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雄虫可太easy了【虫族】》 第1章 异乡“人” 乌云蔽日,战火纷飞,细密的雨丝落在解闻溪身上,冲刷着身上浓浓的血迹,也压得他喘不过气。 “队长……”“队长!解闻溪……”队友呜咽的叫喊声在解闻溪耳边响起。他艰难地睁开眼,血液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平时傲气又倔得像头驴的哨兵们此刻将他团团围住,一个个跪在他旁边抹眼泪。 解闻溪:……他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好笑,弯了弯唇想要出声安慰他们,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这波兽潮已经退去,哨兵们即使没有他也能安全回到基地,只是不知道今后还有没有向导能制住这群无法无天的兔崽子,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他漫无目的地想着。 解闻溪只感觉浑身的热量在逐渐散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浓浓的铁锈味在喉间滚动,刺鼻的硝烟味与血腥味让他近乎窒息。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开始涣散,耳边的哭声随着听力的丧失模糊远去,他慢慢闭上眼,感受着生机一丝丝流逝,感受着身体逐渐冰冷僵硬。 他想痛骂老天,为什么让他拥有极高的天赋却最终只能死在令他深恶痛绝的兽潮之中。 解闻溪怔怔地看着染血的天空,在内心一句句生动优雅的国粹中不甘地失去了意识。 …… 一抹微光照射过来,惊得解闻溪睫毛颤了颤,茫然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他正处在一个封闭的、圆形的不明空间中。 外界的光亮透过薄壁微微照了进来,在这一方小空间中晕出温暖的颜色,令人不敢置信。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解闻溪茫然地眨了眨眼,又仔细回忆了一遍之前的记忆,从兽潮降临到重伤落地,濒临死亡的绝望感他仍记忆犹新。解闻溪笃定自己是死得不能再死了。纵使有医疗仓,但以人类目前的科技应该做不到将身受重伤的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而且他从未见过这样圆形的医疗仓,看这形状反倒像一颗蛋……一颗蛋?这一认知让解闻溪微微一僵,淡定的面部表情生生裂开一道口。 #论顶级向导死后重生成为不知名异形生物# 解闻溪又感觉自己有点死了。 “破壳日在最近……”“不知道是雄崽还是雌崽,雄主”“嗯”“……”解闻溪隐隐约约听到外界的一些声音,貌似是交谈声,是他听不懂的语言。 “居然真的变成外星生物了”他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戳了戳这个疑似蛋壳的薄壁。“咦,还是人类的手?”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虽然小小的粉粉的,但确实是熟悉的、人类的双手。“人形外星生物?”他不确定地猜测。 解闻溪正研究得入神,突然“咔”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那蛋壳被他戳出了一个小口。……这么脆的吗?之后他又听到外界传来一阵惊呼声。他微眯起双眸,不管如何,先出去再说。忽略那些惊呼的声音,解闻溪只一味地用手将蛋壳剥碎,因为他还未能完全适应这具新身体,有着婴儿肥的小手只能一点一点困难地将蛋壳剥开,直到破出一个大洞,解闻溪手脚并用,十分麻利地向外爬去。 说实话,这场面着实不太雅观,但年纪轻轻就身经百战的解向导什么场面没见过,他十分淡定地继续爬着,刚一出去就被耀眼的灯光闪了一下,眨了眨眼,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 “崽崽破壳了,是雄崽!”只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脸惊喜,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仿佛他是什么易碎品,肉眼可见的呵护。那高大的“男人”抱着他转过身,走近身边另一个较为清隽“男人”,与他说着什么。 解闻溪抬头看向两个“男人”,抱着他的那位金发蓝眸,身姿挺拔,浑身散发着只有上过战场才会有的铁血与冷峻交织的压迫感,好似出鞘的利剑。但“男人”此时抱着他,眉眼弯弯,眸光里都是溢出来的温柔与喜悦,整个“人”都柔和下来了。 而另一位黑发黑眸,虽然较为清瘦,但眉眼清冷,矜持与高贵不容忽视。他带点无措地看向解闻溪,有些紧张地伸出一根手指,似是想触碰却又不太敢碰,害怕伤害到他,只能不尴不尬地僵在半空中。 而他们身边还跟着一个约五岁的小男孩,也是金发蓝眸,眉眼和抱着他的“男人”如出一辙。他眼睛亮亮的,迅速爬到一旁的椅子上,伸长了脖子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解闻溪,眼底都是小星星。 解闻溪仔细瞅了瞅他们,冥冥之中感觉身边的“几人”就是自己的家人。只是……怎么他的“父母”好像都是男的?不过转念一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都能转世重生,拥有两位父亲好像也不算大事? 况且,解闻溪扭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超现实风的科技感结合巧夺天工的精致感家具映入眼帘,头顶的水晶琉璃吊灯洒下柔和光晕,数百片切割面折射出璀璨星河,悬浮式黑金色球状香薰炉散发着低调却又奢华的沉檀香……解闻溪眼睫轻眨,周围的一切无不向他诉说着这是一个全新又陌生的世界,一个由比地球文明更加高级的文明所统治的世界。 软乎乎的小手触碰到眼前瓷白的指尖,不太熟练地将指尖握紧,解闻溪嘴角一翘,咧开嘴,朝眼前三“人”露出一个甜美又略带试探的笑容。眼前的三“人”被他的笑容暴击到有些恍惚。两个“男人”相互靠近将他一整个圈在怀里,温暖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眼里都是欢喜与疼爱。 而那个小男孩,解闻溪从高处看到他头顶有两根黑色的类似昆虫触角的须须,正以奇怪的姿态扭动着,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解闻溪不知为什么能够感受到他的兴奋。 将眼前景象尽收眼底,解闻溪嘴角的笑容微微扩大,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另一只手的拳头——这把稳了。 感觉自己稳了的解闻溪,被放在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封闭器皿中,类似人类婴儿用的恒温玻璃箱,柔软如云朵般的被褥将他包围,他舒服地闭上眼。周围的“人”似乎感受到他的困意,便安静地坐在玻璃箱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样的场景多少有些诡异,但解闻溪只感觉被陌生又熟悉的气息安抚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深夜,一缕缕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解闻溪身上,寂静得可怕。 “父母”和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只留一个滚圆的智能机器人静悄悄地悬浮在半空,守候在旁。它看到解闻溪睁眼,光幕上立刻亮起一个堪称慈爱的数码微笑,圆滚滚的身体左右晃动,显得搞笑又十分可爱。 解闻溪不带什么表情地注视着它,没一会儿,眼眸微转,侧过头,透过玻璃望向遥远的星空。闪烁的星群冷而硬地钉在夜穹之上,星光并不温暖,反而泛着金属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栗。解闻溪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片星空,直到眼眶都开始泛酸。 如此盛大的苍穹,没有月亮。 在这一刻,解闻溪终于清醒地认识到,身处异乡,月迷津渡。 “烈士的英魂啊 我愿为你献上挽歌 若你去往他乡 请忘却我们的月 ……” 我已然是异乡人。 …… 十年后。 解闻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捻起一张书页,慢慢翻过。 乌黑的长发用发绳微微挽起,其余散落的发丝从肩头滑下,垂至胸口。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静谧地低垂着,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庞投下一片阴影。在他右眼尾缀着一颗小痣,颜色不深,像是被水洇开的墨痕,莫名为他的矜贵与高不可攀添了几分不可名状的艳色。 他成为一只雄虫,已经十年。是的,虽然还不太习惯,但他已经离向导,离人类很远,甚至离“解闻溪”本身,好像也很远了。 这十年间,解闻溪从学会说话认字开始,就一刻不停地学习,从虫族最为基础的百科全书,到破旧泛黄的古老卷轴,他迫切地、疯狂地、近乎魔怔地学习着一切他能够得到、抓得住的东西。 他孑然一身地来到虫族,唯一拥有的,只有学习的本能。很荒诞地,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他逃不掉,唯一的选项是与新世界建立联系,通过学习,让周围的一切都掌握在手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知识的不断增长,解闻溪能感觉到,他正在融入虫族,这很大地消解了曾经一无所知的不安与惶恐。 他走向新生。 他有一个新名字:格兰西亚·卡西安。 虫族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种族,他们不分男女,二是以雄虫、雌虫、亚雌划分性别。 雄虫身份尊贵,社会地位极高,是虫族的掌上明珠。雄虫拥有一种特殊的信息素,能够诱导雌虫进入热潮期,也用于同性之间交流和判断等级高低。 同时,雄虫拥有精神力,可以帮助雌虫梳理精神海的暴动,这是雄虫十分珍贵的原因之一。而更大的原因,是雄虫的数量稀少,据目前最新统计报告显示,雄雌比例已到达1:1000的恐怖程度。于是雄虫成为众雌虫争相追逐的对象,而雄虫也在不断的追捧与溺爱中迷失自我,变得傲慢、暴戾,许多雄虫以折磨雌虫为乐。 雌虫十分强大,拥有完全虫化的能力,并且虫化后的雌虫能在宇宙中穿梭行驶60个小时,作战能力强大。大部分的雌虫会选择成为军雌,通过军功获得权力和财富,最终获得与雄虫见面的机会。大部分雌虫对雄虫的追求狂热到扭曲。 亚雌较雌虫更矮小温和,他们从事社会运行的各项工作。因为他们比雌虫更加娇软活泼,许多雄虫更倾向于选择亚雌。 虫族由虫帝统治,但就算尊贵如虫帝,也无权阻止雄虫娶雌侍和雌奴。 虫帝之下是贵族和各级官员,包括十二军团。 解闻溪所属的卡西安家族是虫族古老贵族之一,他的雌父安珀·卡西安身为第二军团统帅,军功数不胜数,将卡西安推向又一辉煌。 他的雄父克莱尔·维恩来自科技新贵维恩家族。 哥哥卢米克·卡西安比他大5岁,跟着雌父在军营锻炼,等到18岁成年长出翅翼,便会去往军校,毕业后正式进入军队。 解闻溪静静地看着手中书页,他在虫族的“根”正不断蔓延着…… 脑洞有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异乡“人” 第2章 兄弟 解闻溪随意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窗外和煦而不刺眼的日光照得他有些犯懒。 智能机器人,不对,是机器虫“小白”端着新鲜的果盘慢悠悠地飘到解闻溪身边,电子光幕上依旧是熟悉的慈祥微笑,甜美的电子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木法星最新培育的水果,请小主虫享用!”他抬手,在小白的脑袋上顺手一摸,眼眸微弯:“谢谢小白。”机器虫高兴地原地转了三圈。 解闻溪捡了一颗类似蓝莓的果子,放进嘴里,酸甜清香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他眯起眼,享受午后的悠闲时光。 一只手放在了解闻溪头上,温柔地抚摸。解闻溪仰起头,顺着视线看过去,同他一样,清冷矜贵的黑发黑眸。 他歪歪头,朝眼前的虫露出一个笑,轻轻叫了一声:“雄父。” “嗯,茜茜。”克莱尔应声,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时多了数不清的温柔,“去见见你的兄弟们吧,他们都到了。”解闻溪微微一愣,随后应道:“好。” 雄虫可以娶许多雌虫,生下的雄崽在十岁时会在一众雌虫兄弟中选取几个侍虫。侍虫不同于雌侍,他们常伴于雄虫身旁,为雄虫服务,同时能获得更多与其他雄虫接触的机会。 当雄虫十八岁成年后会重新选取其他的雌虫作为侍虫和直属雄虫护卫军,而兄弟则不再为雄虫的侍虫。 解闻溪从椅子上起身,克莱尔拉住他的手,向花园走去。他十年来几乎一直呆在卡西安府邸,宴会也极少参加,对于兄弟,只见过朝夕相处的哥哥卢米克。解闻溪有些头疼,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一群虫崽围在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的画面。他又一次想对虫族的生存模式扶额。 两虫手牵手,穿过静谧的长廊,抬脚进入花园。玫瑰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带着午后阳光烧灼花瓣的焦糖气息。 花园里相顾无言的四只虫见到迎面走来的解闻溪和克莱尔,纷纷起身。安静的花园响起“雄父”“哥哥”“茜茜”一通乱七八糟的问候声。 克莱尔只象征性地走个过场,见过几个虫崽后便独自离去,给解闻溪他们单独相处的空间。 解闻溪看着走向他的卢米克,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金色短发干净利落,在军队呆了两年,整只虫显得更加凌厉。解闻溪抬头,轻笑地看着卢米克:“哥哥舍得从军队里回来了?” 卢米克咧开嘴,大手在解闻溪头上一顿狂撸,精心打理的头发顿时被蹂躏得四处乱翘。解闻溪:“……”他淡定地拍开卢米克不安分的手,转而将目光投向身边的另外三虫。 视线迎上那三只略显拘谨的弟弟,解闻溪忽地顿住,瞳孔微微放大。三只弟弟都是比他小一两岁年纪,但是——解闻溪向他们走近,站定,抬头——他的弟弟们高了他一个头。 虫族,真是个神奇的种族,雌虫一个个跟打了生长激素似的,年纪轻轻就蹿得老高。 解闻溪微微出了会儿神,看得面前三只虫崽汗毛直立,才堪堪回过神。他朝弟弟们温和地笑了笑,移开视线,走向一旁的藤编桌椅。 小白早就细心地为解闻溪泡了竹露乌龙,巨大的阳伞将解闻溪整个笼罩在下方,这是花园里唯一的荫凉处。小白拉开柔软的藤编椅,解闻溪顺势坐下,目光扫过。 只有一张椅子,一副杯具,只为一只雄虫服务。解闻溪托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他早就习惯了虫族对雄虫小心翼翼和对雌虫的忽视。 因为雌虫不怕受伤,不怕疼痛,所以不被在乎。就算是雄父雌父最骄傲的哥哥,也只能静静守候在他身旁。 解闻溪再次抬手拍开伸向他宝贝头发的魔爪,斜睨了卢米克一眼,淡淡地通知他:“你被淘汰了卢米克,现在请离开花园。”卢米克手一僵,目的没有达到,装模做样地摸了摸鼻子,他有些怵解闻溪这样的目光,只好转身离去,走前暗暗看了一眼解闻溪,目光晦涩,叫虫看不懂他的情绪。 解闻溪又默不作声地喝了口茶,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成为卢米克的阻碍。卢米克已经十五岁,那八年他耽误不起。 至于他的弟弟们,解闻溪看向身前站着的三只虫崽,他们感受到目光,身体微微僵硬。金色的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好像三座铜质雕像,一动也不动。八年后他们并没到十八岁,所以并不影响弟弟们进军校或其他学校。 目光一一从面前三只虫崽身上扫过,其中两只看样子是双胞胎,大眼睛和娃娃脸,微卷粉红色头发让他们看起来像洋娃娃一般,十分讨喜。 而令一只……解闻溪眸光一凝,他有着一头红色长发,脸上不知为什么带着点伤,看起来有些桀骜不驯。不同的是他的手——是猛兽一般的利爪,带着灰黑色的短毛和锋利的指甲,眼睛是兽瞳,深不见底的红褐色。 解闻溪怔愣片刻,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是一只有基因缺陷的虫,无法抑制的原始兽形,野兽一般的瞳孔,遇到刺激瞳孔会缩成针状,就像现在。在虫族,这叫劣等种。 他察觉到了解闻溪的视线,微微低下头,眼神警惕地盯着解闻溪,似乎是怕他突然发难。像一只落难的野猫。 “叫什么名字?”解闻溪并未多看,视线缓缓上移,与他对视,平静地问起他的名字。 “菲洛里安·温萨。”菲洛里安抿了抿唇,想象中的嫌恶与刁难并没有发生,眼前的雄虫只是问了他的名字,情绪稳定得可怕,令他有些疑惑。 他并非没有见过别的雄虫。菲洛里安垂下眸子,紧紧盯着脚尖。他跟着雌父参加过许多宴会,那些宴会上的雄虫见到他就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一样,全都避之不及,不是将茶水泼到他身上,就是让身边的雌虫兄弟羞辱他、驱赶他。 他从未见过像眼前这样的雄虫,也许他是一只很会伪装的雄虫。 解闻溪没有多说什么,听到回答也只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双胞胎。双胞胎会意,没等解闻溪开口就非常识相地出声“我叫伊西多尔·利奥,哥哥。”“我,我叫莱桑沃德·利奥。”说着,这俩双胞胎状似不经意地偷偷抬眼瞟他。 依旧只是点点头,解闻溪没有什么表情地拿起手中的茶杯,十分优雅地嘬了两口。他慢慢抬起右腿,越过左膝,轻轻搭在左腿上,脊背后仰,靠在椅子上。 这是一个比较放松的姿势,解闻溪瞌上眼,曲起食指,轻轻敲击着杯壁,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见解闻溪这般模样,菲洛里安等虫都有些紧张,他们完全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不能拒绝和反抗,只能安静地等着,等着解闻溪为他们下的审判,然后顺从地接受。他们从来都身不由己,哪怕年岁尚小。 “小白,拿三把椅子,三盏茶杯。”解闻溪突然开口,吓得三只虫崽皆是一颤,不安地看向他。解闻溪:“……”他很可怕吗?“再拿瓶伤药过来。”解闻溪扫了一眼菲洛里安的伤口,补充道。 菲洛里安倏然抬眼,在碰上解闻溪的目光时又像是被烫到一般,忽地落下。解闻溪:? 小白的动作很快,在接到解闻溪的指令后立刻伸出五六条机械手臂,迅速将他所要的东西都拿了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事后小白又十分“谄媚”地飘到解闻溪身边,等被摸头夸奖后才飘飘然退下。 解闻溪看着仍呆楞在原地的三虫,下达了对他们的第一个指令:“过来坐。”三只虫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依旧不敢迈步上前。 解闻溪都有些无语了,喝了口茶掩盖了下表情,淡淡地看向他们;“我不吃虫崽。”眼前三虫才回过神来,纷纷落座。 双胞胎一个坐在解闻溪右边,一个坐在对面,菲洛里德只得坐在左边。三虫落座后显得更加拘谨,腰背挺得笔直,茶杯是一点都不敢碰一下。 他们从小就被灌输服侍雄虫的理念,雌虫,是没有资格坐在雄虫旁边的,他们唯一要做的,是静立在雄虫身后,等待雄虫差遣。 而现在,他们的雄虫哥哥,邀请他们坐在身旁。这令他们感到不安。 伊西多尔坐在解闻溪身旁,他抬眼看向解闻溪。他见过其他雄虫鞭挞自己雌虫兄弟的模样,他们高傲又愚蠢。 但解闻溪自见到他们以来都十分淡定从容,没有恶语相向也没有欺凌虐待,他像没有情感的神灵,平静地注视着他们。 伊西多尔决定赌一把,至于赌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微微测过身,面向解闻溪,有些僵硬地扬起一个讨好的笑容,他尽量提高声线,让声音可爱些,因为雌父说这样更能获得雄虫的垂怜。 静谧的花园里,伊西多尔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谢谢哥哥。”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现在掐起来说话就显得有些滑稽,连伊西多尔自己都僵住了。但没有一只虫敢笑。 解闻溪听到伊西多尔的话有些惊讶,不过,他喜欢有礼貌的孩子。只见解闻溪微微歪头看向伊西多尔,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他放下茶杯,没有说话,右手缓缓伸向伊西多尔。 伊西多尔的心顿时沉入谷底,他低下头,闭上眼,准备迎接雄虫的责打,其他两虫也都绷紧了精神。 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头顶异样的感觉,很奇妙。 伊西多尔偷偷睁开一只眼,雄虫的脸上没有怒容,只有嘴角扬起的微笑,清冷好看的眸子此时透着金色的、细碎的光点,不似之前那般平淡无波,而是充满温和与包容。 温暖的手掌在他头顶轻抚,含笑的嘴唇一张一合:“乖孩子。” 随着手掌的离开,伊西多尔的触须似乎还略带不舍地缠绕在解闻溪手指,引得那只手的主人又是一阵轻笑。 伊西多尔红着脸,摸了摸刚刚被触碰过的头发,那里仿佛还留有余温。 解闻溪是光明女神闪蝶,发福蝶。 各种东西都是瞎编的 名字最难编,上吊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兄弟 第3章 雄虫 菲洛里安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莱桑沃德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很奇怪,非常奇怪。高傲自大、不可一世的雄虫,居然、居然会那样温柔地抚摸雌虫。 莱桑沃德深吸一口气,他从小就对情绪非常敏感,感受到解闻溪并没有恶意,他猛地看向解闻溪,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太阳花微笑有模有样地学习伊西多尔:“谢谢哥哥!” 那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清脆嗓音,却又“中气十足”,吓得旁边的菲洛里安一个激灵,头上的触须如受惊炸毛的猫咪一般直直地立起,瞪大了双眼看向莱桑沃德,眼神中满是状况外的迷茫。 伊西多尔:…… 解闻溪也是手微微一抖,这瓜娃子一惊一乍的……但他很快又若无其事地伸出手,越过不算大的茶桌,在莱桑沃德的脑袋瓜上揉搓,嘴里也不忘念叨着;“嗯,乖。”给莱桑沃德摸得触须乱舞,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而状况外的菲洛里安低垂着头,两只爪子放在腿上相互捏来捏去,有点走神地想着自己奇怪的雄虫哥哥与雌虫兄弟。 发呆的后果就是当菲洛里安回过神,才发现周围安静的可怕,一抬头,撞上了三双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菲洛里安:…… 他先是看了眼朝他疯狂挤眉弄眼的莱桑沃德,乱飘的眼神加上直抽的眼皮,好似突然发作了什么眼疾。 菲洛里安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伊西多尔显然比莱桑沃德沉稳许多,他微不可察地朝菲洛里安点了点头,眼神鼓励他去雄虫哥哥那边刷点好感。 菲洛里安沉默着,在心底扯出一个嘲讽的笑,他们似乎忘了一只基因残缺的雌虫有多么不受待见。纵然解闻溪表现的没有异常,但他真的能毫无芥蒂地去触碰肮脏的劣等种?只怕要恶心地干呕吧?那样他还能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吗?菲洛里安充满恶意的想着。 他慢慢转头看向解闻溪,妄图找到雄虫眼里的伪装与厌恶,想要揭穿解闻溪与其他雄虫如出一辙的虚伪、伪善的真面目。 但眼前的景象并未如他所愿,只见解闻溪侧着身朝向他,右手撑着头,手肘支在藤编的茶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菲洛里安,眼里泛着浓浓的兴味。 菲洛里安:……怎么跟他想得不一样。 解闻溪是真觉得挺有意思的,他看着菲洛里安那破碎、隐忍、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些什么。他真的很好奇,这小虫子年龄不大,想法倒是挺多,表情也是丰富多彩的,年纪轻轻就有当苦情男主的潜质。 菲洛里安瞅见解闻溪微笑地挑了挑眉,似乎在说:轮到你了。雄虫漆黑的眸子亮着细碎的光芒,像无尽的星海一般,好像能包容一切,让虫不自觉沉溺其中。然后菲洛里安从雄虫目光中读出了一丝戏谑。菲洛里安:…… 菲洛里安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带着点不自然,耳尖泛着点红,低声到:“谢、谢谢哥哥。” 解闻溪很轻地笑了一下,伸出右手摸了摸菲洛里安的头发,又向下捏了捏他的脸颊,还未完全退去的婴儿肥让他的脸摸起来软乎乎的,解闻溪没忍住又捏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菲洛里安耳尖的一点红逐渐蔓延开来,十分的有趣,解闻溪满意地收回手。 不再逗弄可爱的弟弟,解闻溪又抿了口茶,起唇说道:“以后你们陪我出席宴会就行了,至于其他时间,不必跟在我身边。 十岁的雄虫,要开始参加宴会、进行必要的社交,因为十岁后,雄虫要开始发育了。雌虫的迫不得已是摆在明面上的,而雄虫的桎梏,被藏在特权与偏爱之下。 解闻溪托腮,再次禁不住感慨:虫族可真是个神奇的种族。不过转念一想,他穿成了雄虫,应该是幸运的吧,至少不用以性命为赌注去讨好雄虫。 卡西安家最不缺的就是仆虫,更何况他还有“小白”这一机械虫保姆,完全不需要这几个连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好的虫崽子,就干脆全都收下,省得因为没选上被他们的雌父责罚,而解闻溪也好跟自己的雄父交代。 在弟弟们震惊的目光下,解闻溪淡定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让弟弟们自便,说完就款款离开了花园。解闻溪走入长廊的阴影,直挺而单薄的脊背,不紧不慢的步伐,他像是短暂莅临人间的、不染尘埃的神明,黑色长发随风而动,他在三只年幼雌虫直勾勾的视线中,消失在长廊尽头。 解闻溪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走上旋转的沁黑晶石楼梯,越过自己的房间,走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在门口站定,曲起手指,敲了敲门。 在听到一声“进”之后,解闻溪压下门把,轻轻推开门,看到了坐在窗边矮榻上的克莱尔,他的雄父。 榻上的雄虫迎着窗边洒进来的明媚阳光,乌黑的发丝在日光的照耀下被镶上金边,琉璃似的眼珠熠熠生辉,与解闻溪十分相似的脸庞,看到他进来时眉眼弯弯,少了丝清冷,多了些温柔。 克莱尔朝解闻溪招了招手,后者盈盈向前者走去。 解闻溪走到克莱尔坐的矮榻边,俯下身,双膝跪伏在柔软的地毯上,用脑袋挤开克莱尔腿上放着的书,双手环住雄父腰,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克莱尔的肚子上,轻轻蹭了蹭。 解闻溪软着嗓音喊了一声“雄父”。 克莱尔心都快被这声“雄父”喊化了,看着解闻溪的目光更加疼惜,双手抚摸着自家雄崽的头发与脸颊,状似无奈地说:“这么大了还爱跟雄父撒娇。”动作确实完全相反地把解闻溪往怀中拢了拢,“跟兄弟们聊得怎么样?” 解闻溪从克莱尔怀中抬起头,话语中尽是骄纵的意味:“雄父我还小呢。”然后话锋一转,“哥哥只知道打打杀杀,我才不要他在身边。让弟弟们做我的侍虫吧,不过他们都笨笨的,我让他们只在出席宴会的时候跟着我。” “任性。”克莱尔食指在解闻溪额头上点了点,无奈叹了口气。 “雄父。”解闻溪软着嗓子又喊了一声。 “怕了你了。”克莱尔非常吃自家虫崽这一套,只要解闻溪撒个娇就什么事都听他的了。 解闻溪:也不枉费我这般矫揉造作。 解闻溪上一辈子是实验室培育出来的人工受精卵,自能走路开始就接受严格的训练,在白塔被培育成强大的向导。他没有过家庭,也曾想象过拥有亲生父母的样子,但始终无法体会到对“家”的感情。 直到投胎成为格兰西亚·卡西安,一只与他生前容貌并无二致的雄虫,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有家庭的哨兵向导会时常在执行任务时想家。 他总借着向父兄撒娇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解闻溪知道他们吃这一套,也是因为他自己亦乐在其中。感受父兄的爱怜,心脏会像是被包裹在棉絮中一般温暖柔软。 在克莱尔身边赖了一会儿,解闻溪才起身告别还有些不舍的雄父,非常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雄父一起逛街的邀请,打算回房再看会儿书。 回到自己的房间,解闻溪翻起了一本古老的雄虫精神力指导书。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萌发着精神力,信息素也逐渐萦绕在周身。 他随意翻动书页,一目十行地获取着信息。突然,他翻书的手顿住,微微抬起,五指张开再并拢。他感觉手上缠绕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咦。”解闻溪有些惊奇地注视着双手。手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但那触感却不似作假。 解闻溪若有所思。他闭上眼,感受着手上的不明物体。 黑暗中,他安静地等待着、感应着,他学着如之前身为向导时那样,召唤自己的精神力。 随即,解闻溪眼前出现了一缕银白色的丝线,接着又是一缕,不断萦绕在他身边。他伸出手,指尖触到了银白的丝线,随即解闻溪紧紧地抓住那缕缕丝线。他将握紧的银白丝线拿到眼前细细端详,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没猜错,虫族的精神力和向导的精神力十分相似,似乎是同源的东西,感应起来也是一样的方法,要不然他很难这么快抓住其中的关窍。 只是…… 解闻溪有些迟疑地睁开眼。他动了动手指,缠绕在手指间的细微触感让他更加确信——那是他精神海里的一缕缕银白细丝,也叫做精神丝。 令他真正感到惊讶的是,雄虫居然可以将精神丝外化到现实空间。要知道,向导动用精神力是对他人进行精神梳理或是精神干扰,精神丝只存在于精神层面,并不能作用于外在的物质空间。 “精神力还真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啊。”解闻溪不适应地挥了挥手,仿佛是要把烦虫的丝线甩掉,低声自语着。 之后他不再管手上的精神丝,将书往后翻了几页,果然找到了有关精神丝的介绍。 “随着精神力的变强,精神丝能够聚集成为精神触手。古老的王朝战争时代雄虫阁下利用精神触手与雌虫并肩作战……造成巨大伤亡,雄虫数量锐减……雄虫不再利用精神触手……” 解闻溪:……几百页废话只有几句有用的信息,到最后也没说精神触手怎么用。 他隐约能感觉到写这本书的作者在模糊”精神触手”这一概念,可能是他察觉到雄虫精神力的可怕之处,抑或是他在保护雄虫不再受战争影响,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不知道雄虫如何使用精神力。 但有一点显而易见,解闻溪垂下眼,“他”代表了古往今来的所有雌虫,“他”并不希望雄虫掌握精神触手,“他”在忌惮”。 解闻溪合上书,后背靠到椅子上,微微伸了个懒腰。总归这不是他该考虑的事,解闻溪揉了揉眼睛,这种制度从三万年前的王朝统一后就沿用至今,不管它多么畸形扭曲,但它一直存在。不是没有过平权运动,但结局都是悄无声息地失败。 “存在即合理么?”解闻溪轻轻笑了笑,“反正我也不吃亏。” 反正我已经是一只彻头彻尾的雄虫了,恶劣的雄虫。 第4章 宴会 解闻溪收到深蓝烫金邀请函的时候还有些懵,然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新手保护期”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会有源源不断的社交活动等着他参加。 解闻溪:…… 天色渐渐暗下来,落日的余晖洒在解闻溪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 解闻溪望着眼前与自家风格截然不同的别墅庄园,那是有点类似古典欧洲的装修风格。他抬脚,跟着克莱尔,一脸淡定地走进这座庄园,身后紧跟着的弟弟们反倒脸色紧绷,像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一般。 一旁的仆虫上前,低垂着眼替解闻溪褪下身上那件浅金色披风,引着一行虫越过流苏摇曳的长廊,进入宴会正厅。 解闻溪今天穿了一件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装,珍珠母贝纽扣随着呼吸起伏,折射出温暖的光晕。白金色丝绸发带将他黑如星海的长发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在耳际,他将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领口别着的铃兰胸针随动作轻颤。 一进门,解闻溪就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有好奇,有惊叹,有探究……他仿佛没感觉到似的,步伐不紧不慢继续往前走。身为前首席向导,解闻溪早就习惯了各种各样的眼神。 跟着克莱尔走到宴会的主角跟前——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雄虫。 解闻溪打量着他,只见那只中年雄虫身边跟着一群雌侍雌奴,眼下浮着青黑色,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模样。 中年雄虫也注意到了他们,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上前和克莱尔说话:“嘿克莱尔,好久不见了!这是你的雄崽吗?” “好久不见,约瑟,这是我的雄崽,格兰西亚·卡西安。” 解闻溪走上前,脸上挂上了标准营业笑容,朝中年雄虫行了一个贵族礼:“向您问好约瑟阁下,愿今日的光辉与您同在。”身后菲洛里安等虫也相继朝约瑟问好。 约瑟看解闻溪的眼睛都直了,忽略解闻溪身后的雌崽们,他看向克莱尔羡慕地说:“真好啊,如果我也有雄崽应该会跟你家的一样可爱。”随后他话锋一转,用嫌恶的眼神瞥向身后的雌侍雌奴,“这群废物竟然连一只雄崽都生不出,全是些下贱的雌崽。”说完还轻蔑地“哼”了一声。 而他身后的雌虫,有的瑟缩着,有的抱紧了自己的孩子,也有的眼神麻木,都已经习惯雄主的这副样子。解闻溪没什么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雄虫对待雄虫会十分友善,而对待雌虫却像是对待敌虫一般,这也和曾经雌虫囚禁虐待雄虫的历史有关。 克莱尔略微上前几步,将解闻溪挡在自己身后。他虽然对自家雄崽非常骄傲,但他并不想自己的茜茜看到眼前一幕,会吓到娇气的虫崽的。克莱尔与约瑟客套几句,便让解闻溪带着弟弟们去别处玩,并嘱托雌崽们照顾好哥哥。 三只虫崽连连点头,之后便亦步亦趋跟在解闻溪身后。克莱尔看着自家虫崽们走远,才收回目光,跟着约瑟找其他雄虫喝酒。 解闻溪找了一处比较安静的靠窗座位,环视一圈。 伊西多尔立刻为解闻溪拉开椅子,菲洛里安接过仆虫端来的果汁,替解闻溪倒进高脚杯,莱桑沃德则给解闻溪拿了几个小蛋糕放到桌上。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了弟弟们的服侍,解闻溪笑吟吟地感谢了亲爱的弟弟们,端起果汁抿了一口,莓果的鲜甜与清新的变异果汁液混合,奇妙的味道在舌尖炸开,解闻溪不禁感叹:雄虫真是会享受啊。 解闻溪嘬着果汁,欣赏窗外落日美景,一回头,看到三根笔直的“柱子”。解闻溪:…… 短时间内想让身后三只雌崽开口和他聊天玩乐看来不大可能,解闻溪摆了摆手,让他们哪凉快哪呆着去。 菲洛里安,伊西多尔,莱桑沃德拗不过任性的哥哥,相继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不大放心解闻溪一只虫呆着。 送走煞风景的弟弟们,解闻溪悠然自得地晃了晃高脚杯,并不打算找其他雄虫聊天社交。对他来说,除了雄父,这些雄虫都一个样,傲慢荒淫,与他们聊天简直是浪费生命,还不如跟自己聊天呢。 解闻溪一只虫喝了会儿果汁,又跑到二楼,坐在雕花木围栏旁的沙发上,接过仆虫端来的热牛奶,一手撑着围栏支着头。在这个角度,可以俯瞰一整个大厅。 “砰!”的一声,突然楼下大厅传来物体冲撞的声音。解闻溪随着声音源头望过去,就看到某一处角落围着一群有大有小的虫崽,而被围在中间的是——菲洛里安,他最小的弟弟。 解闻溪有些惊诧地挑了挑眉,坐直了身体望过去。 菲洛里安显然是被推倒在地,然后很不幸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那椅子歪倒在地上,断了一条椅子腿,和一旁的菲洛里安看起来一样可怜。 解闻溪:……再看看 菲洛里安身前的一只较为高大的雌崽脸上满是坏笑与蔑视,很明显就是他推的菲洛里安。那只虫崽开口嘲讽道:“菲洛里安,你不过是一只卑贱的劣等种,怎么敢拒绝我的?”他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撇了撇嘴,“让你倒茶还敢拒绝,你拿什么乔?装什么清高?” 说完他像是不解气一般,又对着菲洛里安踹了一脚,浅色衣服上赫然多了一个脚印,污辱性极强。 从解闻溪所在的角度,菲洛里安目光晦涩难辨。他有些好奇地看着,不知道这小虫崽受了这样的羞辱会是什么反应。 出乎解闻溪意料的是,菲洛里安的反应是——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低垂着眼,像是任凭宰割的绵羊。 解闻溪哂笑一声,将牛奶递到嘴边,暗道了一声:“废物。”自己不会反抗,就只能永远被欺负。 解闻溪可没有好心到去帮他脱困,毕竟自己这次能帮他,那下次呢?他可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哦不,虫。 那只霸凌的雌崽似乎不准备放过菲洛里安。他走上前,狠狠碾过菲洛里安带着手套的虫爪,在听到“呜”的一声痛呼后满意地笑开,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恶毒。 他走近,一只手紧紧抓住菲洛里安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恶狠狠的说:“如果你现在跪到我脚边给我舔鞋,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 解闻溪看着被迫抬起头的菲洛里安,衣衫凌乱,眼角微青,狼狈至极。忽然,菲洛里安眼瞳颤了颤,似是看到了解闻溪。解闻溪看着他,雌崽的眼里没有愤怒不甘,只有麻木与,好像早已习惯。 解闻溪忍不住想皱眉,他见不得这种眼神。 雄虫面无表情地和楼下仿佛深陷泥沼的雌崽对视,忽地起唇,对菲洛里安说了两个字。 菲洛里安倏得瞪大了眼睛。雄虫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就这么在高处俯视着他。他读懂了解闻溪说的那两个字,动手。 他说,动手。 动手。 骤然间局势倒转,菲洛里安猛地将眼前趾高气扬的雌崽扑倒,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嘴扯掉另一只手的手套,露出里面狰狞可怖的虫爪,整只虫骑在他身上,一拳又是一拳,打得身下那只雌崽鬼哭狼嚎,想还手却被压得无法动弹。 周围空气突然一静,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围上一群虫崽想要将他们拉开,楼下的那个角落瞬间一片混乱。 解闻溪看到这般情景,先是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后便低笑起来,嘴角压都压不住,肩膀一颤一颤。要不是顾忌周围还有虫看着,解闻溪此刻定然笑得花枝乱颤。 笑了好一会儿,解闻溪缓过神来再次看向楼下那场闹剧。 菲洛里安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明明受欺负时那么弱小无助,此刻揍起虫来却又那么狠戾,丝毫不手软,那眼神好像要把对方给撕下一层皮来,那么多虫围攻他却一点没落下风。 解闻溪想:这孩子也不是完全没救。 看热闹看的差不多了,解闻溪站起身,理了理胸前的衣襟,缓步下了楼。 等到他下楼,闹剧也结束地差不多了。 菲洛里安等虫已经被仆虫拉开,而刚刚声势浩大的闹剧自然也引来了其他虫。 解闻溪走下最后一阶楼梯,不紧不慢地走近。 那只霸凌的雌崽名叫克拉克·麦斯。此时他正扑在一只成年亚雌怀里,嚷着菲洛里安不识好歹欺负他,那只亚雌正是他的雌父——麦斯伯爵。 麦斯伯爵将自己的雌崽抱在怀里安慰,用余光厌恶地瞪了菲洛里安一眼。 周围的虫没有作声,冷眼旁观,毕竟他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劣等种,有些虫甚至幸灾乐祸。 而在一旁,两只仆虫一左一右地摁住菲洛里安的肩膀,用力将他往下压,迫使他跪在地上。 “温萨上将在第三军军务繁忙,管不好自己的雌崽,那我便替他管管!”麦斯伯爵攥住身边仆虫递来的鞭子,往地上猛地一甩,满意地收回手,走上前就要教训菲洛里安,“劣等种就是劣等种,有虫养没虫教的东西。” 菲洛里安一言不发,只紧紧盯着眼前的亚雌,那仇恨的眼神令麦斯伯爵有些毛骨悚然。回过神后他恶毒地扬起鞭子,势必要给那只野性难驯的雌崽一点颜色看看。 “麦斯伯爵。”一道清冽又有些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麦斯伯爵刚抬起的手不得不定在半空,他非常不善地循着声源看过去,想知道是那只不会看场合的虫打扰他办事。 这一看却是原地愣住,因为出声的,是一只雄虫。 菲洛里安则是一听到声音就猛地回头,定定地抬头望向解闻溪,眼里再没有之前的戾气,只有满满的无措和委屈,像一只受了委屈却不敢呜咽叫唤的小兽,可怜极了。 解闻溪走到他身边,淡淡地瞥了眼两个仆虫:“放开。”没什么语气却不容质疑。两个仆虫自然不敢违抗雄虫的命令,即使他是一只十岁的虫崽,于是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菲洛里安。 菲洛里安被放开后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解闻溪身边,低头静默不语。 麦斯伯爵有点拿不定主意,但他能看出来眼前的雄崽在护着菲洛里安。想到菲洛里安身边可能出现的雄虫,莫非……麦斯伯爵眼神闪了闪,试探到:“这位小阁下是……”他身后的雌崽克拉克则有些不安地看向自己的雄虫弟弟,那位也正盯着解闻溪看,神情若有所思。 解闻溪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久仰大名麦斯伯爵,我是卡西安上将第二子,格兰西亚·卡西安。”然后冷下脸,彻底没了表情,“听闻伯爵要替我管教管教菲洛里安,我的侍虫。” 麦斯伯爵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强行镇定下来,陪着笑解释:“都是误会,大家都闹着玩呢!”解闻溪扯了扯嘴角,明显不信他的鬼话。 一旁的菲洛里安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解闻溪,又很快低下。 周围的虫任就一言不发,没有虫会耻笑麦斯伯爵对着一只十岁虫崽战战兢兢,但同样也不会帮他说话,不是因为站在菲洛里安这一边,而是他们根本惹不起一只想要发难的雄虫。至于其他看戏的雄虫们,他们就算也只会站在解闻溪这一边。 雄虫是帝国的珍宝。 “你叫格兰西亚?”一道甜美的声音打破了令虫胆战心惊的局面,一只与解闻溪差不多大小的雄崽从后方走出来——那是克拉克的弟弟,麦斯伯爵的亲生雄崽,贝拉。 贝拉亲昵地拉起他的手,“都是克拉克的错,你不要生气啦!我们去吃点心吧!”说着挽上解闻溪的手,要带他去一旁的桌边。 解闻溪抽回手,但没有拒绝,闲庭信步跟着他走。 贝拉朝解闻溪甜甜地笑着,一转头却是冷漠地看向克拉克:“二十鞭,雌父你亲自打。”然后头也不回地跟着解闻溪离开。 徒留脸色苍白难看的克拉克和麦斯伯爵。 好看的话吱一声呗,难看就吱两声(语气弱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宴会 第5章 十八 解闻溪并没有与贝拉聊太久,蛋糕没吃几口,就找了个借口,在贝拉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菲洛里安紧随其后。 悠扬的钟声从塔楼跌落,后花园的蓝玫瑰在氤氲的灯光中燃烧。月光在碎石小路上流淌,像一层薄薄的银霜。 两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小路上交错,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 忽地,前面一道脚步声顿住,另一道脚步声紧跟着停下。 野蔷薇的藤蔓从铁艺栏杆上垂落,细长的影子斜斜地爬过解闻溪和菲洛里安的脸庞,如同印上了某种神秘的符文。解闻溪抬起手,指尖轻触花瓣。 菲洛里安无措地站在一旁,手指轻颤,微微蜷起又松开。他眼神黯淡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膝盖弯起,正要向下跪。 “别跪。”一道清冷平淡的声音打断了菲洛里安的动作,他僵硬地起身,抿了抿唇看向声音来源。 解闻溪并没有看菲洛里安,只摩挲着手中深红的花瓣。“为什么要跪我?”他瞥了菲洛里安一眼,没什么表情。 “我打了克拉克,给哥哥添麻烦了。”闷闷的声音在解闻溪耳边响起,“对不起哥哥,请你责罚。” 菲洛里安自我检讨着,却迟迟没有听到雄虫的声音。 他有些迟疑地抬起头,发现解闻溪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哪里还有刚刚问责的冷酷架势。 菲洛里安:……? 解闻溪算是发现了,自己是真的没有一本正经讲大道理的天赋。本来还想要端个架子,但是当他发现需要抬头45度仰望菲洛里安时,给自己逗乐了。 解闻溪歪了歪头,目光沉静又带着浅笑,凝视他的弟弟:“我不知道之前有虫跟你说了什么,菲洛里安。但现在你是我的侍虫,我的弟弟,你的行动就代表了我的意志。” 菲洛里安静静地听着,却不太懂雄虫话里的意思,他默默回望解闻溪。 “没听懂吗?你刚刚就做得很好。”解闻溪忽地收拢手掌,花瓣在掌心碎裂的声响几乎微不可闻,但听力极佳的雌虫能清晰地捕捉到那细碎的摩擦声。他看见雄虫的嘴角浮起一抹笑,月光在那弧度里淬出银刃般的冷意。“菲洛里安,下一次,将他们撕碎看看。” 解闻溪如愿地看到了自己的弟弟,收作针状的褐瞳。 …… 一晃八年。 主星,第一军训练场。 玄黑色机甲与灰棕色机甲相撞,擦出剧烈的火花。两机甲因相撞而凝滞的片刻,玄黑色机甲反身扣住灰棕色机甲的右臂,将其紧紧按在训练场的障碍物上,动弹不得。 眼见胜负已定,两个机甲双双停止动作。 玄黑色机甲的舱门倏地弹开,从里面走出来一只雌虫。他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作战服,紧绷的作战服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干净利落的银色短发遮不住凌厉的眉眼,他薄唇微抿,似是有些烦躁。 灰棕色机甲的舱门也紧随其后地打开。有着一双红褐色兽瞳的雌虫直接从舱门跳下,灵巧地落到地上。他用嘴叼住作战手套的一角,将手套摘下,露出野性的兽爪。他甩甩凌乱的头发,朝着银发雌虫走过去,喊了声“殿下”。 “辛苦你陪练了,菲洛里安。”银发雌虫向他微微颔首,正要上前,余光瞥到急匆匆赶过来的宫廷仆虫,他把额头前的头发向后一撩,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 菲洛里安也看到了那宫廷仆虫,顿时停下脚步,很识趣道了声告退,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第一军训练场。他加快脚步,来得及的话,他可以赶上陪哥哥用晚餐。 那边菲洛里安刚走,宫廷仆虫就立刻拦下银发雌虫:“泽维尔殿下,虫皇陛下有请!”他咽了口口水,尽量无视泽维尔周身散发的极具攻击性和压迫感的精神力,以及烦躁不耐的表情,战战兢兢道:“陛下让我带话给殿下,说、说平常就算了,今天无论如何,殿下都一定要到场……” 泽维尔面无表情地听着,意识到这次他再躲不掉,便摆了摆手,示意宫廷仆虫他知道了,就见那仆虫立即松了口气,像是身后有什么危险般光速离去。 泽维尔叹了口气,垂下的眼眸划过厌烦,该来的依旧躲不掉。他抬脚,离开训练场,徒留两架机甲在灯光照耀下闪烁微光。 皇宫内,会客厅。 泽维尔仍旧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他漫不经心地靠坐在沙发上,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 虫皇坐在上方的主位,平静地瞧着自己最大的雌崽。 “看来你成年后的第一次情期要到了。”虫皇不咸不淡地说到。 坐在下方的泽维尔浑身紧绷了一瞬,随后不大情愿地应了一声,想到什么,眼底多出几分寒意:“父皇,我能自己熬过去。” “你能熬,但雄虫不能。”虫皇看了一眼坐在泽维尔对面的雄保会一行虫。他们立刻会意,向虫皇点了点头。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泽维尔谨慎地询问,目光也看向对面,心中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雄保会一行虫听到他的话,脸上立刻带上了微笑,有些讨好地望向泽维尔,场面似乎很热烈,但他们说出的话却像是浇了泽维尔一盆冷水。 “恭喜您泽维尔殿下!您即将拥有一位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雄虫阁下!”雄保会情绪激昂地宣布着这一“惊天动地”的“好消息”,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演讲,从而忽略了他们口中幸运的泽维尔,骤然冷下来的神色。 “百分之九十九……”他喃喃道。 “我拒绝。”泽维尔突然间猛地站起身,吓得一旁还在激动着的雄保会一行虫一个激灵,那只慷慨激昂“演讲”雌虫嘴还半张着,显得有些好笑。 泽维尔尽力维持住冷静:“父皇,我并不想要什么雄虫,您应该知道的。” 主位上的虫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泽维尔。 雄保会的虫在一旁,看着对峙的父子,不再发表任何感言,都默默抱紧了自己,生怕被殃及或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他们尽量缩小存在感。 本来雄保会的虫不应该这么卑微,谁见了他们不毕恭毕敬。奈何对面的是皇室,且一大一小都不是善茬。 好在不是什么善茬的虫皇还保有一丝虫性,轻声让他们退下。 富丽堂皇的会客厅只剩下沉默对峙的父子,一时间会客厅如死水般寂静。 良久的沉默过后,虫皇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围:“你可以先看了雄虫的资料再下定夺,听说他是个温柔的孩子。”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嗤!”泽维尔嗤笑一声,“父皇,您真的相信一只雄虫可以用‘温柔’来形容?只怕是个会装的。”泽维尔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虫皇并没有因为泽维尔的无礼生气,他的这只虫崽向来叛逆,口无遮拦。 “至少这样的雄虫为了体面不会光明正大给你用刑。”虫皇平静但不容置疑地开口,“他的雄父是一只高级雄虫,雌父是第二军元帅,格兰西亚·卡西安是你最好的选择了。”说完,他将雄虫的资料递给泽维尔。 泽维尔捏紧了拳头,锋利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他没有接那份资料。 见自己的雌子沉默着,虫皇叹了口气,给泽维尔下最后通牒:“结不结婚由不得你,匹配度高的雄虫雌虫会被强制结婚,就算你是皇子也一样。” “皇室的雌虫,必须和高等级的雄虫结婚,这是不是权利,是义务。” 泽维尔沉默半晌,“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吗?”他自嘲地闭了闭眼,“我知道了,雌父。” “至少那位阁下的蜕变期会是你的,雄虫对自己的第一只雌虫总是会好一些。”虫皇安慰他。 泽维尔没有回应虫皇的话,“雌父,没事的话我先回第一军了。”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分给那份资料半个眼神。 虫皇沉默地看着泽维尔离开,他视线下移,那是一只黑发黑眸的雄虫,眉眼弯弯,仿佛缀着星光,是一副多情的模样。 虫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动作间露出一层脖颈的皮肤,上面是快要愈合的鞭痕,看起来狰狞可怖。即使是他,也必须接受雄虫给予的疼痛。 主星,秋水坞·语薇庭。 解闻溪靠在自己庭院的长椅上,静静地侍弄着变异君子兰,花瓣色如烈焰,灼灼有光。 一旁的雄虫渐渐长开,柔软的脸庞多添了一些成熟,明艳与冷清融合在精致的五官中,多了一丝攻击性。 秋水坞位于主星商业区傍边的自然林园地,因其高度便利与幽静的环境而受雄虫青睐。 位于秋水坞的庄园别墅语薇庭是解闻溪的雄父雌父送的生日礼物,他欣然搬过来,住了不久。 看到远处向语薇庭驶来的飞行器,解闻溪嘴角扬起弧度,吩咐机械虫管家“小白”打开别墅大门。 可爱的弟弟又来看望他了呢。 泽维尔,他恐婚 争取下一章让他们do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十八 第6章 强制匹配 解闻溪站起身,笑吟吟地看菲洛里安朝自己走来。 菲洛里安如今已是大变样,当年总低着头的虫崽现在连走路都带着风。因为早早在第三军跟随上将雌父训练,配上菲洛里安野蛮但锋利异常的兽爪,已经没有虫敢像当年一样欺负这只“劣等种”。至少在明面上,大家都毕恭毕敬。 “洛崽。”解闻溪上前几步,早些年菲洛里安为了方便训练而将一头长发剪短,解闻溪向他的红色短发摸去,“训练还顺利么?” 高出雄虫许多的少年雌虫温驯地弯下腰,将脑袋主动贴近解闻溪的手心,如小猫一般轻轻地蹭着。 解闻溪抚了抚弟弟毛茸茸的脑袋,略短的头发有些扎手,却令虫不会感到痛,反而有些痒。 “原本在和大皇子殿下训练,后来被皇宫的仆虫打断了。”菲洛里安老实交代了情况,“我想着还有时间,就来找哥哥了。” “哦?泽维尔·艾蒂安?”解闻溪挑了挑眉。解闻溪认识大皇子殿下,不过是单方面的。 泽维尔·艾蒂安,虫皇的长子,先是以极其强悍的作战能力在十六岁荣登第一军明星军雌的宝座,成为无数雌虫狂热追捧的偶像。后来又因极烂的脾气和视雄虫为无物的高傲姿态荣登雄虫“最厌恶雌虫”的黑名单榜首。泽维尔出言不逊讽刺雄虫是“好吃懒做的超雄”等一系列言论在雄虫阁下的圈子里至今广为流传,解闻溪想不认识都难。 解闻溪带着菲洛里安去往餐厅,路上他微微出神。其实他最开始认识泽维尔,是因为一段视频:暗红色的天穹笼罩着破碎的荒星,沙尘如巨兽吐息,泽维尔穿梭在悬空的乱石之中,长刃斜指划破异兽的残躯,翻飞的银色长发染上猩红,张扬但强大。 解闻溪如今仍然能回忆起雌虫眼底的炽烈,好似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困住他。 “泽维尔殿下最近好像在被催婚。”菲洛里安不合时宜的声音在解闻溪耳边响起,硬生生把回忆打断。 解闻溪:…… 雄虫沉默了一下,把“泽维尔”和“被催婚”放在一起,他表示有点割裂。 …… 吃过晚饭,解闻溪送走菲洛里安。看着飞行器渐渐远去,解闻溪伸了个懒腰,落日的余晖地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解闻溪身上,泛着慵懒的金光。之后雄虫放下手,随意挑了挑腰间坠着的天鹅绒蓝宝石。这些年莱桑沃德跟随地质学老博士穿梭在各个星球,勘探特殊地质,时不时会给解闻溪寄一些漂亮的宝石,正好满足了雄虫哥哥不太明显的收集癖。 把玩着最喜欢的宝石,解闻溪缓缓上了楼,打算先洗个澡。 即将成年的雄虫非常熟练地操控着精神触手打开房门。就在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手腕上的光脑突然弹出一则通知。 是的,不是消息,是通知。 解闻溪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点开。 【雄保会:尊敬的格兰西亚·卡西安阁下,经检验部检测结果显示,您与泽维尔·艾蒂安的精神力匹配度为百分之九十九,达到百分之七十标准,实施强制匹配机制。强制匹配的执行无法撤销,望您宽恕。雄保会以最谦卑的姿态亲吻您的权戒,愿阿波罗的金琴为阁下奏响不朽的乐章。】 解闻溪:…… 向来沉着冷静的雄虫在此刻也不免怔住,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又读了一遍。 抛开那些没有意义的场面话,雄保会一改平日卑躬屈膝的讨好,平和的语句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被精神触手托着的杯子因主虫精神不稳而有些失控,晶亮的玻璃杯摔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将解闻溪的神思拉了回来。他走上前,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玻璃杯放到桌上。 刚吃了泽维尔的瓜,结果吃到自己身上,年轻的雄虫眼底还带着茫然。 解闻溪转了个身,靠在身后的桌子上。他垂下眼睫,消化着这一消息。 他当然知道强制匹配意味着什么,但匹配度高过百分之七十的雄虫雌虫实在太过稀少,让解闻溪觉得这个概念离他很远。并且因为强制匹配无法拒绝,雄虫们都对其十分厌恶,很少会提及。 雄虫十八岁成年时会经历一次蜕变期,过后他们的腺体就发育完毕,还会长出一条尾勾。蜕变期时如果有雌虫的帮助,能够极大提高蜕变成功率。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泽维尔要陪解闻溪度过蜕变期,且对双方都是强制性的 解闻溪十分淡定地洗了个澡,一出浴室光脑就弹出家里的电话。 解闻溪接通电话,眼前立刻出现一个光幕,他的雄父和雌父正皱着眉,一个忧愁一个担心。解闻溪扬起一抹笑:“雄父,雌父。” “茜茜,雌父刚刚收到雄保会的消息。如果你不愿意,明天雌父就去皇宫……”安珀·卡西安正想说下去,却立刻被解闻溪制止。 “雌父,我没有不愿意。”解闻溪有些无奈。 他的雄父要更为冷静:“强制匹配无法违抗,泽维尔是S级雌虫,他对你的蜕变期会有不错的帮助。至于他的性子,你可以之后慢慢调/教。他是皇子,再怎么蠢也不会去伤害贵族阁下。”克莱尔十分理智地为自己的雄子分析。 解闻溪:〉-〈 他绝望地闭了闭眼,每次看到清冷的雄父淡定地说出一些和谐词汇,他都会感慨万千:虫族的民风,还是太开放了。不愧是血脉延续大过一切的种族。 年轻的雄虫费尽心力安抚住担忧的雌父,再竭力制止胡言乱语的雄父。 安珀和克莱尔相互对视一眼,看到雄子平静地接受了强制匹配,稍微安心地结束了通话。天知道他们在送走一家又一家提亲雌虫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些优秀雌虫想给自家雄子介绍认识,却接到雄保会的炸裂信息后有多么风中凌乱。好在解闻溪并不抗拒。好在泽维尔等级足够强大。 解闻溪好不容易送走雄父雌父,有些疲惫地倒在沙发上,右手手臂遮盖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是第二军元帅的雄子,是一名高等级阁下的雄子,这注定他的雌君的位置会受到贵族及富商们的哄抢,甚至雌侍、雌奴也会是雌虫们争抢的对象。娶泽维尔做雌君,只是在一众“优质雌虫”中选择了最名贵的那只,对他来说都一样,甚至可以利用其大皇子身份震慑其他雌虫。不过最主要的是……解闻溪阖眼,雌虫站在一堆异兽残体上,嘴角勾起的似有若无的笑和熠熠生辉的金眸逐渐浮现在眼前,那只雌虫就这样望下来,像是在俯瞰众生。 那种不可一世的姿态,让解闻溪想要将他狠狠拽下,再……沙发上的雄虫叹了口气,后颈的腺体隐隐发烫,尾椎骨是一阵麻麻的痒,好似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 解闻溪愣了愣,那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浑身都泛着热。直到房间里的信息素监测器发出刺耳的警报,他才堪堪回神,猛地意识到什么。雄虫脸上的平静表情终于被撕裂开。 他崩溃地捂住脸,自己只是浅浅地意yin一下啊!两辈子来第一次干坏事,就把自己的蜕变期引来了。 在检测器的报警响起的第一时间,雄保会与安珀、克莱尔就收到了消息急急赶往解闻溪所在地语薇庭。 同步收到消息的还有老年虫作息的准雌君泽维尔,当他在睡梦中被一个电话叫起来时,脸色奇差无比。在飙车赶往雄虫住所的路上,泽维尔确定了一件事:雄虫都是群麻烦的家伙。 当然,警报响后动作最快的是解闻溪的贴身管家“小白”。它立刻冲到了自己主虫的房间,为情况危急的雄虫送上了他此刻最需要的东西,然后迅速离开,深藏功与名。 解闻溪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打开了放在地上的大盒子。 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刑具”,最上方是一条带着倒刺的长鞭。 解闻溪:…… 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 他“学习”过雄虫的xing教育片,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雄虫沉着冷静地面对一地作案工具,然后将自己挪到一旁的小沙发上。 …… 当泽维尔赶到语薇庭时克莱尔等虫已经到达,在别墅外焦急地商量着什么。 最先发现泽维尔的是解闻溪的雌父安珀,他叫住泽维尔,于是一众虫都发现了他。 泽维尔朝他们微微颔首。 安珀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雌虫。 雄保会的虫则顾不得这么多,立马上前:“殿下,事出突然,我们没来得及教您怎么伺候阁下。”那虫擦了擦汗,“但您之前的宫廷教师应该教过您一些,请您务必认真对待阁下……” “我知道了。”泽维尔烦躁地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嘱托,在众虫不放心的眼神中走进别墅。 门口,智能管家检测通过后给泽维尔开了门。 一走进房子,泽维尔皱了皱鼻子,浓烈的雄虫信息素将他全身包裹,惹得他腺体一阵酥麻。 雌虫定了定心神,顺着机械管家的指示上了楼,走到一间信息素极其浓郁的房间前面,底下的缝隙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信息素。 信息素好像发现了泽维尔似的,拼命地勾他,雌虫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向来无所畏惧的雌虫第一次变得有些迟疑,他顿了一下,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不就是睡一觉吗,雌虫的身体足够耐造且恢复力强,能扛得住雄虫的鞭挞与凌虐。想到过往师友们的遭遇,泽维尔冷静下来,到了这种时候,他的内心反倒平静了,大概也别无选择了吧。 那只雄虫要是太过分,大不了杀了他自己去当星盗。 深吸一口气,泽维尔屈起手指,敲了敲门。 “进。”一道清冽又带着一丝微哑的嗓音在雌虫耳边响起,他的手指有些战栗。 “一定是那该死的匹配度在作祟。”雌虫这么想着,慢慢推开房门。 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泽维尔的呼吸一下子滞住。 雄虫穿着一身宽大的白色浴衣,胸前的领子大敞着,露出里面嫩白的肌肤。他手中晃着一杯红酒,嘴唇因染着酒渍而显得晶亮,黑色长发束起,眼眸如黑曜石般闪烁着光点,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雌虫看。 泽维尔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一股电流从下到上直冲大脑,他呆滞了片刻。 直到雄虫朝他歪了歪头,他才回过神,摇了摇脑袋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泽维尔关上门,朝着地上的箱子走去。他早就注意到放在最上面的卷起来的长鞭,那应该是雄虫最喜欢的道具。 雌虫弯下腰,拿起长鞭,朝着雄虫走去。泽维尔的视线忍不住看向雄虫的胳膊。 这么细的胳膊,拿的动鞭子吗,挥的动手吗,待会儿打他的时候要不要装作很痛? 雌虫心里活动十八弯,表面上则是乖顺得垂下眸子。 泽维尔觉得很热,不对,是非常热。 他勉强动了动混沌的脑子,努力回忆当初老师教他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用心学习了,他慢吞吞地想着。 解闻溪此时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大脑一片混乱。 他之前开了一瓶红酒,不是为了助兴,纯粹是为了壮胆。因为他,将在今夜,破/处。 不过酒精似乎是有效的,他注视着向他走来的雌虫,心情诡异地平复下来,耳边只剩下要震碎耳膜的心跳声。 解闻溪看着泽维尔慢慢靠近,视频中不可一世的脸庞逐渐放大,占据他全部的视线。 之前刚想像过的画面展现在雄虫眼前,他想要“拉下神坛”的虫,此刻,跪在了他面前。解闻溪的呼吸微不可查地加快。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可真不是盖的。 只见眼前的雌虫抬起头,双手捧着带倒刺的鞭子,将鞭稍递到他面前,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请阁下怜惜……” 解闻溪盯着雌虫的嘴巴看了会儿,勾了勾嘴角,接过鞭子,用它将雌虫的下巴挑起。他凑近,有些恶劣看着面前有略微颤抖的雌虫:“哦?你要我怎么怜惜你?” 泽维尔沉默着,纵使雄虫的信息素让他近乎摇摇欲坠,纵使他的理智几乎快要崩盘,但他依然明白自己将要经历什么,他突然懂得为什么那些雌虫会在雄虫面前如此卑微讨好。 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雄虫的话,却不知如何回应,他说话向来不讨喜,雌虫自嘲地想着。 泽维尔想要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对雄虫保持警惕,眼神却不自觉地、近乎哀求地看着面前的雄虫,仿佛一只任凭宰割的羔羊。 解闻溪呼吸都滞住了,他想,泽维尔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有多么漂亮。 ……黑发与白发相互交织…… 暑假一直在玩手机,专注力变得好差 俩宝现在是生理喜欢的阶段 原稿果然过不了审[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强制匹配 第7章 精神梳理 散落一地的衣物,被随手扔在旁边的鞭子,泽维尔醒来已是第三天中午,他回忆起三天前,雄虫就这么将鞭子往边上乱扔,在他想起身去捡的时候把他按倒,嘴里说着“废物才需要那些东西”,一边磨蹭撕咬着他的嘴唇,让可怜的雌虫一句话都说不出,只得任凭索取。 泽维尔眨了眨眼,侧过头,看着身旁安静熟睡的雄虫,很难将他与之前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雄虫联系到一起。想起雄虫情到浓时在他耳边的喃喃低语,泽维尔脸上一阵发烫。 彻底清醒的雌虫动了动,坐起身,然后彻底僵住。身下传来隐隐的异样感,大概是肿了。泽维尔捂住脸,痛定思痛,自己怎么就被就被那只禽兽雄虫给蛊惑了呢。 这时,身边的被窝发出细细的响动,泽维尔立刻警惕地看向解闻溪,如受惊的兔子般飞速下了床,轻手轻脚地拿起自己的衣服,转头看向雄虫扔在地上的浴袍,犹豫了一下,也给带了出去。 解闻溪醒过来的时候身旁早已没了泽维尔的影子,他眼神空洞地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左右看了看,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啧。”怎么吃了就跑。 他赤脚下了床,想去浴室冲个澡,走到一半,雄虫发现自己的浴袍不见了。解闻溪:……怎么连吃带拿的。 突然,解闻溪感觉他的大腿被什么东西碰了碰。他不明所以地向下看去,入目的是一条类似蜂针的银白色尾勾,表面覆盖着几丁质的外骨骼,并缀着淡淡的雕纹。他立刻意识到了,那是他的尾勾。从生理上来说,雄虫此刻才算真正成年,即拥有为雌虫梳理精神海,或者摧毁的能力。 解闻溪垂眼,伸手摸了摸修长的尾勾,触感有些冰凉,更多的是神奇。 甩了甩尾勾,雄虫慢悠悠晃进了浴室。 等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带着一身水汽的漂亮雄虫走出浴室,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浴袍2号,没想到吧,他还有备份。 解闻溪推开房门,他有些饿,准备先找个面包垫垫肚子。刚一出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饭菜的香味,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脚步不停地走到餐厅,看到了桌上的简餐。 黑松露鹅肝酱搭配无花果酱与布里欧修面包,主食是淋上马德拉酒酱汁的罗西尼牛排,还有解闻溪最爱的奶油玉米浓汤。 他挑了挑眉,错怪他了,没吃了就跑。餐点一看就是刚做好不久,雌虫应该还没走。解闻溪环视四周,试图找到雌虫的身影。最终在他小花园的露天洗衣台旁找到了泽维尔。 解闻溪不动声色地走近,而雌虫似乎沉浸在他自己的事情中,并未发觉。雄虫成功走到了雌虫的身后,歪了歪头,看清了泽维尔的动作,然后喜提“沉默是金buff”。 尊贵的泽维尔殿下,S级最强明星军雌,虫族未来最有可能的虫皇,拿着他的浴袍,正吭哧吭哧地搓洗中。 解闻溪觉得他的浴袍真是罪该万死。他安静地等了会儿,雌虫依旧没有发现他,搓得正欢。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浴袍1号,感觉它要被搓烂了,于是没话找话地开了口,试图引起雌虫的注意。 “你在洗什么?”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泽维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浴袍啊,瞎了吗。”说完,立马察觉到不对,因为这栋别墅没有第三只虫,他于是就这么直愣愣地僵住,不敢回头。 解闻溪:…… 泽维尔:…… “不是有洗涤器吗?”解闻溪虚心求教。 泽维尔见雄虫没有怪罪他,微微松了口气,转过身面对着雄虫,眼睛看向地面,这副模样是泽维尔刚刚从光脑上学来的,雄虫最满意的姿态:“这件浴袍是变异金釉丝织的,不能用洗涤器。” “放着让‘小白’来吧。”解闻溪随意地摆摆手,转身向屋里走去。他不忍浴袍1号遭受这样的磋磨,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浴衣了。一阵风吹过,撩起了雄虫披散的长发。 泽维尔静静地盯着雄虫的后脑勺,他终于发现为什么他感觉不到雄虫的靠近了。他的身上,现在全是那只该死的雄虫的信息素。 这时,雄虫突然回过头,盈盈黑眸就这么撞入了雌虫金色的眼瞳,刺眼的光让瞳孔猛地收缩。 解闻溪看到就这么呆住的雌虫,以为他被吓到了,心想:“S级军雌这么不禁吓的吗?”雄虫好脾气地朝呆愣的雌虫弯了弯眸子,问道:“吃饭了么?” 见雌虫摇了摇头,他又说:“过来吧,陪我吃饭。” 泽维尔微微红了耳尖,一脸淡定从容地跟解闻溪走到餐厅,可恶的匹配度。 接过机械管家“小白”递来的营养液,泽维尔正准备打开直接喝下,却被解闻溪拦住,然后雄虫将他摁到餐桌旁的椅子上,自己则做到对面,小口小口地用餐。 泽维尔一边吸着营养液,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瞄解闻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雄虫,这只雄虫从醒来后到现在没发过一次脾气,更没有刁难过他。其实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雄虫,但每次都是以雄虫歇斯底里的辱骂告终,并且从星网上和师友口中他也能了解到雄虫的个性。只是眼前的雄虫好像是个例外。 看着雄虫鼓鼓的脸颊,和愉悦而眯起的眼睛,泽维尔万分庆幸,虽然取悦阁下的课他没怎么去上过,但厨艺这方面他可是A级。又偷摸瞟了雄虫一眼,泽维尔觉得自己这三天是不是被撞傻了,不然怎么会觉得眼前的雄虫这么可爱。 待解闻溪吃饱,并且优雅地擦过嘴,泽维尔觉得是时候告辞了,毕竟温和守礼的雌虫不会赖在雄虫家里不走。 但随后雄虫的话让他心跳加快,雄虫说:“到沙发上去。”三天前雄虫也是用这样的语气让他到床上去,然后三天没下去过。泽维尔蜷了蜷手指,步履紧绷的走到沙发边,坐下。 解闻溪奇怪地看了泽维尔一眼,不知道雌虫在紧张什么。他刚长出来尾勾,正好拿泽维尔试试水,相信温柔的殿下不会怪他的。 他也跟着走到雌虫身前,面对着他,两个膝盖分别抵在雌虫身侧的沙发上。这是一个半跪的、占有欲十足的姿势。雄虫一只手扶着沙发靠背,另一只手抚上雌虫后颈,大拇指细细摩挲着那片柔软的肌肤,引得身下的虫微微战栗。 解闻溪暗示性地捏了捏泽维尔的后颈,轻声问道:“可以吗?” 泽维尔呼吸急促,绯红色从脖子逐渐向上蔓延。他听到雄虫的话,不加任何思考的胡乱点头,闭上眼睛等待雄虫的“临幸”。 解闻溪看到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他无声地勾起嘴角。不是说这只雌虫厌雄吗?这么一副随时会发/情的样子。但他也没有忘记正事。 银白色的尾勾从雄虫衣摆下钻出来,愉快地在空中晃了晃,然后毫不犹豫地绕到雌虫身后,尾勾的尖端迅速刺入泽维尔的腺体。身下的雌虫猛然一惊,睁开双眼,不安地看向眼前的雄虫。 解闻溪将手从后颈移到雌虫的脸颊,轻轻抚摸着,额头碰额头,安抚受惊的雌虫。 随着尾勾尖端不断释放出纳米丝,两只虫慢慢建立起精神链接。可能因为深度标记过,精神海的梳理十分顺利。 泽维尔只觉得自己浮在云端,舒服得让他想要发出喟叹。 等到梳理结束后的一会儿,泽维尔才一点一点缓过神。他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牢牢环抱住雄虫纤细的腰肢,将雄虫一整个按在了怀里。泽维尔:!!!!! 但雄虫似乎并没有挣扎的打算,而是顺势坐在他腿上,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揉着他的头发。他似乎在包容着这只胆大包天的雌虫。泽维尔的脑袋埋在解闻溪的肩窝中,修长的睫毛遮住了晦涩难懂的眼眸。 泽维尔忍着在雄虫肩窝蹭一蹭的冲动,松开了禁锢雄虫的双手。 见他缓过神,解闻溪直起身与他对视:“感觉怎么样?”他替雌虫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泽维尔抬起眼与他对视,嗓音微哑:“很舒服。”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阁下。” 解闻溪随意地“嗯”了一声,看到泽维尔微红的眼尾与滚动的喉结,想起之前在床上雌虫也是这副好欺负的模样。在雄虫堵住他前面不让出来时,他也是这般,但总是予取予求。 空气都变得浓稠。解闻溪不再克制,遵循自己的想法,封住了眼前的红唇,温和却又强势地夺走雌虫口中的空气。他的雌虫也乖顺地回应着他。 ……空气又弥漫着荒唐的味道…… 等到两虫彻底收拾干净,已是晚上。 雄虫慵懒地靠坐在一旁干净的沙发上,身边摆满了水果零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高挑的雌虫红着脸,动作迅速的收拾着一地狼藉。机械管家“小白”反倒没了用武之地。谁叫雌虫脸皮薄呢。 解闻溪毫无负担地接受了大皇子殿下的伺候。他看着忙前忙后的雌虫,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哪个种族的?” 正忙碌着的雌虫不明白解闻溪为什么这么问,但仍然认真地回答了雄虫的问题:“是蜂种,木蜂属,S级。” 雄虫听到这话,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弄得泽维尔都紧张起来了。 “是蜂种,那就不奇怪了。”在雌虫疑惑的目光下,雄虫戏谑地开口,“勤劳的小蜜蜂。” 看到雌虫突然红透的脸,解闻溪愉快地笑出了声,很没有形象地笑倒在身后的靠垫上,惹得雌虫又多看了他几眼。 被审核磨平了棱角 家人们,我本来想告别二指禅,但是发现告别不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精神梳理 第8章 第 8 章 解闻溪倚在门框上,轻轻打了个哈欠。他安静地目送着泽维尔的背影远去,脑海里回想起刚刚雌虫专注望着他的眼神,满是缱绻。“泽维尔。”雄虫不禁叫唤出声,即将远去的雌虫回头,雄虫对着他露出一个浅笑,门上暖色的灯光照进他眼中,倒映出同泽维尔一样的金色,“常来看看我吧。” 回应雄虫的是同样一个温柔的笑,“好。”泽维尔低声道。 …… 解闻溪蜕变期结束的第四天。 雄保会一大早便赶到了语薇庭,火急火燎地带着医护虫想要给雄虫做检查。这么着急不是因为担心雄虫的身体,而是为了检测雄虫的等级。倘若是一个高等级的阁下,他们也好早些下手,免得让别家抢了去。 他们也很奇怪,以往雄虫只要蜕变结束就会立马联系雄保会做检测,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的等级。这只叫格兰西亚·卡西安的雄虫倒是沉得住气。 彼时解闻溪正埋在泽维尔的胸肌上睡得正香,听到有虫来访的门铃声,雄虫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再好脾气的雄虫一大早被吵醒也会有起床气,更何况是坏脾气的解闻溪。雄虫泄愤一般,一口咬住了近在眼前的咪咪,贝齿轻轻磨了磨。 泽维尔忍着颤抖,小幅度地推了推闹脾气的雄虫,软着声音哄到:“阁下,我去开门。” 雄虫高贵地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那天晚上分开后,泽维尔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第一军训练营。然后那一整天,训练营里的军雌们都用一种“见了鬼了”的诡异眼神偷瞄他。在他终于忍不住拽住一只眼角连续抽搐的军雌后,“你们这都是什么眼神?”他不爽地皱了皱眉。 那只军雌一言难尽的开了口:“就是……殿下,您身上有一股味道……”泽维尔立刻拽起衣领嗅了嗅,对其说法表示了不信任。 “不、不是那种味道,是……您身上有一种,被雄虫狠狠疼爱过的味道……”那只军雌有些不好意思,还没说完,就发现空气诡异地安静下来,原本附近的军雌们已经窜到十米开外,并给予他“兄弟你真有种”的眼神嘉奖。 那只军雌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僵硬地看向泽维尔。大皇子殿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来你很闲啊,不如陪我练练?”军雌讪笑地后退,飞也似地逃离这是非之地,却不曾发现,泽维尔银白长发下,通红的耳朵。 泽维尔又想到了记忆中的雄虫,“常来”是多久呢?想不通,今晚去问问阁下吧。 这一问,就问到了如今。 等泽维尔做好早饭,解闻溪掐着点下楼,扶着楼梯扶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雄虫朝一脸局促不安的雄保会虫与医护虫道了早安,然后直接掠过他们,走向餐厅。雄保会:…… 泽维尔看出他们的欲言又止:“请让阁下先用早餐。”雌虫皱着眉冷冰冰的对他们说。 雄保会虫与随行医护虫擦了擦额角的汗,连连应是。淦,来早了。 泽维尔替解闻溪拉开椅子,雄虫顺手捏了捏他的脸,不紧不慢地坐下用餐,将其他虫晾在一边。雌虫恢复了平静表情。 客厅的雌虫透过玻璃门看到这样的场景,更加坐立不安。且不说泽维尔殿下压迫感十足,就他刚刚那副温柔小意的模样足够让虫大跌眼镜。一些家中有雌虫小辈的不禁担忧:雄虫阁下貌似十分满意泽维尔,再想到雌虫平时强势的样子,家里的雌子真的还有机会吗? 早餐没吃太久,解闻溪不得不起身去客厅。他又挂上了标准的专业微笑。 雄虫一言不发地接受着检查,泽维尔则在一旁安静地盯着,眼睛都不眨一下。医护虫们有些瑟缩,看雌虫的眼神,好像只要他们一出错,他就会捅死他们为雄虫泄愤。 直到医护虫拿出等级检测器,众虫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屏息凝神,比解闻溪这个当事虫还要紧张。 解闻溪心里早就知道自己的精神力等级,他能够感知到,和上一世一样,是S级。但他不可能真就这么展现出来,虫族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S级雄虫,他这样怕不是要被抓去做研究了。 “请阁下把手放在机器上,然后输入精神力。”医护虫说到。 解闻溪照做,他心里已经有数。他的雄父是A级雄虫,那么他也是A级就行。精神力缓缓注入机器,其上方的等级开始变化。 泽维尔也不禁屏住呼吸。 F级,E级……B级,A级。 众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解闻溪适时停下,不再输出信息素。 “恭喜阁下!您的精神力等级为A级!”医护虫们纷纷恭喜他。帝国又多了一位A级阁下。众雌虫看解闻溪眼神都变了,仿佛在看一个香饽饽,心思也都活泛起来。争相说着好话。 解闻溪宠辱不惊地接受了他们赞美。反倒是泽维尔皱了皱眉,他觉得雄虫的等级应该还要再高点,就凭雄虫的床风……他诡异地脸红了。解闻溪奇怪地看了雌虫一眼。 “阁下,我们瓦伦家族有一位优秀的雌子……”“我们家也有不止一只雌子,都是A级……”雄保会虫和医护虫不愿放过A级的阁下,争先恐后的介绍起自家小辈。 泽维尔一脸不善地挡在解闻溪的前面,像一只护食的大狗。 解闻溪站在雌虫身后,好似没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他温和地出声:“幸苦各位替我做检查,寒舍简陋,不敢久留。泽维尔,送客。” 说完,雄虫施施然上了楼,准备联系一下家虫报备一下,同时也给泽维尔留下行动空间。 没了阁下的身影,雌虫终于露出锋利的獠牙。好在泽维尔知道分寸,只是提着他们的领子将他们恭敬地请了出去。 几个背景比较强势的雌虫还在挣扎抵抗,他们嚷着泽维尔没资格阻拦阁下娶雌虫。而泽维尔只是咧开嘴:“我当然不会阻止,只要他们敢来。”说完,转身向别墅里走去,他的身影消失在日光的阴影里。 …… 日子一天天过去。 三个月后,虫历10928年9月12日,解闻溪不出所料地收到了帝**校的邀请函,明日正式入学。 帝**校是虫族最高军校,历年都会有大量优秀雌虫从中毕业,直接进入军部工作,有的成为军雌,有的担任文职。一个帝**校的位置会引得无数雌虫拼命争抢。与雌虫不同的是,所有B级以上的雄虫都会收到邀请,虽然大部分都会拒绝就是了,不过也有许多有野心的平民雄虫会为了找一个贵族雌君而进入军校。 不过……唯一意料之外的事是:泽维尔居然与他同岁。天知道他看见雌虫的录取通知书时有多惊讶,他以为泽维尔比他大来着…… 顶着泽维尔幽怨的眼神,解闻溪面不改色地踮起脚,搂住雌虫的脖子将他往下带,然后轻轻咬了一口雌虫脸颊一侧的软肉。泽维尔眼神立刻清澈了。 雌虫报道的日子是今天,泽维尔与解闻溪约定了明天帮雄虫拿行李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今天这章过渡一下,比较短 下一章进入军校了,主线开始 大家喜欢剧情多一点,还是感情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军校 晨光如薄纱般漫过城市,解闻溪提着行李下了飞行器,告别依依不舍的“小白”,朝着军校门口走去。 钢铁浇筑的校门巍然矗立,入巨兽一般。 陆续有雄虫同解闻溪一样到军校报到。他们大多身边跟着雌虫,解闻溪这样一只雄虫的反倒很奇怪。他没有理会其他雄虫投来的探究的目光,径直走进帝**校。 刚走没几步,守在门口的泽维尔立刻发现了雄虫。他眼睛亮了亮,快步上前,叫了声:“阁下。”说完便自觉接过行李。雄虫也不推辞,乐得一身轻松。 解闻溪奖励般捏了捏雌虫的脸颊,感受到手掌下隐隐发烫的温度,不禁哂笑一下:“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泽维尔不说话,只默默蹭着雄虫的手心。格兰西亚·卡西安此虫,看着温文尔雅,实则坏透了,就喜欢取笑他。他果然有一双发现坏雄虫的眼睛,泽维尔暗自想。 雄虫因为数量少且地位尊贵,宿舍是不大但宽敞明亮的单间。解闻溪细细观察了整个房间,然后将视线投向了正在给他铺床的雌虫身上。“要不要种些花草呢,蜜蜂应该会喜欢吧?”雄虫这样想着。 “……军校没有配备机器虫,不知道能不能买一个带进来……阁下?您在听吗?”泽维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雄虫目光沉沉地看着泽维尔,和他那红润的嘴唇。小嘴开开关关的说什么呢。解闻溪不想听他说话,直接堵住了那张嘴。 直到雌虫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解闻溪才满意地放过他。 “我叫格兰西亚·卡西安。”雄虫的指尖在泽维尔异常水润的唇上摩挲。 “嗯。”被亲得七荤八素的雌虫不知道雄虫为什么这么说,却依旧乖乖应声。 “所以我有个小名,你知道吗?”雄虫低声诱哄。 雌虫早就被亲傻了,他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卡西安上将喊解闻溪的小名,于是脱口而出“茜茜”。 雄虫眼底带上笑意,应了声:“以后都这么叫吧。” …… 军校的时间安排非常紧凑,上午入学,下午就排了课。 解闻溪放眼望了望,雄虫的数量只够他们组成一个班,粗略看过去似乎只有二十几只雄虫。 他们的教官叫伯恩·拉菲尔,是一只外表慈眉善目,内心还不知道的中年雌虫。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宣布开学模考。 满意地听取骂声一片后,拉菲尔教官大手一挥,嗓门大的如惊雷一般:“闭嘴吧尊贵的阁下们,雌虫们早就已经开考了,今天带你们去观战!”解闻溪默默远离了这只大嗓门。 其他雄虫:…… 观战地点是一间模拟观战室,大屏幕中的雌虫们操控着机甲火力对轰,这是最常见的一对一晋级模式。 解闻溪很快找到了泽维尔,的机甲。 玄黑色机甲右手快速变幻拼接成一把锋利长刀,只见泽维尔迅速侧身躲开攻击,手腕一转,长刀狠狠刺穿对面机甲的胸腔,趁对方动作停滞的一瞬间,腿部发力,将对面揣进了一旁的防护墙里,漂亮地赢下比赛。 周围的雄虫都不适应地皱着眉,唯有解闻溪弯了弯唇,好像在为什么而高兴。 雌虫数量很多,模拟对战直到傍晚才堪堪结束。雄虫们被带离观战室后全都一哄而散,解闻溪则慢悠悠地跑到作战室附近的小路闲逛,准备偶遇一下自己的雌虫。 更衣室内,泽维尔脱掉紧绷的作战服,好看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流畅舒展。雌虫简单地冲了澡,套上便服就准备离开。 一旁还在穿衣服的雌虫叫住他:“泽维尔,你不擦点伤药吗?你应该也受伤了吧?”因为大皇子殿下没有什么架子,所以雌虫们都直接叫他的名字。 泽维尔闻言,瞅了瞅手腕上的淤青,那是和同样等级的阿德莱德·罗兰对打时受的伤,那家伙十分难缠,不只是手腕,他身上应该也落了伤。 不过泽维尔没太在意:“过几天就愈合了。”然后朝身后摆了摆手,“走了。” 雌虫一出作战室的门,就看到了不远处的雄虫。 解闻溪也很快注意到了泽维尔,他眼睛染上笑意,走到雌虫跟前,“泽维尔。”雄虫叫了他一声。 眼前的雌虫似乎是想应声,但又想到什么,立马闭上嘴,耳边蔓延出绯红来。而雄虫只是那么笑吟吟地看着他:“见到我也不打招呼?” 雌虫知道恶劣的雄虫不会善罢甘休,只能低低地叫了一声:“茜茜。”说完就羞赧地抿紧了嘴巴,全然没有刚刚暴揍对手的气势。 忽然,解闻溪皱眉,拉住雌虫的手腕细细看了看,问:“手怎么了?”雌虫刚想抽回手,说S级雌虫伤口愈合快,忽地又想到什么,安安静静地被雄虫抓住手。 “刚刚模拟对战的时候受了点伤,不过还好,没之前那么痛了。”泽维尔见雄虫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深觉这招好用,但又怕雄虫觉得他弱,立马补充道:“不过我最后赢了。” 雄虫叹了口气,捏了捏泽维尔的手,无奈说:“知道你厉害,去我宿舍吧,我带了医药箱。” 泽维尔眼神又清澈了。 一天过去,雄虫的宿舍相比早上多了些生活痕迹。宽大的地毯上多了一张原木矮脚桌和两个米白色羊毛坐垫,阳台上放了几盆盆栽,看起来舒适又温馨,泽维尔眼神都软下来了。 解闻溪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坐着,我去给你拿医药箱。”说着,转身就走。 但是,还没等泽维尔坐下,雄虫就折返回来,他以为有什么事,忙问:“怎么了?”只见雄虫一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不知道医药箱在哪里。” 泽维尔先是一愣,然后回想起来早上他走得急,都没告诉雄虫东西放在哪里。一想到雄虫白天找东西全靠摸瞎,泽维尔就有些想笑,“我来找吧茜茜。”雌虫忍着笑意,连那个令他羞耻的称呼都顺口起来。 解闻溪看了他一眼,好脾气地没有作声。 待雌虫找到医药箱,解闻溪接过,然后把泽维尔按在沙发上,扬了扬下巴,语气淡淡:“衣服脱掉。” 这下泽维尔反倒有些紧张,他略微迟疑地把上衣脱掉,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淤青的伤痕显得有些狰狞。 解闻溪将药膏涂在手上,然后将手掌覆盖到伤处,微微用力将药膏揉开。 掌心下的皮肤碰到微凉的药膏,瑟缩了一下,然后变得滚烫起来。 周围的温度仿佛在升高。 解闻溪静静地抹药,泽维尔静静地看他,时间都好像静止下来。 抹完药,解闻溪放下药膏,抬头看向泽维尔。 泽维尔也回视着他。“茜茜。”雌虫突然出声,喉结上下滚动,“阁下,我可以讨一个吻吗?”他靠近雄虫。 “问得什么废话。”解闻溪在心里想,没有作声。 雌虫没能得到阁下的回话,他便干脆凑过去,慢慢贴上了雄虫柔软的唇。游鱼般灵活的舌头细细描摹着雄虫的嘴唇,然后试探着往里钻。解闻溪顺着他张开了嘴,雌虫察觉到雄虫的从容,受到鼓舞般,用舌头撬开了雄虫的贝齿,在雄虫嘴里肆意游走,凶相毕露。雄虫只是温柔地回应着。 温度急速攀升,伴随着难以压抑的喘息声。 而此时,隔壁房间。 “S级雌虫就这点本事?一个模考都赢不了,阿德莱德,你真是个废物。” 此时的阿德莱德正跪在一只雄虫腿边,默不作声地挨骂。他上半身没穿衣服,身上的伤显然比泽维尔重得多。 坐在他身旁的是一只娃娃脸雄虫,他有着一头亚麻色卷发,眼睛是深灰色,此时看向阿德莱德的眼中满是嘲弄,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只雄虫名叫罗西·贝利尼,是医学世家贝利尼这一代唯一的雄虫。阿德莱德是他的未婚夫。 雄虫一脸不耐烦地骂道:“竟然带着一身伤来见我,呵。” 罗西上下打量了雌虫一番,脱掉鞋子,把脚踩在了雌虫没有伤的肩膀上,细腻又微凉的触感让跪在地上的雌虫抖了一下。“别以为受伤了我就会怜惜你。”雄虫无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白嫩的玉足伸到雌虫后方,一用力,雌虫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罗西冷漠地命令他:“给我*。” 雌虫顿了一下,乖乖地张开嘴。雄虫呼吸变得急促,舒服地仰起头。 弄了几次,雄虫推了推阿德莱德的脑袋,雌虫听话地直起了身,不着痕迹地舔了舔嘴角。 罗西看着他,嗤笑一声:“阿德莱德,不过是帮我*一下就让你发/情了吗?真贱啊。”说着,他的脚用力踩上了雌虫的下身,如愿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 话虽如此,雌虫依旧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眼底一片晦暗。 雄虫不喜欢这样的眼神,他恶狠狠地抓住雌虫的栗色短发,将他凑到自己跟前,泄愤般用力撕咬着雌虫的嘴唇。雌虫温驯地任他动作。 罗西不再顾及阿德莱德的伤,将他推倒在地上,雌虫只有在这种时候,才难得地叫喊出声。 胡闹的后果就是,那四个蠢货都没有饭吃了。 两只雌虫身上除了伤痕,现在又多了可疑的红痕。 写开学写得我好难受,这就是厌学综合征吗 家人们我明天练车,不能更新了,科目二好难【哭】 出场新角色了,他俩也包甜的,只是有一点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军校 第10章 模考(1)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泽维尔利落地起了床,轻轻替解闻溪掖好被子。 雄虫还在熟睡,微红的脸蛋显得乖巧极了,泽维尔看着他,喉结滚了滚,忍不住在解闻溪脸上啄了一口,眼神中透着雄虫不曾见过的偏执与占有欲。他偷偷唤了一声:“雄主。” 偷偷干完坏事,雌虫是真的要走了。他这次学聪明了,出门前往自己身上喷了许多阻隔喷雾。 等到解闻溪醒过来,已经是一小时后。雄虫掐准了时间出门,一边吃雌虫烙的松饼,一边朝教室走去。 该来的总得来,铁面无私拉菲尔教官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雄虫们走出教室,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的要求也不高,你们能发挥出昨天雌虫们十分之一的干劲就行,也不用你们断手断脚的……” 雄虫们:…… 解闻溪正走着,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在他身旁,伴随着甜腻的果糖味,雄虫一下子就猜出了他是谁。“卡茨。”解闻溪笑着同他打招呼。 “嘿嘿嘿。”一只身形小巧的雄虫微微仰起头与他说话,“格兰西亚,我们一起走吧。” 卡茨·佩洛西,同卡西安家族一样都是老牌贵族,他也算是解闻溪玩得最好的雄虫朋友。 “昨晚又熬夜了?”解闻溪看着卡茨青黑的眼底,揶揄道,“佩洛西伯父看到又要唠叨了。”可爱的雄虫睁大眼,环住解闻溪的胳膊:“好茜茜,千万别告诉我雌父,我昨晚好不容易抽到稀有皮肤的……” 卡茨话说到一半,突然凑近,仔细看了看解闻溪,好似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立马跳开,指着解闻溪:“你昨晚是不是也熬夜干坏事了?” 解闻溪:……虽然他知道卡茨并不是那个意思,但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雄虫不语,只一味地侧头。而这在卡茨眼中就是承认了,他得意洋洋地回到解闻溪身边,自以为扳回一城,哼着歌继续走路。 他们模考的地方是一间模拟室,里面陈列着一排排胶囊型模拟器。这种模拟器就类似全息游戏,它直接链接虫的精神,在虚拟世界创建一副与原身一模一样的身体,并且能完全复刻出各种感官,是雄虫们模拟训练的最佳工具。 雄虫们迫于教官淫威,慢慢吞吞地进了模拟器。 要问为什么喜怒无常的阁下们会愿意听从教官指挥?因为入学前,雄虫们必须签署“一切听从指挥”的文件合同,这也是为什么帝**校的雄虫会这么少的原因,毕竟大多数雄虫都厌恶被指挥。 不过这样一来,解闻溪看了看周围雄虫,他们虽然表情各异,却唯独没有抗拒,能入帝**校的雄虫,都不是孬种蛋壳舱门缓缓放下,解闻溪闭上眼,感受着机器触手与他的精神相连接。再一睁眼,周围一片白雪皑皑,一眼望去只有起伏的雪山。而他的身边,是一间矮小的木屋。 几道白光闪过,解闻溪发现自己身边又多了三只雄虫的身影。“格兰西亚!”一道身影朝他扑来。熟悉的配方,是卡茨错不了。 另一只雄虫解闻溪也认识,亚麻色卷发和灰瞳,还有标志性的娃娃脸,是罗西·贝利尼。对方也认出了他和卡茨,双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至于最后一只,解闻溪将视线转移到一只棕发绿瞳的雄虫身上。生面孔,应该不是贵族。他察觉到解闻溪的眼神,温和地笑了一下。解闻溪也回以一个温柔浅笑。 “我叫卡茨·佩洛西,你叫什么名字?”卡茨从解闻溪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问道。 “阿芙琳·冯,很高兴认识你们。”雄虫嗓音温柔地说。 “格兰西亚·卡西安。” “罗西·贝利尼。” 几只雄虫相继自我介绍。 寒暄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系统提示音打断,雄虫们止住话头,静静地聆听。 “滴——” 耳边响起冰冷的机械音: “本次模考采取分组形式,四只虫为一组,共有六祖。请各小组进入旁边的木屋获取所需装备装备,你们的任务是前往雪地中心的灯塔,并将自己队伍的队旗插到灯塔顶部的旗墩上,队伍排名以插旗顺序为准。” “模考开始,祝大家一路顺风。” 话音刚落,一面小旗帜凭空出现在雄虫们眼前。卡茨左右看了看,不见其他虫伸手,便自己抓住悬浮在空中的小旗子。 解闻溪回想起刚才系统的话,挑了挑眉,他觉得路途不大可能会顺风。 卡茨反倒很兴奋,攥着小旗一下子就冲进小木屋:“芜湖!天呐,这和全息游戏真的好像!”雄虫看着很小一只,却干劲十足,在屋子里上蹿下跳。 解闻溪他们也相继进了屋。 小木屋的陈设非常简陋,没有壁炉,连椅子都是缺胳膊少腿,不过……解闻溪缓缓看向一面墙的武器,眼底隐隐闪着兴奋的光。他已经好久没摸过武器了。 黑发黑眸的雄虫缓步走向那面墙,眼神细细扫过那些武器,几乎都是枪炮类,还有一些匕首小刀之类的。解闻溪随手拿起一把高能粒子枪,里里外外查看了下,这把枪总共有二十发子弹,而且这里似乎没有补给的子弹。 “用完就废了吗?或者说一路上有补给站?”解闻溪暗自思忖着。 他抬头,看向其他雄虫。罗西一进门就直奔角落里的信号设备,此时正拿着一把螺丝刀改着什么东西。阿芙琳则在一旁的医药柜中翻找着什么,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医药箱,不停地往里面塞着药品。而卡茨……解闻溪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他的身影。 “格兰西亚!你们快来看啊!”一道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响起,是不见的卡茨,“小屋后面竟然有一辆装甲越野车!” 几只雄虫闻声赶到。小屋后确实有一辆越野车,车身不大,刚好坐四只虫。 “看来路途会有些遥远啊。”阿芙琳若有所思地说道。 解闻溪点点头:“而且应该也不会太平。”说罢,他晃了晃了手中的粒子枪。 罗西没说话,只皱了皱眉。 “我!我会开车,在全息游戏里我可是车神!”只有卡茨非常激动,看得其他三只雄虫直摇头,并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几只雄虫没有耽误太久,解闻溪拿了四把枪,再放了一只折叠匕首在口袋,准备上车。 “我不会用枪。”罗西看着解闻溪手里的枪开口道。“我也不会。”卡茨也附和道。反而是模样温柔的阿芙琳,在一旁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解闻溪没太在意,淡淡地说:“就当作备用的吧,万一遇到危险。”几只雄虫赞同地点头。 卡茨自信满满地做到驾驶位,罗西坐在副驾驶。解闻溪和阿芙琳自然而然坐到了后面。 “往东走。”罗西捣鼓着手中的电子星图,这是他刚刚找到的星图,并对其进行了一些小小的改进。 卡茨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对同伴的话十分信服。 “你刚刚给他装了这么?”解闻溪有些好奇地问。“检测装置,他能检测出周围的活物。”罗西将星图递到解闻溪面前, 显示器中的四个小红点正好对应四只雄虫。 “不愧是科技新贵贝利尼家族的虫。”卡茨感慨着。罗西却嘴角一僵,沉默下来。解闻溪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走东南的路,从森林绕过去。”罗西指挥着。“为什么不走旁边?直接开过去不行吗?”好奇心比猫还重的卡茨问道。 “如果你想被颠死的话。”罗西冷笑一声,小嘴抹了毒似的。 卡茨立刻闭上了嘴,不再好奇。 突然,“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重物撞在了越野车上。车上的雄虫都惊了一下,解闻溪立马向外看,眉头皱起:”是一只变异驯鹿。”随着车身的移动,变异驯鹿紧紧跟随。 变异驯鹿浑浊苍白的瞳孔死死盯着车内四虫,口水顺着嘴角滴滴落下,嘴里发出嘶哑的低吼。寻常的动物在变异后会出现极强的攻击性。 阿芙琳皱眉:“驯鹿是群居动物……” “该死,周围有一群生物在向我们靠近。”罗西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三只雄虫不约而同看向他手中的星图,只见许多红点 向他们包围而来,卡茨有些头皮发麻。 “卡茨,你开快点,先把这头驯鹿甩开。罗西,帮我找找有没有突破口。”解闻溪冷静说道,他估摸着眼前的形势,握紧手里的高能粒子枪,准备按下车窗。 “不行啊!我就是个送货的,车神什么的都是骗你们的呜呜呜……”卡茨一边瑟瑟发抖,一边疯狂大叫。 解闻溪:……这孩子平常玩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我会开,让我来吧。”一直沉默的阿芙琳突然开口。 众虫都来不及思考,卡茨更是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到后座去。 同时,阿芙琳长腿一跨,到了主驾。只见雄虫连安全带都不系,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其余三虫一瞬间感受到了强烈的推背感,后背与车座紧紧贴合在一起。 解闻溪&卡茨&罗西:…… 行动刻不容缓,解闻溪随手丢给卡茨一把粒子枪。 卡茨很感动,但是:“我不会用枪,茜茜。”“我知道,你拿着吓唬吓唬它们也好。”解闻溪眼神里透着认真。 卡茨立刻变成冷漠脸,不再说一句话,他准备要封心锁爱了。 “往南走,那里的驯鹿少!”罗西大声指挥。 阿芙琳方向盘一转,从变异驯鹿群的身侧擦过。解闻溪按下车窗,对着它们连开几枪,变异驯鹿受了惊,微微往后退。即使变异了,他们基因里的胆小谨慎依旧没变。 趁着鹿群散开,阿芙琳猛踩油门,“往东!”罗西大喊。方向盘又狠狠向左打,车轮在雪地上轧出大片深深的痕迹,阿芙琳一个华丽的漂移,越野车一路向东狂奔。 刚坐稳的卡茨脸与车窗来了个亲密接触。 卡茨:…… 解闻溪将粒子枪架在车窗上,一只手紧紧扒住车门,另一只手把着枪扫射变异驯鹿,很快鹿群就死了一大片。 子弹用的很快,解闻溪用完一把就立刻换上另一把,这已经是第三把枪了。 好在越野车跑得够快,而鹿群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并不好惹,慢慢停下来脚步。 “往前,从森林里穿过去吧。”罗西建议到。解闻溪对此表示认同:在平坦的雪原上确实太明显了,容易成为把子。 其他两只雄虫也不可置否。 于是一行虫平安度过险境,望幽静的森林开去。 科目二没过,我要封心锁爱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模考(1) 第11章 模考(2) 见摆脱危险,解闻溪放下枪,关上了车窗,一转头被卡茨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阿芙琳,你长得这么温柔,怎么开起车来这么狂野呢。”卡茨仿佛已经失去了世俗的**。解闻溪和罗西听到这话,也好奇地看向阿芙琳。因为刚刚差点被甩出去的虫不止卡茨一个。解闻溪扒车窗的手都要断了,泽维尔差点就失去了一大乐趣。 碧绿猫眼的雄虫听到这话,害羞地抿起唇,笑了笑:“雌父教我的。” 记忆中不算高大的雌虫攥着方向盘猛打,用他仅剩的一只机械眼睛看向年幼的雄虫:“听好了阿芙琳,逃命的技巧在于不要命,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怎么样,雌父是不是很有文化哈哈哈哈……” 阿芙琳眼神柔和,又猛踩了下油门。 一旁的罗西默默抱紧手中的设备。 卡茨虽然惊恐但依旧停不下嘴,他转头看向解闻溪:“茜茜你什么时候学会用枪的?我都不知道。” “雌父教我的。”解闻溪照搬了阿芙琳的话,也羞涩一笑,手指习惯性地把玩着枪。只是心里暗“啧”一声,好久没摸枪了,手生。 卡茨听到这话,默不作声地远离了解闻溪。他怕亲爱的格兰西亚缅怀着过去然后突然给他脑瓜子来一枪。 安静了没多久,卡茨又把目光转移到罗西身上:“罗西什么时候会修理机器了?” “闭嘴。”罗西忍无可忍。 卡茨:“……哦。”他老实巴交地住了嘴。 越野车在森林里开了很久,期间解闻溪他们并没有遇到了其他队的雄虫,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走了一路。 直到穿越了森林,越野车直接越过一道白光,闪的车里四只雄虫闭了闭眼。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滴——” “恭喜三组考生成功进入决赛区。” 眼前的画面“嗖”得一变,解闻溪眨眨眼,他已经不在车内,而是在一栋没造好的废弃大楼,四周是生锈破败的钢架。他的雄虫队友也都不知去向。 解闻溪抬脚,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大楼里十分明显,使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恐怖阴森。 “各位考生请注意,攻击型机器黑甲虫已准备就绪,请小心躲避并成功到达灯塔。” 没有任何波澜的机械音刚结束,解闻溪就立刻听到了机械造物在粗糙地面摩擦而发出的“吱嘎”声,尖锐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像是巡逻一般。 雄虫判断着黑甲虫的声音来源,飞快躲到一根钢柱后。与此同时,一张地图从腕上的光脑中弹出,解闻溪大致看了眼,发现周围的建筑有些类似废弃的军部工厂,而灯塔就在中间。 队旗在卡茨手中,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卡茨。解闻溪幽幽地叹了口气,希望卡茨能够争点气吧,毕竟那只胆小的雄虫自己能把自己吓死。 思考间,黑甲虫已经走到了钢柱后。机器与地面的摩擦声顷刻消失不见。解闻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暗道一声“不好”,立马从钢柱后跑出,只见身后的钢柱立刻爆炸开,爆炸的冲击**及到雄虫,解闻溪侧身翻滚躲过黑甲虫的又一波攻击,刚刚落脚的地方顿时出现几个焦黑的弹孔。 爆炸形成的碎石划破雄虫的脸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他随意地用手擦过脸,拾起身边的有些沉重但不算大的钢针,奋力向黑甲虫丢去。 黑甲虫察觉到雄虫的意图,抬起机械手臂,三发子弹迅速发射,强大的冲击力立即将钢针打偏出去,在空中旋转着又向解闻溪飞去,好像在嘲笑雄虫的不自量力。 但雄虫并没有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勾起了唇角。黑甲虫一只机械眼的红光闪了闪,好似疑惑,但很快它就知道答案了。 解闻溪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周身的精神力汇聚成一根根精神触手,将空中飞来的钢针又一次狠狠掷出去,直接捅穿了黑甲虫的核心动力源,它机械眼中的光立刻暗淡下去,机械臂也不再动作。 缓步走到黑甲虫身边,解闻溪想找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他刚刚就发现了,黑甲虫的攻击力很强,但它每次攻击只有一发子弹,并且进攻一次后都有冷却时间,跟全息游戏很像。所以解闻溪刚刚故意向黑甲虫扔钢针,就是为了换出那不到一分钟的冷却时间。 这应该是教官放的水,给雄虫逃跑的时间。但是很可惜,解闻溪生前是个向导,而向导,最喜欢玩精神力。 雄虫在黑甲虫身上探索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解闻溪非常可惜地直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废弃大楼,解闻溪就感到一抹身影走到了他身后。没有多想,解闻溪突然转身,趁身后的虫愣神的瞬间掐住他的脖子,抵在一旁的墙上。那虫也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是我,咳咳……” 只见绿眸雄虫皱着眉,喘不上气地说着。 解闻溪看到是阿芙琳,马上松了手,扶住往地上摔的雄虫,为他抚着背顺气:“抱歉……”解闻溪有些尴尬地说道。他真的没有想到刚开局就能碰上队友,还以为是偷袭来着。 “你的劲儿挺大啊。”阿芙琳真诚地看向那只差点掐死他的雄虫。 解闻溪:……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有练过一点。”他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实力,身为向导他也接受过体能训练,虽然比不过哨兵和雌虫就是了。 “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解闻溪有些好奇地问。他觉得阿芙琳不像是雄虫,不,应该说,阿芙琳和解闻溪有些像,没有卡茨的胆小爱哭,没有罗西的暴躁易怒。 “我用精神力感知到的。”阿芙琳也回以一个笑。解闻溪惊奇地挑了挑眉,精神力感知?没想到还有雄虫会使用精神力。“我本来是想用精神力躲避黑甲虫的,但是感应到了你,就来找你了。”阿芙琳补充道。 “那正好,一起走吧。”解闻溪说道,他看着阿芙琳,眼里是说不清的情绪。 阿芙琳点点头,和他并肩。 “我刚刚看到了。”阿芙琳突然看向解闻溪说道,“你用精神力杀死了黑甲虫。”解闻溪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你很强。”阿芙琳笃定地说道,“但你也很奇怪。”解闻溪终于舍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雄虫,他黑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 “我是X08243荒星来的。”绿眸的雄虫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的出身,“而你是主星的贵族雄虫,但我们很像。”他也发现了,并且直接说出了这种好似冒犯的话。解闻溪目光闪了闪,定定地看着他。 “当心!”阿芙琳感知到什么,立刻拉住解闻溪往旁边一闪,解闻溪则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旁生锈的铁架被生生拆下,猛地砸向黑甲虫。 阿芙琳趁此机会拽着解闻溪朝小巷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说:“我用精神力感知过,周围有不少黑甲虫,刚刚的声音可能会把他们引过来。” “这次的模考应该是测试雄虫精神力的使用能力……”解闻溪很快将一系列考试内容联系起来,不论是雪地里的变异驯鹿还是现在的黑甲虫,都是在考验雄虫的精神力攻击和感知能力。 “走这边。”阿芙琳带着解闻溪不断拐弯。解闻溪看着跑在前面的雄虫,微微眯起眼,这只雄虫的精神感知能力在他之上。 停下脚步,两只雄虫都有些喘气。阿芙琳动作没停,他拉着解闻溪一起蹲下,就要往前面墙壁的洞口里钻。 解闻溪:…… 雄虫一贯沉稳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阿芙琳……那好像,是一个狗洞……”雄虫艰难地开口。 “不格兰西亚,这是虫洞。”阿芙琳看向解闻溪,他将手放在解闻溪肩膀上,左眼写满了“认真”,右眼写满了“信我”。 解闻溪不语,只一味地沉默。眼看前面自欺欺虫的雄虫,解闻溪眼睛一闭,跟了上去。 过了狗洞,哦不,是虫洞,解闻溪看了眼手里的地图,他们离灯塔又近了一步。 “希望能找到卡茨他们吧。”阿芙琳叹了口气,跟解闻溪向着灯塔走去。 好在教官对他们还算宽容,并没有把同队的雄虫分开的太远。 解闻溪和阿芙琳感知到了卡茨和罗西,马不停蹄地向他们那里靠近。然后就听到了卡茨破防的哭声:“呜呜呜罗西,黑甲虫好可怕,你一定要保护我啊……”接着是罗西暴躁的骂声:“放开……给我起来!” 一走近,就看到卡茨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抱住罗西的大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罗西挣扎着想要走开,但却低估了卡茨强烈的求生意志,正一脸不耐烦地甩着脚。 看到解闻溪和阿芙琳,罗西好像看到了救星:“格兰西亚,阿芙琳!” 听到解闻溪的名字,卡茨眼里闪出光芒,立马放开罗西,转而张开手臂,向解闻溪跑去:“呜呜呜呜茜茜!”解闻溪一个漂亮的侧身,躲过了卡茨的熊抱。“哈。”罗西在一旁发出嘲讽的冷笑。 “卡茨,队旗在你那吗?”解闻溪假装没有看见雄虫幽怨的眼神。 听到听到话,卡茨也不哭了,擦擦眼泪,从衣兜里拿出队旗递给解闻溪。 但是解闻溪没接,他摇了摇头:“放你那里吧。”卡茨愣住了:“放,放我那?”紫发雄虫看向另外两只雄虫。阿芙琳朝他鼓励地笑了笑,罗西则是无所谓队旗放在谁那里。卡茨眼里闪出点点亮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来例假了,肚子好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模考(2) 第12章 模考(3) 解闻溪他们一路走着,罗西带他们走到一间仓库前:“里面都是枪,但我检查过,里面都没有子弹。”解闻溪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和阿芙琳对视一眼。 “没有子弹?咦,你是什么时候去检查的?”卡茨走上前,好奇地问道。绿眸雄虫再一次冷笑道:“在你躲在角落里哭的时候。” 卡茨:……他不再说话,因为罗西的攻击性实在是太强了。 “这种枪应该是要以精神力为子弹。”解闻溪开口。“这应该是考试的主要内容。”阿芙琳补充道。 罗西皱了皱眉,想到什么:“是精神力冲击枪,我在书上看到过。”雄虫眼神下垂,努力回想着,“以精神力为武器,以枪身为媒介,将精神力变作攻击力。” “所以要动用精神力战斗?”卡茨睁大眼睛。 “对,而且击杀的黑甲虫应该会被换算成积分,那些淘汰的队伍按积分来排名。”解闻溪猜测地说。 “可我不会用枪,更不会用精神力啊!”卡茨哭丧着脸,他是虫族典型的雄虫,除了不暴虐,其他缺点全占了。 解闻溪微微一笑:“没事,练练就会了。” …… “砰——”巨大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 “罗西,东南方三十米,两只黑甲虫。”阿芙琳观测着黑甲虫的方位,用精神力给自己的同伴带话。 阿芙琳旁边的解闻溪同样站在高处,指挥着下方的战局:“好了卡茨,把枪压下来一点,你不会想一枪崩在罗西脑袋上的。” 下方的罗西和卡茨接受着解闻溪与阿芙琳的教导,有些生疏地与黑甲虫展开搏斗。解闻溪能感知到,罗西的精神力等级应该是A级,而卡茨是B级,所以罗西对精神力的掌控高于卡茨。两只雄虫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 娃娃脸的雄虫一脸冷漠的避开黑甲虫与队友(特指卡茨)的攻击,抿紧唇,凝聚起精神力,一发子弹直接将黑甲虫的机械臂击碎。解闻溪满意地点了点头,罗西对枪上手的很快,虽然没能一击击杀,但黑甲虫已经失去攻击能力,唯一的作用只剩嘲讽了。 罗西不耐地将黑甲虫踹翻,在解闻溪欣赏的目光下,一个华丽的转身,然后直接被身后的雄虫绊倒,“啪唧”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解闻溪:…… 罗西:…… 卡茨摔在了他旁边。娃娃脸的雄虫还是懵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身旁的雄虫。卡茨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抱歉啊,我没看到你。” 眼看黑甲虫抬起机械臂就要进攻,解闻溪单手举起枪,精神力凝聚甚至都不需要经过思考,两声枪响直接带走了前后夹击的黑甲虫。 黑发雄虫从高处跳下,阿芙琳紧随其后。 地上的罗西终于缓过神来,他甚至都有些麻木了,面无表情的看向卡茨:“你晚上没睡饱吗?” “啊?”卡茨挠了挠脑袋,不太明白娃娃脸雄虫的意思。 “他在骂你梦游。”阿芙琳非常好心地为卡茨答疑解惑。 卡茨:…… “呜呜呜茜茜他们都嘲笑我。”紫发雄虫悲伤地跑到黑发雄虫身边求安慰。 解闻溪一脸宠溺地摸了摸卡茨的小脑袋瓜子:“偏偏你最好笑。”然后曲起手指手指敲了敲眼前雄虫的脑门,很好奇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东西。 卡茨:不爱了就直说。 四只雄虫继续动身,他们离灯塔已经很近了。 不过在到达灯塔时,他们迎来了另一批雄虫。 对面的雄虫有三只,且都拿了枪,看来也已经掌握了精神力冲击枪。 “茜茜,他们只有三只虫,我们可以利用数量上优势,把他们……”卡茨猥琐地笑了一下,手抬起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对面的三只雄虫也在暗自商讨着什么,忌惮地看向他们。 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突然,地面开始震颤起来。 阿芙琳扶助一旁没站稳的罗西,猛地抬起头,瞳孔一缩,看向解闻溪,咽了咽口水:“你感知到了吗?” 解闻溪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朝阿芙琳点点头,然后对身边的罗西和卡茨说道:“去灯塔!” 两只雄虫虽然疑惑,但依然跟在解闻溪和阿芙琳身后,跑得很快。 另一边的三只雄虫看到他们的动作,脸色一变,也立马跟了上来。 一行雄虫很快地跑到了灯塔前,而他们的身后,是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黑甲虫。卡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立刻头也不回地跑得更快了。 待跑到灯塔入口,黑甲虫已经将他们包围。解闻溪转身,对着黑甲虫连开数枪,另一对的雄虫精神力似乎已经耗尽,对付黑甲虫显得十分吃力,一眨眼只剩下一只脸色苍白的雄虫在往前跑。 “灯塔里有三只黑甲虫!”阿芙琳长时间消耗精神力,面色也有些疲惫。 五只雄虫快速地进入灯塔,那是一栋非常古老的灯塔,破损石阶沿着塔壁旋转向上,中间部分是空心的,只要走歪一步都会立刻掉下去。 “当心!”罗西大喊一声。他和卡茨跑在最前面,迎面而来的黑甲虫几乎要将枪口抵在卡茨脑门上。罗西立刻拉了卡茨一把,这时候卡茨倒是十分冷静,他对着黑甲虫开了一枪,后者底盘不稳,直接从石梯上坠落。 罗西顾不得对卡茨的行动表示惊讶,拉上他马不停蹄地往上跑。 解闻溪和阿芙琳落在后面对付一波又一波的黑甲虫,刚刚与他们一起来的雄虫因为精神力不支已经倒下。 “砰!”阿芙琳凝聚精神力给身后的黑甲虫一枪,但与此同时黑甲虫早就射出的子弹贯穿了听到身体。阿芙琳立刻消失在原地。 “啧。”解闻溪闪身躲避黑甲虫的攻击,加快脚步往上跑。 “罗西!”卡茨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解闻溪直觉不好,只见罗西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卡茨摔倒在一边,肩膀染血,颤抖着拿枪将黑甲虫一击击倒。 解闻溪马上拽起卡茨就往上跑,问道:“解决几只黑甲虫了?” “两只了,还有最后一只。”卡茨擦了擦眼泪,努力握紧了枪。 “那好,卡茨。”解闻溪头也不回地解决涌上来的黑甲虫,“接下来的路你自己走。”黑发雄虫在卡茨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放开了手。 卡茨连忙抓住解闻溪的袖子:“不,不行的,我一只虫害怕!”豆大的泪珠滚下脸颊,“我不行的。” 解闻溪甩不开卡茨紧紧抓着的手,他冷下脸:“卡茨!”卡茨瑟缩一下,与他对视,“你不行也得行,听懂了吗?” 卡茨被解闻溪眼里的冷意吓到,浑浑噩噩地点头,然后转身向上跑去。等到他回过神,眼前是准备进攻的黑甲虫,正对着他的枪孔在眼前放大。 卡茨:…… “呜呜呜还是好可怕!”紫发雄虫一个闪身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黑甲虫的攻击,然后趁着它停顿的空隙,一边掉眼泪一边对黑甲虫开了几枪,虽然在哭,但精神力凝聚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呜呜呜吓死我了。”哭鼻子的雄虫挣扎着向上跑 被打成筛子的黑甲虫:……哭你大爷 解闻溪在石梯上来回穿梭,数不尽的黑甲虫让他感到厌烦,精神力还未用尽,但他的体力已经快要告罄。黑发雄虫咬了咬牙,扔掉手中的精神力冲击枪,站定。 排山倒海的精神触手疯狂涌出来,黑甲虫大军的前进攻势受阻,甚至被强大的精神力压到后退。数不清的子弹朝解闻溪飞去,又在接触到雄虫的前一秒被精神触手掀飞,转而迅速向黑甲虫射去。 解闻溪不断燃烧着精神力。 不知过了多久,解闻溪身前出现了系统提示。 “滴——” “恭喜该队插旗成功。” 黑发雄虫眼底漫上笑意。 控制室。 “咦拉菲尔,这次竟然有雄虫成功了?”一位相对年轻的雌虫教官好奇地看向拉菲尔眼前的控制器。 拉菲尔皱了皱眉,也不太敢相信:“只能后续看回放了。”模拟器里的时间流速快于现实世界,所以教官们只能通过回放了解考试状况。 “哈哈哈哈本来想给他们个下马威好挫挫他们的锐气,结果居然踢到铁板了,看来接下来的训练难喽……”年轻教官对拉菲尔玩笑到。 拉菲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与此同时,模拟室。 一个个胶囊型的模拟器舱门缓缓打开。 解闻溪坐起身,扭了扭脖颈,在模拟器中的任何感觉都没有被带出来。解闻溪有些心动,这不就是精神力训练的好地方吗。 “呜呜呜茜茜,吓死我了!”一道紫色的身影飞快地跑过来,紧紧搂住解闻溪。 解闻溪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这不是成功了吗。” 谈道这个卡茨就有话说了:“天呐茜茜你知道那塔有多高吗?我到最后都是像狗一样旁上去的!”紫发雄虫手舞足蹈地控诉着没有虫性的模考。 解闻溪:……众所周知,虫族是没有修辞手法的。 忍不住想到那种场面,解闻溪眼里是忍不住的笑意。 旁边的雄虫坐起来,解闻溪挑了挑眉,罗西居然就在自己旁边。 讲到一半的卡茨也看到了罗西,话还没说完,眼泪又落了下来。他立刻抛下解闻溪,跑到罗西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呜呜呜谢谢你保护我罗西,我再也不偷偷骂你是超雄了……” 原本眼神柔和的罗西嘴角的笑意微僵。 解闻溪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的互动,又转头,与阿芙琳对上视线,两只雄虫眼里都是晦涩难懂的情绪。 家里蹲好无聊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模考(3) 第13章 机甲 模考结束已经是下午,解闻溪跟着雄虫们一起去吃了饭,便是自由活动。 午后的阳光倾泻而下,为黑发黑眸的雄虫镀上一层琥珀色的金边。空气中弥漫着阳光烘烤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温暖而干燥,解闻溪漫无目的地走着。 耳边传来肌肉碰撞的打斗声,解闻溪微微侧头,看到了一片露天训练场。那是雌虫每天体能训练的地方。 解闻溪挑了挑眉,缓步向训练场走去,隔着纤维矿化星石做成的丝网,雄虫能清晰地看到训练场里面的景象。解闻溪一只手勾在丝网上,试图找到一只银色长发的雌虫。 忽然,一双金色瞳孔从解闻溪眼前闪过。黑发雄虫很慢地眨了下眼,目光直接锁定那只蓝发金瞳的虫。他的身量在一众雌虫里并不算高,反而更加纤细,脸部线条紧绷但比雌虫的更加柔和。乍一看,好像是一只亚雌。 解闻溪眯了眯眼,那只蓝发虫正和旁边的雌虫对练,他显然没有对面那样强壮有力,但凭借着灵活柔韧的腰身与对手斡旋,趁对方因不耐而露出破绽时将对方踹下擂台。擂台下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解闻溪感受到了,雄虫对自己的同类的天生感应。他似乎也发现了解闻溪的存在,转头与黑发雄虫对上眼睛。黑发雄虫朝他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训练场上嘈杂声一片,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阁下”,雌虫们如沸腾的水般炸开了锅,争先恐后地叫着“雄虫阁下”。 泽维尔刚从擂台上下来,甩了甩飘逸的长发。一旁的同伴也刚下擂台,跑到他身边,龇牙咧嘴地摸着嘴角:“虫屎,那家伙就往我脸上招呼,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 等了会儿,同伴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疑惑地看向泽维尔。只见雌虫正紧紧盯着一个方向。 泽维尔一下擂台就听到了周围雌虫的一句句“阁下”,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 黑发黑眸的雄虫逆着光,微风轻轻挑起他的发丝,显得那么柔软。雌虫的心都塌下去一块。 还没来得及挂上笑容,泽维尔发现雄虫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雌虫弯到一半的唇角就这么僵在脸上。顺着雄虫的视线看过去——他在看一只蓝头发的亚雌。 银发雌虫原本弯起来的唇角又扯平,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远处漂亮的雄虫,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从他的心底蔓延,尤其是当泽维尔看到雄虫对着那只亚雌笑时候,心里好像被狠狠扎了根刺,嫉妒的火烧遍全身,他的手指微微痉挛着,被他猛地握紧,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 冷静泽维尔,雄虫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只虫。泽维尔试图自我开解。 那只亚雌又矮又弱,阁下看不上他的。 该死谁给他的胆子竟敢直视阁下,不知廉耻! 他怎么敢勾引阁下的,他怎么敢的!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泽维尔面无表情,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在他一旁的同伴倏得打了个哆嗦,两只手在手臂上搓了搓,嘟囔着大夏天的怎么还有点冷。 解闻溪本来在对蓝发雄虫表达善意,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又阴冷的视线,令虫无法忽视。 解闻溪:……嗯? 雄虫对情绪的感觉非常敏锐,解闻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移动目光寻找了起来,直到撞入一双饱含戾气与阴狠的眼眸。 雌虫似是被解闻溪突如其来的对视吓到,立马收起眼神,乖顺地垂下眼眸,只是身体微微的颤抖暴露了他此刻的恐慌。 被他看到了吗? 该怎么办…… 雌虫不安地抿紧嘴唇。 “嗯?又解锁一个新表情。”解闻溪有些好笑地勾起了唇。他早就知道泽维尔不是什么善茬,雌虫一打五一边进攻一边嘲讽的视频至今还挂在热搜上,只有泽维尔自己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不过解闻溪愿意陪他演,这很有趣。 “泽维尔。”解闻溪声音不大地叫了一声,眼底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似并没有看到雌虫刚刚吃虫的眼神。 五感灵敏的雌虫怎么可能听不到,泽维尔在雄虫喊他的第一时间就抬起头,眼底带着小心翼翼和隐隐的期待,像只湿漉漉等着被抱回家小狗。 解闻溪的笑容扩大,他朝雌虫勾了勾手指,招狗一般,就差嘴里“嘬嘬嘬”了。 小狗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眼里满是惊喜,身后如果有尾巴的话应该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泽维尔确实是松了口气,还好雄虫没有看到。他迈开腿,悄悄把前面拦路的雌虫踹开,要不是军校里不允许飞行,他早就已经飞到阁下身边了。 被踹开的雌虫:…… 泽维尔很快到了解闻溪身前,他隔着丝网,低头看向眼前笑吟吟的雄虫,那深黑的眸子中只倒映着他的身影。雌虫没忍住红了耳根:“阁下。” “嗯。”解闻溪看着泽维尔泛红的耳朵,毫不犹豫地伸手揉了揉,不出所料和他的主人一样温热柔软。雌虫很容易害羞,解闻溪也并不强迫泽维尔在外面喊他的小名。 “还在训练?”雄虫一心二用地问,“出来陪陪我呗,殿下。” 泽维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敏感,只是被摸了耳朵就兴奋地有些颤抖,他稳住声线:“好的阁下,我去跟教官说一声。”说完,还不等解闻溪回答,立刻逃命似的跑开。 雄虫垂头,暗自笑了一声。 好在还没正式开学,教官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到泽维尔的话只是摆了摆手就放了他。 暖洋洋的日光洒在石板路上,倒映着两个黑乎乎的影子。 “刚刚是在体能对练吗?”雄虫漫不经心地用手钩住雌虫的手指。 “嗯,上午是机甲操控。”雌虫的手指抖了抖,不自觉地蜷起,仿佛在害羞,又好似无形的撩拨、带着涩意欲拒还迎。 “哦?机甲操控?”雄虫好奇地问道,他还没有开过机甲呢。 “嗯,阁下如果想玩,我们可以室内训练场。”泽维尔老实巴交地任雄虫玩弄手指,一边回答雄虫的话。 解闻溪朝泽维尔眨眨眼,一下子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歪头看向他:“可以吗?” 泽维尔忍住想要捂住心脏的**,非常成熟稳重地对雄虫点了点头:“可以的。” 室内训练室。 泽维尔取下黑色的耳钉型折叠机甲。 解闻溪抬头望着眼前的巨型黑色机甲,饶是在星网上看到过许多次,但面对近在眼前的庞然大物,他还是忍不住被震撼到。 雄虫上前,抬起手摸了摸机甲黑色的外骨骼,纳米覆层的手感光滑又有些颗粒感。 “它有名字吗?”解闻溪盯着寂静无声的黑色机甲。 “骑士。”雌虫回答道。 骑士,守护与杀戮并存,优雅与暴力共舞,是古老誓言的继承者,是沉默、忠诚、风度的守护者。 解闻溪摩挲着手掌下的机甲:“真是个好名字。”就像军雌一样,荣誉、谦逊、忠实、勇敢。 “当时在喝营养液,觉得骑士牌的最好喝,就干脆用这个名字了。”雌虫对阁下的夸奖感到高兴。 解闻溪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虫族果然是浪漫绝缘体。 泽维尔在光脑上操控机甲打开舱门,他看向雄虫,眼睛亮亮的:“要上去吗,阁下?” 解闻溪抛开前面的小插曲,点点头,看向高处的舱门。 “舱门比较高,我带你上去?”雌虫走到解闻溪身前,低头看向雄虫,询问着微微张开手臂。 泽维尔有些紧张,手臂绷着,目光略微忐忑地注视着雄虫的表情。 雄虫收回看向登高扶梯的眼神,略带无奈地看向雌虫,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损招,好歹先把扶梯撤了啊。 不过,解闻溪看着雌虫紧张的模样,有些好奇,明明睡都睡过了,泽维尔在面对他时还是那样青涩。 雄虫很吃这套,他顺从地走进雌虫的怀中,伸出手臂轻轻环住泽维尔的腰,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调笑:“那就——多谢大皇子殿下了。”雌虫直接僵在了原地。 僵硬的雌虫带着怀里温软的雄虫跳上了舱门,成功磕到了自己的脑袋,并收获了雄虫的一顿嘲笑。 解闻溪坐到驾驶位上,看着一个个操纵杆和调试器,新奇得很。“我该怎么控制它呢?”好学生解闻溪虚心求教。 “用精神力,感受自己与机甲的联系,尝试与它同频。”泽维尔不知道具体这么和雄虫解释,这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雌虫们都靠自己去感受。 雄虫的精神力比雌虫更加强大,对机甲的掌控应该更加得心应手,解闻溪缓缓地释放出精神力,凝聚成精神触手,不紧不慢地与骑士建立链接。 黑暗的舱内逐渐亮起运转的光线,控制链以雄虫为中心向外不断延伸,直到整个机甲都在雄虫的掌控之中。 解闻溪用精神力感应着,试图动一动腿。黑色机甲同频地向前迈出一步。 “它动了!”雄虫惊喜地扭头,看向身边的泽维尔。 然而雌虫此时已经无法回答雄虫的话了。 解闻溪愣了一下。泽维尔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目光有些涣散,绯色的唇微张,整只虫靠在一旁的舱壁上,夹着腿,轻微发着颤,好似在忍耐着什么。 雄虫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只顾着散发精神力以掌控机甲,却不小心……将雌虫也据为了己有。 安静又狭小的控制室内,只有雌虫难耐的喘气声。 游走在整个机甲的精神力逐渐被收回,又慢慢聚集到可怜无助的雌虫身上。 “老师,我刚刚的表现怎么样。”雄虫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般将雌虫压在控制台上,腰后冰冷的金属控制台让雌虫忍不住战栗。 “很、很厉害,比我当时……嗯……要快。”泽维尔努力回应着雄虫的话,恶劣的雄虫在他忒间游走,雌虫眼里逐渐漫上水光。 忽地,解闻溪扶着泽维尔的夭,将雌虫翻了个面。雌虫只能趴在控制台上,无助地仰起脖子。 “老师,我还有疑问。”雄虫一边发了狠地动作,一边煞有介事地询问着,“雌虫什么时候会用到机甲作战呢?” 泽维尔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大海里的帆船,随着海浪的拍打不断起起伏伏。他还得凝起心神回答“学生”的问题:“呜,一、一般在,攻打星兽的时候……嗯啊……会用到。” 雌虫浑身一颤,紧紧地收缩了一下,连带着身后的雄虫也闷哼一声。 “你说,如果这个时候有雌虫来这里会怎么样?”雄虫在这种时候会撕下精心伪装的温柔面具,恶劣地玩弄自己的猎物,“他们会不会发现,尊贵的泽维尔殿下,像一条发/情的狗一样,在我身下挨草。”雄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雌虫脖颈上。 泽维尔昏昏沉沉,被雄虫的话带着想像着那样的画面,瞳孔倏然紧缩,嘴里发出幼兽一样的呜咽声:“不、不要!” 原本干净的控制台满是不知名液体,操纵室里弥漫着不可名状的气味。 大家觉得节奏怎么样?还好吗? 别看小解那样,其实他最喜欢的是orz-7 我觉得审核限制了我的发挥[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机甲 第14章 精神共振 水声与碰撞声终于停下,泽维尔倒在操纵椅上,解闻溪坐在他的一条腿上,上半身靠在雌虫怀中,一下又一下亲吻着身下的雌虫,手则放在雌虫的腰上为他细细按揉,仿佛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 泽维尔就这样盯着雄虫的动作。他忽然感到有些委屈。 在见到格兰西亚·卡西安这只雄虫之前,他平等地厌恶所有雄虫。 收到强制匹配的通知时,他有一刻甚至动了杀心。那时的泽维尔希望格兰西亚娶很多雌虫,这样就不会来烦他了。 但是这只雄虫与其他雄虫都不一样。 格兰西亚从来没用过刑具,从来不让跪下,从来没有羞辱过他。 雄虫尊重他的身份,尊重他的荣誉,尊重他是雌虫。 他总会笑吟吟地喊泽维尔的名字,泽维尔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这样动听。 他会在情到浓时喊泽维尔宝贝,羞耻但让泽维尔感到自己被雄虫珍视着。 雌虫为自己遇到这样一个阁下而高兴,但他又很难过,应为雄虫不独属于他,就像小狗不得不和其他狗分享自己的玩具一样,他光是想想就嫉妒得想龇牙。 雄虫以后还会这样子亲吻其他雌虫吗?会对他们说一样的情话,给他们揉腰吗? 解闻溪正亲吻着他的雌虫,突然间吻到一片濡湿。 雄虫敏锐地察觉到雌虫此时的难过与悲伤。他抬起手,轻轻抚过雌虫的脸颊,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柔声问:“怎么了,我可怜的小蜜蜂。” 泽维尔将脑袋埋在解闻溪脖颈间,一点一点磨蹭着。他听到雄虫安慰似的问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不说话。 解闻溪间泽维尔并不回答,也不恼,只用手抚摸雌虫毛茸茸的脑袋,陪雌虫缓过劲。 …… 宿舍楼旁的路灯将黑夜照得明亮。 泽维尔陪解闻溪吃过晚饭再逛了逛校园,就把他送回了宿舍。 雌虫在宿舍楼门口止住脚步,看着雄虫走进大楼,离他越来越远。 忽然,雄虫停下脚步,回过头。泽维尔的呼吸倏然顿住。 “晚安,泽维尔。”雄虫弯起眉眼,同他道别。 雌虫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晚安,阁下。”我的,亲爱的阁下。 …… 解闻溪进到宿舍楼里以后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房间。 “叮——”雄虫走出电梯,“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有些突兀。脚步声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解闻溪抬起手,敲了敲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来开门的雄虫还穿着白天的白金色制服,显然是在等他。 阿芙琳侧身,将解闻溪迎进门。“坐吧。”绿眸雄虫温和地开口。 房间十分整洁,没有一点儿多余的东西,解闻溪扫了眼,抬腿走到沙发边坐下,礼貌地垂下眼,没有再多看。 “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随意点吧。”阿芙琳坐到他身边,笑了下,递给解闻溪一杯红茶。 接过茶杯,黑发雄虫也朝阿芙琳回以一个笑:“谢谢。”他抿了口茶,扎实顺滑的质感划过喉咙,解闻溪惬意地眯起眼。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仿佛是默契的老朋友一般,只单纯地享受着红茶的醇厚。 一杯茶很快见底。 解闻溪将茶杯放到跟前的桌子上,阿芙琳见此,也放下茶杯。 阿芙琳看向解闻溪,解闻溪同样回视。黑眸与绿瞳相视良久。 蛇尾般的银鳞尾勾自黑发雄虫的衣摆底下钻出,细长的尾勾游走在两只雄虫之间,尾麟微微舒展,露出里面粉嫩的皮肉。绿眸雄虫同样伸出自己的尾勾,青色的鳞片泛着类似金属的冷光,他也将尾麟慢慢扩展开,小心翼翼地缠上银色的尾勾。 尾勾相互缠绕是雄虫们一种比较亲密的交流方法,他们通过尾勾形成精神共振,将自己想要分享的事物直接传输至对方脑海。这种行为一般只发生在至亲好友之间,是雄虫间独有的默契。 像解闻溪和阿芙琳这样刚认识就建立精神共振的雄虫,也算是独一份的了。 解闻溪闭上眼睛,感受着精神丝的相互勾连,精神共振逐渐建立起来。 一片黑暗中,解闻溪慢慢睁开了“眼”。 他能感受到“自己”正在一间仲满液体的培养舱内。隔着透明的玻璃向外看,那是一间幽暗阴冷的实验室。冰冷的金属试验台上陈放这数不清的玻璃器皿和不知名生物标本,幽绿的荧光液体在试管中闪烁,阴影中隐约可见扭曲的生物肢体。墙上布满污渍和抓痕,溅射状、抓挠状、指印状……仿佛记录着无数绝望的挣扎。昏暗的投射灯散发着诡异的红光,空气中弥散着寒雾,即使在培养舱中,解闻溪依旧能感受到那种无法散去的陈腐气味——那是消毒水尖锐的化学气味与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中带着腐烂的有机腥气的诡异混合。 “这是组织培养出的最后一只雄虫了……” “……都死了……” “强制抽取……精神力……”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嘈杂起来,变得慌乱、无序。 “实验……失败……” “被发现了……” “把他销毁……” “来不及……” 破碎的培养皿倾倒在台面,罐体裂痕中渗出幽绿色荧光液体,如同毒液般在台面上蜿蜒流淌,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音,也映照出诡异的光晕。 解闻溪看到“自己”眼前的培养舱缓缓打开,周身包裹着“他”的液体逐渐流失,“他”失了依靠,身上密密麻麻的连接线断裂,“他”狼狈地向下倒去,剧烈的疼痛让解闻溪都浑身发颤。 画面一转,“他”已经逃到了外面,因为不太适应走路而东倒西歪,被他撞到的虫骂骂咧咧地将他推倒在地:“滚开,路都走不来的废虫!” “他”的眼睛也不大看得清楚,沉默不语,摸索着爬起来,漫无目的地向前跑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知道不断地逃离,离那里越远越好。 忽地被一只老雌虫抱起来。 “跟我姓冯,名字就叫阿芙琳吧……” “祖传的医术啊乖崽……” 解闻溪抿紧唇看着。 而阿芙琳那边—— “……实验室培养的孩子,以后会成为高级向导……” “……随机取字,叫解闻溪……” “S级向导……” “恭喜……向导首席……” “队长……别死……” “解闻溪!” …… 猛地睁开眼。 解闻溪微微皱眉,手指轻触眼尾,指尖是一片湿润。雄虫愣了愣。 他看向身边的阿芙琳,绿眸雄虫此时也正瞪着水润润的眸子看向他。 他们清楚,自己的眼泪是因为对方的回忆。是记忆中的他们在掉眼泪。异类与异类总是惺惺相惜。 两条交织在一起的尾勾相互分离,游曳着缩回雄虫的衣摆中。 良久,相视一笑。 “你哭什么。”解闻溪笑道,“我才要哭呢,被骗了。” 阿芙琳摸了摸鼻尖:“我也是受害者好吧,你当时那个眼神让我以为你也是实验体……” “明明是你先暗示我说我们是同类的。”解闻溪也无奈道,两只雄虫相互推卸着责任。 “谁让你这么强……”阿芙琳也很无奈。 解闻溪沉默了一瞬:“那个实验,是什么?”黑发雄虫定定地看向面前的阿芙琳。这是他在再次出生以来,第一次直面虫族强盛之下的黑暗面。 阿芙琳嘴角的微笑淡下来:“我也不是特别清楚,那段时间我总是迷迷糊糊。”雄虫仔细回想着,“我只知道他们在拿雄虫的精神力做实验。” 绿眸雄虫顿了一下,“好像叫做——‘潘多拉序列’。” 虫族有记载过古蓝星的文化,他们千百年前相遇过。 解闻溪垂下眼眸,纤长的睫羽遮住了骤然收缩的瞳孔,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潘多拉序列,深刻的傲慢与“神性”自恋。 那些虫想当“救世主”?雄虫支着头靠在沙发上。 “你……打算怎么办?”阿芙琳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他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一只强大的雄虫。不知道是因为看了他的记忆还是什么,阿芙琳下意识地询问解闻溪,曾今强大的向导,强大的指挥者。 “什么怎么办,我只是一只刚成年的雄虫而已。”解闻溪哂笑一声,站起身,理了理衣摆的褶皱,“现在这件事离我、离你都太远了。”他不欲多聊。 雄虫眨着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深黑的眼眸,向门口走去,声音逐渐飘远:“等我们再强些吧阿芙琳,等到时候……”恍若一阵叹息,门被轻轻关上。 黑发雄虫在门口站了会儿,遂抬脚离去,乌木般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光影在青丝间流转徘徊。 虫族可真是有趣,这趟没白来呐。 电梯停在了解闻溪所在的楼层,解闻溪闲庭信步地走在廊道上,月光透过玻璃照亮他的半张脸,另一面掩在黑暗中,为他徒增了一丝神秘诡谲。 黑发随意慵懒地散落在肩头,嘴角常伴的微笑消失不见,只剩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仿佛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冰冷的门把手被打开,雄虫面无表情地进门。 第15章 开学典礼 铃声响得莫名其妙。 裹成一团的被窝蛄蛹了几下,顶端露出一个毛茸茸的黑色脑袋。 早晨七点,正是解闻溪的熟睡时间。这种时候,就算是泽维尔穿着真空蕾丝在他面前走猫步都没有……好吧,那还是有用的。 言归正传,雄虫从被子里伸出白玉一般的手臂,在床边捞了捞,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什么都没捞到,纤长的手臂无功而返,退回到被窝里。 雄虫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自己昨晚有没有定闹钟,又用了一分钟确定自己确实没有定闹钟。 解闻溪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一点,心安理得地再次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急促的开门声吵醒。 “阁下!”迷迷糊糊间,解闻溪听到了他老婆的叫唤声。 “别睡了!格兰西亚!”猛地被从被子里拽出来,解闻溪艰难地睁开了迷瞪的双眼。泽维尔紧皱着眉头,麻利地将快要睡死过去的雄虫捞起来,毫不犹豫地扒掉了解闻溪的睡衣,拿过一旁白金色制服就往他身上套。 解闻溪面无表情地眯着眼,视线在雌虫的身上来回扫过。没有真空蕾丝。 雄虫心死如灰闭上眼,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毫无威慑力的“放肆”。泽维尔根本没在怕的。 替雄虫穿好衣服,泽维尔勤勤恳恳地拉着雄虫去洗漱。 接过雌虫递过来的牙刷,解闻溪往嘴里塞:“你怎么进来的?” “您昨天给了我门禁卡。”泽维尔在身后给他梳头,指尖划过柔软的发丝,将乱翘的头发梳理平整,再扎起。 解闻溪刷牙的手顿了一下,哦,想起来了,昨天自己为了哄泽维尔,直接把门禁卡给他了,毕竟雄虫只需要刷个脸就行,门禁卡只是备用。真是美色误虫啊,解闻溪痛定思痛。 然后一个转身,雄虫直直地撞进了泽维尔的匈肌中。众所周知,匈肌在放松的时候,是软的。 解闻溪:…… 美色误虫x2 隔壁的情况也差不多,罗西一边骂骂咧咧地任凭雌虫动作,阿德莱德一边面无表情地对雄虫上下其手。 这边的解闻溪收拾好,和泽维尔出了宿舍楼。 “今天怎么回事,起得这么早。”解闻溪吃着泽维尔用体温保暖的三明治,不解地询问。 “今天是开学典礼,军校有发通知。”泽维尔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将雄虫与周遭慌乱的虫群隔开,不让别的虫触碰到解闻溪。 解闻溪:……昨天光忙着在阿芙琳那边装x了,都忘记看校园网了。 看着雄虫迅速解决了三明治,泽维尔补充道:“而且会有全网直播。” 解闻溪不甚在意地应了声。 雌虫又偷瞄了雄虫几眼,那眼神带着些欲言又止,和一点点……委屈? 解闻溪转头看向泽维尔,眼神毫不掩饰地盯着雌虫,明晃晃地写着疑问:你怎么啦? 泽维尔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抿了抿唇,眼神有些躲闪:“阁下……” “嗯。”雄虫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你……早安吻……”雌虫的嘴嗫嚅了几下,话还没说完,薄红就已经爬上脸颊,说到一半便紧闭了嘴唇,不肯再漏半句话。 好在耳力极佳的解闻溪听到了话中的重点。他有些好笑。 泽维尔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表现得异常害羞,明明他在床/上的时候又浪又大胆,放得很开。 不过解闻溪看着泽维尔羞赧的模样,也觉得十分秀色可餐。雄虫不介意给雌虫一些宠爱。 解闻溪上前一步,一只手附上雌虫的后颈,用力将他往下带,同时踮起脚,在周围虫的惊呼声中,在泽维尔嘴角轻轻啄了一口,用情侣间呢喃的语气在泽维尔耳边说:“早安,我亲爱的的泽维尔。” 已经不只是薄红了,绯红在泽维尔脸颊上蔓延开,鲜红欲滴。那呆愣愣的样子,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解闻溪轻笑一声,心情极佳地走到雄虫的列队。要焊在脸上一天的笑容,这不就来了吗。 泽维尔还站在原地。他伸手覆上发烫的脸颊,眼睛锁定在远处的黑发雄虫身上,眼底是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痴迷。 雄虫向来啬于表现对雌虫的喜爱,他们只会用鞭子在雌虫身上烙印名为“疼爱”的痕迹。泽维尔刚刚这么说本是想仗着雄虫的爱怜,在典礼之后讨一个吻。没想到雄虫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他。 啊,好想把他关起来,让他每天只能看到自己,只能对自己笑。但是不行,他会生气的。雌虫遗憾地想着。 “泽维尔!”一只雌虫从旁边窜出来。他正是昨天与泽维尔同时下擂台的雌虫,也是泽维尔的好友,费克斯。 费克斯看到了刚才雄虫与雌虫的亲热场面,也认出来了那只黑发黑眸的雄虫——是昨天在训练场外的那只。 钩上泽维尔的脖子,费克斯好奇地问道:“泽维尔,他是……?” 银发雄虫勾了勾唇,抬手将费克斯放在他肩膀的爪子拍开,不紧不慢地朝雌虫的列队走去:“他是我……未来的雄主。” 看着泽维尔离去的背影,费克斯慢慢睁大了眼睛。“虫屎,泽维尔就你那狗脾气竟然还有阁下喜欢!?”费克斯对着银发雌虫发出了不甘心的怒吼。 泽维尔笑容扩大,他和解闻溪被强制匹配的事并没有传开,他也完全不介意别的虫认为是阁下自己选择的他。 帝**校的广场很大,足够容纳近万只虫。能够站在帝**校的广场上,无论是雄虫还是雌虫,都是天之骄子,未来军事方面的领军者。 雄虫只有二十四只,站在一群高大的雌虫中间,显得“弱小可怜”。 解闻溪作为A级雄虫中的强者,自然而然地站在了第一个,可谓是C位中的C位。阿芙琳就站在他的身后。 往左看去,是一身黑金色制服的泽维尔。他今天扎起了高马尾,银色如瀑的长发垂落,眉眼锋利,肆意又张扬。 校服在胸前的位置有些紧绷,因为外套的缘故看不见里面两颗红豆,但解闻溪知道,它们是粉红色的,他还吃过。 黑金色校裤崩出凌厉的线条,从腰际一路收束至脚踝,如蛰伏的野兽般。 解闻溪看着这样的雌虫,手指无意识蜷进掌心,胸腔中鼓声如雷,震得耳膜嗡鸣。雄虫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有些脸热。 一直在关注解闻溪的泽维尔看着雄虫面上不大正常的红晕,不禁皱了皱眉,有些担心道:“阁下?不舒服吗?”明明早上还好好的。 “没事,就是有点热。”雄虫又瞄了一眼泽维尔,然后又慢慢移开。脸上好像更热了。雄虫觉得自己被泽维尔传染了,他以前没有脸红的毛病的。 泽维尔看着眼神游移不定偷瞄他,脸色泛红的雄虫,突然灵光一现。雄虫这样好像是……在害羞? 雌虫定了定,脸上也泛起了可疑的红晕…… 等到两只脸红的虫都冷静下来,开学典礼也开始了。 星网上开启了同步直播。 【啊啊啊!阁下我来了!!!】 【黑发黑眸?好罕见的颜色。】 【泽维尔殿下也如军校了,接下来他会直接去军部吧?】 【不出意料他应该会是我们未来的陛下。】 【天啊,那位黑发黑眸的阁下也太好看了吧!想给阁下生一窝虫崽子!】 【前面的大白天就做梦啊?】 …… 解闻溪穿着白金色的制服,珍珠母贝般的皮肤上流淌着白皙的光泽,好似能看到皮肤之下的血管。雄虫编着好看的麻花辫,自肩头垂落。辫子编得极为工整,三股发丝交错成绵密的波浪,却在不经意间露出几缕碎发,在晨光里融成金色的绒毛。漂亮得不像话。 在校长不疾不徐的讲话声中,雄虫慢慢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蝶翅般翕动。鎏金的光瀑倾泻而下,将他笼罩。不像是雄虫被阳光照耀,反倒像是雄虫在发着光。 评论区诡异地沉默下来。 【虫神在上,这位阁下全身都散发着一种……神性】 【这位阁下太美了……】 【 1】 …… 【 10086】 一场直播下来,一只黑发黑眸的雄虫悄悄地火了。 但是解闻溪,他只是在补觉。 差一点就要昏睡过去的解闻溪,在隔壁泽维尔紧张的目光下睡过了一整个开学典礼。 典礼结束时,雄虫适时醒来,揉了揉模糊的眼睛。 解闻溪跟阿芙琳并肩,正打算回去,就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一旁的泽维尔早就发现了身后的虫,正转身盯着他。 “请留步,卡西安阁下,冯阁下,我是帝**校校长的秘书。”一身正装的雌虫朝他们恭敬地行了个礼,“校长有请,请随我来。” 解闻溪和阿芙琳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到了疑惑。 安抚地拍了拍泽维尔,解闻溪与阿芙琳跟着校长秘书离去。 行政楼二十层。 校长秘书将解闻溪和阿芙琳请进了校长办公室,后自觉地关门离去。 “坐。”看起来上了年纪的雌虫校长乐呵呵地请他们坐下。 两只年轻雄虫和校长问了好,并肩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校长办公室不太大,除了校长之外,还有其他几只中年雌虫。其中一只他们认识,正是他们的教官,拉菲尔。 解闻溪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几只雌虫,里面似乎还有雄保会的雌虫。 “放轻松可爱的阁下们,我叫罗伯特·劳斯,是你们的校长,我在刚刚的开学典礼自我介绍过,想必你们还记得。”有些年迈的雌虫对他们笑了笑,似乎是想看起和善些,他眯起眼睛,但这并没有什么效果,反倒将脸部肌肉挤出来几个皱褶,显得有些滑稽。 解闻溪&阿芙琳:…… 见校长还要再说些什么,旁边的虫似乎看不下去了,他微笑着上前一步,对校长说:“快点开始吧劳斯校长,别让阁下们久等了。” “哦对,对,瞧我差点给忘了。”罗伯特校长摸了摸头发稀疏的脑袋,“今天叫你们来也没别的事,我们希望能够重新检测你们的精神力等级。” “当时拉菲尔把你们模考的视频给我看时我都吓了一跳。”罗伯特校长和蔼的笑着,“我们高层觉得你们应该不止有A级。”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 雄保会的虫立刻拿出检验装置。 说话[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开学典礼 第16章 军校日常(1) 对于精神力检验,解闻溪并没有太多想法。如果他只是S级雄虫,那今天可能真的藏不住。但他还是S级向导,向导最会的,就是“控制”。 面对那明显精密了不少的仪器,解闻溪面色不变,将手放了上去,直接往里输入精神力。 周围的虫似乎没有预料到他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后又紧张地看向检测仪器。就连平和的罗伯特校长,此时也正前倾了身体,紧紧盯着仪器的数据。 仪器上的等级从F一路上升至A级,然后便再无动静。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反应,雄虫从容淡定地收回了手。 一些雌虫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似是很遗憾。拉菲尔教官皱着眉:“不应该啊……”。罗伯特校长也沉默着,不说话。 轮到阿芙琳的时候,解闻溪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收到绿眸雄虫放宽心的眼神后,便若无其事地移开眼。 阿芙琳的检测结果也是A级。 周围的虫疑惑更甚。没有虫说话,气氛僵持下来。 “A级好啊,是雄虫里的最高等级了。”罗伯特校长的话打破了僵局,他似乎对这样的结果释然了,又变得乐呵呵的,“回去吧阁下们,我这些老东西就不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两只雄虫又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从校长办公室到射击场馆的路不长,拉菲尔教官带他们走了没几分钟便到了。 射击课是大课,雄虫与雌虫一起上,因此射击场馆的面积非常大,就在解闻溪感觉要被绕晕时,总算是到了场馆内部。 场馆里已经聚集了许多雄虫和雌虫。雌虫不用多说,一到就拿起枪开始练习。而雄虫们则在一旁观望,顺便等待一下他们的教练。 雌虫们难得能与阁下这样近距离接触,各个卯足了劲儿,打枪的时候一个个都搔首弄姿,深怕阁下看不到。 阁下看没看到不知道,反正他们的教官看得脸都绿了:“都干什么呢!辟谷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对着他们的辟谷就是一顿踹,给他们踹老实了。 这下倒是真的吸引到了雄虫阁下们,雄虫们看好戏的捂着嘴偷偷笑。 拉菲尔教官看着一个个乐子虫,眉心跳了跳:“笑啥呢,都给我拿上枪,上不了靶有的你们哭的!” 拉菲尔看了模考视频,会用枪的雄虫寥寥无几。 原本幸灾乐祸的雄虫们:…… 灰头土脸地取了枪,雄虫们老老实实地听着教官的演示。 解闻溪颠了颠手里的枪,比一般的枪要轻些,大概是为了照顾雄虫的力气。 拉菲尔教官详细地说明了一番,便挥挥手,让他们自己练。雄虫立刻四散开。 解闻溪和阿芙琳一起找了个虫少的地方,两只雄虫提起枪,二话不说就是一连串射击。幸好他们旁边的虫没怎么注意他们,要不然一定会张大嘴巴,原因无他——两只雄虫的动作实在是太随意了,随意到好像开枪和吃饭一样简单。子弹把把都落在十环。 解闻溪又开了几枪,之后便失去了兴趣。他将目光投向阿芙琳,对方也是一副老手的模样。他看过阿芙琳的记忆,那是他雌父教他的。 他又想到之前阿芙琳的等级测试,忍不住好奇问:“刚刚……你怎么做到的?” 阿芙琳放下枪,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疑惑了一下,不过很快意识到解闻溪在问什么。阿芙琳想了想,开口道:“之前掉下去了。”之前蜕变期的时候,等级掉了。 解闻溪倏得皱起眉头:“你……没有吗?”没有雌虫陪你度过蜕变期吗? 耸了耸肩,阿芙琳无所谓道:“我不信他们。”我不相信那些雌虫。 “痛吗?”独自度过蜕变期,痛吗? “痛啊,痛到在地上打滚。”阿芙琳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没忍住乐了一下。雄虫没有雌虫陪伴度过蜕变期会非常痛苦。 解闻溪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什么痛不痛的啊?我在这听了半天,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卡茨突然蹿了出来。 解闻溪被他吓了一跳。 阿芙琳赶忙解释:“我是说这枪压得我手痛。” 卡茨将信将疑的“噢”了一声,随后很快将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射击好难啊茜茜,待会教练看到我次次空靶,会不会把我打成虫饼啊?”雄虫忧郁地说着。 “不会的。”解闻溪赶紧安慰他,“罗西呢?”解闻溪记得卡茨最近很黏罗西来着,阿芙琳也好奇地看向卡茨。 说道罗西卡茨就来气,他指向不远处:“罗西那个叛徒!见色忘友、重色轻友、毫无虫性!” 顺着雄虫的指向看去,只见阿德莱德将罗西拢在怀里,手把手教他开枪,时不时还传来几句罗西不耐烦的声音,但是就是没见他从雌虫怀里出来。 阿芙琳:…… 只有解闻溪,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那一对,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勾起了唇角。 雄虫朝着随便一个方向叫了声:“泽维尔?” 他并没有刻意放大声音,只是用平常的声音交了雌虫的名字。 “阁下。”低沉好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雄虫的笑容扩大。 解闻溪转过身,在阿芙琳震惊、卡茨扭曲的表情中走向泽维尔,软着声音开口:“射击好难啊,殿下可以教教我吗?”说着还扯了扯雌虫的袖子。 泽维尔发现雄虫总是戏谑般的喊他“殿下”、“大皇子殿下”,就是不喜欢叫他的名字,弄得他现在听到这些词就尾椎骨发麻。真是恶劣啊,雌虫感觉喉咙发紧:“嗯。” 泽维尔带着解闻溪去了其他地方,顶着其他雌虫羡慕嫉妒的目光,泽维尔面不改色地环住雄虫,身体力行地为雄虫调整姿势。 “手再抬起一些,重心放稳,瞄准……”雌虫耐心地指导着怀中“不知所措”的雄虫。 “好重啊殿下,帮我扶着些呗”雄虫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故意模模糊糊地开口。 只见雌虫微微地僵住,然后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立刻给雄虫扶助枪。泽维尔暗中懊恼,他都想到哪里去了啊。 余光瞥见雌虫的一系列反应,雄虫好心情的开了枪,嘴角都没下来过,只可惜某只可怜的雌虫看不见。 子弹堪堪擦过靶子的一边,雄虫有些失望地转过身,看向泽维尔。 “没事,你才刚刚学,已经很厉害了。”泽维尔受不了雄虫这个眼神,连忙安慰他,“我刚学那会儿连靶子都摸不到。”雌虫一脸正经地扯谎。 解闻溪被泽维尔这样的安慰可爱到,没能维持住难过的表情,破功地弯起眼睛。 看着雄虫灿若星河的笑靥,泽维尔感觉心脏颤了颤,忍不住抬起手,试探性地抚上了雄虫的脑袋,不过只是虚虚地放在半空中,到底是没敢真的摸上去。 解闻溪感受到雌虫大胆的动作,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接着就顺从将脑袋贴上雌虫的手掌,笑吟吟地在泽维尔手中蹭了蹭。 雌虫哪里受得了这个,连呼吸声都停住了。泽维尔觉得这个世界有些魔幻,怎么会有这样乖的雄虫? “呼吸,泽维尔。”解闻溪见雌虫的胸腔始终没有起伏,生怕泽维尔一口气给自己憋死了,赶忙出声提醒。 泽维尔立刻就反应过来,仿佛被烫到了似的,缩回了手,眼神摇摆不定,热气慢慢冒上来。 解闻溪两只手捧起他的脸,捏了捏,笑道:“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雌虫?”泽维尔的脸有些烫手。 雌虫抿着嘴,难掩羞意却又忍不住看向捉弄他的雄虫。“你才是可爱。”泽维尔这样想着,低头任由雄虫揉捏,嘴角也忍不住翘起来,两只虫就那样看着对方笑着。 不远处的卡茨&阿芙琳:…… “阿芙琳~射击好难,快教我~”卡茨阴阳怪气地扭进阿芙琳怀里,嫉妒使他面目全非,谁让他的雌虫早就毕业了呢。 阿芙琳无语地推了推卡茨,没推动。 场馆的气氛非常火热。 拉菲尔教官只是去取了份教案的功夫,回来发现他们雄虫学生已经跑没影了。拉菲尔:…… 不甘心地四处张望,拉菲尔教官终于找到他的学生,但是接下来的场景令他几乎“目眦尽裂”。 “你们给我回来!!!”他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我让你们自己练,不是让你们在雌虫怀里练!!!”虫神在上,他甚至看到两只雄虫抱在一起,这是干什么呀!雄同? 雄虫们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雌虫们温柔的怀抱。 好在雄虫都有认真地练习,拉菲尔教官一个个检验下来,脸色好看了不少。 终于熬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餐厅类似一个大会堂,只不过摆满了桌椅,会堂靠左边的部分被玻璃围栏分割出了一块区域,作为阁下的专属用餐区。 雄虫和雌虫伙食也大不相同。雄虫阁下的饭菜有专门的厨师制作搭配,保证营养均衡,虽然品相不如家里的精致,但好在味道不错。 而雌虫的伙食就要粗糙很多了。雌虫,尤其是军雌,他们大多爱吃肉,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他们都吃,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再有就是营养剂,雌虫为了赶时间就会选择一瓶营养剂,两三口的事。 “阁下请慢用(≧ω≦) !”机器虫端上餐点,款款离去。 “啊,饿死了饿死了。”卡茨拿过刚出炉的佛卡夏就是一通猛啃,强烈的橄榄油醇香和烤面香扑鼻而来,雄虫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罗西优雅地卷着松露意面,有些嫌弃地瞥了卡茨一眼:“出息。” 阿芙琳夹了一块金枪鱼中腹,托着腮看他们拌嘴。 解闻溪慢条斯理地切了快肋眼牛排,送入嘴中,眼神不自觉地望向雌虫的用餐区。 雌虫的饭量很大,他们的餐盘几乎被各种肉类堆成了山。 玻璃围栏具有隔音效果,但解闻溪看他们撕咬着骨肉的样子,似乎能想象到雌虫凭借那极强的咬合力将骨肉粉碎的声音。他有幸听过一次。 雄虫的思绪慢慢飘远,他记得那是和泽维尔同居后的一个月…… 改了一下格式,这样清爽一点 作者比较喜欢写日常,大家见谅。 我大概是一条金鱼,每次写配角之前都要去看一眼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军校日常(1) 第17章 军校日常(2) 那时解闻溪收到了一个包裹,来自他的弟弟伊西多尔。这些年伊西多尔跟随他的雌父利奥中将在边缘星斩杀星兽,因此解闻溪总能吃到弟弟寄来的各种各样奇怪的肉,不过好在味道不错。 这次他寄来了一箱彗尾兽的肉,听说它的肉质有淡淡的奶香味。 他兴冲冲地跑去找泽维尔,很大一块后腿肉让泽维尔都有些犯难。他们蹲在地上研究了很久。 那时候泽维尔已经不如一开始那样拘谨不安,他帮解闻溪切好肉块推了过去,便直接在雄虫对面啃起了肉。 解闻溪慢吞吞吃了口肉,泽维尔把最嫩的地方给他挑出来了。融化的脂肪和肉本身的汁水瞬间充满口腔,雄虫尝到了一丝奶香味。 正欲再次下口,解闻溪听到了对面发出的巨大声响,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野兽在咀嚼猎物。 雄虫奇怪地抬头,刚好就看见雌虫张开他的血盆大口,一口咬下半生的、带着血丝的骨肉,真就如野兽一般,原来雌虫的咬合力这么大。 一般的雄虫可能会对这样的场面感到害怕,但解闻溪只觉得很有趣,甚至……他看着泽维尔一鼓一鼓的脸颊,非常可爱。吃骨头,像小狗。解闻溪慢慢放下刀叉,就这么托着腮看雌虫吃饭。 泽维尔吃得正起劲,突然发觉对面没了声音。雌虫咽下嘴里的肉,一脸疑惑地抬起头,就看到对面的雄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眼神饶有趣味。 雌虫起初不太理解,呆愣了两秒,随后猛得反应过来,立刻放下了刀叉,脸上突然爆发出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他低下头,双手放在腿上,紧紧地绞在一起。 他非常不安,解闻溪感受到了。 “嗯?不吃了吗?”解闻溪记得自己当时这样问,这真的只是普通的询问。 对面的雌虫抖了一下,头发间的触须忽地绷直,头低得更低了。 他似乎以为雄虫在问责。因为雄虫们经常说雌虫进食的样子太过凶恶,不允许雌虫与他们同桌吃饭。泽维尔觉得自己惹了雄虫的不喜。 解闻溪没有等到雌虫的回答,也看不到雌虫的表情,疑惑更甚。他干脆站起身,走到了雌虫身旁。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雌虫僵住了。 解闻溪可不管那么多,他直接挑起雌虫的下巴,逼迫泽维尔与他对视:“怎么不说话……” 雄虫的声音突然顿住。他摸到了一手的湿润。他在哭。眼泪划过裤腿,又滴落。 意识到这一点后,解闻溪无措地松开了手。雄虫第一次这样不知所措,好久都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的举措,落在泽维尔眼里就是厌恶,他哽咽着:“对不起……阁下……”雌虫声音破碎地道着歉,他当时给解闻溪的感觉从不安变成了恐惧。 那也是解闻溪第一次感到心慌,面对异兽时他都没有这样慌张过。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完蛋了。 轻轻捧起雌虫湿润的脸,他听见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为什么哭?” 那天他哄了泽维尔好久好久,久到他发现,原来战场的明星、坚忍不拔的大皇子殿下,居然是个爱哭鬼。 从回忆中抽身,解闻溪切下一片牛肉,静静地咀嚼。只是很可惜,那次之后泽维尔说什么也不肯再在他面前吃带骨的大肉了。 “茜茜,你为什么含情脉脉地盯着肉看?”卡茨煞风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解闻溪面无表情地咽下口中的肉。 午饭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是理论课,讲学的教授说话有些温吞,听得许多雄虫昏昏欲睡。 最令雄虫痛苦的是体术课,一套战斗技能打下来,可以腰酸背痛一个星期。 但是拉菲尔教官还可以让雄虫更加痛苦:“最近几个月下来,大家在在格斗方面也是小有所成。”他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还不等雄虫们露出高兴的表情,拉菲尔教官又说道:“所以我决定让你们跟雌虫一对一单挑看看。” 雄虫:…… “疯了吧!跟那群石头一样硬的雌虫单挑?” “虫神在上,那些雌虫一拳能把我打进地里,把都拔不出来那种!” “补药啊教官!” 拉菲尔教官咧开嘴,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放心吧,教官找的雌虫都知道分寸的。” 卡茨冷笑一声,扯住罗西的衣袖:“吾狗命休矣。” 解闻溪:“别把学会的古蓝星语用在这种地方……” 罗西面无表情地拂开他的手,嗤笑一声:“别说他了,他也只有这些擅长的了。” 卡茨甩开罗西,扑进了阿芙琳怀里:“呜呜呜阿芙琳,只有你不会嘲笑我……” 阿芙琳温柔地笑了声,摸了摸卡茨的头。 拉菲尔教官可不管雄虫们怎么想,他朝门口喊了一声,训练室门外立刻走进一排雌虫,刚好二十四只。 雄虫:…… 进来的雌虫一个个面色紧绷,高大的身躯笔直地挺着。雄虫比他们更紧张。 解闻溪看到了泽维尔,银发雌虫穿着黑色作战衣,勾勒出修长又涩情的身体曲线。泽维尔眉眼锋利,在看见雄虫的时候眼底泛起微光。解闻溪朝他挑了挑眉。 “好了,自己找搭档,雌虫们不会把你们弄死的,别露出那种要死的表情了。”拉菲尔教官招呼着。 毫不犹豫地,解闻溪和泽维尔牵手成功,罗西和阿德莱德牵手成功。 卡茨啐了一口:“不要脸!”阿芙琳淡定地捂住了他的嘴。 雄虫和雌虫悬殊的力量差是一出生就决定了的。解闻溪作为雄虫自然也没什么体力上的优势。 但是解闻溪有上辈子作为向导的红利,他是正儿八经受过军事训练的。 雄虫很快向泽维尔发起进攻,泽维尔后退,并没有直接迎战,更像是在引导着雄虫。 解闻溪眉峰一挑,转个身子直逼雌虫面门,泽维尔抬手一挡便抓住雄虫的脚踝。 但解闻溪的身法灵巧如燕,他干脆借着泽维尔的力,腰身一弯想将雌虫禁锢住。 发觉了他的意图,泽维尔立刻松了手,解闻溪一跃拉开了距离。 泽维尔看向解闻溪,眼底满是惊讶、赞叹,与一丝……战意。雄虫当然没有错过雌虫内心的各种情绪,他好心情地再度上前。 这次,泽维尔终于不再防守引导,转而与雄虫认真交手。虽然还有所保留,但雄虫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也是令他忍不住惊叹:雄虫竟然将学到的格斗技巧拆解开,化成一道道更加凌厉的攻势,时而如游鱼漂游,时而如飞燕回旋。他利用身体的韧性与雌虫缠斗。 泽维尔感觉有些兴奋,肾上腺素的飙升让他燃起更大的战意。但他始终克制着。 解闻溪共情雌虫的战意,因为他也有些兴奋了,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进攻。 雄虫能学到的格斗技巧终是有限,解闻溪拿着这些单调的招数与泽维尔过招,总觉得有些乏味,不够尽兴。 解闻溪舔了舔嘴唇。 雄虫一拳挥向泽维尔,雌虫侧身,攥住解闻溪的手臂。 按照泽维尔的预判,雄虫会在下一秒提腿,这是在雄虫所学范围内的最优解。 但是—— 雌虫瞳孔一缩。 解闻溪突然矮下身,一记扫腿快速攻向泽维尔。雌虫好歹也有多年的战场经验,迅速反应过来,躲开了雄虫突如其来的攻击。 雄虫咧嘴笑着,肆意的目光盯着泽维尔:“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就要动真格了。 泽维尔的看着雄虫有恃无恐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这次竟是雌虫先发动的进攻。 雌虫不再有所收敛,凌厉的进攻张牙舞爪,而雄虫也不遑多让,诡谲多变的身形让他的进攻如游龙般凶猛。 周遭打斗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所有目光都定格在解闻溪与泽维尔身上。 惊艳、羡慕、不可置信,就连拉菲尔教官都死死地盯着他们两个,更多的是盯着解闻溪,眼里满是将雄虫拉入军队的**。 卡茨则一脸被出轨的表情,控诉解闻溪背着他偷偷努力,罗西也有些惊讶的看着中间缠斗的身影。 阿芙琳就要淡定的多了,他早在解闻溪的记忆中看到过了。他还知道,其实解闻溪现在用的招式都是为了配合精神力的使用。 不过这显然不现实。阿芙琳扫了眼在场的雌虫,如果解闻溪真的放出精神力,那些雌虫的裤子估计都会湿透了。 这一仗解闻溪打得很过瘾。雄虫主动拉开距离,撩了撩额前汗湿的碎发,高高扎起的马尾在身后一晃一晃。雌虫收到停战的信号,收回了手中的动作。 “呼——”雄虫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出一口热气,看向眼前的雌虫。 泽维尔只是发丝微乱,脸上微微有些红晕。连呼吸都几乎没变。雄虫在他的眼里看到了遗憾和意犹未尽。 解闻溪:…… 这巨大的体力差距让雄虫的内心有些扭曲。 但解闻溪转而又安慰自己,体力好有什么了不起,泽维尔在床上不是照样被他翻来覆去地玩弄,到最后哭着求饶。 泽维尔盯着解闻溪有些放空的眼神,还不知道自己被雄虫在心里造了黄谣,唔,其实也不算造谣。 拉菲尔教官看他们结束了,迫不及待地上前,抓着解闻溪就是一顿询问:“虫神在上,格兰西亚你从那里学来的这些功夫?” 雄虫微微一笑,语气没有丝毫地心虚:“我雌父教我的。” “哦哦,也对……”拉菲尔教官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毕竟他也想不到雄虫还能从那里学来了。 十八年没怎么动过的身体突然剧烈运动的后果就是解闻溪完全不想动了,饭也不想吃了。 最终还是泽维尔哄着他吃了些饭,又把他抱回宿舍。纤细的雄虫埋在泽维尔怀里,在路上就睡着了。于是雌虫又任劳任怨地给雄虫脱衣,洗澡。 这一过程雄虫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泽维尔好笑地注视着熟睡的雄虫。 看见换下来的衣服,泽维尔没有多想,拿起就往浴室去搓洗。 洗到一半,泽维尔突然想起洗衣机的存在。 泽维尔:…… 雌虫顿了几秒,手背贴住眼睛,耳根一片通红。 看完一本喜欢的小说真的会有戒断反应 要是再抢不到课我就去紫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军校日常(2) 第18章 军校日常(3) 想要在军校毕业必须有足够的学分,雌虫能够通过猎杀星兽轻易获得学分,而雄虫就十分受限了。 推开医务室紧闭的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解闻溪呼吸窒了窒,一旁的罗西也忍不住皱眉。 “你们来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亚雌招呼他们,“阿芙琳跟我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进来就行。” 几个月前选课,阿芙琳毫不犹豫选了军医,被眼前的亚雌,也就是伊萨看中,成了他的直系弟子。 所以解闻溪和罗西这次能拿到医务室的志愿岗位,也算是沾了阿芙琳的光。 两只雄虫恭恭敬敬地向伊萨问好。能给学分的就是雌父。 “不用紧张,坐。”亚雌温和地看向他们,缓缓站起身,“我看过你们在医疗保健课的记录,都是很优秀的孩子。”说罢,他朝雄虫们挥了挥手:“我就先走了,医务室就交给你们了。”非常潇洒地离去。 解闻溪和罗西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并排坐在办公椅上。 解闻溪偏头,看向一直捧着书在看的娃娃脸雄虫。目光下移,落在那本书的名字上——《论核心驱动与科技改造的共生范式》。 解闻溪:…… 罗西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懒懒地掀起眼皮,问道:“看什么?” 解闻溪挑了挑眉,支着脑袋:“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你不愧是科技新贵的后代。” 娃娃脸雄虫沉默了一下,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他们可不希望我接触这些东西。” “哦?”解闻溪顿时来了兴趣。他手指打着圈,缠绕住自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转着:“说说?” 不知是因为解闻溪实在好奇的眼神,还是因为罗西难得有了交流的**,他开口道:“其实也没那么复杂,他们不愿意我碰科创。”顿了顿,“小时候雄父和雌父说,雄虫不需要做这样费脑筋的事,雄虫只要吃喝玩乐就好了。那时候我信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直到有一次我拿着自己的作品跑到雌父的办公室——那时周围有很多我的亲戚雌虫,我终于看懂了他们的眼神,那是畏惧。” “后来他们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让我以后不要再干这些事了。”罗西讽刺地笑了笑,目光沉沉地看向解闻溪:“你知道为什么吗?” 解闻溪很慢地眨了下眼。 “贝利尼家族的掌权者是雌虫。雄虫看似掌握着一切,实则只是笼中鸟。”罗西又将视线转回到书上,“他们看到了我的天赋,怕我长大以后成了科技领军者,掌控贝利尼,这样他们雌虫就失去控制权了。” “所以他们找罗兰家合作。”黑发雄虫轻笑一声。 罗西平静地翻了一页书:“对,他们想拿阿德莱德制约我,老牌贵族,分量够大的。” “他们巴不得雄虫各个都是废物,就像卡茨佩洛西一样,当一只天真愚蠢的雄虫。” 解闻溪一时间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沉郁。 “那你还来帝**校?”解闻溪懒突然问他。 “对。”罗西画风突变。他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就凭老子的天赋,他们还敢约束我?” 解闻溪有些惊讶地抬了头,他第一次听到罗西说这样的粗话,在听他的印象里,罗西向来是清高自持的。黑发雄虫诧异地盯着娃娃脸雄虫看。 “我那几个废物的雌虫兄弟根本不顶用,贝利尼下一任掌权者应该是我。”雄虫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狂妄的话,仿佛他只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 不知道罗西的话戳中了解闻溪的哪个笑点,黑发雄虫开始笑起来,肩旁一抖一抖,靠到了前面的桌子上,脑袋埋在手臂里继续笑,根本停不下来。 罗西:…… “喂。”娃娃脸雄虫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身子微微向前倾,靠近正在笑的雄虫,“我是认真的。” “抱歉。”解闻溪堪堪止住笑意,他以前皱眉没有发现虫族的雄虫这么有趣。“你一定会成功的。”解闻溪真心实意地祝福。 罗西这才满意地靠回到椅背上。 “那你呢?”罗西毫无预料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解闻溪疑惑地抬起头,不明白娃娃脸雄虫在问些什么。 “你和泽维尔。”罗西认真地看向眼前雄虫的眼睛,“我在宴会上见过你,你从来不会主动和雌虫打交道,而泽维尔更不可能和雄虫打交道。”雄虫的话一针见血。 他要这么问,那就有话说了。 解闻溪扶额,无奈地笑了下,他知道罗西想岔了:“确实……我和泽维尔当时都不是自愿,不过不是什么家族逼迫。” 娃娃脸雄虫疑惑歪头。 “我们是被强制匹配了。”解闻溪解释道。 罗西立刻睁大了眼睛,“活久见啊……”他喃喃道。“那你不会不甘心吗,二十二岁时他们会逼着你娶他。”雄虫此刻非常地不解。 “当然不甘心。”解闻溪笑着,补充道:“还有不爽。” “那你还对他那么好。”罗西皱眉,更加不解。 “因为我喜欢他啊。”解闻溪不假思索地开口,手撑着头,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点着。 罗西瞪大了眼睛:“可是、可是、你是被强迫的啊……” “他们强迫我,和我喜欢他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你当心被泽维尔的花言巧语骗了,雌虫都是一群虚伪的家伙。” “你确定凭泽维尔那张嘴能说出花言巧语来?” “……”罗西沉默了。他想到泽维尔被流传到星网上的种种视频,狗嘴里确实吐不出象牙。 “你讨厌阿德莱德·罗兰?”解闻溪笑眯眯地看着罗西。 罗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转而逃避似的又拿起了书继续看。 解闻溪耸了耸肩,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医务室安静下来。 “砰!”突然,门被用力踹开,两只雄虫被声音吸引,抬起了头。 一只高大的雌虫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虫屎,费克斯那家伙下手也太冲了……”猛地愣住。他先是茫然地看了看两只虫的脸,后又看向他们的脖子,没有虫纹。 解闻溪就这么看着雌虫的眼神从怀疑到震惊再到不敢置信。 “杵门口干啥呢,你要当门神啊。”他身后的雌虫不耐烦地推他,然后看到了解闻溪和罗西。声音戛然而止。 一同来的几只雌虫都安静下来,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只有不断乱瞟的眼神和疯狂摇晃的触须显示了他们内心的不平静。 “站在那里干嘛?”罗西不耐烦地开口,“要看病就过来啊。” “别紧张,告诉我们什么问题。”解闻溪朝他们温和地笑了笑。 雌虫们这才动起来,一个个跟个鹌鹑似的排起了队。 看病的过程很顺利,雌虫大多皮糙肉厚,轻易不会受伤,就算受伤也只是些皮肉伤,解闻溪和罗西只需要负责给他们上药就好。 “袖子卷起来,我给你涂药……放松,别紧张。” “再抖就给你脑袋卸了。” “不是很严重,不用开药。” “想吃药自己去买,下一个。” 看完病的雌虫一出医务室就立刻登上军校校园网,一通激烈输出。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医务室有雄虫出没!】 【什么!?情况属实?】 【千真万确,刚刚阁下还给我包扎了,嘿嘿嘿……】 【可恶我马上就来!】 【足足两位阁下!在小小的医务室!一位温润如玉,一位清冷孤傲!】 【啊啊啊——阁下等我!!!】 两只雄虫在坐诊的消息飞速传开,有病的雌虫全部涌进医务室,没病的也高低给自己整个病出来,毕竟他们能接触到雄虫的机会少之又少。 医务室外面是热闹的交谈声,一墙之隔的内里雌虫们却都选择保持沉默。医务室热闹却又安静。 忽然,解闻溪皱了皱眉,抬头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阁下,请问是怎么了吗……”对面的雌虫小心翼翼地问他。 解闻溪回过神来,揉了揉眉心:“没事。”他刚刚感受到一股阴冷粘腻的视线在他身上徘徊,如同被肮脏的泥泞缠上一般,令解闻溪有些不适。 雄虫垂下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他之前也感受到过这样的视线。没有对他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也让他厌恶。 得找个办法把这件事解决了,雄虫伤脑筋地想着。 时间过得很快,在医务室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解闻溪和罗西吃过晚饭就独自去了图书馆,等到几乎没有虫的时候,解闻溪默默地收拾东西回宿舍。 路边的照明灯将整条路照的泛光,解闻溪安静地走着,四周只有他有规律的脚步声。路过昏暗的巷子,解闻溪很明显地感受到了那道令虫不爽的视线。 他恍若未觉地继续走着,等着鱼儿咬钩。 明月高悬在漆黑的夜空,偶尔有黑云飘过,遮挡住苍白的光线。 那阴暗的视线消失了。是突然间的消失。 解闻溪倏得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向那黑暗的巷子。 最近有些倦怠了家人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军校日常(3) 第19章 军校日常(4) 雄虫迈开腿,缓缓朝巷子走去,又在漆黑的入口停住。 巷子里有两道身影,看着其中一道身影,解闻溪的目光闪了闪,嘴角微微勾起。 巷子里,泽维尔一身黑色作战服让他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他面前是一只有些矮小的雌虫,此刻正衣衫褴褛,狼狈地趴在地上,隐隐有血的味道。 泽维尔蹲在他的身前,腰身紧绷如一把被拉开的弓,浑身肌肉充满了爆发力。银色长发高高束起,雌虫一只手撑在弯曲的腿上,一只手伸出,一把抓住了对面雌虫的头发,一用力将他的头从地上抬起,金色的瞳孔化成野兽般的针状:“自己去雄保会,告诉他们你干的恶心事。” 泽维尔说话间,抓着对面雌虫头发的手用力收紧,地上的雌虫发出惨烈的痛呼:“啊——!” 看着眼前可怖的场景,解闻溪眉头一挑。那只雌虫鼻青脸肿的,看来泽维尔下手不轻啊。就是之后得去删监控了,解闻溪望向角落里一闪一闪的监控。 “别想着赖账,今天顶多算是警告,要是再让我发现——”泽维尔话还没说完,底下的雌虫突然仰起脖颈,朝前方大喊:“阁下——救救我!”然后手脚并用想要朝解闻溪爬去。 听到雌虫的叫喊声,泽维尔身体猛地一僵,紧抓着雌虫手倏得松开,底下的雌虫再次喜提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机会。 笔直地站起身,泽维尔一点一点回头,看到了懒懒倚靠在墙边的黑发雄虫,与那深黑色的眸子直直地对视上。 泽维尔的心猛地颤了颤,面部血色倏得褪去,瞳孔在面对雄虫时又变回了圆形。 解闻溪一时都分不清到底是月光更加苍白还是雌虫的脸色更加苍白。 “阁下……”泽维尔上前一步,想要靠近眼前的雄虫,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一些。 解闻溪正想要应声,忽然看到正在缓缓蠕动爬向他的东西。 解闻溪:…… 立刻后退一步,雄虫脸色沉下来,眉头紧皱:“滚。”解闻溪难得露出这样毫不掩饰的厌恶神情。 地上的雌虫立刻停下动作。 而泽维尔已经快要吓死了。雌虫此刻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雄虫身上,当听到雄虫嫌恶的驱赶声时浑身都颤抖了一下,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内心被绝望淹没。 怎么办,被他看到了…… 他已经厌恶我了,雄虫最讨厌暴力的雌虫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赶我走。 泽维尔紧紧咬住唇,忍着浑身的抗拒,颤抖着向后退去,眼底一片灼热。 解闻溪看雌虫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又不知道脑补了一堆什么东西。 雄虫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又发觉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烦躁地啧了一声,解闻溪低斥:“站那别动。” 泽维尔立即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看着解闻溪。 解闻溪避开地上蛆虫的一般的雌虫,大步向泽维尔走去,不容反抗地攥住雌虫的手腕,将他往外拉去。雌虫一言不发地乖乖跟在雄虫身后,不安的眼神始终在解闻溪身上徘徊。 一直带着泽维尔进了宿舍楼,回到他的房间,解闻溪才放开禁锢着泽维尔的手。 没再管泽维尔,解闻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三两口将冷水喝完,嗓子终于不再干涩。 泽维尔无措地站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攥住:“阁下。”他低头喊了一身,眼眶逐渐漫上水雾。 房间的氛围太压抑了,压得雌虫几乎喘不过气,他等着雄虫说话,等着迎来自己最后的审判。 “不准哭,泽维尔。”雄虫冰冷的声音在泽维尔耳边响起,吓得雌虫一个激灵,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泽维尔见过雄虫温声细语的模样,见过雄虫漫不经心的模样,也见过雄虫使坏偷笑的模样,唯独没见过雄虫像今天这样冷言冷语的模样。 雌虫嗓子发紧,几乎要忍不住哽咽。阁下一定是厌恶他了,不想要他了。 过了一会,解闻溪的声音温和下来:“我刚刚不是叫你滚,是叫那只雌虫滚。” 雌虫没有说话,就这么傻愣愣地盯着雄虫看,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眼角。 “唉。”解闻溪叹了一口气,木头。 没办法,雄虫循循善诱地引导着雌虫开口:“你在想什么呢泽维尔,可以告诉我吗?” 雌虫听到这话,抿了抿唇,避开雄虫的视线:“在想……阁下一定不想要我了。”眼睫微微颤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突然被一口大锅砸中的解闻溪:……好大的锅啊。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吗?”雄虫虚心求教。 “因为……我骗了阁下,其实我不是什么温和知礼的雌虫。”说完,泽维尔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雌虫马上偏过头,不想被雄虫看见自己的样子。 “我知道。”解闻溪平静地开口。 泽维尔立刻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雄虫,似乎在想自己是这么暴露的。 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吗?解闻溪在心里吐槽到。 “怎么会……”雌虫喃喃自语道。 “你不看星网的吗?星网上你的视频满天飞。”解闻溪毫不留情的给雌虫来上一刀。 泽维尔:…… “那为什么……”雌虫真的很疑惑。为什么雄虫明知道他的本性,还要跟他……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解闻溪叹了口气,“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看不出来吗?”雄虫拽着泽维尔,一把将他甩到床上,自己则欺身压了上去,歪头注视着身下的雌虫。 泽维尔没有一丝反抗,随着雄虫的动作倒在床上。 直到听到雄虫的一句“我喜欢你”,泽维尔浑身猛地一颤,瞳孔紧缩,呼吸都几乎停滞。他的银白色长发散落在床上,雄虫的黑色发丝从肩头垂下,青丝与银丝相互缠绕,就好像雄虫与雌虫纠缠在一起,徒增暧昧。 泽维尔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伸出双手,勾住了雄虫的脖颈将他往下带:“阁下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解闻溪顺着他的力道缓缓俯下身,贴近了雌虫柔软的唇,随后又顿住,偏头在泽维尔唇角落下一吻,不带任何**,只有疼惜与珍重。 “泽维尔,我喜欢你。”雄虫哑声道。 炽热的气息突然袭来,雌虫粗重的吻倏然落到解闻溪唇上,从未有过的凶恶,好似要把雄虫一整个吞进肚子里才肯罢休。雌虫的吻没有任何技巧,只知一味地撕咬,杂乱无章却热情似火。 “阁下,阁下……”他一边湿吻一边轻声呢喃,红晕从耳根漫上脸颊。 解闻溪任由雌虫的胡作非为,一只手轻轻抚上雌虫的后颈,带着浓浓的安抚意味。 雌虫后颈的虫纹烫得惊人。 温柔地回吻着,解闻溪应着他:“嗯。” 室内温度不知不觉地升高,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雄虫才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身下缺氧喘气的泽维尔。 解闻溪的手摸上雌虫的脸蛋,往下滑,大拇指捻上泽维尔红肿又泛着水光的唇。雌虫忍不住张了张嘴,伸出一小截粉嫩的舌头,在雄虫的手指上舔舐了一下,像讨好,像邀请。 解闻溪被泽维尔的动作惊得睫毛一颤,眼神暗了下去,手指在雌虫的唇上狠狠碾过:“不过你刚刚也说了,你骗了我。”雄虫不笑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危险,“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说着,解闻溪动了动手,引来雌虫的一阵闷哼。 “阁下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很耐玩的。”泽维尔放松。 解闻溪挑了挑眉,今天的泽维尔格外主动。 浓烈的信息素张牙舞爪,但一碰到雄虫时又变得格外温驯。 雄虫低头,轻嗅着那讨好的信息素。 信息素……嗯!?解闻溪立刻清醒过来,猛地脱离雌虫的怀抱:“泽维尔,你的发情期到了!”雄虫想要唤回泽维尔的理智,“泽维尔!” 但是雌虫早已被发情期折磨得头昏脑胀,体内疯狂分泌的求偶信息素侵蚀着他的理智。此刻他只想离雄虫近一些,想让雄虫的手抚摸他的头,他的后颈,还有…… 被雄虫推开后,泽维尔感觉天都塌了。怀里变得空落落的,雌虫压根听不到雄虫的叫唤,只知道雄虫离开了自己,雄虫不要自己了。他以为解闻溪走了。 “呜……阁下……”雌虫哽咽着,转了个身,一把将雄虫的被子抱在怀里,脑袋埋在充满雄虫信息素的被子中,双腿则紧紧夹着被子,轻轻磨蹭着。 解闻溪看到雌虫似乎要开始自给自足,淡定的表情终于破裂,他立马扯开泽维尔,救自己的被子于水火。 看着泽维尔面色泛着异样的潮红,解闻溪意识到想要叫醒雌虫是不可能的事。 雌虫发情期时会释放大量信息素,一方面是为了震慑其他雌虫,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向雄虫求偶。 他可不想其他雄虫闻到泽维尔信息素的味道。 解闻溪再次靠近泽维尔,伸出手将雌虫揽进自己怀里。 发情的雌虫闻到独属于雄虫的信息素,闻到雄虫身上熟悉的体香,立刻抱紧眼前的雄虫:“阁下……”雌虫在解闻溪怀里小声啜泣,“格兰西亚……” 他的发情期,只想要格兰西亚·卡西安。 雄虫艰难地拨通光脑。 审核让我破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军校日常(4) 第20章 军校日常(5) “格兰西亚……唔……”雌虫的嘴被封住,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眶里打转,不知名的水声时而轻时而响。 “平时很爱喝水啊,殿下。”雄虫戏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雌虫的轻喘。 “不要,那里、那里不行!”雌虫猛然一抖,又被雄虫牢牢握住。 海浪变得更加急迫,湍急的水流喷涌而出,又在某一瞬间被阻挡,逆流回去。 直到雌虫被逼着说了一堆浑话,上游的河水都快流干了,下游的才堪堪冲出阀门。 还有雄虫愉悦的轻笑。 海浪依旧不断拍打着岸边,泽维尔感觉自己要溺亡在这片海中了,只能无助地抓住身边的浮木,随着海浪沉浮。 不知道崩溃了几次的雌虫,最后终于忍不住在碰撞中睡了过去,也或许是昏了过去。 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泽维尔看着房间熟悉的陈设,愣了愣。这是他以前住的宫殿,漱玉宫。名字跟他非常不搭,却十分贴合未来的皇子妃。 安静地躺了会儿,泽维尔转过头,并没有在房间里找到他想找的雄虫。 身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度,一看就是离开有段时间了,刚刚因为想起昨晚的事而泛起的热度冷却下来。泽维尔坐起身,低头揉了揉后颈,有些难过和不安。 发情期的雌虫总是比较敏感脆弱,而且这是泽维尔第一次发情期。 他隐约还记得昨晚雄虫说完那句“我喜欢你”后,自己就变得有些恍惚,心脏跳得很快,好似要冲出胸膛。 他以为自己是激动过头了,没有发现异样。等回过神,他已经坐着飞行器在回皇宫的路上了。 那时阁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 想阁下了。雌虫无措地呆坐在床上。 房间寂静无声。突然,“咔”一声,房门被打开。解闻溪穿着一袭宽松睡衣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雌虫目不转睛地盯着走进来的雄虫,刚才的不安与无助一扫而空。 眼底泛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解闻溪穿的是泽维尔的衣服,宽大的白色睡衣一直遮到大腿。他没有穿睡裤,将身上的睡衣直接当睡裙穿。 雌虫的眼睛止不住地往下瞟。“不知道是不是真空的……”气血瞬间上涌。他这里没有雄虫穿的内裤。 看见坐起身的雌虫,解闻溪眉头一挑:“醒了?倒省得我叫你了。”说话间,雄虫将碗放在床头,转身靠近床上的泽维尔。 他早就注意到了雌虫不老实的眼神,看着泽维尔红了耳朵,雄虫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雄虫假装没有看见。 直到解闻溪走近,泽维尔看着他,缓缓伸出手,环抱住雄虫纤细的腰。没有很用力,但足够将雄虫禁锢在怀里。 解闻溪也没想着逃,他顺势坐进雌虫怀里,伸出手探了探泽维尔额头的温度。 手下的温度已经回归正常,解闻溪松了口气,转而向下,用力捏了捏雌虫的脸,还过分地向外拉扯:“这会儿胆子大了?”他不客气地揉搓着雌虫的脸颊。 听着雄虫玩笑般的语气,泽维尔想起昨晚的雄虫也是这样,笑吟吟地看向他,毫无自觉地说出让雌虫想要落泪的话。 可能是受到了发情期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别的,泽维尔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害羞低头。 雌虫埋在解闻溪的颈间,慢慢蹭了蹭:“还不是怪你……”一股子粘糊劲儿。 解闻溪真是爱死泽维尔这副为爱当0的模样了,虽然他本来就是0。 看来昨晚的话有用,雄虫低头,吻了吻泽维尔。再添一把火,不知道雌虫会不会炸? 解闻溪坐在泽维尔腿上,他伸手抚上雌虫的脸,低头对泽维尔吹了一口气,在雌虫嘴边低声道:“那我……给殿下赔个罪?”仿若与爱侣的低喃。 泽维尔愣住,然后猛然睁大眼。 解闻溪的缓缓向下,直至大腿上盖着的轻薄睡衣。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弯曲,将衣角勾起。 泽维尔呼吸一滞,喉结上下滚了滚。 雄虫的手一点一点、不急不缓地向上,衣摆被逐渐拉起,露出下面细白的大腿,白皙的皮肤让泽维尔的呼吸都有些加快,眼神直勾勾地看着。 再继续往衣服掀起的地方看去,到腿根,再是—— 一条白色短裤,可以外穿的那种。 泽维尔眼神都清澈了。 在雌虫谴责的眼神下,解闻溪花枝乱颤,直接扑在了泽维尔身上。 泽维尔:…… 良久,笑够了的恶劣雄虫在雌虫嘴上亲了亲,讨饶般的推了推泽维尔,让雌虫放开手。 虽然很不想放过捉弄他的雄虫,但泽维尔依旧老实照做,松开了手臂。 无视了眼眶有些泛红的泽维尔,和泽维尔立竿见影的兄弟,解闻溪走向一旁的桌子。 雄虫可不想再坐到雌虫怀里了,戳得疼。 只见雄虫再次端起放在一旁的碗,坐到了泽维尔旁边,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拌着。 雄虫抽空看了眼泽维尔对着他的枪,冷酷无情地命令他:“下去。” 泽维尔委屈地看了解闻溪一眼,再疼惜地看了眼自己的老二,心一狠把它摁了下去。然后自己抖了一下。 解闻溪:…… 雄虫合理怀疑发情期会降低雌虫的智商。 他最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继续搅拌着碗里的东西。 雌虫缓了一下,终于缓过劲来。 他静静地看着解闻溪的动作。泽维尔这时才看清碗里的是什么东西——水果麦片混合着酸奶,雄虫的最爱。 直到雄虫将勺子伸到泽维尔面前,雌虫才反应过来,立马红了脸。“阁下,我自己来就好。”泽维尔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伸手想要接过雄虫手里的碗。 哪有让雄虫伺候雌虫的道理。 解闻溪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掀起眼皮看向泽维尔。雌虫立刻收回了手,抿了抿唇。 “张嘴。”雄虫清冷的嗓音响起。泽维尔乖乖张开嘴,温顺地接受了雄虫的投喂。 酸奶的清新与水果的甜软在口腔弥漫开来,配上酥脆的麦片,泽维尔的味蕾瞬间被唤醒,散发出充满轻盈能量的愉悦感。 泽维尔一边张嘴吃着雄虫递来的食物,一边暗戳戳偷瞄解闻溪。雌虫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酸奶碗,因为这些东西的稀缺,也因为他是雌虫,所以没必要。 耳朵也渐渐泛上热度,泽维尔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 好像被珍视,被宠爱着。 一只尊贵的雄虫,拿着珍贵的食物,喂一只雌虫。不管怎么说,都很魔幻。雌虫就这样看着雄虫,金色瞳孔下泛着细碎的光芒,恍若繁星。 雌虫在发情期的时候是不用进食的,因为他们脑子里只有□□。 忍耐力再好的雌虫也敌不过天性,泽维尔亦是如此。 他只清醒了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地缠上雄虫,也不做什么,只是睁着清泉般荡漾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解闻溪,这副可怜的模样总是惹得雄虫心软,也就随他去了。 然而解闻溪也烦恼。泽维尔除了睡觉,醒着时如果没有看到雄虫的身影,就要抱着被子,嘴里喊着雄虫的名字自给自足,一边自给自足一边还要掉金豆子。无奈雄虫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解闻溪每天给他喂一些食物,已经是最后的倔强。 泽维尔的发情期来时汹汹,去得也快,三天后就好了。 雄虫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是怎么发现的呢?那时雄虫正想要给雌虫新一轮的疼爱。 然后,雌虫挣扎了一下,捂着辟谷跑了,跑出去时还撞到了脑袋。解闻溪很快反应过来,雌虫应该是清醒了。 只是雄虫看着自己精神的兄弟,沉默了一下,又用精神力将落跑的雌虫拖了回来,一脸冷酷地告诉他:雌虫,自己点的火自己灭。 然后过完发情期的雌虫彻底失去了世俗的**。 又一阵翻云覆雨过后,两只虫才算彻底消停。 …… 泽维尔的发情期结束后,两只虫就该回学校了,只是在这之前虫皇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辛苦你了格兰西亚,泽维尔向来性子乖戾,也难为你这般包容他,”虫皇如温和的长辈一般与解闻溪说这话,慈爱的目光在解闻溪和泽维尔之间来回扫射。 解闻溪最会应付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雄虫偏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泛上浮起红晕:“您说笑了,我跟泽维尔相处得很好。” 虫皇也笑着点了点头。他乐意看到雄虫这个样子,不论心底怎么想,表面上也笑呵呵地与雄虫有来有往,气氛十分和谐。 雄虫矜贵地对虫皇笑着,优雅地切着手中的肉排。 至于泽维尔…… 雌虫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看似稳稳坐着,实则暗暗地扎着马步,辟谷一点都不敢碰到椅子。 无视掉虫皇隐隐投来的杀虫般的凝视,泽维尔在解闻溪鼓励的目光下,将嘴里的骨肉咬得嘎吱作响。 反正阁下不嫌他。 虫皇没能杀了他,转头继续跟雄虫聊天。 泽维尔:咔嚓咔嚓。 他们要聊到什么时候,腿酸死了。 家人别破防,我又怒更了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军校日常(5) 第21章 考核(1) 狂风呼啸而过,扬起漫天的黄沙,一阵一阵地扑打在解闻溪的脸上。 时间回到三天前—— “什么!?跟雌虫一起考试?”雄虫A。 “教官你是怕我们死得不够快吗?”雄虫B。 “呜呼哀哉!吾其毙矣!”这是古风小虫卡茨。 拉菲尔教官额头青筋微微暴起:“够了,你们几个!” 愤愤不平的雄虫们又立刻像鹌鹑一样不再说话。解闻溪挑了挑眉,虚靠在阿芙琳身上,静静地等待教官的下文。 “虽然本次考试让你们和雌虫一起,但是要求不同,你们只需要在黄沙星生存够三天,就算成功了。”拉菲尔教官沉声道。 “说的容易,我下去直接落地成盒。”卡茨暗自蛐蛐,“都省的星兽来杀我。” 阿芙琳摸了摸卡茨的狗头。 解闻溪也不可置否。黄沙星,顾名思义,那是一颗完全由黄沙覆盖的行星,大地破碎而崎岖,漫天都是吹拂而起的黄沙,其条件极为恶劣。 虽然雄虫们接受过了许多严格的军事训练,但这是他们第一次实战,这就好比一个新兵蛋子直接加入星球大战。 所以也不怪卡茨反应这么大,因为解闻溪真的觉得卡茨有落地没的潜质。 但解闻溪还是出声安慰他:“没事至少不会被围观……” “另外我还要补充一句,本次考核会以直播的方式向全民开放。”拉菲尔教官的大嗓门直接让解闻溪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你们都给我好好表现,别丢了帝**校的脸!” 解闻溪:…… 卡茨:…… 罗西嗤笑一声:“一个考核就让你吓破胆了?” 卡茨定定地看了罗西一眼,随后又眯了起来:“我倒是忘了。”罗西皱眉:“什么。” 卡茨:“你话说的轻松,还不是仗着自己有挂!”紫发雄虫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义愤填膺地指着罗西,之后想起了什么,又把手指向解闻溪,“好哇,差点忘了你也是挂比!” 解闻溪痛苦地闭上眼睛。 罗西额头的青筋横跳。 阿芙琳放在卡茨头顶的手慢慢往下,精准地捂住了雄虫还想要继续输出的嘴。 时间拉回现在—— 在第三次吃到一嘴黄沙后,解闻溪默默调动起了自己的精神力,在周围形成一个封闭的精神屏障。 精神屏障这种东西原本用于阻隔敌人的精神侵蚀,解闻溪本想省着点精神力,后头拿星兽试试水,谁曾想…… 黑发雄虫微微叹了口气,这要是被他之前的导师看到了,得揪着他的耳朵骂个三天三夜。 跟随在他身边的,只有鼻嘎大小的小型录影器尽职尽责将一切画面转播到个星域的光脑上。 于是大家可以看到—— 【天呐,帝**校疯了吗,竟然敢把阁下带到这样恐怖的地方!】 【雄虫的考核需要这么严吗?帝**校一点都不怕雄保会找他们麻烦啊?】 【这已经是阁下第三次被黄沙呛到了,呜呜呜阁下快躲我怀里来……】 【前面的要点脸。】 【只有我觉得……阁下被黄沙呛到后泛红的眼角非常性感吗……】 【我也这么觉得……】 【停停停!前面的把苦茶子穿上!】 【咦?有点不对劲】 【阁下身边好像出现了……真空带?还是隔离带?我说不清……】 【应该是精神力形成的屏障,这位阁下调动了精神力】 【这位应该是高等级的阁下】 【调动精神力跟吃饭喝水一样……】 弹幕上的波澜一点都影响不到解闻溪。 黑发雄虫在坑坑洼洼的土面上艰难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黄沙似是要将他淹没。呼啸的狂风扬起沙土,从身边拂过,幸好有精神屏障替他挡着,不然也够他喝一壶的。 解闻溪一边走着,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曾经看过的知识图鉴。 黄沙星虽然沙子多又崎岖不平,但好歹地实,不会出现沙漠中那种塌陷的状况,一般而言,他只需提防地面上的生物。除非他解闻溪真的就这么背,遇到潜伏在地底下的噬荒花。 解闻溪轻轻吐出一口气,黄沙星气候干燥土地贫瘠,噬荒花很难存活,碰到噬荒花的概率比卡茨开智的概率都小,解闻溪自信迈步。 下一秒,脚下的地面拔地而起出现了一朵巨型喇叭花,一口将解闻溪吞到肚子里,随后满意地甩了甩身体,悠悠地躲回了地底下。 就这么转瞬即逝间,世界都安静了。 解闻溪:??? 弹幕:??? 还没反应过来的解闻溪下一秒已经在噬荒花的肚子里了。 弹幕看着眼前的场景,安静了一瞬,随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我焯!我嫩大一个阁下呢!?】 【虫神在上,教官呢!?都是吃干饭的?】 【阁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这么小概率的事件都被阁下给碰到了?】 【雄保会!雄保会我不行了,快把那些教官和校领导抓起来!】 【大家别慌!切屏,还有一位阁下也在里面,他的随身录影器也被一起吞进去了】 解闻溪被噬荒花吞进肚子后,顺着空心的茎脉一路滑落至一处封闭的腔室。 黑发雄虫缓缓坐起身,揉了一下脑袋,然后感受到了自己宝贝的精神触手上满是黏液。饶是表情管理出神入化的解闻溪大师,此时此刻也难免摘下佩戴多年的微笑面具,转而戴上痛苦面具。 “委屈你了触手宝贝,但如果那些恶心的黏液沾上主人本体的话我就紫鲨。”解闻溪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的精神触手。 扶着腔壁慢慢起身,解闻溪向四周望了望。封闭的内室没有一点光源,而雄虫的夜视能力不能说是略逊雌虫,只能是说几乎没有。 解闻溪:…… 略微叹了口气,黑发雄虫任命地蹲下身,在柔软的表面摸索着向前走去。噬荒花,最低等植物系星兽,以吞噬活物为生,生活在地底,伺机而动。倘若不小心被其吞下去,解决方法也非常容易…… 解闻溪摸索着摸索着,探路的精神触手就摸到了一个柔软的活物。手上动作一顿,解闻溪停下身,放轻了呼吸。 若对面是跟他一样的倒霉蛋那到还好,就怕是其他不明生物。 黑发雄虫眯起眼睛,圆形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倘若在这样的环境下打,他的五感几乎全然封闭,只能凭借精神力。更多的精神触手从他身后蔓延出来,张牙舞爪地挥动着,等待开战。 “嘶——什么东西?”对面传来了冰冷与暴躁的骂声。 一根根若手臂一般粗壮的精神触手“嗖”地收回,解闻溪的眼瞳也立刻变回原来无害的圆形。 “罗西,是我。”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解闻溪试探着向前,指尖碰到了罗西的手臂。 “解闻溪?”罗西迟疑地叫了声他的名字,之后想起什么,打开了自己的光脑。 黑发雄虫被突然的光照得有些晃眼,他微微眯了下眼睛,抬头看向身前的娃娃脸雄虫。 罗西浑身都沾着黏液,亚麻色的头发杂乱地打着节,有些还黏在脸上,看着实在狼狈。 罗西也打量着眼前的解闻溪,见他身上一副干净清爽的样子,以及周身隐隐传来的精神力波动,立刻明白了其中奥秘。娃娃脸雄虫嘴角用力抽了抽:“您可真是把精神力当钱一样乱花。” 解闻溪歪头,笑得一脸无害:“过奖过奖。”转而又有些戏谑地开口,“我刚刚还在想,就算卡茨开智了我也不可能遇到噬荒花。” 罗西动了动唇,欲言又止地看向解闻溪,最后没忍住:“你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解闻溪沉默了一下,非常明智地岔开话题:“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里出去,不然过不了多久我们该进它胃里了。” “我们不在它的胃里?”罗西疑惑开口。 “嗯,噬荒花进食后会先把猎物储藏在口腔深处,等消化到一定程度在将猎物吞进胃里进一步消化。”解闻溪解释道。 罗西点点头;“不过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出去的概率就大很多了。”他摆弄了一下手中的光脑。 “你知道我有出去的办法?”解闻溪惊奇地问道。 罗西摆弄光脑的手顿了一下,疑惑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屏幕上莹莹的光亮一闪。 “那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解闻溪比罗西还要疑惑。 娃娃脸雄虫晃了晃手中的光脑:“我刚刚发了条信息给泽维尔。”黑发雄虫眉头一挑。“所以现在有两只S级雌虫在来救我们的路上。”罗西随意撩了撩脸颊上的头发。 解闻溪听他这么说,没有太过惊讶,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黑了雌虫考生的光脑总频?” “嗯,因为只是最低端的联通网络,所以比较好攻克。”罗西浑不在意现在还在进行的直播,他本来也没想掩饰。 【最低端的联通网络……帝**校知道吗……?】 【对于黑客而言,这确实比较好攻克,军校估计也想不到会被阁下……】 【这位好像是贝利尼阁下?】 【贝利尼……难怪,科技新贵,已经是产业巨头了】 解闻溪知道他的想法,也没有刻意遮掩,只是又问他:“既然有光脑,刚刚怎么不开?” 说到这个,罗西嘴角一扯,娃娃脸雄虫十分郁闷,本来落地后发现背包且背包里有光脑的他应该要感谢虫神了,结果发现:“这玩意儿是太阳能的……” 几百年前的淘汰货,被他碰上了。还好刚刚在阳光下走了一段路才被吃掉的。 解闻溪拍了拍罗西的肩膀。 怒更一章,霸气回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考核(1) 第22章 考核(2) “不说这个了,你刚刚说的出去的办法是什么?”罗西整理好心情,又问了解闻溪自己之前的疑问。 黑发雄虫微微一笑,红唇轻启:“噬荒花虽然是植物系,但它其实更接近动物。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让它把我们吐出来就好了。” 【没错,方法其实很简单……】 【确实很简单……】 【简单……】 罗西看着解闻溪嘴角诡异的微笑,以及他说的似是而非的话,心里漫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让它把我们吐出来?”娃娃脸雄虫右眼跳了下,慢吞吞地问道。 解闻溪笑得纯良无辜:“先得找对地方。”他拉起罗西带着光脑的手,依靠光脑发出的微光勉强照亮前路。 罗西紧跟着,看着身前的黑发雄虫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个紧闭的小洞前。 解闻溪呼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罗西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地上”的洞口看。一瞬间有一丝灵光从他脑海中闪过,但不等他抓到些什么,解闻溪就拉着他行动起来。 没有给罗西一点反应时间,黑发雄虫对他说到:“用力踩。”然后一脚踩上那个洞口。 罗西见他动起来,下意识听从指挥也上去就是一脚,狠狠踩了上去。 猛然间,“地面”起伏了一下,似是在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爆发出来。 只听见一声自下而上的、直冲大脑甚至让灵魂都颤栗的混响:呕—— 强大的挤压力不断推挤着两只雄虫。 站立空间骤然紧缩,罗西只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耳边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作呕声,眼里是浓浓的绝望,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话。 噬荒花的身体狰狞地扭动,连带着解闻溪和罗西也不得安生。 跟随罗西一起进来的随身录影器也不停地旋转翻滚。 看直播的众雌虫:……呕 身体凭借一股冲击力极速上升,两只雄虫最终被甩出了噬荒花体内,面朝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罗西:…… 解闻溪在空中,狂风吹得他衣袖翻飞,象征纯洁光明的白色制服有些凌乱,如瀑的青丝飞舞着,扰乱了雄虫的视线。 他正打算释放出精神力,用精神触手将罗西包裹住,以减轻落地的冲击力。 倏然,一到黑色身影冲向罗西,将他抱住。 解闻溪怔愣了一下,精神力感受到了什么,黑发雄虫的嘴角上扬。 果然,下一秒,他立刻落入了一个硬邦邦、却又充满了他的气味的怀抱。 一只手紧紧环住解闻溪的腰,另一只手则按住他的脑袋,将他往怀里护,微微弓起身体为雄虫阻挡风沙。 于是雄虫狠狠埋进了泽维尔的凶肌,并深深吸了口气。 解闻溪动了动脑袋,抬起头,目光划过雌虫紧绷的下颌线,落到那一双从容扇动的翅膀上。 那双翅膀轻盈地挥动着,薄如蝉纱又透着金属的冷光,而细小的绒毛又为之平添了几分脆弱可爱。 两道风一样快的身影,在空中打了个圈,慢慢落回了地上。 泽维尔正想放开怀里的雄虫,没想到解闻溪下一秒伸出手,抚了一把雌虫的翅膀。 透明银翼猛地一颤,解闻溪明显感觉到了抱着他的雌虫僵住。 “自觉”地从雌虫怀里挣脱出来,黑发雄虫一脸无辜地看向泽维尔:“怎么了吗?” 然而,没有等来雌虫局促的眼神与通红的脸颊,反倒等来了泽维尔一脸羞涩、欲拒还迎的一瞥。 这下轮到解闻溪僵住了,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泽维尔:“现在不行。” 雌虫默默移开了飘忽的眼神。 解闻溪盯了他一会儿,上前,双手握住泽维尔的手贴到自己脸上。 他眨着湿漉漉的眸子,小鹿一般的眼瞳泛着盈盈水光,解闻溪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泽维尔感受到手中软软的触感,忍不住一捏,唇角微勾。 屏幕前的教官一阵沉默。雄虫教官拉菲尔与雌虫总教官安德相互翻了个白眼。 屏幕前的观众一阵狗急跳墙。 [不是,这虫崽子凭什么?] [他是大皇子。] [不是,这大皇子凭什么?] [他还是明星军雌。] [不是,这明星军雌凭什么?] [……] 屏幕那头波涛汹涌,屏幕这头倒是岁月静好。 罗西披着阿德莱德的黑色作战外衣,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原地,低着头任由雌虫给他擦头发,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乖巧。 另一边解闻溪没什么身形地靠在泽维尔怀里,一只手勾着雌虫银白色的头发卷着玩。 泽维尔搂着雄虫的腰,垂眸静静地看着怀中的雄虫。 “你们两个在这里没问题吗?”解闻溪抬头。“擅自干扰雄虫的考试,不会有惩罚吧?” 罗西也抬起头,看向阿德莱德,又在雌虫垂眼看过来时,仿佛被烫到一般,快速移开了眼。 阿德莱德歪了歪头。 泽维尔不甚在意地开口:“我们以猎杀星兽的数量和等级计分,不过是少猎几只而已。” 解闻溪把头靠在雌虫怀里,闷笑一声。 控制室里的雌虫教官:…… 观看直播的虫:…… [猎到星兽了吗就这么狂] [就是啊,少在阁下面前吹牛!] [他还真没吹牛……] [呵,麻烦你们去看雌虫考试直播的比赛数据] [大皇子殿下可是断层第一] [断层第一,你们说他凭什么?] [只有我觉得阁下和殿下很好磕吗?] “带我走吧。”解闻溪说,“我也想猎一只星兽看看。” —— 四只虫两两分开。 罗西拢了拢阿德莱德给的黑色外衣,将脸埋在高高的领子下,鼻尖是熟悉的信息素和一点星兽的血腥味。 气味有一些陌生,娃娃脸雄虫耸了耸鼻子,悄悄抬眼,看向走在前面为他挡风沙的雌虫。 阿德莱德顾忌着身后的雄虫,没有走得很快。 忽然,背后的衣服传来一阵拉扯感。雌虫回过头。 “阿德莱德”娃娃脸雄虫叹了口气,声音轻到好像能被风吹走,但仍旧被雌虫精准地捕捉到,“给我找个地方吧。” 阿德莱德栗色的眼瞳变成针状。 “我允许你去完成自己的考试。”雄虫朝他露出一个极小的微笑。 那是阿德莱德第一次违背雄虫的话。向来听话的雌虫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身前的雄虫。 “干嘛?”罗西突然赶到一点微妙的不安,微微后撤。 “罗西”阿德莱德随着罗西的后退而上前,紧跟不放。 “嗯?”雄虫疑惑地看着他。 野兽终于按耐不住,慢慢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偏偏猎物还不自知,睁着清亮的眼睛看向他,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信赖。 “雄主……”雌虫又上前一步,低低地喊了一声。 罗西的眸子逐渐睁大,绯色爬上脸庞,再次后退,然后故作镇静地低骂:“乱喊什么!” 雌虫没有回答,只弯下腰,慢慢靠近雄虫。 看着眼前逐渐凑近的雌虫,罗西喉头紧了紧。 他们之前很少接吻,就算有,也只像是单方面的撕咬。一个不语,只一味顺从,另一个不语,只一味泄愤。 雄虫听着耳边自己如鼓的心跳声,抿紧了唇,慢慢闭上了眼睛。 就在鼻尖快要碰到鼻尖时,地面传来细微的振动。 雌虫眼瞳都没来得及变回圆形,又猛地缩成针状。阿德莱德飞快张开翅膀,抱住闭眼等待的雄虫,往天空冲去。 下一秒,地面裂开——传来惊天巨响。 —— 血肉飞溅,蝎子般的句型星兽拖着血肉模糊的尾部往天空中摔去,这一下带着狠毒与决绝,似是想要鱼死网破。 下一秒,毒针的尾部猛然滞住,仿佛被一股力量阻挡,无法动弹。 行动受限的星兽发出愤怒的吼叫,下一秒,声音消失,头部的晶核被击碎,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只有瞪大的眼睛诉说着他的不甘。 对着枪口微微吹了口气,解闻溪手指微转,绕着扳机护环转了一圈,将枪收起。 扬着眉梢,抬头看向扇动翅膀,悬浮在空中的泽维尔,解闻溪笑道:“如何?” 在看到雄虫成功将星兽击杀后,泽维尔才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听到雄虫的问话,他毫不犹豫地夸赞:“毫无破绽。” 【这句话破绽百出】 【报告阁下,泽维尔刚刚明显松了一口气,显而易见他不相信您的实力】 【有一说一,这位阁下阁下是不是太猛了一点】 【是啊,他和平常的阁下不一样……】 透明的翅膀微动,泽维尔缓缓落在解闻溪身边。 “你不去考试真的没事吗?”雄虫这样问,饶是脸皮再厚,解闻溪也不好意思让雌虫在这里陪他胡闹。 只见雌虫摇了摇头:“我刚刚猎杀了一只3S级星兽,排名上暂时不用担心。”顿了顿。,雌虫看了眼解闻溪,耳垂微红,“而且,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看着眼前胆子变大的泽维尔,解闻溪又默默地为自己贴上几层脸皮,然后开口:“我想上机甲玩。” 对于这样的考试,机甲是一个非常鸡肋的东西,它虽然伤害高,但会耗费大量精神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考试不禁止但大多数雌虫不会选择开机甲的原因。 泽维尔一秒答应:“好。” 然后一个巨型的黑色机甲就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屏幕后的教官:…… 屏幕后的观众:…… 雄虫轻车熟路地上了机甲。 泽维尔跳进机舱,舱门一关闭,一具泛着优雅冷香的身体便压了上来,与之同时压上来的还有一条条无形的精神触手,温软但强势地触手在他身体上游走,不容他动弹半分。 一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雌虫的后脖颈,引得泽维尔身子一颤。“张开你的翅膀,泽维尔。”一只手攀上他的后背,随着脊柱一路向上,“我要看。” 怒更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考核(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