《向阳之地》 第1章 你是谁 安静的学堂里骤然响起下课铃声,学生们正拥挤着往外走去,一个男生带着笑音向后喊:“你快点央回,每次就你最慢。我先去占座了,要不然一会又得吃外卖!” 被叫到名字的人正在收拾书本,手在抽屉里捣腾着,“这不是资料忘了夹哪了吗!你快和老何去吧我等一下就来。” “行!我先帮你打好饭!”男孩搭着旁边的人说到。 何褚一脸嫌弃地偏过头:“不是我说陈与余?能不能不要老在我耳边喊这么大声,我不想年纪轻轻就耳背,到时候你来养老啊?” “嘿!你这话说的,正值壮年呢就想着你爹给你养老,瞧给你美的,”顺便一脚踢在了他小腿上,给他的黑裤留下了一个大灰印子。 两人对上眼,陈与余心虚地先移开眼神转移话题:“哎呦走了走了,再瞎聊要吃不到饭了,央回你麻溜一点。”。 央回:“帮我多打点荤的!” “好嘞!”说完就和何褚推推搡搡地走出教室门。 央回看着他们的样子摇了摇头,真是俩小孩,天天闹腾也不腻歪的。 他望着手里找了半天结果被他早早收进背包里的资料,心里一万个艹泥马奔过,我靠了,最近脑子装了什么东西啊,这个都能忘。他一边吐槽自己一边往教室外走去。 就当他快走到门口打电话时,讲台上教授突然用麻利的中文叫他:“央回,快过来。” 已经摸到后门的央回:“……” “教授你这中文说的挺溜啊,只是,您一定要在您徒弟饥肠辘辘时叫住他吗?”此人抱怨到。 是一个带着被阳光晒过的声音。教室里还没离开的人朝声音看去。 一个蜜色皮肤,头发微卷和此刻带着笑的唇角的男孩。 望向这边泉眼一样的淡蓝色眼睛,被深邃的眼窝打上阴影,像是神明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滴泪水。 一个女孩的捂住淡红的脸颊拉了拉旁边挽着的另一个陪课的女生说:“哎你看他,是不是很帅啊” 被拉的女生无奈般看向她:“那你怎么还不上啊,这要是之前你不早拿下了。” 女孩很惋惜般说道:“你是不知道,他对谁都热情,但谈恋爱就一根筋。刚接触时对我关心到让我以为他对我也有感觉,说什么以后不懂的都可以去问他,结果下一秒就跑到同班男生位置上说着同样的话,你知道我当时有都伤心吗?” “怪不得是你们专业第一,那他的朋友也是很厉害吧。” “老二、老三。” 这边,即使此刻他不愿意听,但还是瞬间来到讲台边,是在他教授拿着粉笔头瞄准他的头部下一秒就要发射的威胁下。 “怎么啦,教授?”一根筋央回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管看多少遍都惊讶于亚洲人基因伟大的教授回过神来 。 “咳咳...什么样子,怎么和你教授讲话的!我还不是为了你着...” “诶诶!我知道您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我的肚子现在接受不了啊......咕咕咕” 央回的肚子立刻接上他的话。 “............” “你真是,眼里是只有吃的吗?气死我了。”教授转了转他那大的跟没有一样的眼睛:“不然这出国名额还是留给其他人,啊……让我看看谁适合呢……”他装着样子寻找起来。 “别别别,我错了我真错了,教授你早说啊,亲爱的教授~” 他的教授此刻站在央回面前,好像看到了他邻居家门前那只每天出门都要对他摇尾巴的牧羊犬。 教授心想“呵...变脸真快啊” “行了行了,其他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学习内容和之前的差不多,重要的是你现在去的国家信仰和我们这边有一定的差异,在那边一定要小心说话,特别是在一些特殊场合面前,知道吗?” 央回:“知道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证件,明天就出发?” 想要再叮嘱几句的教授看到央回那张不耐烦的脸色瞬间改口,“...没错,今天你就早点休息吧。” 傍晚 “诶,央回” “怎么了” “今天麦克教授叫你留下来做什么?” “嗯...也没什么,就是他帮我把出国交流的名额定下来了” “什么?!怎么这样啊!我年前求了教授那么久,结果呢?才回我一句你再努把力争取争取!!” “你明白什么,人家央回合着也是专业排名第一名,老二都轮不到还轮得到你这个万年老三?哈哈哈!我的天哪、人家好歹万年老二你万年老三!啊哈哈哈哈...嗝...”没错,别看这两人没个正形,其实学习是常人比及不到的,但央回就不是那个常人。 “你好意思说我,自己不就是那个万年老二吗!陈与余?艹!别是要吐了——” “呕,呕~~”他还是抱着何褚吐出来了。 两小时后 “喂,你和陈与余到家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诶、到了到了,我等一下再打回来... 啧、陈与余你别总动啊...” “嘟、嘟、嘟。”手机那边传来忙音。 他没多想地就把手机抛回沙发上。 闭上眼,脑子突然里回想起他昨天晚上做的梦。 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面前,他背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他在重复着一句话 “回来......要、回、来,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找到他...” 随后梦境颠倒,慢慢模糊不清。 “找到他?” 央回疑惑道 “你在找谁?” “你又是谁?” 第2章 回到那 “你是谁?”梦里的他向那个声音询问,还没有得到回答耳边响起急促的声音。 是手机的响铃声。一只蜜色布满淡青血管的手将它拿起。 他捏了下疲惫的眼角,原来自己已经在回想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又梦到那个人。 “喂” 响起的声音带上了刚起床的沙哑。 “还睡呢?看现在几点了?你忘了你今天要赶航班吗!你觉得飞机会因为你一个人延误是吗?!” 央回把手机拿远耳边: “你小点声,我听得见。这不是昨天喝了点酒睡晚了吗,现在赶去刚好。” “什么!” “我昨天怎么和你说的?不是叫你早点休息吗,把我的话当耳旁......” “诶你看,有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啊,还要整理东西呢。” 电话那头还在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还没等他说完他就挂了。 “老妈子……”央回抱怨道 在厕所洗漱完后来到客厅收拾剩下的资料,这几年积累下来,没用的纸张越堆越多,导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找学习资料。 挂在电视机上的时钟响着声音。央回环顾这个待了十一年的家,墙皮因为时间久脱落泛黄。因为四处奔波学习,父母也早早离了婚,所以家里的陈设也不多。 一开始是无所谓的,父亲酗酒出轨母亲的打骂抱怨,这时候看来,只觉得这空旷的家太安静了,让他想起昨晚的梦里的声音。 梦里的那个声音 是一副温和的男声,虔诚又带着请求...好像在哪听过, 最近怎么回事...接连几天梦到这些声音,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我认识他吗? 思索之际,央回突然从一堆资料中翻出了一张照片,他拿起来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座正面被白雪覆盖的大山,,拍照的人没有去对时间。这座雪山往上被周围雾气包围着,像是给它披上了一层白纱。 “咦...我什么时候拍过这张照片...” 央回努力分辨着这是哪座雪山。 尽管照片的大部分环境都看不清,但他还是因为老道的经验一眼认出来了。 “央迈勇?” 照片背部的字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一一把它念出:“文殊菩萨...” 中文下面是一道藏文,翻译过来就是 “央迈勇” 央回的专业恰好是和研究佛教历史有关的,所以对藏文也有一定了解。 这次去印度也是因为他的课题是佛教发源史,和印传佛教直接联系。 “央迈勇...这是藏传佛教?” 可是他有关藏传佛教的研究地去的是西藏,这座雪山在四川稻城县亚丁村旁,不应该啊...... 沙发上,手机响起的提示音把他思绪打断。这才想起赶飞机的事情。 他把照片顺手揣进衣服兜里。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备注是一条鱼的表情包。 “喂,央回,你到机场了吗?” 是陈与余。 “还没呢,怎么了?你声音怎么哑了?” “呃......我没事,就是昨天喝多了伤了嗓子。咦,有谁给我打电话了。” 刚打算挂断电话突然又想起了还要交代事。 “等等,差点忘了,老麦克和我说你去印度那边下飞机就有那边的人接机,不用定宾馆,还有!记得帮我多拍几张参考照片,回来请你吃饭,回见,亲爱的。” 挂完电话后央回从床底翻出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检查了一下该带的资料发现没有落下什么就出发了。 他还没发现兜里的照片已经凭空消失了。 机场 央回解决行李的托运问题后坐在候机厅小憩了一会,突然间,他的心脏好像被狠狠攒了一下,猛然睁眼间,那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他摸上正中偏左的位置,那里是胎记的位置。 他细细琢磨,顷刻前的感觉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揉碎般,下一秒,耳边又响起声音。 “ 回来吧...菩萨,”周遭是各种哭泣声“要找到他......然后...然......”这次是两个老者在对话。 央回用手抚着前胸,别是最近熬夜出问题了吧?接连好几天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了。 “先生,先生?您没事吧?” 一位外国的小女孩用着不熟练的中文向他询问。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上绑着母亲用心编织的麻花辫随动作起伏,透露着孩子的天真。眼睛里像是有水波荡漾起的涟漪,不觉间他的心好像也一起抚平。 “啊...我没事的...” 央回连忙整理好自己歪到一边去的衣服,顺带擦了擦脸,手摸上脸颊时感受到了温温的湿意。 “?” “嗯?没事那你为什么哭啊?是要去别的地方所以想家吗?没事的!妈妈说每个人都有离开家前往下一个旅途的时候,如果离家太久,山顶上的神明能保佑你的平安,它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它会为你亮起灯火。” 央回楞住,他看着小女孩期待的面孔擦干净脸笑着回道: “嗯,哥哥是因为马上要离开这里才伤心,那你帮我解决了问题,所以哥哥要给你什么呢?” “奖励?哥哥要给我奖励吗!”小女孩扬起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央回也爱吃甜食,但他因为嗜甜如命,在一颗牙齿壮烈牺牲后,他随身带着的糖都只能饱饱眼福。 “当当,猜对了!” “哇,谢谢哥哥!”她看着央回仿佛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小女孩在央回淌着口水眼巴巴望着的表情下吃着糖。 小孩的天真就是给小朋友一个惊喜他就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央回像是想起什么来看了看周围:“话说,你的家人呢,怎么就你一个——”声音戛然而止。 一位外裔女士脸上布满泪痕,在看到女孩那一刻时,立马扑上前把她抱在怀中,嘴里念着流利的英文。 央回只能听懂一点,但也只局限于那一点了... 英语一直是他的弱点。 看她们母女相拥的画面,央回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离开,但在离开的前一秒,他看到了那位母亲背包上别的一张照片,好眼熟... 也就是这一刻的愣神,一只手猛然抓住他。 拉住他的是女孩母亲,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央回也不说话。 就在央回要出声打破沉默的前一秒她这才开口,出乎意外的是,这位外国女士说出口的是一串流畅的中文。 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把手松开,带着沙哑的声音说:“啊!因为您的手很温暖……真是抱歉,”她抹抹脸上的眼泪继续说:“我叫安妮,真是太感谢您了,我刚才打电话,一没牵住我的女儿就不见了,还好您帮我留住了她,工作人员说如果让她到了人流更多的地方就更难找了,真是太谢谢您了,圆圆,快过来道谢!”她把小女孩扯到身下。 “谢谢哥哥,也谢谢您的棒棒糖”说着就给了他一个自己认为的大大拥抱。 央回配合着俯下身:“不用谢,圆圆吗?真是个好名字,不过...怎么是个中文名,她的父亲是中国人吗?” 问完这句话后,先前刚平静下来的母亲,下一刻低垂着头想着什么。 央回看状安慰道:就是随口一问,不说也没事的...” 没等他说完,她就带着笑容说道:“没关系,就是想他了,”她带着我走到一旁,确定女孩在她的视线内,便开口: “我的丈夫是位军人,但…两年前在前线的缉毒战中牺牲了。”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哽咽。 “他走后一年,我只能先带孩子离开了中国回到家乡发展。但是几天前,我在院子后一棵树上发现挂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带我来中国生活时游玩的第一个地方,原来他还留着。那时我问他,我们为什么要来看一座山呢,这有什么意义,他说: “因为你陪我来到中国,我不希望你忘记回家的路,今天来这里,是让山上的神明保佑你,让它在你迷路时亮起回家的灯火” “他就在那向我求的婚,那时我好开心,感觉那座山上好像真的有神明在俯看我们,因为我觉得那天落下的雪是它用手抚过我,很温暖——” “哼!”安妮还没说完,央回的胸口猛的一痛,他弯下腰喘息着。 “您怎么了?快、快坐下来。” 央回顺着椅背缓缓靠下,刚才他的眼前猛然一黑,感觉比之前还要痛,旁边的安妮着急的询问着情况,但央回觉得,除了比之前更痛以为并没什么区别,那股疼痛马上停止了。 就当央回还要说什么时,广播不停催促着“前往印度的旅客请注意,你乘坐的MU7766航班将要起飞。前往印......” “没事就是熬多了夜”央回扶着椅背站起身说:“我要登机了,那先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下次有时间来中国我可以当免费的导游。 “圆圆。”他把小女孩叫来,揉揉她毛毛的脑袋“你以后可不能乱走,你的妈妈会担心的,知道没” “知道了...” “乖乖听话,下次哥哥见到你给你一个更大的惊喜,好不好?” “真的吗!我一定会乖乖听妈妈的话的,哥哥别忘了。” “那我们拉勾勾。”央回用小拇指挽起她的小拇指,两道声音交叠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哥哥就是小狗!” “好啦,这样就不会忘了,快去吧妈妈在等你呢。” 女孩跑回妈妈身边转向他这边,手在嘴边做喇叭状,大声喊道: “哥哥再见!” 第3章 狐狸精? 傍晚六点 印度 央回正推着行李箱缓缓向外走去。 到了大门口时,他不得不感慨的是,印度的经济正在飞速发展。 几年前,央回在手机上看的视频都是一言难尽的,没有一点卫生可言的食物,还有用恒河水洗澡刷牙的。 只要深入了解一下印度就会发现,这里大部分房屋都是潦草的,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一点七亿人口民不聊生。 经济发展导致的不平衡以及严重的种姓阶级割裂着这个国家。 作为印度首都的孟买,贫民窟都多达一百二十个。 这样相比起来,他到的城邦除了阶层分化严重,其他的已经是很不错了,至少不用担心吃不饱了。 黄昏下的比哈尔邦拉萨尔机场被铺上了一层萎靡的颜色,往来车辆的鸣笛声充斥于耳。 央回站在机场大门口等待着教授说的那个接机人。望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距离他下飞机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他捏着手里买来的水百无聊赖的盯着马路上的车辆。 就当央回要斥巨资拨通跨国电话时,他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跑车停下来。他属实没料到这种地方还有跑车,关键是这跑车还这么的...亮眼。 一双有力的长腿先从车上迈下来,然后是一张能用妖艳来形容的脸。 上扬的眼尾和唇角在那苍白的脸上显的更邪,像一只狐狸精,他评价到。 他还留着齐肩长发,前面的刘海稍微遮住了眼睛,穿的衣服和那张脸比起来倒是更显低调,是一件应酬用的西装。 虽然脸看着尚未褪去青涩,但精壮的体格把考究的西装撑得找不出一丝不完美。 央回在心里跪地祈祷着:千万别是这位,这祖宗看起来不好惹啊! 看来他今天运气很“好”。 那个极度张扬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朝他走过来,连给央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到了他面前。 目测190的身高给他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下一秒就弯着腰凑到了他脸前,放肆的打量着,央回壮起胆也回盯着他看。 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个角度下狐狸精被遮住眼皮上方有一颗朱红的痣。头发里还藏着一根细细的麻花辫。 央回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两个大男人就站在出口相互瞪眼。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道男生打断了他们没来由的较量。 “阿黎,谁教你这样和别人问好的。” 车上后下来的男人稍矮上一个头,但和这个盯着他的男孩比,这个男人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成男。 完美的腰身比,恰到好处的肌肉撑起西装,半梳起的背头露出那张硬朗不缺乏运动的小麦肤色的脸,下垂的眼尾和温柔又带着磁性声音。 “你就是央回先生吧,我叫顾里,是这次带课教授,抱歉让你久等了,处理一些事情没想到迟到了半小时。” 央回收回眼神回捧道:“啊!久仰您大名了顾教授,没想到学校会派您来接我,真是荣幸至极——。”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 他缓缓把眼睛移到旁边那位正在用眼神烧穿他的人身上:“这位是?......” “哦,这位是胡黎,是我的弟弟”他把胡黎扯到央回面前说“快道歉,怎么能那样盯着别人看呢!” 半分钟过后 顾里、胡黎、央回:“......”三个人相顾无言。 见他没有要弯腰的意思,顾里尴尬的说了一句“稍等一下”就把胡黎扯到了一旁。 虽然央回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小爱好,只是他们声音太大,以至于说的话一一传到了央回耳朵里。 “昨天晚上,你保证的好好的说今天不会管着我,结果今天早上被我发现你跟我车,还因为吵架让我迟到了半小时,胡黎,我们之间是不存在私人空间这个词语了吗?还是说,”他停顿一下。 “最近那件事的松懈让你有大把时间来骚扰我?” 顾里说的话就让央回吃惊到这弟弟怎么能这么管哥哥时,下一秒,央回就看到了更吃惊的一幕。 那个叫胡黎的男人牵起顾教授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用和那张脸不符的声音的看着顾里痴痴地说:“哥哥...” 顾里没理他。 胡黎小声嘟囔着:“都叫我全名了,看来是真生气了呢” 他把顾里拉到一个确保央回听不到的位置: “哥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吗,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要是建议我跟着你,那就只能乖乖带上追踪——” 说到这里,顾里已经完全沉下了脸,他厌恶的把手从胡黎掌心抽出来。 胡黎先是一愣,随即嗤笑一声用温柔的语气改口:“好啦,知道你在意面子了啦,我好好道歉就是啦,但——” 下一秒,胡黎的声音骤然变冷,因为身高差,他身体的阴影笼罩着顾里,央回看不到他的手此时已经缠上了顾里的脖子。 “你很早就知道,我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边说边慢慢地收紧掌心,欣赏着他哥哥窒息充红的脸庞,咧开嘴,靠着顾里耳边说“我听你的话陪你演这场戏......相反,你也要乖乖的——” “待在我身边” 第4章 梦中的呢喃 央回看这现在这尴尬的局面,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找个借口离开:“那个……要不我自己打个车,你们说个地址就行。 刚还在“威胁”人的胡黎闻言回过头来,收起流露在外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他笑盈盈地开口:“哈哈,您就是我哥哥接待的朋友吗,刚刚真是抱歉呢,请您原谅我先前不礼貌的行为,”说着就走到面前来伸出手来示意着握手言和。 盯着这只好像在说你要是敢握就捏碎你骨头的手:没、没事的,”说着就看向顾教授,眼睛一挤一挤的。 刚顺过气的顾教授目光望向他,收到眼神后马上就明白过来,向前握住胡黎伸出来的手暗暗捏了捏以示安抚。 可能是看在他哥哥都这么主动的份上,无所谓似的放弃了他的“握手言和”并走到顾里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那就不打扰两位了,再见”说着就转头亲了一口顾里的脸颊,慢慢向后走去。 央回看着这兄弟俩一系列的行为举止瞪大眼睛表示:这弟弟真亲 就当他要问问他这弟弟怎么对时,央回发现他脖子上红肿的手印,他惊讶地望向顾里的眼睛。 但他看到顾里用手笨拙的遮掩着脖子,试图掩盖起自己弟弟带给他的痕迹。 央回装作没看见结结巴巴地说:“咳咳...我、我我们现现现现现在要去哪,这手机怎么打不开——” 顾里出声打断他这场拙劣的表演,微微错开眼眸:“没事的,我已经叫了送你到酒店的车,至于这个......有机会再和你解释。” 他强迫自己调整好精神,长长呼出一口气接到:“先说正事吧,麦克先生和我讲你之前已经去过蓝毗尼了,那明天你做好准备,菩提道场遗址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你恰好赶上这边的十一月,下飞机冷了点,不建议的话这条围巾你先戴着,”说着就把他刚刚挂在臂弯上的围巾拿下来。 脖子上被围上围巾的央回:总算明白为什么他弟弟要时刻看着他了,呜呜呜,该死的爹系感\(`Δ’)/ 央回朝他眨眨眼睛嗲嗲地开着玩笑:“谢谢教授,你这么好我要是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顾里垂眸先是一愣,随即笑出声道:“你还真是……,快回去吧,明天还要坐很久的车。” “教授不和我一起吗?” “不了”他提高声音“毕竟还有人在等我” 下一秒,拐角后走出来几个黑衣人,央回看这那几人的体格,瞬间想到网上说的在国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特别是一些相对落后的国家。 当他想着要怎么解决掉他们还是他们解决自己时,刚刚还在身边的顾里走到了他们面前,那些黑衣人恭敬的弯下腰向车上做出请的手势:“别让老板久等了。” “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再见。”说完保镖就把顾里押 上了车。 呵呵,豪门恩怨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 车上,央回身心疲惫,想着今天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那顾教授的弟弟什么狐狸,明显对他抱有很大的敌意,他深深叹口气,只希望以后不要遇见他吧。 回到酒店把一些没时间看的消息回 复完后央回拿上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男人光着身站起,一双有力,带着水渍的蜜色大腿跨出浴缸走到镜子面前,抹去玻璃上的雾气,他看自己的胸口。 央回从出生起,胸口就有一块印记,因为部位比较**,除了他也就没什么人知道。 从他下飞机来到这里后,先前的那种就痛感都消失了,虽然有点疑惑,但好歹也是不用担心生病了。 洗完澡后央回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净化。望着天花板,这几天经历太多事,总感觉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就他这记性感觉每天都忘了什么。他没怎么想这事因为这几天匆忙的安排合上眼睡着了。 梦中,央回感觉周身有寒风的呼啸声,他闭着眼睛,身体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男声哭泣着:“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会在这赎罪,直到您的恩泽降临,父亲”央回的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眼睛怎么使劲也睁不开。 脸上滴上了一滴滚烫的泪水,他用尽全力抬起手,摸到了一张冰凉的脸。 他从梦中惊醒,楞楞地眨眼,发现自己的手放在脸上呈现出抚摸的姿势,擦擦脸上,泪水也是错觉,只有那唇上原本的温度是真的。 央回猛的晃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怯,他连忙安慰自己肯定是顾教授他那个狐狸精弟弟害的。 看他们俩亲密的举止看多了,连做梦都梦到自己摸男人的脸,真想甩自己两耳光。 但为什么又是那个声音,自己印象里也没有这号人啊 要气绝的央回瞥向雾蒙蒙窗外,拍拍自己的脸,默默在心里抽泣,回去后除了全身体检还要顺道去旁边的心理科看看了。 楼下,央回揉了揉眼睛,自己还在做梦吗,没想到的是顾教授的弟弟会来接他。 眼巴巴看着跑车的他在心里计算着自己的工资要存多久才买得起。 在他出神的片刻,车窗被打了下来,“喂,看什么呢,没见过四个轮子的车子吗,快点上来” 是狐狸精。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央回默默捏紧手中的拳头笑着说:“好的。”他打开车门迈步上去。 第5章 忘记的往事 “抱歉,早上正好碰见我弟弟,就劳烦他送我们过去了,”副驾驶座上的人出声道。 央回才发现前面坐着顾里,摆正好姿态:“怎么会,今天能坐上令弟的车真是实属荣幸啊。 主驾驶座上的人听完便向他打趣地说:“是吗?那我可不建议作做你的司机。留个联系方式,”胡黎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掏出手机等着他自己输号码:“以后去不认识的地方我送你,怎么样啊。” 顾里支着头,看两人诡异地维持着这表面上的祥和默不作声,像是难得看到这种有趣的场面。 “联系方式当然可以,但司机的事就不劳驾你了,”央回客气地回答,输完号码后把手机往回递,转头就在心里吐槽:带路?不会是打算找个荒郊野岭把我埋了吧。想着就打了个冷颤。 “行了,先不说了,接下来还有一大段路,好好开车”顾里对胡黎说完后转头看向他轻声细语的说:“昨天应该睡很晚吧,你先休息一会,到了我会叫你”说着就从前头递来一个抱枕:“好好休息” 央回看着手里不自觉接过的东西,想着:顾教授真是体贴啊,自己昨晚确实被梦里发生的事困扰着醒了几次,也是该补补觉了。 “好的,麻烦顾教授了”央回也就不客气地往后一倒,像是没察觉到不对劲般。 顾里看着松懈下来的央回回过头坐好。 过了一会后,他听到后座上的人呼吸渐渐慢下来,刚要开口说话,旁边的人无奈般地笑了笑,空出一只手捏了捏顾里的脸颊示意他别说话,他轻轻叫了后面的人一声名字:“您睡了吗,央回先生?” 闭着眼假寐的央回浑身僵直,“他看出来了,怎么可能,难道在诈我?还是装到底吧。”他硬着头皮不做声。 胡黎从车前镜里盯着他,欣赏一样看着这破绽百出的表演:“今天可没时间陪你们玩啊。”接着启唇念出一段他没听清的话。 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脑袋便直直往下坠去。 顾里猛的将脸从胡黎手中抽开,迅速地把手伸向央回,扶住他颓然下落的头。 胡黎看着他们,也不知道在说谁,慢声嗤笑:“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只是没想到,他神力真的已经衰落到这种地步,几乎没有——” 轻轻将昏迷的人放好的顾里打断他,眼里有一丝泛起的温热:“先主,你觉得我这么做真的对吗,你不觉得先生他现在的生活……很开心吗?” 不等他的先主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恨所有人,恨到巴不得杀死那些道貌岸然的蠢货!你肯定想不到吧,杀死先生的是于止啊!哈哈哈哈!!可笑吗?竟然是他。” 他突然伸手抓住胡黎的领子 “每次醒来我都在想,如果早杀了那些人我是不是就能救下他?你说是不是啊?是不是啊!——”越发癫狂的声音在他突然抬手遮住自己眼睛后戛然而止。 旁边的胡黎看他越发不对劲的状态,马上把车靠路旁停下。 他把手伸向顾里,试图掰开那两只遮挡的手,但无济于事:“不要!不要看我……” 顾里在他怀里挣扎着“阿狸?阿狸?!你怎么了,先把手拿开好不好,听话!” 顾里被抓出血痕的手不受控制的慢慢挪开。胡黎看到那双眼睛,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如梦魇般缠绕着他的往事仿佛又在他眼前再次上演一遍。 赶往那里的路途周遭弥漫着血腥味,男人已经无心管那脚下堆成山的尸骨,脑海里只有那个决绝的背影。 男人到那时山崖上只剩下三个人,一人抱着一个没了生息的身体绝望地哭喊,一人跪坐两人旁边,尽管身形正在慢慢消散,但还是死死捂住那个尸身心口上流血的伤口。 那人像是感应到他的气息般回过头看向这边,男人用和现在一样的双眼望着他,嘴里无声地作出口型,隔着远远的距离他现在还记得, 他说:“我们不要再见了。” ………… 胡黎死死望着他的眼睛,克制住自己的失控:“什么时候。” 听着他这么平静的语气,顾里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 看他的样子,顾里不知在嘲笑他还是自己:“恢复记忆后的几个月,没想到吧” “为什么啊……之前也是现在也是,你从来就没想过我怎么办……”胡黎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像是在安慰自己般呢喃细说:“没事的,你先听我说你完成这件事后就不准离开我,嗯?这次我会帮你。” 怀里的顾里抬起头看着他,眼里满是嘲弄,胡黎接受不了他这种眼神:“我知道你在怪我那天做错——” “不!先主怎么会有错?到现在错的人都只有我一个,只有我……就连遇见你都是错的……” 不想和他争辩。车里发出“嘭”地一响, 顾里变成一只红狐从胡黎怀里挤出 来:“快到了记得叫我,我想休息一会, 刚才的话你就当没听过吧,这件事后 我们就没关系了。”他跳到后座上,把 自己蜷进央回的怀里。 …… 央回是被轻轻晃醒的,晃他的人似乎是察觉到他醒了,便将手收了回去。 顾里站在车门口,礼貌地弯下腰向他询问“醒了,我们到了,用不用先进去熟悉这一下,毕竟第一次来,也有点陌生。” 央回看着车门外俩个大男人等着自己,立马坐起身,外面顾里也适时地让出一条道来。 怎么真睡着了!慌慌忙忙钻下车后羞愤地说:“耽误你们时间了吧,可能是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的原因,这几天不知道怎么——” 顾里一句话打断:“总是做梦?” 央回看向站他面前的顾教授:“怎么了吗?” 发现自己这样很失态顾里马上带上笑容解释说:“因为之前一段时间我也总是梦到以前发生的事,所以听到你说总是做梦,就想着问问看我可不可以帮到你什么……” 央回感激地流下两行泪:“你对我真好教授,但你不用担心,应该就是累着了,”央回选择隐瞒起他梦里的事。正是顾里对他的“格外”关心,让他不得不提起一丝戒备。 “我们先进去吧”他走在两人前面,没看到后面的顾里朝一直没出声的胡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 胡黎对前面的央回扬声:“你们慢慢聊,我就不进去了。有事记得打我的电话,”顾里没理他,对央回笑了笑:“我们走吧。” 胡黎望着他的背影,他的小狐狸早就不爱和他讲话了…… 顾里和央回并肩往前走着:“走吧,先去住宿放行李。” 十分钟后 他抬头仰视着面前这座高楼,印象里的印度建筑不都是偏破旧的吗,怎么这个像是国内的古建筑啊。 这个位置也很偏僻,况且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旁边也没个行人和房屋再往后走点就是深山老林了。 央回看着没有一点光照的楼房,背后瞬间浸满冷汗。顾里望向他不解似的说:“怎么不进去,是不和心意吗?” 他掩去神色强装镇定道:“哈哈……只是没想到,这国外还有这种建筑,就是位置有点偏僻了吧,这旁边也没什么人的……”央回越来越小声。 顾里看着他警惕的神色瞬间明白过来,不由地捂着嘴笑出来声来:“真是抱歉啊忘记告诉你了,最近这边有点小动静,再加上你来这边怕水土不服,就尽量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不建议的话先凑合一下吧——”说着就走进去了。 央回想:也只能这样了,提高戒备凑合一晚,顾里的样子看起来应该不会拿他怎么样。 等他走到大门里时,顾里打开灯,顺便把后面没说完的话补上:“毕竟这里可是有很多‘孩子’再想你呢。” 丝毫没注意顾里这句话重音是放在想上面的央回:“孩孩孩、孩子?!” 因为这时他的灵魂已经飞出躯壳外了。 他看着低着头肩膀微颤的顾教授才发现,自己被耍了! 顾里缓了口气,抬起一只手一边抹眼一边说:“哈哈哈、抱歉,因为没见过这样的你,所以感觉逗逗你很好玩。” 央回看着自己的灵魂又飞回体内,严肃地说:“我没有被吓到,刚刚只是口渴了而已——” 他好像感觉到一只手在扒自己裤头,已经浑身僵直的央回微微低头瞥了一眼,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他完全低下头看,一只滇金丝猴? “好了,知道你很激动了,但你才翻完垃圾桶,不要去扯裤头”批评完它后看央回接受良好的样子,转头向角落里大声说:“都出来吧。” 他看着从各个角落钻出来的各种动物,这是入住了什么动物园吗?而且怎么都朝自己涌来? 第6章 碰巧出现的商贩 他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动物大军后退了一步,奈何后面就是已经上锁的大门,很快,没有退路的他被“敌人”扑倒了。 “看来他们很喜欢你呀”顾里脸上的笑容带上了点意味不明,沉默地注视着这边,像是在想别的事情。 央回感觉的到着身上被舌头湿哒哒地舔着:“快救救我啊,教授!”从缝隙里探出点头来对顾里绝望地叫道。他这才有所反应,跨一步上前,赶紧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 尽管自己被舔了一身口水,但他还是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毕竟谁会拒绝一堆毛茸茸舔舔自己。 抹了抹被口水糊住眼睛的央回站稳身,他看着这堆小家伙,才发现大多数都是生活在雪山上的种群,岩羊、甚至还有几只滇金丝猴幼崽。 他诧异地瞪大眼睛但不说话,看向正抱着只他进门起就一直缩在顾里怀中的白狐。 瑟瑟发抖的模样,似乎很怕我啊。 央回放缓声音小声疑惑地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保护动物啊,我不是记得这都是雪山上生活的吗?” 顾里边抚摸着怀里的东西边温柔地说:“它们大多数是很久之前我的……老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顾里说到这里时眉眼不自觉地弯下来,眼里是他每次看向自己时都有温情。 “是他在雪山上救助的,也有一些是后面我去各地支教时带回来的,因为照看时间久了,它们看起来也不愿意走,我就只能去上面申请证书养在这里,你看,”他晃晃手中的狐狸,后者则是拼命往他怀里钻,生怕别人看见自己。 “这是不久前在山脚下发现的,发现它时身上有很多撕咬的痕迹,当时在回来路上以为坚持不下来,但没想到竟然撑住了一口气让我们把他带到了救助中心,现在还有点怕人呢……”他自顾自地说着。 似乎才想起来央回还站在这里,看到瑟瑟发抖的他赶忙放好小狐狸,脸上带着还没消失的喜悦跟他说:“抱歉,想到以前的事就有些激动。”感觉到自己说错话时又生硬地转移话题:“啊!这里因为这些小家伙的生活环境会很冷,你先去洗个澡吧,卧室里会暖很多,你的房间在二楼正中间那里,”他抬手指着装饰最精致的那间房:“我已经帮你铺好床了。有需要就叫我,我在厨房准备等会回来要吃的午饭。” 卧室 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央回终于有时间坐下来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他觉得从他上飞机那一刻起,心里面好像就堵得慌。就像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弥漫着怪诞感。 荒无人烟的郊区为什么会有这么突兀的建筑?顾教授为什么对往事闭口不谈?以及他最在意的, 他似乎从下飞机起就没有与除顾里和胡黎之外的人有过一句交流,除了那个“碰巧”出现的商贩。 昨天 央回下飞机取完行李来后来到大厅,因为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怎么走才有商店,向周围的路人询问时,他们都像是没有看见自己似的自顾自走远。 以为是赶时间的他又找了一个停留在原地的中国人想问她这附近有没有小店,但就当他的手要碰到她时,那个女孩身旁的男人牵着她的手跑走了。 央回:?怎么跑了,明明马上就要碰到她了…… 他想确认心里猜想再试一次时,恰好听到了吆喝声,他叫住要走的人,这一次,路人停下来了,脸上笑着问他是要买水吗。 喝着水的央回走在去机场出口的路上,心里自我安慰地说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碰巧的事多了去了,刚好遇上也不奇怪。难不成,自己还能在国外碰上什么灵异事件。 他停止下脑子里发展愈来愈奇怪的想法,停在出口等着接机的人。 时间回到现在 他躺在床上,因为遇见顾里和胡黎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不得不怀疑之前自己觉得碰巧的事真的是“碰巧”吗?那为什么卖水商贩告诉自己 “不要相信这里的一切。” 第7章 那幅画中的男子 他觉得那个卖水的商贩就是个疯子,自己怎么可能不相信这里的一切,他虽然心大但也不代表什么都信吧,不然真的还会有什么幻术可以构造出一个虚假的世界让他在里面被耍得团团转吗,这一看就不可能。 但他想想觉得还是要警戒起来,虽然顾教授表面看起来好相处的样子,但为了自身安全接下来就需要时刻注意他的动作,看看他到底为什么一副很反常的样子,当然还有他那个弟弟,刚相处时就很不对劲。 收拾了一下,把换洗的衣物丢到洗衣机,穿好自认为很好看的大衣慢悠悠地晃出了房门,站在楼道上看了看楼下的情况。 顾教授还在厨房没出来。趁现在,他赶紧望了一圈周围确认好以后可以逃跑的路线。但感到奇怪的是,这里的陈设和这座房子一样显得格格不入。 明明是古建筑,但这里的智能家具新得像是刚搬过来一样。望了望附近,突然看到刚刚下楼的拐角处有一个被竹帘遮挡住的屋室,他站起身走到那面帘子前,看了看还在发出切菜声的厨房。 他下定决心,站起身走到那片竹帘面前,做好心理准备后慢慢掀起竹帘来到被遮住的后面,他惊奇的发现,这里全是画,风景画动物画,但最吸引他的还是一进来就看到挂在屋里正中央的一幅人物画。是一个垂着乌长的发,身着白色玄衣以仰头的姿势看向画外的央回的男子。细细看才发现男人看物的眼睛是没有聚焦的,和那张冷淡的脸比显得有些呆。 他是实在没想到看起来很忙的顾教授还会有这爱好,本是想着偷看别人的东西很不礼貌,眼神才要从这幅画上的盯着的眼睛移开转身出去,但这一转可把自己吓的浑身汗毛直立,顾里原来一直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面看着他。 但顾里只是看了一眼画里的男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向旁边的央回询问道:“你看起来很喜欢这幅画呢,为什么?” 刚缓过神来就因为做贼心虚的央回嘴里颤颤巍巍:“没没没,没有啊,” “嗯?那为什么你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顾里故作疑惑似的问他。 被点破的他看顾里不介意的样子也不再做心虚的模样,慢慢讲出他从刚刚开始就有的疑惑:“我只是觉得看到他的眼睛好像就应该……再漂亮一点,嗯……”央回在唇上点了两下思考道:“最好是蓝色的才配他,”自顾自说完后看着顾里盯着自己不讲话,不好意思地说着抱歉:“我就是自己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顾里笑了笑把手放到他的肩上:“那等我改一改,到时候回去带上留个纪念吧。” 央回瞪大那双笑弯了的杏眼:“原来这是你画的,好厉害,但要改的话会不会麻烦你”他摸了下脸。顾里倒看起来无所谓一样:“因为你是真的很喜欢这幅画,既然你喜欢那我改起来就不累了。” 他找准时机追问:“您好厉害,教您的老师也很厉害吧,之前也听你提起过他。” 顾里一脸思索后毫无假意似真诚道 “我的老师吗……确实很厉害,,只是因为现在社会的风气让他有些厌倦就离开了,但要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的话……我可以肯定是和你一样的,对什么都一副很热爱的模样。”他笑弯眼地低头看向央回。 “是,是吗……”被夸的人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刚夸完人的顾里裤子里传出一阵一阵的震动声,央回听到后指了指外面自觉的说:“我先出去吧。”刚要走就被一只手搭住肩拦了下来:“不用,你喜欢就留下来再看一看这有没有其他喜欢的画吧。”说完就往屋外走去。 …… “喂,嗯,还在这里,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他呼出一口气继续说:“我已经确定他还对一些以前的东西有印象但也只是有印象而已,没错,是于止。行,明天见。”挂完电话后也没着急进去,就站外面看在小隔间里翻箱倒柜的央回,又突然低垂着头想着,怎么现在还是跟个小孩一样…… “别哭了,你哭也没有用,”是一个曝晒在阳光下般的声音,但记忆里看不清脸的男人。 他像是被小孩的哭声烦到实在受不了般妥协地叹了口气:“行了,快点坐好画完这张就让你出去玩,”男孩不相信一样,用你每次都这样说的眼神看着他:“切,我才不信你,先生你每次这样说每次都食言。” “哎,这次是真的,你先生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赶时间,你快点的。” 问到被监督画画的原因也都只能怪他自己,那是在一次他掏别人家鸟窝后被告状,先生罚他在在家里关禁闭时闲来无事,从柜子里掏出一沓糙纸,在上面一顿操作后把他老人家艳照随手往木屋外的大门上一贴,结果就是被刚处理完事回来的人揪着耳朵画了一晚上,从此练就出钢打一般的画技。这不是夸张,被他老人家的钢拳打出来的不就叫钢打吗。 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让他面子倍增,把画着他大头照的画拿出去到处炫耀,让他被玩伴嘲笑了大半月后被自己死缠烂打终于才收进了楼下拐角那个小隔间里。 “你又是去凡间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不行”声音否绝的不留一点余地“你现在还太小,这又不是在陪你玩过家家游戏,我待会给你带零嘴回来,你就乖乖呆在家里。” 那个男人监督完他画完画后就放他离开了,后面男人晚他一步也出了门。 傍晚时,一只红狐狸带着满满地收获回到家里,像是在他预料之中,屋子里传来一声“不要带着你的野果进来。” 他装作没听见,蹦跶着把他的收获全堆进他的房间里面,接着又蹦跶回来向屋中央那道声音问:“我的零嘴呢,你放哪了。” 那道丝毫没有一点抱歉语气的声音:“今天忘了,但我有另一个惊喜,快过来!” 想着还有什么比得上凡间零嘴的惊喜的小狐狸跑过去,他又搞什么回来了……踱步靠近惊喜时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恶寒,他放慢脚步,缓缓走过去,看到是什么惊喜后全身的毛往上竖起,耳朵紧贴再脑袋后面做出威胁的样子大声嚎叫:“这是什么惊喜啊!你快把他拿走!” 这个家伙竟然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大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