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海螺而我海鲜过敏》 第2章 第二章 梁行霈再次醒来看到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他转了转干涩的眼球,往旁边看,看到的是一张漂亮的脸。 漂亮的脸写满惊喜,“啊,你醒啦!” 梁行霈还没说什么,对方就跑了出去。 于萝带着医生进来的时候,梁行霈已经起身靠坐在床头了。 “咦,你怎么起来了?”于萝跑到梁行霈身边。 梁行霈感觉对方那双眼睛投出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转,他暂时不太想面对这个少年,转而对跟来的医生点了点头。 自己脸上还带着吸氧罩,平生第一次,有些奇特。 医生说:“你最近有没有吃过海鲜?” “海鲜?”梁行霈回想,“没有,我不爱吃海鲜,鱼都很少吃。” 医生翻了翻手上的本子,“你确定你没吃过?” “上面显示你对甲壳类海鲜过敏。” 梁行霈有些意外,“我最近没碰过甲壳类海鲜。” 医生也有点搞不懂了,“那就奇怪了。你这是严重过敏的情况,按理说就是摄入了大量甲壳类海鲜引发的,你真的确定自己没记错?” 梁行霈很坚定,“我确定。我对海鲜没什么兴趣。” 医生自言自语:“怎么回事?” 梁行霈视线一转,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他道:“喂,你。” 少年抬起头,眼珠子看天看地,慢慢聚焦到梁行霈身上。 梁行霈眯起眼道:“医生,你给他检查了没?我怀疑他身上携带过敏源,才会导致我过敏住院。” 医生诧异道:“说什么呢?一个人身上难不成还能随时带着海鲜生物不成?” “而且这孩子可是一路跟着你过来的,可担心你了,都要急哭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你俩应该是兄弟吧?当哥哥的别说这话惹弟弟伤心了啊。” 梁行霈心情难言,一口气憋在心口,“医生,他...”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呼吸顺畅吗?” 梁行霈被迫咽下话语,感受了一下,“还行。” “那这个吸氧罩可以摘了。”医生上前操作了下, “你可以继续在这待一会儿休息下,我给你开点抗过敏药,除开海鲜过敏,最近还有不少人换季过敏的,你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到时候拿着单子去前台缴费哈。”医生刷刷写完,把单子递给梁行霈,匆匆忙忙走了。 徒留梁行霈和于萝大眼瞪小眼。 梁行霈深吸口气,“你身上没带海鲜生物?” 于萝摇摇头。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于萝站了起来伸展手臂。 刷啦一下,裤子滑下来了,堆积在少年脚踝。 梁行霈哽住:“不是让你穿裤子?” 于萝见怪不怪把裤子提起来,一手抓着裤头重新坐回椅子上,“我穿了呀。” “但你的裤子好大,它一直掉,我也没办法的。” 梁行霈揉了揉额角,看着少年一手抓着裤头,一手挽起过长的裤腿,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穿鞋子。 难不成一直都是赤着脚跟来的? 他深觉现在的场面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想起晕过去前少年说的话,“你说你叫什么,于...什么?” “于萝。”于萝弯起眼睛,抓起床头柜上的笔在单子背面写了两个字。 梁行霈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勉强辨认了出来, “于萝是吧?” “嗯!” 梁行霈整理了一下思维,道:“虽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一码归一码。” “你...你在我家偷东西吃好几天,我也不知道除了吃的外你还有没有偷别的,所以为了保证我的财产和生命安全,我还是得...还是得报个案。” “报案?”于萝歪了歪头。 看着对方写满疑惑的双眼,梁行霈心里升起怪异,“你不知道报案是什么?” 于萝点点头。 “...我真是。”梁行霈又问,“你没上过学?” 于萝被男人骤然加重的语气弄得有些瑟缩,他小声道:“学东西吗?我学过的。” 梁行霈松了口气,“你学了几年?” 于萝似乎在回想,几秒后报出一个数字,“一百年?” 梁行霈松的气又提了起来,“一百年?!” 于萝见他反应这么大,改口道:“五十年。” “五十?!” “三...三十年!” 梁行霈觉得胸口又发疼了,他摆了摆手,“你别说了。” 于萝默默闭嘴。 梁行霈神情复杂地看着于萝,对方身材瘦弱,小小一团坐在椅子上,模样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裤腿下半露出来的脚趾微微弯曲,即使上面有些灰尘依旧不难看出原来白皙的肤色,对比宽大的裤子显得有些可怜兮兮。 梁行霈已经在心底下了一个判断,这是个没读过书的少年。 或许正是没读过书,所以没有生存手段,才想着利用偷窃之道存活。 只不过他也想不通,这个叫于萝的少年是怎么进到他家门的? * 大约一周前,梁行霈发现家里有些不对劲。 具体要说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他白天在公司拼死拼活,天天都想把手下那堆办事不利的人臭骂一顿直接扔走,下班后整个人都是一脸疲惫,偶尔健身都已经花了不少力气了,压根没注意家里有什么动静。 卫生会有专门的人员上门打扫,于是他对家里各类物品的摆放也没有那么敏感。 可是...打扫卫生的人员会偷拿冰箱里的食物吗? 虽然三餐常年在公司吃,但偶尔不去工作的时候梁行霈也有做饭的需求。 他不习惯点外卖,通常会自己去买菜回来放冰箱以备不时之需。 一周前他突然想喝酒的时候,发现冰箱原本满当当的食材似乎瘪了不少。 他打电话问了打扫卫生的人员,对方信誓旦旦说自己绝对没偷。 通过客厅的监控,他也看出来了保洁人员身上没那么大兜装那么多食物。 厨房也没装监控,无从查起。 观察了快一周,冰箱里的食物在他没动的情况下快要消失殆尽了。 梁行霈白天忙工作,回去在家转了一圈没找到人,食物还在持续减少,都有点毛骨悚然了。 什么小偷这么悄无声息进了他家门? 他今天想了个主意,难得早早忙完工作就回家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真让他在没开灯的情况下听到了厨房传出的动静。 梁行霈健身运动不是白做的,对于自己的实力有数,直接就过去开灯了,想着能抓到这个偷东西吃的贼了。 可是... 抓是抓到了,但是个文盲且脑子不好的瘦弱少年。 * 梁行霈嘶了一声,“你家人呢?” 于萝眨眨眼,“家人?” “你父母,都不管管你?” 于萝的神色顿时黯淡下来了,“他们...他们都死了,快一百年了...” 好了,还是个无家可归的。 看这孩子傻的,估计是家人去世受得刺激太大,都不知道年岁几何了。 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小偷的梁行霈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强迫小孩揭露伤疤的坏人。 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管他是有家没家,这不是自己损失食物的理由。 今天他能偷吃的,明天就敢偷钱财,后天岂不是还敢偷国家重物了?! 不教育不行。 “成年了吗?有十八了?”梁行霈端正了神情。 于萝点点头,“我一百多岁了。” 梁行霈自动无视他的疯言疯语,“看来是成年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偷我的东西在先,虽然你...看起来很可怜,也没家人,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不是你可以偷窃的理由。” “我会报案,然后等局里的人过来,明明白白说清楚这件事。” “不过你...好歹也帮了我喊救护车,所以我会斟酌言辞,不会那么严重。” 最重要的是,这少年既然无家可归,报案好歹还能让人帮忙查下对方身份住址,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什么亲戚之类的,总好过让这么一个智商不高的傻子在外游荡。 实在不行,找不到家人给笔钱打发算了,顺便教育下少年以后别想着不劳而获。 “要...要进局子吗?”于萝迷茫地看着他,带着一点期许问,“你不陪我进去吗?” “...”梁行霈靠在床头闭眼,“我又没做错事,陪你进去做什么?” 顶多在旁边作为报案人描述下情况。 周围沉默一瞬,梁行霈忍不住睁开眼,少年微低着头,语调轻又沉,像是怕惊扰什么,“...我不想一个人。” 梁行霈皱了皱眉,视线看向天花板,半晌道:“你总要学会一个人。” “我不要!”于萝突然站起来,裤子由于缺乏手的固定,直接往下掉,再次堆积在地面,T恤垂落重新盖住他的大腿,“我不想进去了,我...我不要免费的吃的了!” 梁行霈语气不是很好,“所以呢?你想怎么样?继续留在我家偷吃?” “我...我不知道那是偷,以前在海里...”于萝声音有些抖,说到这里顿住,声音有点哑哑的,“我,对不起的。” 梁行霈听着少年发颤的语调,原本清透的嗓音急转为低颤的沙哑,像是有什么堵在喉咙。 多委屈。 很怕被人抛弃吗。 梁行霈背过身,“接受你的道歉了。但是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的,你可以借此机会找找还有没有散落在外的亲戚。” “我没有了...”于萝低落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料到了未来的后果,没有一丝期待,只有落寞。 梁行霈用力撩了一把头发,干脆转回身坐起来看向他。 于萝骤然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么?我不要进去,我不会进去的...” 眼角已经染上了绯红,声音夹杂着泣音,就那么泪眼婆娑地看着梁行霈,眼睛里都是害怕和警惕。 好像真的像欺负了他一样。 梁行霈动了动,打算讲一讲道理,“你先别动,我...” 于萝完全不听,“你要来抓我,我不会去的。” 他警觉地瞅着梁行霈,身体想往后退,没注意到脚边堆积着刚滑下的裤子,像是踩上了一条滑溜溜的蛇,身体有些晃荡。 梁行霈察觉到了,手往前伸,“喂!” 但是两人终究有些距离,于萝脚底被裤子一绊,身体往后倒去。 嘭当一声。 “喂!于萝!” “医生!!!” 第3章 第三章 梁行霈的病床旁边多了一个头上绑着纱布的病友。 病友虽然头上绕着笨重的纱布,但看起来精神状态良好,还有心思拿了好几根香蕉啃。 反观梁行霈,心力憔悴地靠在床头,听他的秘书汇报工作。 祁晨看着自己带来的慰问水果被老板身旁的少年一顿吭吭扫荡了一半,震惊地在心中感慨对方的食量。 双人病房里,除了老板就是这个少年,少年肯定和老板有不浅的关系。 而且白头发...好少见,还挺时尚的。 还有对方这狂吃的模样,老板难不成是饿着对方了吗? 他汇报完工作,等老板回复的时候心里各种八点档关系已经转了几轮。 “...然后你去把这文件再查一遍,会议改到明天...你在看什么?” 梁行霈眉头紧拧,昭示着他对下属听工作走神的警告。 祁晨迅速回神,赶紧回复:“好的我都记住了,您还有别的要交代的吗?” 梁行霈视线往少年那一转,于萝咬着香蕉好奇地看过来。 “你...” 梁行霈话没说完,于萝刚巧把一根香蕉递过去,“你也吃。” 梁行霈撑了下额头,摆手,“算了,没有了。你出去吧,辛苦了,明天我再去公司。” 祁晨一边道“不辛苦不辛苦”一边一步三回头带着满心好奇地走出了病房。 于萝还举着香蕉往前递了递,“不吃吗?” 梁行霈拧着眉与他对视,于萝歪头,眼里写的都是疑惑。 “我说你。”梁行霈垂眸,“真是讹上我了?” 于萝手里的香蕉晃了晃,似乎彰显着主人的迷惑,“什么叫鹅?鹅为什么要上你?” 梁行霈捂住额头,算了,跟一个文盲说什么。 一有吃的都毫不掩饰**了,自己秘书带来的慰问水果,少年都要吃光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本来就是他的。 * 昨晚于萝摔倒后梁行霈赶紧喊来了医生,对方匆匆忙忙把少年推进急救室,没多久裹着大纱布就回来了。 医生说这少年体质异常神奇,后脑勺着地出血晕倒后竟然没多久就清醒了,甚至伤口愈合的速度也很快。 不过医生自认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表面没伤说不定伤在内里,怕哪天一不小心大出血,还是裹了重重纱布,让人住院观察。 虽然少年是自己摔的,但梁行霈回想起来,还是自己的话激得对方着急想跑,才会酿成这种事故。 应该赔偿完医药费后就走的,梁行霈甚至都不打算报警了,想着干脆就这样两清得了。 但梁行霈刚起身,衣袖就被拉住了。 他转头,就见于萝眼巴巴地望着他,脑袋裹着纱布后,更衬得那脸蛋小巧,眼睛水汪汪的。 跟马上要被人抛弃一样。 梁行霈动了动手腕,想抽出衣袖,“醒了我就走了,医药费我帮你付了,不用还了。” 于萝一听,立刻闭上眼睛,“没有醒呀。” “...” 手心传来的阻力更强了,梁行霈看着床上的人睫毛颤动个不停,手倒是稳稳当当,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梁行霈打量着他,目光从对方纤长的睫毛一路往下,定在了少年因为不好好盖被子露出的脚踝。 白皙的脚背上已经沾了不少灰,脚趾间也夹杂了些泥点。 梁行霈视线移动,对方脚底有些红,甚至最粉嫩脆弱的脚心还破了一些皮,像原本洁白的软玉添了些刺眼的痕迹。 他想起来少年似乎一直都是赤着脚的,从跟着救护车来估计到目前为止。 是鞋子在进他家门之前弄掉了,还是...一直都没有鞋穿? 无家可归,父母双亡,没受过教育,衣着破旧,甚至...裤子都没有。 梁行霈目光重新移到少年的脸上,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清澈双眸直愣愣瞅着他,眨眨眼。 半天又想起什么,赶忙紧紧闭上双眼。 梁行霈说:“不松开我就让你进局子。” 于萝顿时睁大眼睛,更加拽紧了手中的衣袖,“不要...” 梁行霈低头看他的手。 于萝神情很明显地在纠结,梁行霈都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不想进局子,也不想梁行霈离开。 “求求,拜托,不要走...”于萝手指收紧,眼角再次染上淡红,祈求地抬头。 梁行霈搞不懂,对方为什么非缠上他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没见过于萝。 但是... 看到对方白皙的脸蛋全是害怕自己丢下他的害怕还有恳求,眼眸水亮,似乎下一秒就能有眼泪流出来。 担心被抛下的小孩。 梁行霈揉了揉太阳穴,几秒后,猛然挣脱了于萝的手。 还没等于萝说点什么,梁行霈直接躺到病房另外一张床上闭上眼睛。 于萝悄摸地观察他,掀开被子想下床。 冷不丁的低沉声音响起,“再乱动就走了,闭上眼睛,睡觉。” 视觉没了,听觉更加灵敏,梁行霈听到窸窸簌簌的动静,对方重新躺回床上。 “你真的不走吗?” “再说就走。” 静了一瞬。 “我有个问题,可以问你吗?” “...” “好吧,不可以问...” “说。” “为什么你冰箱里的食物都那么硬啊?你喜欢吃硬的东西吗?” “...于萝。” “欸?” “再不闭嘴,我把你提溜到局子里。” 少年彻底没动静了。 于是两人相安无事睡了一晚。 * 于萝凭着一己之力吃完了祁晨带来的所有水果,满足地舔了舔嘴角。 梁行霈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在病房的桌子上打开笔记本。 他过敏早已经没事了,身上的瘙痒滚烫感消去,照镜子也看不出任何痕迹。 医生给他开了药,他本来可以直接出院,但出于说不清的责任感,梁行霈还是选择空出了一天。 就当陪这又傻又可怜的失足少年玩了。 “梁、梁...”于萝在他身后喊道。 “梁行霈。”梁行霈没回头,“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甚至还因为烦躁自己这莫名的留下一天的奇怪举动,语气带了点嘲讽。 说完梁行霈又有些后悔,他讽刺这么一个可怜小孩干什么。 他想再开口,于萝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哒哒跑到他身旁,给他递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梁行霈一看,纸还是于萝自己的病单。 “你写出来,我就知道啦。”于萝把纸和笔放在梁行霈面前的桌上。 梁行霈低头,“...你怎么不穿鞋。” 没鞋也就算了,病房有拖鞋也不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瓷砖地板。 现在的季节绝对算不上暖和,大家还是穿着厚衣服的季节。 梁行霈深觉这少年不仅缺乏常识,或许感知能力也很差,“不冷吗?” 于萝不在意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赤着的双足,“不冷的。” “去穿上。”梁行霈没什么耐心道,万一对方因为这个感冒,再次缠上他怎么办。 纵使对方是很可怜,而且长得也很漂亮,这张脸 如果委屈祈求起来,眼巴巴地望着你的话,很少有人能不动摇心神。 但梁行霈不想再继续与这少年有什么接触了。 他想通了,少年不想报警有可能是觉得自己身无分文也无依无靠的情况下,不乐意再被困在一个地方无处可逃。 回去换个锁吧,梁行霈想,再给这少年一点钱,就当同情费加补偿款。 他觉得自己这样已经算尽职尽责了。 梁行霈自己是不打算计较了,但少年这张脸加上这小身板,要是再偷窃,遇上凶神恶煞的,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甚至有可能因为长得过于好看遭受折磨。 梁行霈不想看到这张难得他都认为漂亮的脸遇到什么不好的意外。 于萝很听话,咻地一转身,双脚踩着拖鞋立刻跑了回来。 “写字,你的名字。”于萝拍拍纸张。 梁行霈把自己的名字写到纸上。 于萝眯着眼看了半天,指着第一个字和第三个字道:“好复杂。” 梁行霈把笔放下,不冷不热道:“不复杂,你看不懂是因为你没接受过完整的教育。” 于萝似懂非懂,他反驳道:“我学习过的。” “没见过学习过写的字还歪歪扭扭。” 于萝不服嘟囔:“学习为什么要写字...听过就好了呀。” “我记忆力很好的。” 梁行霈被他的逻辑惊到了刹那,选择不多争辩,专心处理自己的公务。 于萝好奇地凑到他笔记本上看,被眼花缭乱的数字和各种不认识的符号弄得头晕,“你为什么要看这么奇怪的东西呀?” 梁行霈握着鼠标在上面点了几下,“对比这些数据,我觉得你更奇怪。” 于萝指指自己:“我吗?” “我不奇怪呀。” 梁行霈没搭理他,对着电脑皱眉,打了几个字。 于萝对于梁行霈说自己奇怪这件事好像有异议,锲而不舍道:“我为什么奇怪啊?” “我觉得我不奇怪的,我的名字是我很用心取的,因为我爱吃鱼,而且我还是个海...” 梁行霈随口道:“海什么。” 于萝咳嗽了两声,梁行霈立刻道:“你感冒了?” 于萝无辜道:“没有啊。” “...”梁行霈继续回头对着笔记本敲字。 于萝也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而是找了个椅子坐在梁行霈旁边,撑着脸颊跟着一起看笔记本屏幕。 梁行霈丝毫不受影响,专心处理事件。 没几分钟。 “为什么你敲这个上面就会有字呢?” “上面这些东西你都能看懂吗?这些好像不是字哎,我一个都看不懂。” “为什么你要同时按这个圆滚滚的东西和这些乱七八糟的字符呢?” “为什么你手指敲击的速度变快了啊?” “哇,更快了,你...” 梁行霈停止敲键盘的动作,面无表情道:“于萝。” “在!”于萝举起手,往前瞅着梁行霈的表情。 哎...好像...不太好。 男人眉眼冷下来的时候仿佛能将人冻结在原地,深邃狭长的眼眸微眯,就这么淡淡看着于萝。 于萝直觉氛围变了,但不知道原因,只好默默把手放下,微低着头,用一双清亮双眼小心地与男人对视。 梁行霈盯着少年湿漉漉的眼眸,对方还因为不知所措舔了一下嘴唇。 “...你没自己的事做吗?”梁行霈一口气发不出来,硬生生憋了回去。 于萝交握着双手,“我...我已经在做自己的事了呀。” 梁行霈手撑额角,“你指的是不停打扰我吗?” 于萝很迷茫,“我只是想跟你说话...” 沉默半晌。 一声突兀的咕唧声在病房响起。 梁行霈视线下垂,“你饿了?” 于萝摸摸自己的肚子,“是的呢,我好久没吃东西了。” 前两个小时看着于萝把果篮一扫而空的梁行霈对此不予评价。 “吃什么。”梁行霈掏出手机。 于萝瞅瞅他的手机,又瞟瞟梁行霈。 梁行霈道:“点外卖,这个总知道?想吃什么说一下,让人送来。” 于萝往前倾了倾身子,抬头看着梁行霈。 梁行霈不动神色往后仰。 “可以出去吃吗?”于萝眨眨眼。 梁行霈移开目光,“外面和点的外卖都差不多,出去还浪费时间。” “可是...我很想去外面吃。”于萝低垂眼睫,“我从来没在外面吃过东西。” “...” 少年许久没得到回应,失望垂下眼皮,想要退回原来的位置。 “你。”梁行霈言简意赅,“把裤子穿好,走。” 于萝霎时抬起头。 梁行霈把笔记本盖好,反手穿上风衣,“顶着这纱布出去吃饭,丢人的反正不是我。” 于萝眉眼弯起来,“不丢人呀。” 梁行霈盯着少年骤然明媚的笑容,心道,算了。 忍这一天好了。 他只是带从没去外面吃过饭的少年“见见世面”。 明天就不会再见面了,今天就当他同情心泛滥,照顾一下少年一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