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影月徘徊》 第1章 雨遇花，我遇你 笙漫生辰宴 夏至到来，淅沥沥的小雨织成一张朦胧的网，将丞相府笼罩在一片湿润的绿意里。府内人声喧闹，管家折柳穿着藏青色短打，正踮着脚指挥下人搬送礼盒，腰间的铜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东边的糕点先入食盒，用棉絮裹紧了，别让雨气浸着！”雨点密集地拍打在青灰瓦檐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院角那丛栀子花被雨珠压弯了嫩枝，嫩白的花瓣沾着水汽，像是缀了满枝的碎钻，甜香混着雨腥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阿漫，快些换衣服，我们该准备进宫了，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宴。”西厢房内，季黎正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捏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珍珠发簪。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绣兰纹的襦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惊鸿髻，鬓边别着两朵新鲜的茉莉，明明是已为人母的年纪，眉眼间却仍带着少女的清丽——这位京城闻名的第一美人，不仅貌绝，更兼饱读诗书、精通医术，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常向她讨教养生之道。 内室的屏风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紧接着响起一个稚嫩的回应，声音软糯，听上去不过四五岁：“阿娘，你等我一下！这襦裙的带子好难系呀！”季黎无奈地笑了笑，起身绕过屏风，只见笙漫正踮着脚尖，小手在背后胡乱拉扯着粉色襦裙的系带，圆乎乎的小脸皱成一团，头顶的双丫髻上，两朵粉色绒花歪歪扭扭地垂着，活像两只扑棱翅膀的小蝴蝶。 季黎走上前，轻轻帮女儿理好系带，又伸手将她的绒花扶正：“慢点来，女孩子家穿衣服要仔细些。”片刻后，丞相府那扇雕花木门缓缓打开，笙漫提着裙摆跑了出来，粉色襦裙上绣着的缠枝莲纹在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头上的银质小铃铛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叮铃叮铃”的声响，和着雨声格外悦耳。任谁看了都知道，这是丞相府捧在手心的宝贝——丞相笙令唯一的女儿笙漫，在府里便是磕着碰着，都会让全家上下紧张半天，连厨房做点心，都要特意做成她最爱的兔子形状。 “漫漫，走吧。”季黎朝笙漫招了招手，伸手牵住她温热的小手。母女二人一同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车厢内壁铺着厚厚的锦缎，角落里燃着一小炉安神的檀香，驱散了雨天的湿冷。车窗外，街道两旁的柳树被雨水洗得翠绿，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而过，不多时，巍峨的皇宫便出现在眼前，朱红宫墙上的琉璃瓦在雨雾中泛着暗沉的光泽，晶莹的雨水顺着宫墙缓缓流下，仿佛要将这座皇城的威严，都晕染得柔和几分。 今日是笙漫的生辰，大璟皇帝璟帝与丞相笙令是少年时一同闯过生死的交情，借着为笙漫庆生的由头，璟帝特意下令大办特办这场生辰宴。御膳房提前三天便开始准备，光是甜点就做了二十几种，连宴会上用的餐具，都是宫里珍藏的描金瓷具。只是这场看似热闹的宴会背后，实则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璟帝年事渐高，太子璟煜虽聪慧，却因母族势力过强而备受忌惮，他急需拉拢手握重权的丞相，而联姻，便是最直接的方式。 “丞相府夫人与小姐到——”宫门前，太监尖细的唱喏声穿透雨幕，马车“吱呀”一声停稳在汉白玉台阶下。一排宫女太监早已等候在旁，宫女们穿着青色宫装，手里捧着绣帕和暖炉；太监们则躬身侍立，连大气都不敢喘，阵仗十足。笙漫和季黎刚要下车，便见身着紫色朝服的笙令快步走上前来，朝服的下摆还沾着些许雨渍，显然是刚下朝便匆匆赶来。他脸上挂着笑容，眼角的细纹却绷得有些紧，只是强装镇定地给了季黎一个隐晦的眼色——那眼神里，藏着几分不安与警示。 “漫漫，慢点走，小心鞋子湿了。”季黎牵着笙漫的小手，特意让她踩在自己的裙摆边缘，避开积水。她眼神里满是担忧——笙漫自小在丞相府被宠得娇憨，总爱闹出些小名堂，今日在宫里，若是失了礼数，怕是会让有心人抓住把柄。笙漫虽不常进宫，可她的名字在京城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有人说她生得极美，一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葡萄；有人说她聪慧过人，四岁便能背完《千字文》；还有人说，丞相为了让她开心，特意在府里建了一座小花园，种满了她喜欢的绣球花。 笙漫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伸手抓住季黎鬓边的茉莉：“阿娘，这花好香！”她生得极为漂亮，肤色是像上好羊脂玉般的白，脸颊泛着自然的粉，一双大眼睛灵气逼人，为这肃穆的皇宫添上了几分鲜活的意趣。这座历经百年岁月沉淀的皇城，红墙黄瓦依旧巍峨，只是因着这抹小小的粉色身影，竟多了几分烟火气。 殿内，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正凑在璟帝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皇上，笙家的小公主到了。”这太监是皇后容姬的远亲，平日里最会察言观色，今日见璟帝频频看向殿外，便知是在等丞相一家。璟帝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他穿着明黄色龙袍，胸前的五爪金龙在烛火下泛着金光，只是脸上的皱纹深壑纵横，眼神里带着几分昏沉——他并非什么明君，登基多年，赋税繁重，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全靠着容姬母族的势力和笙令的辅佐，才勉强维持着王朝的稳定。 “让他们进来，朕……很开心。”璟帝的声音有些沙哑，太监躬身退下时，他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长长的白胡子随着动作晃了晃。笙令带着季黎和笙漫跪在殿中，三叩九拜：“臣笙令，携妻季黎、女笙漫，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璟帝重重点点头，摆了摆手：“免礼，都起来吧，赐座。” 笙漫偷偷抬眼打量璟帝，心里暗自嘀咕：这皇上的胡子好长，比阿爷的还长！她见过璟帝几次，每次对方都会让太监送来一堆好物——有会唱歌的小鸟，有缀满宝石的娃娃，还有能自动行走的小木车，只是每次璟帝看她的眼神，都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像是在看一件稀有的宝贝，而非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众人刚落座，宫女刚奉上热茶，门外的太监便不合时宜地唱喏：“皇后娘娘到！太子殿下到——”声音洪亮，震得殿内的烛火都晃了晃。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容姬皇后身着凤袍走了进来，正红色的锦缎上绣着展翅的凤凰，金线勾勒的尾羽拖曳在地，头上的凤冠珠翠环绕，走路时步步生莲，尽显母仪天下的端庄。她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穿着蓝色太子袍，腰间系着玉带，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正是太子璟煜。 “臣妾拜见皇上，今日宫中事务繁忙，晚到一步，还望皇上与诸位海涵。”容姬屈膝行礼，声音柔婉，可眼底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慢。在场的官员们连忙起身回礼，谁都不敢得罪这位皇后——她的母族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府，是支撑大璟王朝的顶梁柱，连璟帝都要让她三分。 季黎也起身行礼，动作标准却疏离。她与容姬自幼相识，当年二人皆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只是容姬一心想入宫为后，而她选择了与笙令相守。这些年，容姬常在暗中给丞相府使绊子，季黎早已懒得应付，方才行礼时，她分明看到容姬朝自己投来一记冷眼，只是碍于场合，才没有发作。 “皇后不必多礼，快坐。”璟帝笑着抬手，目光落在璟煜身上时，却又淡了几分。这太子璟煜，虽是容姬的嫡子，却半点不像他母亲那般活络——小小年纪，性子冷淡得像块冰，平日里除了读书练武，便很少说话，皇家人都私下里议论，这般不善言辞，将来怕是难寻良配。可璟煜生得极好，眉眼继承了容姬的精致，又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气，小小年纪便已显露出俊朗的轮廓，倒也让众人少了些担忧。 璟帝今日大办生辰宴，哪里是真的为了给笙漫庆生？不过是借着“庆生”的由头，将笙漫接到宫里，让她与璟煜多些接触。笙漫身世显赫，又是笙令唯一的女儿，若能嫁给璟煜，既能让丞相府与太子彻底绑定，又能借着笙令的势力制衡容姬母族，还能名正言顺地将太子妃的位置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可谓一举三得。至于笙漫和璟煜的年纪——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罢了，婚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哪里轮得到他们自己做主？ “之浥，你过来。”璟帝冲璟煜招了招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和蔼。璟煜正站在容姬身后，小小的眉头微蹙，环顾着殿内的人——这些人脸上都挂着笑，可眼神里的算计，他虽年幼，却也能隐约察觉。当他的视线落在笙漫身上时，不由得顿住了：这个穿着粉裙子的小姑娘，他从来没见过，圆圆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手里的玉佩，模样倒是讨喜。 他心里满是疑惑：这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里？父皇又为什么突然叫自己过去？璟煜自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对所有陌生的人或事都带着极强的戒备心，此刻盯着笙漫，竟有些愣神，连璟帝的呼喊都没听见。 容姬见儿子没反应，连忙笑着推了他一下，声音压低了些：“之浥，皇上叫你呢。”璟煜这才回过神，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大悟，连忙应道：“啊？哦，是！父皇！”他又忍不住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笙漫，正巧对上对方歪着头看他的眼神，脸颊瞬间泛起一丝微红，连忙转回头，小步快走地行着礼，走到璟帝身边。 璟帝拍了拍璟煜的肩膀，对着众人笑道：“诸位，这是朕的太子之浥。今日是笙丞相爱女的生辰，朕与笙令是生死之交，今日便让两家一同庆祝，也算是君臣同乐！”说罢，他仰头大笑起来，殿内的官员们连忙跟着附和，笑声此起彼伏，却没几人是真心的。 璟帝笑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又对璟煜说：“之浥，父皇还有些朝政要与丞相商议，也不能让笙小姐在这儿坐着扫兴。你带她去相思寺祈福，记得在晚宴前回来。”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眼神里的意图却再明显不过——这是要给两个孩子单独相处的机会。 璟煜心里咯噔一下：父皇为什么突然让自己带这个小姑娘出去？是想支开自己，好和丞相谈事情？还是有别的打算？他虽年幼，却也知道宫里的弯弯绕绕，只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点点头应下，随后便被宫女引着，走到笙漫面前。 笙令坐在席间，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都泛了白。他虽是武将出身，性子直爽，却也并非愚笨之人——璟帝突然要为笙漫办生辰宴，又特意让太子带她出去，这一连串的举动，实在反常。哪里有皇帝亲自插手臣子家眷的生辰？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季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悄悄碰了碰笙令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忧。笙令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如今人在宫里，就算心里有疑虑，也只能先应着，若是贸然拒绝，后果不堪设想。 季黎低下头，轻声询问笙漫：“阿漫，你愿意和太子殿下出去玩吗？相思寺里有很多好看的菩萨，还能求平安符呢。”笙漫抬头打量着璟煜，对方穿着蓝色的太子袍，站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严肃。可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大人——父皇和阿娘眼里满是期待，其他官员也都笑眯眯地看着她，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愿意。” 笙漫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府里的丫鬟们说过不少宫斗的故事，知道在宫里说话要谨慎，不能任性。她心里其实有点怕这个冷冰冰的太子，可看着大人们的眼神，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走吧。”璟煜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还带着小孩子的稚嫩，却透着一股疏离。“哦。”笙漫慢慢站起来，提着裙摆，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小短腿倒腾得飞快，生怕跟不上对方的脚步。 众人目送着两个小小的身影离开，容姬无奈地扶额，对着璟帝和笙令笑道：“你们看看之浥，这性子也太冷了，对小姑娘都这么不苟言笑。我看漫漫多可爱啊，唉……”她说着，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若是笙漫能嫁给璟煜，既能拉拢丞相府，又能让儿子多些人气，倒是件好事。 “唉，急不得，孩子还小呢。”璟帝也跟着叹息，可嘴角的笑意却藏不住。他见两个孩子走远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看向笙令：“笙令啊，你与朕相识多年，朕也不瞒你。你夫妻二人同心，生出来的女儿既漂亮又伶俐，朕很喜欢。之浥如今已经七岁有余，也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不知……你愿不愿意让漫漫做朕的太子妃？” 笙令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为了联姻！他强压着心里的憋屈，脸上挤出笑容：“皇上，太子殿下自然是极好的，小小年纪便读书写字、舞刀弄剑样样精通，这些年还常帮陛下分忧，是难得的栋梁之才。只是漫漫年纪还小，性子又娇憨，怕是配不上太子殿下……”他话里带着推脱，心里却清楚，璟帝既然开了口，这门亲事，他怕是很难拒绝。 璟帝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什么配不配的？朕说配，就配！你放心，朕不会亏待漫漫的，将来她嫁入东宫，便是大璟的太子妃，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笙令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季黎悄悄拉了拉衣袖——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先应着。 另一边，笙漫和璟煜走出大殿，两人一路无话，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地响着。笙漫跟在璟煜身后，看着他蓝色的袍角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太子殿下怎么不说话呀？比府里的老学究还严肃。 跟在一旁的宫女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太子殿下，相思寺离这儿还有些距离，要不要先备马车？这样也能快些，还能避雨。”璟煜点点头，语气平淡：“嗯，就这么办。”说完，又恢复了沉默，只是脚步慢了些，显然是在等笙漫。 笙漫皱着眉头，小脸憋得通红，脚步也越来越慢。她心里别提多委屈了——早上光顾着穿新裙子，忘记上厕所了！如今一路走下来，膀胱都快憋炸了。可她毕竟是个小姑娘，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几岁的小孩也有尊严啊！ 璟煜走了几步，见笙漫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只见她站在原地，小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模样古怪得很。他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笙漫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窘迫，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你怎么不说话？”璟煜挑了挑眉梢，狐疑地看着她，心里暗自猜测：难道是怕黑？还是不想去相思寺？跟在一旁的宫女见状，心里瞬间明白了——这小姐怕是想如厕了！她连忙上前，扶着笙漫的胳膊，笑着说：“小姐可是想如厕？前面就有宫人的休息室，奴婢带您过去吧。”笙漫木讷地点点头，跟着宫女匆匆走了。 闲来无事，雨丝纷纷扬扬地落在庭院的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璟煜靠在廊柱上，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喊道：“来人。”一个穿着灰色侍卫服的少年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这少年是璟煜的贴身侍卫李笙漫生辰宴 闲来无事，雨丝纷纷扬扬地落在庭院的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璟煜靠在廊柱上，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喊道：“来人。”一个穿着灰色侍卫服的少年快步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太子殿下。”这少年是璟煜的贴身侍卫李顺，比璟煜大五岁，自小跟着他，最是懂他的心思。 璟煜抬了抬下巴，目光望向笙漫离去的方向，声音压得极低：“阿顺，你说这个小姑娘，真是笙丞相的女儿？”李顺点点头，语气恭敬：“回殿下，是的。笙丞相只有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宝贝得很，京城里谁都知道。”璟煜指尖捻着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眼底满是疑惑：“那父皇今日特意让她进宫，还让我带她出去，到底是想做什么？” 李顺犹豫了一下，磕磕绊绊地说：“额……方才奴才在殿外听太监们议论，说……说皇上是想让笙小姐与您议亲，将来做太子妃呢。”“什么？议亲？”璟煜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不可置信，“我才七岁，她才四五岁，父皇怎么会突然想这件事？”李顺连忙低下头：“这……奴才就不知道了，许是皇上觉得笙丞相手握重权，两家联姻对殿下您有好处吧。” 璟煜皱着眉头，心里乱糟糟的——他连这个小姑娘的名字都刚记熟，怎么就要议亲了？可他转念一想，父皇和皇后今日的举动确实反常，皇后方才看笙漫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满意，想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有他和笙漫被蒙在鼓里。他烦躁地摆摆手：“罢了，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李顺躬身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 不多时，笙漫便跟着宫女回来了，粉色的襦裙下摆沾了点泥点，显然是方才走得太急不小心蹭到的。她看见璟煜，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跑着凑过去：“太子殿下，让你久等啦！”璟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脸颊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红，连忙别开脸，假装看远处的雨景，心里却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姑娘笑起来，倒是比宫里的牡丹还好看。 “没有，走吧。”璟煜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地抱起胳膊，转身朝马车的方向走去。笙漫撇了撇嘴，只好提着裙摆跟上去，只是她年纪小，腿又短，没走几步就被落下了一大截。璟煜走了一阵，察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只见笙漫正踮着脚尖，努力想跟上他的脚步，小脸上满是委屈，活像只被抛弃的小兔子。 他心里莫名一软，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脸上却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只是站在原地等她。笙漫见状，立刻加快脚步跑了上来，歪着脑袋，好奇地盯着他的侧脸看。“你看我干什么？”璟煜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几分故作的不耐烦。 笙漫却不怕他，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声音甜甜的：“没有呀，就是觉得太子殿下生得好看，比府里画轴上的神仙哥哥还好看，所以想多看几眼。”她说得直白又真诚，璟煜的耳朵瞬间红了，连忙转过身，推着她的后背往马车方向走：“别废话了，上车。” 笙漫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个外冷内热的太子殿下有点可爱。她爬上马车，刚坐稳，就看见璟煜也跟着上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她面前：“擦擦吧，裙子上沾了泥。”笙漫愣了一下，接过帕子，心里暖暖的——原来这个冷冰冰的太子殿下，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 马车缓缓开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笙漫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颗用锦缎包着的糖，递到璟煜面前：“太子殿下，这个给你吃！这是阿娘特意给我做的桂花糖，可甜了！” 璟煜看着那颗晶莹剔透的糖，心里犹豫了一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这么随意地递糖给他。可看着笙漫期待的眼神，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桂花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甜而不腻，比宫里御膳房做的点心还要好吃。他偷偷看了一眼笙漫，只见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眼睛弯成了月牙，心里不由得觉得，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任务”，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马车一路颠簸，很快便到了相思寺。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相思寺的琉璃瓦上，泛着金色的光芒。寺里的僧人早已等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连忙躬身行礼：“太子殿下，笙小姐，里面请。”璟煜牵着笙漫的手，走进寺内，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等回去之后，一定要找父皇问清楚，这门亲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看着身边蹦蹦跳跳、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笙漫，他又觉得，若是真的要和她议亲，好像……也不是不行。顺，比璟煜大五岁，自小跟着 季黎是笙漫母亲，笙令是笙漫父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雨遇花，我遇你 第2章 寺里藏相思 窗外淅沥下着小雨，马车碾过浅浅的水洼，溅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四周静得厉害，只有车轮“咕噜咕噜”碾过青石板的声响，伴着雨丝落在车篷上的“沙沙”声，慢悠悠地飘在空气里。 笙漫缩了缩脖子，小心地把车窗往回拉了拉——雨天的风带着湿冷的潮气，灌进车厢里，冻得她指尖发凉。她偷偷抬眼，看向身侧的璟煜，对方那边的车窗开得极大，风卷着淡青色的车帘轻轻晃动，雨丝都快飘到他的衣摆上了。 璟煜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一瞬便撞上她的视线。见她垂着头，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只畏寒的小猫，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窗杠，“咔嗒”一声，将车窗稳稳关上。 笙漫听见关窗声，悄悄抬眼，撞进璟煜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她心里暖了暖，偷偷勾了勾唇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坐直了身子，车厢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不多时，马车停稳，一个侍卫掀开车帘，躬身说道：“太子殿下，雨还没停，寺里备好的禅房干净暖和，您和笙小姐先去休息片刻吧？”璟煜脸上没什么波澜，只平静地点了点头，率先下了马车。 下了车，立刻有下人撑着油纸伞快步上前，稳稳地挡在璟煜头顶。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发觉身后没了动静——回头一看，笙漫正站在马车旁，小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斗篷里，脸色平平，抿着唇，正不爽地盯着他们的背影，显然是被忘在了原地。 她只好自己伸手，笨拙地把斗篷的系带系紧，刚要抬脚跟上，就见璟煜顿住了脚步，转身朝她走了回来。“走吧，把斗篷脱了，闷。”他表情依旧平淡，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哦。”笙漫慢吞吞地解开斗篷系带，心里悄悄感激——这斗篷虽暖和，裹着确实闷得慌。她把斗篷递给身后的宫女，刚要爬下车帘旁的台阶，脚下却没注意，裙摆被台阶勾了一下，加上水洼湿滑，身体瞬间往前倾去。 “啊！”笙漫惊慌地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传来——璟煜伸手稳稳拦住了她，只是力道没控制好，让她顺着他的手臂，轻轻撞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头磕在他的胸膛上，晕乎乎的，鼻尖还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气息。 “没摔疼吧？”璟煜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不耐烦，嘴里蹦出两个字：“麻烦。”笙漫连忙直起身子，揉了揉被磕到的额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璟煜摇摇头，声音缓和了些：“没事，走吧。”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转头对身后的侍女命令道：“给笙小姐打伞。”侍女连忙应着，快步上前，将伞稳稳举在笙漫头顶。笙漫没说话，只是乖乖跟在璟煜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一步步往禅房方向走。 到了禅房门口，屋檐上的雨水顺着瓦檐滴落，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下人收了伞，璟煜背着身，正和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和尚说话。那和尚生得慈眉善目，大耳朵垂在肩上，笑着说道：“殿下一路辛苦，禅房里备了热茶和素点心，您和笙小姐先去里面休息，等雨小些再四处看看？” 璟煜回头看了一眼笙漫，语气淡淡的：“你累吗？”笙漫木讷地摇摇头，紧张地回答：“不……不累，我听殿下的。”他的目光看得她有些发毛，总觉得这太子殿下的眼神里，藏着她看不懂的东西。 “哦，罢了，我们四处走走。”璟煜回过头，漫不经心地对和尚说了一句，转身便往寺里的小径走去。等跟着的下人都识趣地退远了，他才侧头看向身边的笙漫：“你以前来过相思寺吗？” 笙漫先是摇头，又赶紧点头：“嗯，以前跟着阿娘来过一次。”璟煜盯着她发愣的样子，没说话。她怕他误会，连忙补了一句：“只去过祠堂拜了拜，其他地方都没敢乱跑。”声音小小的，细如蚊蚋。 璟煜好像听见了，轻轻点点头：“那先去祠堂。”他二话不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笙漫穿着的襦裙裙摆本就长，加上怕踩到水洼，只好小心翼翼地提着裙子，迈着小碎步跟在后面，没走几步就被落下了大半截。 “殿……殿下！”笙漫气喘吁吁地喊住他，小脸涨得通红，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璟煜转身看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怎么了？”“你走太快了，我跟不上！”笙漫叉着腰，理直气壮地说。 璟煜沉默地看着她，见她眉头紧皱，还在大口喘着粗气，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哦，好。”笙漫愣愣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没想到这太子殿下居然这么好说话。可她仔细一看，又觉得璟煜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淡淡的疏离。 “怎么了？”璟煜见她直勾勾地瞪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耳根悄悄泛着红。笙漫瞬间笑了，爽朗地说：“没事，走吧！”说着，便豪迈地往前迈了一大步，一副“我来带路”的架势。 “你认路？”璟煜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笙漫瞬间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额……不认。”她尴尬地回头，对上璟煜眼底藏不住的笑意，脸颊瞬间红了。 “哦，那别走这么快。”璟煜眉眼弯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带着点嘲笑的意味，却没让人觉得讨厌。笙漫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偷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却还是乖乖放慢了脚步。 雨水顺着屋檐落在地上，绽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璟煜走在前面，刻意放慢了脚步，尽量让笙漫能跟上。可他实在不习惯走这么慢，走了没一会儿，便转身停了下来。 笙漫正低头盯着脚下的路，没注意到他停下，“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背上。她捂着被撞疼的额头，不满地抬头，却见璟煜挑着眉，挑衅地笑着：“冒冒失失的。” 笙漫一股火瞬间上来了，叉着腰冲他喊：“你才冒失！谁教你走路突然停下来的！”“哦，谁叫你个子这么矮，还非要让我走慢一点？”璟煜故意逗她，语气里的嘲笑藏都藏不住。 笙漫涨红了脸，气鼓鼓地喊：“璟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回去！”说着，转身就要往回走。璟煜慌了，连忙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别。” 笙漫转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下巴抬得高高的：“哦，那你道歉！”璟煜看着她气呼呼的小模样——眉头皱着，脸颊通红，眼睛却亮得像星星，心里不由得软了。他长这么大，哪里低过头？可一想到父皇母后叮嘱要照顾好她，要是真把人弄丢了，麻烦更大。 璟煜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笙漫不满地撇撇嘴：“太子殿下，你这道歉也太不真诚了吧？”璟煜：“……”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过了一会儿，璟煜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笙小姐，对不起，是我走太快了，不该逗你。”笙漫见他服软，立刻眉开眼笑：“哦，那我就勉强接受吧！” 璟煜睨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还有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跟上，别再丢了。”他转身往前走，脚步放得更慢了。笙漫连忙抬脚跟上，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这相思寺的景致真好，走廊两边种满了栀子树，绿油油的叶子间，缀着一朵朵嫩白的花苞，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清香。 走了一会儿，笙漫指着栀子树上挂着的许愿牌，眼里透着好奇的光：“殿下，这些许愿牌上写的是什么呀？”璟煜驻足，回头看着满山的栀子树，轻声说：“世人皆有愿，相思令上写的，自然是各自的心愿。” 笙漫皱了皱小眉头，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殿下，只能写心愿吗？会不会有人……写自己的冤屈呀？”璟煜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嗯，不懂。”说罢，便没再理她，径直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到了祠堂门口，他转头，忽然笑着对笙漫说：“笙小姐，别人写的东西，最好别看。”笙漫尴尬地点点头，心里嘀咕：这太子殿下怎么突然怪怪的？ 深红色的木门被璟煜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檀香立刻飘了出来。堂里的老和尚见他们进来，双手合十，默默行了个礼，便识趣地退到了一旁。璟煜示意跟着的下人都出去，祠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香炉里香火燃烧的“滋滋”声。 “笙小姐，你会上香吗？”璟煜手里的动作不停，熟练地拿起三炷香，在烛火上轻轻烘烤着，直到香头燃起淡淡的火星。“殿下，我……我不是很会。”笙漫不好意思地说——家里人总觉得她年纪小，这种场合很少带她来，她连基本的规矩都不太懂。 璟煜点点头，将手里的香一分为二，递了三炷给她。笙漫皱着眉头，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都有些发僵。“怕火？”他淡淡吐出两个字，目光落在她微微发颤的指尖上。 “哈？哦……不怕。”笙漫没听清他说的啥，脑子里乱糟糟的，光顾着紧张，哪里还顾得上怕不怕火。璟煜没看她，只轻飘飘地说：“跟着我做。” 他的衣袖拂过烛台，手上的烛光微微闪烁。寺里寂静无声，少年挺直脊背，对着佛像静静拜了三拜，动作虔诚又认真。笙漫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忽然疑惑：像璟煜这样冷冰冰、好像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会信佛吗？ 女孩稚嫩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但还是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捧着香，虔诚地对着佛像祈祷——她没什么宏大的心愿，只希望爹娘平安，家人顺遂。 璟煜小心翼翼地把香插进香炉里，灰白色的香灰轻轻滑落，掉在炉边的青砖上。笙漫学着他的样子，刚要把香插进香炉，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滚烫的香头，她吓得手一抖，燃烧的香瞬间散落在地上，指尖也被烫得红了一片。 璟煜听见动静，立刻转身，就见笙漫蹲在地上，正想伸手去捡散落的香。他连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别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怎么了？”他皱着眉头，表情看着有些不爽，好像很不想惹上这种麻烦，可拉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格外轻柔。 “没……没事。”笙漫强忍着指尖的刺痛，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他觉得自己麻烦。璟煜没说话，直接抓起她的手查看——指尖红了一大片，还有个小小的水泡，看着就疼。他心里不由暗骂一句：麻烦！可脸上的表情，却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走，我带你去涂药。” 半个时辰后，笙漫的手被随从用草药处理好了，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她好奇地戳了戳纱布，还想再碰，就被璟煜出声制止：“别动，药刚敷上，碰坏了又要疼。”他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语气却带着几分严肃的关心。 “你还回祠堂吗？”笙漫抬头问他——来都来了，香还没上完呢。璟煜睁开眼，点点头：“嗯，来都来了。”他顿了顿，补充道：“相思寺有个规矩，来过祠堂的人，都要留下相思令，写上自己的心愿挂在栀子树上。” 笙漫恍然大悟，连忙说：“殿下，我手受伤了，写不了字，可以叫人替我写吗？”她眨着眼睛，笑得柔和。璟煜点点头，拿起一旁的纸笔：“我来替你写。” “谢谢殿下！”笙漫开心地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认真思考起来：“你就帮我写……愿阿爹阿娘平平安安，祖母长命百岁，哥哥们平安顺遂。”她说着，眼神里满是憧憬，全然没提自己。 璟煜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点点头，飞快地替她写好。“笙小姐，今天是你的生辰，怎么不替自己许个愿？”他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目光落在她亮晶晶的眼睛上。 笙漫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纠结了一下才说：“我的愿望，只要家人都好好的，就够了呀。那殿下呢？你的心愿是什么？”璟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提笔在自己的相思令上写下一行字：“愿笙小姐生辰快乐，岁岁平安。” 笙漫凑过去一看，瞬间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殿下！”“哦，不过是给你的生辰礼罢了。”璟煜别过脸，耳尖悄悄泛红，语气里带着几分傲娇的别扭。 等两人走出禅房，璟煜拿着写好的相思令，径直走到一棵开满花苞的栀子树下，将两块木牌轻轻挂在了同一根枝桠上——他的那块，刚好护在她的旁边。笙漫看着他的动作，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心里悄悄想：璟煜这个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坏嘛。 第3章 知夏 马蹄声“哒哒哒”地敲打着青石板路，马车在雨后天晴的街道上疾驰。笙漫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终于壮着胆子问道：“殿下，今夜皇上是不是真的备了晚宴呀？”璟煜点点头，语气简洁：“嗯。”两人都有些心急——眼看快到饭点，皇宫的宴席最忌迟到，可不敢怠慢。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宫门前。“太子殿下到——”太监的唱喏声刚落，璟煜便快步跳下车，动作干脆得像一阵风，转头对迎上来的太监问道：“父皇在里面吗？”“回殿下，皇上刚和丞相谈完事情，正在殿里喝茶呢。”太监躬身回话。“好。”璟煜应了一声，撇了眼跟在身后的笙漫，没多说什么，径直往大殿走去。 进了殿门，璟煜张扬不羁的态度瞬间收敛，恭恭敬敬地行礼：“儿臣拜见父皇。”笙漫动作慢了半拍，也跟着屈膝：“臣女笙漫，拜见皇上。”璟帝见两人平安归来，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刚要开口夸赞，却见璟煜神色复杂地再次躬身：“儿臣向父皇请罪。” 璟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扫了眼笙漫，皱眉道：“说，何事请罪？”“儿臣带笙小姐去相思寺祈福，没能照顾好她，让她的手被香烫伤了。儿臣知错！”璟煜语气诚恳，没有半分推诿。璟帝闻言，忍不住笑了，站起身拍了拍笙令的肩膀，转而问笙漫：“阿漫，你意下如何？太子没照顾好你，你可愿原谅他？” 笙漫连忙行了一礼，声音软糯却透着机灵：“回禀皇上，殿下为人宽容大度，一路上很照顾臣女，不过是一点小伤，臣女愿意原谅殿下。”璟帝满意地点点头，又问笙令：“爱卿觉得呢？”笙令连忙起身：“小女既已原谅，臣自然无异议。”“好，阿漫也是个大方的孩子。”璟帝笑着夸赞，随即让人引着众人去御花园的亭子喝茶。 亭子里凉风习习，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璟帝抿了口茶，忽然开口，语气意味深长：“笙丞相与夫人的老家，是在淮洲吧？”笙令点点头：“回皇上，是的。”璟帝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又说：“爱卿膝下有两子，阿澈和阿萧都在边关替朕做事，今日是令爱的生辰，朕已让人去接他们回京，一家人也该团聚。” 笙令闻言，激动得眼波流转，连忙起身叩谢：“谢皇上隆恩！”容姬皇后坐在一旁，看了璟帝几眼，随即俯身行礼：“皇上，臣妾想起宫里还有晚宴的琐事没处理，之浥今日也闲来无事，不如让他随臣妾一同去，也长长见识。”璟帝点点头：“也好，让太子多学学宫里的事。” 容姬带着璟煜告退，两人沿着宫墙小路往前走，一路无话。璟煜本就不喜欢和母亲独处，这种安静的氛围让他格外不自在。走了一段路，容姬终于开口，语气带着试探：“之浥，你今日见了笙丞相的女儿，觉得……”话未说完，便被璟煜冷冷打断：“我不娶她。” 容姬皇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你果然知道了。”“母后，我不会娶她的。”璟煜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容姬皱起眉：“为何？她是笙丞相的女儿，对你将来坐稳太子之位大有裨益。”“母后，她自己同意了吗？”璟煜反问，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抗拒。 容姬皇后脸色微变，随即恢复镇定：“你必须娶她。”“就因为国师说她‘天生凤命’？”璟煜咄咄逼人，眼里满是嘲讽，“母后，这凤命是天定的，还是你们为了巩固势力，强行定的？”容姬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是又如何？你是太子，你的婚姻本就该为江山社稷着想。” 璟煜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道：“母后，你当年是自愿嫁给父皇的吗？”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容姬的痛处，她瞬间怒了，猛地放下母仪天下的端庄，指着璟煜的鼻子呵斥：“你是太子！怎能说这种混账话！母后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璟煜的眼睛瞬间红了，声音带着颤抖：“你从来都不是自愿的！你和父皇根本没有相爱过！你们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容姬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发了疯似的扯住他的衣领：“你胡说！你个逆子！你父皇是爱我的！他爱的是我！” 璟煜闭了闭眼，语气疲惫：“母后，你们的婚姻是错的，我不想重蹈覆辙，我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说完，他轻轻推开容姬，转身快步离开。容姬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这么多年，她一直自欺欺人，以为只要握着皇后的位置，总有一天能等到璟帝的爱，可到头来，连自己的儿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璟煜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全是小时候的回忆。那年他才四岁，母亲总让他去打探父皇的行踪。有一次，他告诉母亲“父皇在贵妃宫里”，母亲当场砸碎了桌上的瓷器，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脸，还逼他去父皇面前哭诉。可父皇正和贵妃温存，被他打断后怒不可遏，只冷冷地让他“滚回去找皇后”。回去后，母亲见他没请来父皇，又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骂他“没用”。 那一夜的恐惧，是无数个夜晚的缩影，直到后来太后心疼他，将他接到身边抚养，他才终于逃离了母亲的疯癫和父皇的冷漠。璟煜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发誓：就算将来被迫接受安排，他也绝不会像父皇那样，让婚姻变成一场冰冷的交易。 天渐渐黑了，宫里的灯笼一盏盏亮起，笙漫的生辰宴终于开始。浩浩荡荡的官员和贵族涌向宴会厅，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说，笙小姐的生辰宴能在宫里办，太子妃的位置定然是她的；也有人说，不过是皇上感念笙家的忠心，特意报答罢了。可这背后的算计，没几个人能看透。 璟帝坐在主位上，敲了敲酒杯，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众爱卿，今日是丞相之女笙漫的生辰，朕与笙令是少年旧识，今日借着这个机会，朕要祝笙小姐生辰快乐，岁岁平安！”场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的呼喊：“皇上圣明！笙小姐生辰快乐！” 璟帝招了招手，示意笙漫上前。笙漫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乖乖走到他面前。“阿漫，今日文武百官、达官贵族都在，朕有一件大事要宣布。”璟帝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为祝贺你的五岁生辰，朕决定收你为养女。” 他顿了顿，看着殿外盛放的栀子，笑道：“‘栀子比众木，人间诚未多’，你生于盛夏，朕便封你为‘知夏帝姬’，如何？”笙漫愣住了，五岁的她虽不懂其中深意，却也明白“帝姬”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这分明是在为她和璟煜的婚事铺路！可她看着璟帝期待的眼神，只能屈膝行礼：“谢皇上隆恩。” 璟煜站在人群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为了让他娶她，竟连“丞相之女”的身份都不够，还要抬成“帝姬”？父皇的虚伪，真是令人作呕。他的目光落在笙漫身上，却见她低着头，嘴角没有半分笑意，显然也不是真心愿意。 第4章 婚约 栀香漫东宫 一、槐荫蝉鸣里的秘密 盛夏的风裹挟着滚烫的热浪，吹得丞相府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蝉鸣声嘶力竭地占据着整个午后，连空气都透着股黏腻的燥热。阳光透过浓密的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金。笙漫坐在槐荫下的青石凳上，手里攥着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逗着脚边的狸花猫——那是二哥笙箫上个月从边关带回来的，浑身是橘色的软毛，此刻正懒洋洋地蜷在她脚边，打着小呼噜。 她的目光却飘向廊下的石桌，桌上放着一袋淮洲炒货，是二哥今早启程回边关时塞给她的。二哥说：“阿漫，这是淮洲的瓜子，你最爱吃的，记得慢慢吃，等二哥下次回来，再给你带。”想到这里，笙漫的嘴角微微耷拉下来，手里的狗尾巴草也停了动作。 “阿漫！阿漫！” 院墙外突然传来姚晚压低的呼喊，声音里带着几分气喘吁吁的急促，还夹杂着布料摩擦墙面的窸窣声。笙漫眼睛一亮，瞬间从石凳上跳起来，连狸花猫被惊动后炸毛的“喵呜”声都没在意——这是她们俩的老规矩了，只要姚晚这么喊，准是又从将军府的后墙翻过来，给她带新鲜事了。 她快步跑到西墙下，搬来平日里垫脚的青石板，踩上去扒着墙头往外看。果然，姚晚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短襦，裙摆沾了些泥点，额头上满是汗珠，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正踮着脚朝她挥手，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绣着缠枝莲的绢帕包。 “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不怕你娘罚你抄《女诫》啊？” 笙漫笑着问道，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巡逻的家丁听见。姚晚的娘是出了名的严母，最看重女子的“三从四德”，要是知道姚晚又溜出来玩，准会罚她抄书。 姚晚撇撇嘴，手脚麻利地爬上墙头，动作熟练得像只灵活的小猴子。她坐稳后，把绢帕包扔给笙漫，自己则用袖子抹了把汗，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别提了，我娘让我学绣花，我绣坏了三幅帕子，趁她去给祖母请安，就溜出来了。这是西街李记的绿豆沙冰，我用绢帕裹了好几层隔热，快尝尝，还没化透呢！” 笙漫接过绢帕包，触手冰凉，连忙打开——里面是两个小巧的白瓷碗，盛着莹白的绿豆沙，上面还撒了点金黄的桂花碎，甜香瞬间飘了出来。她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清甜冰凉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浑身的暑气，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像只满足的小猫。 “还是你最懂我，” 笙漫笑着说，又舀了一勺塞进嘴里，“说吧，这次又有什么八卦要告诉我？你这么热的天跑过来，绝不止是送碗绿豆沙冰这么简单。” 她太了解姚晚了，姚晚是京城里有名的“小喇叭”，哪里有新鲜事，哪里就有她的身影，而且每次都会第一时间跑来告诉她。 姚晚凑近她，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把声音压得更低，眼神里满是“我有天大秘密”的兴奋，连声音都带着点颤抖：“阿漫，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偷偷躲在我爹书房外，听见我爹和燕昭的爹聊天，说皇上要给你指婚了！” “指婚？” 笙漫手里的瓷勺“当啷”一声碰到了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以为自己听错了，“给谁啊？是哪个大臣家的公子吗？还是……还是宫里的王爷？” 她今年才五岁，虽不懂“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也从阿娘和奶娘的聊天里知道，这是件天大的事——就像阿娘和阿爹那样，要住在一个院子里，要一起吃饭睡觉，还要生小宝宝。 姚晚舔了舔嘴唇，神秘兮兮地往她耳边凑了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都不是！是太子殿下！就是那个璟煜太子！我爹说，皇上已经私下里和你阿爹谈过了，还说你是‘天生凤命’，将来要做太子妃，辅佐太子登上帝位呢！” “太子殿下？” 笙漫彻底愣住了，手里的绿豆沙冰都忘了吃，勺子悬在半空中。她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前几日在宫里的生辰宴上，那个穿着蓝色太子袍的少年——他的眼神冷冷的，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却会在她被香烫伤时，皱着眉头拉她去涂药；会在她跟不上脚步时，悄悄放慢速度，等着她跟上来；还会在相思寺的栀子树上，把写着她心愿的相思令，和他的挂在同一根枝桠上，让风吹过时，两块木牌会轻轻碰撞，发出“哒哒”的声响。 “你怎么了？傻了？” 姚晚戳了戳她的胳膊，“是不是觉得太子殿下太凶了？我也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像燕昭那样爱笑。不过燕昭说，太子殿下只是外冷内热，其实人挺好的。上次燕昭偷偷溜出宫去玩，被御史弹劾，还是太子殿下在皇上面前帮他瞒过去的，说燕昭是去替他办事了。” 笙漫回过神，脸颊微微泛红，连忙低下头，假装继续吃绿豆沙冰，声音小小的：“我没觉得他凶……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她的心里像被扔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一圈圈涟漪。她想起太子殿下在相思寺里的模样——拜佛像时，他的侧脸对着烛光，虔诚得让人心安；替她处理烫伤时，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还有被她反驳“走路太快”时，他的耳根悄悄泛红，却嘴硬地说“谁让你个子矮”。 “这有什么突然的，” 姚晚摆摆手，一副“我懂”的样子，“我娘说，咱们这种大官家里的女儿，婚事早就由不得自己了，都是皇上和爹娘说了算。不过你运气好啊，嫁的是太子，将来就是皇后，多威风啊！到时候你当了皇后，可别忘了带我进宫玩，我还没见过皇后的凤冠长什么样呢！” 她说着，眼里满是羡慕，仿佛已经看到了笙漫身穿凤袍、头戴凤冠，接受百官朝拜的模样。 笙漫却没觉得威风，心里反而有些乱糟糟的，像被猫抓过一样。她想起阿娘每次提到宫里的事时，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担忧；想起二哥临走前，摸着她的头说“阿漫，将来不管遇到什么事，二哥都会保护你”；还想起太子殿下在生辰宴上，看着她被封为“知夏帝姬”时，眼底那抹复杂的神色——那里面没有算计，只有淡淡的无奈，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渴望自由却又无能为力。 “对了，” 姚晚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伸手拍了拍笙漫的肩膀，“我爹说，这件事现在还没公开，只有几家重臣知道，连太子殿下可能都还不知道详情呢。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尤其是别让太子殿下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不然燕昭又要骂我‘嘴上没把门’了。他总说我藏不住话，可这种大事，我怎么能不告诉你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笙漫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绿豆沙冰吃完，瓷碗里只剩下几颗桂花碎。她看着姚晚小心翼翼地爬下墙头，看着她挥挥手跑回将军府，心里却像是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槐荫下的蝉鸣依旧聒噪，阳光依旧刺眼，狸花猫又蜷回她的脚边，打起了呼噜。可笙漫觉得，这个夏天，好像和以往不一样了。她的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秘密的种子，这颗种子带着“太子妃”“婚约”“天生凤命”的标签，随着滚烫的暑气，慢慢生根发芽。 她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约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只知道，那个叫璟煜的太子殿下，好像和她想象中那个冷冰冰的太子，不太一样。他会在她受伤时皱起眉头，会在她跟不上时放慢脚步，会在栀子树上挂起和她一样的相思令。 笙漫拿起石桌上的淮洲炒货，剥开一颗瓜子放进嘴里，瓜子的香味在口腔里散开，却没了往日的香甜。她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那里红墙高耸，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而她，好像就要被卷入这个迷宫里了。 第5章 平安扣 “太子殿下，燕王世子求见。”殿外太监的声音轻轻传来，打断了东宫的寂静。璟煜放下手中的《资治通鉴》，指尖还残留着书页的墨香，脸上竟难得浮现出一丝淡笑：“让阿昭进来。” 燕昭推门而入，一身宝蓝色锦袍衬得他少年气十足，刚进门便径直坐到璟煜对面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熟稔得像是在自己家。璟煜早已习惯他的随性，只淡淡问道：“阿昭，你来找我，总不会是单纯想蹭杯茶吧？” 燕昭喝了口茶，抹了抹嘴，神秘兮兮地凑近：“你可知你的‘未婚妻’，下午要来找你？”璟煜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未曾得知。”他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几分戏谑：“详细说说？” 燕昭见状，忍不住笑出声，肩膀抖个不停：“哟，太子殿下这是对笙小姐上心了？我可从来没见过之浥你这么‘好奇’的模样。”璟煜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接话。燕昭见好就收，摆摆手：“不逗你了，长话短说。你那未婚妻聪明得很，今早就知道了婚约的事，还特意叮嘱我别提前告诉你，让你装不知道呢。” 璟煜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世子就别包庇你家那位姚大小姐了。虽说我只见过笙小姐一面，但她性子单纯，人脉也远没到能提前知晓宫中专事的地步——定是姚晚告诉你的吧？”燕昭被戳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嗨，我未婚妻这不是怕惹上你这个太子爷嘛。” 璟煜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了。不过姚小姐性子跳脱，人缘又广，你平日里多看着点，别让她闹出什么乱子。”燕昭挑眉：“太子是怕阿晚带坏了笙小姐？”璟煜端起茶杯，若有所思：“你说呢？”燕昭笑着站起身：“得了，我玩心眼可玩不过殿下。话说，你下午见不见笙小姐？”璟煜点头：“见。” 燕昭拱手作揖，打趣道：“那殿下先处理公务吧，免得一会让你那‘贪玩的太子妃’等急了，扫了兴致。”说完便转身离去。璟煜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书，只是这一次，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久久没能看进去。 宫门外，姚晚早已等候多时，见燕昭出来，立刻上前缠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太子殿下同意见阿漫了吗？”燕昭点点头：“同意了。”一旁的笙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定模样。 这时，丞相府的管家折柳快步走来，毕恭毕敬地对笙漫说：“小姐，夫人让您先回府用膳。”笙漫点点头，对姚晚和燕昭说：“阿晚，世子殿下，我先回去了，下午我来将军府寻你。”话毕，便跟着折柳上了马车。 回到丞相府，笙漫刚进门就喊：“阿娘，我回来了！”季黎从屋里走出来，睨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回来就好，快洗手吃饭。”“阿漫还知道回来啊？”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笙漫的二哥笙箫。他刚从边关回京，身上还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英气。 笙漫闻声回头，顿时满脸黑线：“二哥！莫要调侃我了！”笙箫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阿漫莫不是去找姚家大小姐玩了？”笙漫叉着腰：“是又怎样！”笙箫收敛了笑容，语气认真：“随你玩，不过我今晚就要启程回边关了。” 笙漫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次去多久？”笙箫眸色暗淡：“不清楚，边境不太平，归期未定。”笙漫忍不住吐槽：“你和大哥老是出远门，明明是该上学的年纪，却要被抓去练武。”璟帝上位后，朝中兵力不足，丞相府的男儿几乎都被派去戍边，好在笙澈和笙箫能力出众，很快便成了璟帝的重臣。 笙箫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柔和：“阿漫，别这么说。我和大哥在边关，也有在读书习字。快用膳吧，小小年纪净想这些有的没的。”季黎从始至终没说话，只是默默给笙漫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红烧肉，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心疼。笙漫看着母亲和二哥，心里一阵发酸，小声问道：“阿爹今晚回来吗？”季黎摇摇头：“近日宫中事务繁忙，你阿爹今晚不回府了。” 下午，骄阳似火，蝉鸣声此起彼伏。笙漫吃完午饭，便匆匆走出府门——快到和姚晚约定的时间了。不巧的是，刚出门就碰到了准备出发的笙箫。笙箫看见她，便知道她要出去，叮嘱道：“去哪？”笙漫说：“去将军府寻阿晚。”笙箫点点头：“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二哥拜拜！”笙漫挥挥手，马车便疾驰而去。笙箫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翻身上马，也朝着皇宫的方向驰去——他还有些关于边境的事务，要向璟帝禀报。 将军府门口，姚晚早已等候多时，见笙漫来，立刻上了马车。“阿漫，你好慢啊！”姚晚抱怨道。笙漫环顾四周，疑惑地问：“世子不一起吗？”姚晚摇摇头：“他今天中午就去东宫陪太子殿下了，说是要帮我们‘打掩护’。” 笙漫没再多问，无聊地看着车窗外经过的大街小巷——叫卖的小贩、嬉戏的孩童、来往的马车，一派热闹景象。“阿漫……”姚晚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笙漫回头：“怎么了？”姚晚看着她，认真地问：“你以后会住进宫里吗？”笙漫点点头：“成婚之后，肯定会的。”姚晚摇摇头：“我说的是没成婚的时候，皇上会不会让你提前入宫？” 笙漫坚定地摇摇头：“不会，我不会住进宫里的，除非迫不得已。”姚晚还是担心：“阿漫，自古以来，没有帝姬不住宫的道理，皇上若是强行要求，你怎么办？”笙漫垂下眼眸，轻声说：“我知道……可我不想被困在宫里。”姚晚见她低落，连忙笑着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就算你进宫了，我也可以找各种理由进宫看你，咱们还是能一起玩！”笙漫勉强笑了笑，心里却依旧沉甸甸的。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东宫门口。“知夏帝姬到——”太监的唱喏声响起，宫女连忙上前带路。姚晚礼貌地问：“请问燕王世子可在里面？”宫女点点头：“在的，奴婢先去禀告太子殿下。”姚晚转头看了一眼笙漫，见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安扣，忍不住调侃：“你要把这个送给太子殿下当回礼？”笙漫的脸瞬间红了，小声说：“阿晚莫要笑我！”姚晚摆摆手：“随你随你，你开心就好。” 很快，管事公公便将两人领进了东宫。笙漫紧张得不敢抬头，慌慌张张地屈膝行礼：“臣女……参见太子殿下。”璟煜坐在主位上，静静观察着她——这笙小姐，昨天在相思寺还敢和他拌嘴，今日倒是变得拘谨起来，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都起来吧。”璟煜的声音平淡，目光落在笙漫身上，“笙漫，你特意来找我，有什么事要说？”笙漫突然被点名，吓得一个哆嗦，抬头打量四周——前几日她来过东宫，只是今日看见璟煜身边还坐着燕昭，顿时又怕生起来。 燕昭看出了她的窘迫，冲璟煜使了个眼色，随即站起身对姚晚说：“阿晚，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姚晚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出去了——心里暗骂燕昭“没眼力见”，不知道她是来给笙漫打气的吗？ 笙漫见“救命稻草”走了，心里更慌了，好在殿里只剩下她和璟煜，倒也少了几分拘束。璟煜忍不住笑了，故意拖长了语调：“这下没人打扰了，可以说了吧？知、夏、帝、姬。” 笙漫长舒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那个平安扣，递到璟煜面前，小声说：“殿下，前几日在相思寺，多谢你照顾我。这个平安扣是我阿娘求来的，能保平安，我想送给你当回礼，你不要嫌弃。”见璟煜没说话，她又连忙补充：“虽然肯定比不上殿下宫里的珍宝，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璟煜接过平安扣，指尖触碰到那温润的玉质，心里微微一动。他点点头：“嗯，我收下了。不过，你找我来，就只为了送这个？”笙漫欲言又止——她原本还想约璟煜出宫去集市玩，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让太子殿下陪她“疯玩”太过荒唐。她摇摇头：“没、没别的了。” 璟煜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可燕昭告诉我，你想带我出去玩。走吧，既然来了，就陪你疯玩一次。”笙漫愣愣地抬头，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璟煜点点头：“走吧。” 两人走出东宫，姚晚和燕昭早已在外面等候。姚晚见璟煜腰间挂着那个平安扣，冲笙漫挤了挤眼，小声说：“可以啊阿漫，进展挺快。”笙漫的脸又红了，连忙别过脸。 璟煜和燕昭步子快，笙漫有意放慢脚步，和姚晚并排走在后面。“阿晚，刚才吓死我了！”笙漫小声说，声音只有姚晚能听见。姚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加油！好好和太子殿下培养感情！” 璟煜见她们走得太慢，不满地回头：“笙漫，你带路，去哪玩？”笙漫一激灵，连忙跑到他身边：“殿下，我们去集市吧！那里可热闹了！”璟煜挑眉：“走路去？”笙漫点点头：“嗯！走路去才有意思！”璟煜无奈地摇摇头：“走吧。” 一路上，笙漫叽叽喳喳地说着集市上的趣事，璟煜偶尔回应一两句，大多时候只是听着。走了没几分钟，璟煜忽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说：“笙漫，我不是让你当哑巴，你倒是接着说啊！”笙漫愣了一下，随即反驳：“我不说话又不是要当哑巴！殿下话这么少，谁像哑巴还不一定呢！” 璟煜瞪了她一眼：“嘴巴这么厉害，不去演相声可惜了。”笙漫也不甘示弱：“殿下嘴巴也挺厉害的，我们刚好可以凑一对！”璟煜被她气笑了：“笙漫，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笙漫懒得和他吵，左顾右盼，却见燕昭和姚晚跟在后面，正偷偷笑着听他们拌嘴。姚晚见她看过来，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 四个人在集市上逛了一圈，笙漫和姚晚买了一大堆东西——糖画、风车、香囊、话本，燕昭和璟煜则像两个“巨型挂件”，默默地跟在后面，手里拎满了她们的战利品。直到夕阳西下，璟煜想起还有公务要处理，四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临走前，笙漫看着璟煜手里拎着的一堆“小破烂”，忍不住笑了：“太子殿下，这些东西你可别扔了！”璟煜瞪了她一眼：“知道了，啰嗦！”心里却默默想着：这些东西，得找个好地方收起来。 第6章 进宫 夕阳把天边染成了橘红色，余晖洒在青石板路上，拉长了两个小姑娘的影子。笙漫牵着姚晚的手，脚步慢悠悠的，手里还拎着下午在集市买的糖画——是一只展翅的凤凰，糖衣在夕阳下泛着晶莹的光。 “阿漫，我和你说个事。”姚晚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慢慢沉下去的太阳，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笙漫转过头，眨了眨眼：“嗯，你说。” “你二哥，今天去找太子了。”姚晚的声音压得低低的，还偷偷看了眼笙漫的脸色。 “啊？”笙漫手里的糖画差点掉在地上，她瞪圆了眼睛，嘴里嘟嘟囔囔的，“怪不得今天中午吃完饭就出门了，问他去哪也不说，原来是去东宫了。” 姚晚拉着她走到路边的柳树下，才继续说：“今天中午燕昭去东宫找太子殿下，刚到门口就看见你二哥了。你二哥那脾气你也知道，特别生气，连礼都不行，横冲直撞就想往里面闯。下人们拦都拦不住，还是李顺公公出来拦的，结果殿下直接让人把他放进去了，说要和他单独聊。” 她顿了顿，见笙漫听得认真，才接着说：“燕昭偷偷趴在窗外听了几句，说你二哥好像是因为你和太子殿下订婚的事，气得差点动手打殿下。不过他也知道殿下是太子，最后没真动手，就是指着殿下的鼻子，说了好多狠话。” 笙漫打了个寒颤，手心都冒出了汗。她太了解二哥笙箫的脾气了，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急了就直接动手，在边关带兵久了，更是没什么顾忌。“二哥……说了什么？”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姚晚凑到她耳边，一脸神秘又带着点紧张地说：“燕昭说，你二哥跟太子殿下说——如果将来你们成亲了，殿下要是敢待你不好，让你受一点委屈，你大哥和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把殿下……杀了。” “啊？”笙漫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糖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块，“这……这要是被别人听见，岂不是要被定个弑君的罪名？二哥怎么能说这种话！” 姚晚无奈地摇摇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二哥也是担心你嘛。对了，要是你二哥知道他刚去找完太子，你下午就跟着去东宫找殿下玩，他不得气疯了？” 笙漫刚要开口辩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折柳的声音：“小姐，到丞相府门口了！”她回头看了看姚晚，姚晚冲她挤了挤眼，示意她先回去。“阿晚，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找你玩。”笙漫挥挥手，转身跑向马车。姚晚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府门后，才转身朝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笙漫刚走进府里，就被丫鬟告知，夫人季枝在房里等她。她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要出事，只好硬着头皮往母亲的院子走。“阿娘，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她推开门，看见季枝正坐在桌边泡茶，桌上还放着一卷布料。 季枝点点头，笑着招手让她过来：“本来是想给你量新衣服的，不过现在天色晚了，先坐下陪我品品刚泡的雨前龙井。”笙漫乖乖坐下，看着母亲倒茶的动作，心里七上八下的。 “阿娘，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别绕弯子了。”笙漫实在忍不住，率先开口。季枝放下茶壶，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阿漫，你今天是不是去找太子殿下了？” 笙漫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心里暗道“完了”——肯定是二哥从东宫回来后，把这事告诉阿娘了。事到如今，她也没法隐瞒，只好点点头：“嗯，去找过殿下。” 季枝点点头，语气平静地问：“去找殿下是为何事？”笙漫实话实说：“前几日去相思寺，我不小心被香烫伤了手，殿下一直照顾我，还带我去涂药。我心里过意不去，就想着找个机会，当面谢谢他。” 季枝听了这话，明显松了口气，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说：“原来是这样。阿漫，天色不早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回房休息吧，新衣服明天再量。”笙漫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母亲的院子，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她总觉得，二哥去找太子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笙漫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小姐，快起来了！”折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焦急。笙漫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现在几时了？怎么这么早叫我？” 折柳推门进来，尴尬地说：“卯……卯时刚过。”“卯时？”笙漫瞪大了眼睛，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她边说着，边任由折柳帮她更衣。 “是宫里来的人说，皇后娘娘叫小姐您进宫见她。丞相大人说顺道带你进宫，现在已经在府门外等候了。”折柳一边帮笙漫梳头，一边解释。笙漫听了这话，瞬间清醒了——皇后娘娘突然叫她进宫，会是什么事？ 她匆匆洗漱完，就提着裙摆往外跑。“阿爹，久等了！”笙漫跑到府门口，看见笙令正站在马车旁，穿着一身朝服。笙令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点点头：“走吧，皇后娘娘召见，可不能误了时辰。” “阿爹，皇后娘娘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笙漫坐在马车上，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忍不住问道。笙令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不清楚，或许是宫里有什么宴席，想让你过去陪陪。” 马车很快就到了宫门口，笙令还要去上朝，便叮嘱道：“阿漫，进宫后记得懂礼貌，别失了分寸。我先去上朝，你自己跟着宫女去皇后娘娘的清莲宫。”笙漫郑重地点点头，看着父亲的身影消失在朝堂方向，才跟着宫女往前走。 清莲宫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富丽堂皇，金砖铺地，琉璃瓦在晨光下泛着光。宫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笙漫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殿门，一步一步地往里走。她走到殿中，恭敬地行了个礼：“小女笙漫，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姬皇后隔着一层薄纱帘子，默默观察着她，许久才开口：“起来吧。”笙漫缓缓起身，垂着手站在原地，不敢抬头。“来，随本宫去东宫。”皇后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笙漫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 皇后走在前面，笙漫紧紧跟在她身后，心里却越来越疑惑——皇后娘娘找她，怎么还要去东宫？“知夏，你觉得太子如何？”皇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笙漫愣了愣，默默垂着头，斟酌着语气说：“太子殿下仁心宅厚，待臣下宽和，对陛下更是晨昏定省、孝行纯笃，实乃万民之福。” 皇后笑了，脚步缓了缓，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意：“倒是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笙漫听出这话不简单，却也不敢多说，只是急忙应下：“谢娘娘谬赞。”“知夏，本宫很看好你。”皇后又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满意。笙漫点点头，小声说：“谢谢娘娘夸奖。” 很快就到了东宫门口，下人们连忙迎上来，把她们领进了院子。“殿下，娘娘来了！”宫女轻声禀报。笙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璟煜正在院中舞剑，银色的剑光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他听到声音，立马停下动作，收剑入鞘，转身朝皇后行礼：“儿臣向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得到皇后的允许后起身，这才注意到皇后身后局促不安的笙漫，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母后找我何事？”璟煜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皇后笑着说：“没事，就是来看看你。今儿知夏也来了，你先接着练剑，本宫和知夏说几句话。”璟煜点点头，冷漠地看了皇后一眼，转身走到一旁，却没再继续舞剑，只是握着剑柄，时不时朝这边望过来。 皇后走进殿里，叫笙漫坐下，才慢悠悠地开口：“阿漫，你家里平时都有谁在？”“回娘娘，只有母亲在家，大哥和二哥都在边关。”笙漫如实回答。“家里住得如何？一切都还习惯吗？”皇后又问。“一切安好，谢娘娘关心。”笙漫的回答依旧恭敬。 皇后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才说：“阿漫，如今你已是名正言顺的知夏帝姬，也是本宫的义女。按规矩，帝姬理应住在宫里，你是不是该搬进宫来住了？” 笙漫的心猛地一沉，沉默了几秒，才鼓起勇气说：“娘娘，家里如今就母亲一个人，还有些家事需要我打理，我……我不想进宫。”皇后的脸色沉了沉，语气也严肃起来：“知夏，这恐怕不妥。你是帝姬，住在宫外，传出去难免让人说闲话。” 笙漫的心里一阵难受，眼眶都有些发红。“本宫知道你舍不得家里，但是规矩不能破。”皇后的语气缓和了些，“东宫旁边有个栀夏宫，收拾得很干净，你就住那里。你和太子也熟，平日里也好有个照料。” 笙漫知道，皇后都这么说了，她再拒绝也没用，只好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是，谢娘娘安排。”“那你阿娘那边……”她还想说什么，就被皇后打断了：“你放心，你可以随时出宫去看她，没人会拦着你。”笙漫这才舒了一口气，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今日就叫人去丞相府搬东西吧，也好让你早些住进来。”皇后说道。笙漫不好拒绝，只好答应。皇后满意地笑了，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让笙漫留下来和璟煜说说话，便匆匆走了。 笙漫站在殿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走到院子里，看见璟煜还站在原地，手里握着剑，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她不好打扰，只好蹲在一旁的石凳边，看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璟煜察觉到她的目光，径直走到她面前。笙漫只觉得眼前一暗，抬头就看见璟煜皱着眉看着她。“笙漫，你干嘛呢？”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笙漫本来就心里难受，听他这么说，更是烦躁，忍不住喊道：“你别叫我笙漫！”她的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难过极了——她不能回家了，以后就要住在这冰冷的皇宫里了。可她又不能哭，从进宫开始，就一直压抑着情绪。 璟煜愣了一下，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语气也柔和下来：“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笙漫的鼻子一酸，声音哽咽着说：“对不起……你叫我阿漫好不好？”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几分委屈，让璟煜的心都跟着揪了一下。 璟煜的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拉她：“起来说，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笙漫没站稳，重心不稳，一下子撞到了璟煜的怀里。“对不起……”她连忙后退一步，低着头道歉。 璟煜拉着她走进殿里，让她坐在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推到她面前：“喝口水。”笙漫乖乖地端起杯子，慢吞吞地喝着。“不开心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璟煜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心。笙漫摇摇头，强装镇定：“我没有不开心。” 璟煜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只是静静地坐在她旁边。“你要回宫吗？”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道。笙漫摇摇头：“不，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璟煜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不给吗？”笙漫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委屈了，“那我走……”她刚要起身，就被璟煜拉住了。“想留多久都可以。”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笃定。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了看笙漫苍白的脸色，问道：“用早膳了吗？”没等笙漫回答，他就对着门外喊：“李顺，传早膳。”笙漫看着他，心里暖暖的，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 璟煜挑眉，故意逗她：“笑得真丑。”“璟煜！”笙漫气得瞪圆了眼睛。璟煜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习惯直呼他的大名了。“敢直呼太子名讳，你胆子不小啊。”他玩心大起，想逗逗她，让她开心点。 “哦，那你还叫我大名呢！”笙漫不服气地反驳。“我可没有，”璟煜笑着说，“我现在都叫你阿漫，是吧？阿、漫。”笙漫的脸颊微微泛红，好奇地问：“那我叫你什么呀？总不能一直叫太子殿下吧，太生分了。” 璟煜沉默了，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笙漫见他不说话，笑嘻嘻地说：“我叫你阿煜，或者之浥？你平时都让别人叫你什么呀？”璟煜皱了皱眉，有些不自在地说：“随便你，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笙漫想了想，眼睛一亮：“那我叫你之浥吧！嘻嘻嘻，之浥，这个名字好听。”璟煜见她终于笑了，心里也松了口气，没再反驳。“我叫你大名，你会不会叫人打死我啊？”笙漫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璟煜白了她一眼：“你现在不是还好好活着吗？”“那是因为我运气好！”笙漫说道。“是因为我宽容大度。”璟煜纠正道。笙漫撇撇嘴，没再说话。 很快，下人就把早膳端上来了，有粥、有包子、还有几碟小菜，都是笙漫爱吃的。“吃吧。”璟煜说道。笙漫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吃着。璟煜看了她一会儿，就起身说：“我去换件衣服。” “你去哪换啊？”笙漫抬头问道。璟煜玩心大起，一脸坏笑地说：“怎么，你也想一起去？”笙漫的脸瞬间红了，气鼓鼓地喊道：“璟煜！你不知羞！”璟煜哈哈大笑，转身走出了殿门，心里却想着——这个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下一章后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进宫 第7章 知夏宫 璟煜换好衣服回来时，就见笙漫正瘫坐在椅子上，一手揉着肚子，一手把空了的粥碗推到一边，脸上满是“再也吃不下了”的满足与无奈。“不吃了？”他走过去，拿起她的碗看了看，见里面确实空了，才问道。 “吃不下啦，”笙漫摇摇头，打了个小小的饱嗝，“你做的粥太好喝了，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璟煜挑眉，没戳破那粥是御膳房做的，只是说：“我去书房处理公务，你去吗？” 笙漫思索了一番，眼睛一亮，连忙点点头：“去！我跟你一起去。”她跟在璟煜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边走边问：“之浥，我是不是以后每天都可以来找你啊？” 璟煜的脚步顿了一下，耳根悄悄泛红，声音却依旧平淡：“嗯。”“那要是东宫门口的侍卫拦我怎么办？”笙漫又问，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她可不想每次来都被拦在门外，多尴尬啊。 璟煜回头看了她一眼，故意逗她：“哦，那你自己想办法呗。”笙漫瞬间垮下脸，不想和他说话了——这人怎么聊天总能把天聊死！“你去书房干嘛呀？是不是有很多事要做？”她又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处理奏折和书卷。”璟煜的回答依旧简洁。笙漫点点头，心里了然——太子殿下确实很忙，每天要处理这么多事，肯定很辛苦。 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璟煜推开门，走到书桌后坐下。几个下人连忙把一摞摞书卷搬进来，堆在书桌一角，看起来像座小山。“这么多？！”笙漫不由的惊叹出声，眼睛瞪得圆圆的——这么多书卷，什么时候才能看完啊！ 璟煜看了她一眼，刚想叫她“笙漫”，又想起她昨天的话，连忙改口：“阿……阿漫，你之前读过什么书？”他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自然，耳根子都红透了，生怕自己又喊错了。 笙漫没察觉他的异样，随口答道：“嗯……刚读完《四书》，阿娘说接下来要教我读《五经》了。”璟煜点点头：“哦，那你识字不少。”他说完，就拿起一本书卷看了起来，眉头微微皱起，神情认真。 笙漫知道自己不能打扰他，便凑到折柳耳边，小声说：“折柳，你帮我把我放在马车上的话本拿来，好不好？”折柳点点头，悄悄退了出去。璟煜瞥了一眼她的小动作，心里有些不适应——书房里突然多了个人，还这么安静，倒让他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没过多久，折柳就拿着几本话本回来了。笙漫接过话本，美滋滋地坐到璟煜旁边的小椅子上，翻开一本《西厢记》，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因为剧情笑出声来。璟煜没理她，依旧认真地看着书卷，只是偶尔会在她笑出声时，偷偷瞥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没有阻止。 一个时辰后，璟煜终于处理完了大半的书卷，他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一旁的笙漫——只见她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攥着话本，眼睛已经闭上了，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璟煜心里暗道“果然”——这么早起床，又喝了粥，肯定困了。 他觉得笙漫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睡不好，便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朝门外喊：“阿顺！”李顺连忙跑进来，恭敬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把她带到我寝殿去睡，小心点，别吵醒她。”璟煜说道。“是。”李顺刚要俯身抱起笙漫，就被璟煜阻止了。“殿下，让奴才来吧，奴才轻手轻脚的，不会吵醒小姐。”李顺一脸疑惑地说。 “不用，我来。”璟煜说完，小心翼翼地抱起笙漫，动作轻柔得像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他径直走出书房，李顺跟在后面，心里暗暗惊讶——殿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小姑娘这么上心了？ 璟煜把笙漫放在自己的寝殿床上，细心地帮她盖好被子。刚想转身离开，笙漫却不合时宜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阿娘，我还要吃绿豆沙冰”。璟煜吓了一跳，连忙停下脚步，见她没醒，才松了口气。 “阿顺，你在这里看好她，别让任何人吵醒她。”璟煜叮嘱道。“奴才遵命。”李顺点点头。话音刚落，璟煜就转身走出了寝殿，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剩下的 许久过后，午时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寝殿，落在笙漫的脸上。笙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陌生的床幔，疑惑地喃喃自语：“嗯？我这是在哪？”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精致的雕花床，挂着明黄色的床幔，桌子上还放着璟煜的佩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竟然睡在了璟煜的寝殿里！笙漫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起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头昏脑胀地朝书房走去——她得去找璟煜问清楚，怎么把她抱到寝殿了！ 她走到书房门口，缓缓推开门，有气无力地喊：“璟煜……”璟煜抬头一看，见她醒了，刚想说话，却瞥见了旁边坐着的燕昭，脸颊瞬间红了，眼神也有些不自然。 “阿漫，你醒了？先回去再睡会儿吧，外面太阳大。”他给李顺使了个眼色，李顺心领神会，连忙走过去，笑着说：“小姐，您刚睡醒，身子还虚，奴才陪您回寝殿再歇歇？” 笙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顺半推半拉地送了出去。书房里，燕昭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着桌子说：“之浥，你可真行啊！把人家小姑娘抱到自己寝殿，还怕我看见，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璟煜瞪了他一眼，嘴硬道：“我又怎么了？她是我未婚妻，我照顾她不是应该的吗？”“未婚妻？”燕昭挑眉，“之前是谁说不想联姻，觉得她麻烦的？现在倒好，连小名都叫上了，还把人抱到自己寝殿，你就别嘴硬了，趁早承认你喜欢她吧！” “闭嘴！”璟煜脸都红了，拿起桌上的书卷就朝他扔过去。燕昭连忙躲开，识趣地摆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既然太子殿下有‘未婚妻’要照顾，那属下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啊！”他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生怕璟煜真的生气。 璟煜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朝寝殿走去——他得去看看笙漫，别让她又生气了。走进寝殿，就见笙漫正迷迷糊糊地坐在椅子上发呆，眼神空洞，看起来很不开心。“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午饭？”璟煜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笙漫摇摇头，声音软软的：“没有。”她刚睡醒，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鼻音，听起来像在撒娇。璟煜听着她的声音，心里痒痒的，又问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没有。”笙漫还是不怎么搭理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璟煜见她这样，心里更担心了，又问：“那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开心？” 笙漫一听这话，起床气瞬间上来了，还有些委屈地控诉道：“刚才我去找你，你为什么把我赶出来！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待在你身边？”她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璟煜连忙解释：“那是因为阿昭在，他那个人嘴巴碎，我怕他胡说八道，让你不高兴。”“哦，”笙漫低下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失落，“终究我还是比不过你的朋友，你宁愿赶我走，也不想让他说闲话。” 璟煜慌了，连忙摆手：“不是的，阿漫，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他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好说：“别气了，我带你去吃午饭好不好？御膳房新做了桃花糕，你肯定喜欢。” 笙漫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可她鼻子一酸，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小声哭了出来。璟煜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语气里满是慌乱：“没……没事吧？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该赶你走，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笙漫眼泪越流越多，可怜兮兮地说：“璟煜，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阿娘和阿爹了？我是不是没有家了？”璟煜心里一疼，摇摇头，想说“不会的”，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皇后这次的态度很坚决，显然是不想让笙漫再经常出宫，甚至可能不想让她和丞相府有太多联系。 “我以后没有家了……”笙漫又说了一遍，声音里满是绝望。璟煜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说：“别说傻话，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东宫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家人。” 笙漫摇摇头，哽咽着说：“不一样的……这里没有阿娘做的绿豆沙冰，没有二哥给我带的淮洲炒货，也没有阿爹教我写毛笔字……这里不是我的家。”璟煜明白她的感受，他从小就住在宫里，早就习惯了这里的冰冷，可笙漫不一样，她在丞相府长大，那里有她的亲人，有她的回忆。 “别哭了好不好？”璟煜松开她，帮她擦去脸上的眼泪，眼神里满是认真，“我答应你，我会经常带你出宫去看你阿娘和阿爹，我会让御膳房给你做绿豆沙冰，我也会教你写毛笔字。这里虽然不是你以前的家，但我会让它变成你喜欢的样子，让你觉得这里也是你的家。” “璟煜，”笙漫看着他，眼泪还在流，“你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公务，已经够辛苦了，还要照顾我，你会不会觉得很累？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璟煜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满是温柔：“不会。照顾你不是麻烦，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是太子，将来要做天子，处理这些公务是我的责任，我不会觉得累。” 笙漫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咧开嘴笑了：“谢谢你，之浥。”她突然意识到，璟煜其实人很好，虽然有时候嘴硬，有时候爱逗她，但他一直都在默默照顾她，关心她。 “我们去吃午饭吧，我有点饿了。”笙漫站起身，拉着璟煜的袖子说。璟煜点点头，牵着她的手朝膳房走去。下人很快就把饭菜端上来了，有笙漫爱吃的桃花糕、糖醋鱼，还有一碗温热的鸡汤。笙漫吃得不多，璟煜也没有逼迫她，只是默默地给她夹菜——他知道，她心里还难受，吃不下太多东西。 “璟煜，我今天可以回去看阿娘吗？”吃完饭，笙漫突然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璟煜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嗯……今天不行。母后让下人马上把你的东西搬到栀夏宫，她肯定是不想让你今天出宫，怕你跑了。” 笙漫心里一沉，她明白皇后的意思——如果她今天出去，皇后肯定会怀疑她不想留在宫里，说不定还会对丞相府不利。“那……那阿娘可以进宫来看我吗？”她又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祈求。 璟煜沉默了，他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同意，不敢轻易答应她。“阿漫，对不起，我不能保证。”他诚实地说，“不过我答应你，明天我一定带你出去，去丞相府看你阿娘，好不好？” “当真？”笙漫眼睛一亮，抓住他的胳膊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璟煜点点头，语气坚定。笙漫笑了，心里的委屈瞬间少了很多：“谢谢你，之浥。对了，我想去栀夏宫看看，我的新住处是什么样子的。” 璟煜点点头：“好，我带你去。”两人并肩朝栀夏宫走去，火红的宫墙高高耸立，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笙漫看着这宫墙，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自由自在地飞翔了。 栀夏宫果然富丽堂皇，金砖铺地，雕梁画栋，不比皇后的清莲宫差多少。笙漫陌生地走进去，却惊讶地发现，宫里的布置和她在丞相府的房间大差不差——桌子上放着她喜欢的话本，窗边摆着她养的栀子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她喜欢的浅蓝色。 宫里宫外，下人们正忙碌地搬着她的东西，很快，栀夏宫就摆满了她的物品，多了几分熟悉的味道。“折柳，”笙漫叫住正在整理衣物的折柳，“你回去一趟，告诉阿娘，我在宫里过得很好，让她不用担心。顺便把我最喜欢的那盆栀子花也搬过来，我想放在窗边。” 折柳点点头：“小姐放心，奴才一定会把话带到。”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笙漫，不辜负夫人的嘱托。 璟煜站在一旁，看着笙漫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笙漫之所以能成为帝姬，住进栀夏宫，都是因为父皇觉得她的出身配不上太子妃的位置，想给她一个“帝姬”的身份，让她名正言顺地留在他身边。他曾经抗拒这桩联姻，觉得这是父皇和母后的安排，是一种束缚，可自从认识了笙漫，他就慢慢改变了想法。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喜欢听她喊他“之浥”，喜欢照顾她，甚至觉得，有她在身边，这冰冷的皇宫也变得温暖了。 “可还满意这个住处？”璟煜走到笙漫身边，轻声问道。笙漫点点头，笑着说：“很满意，谢谢你，之浥。这里和我家里很像，我很喜欢。”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季枝接到折柳带来的消息，得知笙漫在宫里过得很好，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可一想到自己的三个孩子，一个在边关打仗，一个在东宫当差，还有一个被送进皇宫，她就忍不住痛哭流涕：“为什么我的孩子们都不能留在我身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折柳匆匆赶回来，见季枝哭得伤心，连忙上前轻声安慰：“夫人，小姐在宫里真的很好，太子殿下很照顾她，您放心吧。”季枝点点头，抱住折柳，哽咽着说：“阿柳，你和攀花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她年纪小，在宫里容易受欺负，你们一定要护着她……” 折柳比笙漫大几岁，从小就和妹妹攀花一起被卖到丞相府，是季枝可怜她们年纪小，才让她们留在笙漫身边，陪着她长大。“夫人放心，”折柳跪在季枝面前，语气坚定，“丞相府对我和妹妹有救命之恩，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姐，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季枝扶她起来，擦了擦眼泪说：“好孩子，快起来吧。你回去照顾小姐吧，告诉她，丞相府永远是她的家，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回来。”折柳点点头，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朝皇宫的方向走去——她要回去，回到笙漫身边，陪着她在这深宫里，好好活下去。 第8章 离别 栀香漫东宫 六、晨光寻膳与故园愁思 翌日清晨，晨光如潮水般涌进栀夏宫的窗棂，洒在浅蓝色的床幔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笙漫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发沉的脑袋，刚坐起身，就见攀花端着洗漱的水盆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小姐？您醒啦，我还以为要叫您呢。”攀花把水盆放在桌上，伸手想扶她起来。笙漫点点头，自然地接过水盆，刚要动手，攀花就着急忙慌地说：“小姐别动，让我来！您现在是帝姬，这些活哪能让您自己干呀。” 笙漫无奈地笑了笑，任由攀花帮她洗漱。坐在梳妆台前时，攀花拿起几件衣服，笑着问：“小姐今天想穿什么衣服？是那件水绿色的，还是上次新做的鹅黄色？”笙漫想了一下，摇摇头：“穿那件粉红色的便好，轻便。” 攀花笑着应了：“就知道小姐会选这件，您呀，总爱穿这件粉裙子，说像院里的桃花。”笙漫任由她帮自己梳好头发，换上粉裙，站起身拍了拍裙摆：“阿花，我去东宫找太子殿下用膳，你不用跟着了，想必他不会拒绝我的。” 攀花点点头，突然凑近她，小声问：“小姐，您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呀？”笙漫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摇摇头：“也许……算不上喜欢吧，不过现在，我们算是朋友了。”她说完，不等攀花再问，就一溜烟跑出了栀夏宫，像只欢快的小兔子。 东宫门口，侍卫见笙漫来了，连忙拦住她：“帝姬请稍等，容奴才通报一声。”笙漫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昨天璟煜明明说可以随便来的，怎么今天还要通报？不过她也没多说，乖乖站在门口等。没过多久，侍卫就笑着放行：“帝姬请进，殿下在院里练功呢。” 笙漫凭着记忆走到院门口，果然看见璟煜正在舞剑，银色的剑光在晨光中闪烁，身姿挺拔，动作利落。璟煜很快就注意到了她，收剑入鞘，大步朝她走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怎么跑来了？” 笙漫冲他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太子殿下，用膳的时候方便带我一个吗？我宫里的早饭没你的好吃。”璟煜的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他把剑交给李顺，转身走进了寝殿。 很快，璟煜就换了一身常服出来，牵着笙漫的手朝膳房走去。早饭很简单，小米粥、青菜包，还有几碟爽口的小菜，可笙漫却吃得很开心，边吃边和璟煜聊天。“你今天打算干什么呀？”她咬着包子问。 “我要出宫一趟，处理点事。”璟煜喝了口粥，说道。笙漫眼睛一亮：“今天就去吗？”“嗯。”璟煜点点头。笙漫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可以带我一起去吗？我想……我想回丞相府看看阿娘。” 璟煜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还有公务要办，恐怕不能陪你。”笙漫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小声嘟囔着：“也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会答应带我出去玩呢。” 璟煜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却还是说：“没办法，等我忙完公务，下次再带你出去。”笙漫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站起身挥挥手：“那我先走啦，拜拜咯！”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出了东宫。璟煜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丫头，当真是来蹭饭的。 容姬皇后很快就听说了笙漫要出宫的消息，却没有阻拦。她原本以为笙漫昨天就会闹着要出宫，没想到竟然忍到了今天，想必是璟煜那小子提醒过她了。也好，让她回去看看也好，省得在宫里整天闷闷不乐的。 丞相府门口，车夫刚停下马车，就见季枝的丫鬟匆匆跑进去禀报：“夫人，小姐回来了！”笙漫推开车门，一眼就看见季枝站在府门口，头发好像又白了几根，眼神里满是期盼。“阿娘……”她喊了一声，眼里瞬间就充满了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季枝快步走过来，抱住笙漫，声音哽咽着，“快进来，外面风大。”笙漫跟着季枝走进府里，看着熟悉的庭院，心里却五味杂陈——曾经的丞相府，不是如今这样冷清的。 她想起小时候，大哥和二哥总会在院里陪她玩捉迷藏，大哥会把她举过头顶，二哥会偷偷给她塞糖吃；阿爹下朝回来，会抱着她讲故事，阿娘会在廊下煮茶，等着他们回来。可后来，一切都变了——大哥和二哥去了边关，阿爹越来越忙，丞相府也变得越来越冷清。 “阿漫？你怎么了？”季枝喊了她好几声，见她没反应，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笙漫回过神，慌乱地说：“哦，我没事，就是……就是觉得府里有点不一样了。”季枝叹了口气，拉着她坐下：“阿漫，你在宫里要保重自己，别受委屈，要是太子殿下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娘，阿娘去宫里找他理论。” 笙漫愣愣地点点头，心里却像被堵住了一样，没什么心情和阿娘聊天。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丞相府待太久，皇后肯定会派人盯着，要是待得太晚，说不定会给阿娘惹麻烦。所以，她只待了几个时辰，就不得不起身告辞。 “阿娘，我该回去了，你放心，我在宫里过得很好，太子殿下很照顾我。”笙漫抱着季枝，舍不得放手。季枝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好，阿娘等你下次回来，下次回来，阿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绿豆沙冰。” 马车缓缓启动，笙漫掀开窗帘，看着季枝落寞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眼泪才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看了一眼天色，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喊住车夫：“停一下！”车夫连忙停下马车，疑惑地看着她。笙漫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回宫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马车行驶在宫道上，笙漫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做，只是一味地放空自己。直到马车停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漫。” 笙漫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到了东宫门口，喊她的人是璟煜。“怎么？笙小姐回了一趟丞相府，人就傻了？”璟煜笑着调侃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心。笙漫没理他，心里乱糟糟的，总是忍不住回想丞相府的样子，回想阿娘的笑容。 她最后只是烦躁地说了一句“你别和我说话”，就跳下车，径直朝栀夏宫走去。回到宫里，她就闭门不出，晚饭也没吃，只是洗漱完后，就钻进被子里，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季枝坐在窗前看书，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柔极了；大哥和二哥在院里喊她：“阿漫，快过来和我们玩呀！”阿爹刚下朝回来，笑着说：“阿漫，爹给你带了糖葫芦！”她开心地跑过去，抱住阿爹的腿，笑得像个傻子。 这个梦很长，当她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竟然睡了一整天。笙漫双眼无神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往事像潮水一样涌进脑海，让她心里一阵难受。 “你不吃饭吗？”一个平淡的声音传来，璟煜不知何时站在了窗台下，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笙漫摇摇头，声音沙哑地说：“不想吃。” 璟煜走进来，把粥放在桌上，说道：“我今天的公务办完了，晚上带你出去走走？”笙漫还是摇摇头：“不用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她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望着远方的宫墙，眼神空洞。 “你出来。”璟煜的口吻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笙漫这才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只见璟煜坐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看着她，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严肃，多了几分少年气。 见笙漫没说话，璟煜直接跳进窗里，站在她身边，语气缓和了些：“我带你出去，就当……陪我散心，行不行？”笙漫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璟煜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这是笙漫第一次见他这么开朗，这么像个想要出去玩的少年。“之浥，我们怎么出去啊？宫门都关了。”笙漫疑惑地问。璟煜痞笑了一下，神秘地说：“这还不简单，我带你爬墙出去。” 很快，璟煜就换了一身普通的青色布衣出来，拉着笙漫的手说：“走！”笙漫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搭上他的手，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数着自己的脚步，心里还是乱糟糟的。 走到宫墙边，璟煜脚步一顿，转过身对她说：“我们要爬墙了，你抱紧我，别害怕。”笙漫的脸颊瞬间红透了，瞪着他说：“你说什么呢！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能爬！” 璟煜却没理她，直接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无奈地说：“你那点力气，别摔下去了。”他今天好像丢下了以往的所有严肃，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顽劣的少年。璟煜的功夫很好，脚轻轻一蹬，就带着笙漫爬上了宫墙，动作轻盈得像只鸟儿。他小心地呵护着怀里的笙漫，生怕她被墙沿划伤，生怕她摔下去。 “你看。”璟煜把她放在一处屋顶上，指着远处说。笙漫愣愣地抬头，只见远处的京城灯火阑珊，家家户户的灯光像星星一样，闪烁在夜色中，映在她的眼里，美得像一场梦。她安静地欣赏着这难得的景象，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了一些。 璟煜没有说话，只是陪在她身边，认认真真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眉头微微舒展，眼里闪烁着泪光，却不再是之前的委屈，而是带着几分释然。他突然觉得，笙漫真的很坚强——她才五岁就被送进皇宫，远离亲人，独自面对这深宫里的一切，却从来没有真正抱怨过，甚至还会反过来安慰阿娘。 笙漫看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她知道自己是病了，是心病，从回了丞相府之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可她的眼里还有光，只是在看到丞相府的冷清时，不敢再多看一眼。她获得了“帝姬”的身份，获得了太子妃的婚约，却也失去了在丞相府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失去了每天能见到亲人的幸福。 璟煜看着她眼里流淌的泪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递过一块手帕。他知道，这些眼泪里，藏着她这些天的苦楚，藏着她对亲人的思念，藏着她对自由的渴望。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她的照顾，实在是太少了——他只看到了她表面的坚强，却没看到她内心的脆弱。 “走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过了很久，璟煜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温柔。笙漫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跟着他从屋顶上跳下来。夜色中，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走在京城的小巷里，灯火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幅温暖的画。 第9章 他不需要一个影响他的人 翌日的清晨，笙漫似乎已经习惯了宫里的生活，索性什么也不管了。 她慢慢爬起来，不过她在宫里的待遇很好，但是自从她来了不久，她是陛下的义女，应该算是个堂堂正正的帝姬，所以她的琴棋书画都必须样样精通。 她叹了口气，说真的，她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但是好在脑子灵活，出了名的古灵精怪，学东西也快一些，所以陛下没怎么管着她，任由她胡闹了。 她这一早又往东宫跑了。 “璟煜！璟煜！”她毫不顾及的冲进东宫，东宫门口的侍卫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般直接放她进来。 璟煜又在挥舞着他的剑，笙漫笑着走过去。 “好辛苦哦，又在练剑了”她调侃着他。 璟煜邹邹眉，表情好像有些不开心“怎么又叫我大名……” 笙漫笑着，头上的银饰摇晃，像风铃一样作响“不给吗？” 璟煜摇摇头，他已经无所谓了“随你” 笙漫吐吐舌头，背着手冲他说“今天早上吃什么？” 璟煜睨她一眼，仿佛十分无奈“笙小姐又来蹭饭？” 笙漫挑挑眉“那当然！” 璟煜无奈的提起剑“走吧”他转身就走了，也没管笙漫有没有跟上。 笙漫一如既往的跟着他，熟练的坐在桌前准备吃饭。 “璟煜，我天天蹭饭你会不会介意啊” 璟煜疑惑的看着她，思索她为什么这么说应该不会是觉得饭菜不好吃了吧。 “不至于”他最后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时有人敲起了门，璟煜表情严肃了一点点“进”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璟煜认得这个人，是皇后身边的俾女。 “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公主殿下，皇后娘娘说帝姬吃完饭要去她那一会” 笙漫愣了，她不懂为什么突然要见她，但是感觉没有好事发生，如今她生活算过得太平，没有什么别的大事发生。 “哦，我知道了” 那个侍女就退下了。 璟煜吃着突然说“你很怕母后？” 笙漫点点头，思索了一下“算吧，因为我和娘娘不熟” 璟煜点点头，他并不是很喜欢皇后，因为皇后对他并不好，小时候还威胁他让皇帝来皇后宫里。 笙漫见他发呆，笑了一下“璟煜，你是不是也怕？” 璟煜看着她，狐疑的点点头“也许，我自小在祖母那里长大，对母后没有什么感情……” 笙漫吃了几口饭“嗯……我知道，别想这些啦，吃饭吧” 璟煜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说了很多话，有点尴尬，因为平时一般不会是说这么多。 笙漫似乎没有察觉这个，只是自顾自的吃饭“璟煜，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不太好呀” 璟煜看了一眼她“想知道？” 笙漫眨巴着眼睛，感觉自己好没礼貌“可以吗？” 璟煜点点头“你可以，但不是现在” 笙漫边吃边点头“奥，我吃饱了，我去娘娘那了！”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跑了出去。 璟煜看着她的背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他不放心她，毕竟在宫里心眼多才好，但他也没有着急护着她，甚至期待她会做什么。 笙漫跟着宫女来到皇后所在的宫殿，这个宫殿富丽堂皇，笙漫来过几次，对着多多少少有点印象。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她进去后不忘礼数，不过皇后娘娘似乎不太高兴，她神色变了变，才开口说“如今你是陛下的义女，你不该自称臣女了” 笙漫皱着眉头，但马上恢复神色“娘娘息怒，小女是因为还没有适应宫里的规矩请娘娘见谅” 皇后点点头“罢了，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皇后早有耳闻，笙漫这几日时常在太子宫里，下人都说太子殿下似乎每日都很开心，皇后倒觉得太子殿下因为笙漫怠慢的学习，但是笙漫又是她亲手带进宫的，怎么也不好说。 笙漫看了眼皇后，依旧恭恭敬敬“小女这几日有在读书写字，有时会去殿下哪里” 皇后点点头“你学习轻松些，太子学习繁忙，他平时怎么忙得来？” 笙漫摇摇头“小女不知，不过小女一般只有完成学习才去” 容姬皇后叹了口气，表情僵硬“你倒是懂礼貌，回去吧” 笙漫点点头，行礼就转身离开了。 一下午，笙漫也没有再去找璟煜，毕竟她自己也听出皇后不满意她天天去找璟煜。 皇后娘娘在宫里烧香，似乎想起了什么“小香” “娘娘我在”是个侍女。 “知夏今天下午去干嘛了” “帝姬今天下午一直在宫中学习”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小香是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女，时常会与皇后聊天，就数她嘴甜。 “娘娘，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太子需要的不是一个妨碍他的女人，而是一个懂得讨好他的女人” “是奴婢多嘴了”…… 璟煜见笙漫一下午没来，感觉事情不对，因为笙漫不喜清静，时常在午后都会来找他。 “阿顺”他若无其事的说。 “殿下，怎么了？” “看看笙小姐在干嘛” “是”他今天感觉笙漫宫里安安静静的，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 “殿下可是有烦心事？”是徐公公，对璟煜好的除了太后，李顺还有徐公公，徐公公是皇帝派来照顾璟煜的，还负责管理他的饮食起居。 璟煜觉得徐公公算他半个家人，所以一般不会瞒着他。 “公公，你说为什么笙漫一下午没找我” “殿下，这个说不清楚啊 有很多原因啊”其实徐公公知道璟煜从小到大过得不好，自己也心疼这个孩子，所以总是尽心尽力的帮助他。 不过笙漫这个事情徐公公也有耳闻，听说皇后娘娘说了什么就这样了，但是他还是没和璟煜说。 “哦” 李顺来到宫前，折柳正好出来。 “唉，笙小姐她今天怎么了” 折柳看着他，似乎想起他是璟煜身边的人“我们帝姬很好” 李顺尴尬的说“她在干什么呢……” 折柳有点气氛的说“李侍卫，我们小姐的事你不能随便打听！” 李顺只好又回去了。 璟煜刚招呼徐公公退下。 “怎么样？” “笙小姐好像没什么事……” 璟煜一看就知道李顺没问出什么来，自己心烦意乱的“哦，我自己出去逛逛，你们不用跟着” 他鬼迷心窍的来到笙漫宫前，翻了墙进去。 他正巧看见笙漫在窗边看话本子，他皱着眉头，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 “喂，笙大小姐” 笙漫抬起头看到他，瞳孔都放大了，她马上关上本子，撑着脑袋看他。 “璟煜？你怎么来了，有人看见你进来没” 璟煜不明所以，摇摇头“应该没有人看见”他狐疑了一阵，愣愣的问她“怎么了？” 笙漫赶紧跑出来拉他去了偏院。 璟煜更疑惑疑惑的了“来着干嘛？” 笙漫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小脸上严肃的左顾右盼，观察有没有别人。 璟煜比她高一个头，看着她动来动去莫名觉得可爱又好笑。 “唉”她叹了口气，才疑惑的问他“你来干嘛呀。” 璟煜很不高兴了“你怎么不来找我” 笙漫捂住他嘴巴“别说了，我再和你玩，我就要成为影响你学习的罪魁祸首了” 笙漫说得神神秘秘的，璟煜已经猜到事情的原尾…… 第10章 禁足污蔑 “母后没有恶意的，你别多想”璟煜有点急了，赶急洗白。 笙漫不耐烦的推了推他“哎呀，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她欲哭无泪，有点祈求“你再不走，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璟煜拿她没办法，只好又翻墙出去。 后来璟煜思来想去，感觉母后不对劲，他虽然和皇后感情是绝对的不好，甚至可以断绝关系，但是就冲这个事情，他还是想去。 他阴沉着脸，李顺在一边都不敢说话。 “皇后娘娘在吗”他一到门口就直接问。 皇后在宫里听闻璟煜来寻她，笑了一下“阿香，你说，殿下来可是为什么”她玩味的笑着，也没有回应下人让不让璟煜来。 小香笑了一下“依奴婢看，应该是那位了” 皇后怒了“她凭什么！她才认识殿下多久，本宫生殿下，爱殿下，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娘娘息怒，让殿下进来说吧” 皇后舒了一口气“罢了，让他来。” 璟煜踏进宫门，行着礼“儿臣，拜见母后” 皇后看着这个儿子“之浥，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璟煜开门见山“母后应该也知道不少，应该可以猜到” 皇后感觉自己要活活气死才好“你果然是为了那个笙漫”她咬牙切齿的说出笙漫的名字。 璟煜脸越来越黑“儿臣想知道，母后一开始逼迫儿臣娶笙小姐，为何后面要要叫笙小姐不要靠近儿臣？” 皇后讽刺的笑了“多好笑啊，她敢跟你告状？你还敢和你母后吵架！” 璟煜面不改色“儿臣只是觉得，母后着自相矛盾，是什么意思呢”他冷漠得像是在质问她。 皇后气急了“你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才几天，你为什么为了她和本宫吵架？” 璟煜狠狠的看着她“母后，你有没有想过，笙小姐从头到尾是否愿意住到宫里来？她不愿意，但是她服从了你们，但是到头来，你想让我娶她，可是你为什么又不让我去保护她？” 皇后说不出话来，她是错了吗？这个孩子，从小到大，帮她母后讨好父皇的事情她从来不做，无论她怎么打怎么骂，她的无动于衷，可是如今，他却因为一个外来人骂自己。 “你们一家果然都是缺心眼！你是！你父皇也是！我恨你们，为什么不爱我！” 曾经，皇后在打璟煜的时候，她认为璟煜冷酷无情，连一点点都不愿意让父皇来看她，就是璟煜说过“母后，你放手吧，父皇不爱你” 可是皇后自取其辱，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说“你父皇是爱我的，只是你不受伤，他没有理由来看我！” 后来，璟煜被打到昏迷不醒，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一向不管家事的太后看璟煜可怜，看皇后恶毒，把璟煜养在身边，直到现在璟煜自己住在东宫才放手。 自此，皇帝对皇后更无情，骂她是一个暴力的母亲，感情破碎，皇后后来变得爱刁难人了。 也许皇后对笙漫是一种偏执的嫉妒。 “母后，我们不是不爱你，只是你总是把我们的爱踏碎罢了”璟煜平平淡淡的说。 皇后没有说话，摊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一切。 璟煜转身就走，又顿住了，转头说“笙漫，我罩着了”他头也不会的走出宫殿。 皇后看着他的背影“阿香，你说，殿下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人？” 小香摇摇头“殿下是未来的储君，而且这个笙小姐是陛下亲自收的义女，殿下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喜欢她吧” 皇后愁眉苦脸的看着他走的方向“我让笙小姐进宫，是看准他不会轻易喜欢别人，我这一生何苦啊” 璟煜低着头走在路上，他并不是想刁难母后，只是他看见过笙漫迫不得已离开家进宫后的模样，知道皇帝是想让她和他成婚，可是母后为何又排斥呢？ 他又翻墙进去找笙漫。 “璟煜？你怎么又来了？”笙漫看着他的样子，猜到他肯定又去为自己说话了。 “你和娘娘吵架了吗……” 璟煜点点头，坐在她旁边“为什么母后一开始想让你进宫，后面又不让呢？” 笙漫浅浅的笑了“别想这么多了，娘娘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可能也有苦衷呀” 璟煜看着她，很久也没说话。他想起母后的种种行为，小时候，母后仗着母族强大，从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她恳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皇帝的花花心肠哪里藏得住？ 璟煜出生后成为了她重新得宠的工具，在她身边，璟煜没有一天是开心的，每一天都是活着痛哭里。 “嗯，以后你可以像以前一样找我”他看着她说了这一句，默默的走了出去。 笙漫不明所以，她算起来，其实并不了解璟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殿下，世子殿下来了……”李顺见他出来，就禀告他。 “好，我们回去吧” 刚一进门，燕昭就冲他笑“殿下今日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璟煜看了他一眼，坐到他对面，喝了口茶“哦，要你管？” 燕昭看着他“不会是去笙小姐那了吧？” 璟煜点点头“是又怎么样？”他不明所以，不懂这个燕昭又说什么。 “是谁说的不在意她的” “滚，有屁快放” 燕昭笑了，喝了口茶“殿下，笙小姐是不是被皇后娘娘禁足了？” 璟煜邹邹眉“谁说的，没这个事” 燕昭点点头“猜到了，不过外面都这么说的哦，最后澄清一下。” 璟煜脸上不好看“知道了，世子殿下，我没猜错今天是街日吧，不陪你的未婚妻出去？” 燕昭挑挑眉，“当真是无情啊，本世子碍眼了，殿下好好休息，自己考虑吧” 璟煜看着他，没说什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燕昭走到门口，转头说“我倒想看看，殿下改怎么处理？” 璟煜没回答他，说真的这个事情，也只能由笙漫出面澄清才好说，不过他该怎么告诉她呢。 折柳慌慌张张的跑回了知夏宫。 “小姐！不好了！” 笙漫看着她“怎么了？” “外面都说皇后禁足你” 笙漫看着她“仔细说说” 折柳把事情叙述了一遍，笙漫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如果不处理这个事情，那么以后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第11章 阿漫相信你爱的人 笙漫明白当务之急，立马唤来了折柳。 “阿柳，你去外面说皇后娘娘禁足是因为我的学习考虑……” 她自己心里明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笙漫一个爱玩的人，不可能一天都没有出门，而且还是在去了皇后那，她不能怪罪皇后，只好直接说出原因。 宫里的消息马上铺天盖地的消失了，变成了皇后娘娘把笙漫当成亲手女儿，管教她学习。 笙漫见事情好转，长舒一口气。 璟煜走了进来，眼里有看不懂都情“你……”他想说什么，但是后面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 笙漫嘲笑一样的笑“璟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过和祖母学的，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不会让你难堪的” 璟煜眉头舒展开来“为什么？” 笙漫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 璟煜看着她，也许也只是好奇，因为他认为笙漫一个闺阁女子，而且年龄不大，不应该会这些人情世故，但是她考虑得也很周到。 “璟煜，我不过是寄人篱下，主子不开心，我也不会好过，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笙漫皱着眉头和他说，她不信璟煜不知道这个道理，因为他生活在宫里应该明白她的处境。 璟煜自然理解为什么她这么说“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笙漫看傻子一样看他“我，本大小姐，情商超级高！”她自夸起来。 璟煜也懒得和她说这么多。 他刚要走，却被她叫住“璟煜，你知道怎么出宫吗？” 璟煜丢给她一块令牌“拿着，天黑之前回宫。” “谢谢。” 她看着他离开，打算明天出去。 自从她到了宫里，似乎没有一个可以全身心倾诉的朋友了，她打算明日约姚晚出来。 翌日清晨…… 她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放松，至少宫里的规矩她不用遵守。 “阿晚！” 姚晚看见了她，随她上了马车。 “阿漫，去哪？” 笙漫笑着说“去琉璃湖，我们去游船”她早安排好了想去的地方。 “阿漫，你住到宫里，出来的时间好少” 笙漫摇摇头，给她展示自己的令牌“我有这个，我自然可以出来，不过经常出来，皇后大魔头会生气的！” 姚晚尴尬的说“要是被别人听见就完了……” 笙漫无所谓的摆摆手“管他这么多，只要不在宫里，我就不用守规矩，也不用斯斯文文的”她倒是大大咧咧的笑着了。 姚晚摇摇头“罢了，你以后可有得受苦的” 笙漫皱着眉头“哎呀，阿晚，我好不容易逃出那个吃人骨头的地方，就别说了” 姚晚点点头“知道啦，不过……你和殿下相处怎么样？”她是纯心好奇，毕竟她从燕昭那里听了不少他们的事。 笙漫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确实无法表达，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阿晚，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应该……还算和睦吧，我们不怎么吵架” 姚晚看她尴尬的回答也不好在多问什么，因为她被问这个问题，好像也答不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琉璃湖到啦，我们先走吧”姚晚说完就下了车，笙漫无奈，只好跟着下去。 其实笙漫并没有很想看风景，湖景在皇宫也可以看，不过只是自己搬到宫里住，难免不习惯，而且平日里没有什么可以和别人说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乐趣，姚晚倒是可以和她聊很多。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都打算到了船上好好说，之所以在船上说，大概是有些事情直接说传出去风声会不好。 待两人都安稳的坐了下来，看着这良辰美景，两人心情舒畅。 “阿漫，不瞒你说，我虽然说认识的人并不算少，只是能说心里话的没几个，终于见到你了！”姚晚眼里情绪复杂，她真的很珍惜这个时间。 笙漫点点头“我和你说，那个皇后……”大概就是说了很多吧，说到她自己已经乏了，姚晚耳朵都要起茧了。 “阿漫，你实话说，你是不是在宫里，一点也不开心？”姚晚看得出来她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毕竟这么多年朋友，就算没有人欺负她，那也是生活的地方让她不痛快了，或者从一开始她进宫到现在就没有快乐过。 笙漫开玩笑的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皇宫的荣华富贵，我享不尽的”她心里觉得难受，她对姚晚说不出违心的话，当她对上姚晚的眼神时，眼里落寞了几分。 “嗯，我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笙漫泄气了一般，实话实说了。 姚晚点点头“嗯，那璟煜呢，他有没有照顾好你？” 笙漫点点头“也许吧，我有一半是因为他才进宫的吧，但是我不恨他，他也是受害者” 姚晚轻拍她的背，她不知道怎么和笙漫解决这个事情“事到如今，我们年纪不大，还年轻，放下吧阿漫……” 她只能劝她忘记自己的身份，尝试融入新生。 “阿晚，你呢，你开心吗……这段日子”姚晚摇摇头，神情也不开心，她其实明白自己认识的人多可是没有像笙漫这样在意自己的了。 “不开心，阿漫，放手吧，人生还长，我知道你寄人篱下不好受，但是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笙漫点点头，看着这静谧的湖水，她想到璟煜，她看着三波六折，水波不兴。 “阿晚，我想你应该很喜欢燕昭吧”笙漫知道她喜欢燕昭，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而且是公认的金童玉女。 姚晚笑着打趣说“我们阿漫什么时候还喜欢八卦这个？” 笙漫摇摇头“只是看见燕昭每次都会去寻你，而且在你面前，总是让你开心”她回忆着她看见的样子，讲给她听。 姚晚娇俏的说“这样啊，那阿漫和殿下不好吗，别说世子寻我，你生日宴上，殿下的眼睛好像长在你身上一样哦” 笙漫笑着“也许吧，但是我和他会不会没有结果？”她倒也不是不喜欢璟煜，只是帝王之情难以专一啊…… “阿漫，相信你爱的人” 她愣住了，点点头…… 第12章 丞相家族 “殿下，世子求见。”李顺的声音轻叩书房门扉，打断了璟煜批阅奏折的思绪。他头也未抬，只淡淡点头，默许燕昭入内。 下一刻，燕昭便懒懒散散地晃了进来，锦袍广袖扫过门槛，带着一身市井的鲜活气。他环顾客厅，目光在璟煜对面空着的座椅上打了个转，嘴角勾起促狭的笑：“殿下还真是忙啊，只是笙小姐不在，这东宫书房倒显得冷清，您就不觉得无聊？” “有话直说。”璟煜握着笔的手未停，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他与燕昭自幼相识，深知对方的性子——越是拐弯抹角，越说明心里藏着八卦。 燕昭也不介意，自顾自坐到桌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挑眉道：“呵呵，我就是想问问，笙小姐不在身边，您是不是……有点寂寞？”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明晃晃的挑衅。 璟煜握着笔的指尖微顿，耳尖悄然泛红。他确实常在批阅奏折的间隙，想起笙漫叽叽喳喳的模样，可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最终只生硬地回了句：“没有。” “真没有？”燕昭凑得更近了些，眼里满是好奇，“你对笙小姐，到底有没有意思？说真的，你这‘情窦初开’的样子，可比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有趣多了。”他实在好奇，璟煜向来对婚事避之不及，当初连郡守之女都敢拒，为何偏偏对笙漫点头如此爽快。 璟煜被问得有些无措，眉头微蹙：“不懂你在说什么。”他自己也分不清，对笙漫的在意，是源于儿时的一面之缘，还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习惯，抑或是别的什么。 燕昭见他这副模样，笑得更欢了，索性换了个话题：“罢了，不逗你了。快到中秋了，今年宫宴你打算怎么过？”见璟煜依旧没什么兴致，他又追问，“对了，太后见过笙漫没？按理说，这门婚事是太后默许的，她怎么也该召笙漫去慈宁宫聊聊才对。” 璟煜这才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世子知道的，不够多。我与笙漫，在她生日宴那天，并非第一次见面。” “哦？”燕昭来了兴致，身子前倾，“难不成你以前偷偷看过人家？” “胡说。”璟煜白了他一眼，语气沉了些，“早年间，季枝夫人并非京城贵女，‘季’这个姓氏，在大胤本就罕见。她能嫁给笙丞相，全因与太后是旧友。” 燕昭猛地坐直了身子，手里的茶盏都晃了晃：“你是说，笙漫的母亲，不是大胤人？” “大概率是。”璟煜沉吟片刻，点头道，“而且她在故国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好家伙，你竟敢直呼岳母大名，真是不守规矩。”燕昭笑得放荡，却又立刻追问，“那你什么时候见过笙漫？” “小时候。”璟煜的思绪飘回多年前，那时他尚在慈宁宫养病，太后曾带过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来看他，说那是旧友的女儿，名叫笙漫。只是那时他身子虚弱，没怎么说话，后来便渐渐忘了，直到生日宴上重逢，才觉得莫名眼熟。 燕昭这下彻底明白了，拍着桌子笑道：“我就说嘛！你怎么会突然答应联姻，原来是对人家早就‘图谋不轨’了！”他一直想不通，当初皇帝先指了郡守之女，璟煜死活不依，换成笙漫后，他却不到一天就应了，如今总算有了答案。 璟煜没理会他的调侃，只淡淡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燕昭却不肯放过，“那你岳母到底是什么来头？你查过吗？” “查过一些。”璟煜指尖敲击着桌面，缓缓道，“笙家人丁单薄，世代一夫一妻。笙丞相有个兄长叫笙远，是京城有名的富商，不夜楼便是他家的产业。至于笙远的家事，我没细查。” 燕昭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语气也严肃了些：“那我来补充几句。笙远家里不太和睦，只有一个女儿叫笙歌。他的妻子是下嫁，本是小官之女。笙丞相十年前才当上丞相，一直是皇上的心腹。而季枝夫人，是突然出现在京都的，之后便与笙丞相成婚，生下二男一女——这背后若没有太后撑腰，你信吗？” 璟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声道：“若她不是大胤人，那故国……” “季国！”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名字。 燕昭立刻掏出地图，摊在桌上，指着与大胤隔河相望的小国：“季国与大胤只隔一条淮河，都城靠近淮洲。只是两国向来没什么往来，关系也淡得很，皇上平日里都很少提及。” “笙丞相一家，本就是淮洲人。”璟煜的声音沉了些，咬重了“淮洲”二字，“丞相府的老夫人，至今还住在淮洲。” 燕昭的脸色也变了：“这就有意思了。季国与淮洲相邻，季枝夫人是季国人，笙丞相是淮洲人，却在京都相识……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别人的家事，不必过多过问。”璟煜将地图收了起来，语气平淡。 “什么别人的家事，那是你未婚妻的家事！”燕昭不依不饶，“你打算告诉笙漫吗？” 璟煜摇摇头：“季枝夫人既然隐瞒，就有她的道理。我若戳破，反倒让笙漫为难。” 燕昭看着他坚定的样子，也不再多劝，只皱着眉说：“话说回来，太后似乎不喜欢你母后，你母后也不太待见季枝夫人——这里面，说不定还有别的恩怨。” “何以见得？”璟煜问道。 “猜的。”燕昭耸耸肩，站起身，“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回去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别哪天把未婚妻给‘琢磨’丢了。”说完，他大笑着离开了书房。 璟煜坐在桌前，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季枝夫人是季国皇室？她来大胤是为了什么？太后和皇上知道吗？无数疑问盘旋在心头，可他终究没再深想——他怕查到的真相，会伤害到笙漫。 而此时，宫外的笙漫正看着天色渐黑，匆匆往宫里赶。她不知道，一场关于她身世的秘密，已在东宫书房里，悄然揭开了一角。 第13章 太后 宫里的日子像浸了温水的棉絮，渐渐变得柔软安定。皇后虽未对笙漫热络起来，却也不再处处针对，偶尔在宫道上遇见，还会淡淡颔首；璟煜依旧被奏折缠得不得空闲，只是东宫书房的门，从此再也没对笙漫关上过。 “璟煜！”清脆的声音撞开书房门，带着一身细碎的阳光，笙漫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来。月白色的宫装裙摆扫过门槛，裙角绣着的缠枝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落在衣料上的活物。她毫不见外，一屁股坐在璟煜身旁的梨花木椅上，椅垫被压得微微下陷，发出细微的声响。 “阿柳，去小厨房把刚蒸好的桂花糕拿来，记得要热乎的；阿花，把我放在梳妆台上那本夹了红绸带的《西厢记》取来。”她语速飞快地吩咐着，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的熟稔，仿佛这东宫书房本就是她的地盘。 璟煜握着狼毫笔的手未停，墨汁在宣纸上晕开工整的字迹，只是耳尖悄悄泛起一点红。他早已习惯了这每日的“打扰”——起初还会提醒她“皇家礼仪”，可看着她歪头眨眼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终究变成了无声的纵容。 笙漫等点心的间隙，索性凑得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奏折。宣纸上的字迹力透纸背，墨香混着璟煜身上淡淡的松烟味，萦绕在鼻尖。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奏折上“灾情”二字的墨迹，被未干的墨汁染黑了一点，便立刻缩回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偷偷瞄着璟煜的反应。 “你好忙啊。”她第无数次重复这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委屈，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臂上的雕花，“天天看这些字，眼睛都要花了吧？” 璟煜终于抬了抬头，目光落在她沾了墨渍的指尖上，眉头微蹙，却没说什么，只从笔筒里抽出一支干净的羊毫笔，递到她面前：“别乱动奏折，要画便在这张纸上画。” 笙漫接过笔，立刻眉开眼笑，在空白宣纸上涂涂画画起来，一会儿画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会儿写个缺胳膊少腿的“璟”字。正玩得兴起，一盘热气腾腾的桂花糕被端了上来，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书房。 她抓起一块塞进嘴里，桂花的香气在舌尖散开，糕点软糯得入口即化。她吃得太急，嘴角沾了点糕粉，像只偷食的小猫。“你吃吗？”她含糊不清地问，伸手想把手里的桂花糕递到璟煜嘴边，糕点上的热气拂过璟煜的脸颊，带着甜甜的暖意。 璟煜偏过头，避开她递来的糕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真是心大。”话虽这么说，却还是拿起一方干净的锦帕，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糕粉。指尖触到她柔软的脸颊时，两人都愣了一下，璟煜的手像被烫到似的，飞快地收了回去，耳根红得更厉害了。 笙漫却没在意，只顾着埋头吃点心，手里的《西厢记》翻了两页就丢在一旁，注意力全在盘子里的桂花糕上。就在这时，折柳匆匆跑了进来，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小姐，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要见您。” “什么？”笙漫嘴里的桂花糕还没咽下去，吓得猛地抬头，喉咙被糕点噎住，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呛了出来。手里的糕点掉在盘子里，发出“啪”的轻响。 璟煜见状，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却又难掩担忧，顺手给她递了杯温水。 笙漫喝了口水，才缓过劲来，一脸欲哭无泪：“我不去行不行？听说太后娘娘可严肃了，我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说着，她就想往椅子上倒，摆出一副“我不行了”的模样。 “去吧，祖母很好相处。”璟煜看着她耍赖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她不会为难你的。”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紧张，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安慰她。 笙漫没办法，只好不情不愿地跟着前来传旨的宫女走了。临走前，她还不忘回头冲璟煜做了个鬼脸，模样委屈又可爱，看得璟煜的嘴角又翘了翘。 慈宁宫与东宫不同，没有华丽的雕梁画栋，只种着满院的翠竹，清雅又朴素。院子里的竹影落在青石板路上，像一幅流动的水墨画。笙漫跟着宫女走进殿内，就看见太后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雾气袅袅，模糊了她的眉眼。 “娘娘，知夏帝姬到了。”旁边的嬷嬷轻声禀报。 太后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目光落在笙漫身上。她的眼神很温和，没有半分传闻中的严肃，反而带着几分慈祥的笑意：“让她进来吧。” 笙漫深吸一口气，规规矩矩地行礼：“小女笙漫，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寿安康。”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努力维持着端庄的姿态，与在东宫时的散漫判若两人。 太后笑着摆摆手：“起来吧，阿漫，本宫可以这么叫你吗？”她细细打量着笙漫，眼前的小姑娘眉眼弯弯，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弯月，和年轻时的季枝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太后娘娘。”笙漫站起身，乖巧地走到软榻旁，心里的紧张消了大半。 “来，陪本宫下盘棋。”太后指了指桌上的棋盘，棋盘是用温润的白玉制成的，棋子是黑色的墨玉，看起来格外雅致。“你先落子吧。” 笙漫点点头，在棋盘前坐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白棋，落在棋盘的角落。她的动作很轻，指尖捏着棋子，微微有些发抖——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太后下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听说你和太子关系很好？”太后一边落子，一边随口问道，语气像拉家常一样轻松。 笙漫手里的棋子顿了顿，老实地点点头：“嗯，我和殿下是朋友。”她抬起头，看着太后慈祥的眼睛，忍不住补充道，“殿下对我很好。” 太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那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璟煜是她最疼爱的孙子，从小养在身边，她比谁都清楚，这孩子性子孤僻，除了燕昭，几乎不与旁人亲近。 笙漫仔细思索了一番，眼神变得格外真诚：“殿下是个很好的人。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很细心，会帮我擦嘴角的糕粉，会在我被噎到时拍我的背，还会给我令牌让我出宫见朋友……我说不清楚他哪里好，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太后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这辈子见多了宫廷里的虚情假意，却从笙漫的话里，听出了满满的真心。“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呀？”她的兴致更浓了，追问着两人的日常。 “我们一起吃饭，我看话本的时候他批奏折，我会给他带点心，他会听我唠叨宫里的趣事……”笙漫越说越兴奋，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全然忘了眼前的人是太后，只当是在和自家长辈分享心事。 太后点点头，故意逗她：“可哀家听说，太子向来不爱说话，也不爱和人亲近。” 笙漫立刻摇摇头，语气笃定：“才不是呢！太后娘娘，殿下只是慢热，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回应我，有时候还会和我开玩笑呢！”在她眼里，璟煜从来不是别人口中那个冷冰冰的太子，而是一个温柔又细心的人。 太后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暖暖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棋也下得差不多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笙漫站起身，恭敬地行了礼，才转身离开。走出慈宁宫的时候，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太后娘娘一点也不严肃，反而像自家的祖母一样亲切。 笙漫走后，太后看着桌上未下完的棋盘，眼神变得有些悠远。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太后头也没抬，轻声说：“阿煜，你出来吧。” 璟煜从窗边的竹影里走了出来，身上还沾着几片竹叶。他走到太后面前，躬身行礼：“祖母。” 太后摇摇头，笑着说：“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躲在窗边偷听。怎么，怕哀家骂她？”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眼神却很温和。 黄昏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院子里的竹叶缓缓落下，发出“沙沙”的轻响，安静又祥和。 璟煜垂着头，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没。” 太后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想了这么久，就只说一个字？你很喜欢她吧？”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翠竹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 璟煜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祖母，你都知道了？” “哀家又不是瞎的。”太后笑着说，“你看她的眼神，比看奏折认真多了；她咳嗽时，你的手比谁都快；她要去见哀家时，你在窗外站了半个时辰，脚都麻了吧？” 璟煜的脸瞬间红了，垂着头，小声问：“祖母，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太后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语气认真：“是个聪明又真诚的孩子，像极了她母亲年轻时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她能让你笑，能让你放下防备——这就够了。” 璟煜的眼睛亮了亮，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阿煜，你真的爱她吗？”太后突然问道，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眼里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璟煜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嗯。”他从未如此笃定过，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知道，他想一直护着笙漫，想让她永远笑得那么开心。 “帝王没有爱啊……”太后轻轻吐出几个字，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那个嗜血无情的帝王，想起了自己在深宫里的孤寂岁月，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璟煜知道，祖母又想起了过去的事。他走到太后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祖母，我不会像祖父和父皇那样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比坚定的决心。 太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她擦干眼泪，笑着说：“好，哀家相信你。好好爱她吧，别让她像哀家一样，在深宫里孤独一生。” 璟煜点点头，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了慈宁宫。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染得温暖。他心里想着笙漫，想着她吃桂花糕时的模样，想着她被噎到时的慌张，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他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爱她，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第14章 太学 太后见啦笙漫后越发喜欢，有时候常常叫笙漫去她宫里吃饭。 不过容姬皇后听了心里还不高兴，她在自己宫里砸东西，她又不敢忤逆皇帝，让璟煜和她取消婚姻。 “娘娘，笙小姐又去太后宫里了……”小香如实禀报。 皇后气愤的砸了个杯子，几个佣人吓得连连后退。 “这个小贱人，凭什么她和她母亲总是踩在本宫头上，真是狐狸精啊” 小香不语，只是默默听着，她明白这个笙漫笑着有多让人厌恶。 “本宫当初不过想让她入宫好好折磨她，现在倒好，一个个上赶着爱她！” 小香见她脸色越发不好看，主子开心，她才好过，连忙倒了茶“娘娘息怒，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她没有什么权利” 皇后咬着牙“那太子呢？太后呢？”她气得不行，又继续说“太子与我关系不好，他从来不把本宫这个娘放在眼里！” 小香不说话了。 太子东宫…… “璟煜，你今天有空吗？”笙漫趴在他桌前，看着他的笔尖写出几个字。 “嗯”璟煜淡淡回了她，继续忙碌着手头的事。 “阿漫”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喊了她一声。 “昂？”其实璟煜一般不喊她的，她这个时候愣了一下，好奇的看着他。 “我明日，要去上太学”他眼神躲闪，好像有点不太好意思说。 话说回来，璟煜今年好像七岁了，年纪不大，不过怎么天天忙里忙外的，可能皇帝想偷懒吧…… “太子殿下是想让你陪读吧！”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燕昭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到璟煜旁边。 他撑着脑袋打量璟煜“是吧……殿下” 璟煜不好意思的轻咳两声“嗯，对” 笙漫点点头“哦，明天在说”她两眼放光的看着燕昭“燕世子！你终于来了！今天出去玩吗？” 璟煜有种自己被孤立的感觉，有点不爽不知道怎么回事。 燕昭点点头“可以，那我叫上阿晚” 笙漫恨不得大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她激动的握着燕昭的手“世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你知不知道，这个宫里，无聊死了！” 燕昭转头看了一眼璟煜“不是有殿下吗？” 笙漫摆摆手，有点生气“璟煜这个闷葫芦，我还不如去找太后奶奶聊天，璟煜一点都不好玩！无聊死了！” 璟煜心里酸酸的，难道他真的这么无聊吗，连笙漫这个话唠都受不住了吗……感觉他的心好疼，委屈死了。 燕昭看璟煜的表情，有点好笑“好了好了，我原本是来说上太学的事璟煜怎么办了，不过你们既然安排好了，那就没我的事了。” 璟煜一脸不信“你还有话没说” 燕昭摇摇头“知道啦，逃不过你的眼睛的，你父皇想让十二公主陪你上太学来着，不过你这样，他估计也不会强求，十二公主不懂怎么样哦” 笙漫脸色不好看“那……我不去了吧，毕竟十二公主不是我可以惹的……” 璟煜好想一拳给他，他真的有点生气了，燕昭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好了，殿下，笙小姐，我先走了” 笙漫摆摆手“走吧，记得下午在宫门口的栀子树那里等我们哦”燕昭点点头“一言为定” 璟煜见他走了，刚要开口“阿……” 笙漫已经先他一步“好啦好啦，我也回去咯，我今天中午还要去太后奶奶那里呢，拜拜璟煜”她不敢他任何机会，一溜烟的跑了。 璟煜欲哭无泪，又没有办法，他只好吃了这个哑巴亏，而且他没有和父皇说要让笙漫陪，怎么他就安排了一个十二公主来……虽然十二公主算是他妹妹，但是她一向不与宫中的兄弟姐妹来往。 李顺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殿下，陛下让你去一趟” 璟煜脸色不太好看“知道了，我一会去” 李顺退下来，他心烦意乱的处理了没有看完的文章，收拾了一下就出去了。 “儿臣拜见父皇”璟煜扳着个脸，一看就不爽。 “之浥，你明日就要去太学了，让十二公主陪读可好？”璟帝平静的说。 璟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儿臣不愿，儿臣想让知夏帝姬一同去” 璟帝看着他，表情不自然，有点狰狞“之浥，父皇已经下了命令，听说舒妃都让十二公主准备好了，就是你不愿意，你还是让十二公主跟着吧” 璟煜表情没有变，但是语气强硬“十二公主想去太学可以让五皇子带去，父皇为何让我带两个陪读？” 璟帝叹了口气“朕原本以为你不喜帝姬，如今看来没有什么担心的了，罢了，你带帝姬去便是，不过十二公主也要与你去两天” 璟煜点点头“谢父皇” 璟帝看着他离开，他似乎对这个儿子，越来越不了解，而且璟煜的成长太快，已经学会接手不少的国事了，在他看来，皇家不缺继承人，如果璟煜脱离他的掌控，那只好…… “璟煜！走吧！”笙漫见他回来，蹲在地上的她站了起来，因为蹲久了，有点摇摇晃晃的。 璟煜扶住她“嗯，走”他有点担心的看她，又补了一句“你……没事吧” 笙漫皱着眉头“没什么事，就是嘻嘻，蹲久了头晕”她嬉皮笑脸的，好奇的看他。 璟煜点点头，扶着她不放手了。 “璟煜，你是不是有心事”笙漫看出他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璟煜被她盯着不好意思，别脸偏到一边“你……别看我” 笙漫皱着眉头“哦，你又不说” “明天……你和我去上学” “不是十二公主去的嘛”笙漫不明所以，她不想管这么多，拉上他就走。 “她也一起，父皇也让你去” “知道了知道了，走啦，等一下他们等急了”她很不耐烦的说，因为她真的很烦了，感觉璟煜想个老奶奶一样唠叨。 璟煜又不好说啥了，任由她闹了。 说真的，璟煜其实不想去太学的，可以太学繁忙，所以他根本不想去，而且还是有很多皇亲国戚，之前因为他年纪小，所以他也可以不去，现在逃不过了…… 第15章 你就是你 “殿下……我们小姐还没起……”折柳尴尬的说，目前，攀花已经在叫了。 “哦，没事，我等等”璟煜很平静的说，然后房间里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传来。 “啊！我要迟到了！”笙漫冲出房间，正好看见璟煜，她尴尬的笑笑“额……呵呵，早上好呀，璟煜！” 璟煜挑挑眉“哦，用膳没？” 笙漫摇摇头，像波浪一样，璟煜叹了口气“吃饭”他拉着她坐在院子里，给下人使了个眼色。 璟煜和笙漫正用着早膳，李顺走了进来“殿下，十二公主在东宫门口了……”璟煜有点不耐烦“哦，让她等着” 笙漫皱着眉头，有点生气的说“你不是说我也去吗！哼！看来你还约了别的人！”笙漫很不开心了……她突然想起璟煜和她说了十二公主也去，自己昨天就顾着玩了。 璟煜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出去找十二公主。 十二公主看见他，热情的打招呼“太子哥哥！”她挥着手臂，璟煜看也没看她，心里实在烦。 十二公主叫璟雯，比璟煜小一些。 “走吧”璟煜冷漠的吐出两个字，一路上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两个人莫名其妙就到了…… 燕昭和姚晚原本说好等璟煜和笙漫一起来的，结果璟煜一下车，姚晚刚要过去，连笙漫的影子都没看到，只看见一个女孩也一起来。 燕昭一直都很目中无人“殿下今天带的谁啊？”他挑衅的说。 璟煜看都没看璟雯一眼，走到燕昭旁边“哦，不懂”璟煜根本不想理她…… 燕昭摇摇头，故意凑他旁边说“你是不是……惹笙小姐生气了？”璟煜木讷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他记得他和笙漫说过…… 姚晚有点生气，也凑过来说“你没和她说还有人来？”璟煜点点头“我说了……” 姚晚皱着眉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不然笙漫不可能和莫名其妙生气，可能忘记璟煜和她说了……没有台阶下…… “她去太后那了……”璟煜又说了一句，姚晚已经冲了过来。 “喂，殿下！你怎么不去哄她啊！她可能才想起来你和她说了，她没有台阶下很尴尬的唉……”姚晚有点气愤。 燕昭尴尬的将两人分开“额呵呵……那个……璟煜，就记得回去好好哄啊……”他疲笑又不笑的说，然后突然凑过去说“我们在说，那个……你带过来那个女的，要把我们看穿了……”他马上躲得远远的了…… 姚晚原本期待死的……全毁了…… 璟雯很生气，她本来就听说今天和她一起的笙小姐和太子交好，发现她不来还开心了一阵，结果又蹦出一个世子和世子未婚妻，她受不了了，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太子哥……”璟雯刚想叫住他，璟煜转身就走了，到教室里，璟煜没有和她坐在一起，和大皇子坐在了一起。 璟雯气急了，但是又不敢怎么样，心里想到都是因为笙漫搞的鬼。 太后这边…… “哎呦，阿漫你来啦”太后笑着说，她正在摆弄花草。 “太后奶奶，你找我聊天吗？”笙漫开心的跑到她旁边，打量她摆弄的花朵。 “阿漫，你今天不是要去上学吗？”太后有点愣，突然想起这个事。 笙漫笑了一下“哎呀，没事的没事的，我是个陪读而已，因为年纪小可以不用去的，而且陛下原本没打算让我去” 太后和不高兴“怎么可以这样！那璟煜那小子谁和他去啊？”太后脸色不好看，不满的嘟囔。 笙漫摆摆手“哎呀，陛下让十二公主去陪璟煜了”笙漫帮着太后顺气。 太后听见十二公主这几个字，瞬间炸了“什么？哎呦，笙丫头，你不知道，十二公主的母妃，差点把璟煜啥死在腹中，这……” 笙漫吓得一激灵“还……还有这个事啊……” 太后轻哼一声“哼，她那个母妃恶毒得很啊，把皇后的饭里下药，要不是哀家的属下看见她买那种药，不让……璟煜都不可能出生！” 笙漫也有点吓到“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啊……”笙漫摸不着头脑。 太后摆摆手“她们不仅有私人恩怨，而且如果璟煜生下那皇位就只能给他咯” 笙漫想想也是，不过这后宫，也太吃人了。 太后摸摸她的脑袋“哎呦喂，阿漫放心啦，哀家护着你，再说了，还有璟煜呢，不过那个十二公主可惨咯……”她不停摇头，感觉十二公主要死了。 笙漫不明所以“为什么啊？” 太后笑着“那个璟煜，他冷暴力，可是谁也受不了的，而且还是十二公主，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璟煜都不想见到她……” 笙漫觉得夸张死了“太后奶奶，为什么你喊璟煜是阿煜而不是喊他之浥啊……” 太后慈祥的笑了“他啊，和你一样啊，他哪里想当太子啊，之浥不过是陛下给他取的小字，为了太子这个位置的小字，你也一样啊，阿漫其实也理解的吧，璟煜就是璟煜不是什么之浥，所以我们阿漫就是阿漫，哪里有什么知夏，不过是他们哄人的幌子罢了” 笙漫愣了一下，眼圈红红的，小声的哭了起来“太后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啊……” 太后笑着帮她抹眼泪“我叫余清书……” 笙漫擦干泪，笑着说“清书奶奶！” 太后慈祥的看着她，真像啊，好像季枝，她看着笙漫“阿漫，回去吧……璟煜放学了，你去看看他，他可能自己看见十二公主会不开心……” 笙漫笑脸盈盈“好！余奶奶再见！” 她小跑出去。 太后慈祥的看着她离开。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嬷嬷真旁边说着。 “是吧，好久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了……” 笙漫到门口时，璟煜也刚好到，笙漫心情不错，见璟煜下来就扑上去抱住他“璟煜！你回来啦！” 璟煜没推开，笙漫松开手，看见站在一旁的璟雯脸都黑了。 “十二公主你好哇！”笙漫开心的打招呼。 “哦，殿下，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璟煜点点头…… “哦” 璟雯尴尬的走开了…… 笙漫看着这尴尬的空气，拉上璟煜的衣袖就进屋去。 “阿煜，你今天去开心吗？”笙漫摇头晃脑的说。 “你叫我……什么？”璟煜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叫他小名。 “阿煜！因为太后奶奶说了，其实阿煜不想当太子，因为阿煜还是小朋友，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玩，所以你就是你不是之浥也不是太子，你就是璟煜！” 璟煜眸色暗了暗，目光变得柔和，轻轻抱着她。 “怎么了？”笙漫回抱他，但是不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让我抱抱就好了……” 许久，璟煜才松开“谢谢你，明天和我……去上学吗……” 他声音一点怯懦，生怕她不答应。 “好！” 第16章 笙漫的医术 “小姐……起床……”折柳刚出声，笙漫已经穿戴整齐，洗漱好的打开门。 “小姐怎么起这么早？”折柳有点不敢置信，因为她家小姐是个超级无敌大懒虫。 “好啦好啦，我们去找璟煜吧”笙漫蹦蹦跳跳的，她穿戴整齐，准备去上学。 笙漫看着她惊讶的模样，感觉自己平时是什么超级大懒虫一样，赶急打发走。 璟煜似乎很早就在等候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殿下，笙小姐来了”李顺恭恭敬敬的说。 笙漫从他背后绕过来“走吧，我很期待呢”她很兴奋，因为她其实没去过。 李顺有点尴尬，见璟煜就要走，连忙说“殿下……十二公主她……” 璟煜打断了她“恶毒之人的女儿，她自己去便是，就凭她的母亲，本来就不配出现在我眼前。”璟煜脸色不太好，李顺就没有多嘴了。 笙漫想起太后和她说的话，真是觉得璟煜可怜。她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过就是觉得他好难过。 她看着一直不说话的璟煜，他黑着脸，似乎隐忍了很久，笙漫鬼使神差的，慢慢勾住他的手，牵了上去“璟煜，我们去上学好不好？” 璟煜回头看她，点点头。 两人坐上了马车，很快飞驰去了尚书房。 燕昭和姚晚很早就站在门口等待了。 姚晚笑着迎接他们“阿漫，你终于来啦”她开心的抱着她，嘟囔“你昨天不在特别无聊” 笙漫有点不好意思“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 燕昭看着一脸严肃的璟煜，左右看看他身边，打趣的说“殿下，没有带你妹来？” 璟煜睨了他一眼“那种贱种还不配”他就跟着笙漫的步伐走了进去。 笙漫一进去，周围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好像在说“看，那个就是帝姬”笙漫有点尴尬，因为她其实很不习惯………… 笙漫后来也不在意了，跟着姚晚，坐在她旁边“喂，阿晚，上课无不无聊？” 姚晚摇摇头“一点也不”笙漫皱着眉头，其实她不信，因为和姚晚这个大学霸说不清楚，她估计要上课睡觉了…… 果然，一个老头走了来，他环视一圈，看见已经趴在桌子上的笙漫，走到她旁边，打趣的说“笙漫同学，昨晚没睡好？” 笙漫吓得一激灵，马上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狡辩“没……老师，就是闭目养神！”她尴尬的笑了一下。 那个老师长着长长的胡子，头发花白，穿着白色的，朴素的衣服，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先生，他总是一瘸一拐的，拿着的拐杖咚咚咚的响。 笙漫回头看见璟煜和燕昭坐在她们后面，她吐吐舌头，玩笑一样的说“喂，璟煜，笑笑呗” 璟煜没什么表情，很木讷寡言，刚张开嘴巴，太傅就点了她的名字“笙漫！” 笙漫赶紧站起来“怎……怎么了？” 太傅笑了一下“回答一下千山鸟飞绝的下一句是什么？”他拿着课本，拄着拐杖严肃的说。 太傅真名字叫崔奉壹，不过大多数都是喊他崔太傅的。 “万径人踪灭”笙漫紧张的看着他，生怕自己打错…… 崔太傅似乎很满意了，叫她坐下“好的，你不要在去找别的同学聊天了” 笙漫尴尬的答应了。 不过太傅上课真的和困啊，她几乎要沉沉睡去了，不过还好坐在旁边，她悄咪咪的和姚晚说“喂，阿晚，我睡会，老师来了，你和我说呀！” 姚晚没办法，就只好让她睡觉，笙漫速度很快了，一趴就睡觉了。 睡了十分钟这样，门口突然被打开，急急忙忙的冲进来一个女孩，笙漫被惊醒，左顾右盼的瞧，不过她看见刚进来的璟雯。 璟雯看见璟煜，还有刚起床的笙漫，她走到璟煜旁边“哥，可以挤一挤吗？”她友好的说。 璟煜皱了皱眉，甩开她的手“你也配？”他淡淡吐出一句，燕昭挑衅的看着她，有点玩世不恭的笑。 璟雯脸都绿了“可是……可是没有位置了” 璟煜看什么看她““哦，你没位置就先回家吧”她真的一点体面都不给她留 。 姚晚眨眨眼，有点好奇“喂，阿漫这个是谁啊？”她真不懂，小小声的说。 笙漫磨磨唧唧的挪到她身边“她啊，是哪个妃子我不记得了，那个妃子怀着十二公主的时候，她就想把璟煜杀死了……” 姚晚恍然大悟，她听了不少宫斗的传言，没想到都是真的啊，她真奇了。 崔太傅他也不是看戏的，严厉的说“璟文同学，你做到那个位置上吧！”他指了一个很偏僻的位置，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璟雯没办法，愤愤的看了笙漫一眼，转身去那里坐下了。 后来上课算是顺利，不过笙漫还是不争气的睡着了…… 姚晚看命苦的模样，在她旁边扶着她，让她挨着点自己，还在想她这样能及格吗…… 天气真的很热，教室里虽然没有外面这么热，但是真的可以把身体不大好的人热晕，崔太傅站在台上，感觉自己要成落汤鸡了…… 突然有个女孩尖叫起来“太傅！太傅！我同桌晕倒了！”女生声音刺耳，在场的人都吓懵了，崔太傅不懂医术，走过来叫人拿水来。 笙漫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姚晚和璟煜几个人都在往那里看，其他人都直接离开位置走过去看。 笙漫不明所以，不是在上课吗，这是怎么了？她干脆直接问了“阿晚怎么了？” 姚晚愣了一下“奥，有人晕倒了！” 笙漫脑子瞬间清醒，站起了身。 璟煜拉住她的手“去哪？” 笙漫摇摇头“救人，你再不让我去，人都死了”她无奈的说。 璟煜只好跟着她也去那里看，笙漫这个五岁小孩怎么懂医术呢，璟煜倒是挺好奇的。 笙漫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推开人群“让我来！”她胸有成竹的说。 璟煜护着她，怕她被别人撞到。 人群让开一条道。 崔太傅看着笙漫“阿漫，你会……”他还没说完，笙漫就打断他 “太傅，相信我……”她已经开始诊断。 她淡定得不像小孩，摸摸地上那个女孩的额头，皱了皱眉，连忙说“去，拿水来！还有毛巾之类的！衣服什么都可以！” 听她的催促，大家就只好信她，拿来了东西，笙漫自顾自说“用水打湿衣服！等一下给我”她嘟囔“身体发热，体温不正常，有汗，是中暑！” 她皱着眉头“璟煜，你来，恰她人中！”听见笙漫命令，他鬼使神差的行动了，笙漫从头上取出银针，分别在前臂前区，小腿外侧犊鼻下三寸的位置扎了几针。 笙漫表情严肃“璟煜，把湿过的衣服或毛巾拿来，敷在她额头上！给她降温” 做完一切，她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 崔太傅很惊讶“阿漫，你会医术？”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五岁小毛孩。 笙漫不好意思的笑了“嘻嘻，和祖母学了点皮囊啦，这种简单的中暑没什么，不过……这个同学体质太差了！”她嘟嘟囔囔的说。 这么说来，笙漫的祖母住在淮洲，医术精湛，很多人都去找她治病。 崔太傅尴尬的说“那么……她现在……” 笙漫摆摆手“她没事了，没有危险了，只要好好休息，有点发热而已，我等一下会取出针的” 崔太傅也放心了，如果在他课堂上出事，那他可惨咯。 璟煜没听她说了什么，一味的看着笙漫，现在他对她更加好奇了。 姚晚更是直接，抱住她“阿漫，你真的好厉害！爱死你了！”她开心的挽着笙漫胳膊。 璟煜看了一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了一下笙漫的手，有点不开心。 崔太傅见笙漫今天这般作为，心里感叹，这个丞相府嫡女确实不简单啊，这么小，不懂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崔太傅看她小小年纪看开始使唤璟煜，而且还直呼他大名，这么说来，璟煜却一点也不在意，还任由她说，他见了人，谁不喊他一句殿下？这个笙丫头，胆子可真大啊…… 后来因为发生意外，一天的课程都没有了，姚晚和笙漫带着璟煜燕昭出宫玩。 那个晕倒的女孩是一个和笙漫年纪差不多的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不过救了她，医生来到的时候都觉得她手法娴熟，而且很准确，不让她就会没命。 第17章 糖水铺 下午四个人出去玩，姚晚好奇的说“阿漫，你是不是学了很久的医啊？”她看笙漫那个手法，就像老大夫一样厉害。 笙漫摇摇头“我三岁前是在祖母那里住哒，和祖母学了一点点，母亲也会医术，所以我出门都习惯带银针”她灿烂的说。 璟煜想想，确实，一般小孩出门是觉得不可能带这种医术的东西的。 笙漫想了想“因为我有时候也看医书嘛，所以就懂啦” 姚晚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阿漫，别说这么多啦，我们去逛街吧！” 两个女生开始疯狂逛街…… 市集上有泥人，有发簪，还有糖人…… 他们都玩了个遍…… 笙漫到后面是真的累了，他们就去了一家新开的糖水铺，这个糖水铺人真的很多，人山人海的，不过他们运气好，有一桌的位置坐。 点的糖水还没好，笙漫已经开始馋东边的挂面了……… “阿晚，我想吃东边的挂面……”她抱怨的说，但是感觉自己的腿真的废了，实在去不了。 姚晚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想……” 燕昭和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我去买” 璟煜不明所以，难道小女孩都喜欢他那样的？那他……是不是要学习一下…… 他越想越冲动了，猛的一下站起来“我也去”他急急忙忙的就追着燕昭去了。 笙漫刚想开口，但是还没有发出声音，他们两个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不过呢，她也不想管这么多啦，为自己今天的幸运开心呢。 “阿晚啊，我们真是很幸运啦！”她开心的笑着，姚晚肯定的点点头，确实很幸运了…… 两人聊得很开心，但是许久都没有见上菜啊。 “喂！你们两个！”一个声音传来啊，一听就知道来者不善。 笙漫和姚晚神同步的转过头去，看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带着几个彪悍的男人站在她们旁。 为首的那个男人似乎恼了“喂！就是你们两个！给本大爷滚开啊！”他指着笙漫姚晚就开始指指点点。 老板娘知道真肯定是来闹事的了，连忙过去阻止“你们……你们别打啊！” 那个男人一巴掌拍到老板娘脸色，老板娘被拍飞了出去，撞到了旁边的桌子，男人恶狠狠的指着摔在地上的老板娘，大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寡妇！还不如让兄弟们好好爽爽！” 几个男人听见就要扑上去，笙漫气的喊住“你们住手！不是来找我的吗？为什么要去欺负老板娘！” 笙漫性子急，连忙跑过去护住老板娘。 老板娘的血不停的向外流，姚晚担心的拿出手帕给她止血。 老板娘推开笙漫“姑娘，快走，他们是有名的强盗！你们快走！不然会被打死的！”她声音凄惨，笙漫摇摇头。 “没事的，老板娘，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姚晚坚定的说。 男人奸笑“你们以为你们都能跑吗？你们都给我去青楼里好好反思！”他说完，几个男人就把她们围在一起。 姚晚见情况不妙，抄起背后的扫把就砸。 姚晚是武将家族出身，身上有一定的功夫，又和父兄练了好久功夫，力道其实也不小。 有个男人被打到了腿，疼得蹦起来“你个小贱蹄子！老子打死你！”他就要冲过来打她，老板娘一把护着姚晚。 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求求你们！放过她们吧……我求你们了……她们是无辜的啊……”她几乎崩溃大哭。 男人大笑起来，像是一个胜利者，在践踏他的蝼蚁。 “晚了……你们都跑不了！” 一个男人说“老大，你看这两个女孩，长得真标致，还穿的这么华丽，必定是有钱人家的了！” 为首的人似乎很感兴趣“哦？那睡完还可以坑一笔钱啊！”他话音刚落，膝盖突然疼痛难忍，低头看是笙漫在他腿上扎了几针。 “你个贱蹄子！抓住她！”几个人围了上去，个个都想把她抓住，笙漫被逼到角落。 姚晚急了“放开她！你们放开她！”她拿着扫把就要过来，却因为力量悬殊，被一个男人抓住手腕，她死命挣扎，却没有挣扎开来。 笙漫被逼到墙角，看热闹的人都不敢上去帮忙，毕竟这几个人，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而且为首的人是一个富商的儿子。 笙漫被抓住手腕，她气得哭了出来，大喊着放开她，几个男人拉扯她的衣服，她的头发在挣扎中散下…… “你们住手！”璟煜红着眼睛冲进人群，手里的的挂面盒子已经摔在地上，燕昭已经拔出剑来，冲进几个人里。 他死死护着姚晚，几个男人见他的剑都吓傻了。 璟煜眼尾泛红，嘴唇咬得出血来，指尖泛着白，他从腰间抽出匕首，走到那个男人前，在看见角落里缩成一团的笙漫，她双手捂住脸，衣衫不整，头发散乱…… 璟煜隐忍着怒火，一个猝不及防，把刀叉进为首男人的手臂上，他恶狠狠的说“说！那只手碰了她？我杀了你！”他加深手上的力道，男人疼得面目狰狞。 姚晚被燕昭扶起来，颤颤巍巍的哭。 “不说是吧？那……就五马分尸……”他语气冰冷，想一把刀，深深的叉在男人身上“你看，我的刀……有点想把你杀了……” 为首的男人脸色一白“你……你个王八蛋！老子可是李大仁的儿子！你会后悔的！” 璟煜拔出刀来，轻轻碰了一下上面的血“哦！李商的儿子？你你们家就都……死吧”他眼神狠厉，刀又叉向另一边手臂。 男人确确实实没有反应过来，痛不欲生的倒在地上。 “阿昭，这些人，活着……碍我的眼，杀了吧……”他说得轻描淡写，燕昭得到命令，转身和姚晚说“阿晚等我一下，闭眼……” “你们！杀人是犯法的！”有个男人大喊大叫，让群众来评评理。 璟煜没说什么，把刀叉进他的嘴里“爱说话？忘了说……我就是王法……” 他把他脑袋叉穿，现场一片混乱，只有人不停的尖叫，不久，尖叫声，求饶声都停止了。 璟煜踩过那些人的尸骨，跑到笙漫前，眼泪流了出来，他想抱着她，但是只是把头靠在她的头上。 “阿漫……我们回家……” 笙漫紧紧抱着他，埋在她颈窝痛苦起来…… “阿漫……我脏……”璟煜有点委屈的说，笙漫松开他，低着头给他擦，她的眼泪温热，滴在他的手上。 璟煜低头帮她擦去眼泪“一起都过去了……” 笙漫没有说话，静静的抱着他，埋在他胸膛里哭，璟煜轻拍她的背，后来笙漫慢慢的睡着了，也不知道她靠着哭了多久。 璟煜帮她披上自己的披风，背着她走出了店，并且命令几个随从“尸体……五马分尸”他刚要走，却被一个人喊住。 是那个老板娘，她泪痕还挂在脸上“谢谢你……但是……你们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李家人会找你们的……” “放心，她竟然救了你，那……不用担心” 老板娘点点头“谢谢……帮我谢谢这个小姑娘……谢谢……但是你们真的要小心……虽然你们看上去是有钱人的孩子……” 璟煜转头看了一眼趴在他肩头的笙漫，她安安静静的睡着，脸上的泪干了，留下泪痕。 “嗯……她会来看你的，不用担心我们……” 后来老板娘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们走去。 不过老板娘看着璟煜那般大的孩子，而且还大放厥词，说他就是王法，在傻的人，也看得出来，璟煜是太子…… 璟煜回去后，折柳马上知道了，连忙跑来璟煜宫里看。 “殿下……小姐她……” “没事，你退下……”璟煜看着折柳，叫她退下了。 阳光照在笙漫脸上，是夕阳，她慢慢睁开眼睛，糖水铺的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她泪水打转，抬头看见璟煜在看她…… 笙漫抱着他哭“璟煜……我是不是准备死了……”她哭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埋头哭。 璟煜叹了口气，抱着她搂得紧紧的，生怕她又逃走一般“没事了没事了……” 笙漫停止哭泣“璟煜……谢谢你……你在晚来一步……我就……我……”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这个事情留给她阴影太大了，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璟煜安慰着“没事没事……还有我嘛……” 他急了，怕她又在哭下去，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 笙漫清绪缓和了好久，才开口说话“那他们……是不是死了？”她当时听见璟煜威胁他们的话，然后就是惨叫声。 璟煜摸摸她的头“秘密……” 他不想让她知道得太血腥，后来什么也没有提了…… 第18章 逃走 糖水铺的事情马上传到了丞相府和皇上的耳朵里，但是因为那些人经常作恶多端，而且杀害贫穷百姓，已经酿成大祸，原本还有接受酷刑在死刑，但是燕昭和璟煜已经解决了…… 富商家也陪了不少钱，丞相府后来又叫人去闹了一顿，那天的老板娘也安稳的过日子，不过她其实是看见富商被丞相府的人闹，才知道那天帮她的都是贵人…… 自从那件事后，宫里就不让他们出去，怕又遭到什么破事，所以说笙漫就算后来已经不在意这个事情，也不能出去了。 “璟煜！你是太子！就让我们出去嘛！”她耍赖的吵着他，璟煜也不恼，平静的看着书。 “好了好了，不会放我们出去的，而且啊，上次出去你该长记性了，就算出头也不应该这么拼命吧……”璟煜叽里呱啦的说完了。 笙漫听得一愣一愣的，表情有点震惊的看着他“璟……璟煜，你怎么说这么多话呀？” 璟煜有一瞬间尴尬，咳了几声“嗯……我……我只是……” 笙漫摆摆手，笑嘻嘻的说“哎呀，我知道啦知道啦！那……阿晚可以来找我吗？”她祈求的看着他，就等着他答应。 璟煜似乎思考了一下“嗯……那倒是可以” 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无法拒绝啊，只好答应了，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 笙漫开心的笑，似乎她也有点好奇“璟煜……那我们……是不是一辈子的出不去了！”她欲哭无泪，又开始念叨起来。 璟煜很无奈啊，知道她是个话唠，但是她真的话唠到他都觉得有点烦…… “你好爱叨叨……” 笙漫听见她嘀咕，立马不乐意了“璟煜！你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不能这么说女孩子的！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好！那我不和你玩了！” 璟煜那是一句话都没说上……那是笙漫确实说太快了…… “不行了！我要找阿晚过来！”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姚晚和燕昭就一起来了东宫。 姚晚进来感觉气氛不对，尴尬的说“你们……吵架了？” 燕昭无奈的说“说吧，来干什么！” 笙漫激动的说“我！忍！不！住！啦！我要偷偷跑出宫！”她大喊大叫，真的实在闷够了。 姚晚有点担心“阿漫，我们……会不会被抓啊……” 笙漫很无所谓的说“不管了！你们到底支不支持我呀！” 姚晚很无奈的说“好啦好啦，我们是朋友，那就一起咯，下不为例！” 姚晚总是无条件的和笙漫一起胡闹…… “阿昭，你去不去啊？”姚晚开始询问起来。 燕昭也很乐意的说“随你们啦！你们应该问问这个殿下才对！”他拍拍璟煜的肩。 璟煜偏过头“我随便” 笙漫拍手叫好“好！那我们！准备出发！” 午饭过后，因为他们几个人都还是孩子，所以少不了宫女太监的照看。笙漫就打算支开他们。 “哎嘿嘿，阿柳啊……那个我房间的所有话本都拿来吧，我和阿晚要看啊！”笙漫乐呵呵的和她说。 折柳像石化了一样“小……小姐，所有吗？” 笙漫看她被吓到，有点不好意思“那……你要多久啊……” 折柳命苦的点点头“哦……大概一个时辰了” 不怪她慢啊，只能说她话本很多了…… 姚晚看了一眼折柳旁边，照顾她的宫女，转头 给笙漫使了个眼色。 “哎呀呀，阿漫，你看过最新的话本没了啊~”她立马开启演戏，笙漫领会到了，立马装起来。 她用手帕抹了抹不存在的泪“没有啊！我可能一阵子都看不见了啊……怎么办啊~”她装得真情实感的，姚晚的快信了。 果然啊，姚晚的宫女马上就说“小姐，我回去拿……” 已经支开两个了，剩下的下人就只有福公公和一个侍卫了…… 璟煜摇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下去吧，我与世子他们有话说……” 下人都下去了！ 笙漫和姚晚石化在原地“你……璟煜你……早知道不演了！”笙漫责怪的说。 璟煜噗嗤一笑“没事，你装疯卖傻的技术有长进啊……” 笙漫“切”了一声“哦，走吧！” 几个人磨磨唧唧的从后门溜了出来，打算从宫的后门翻墙出去。 后门旁边的草丛里窸窣的响，笙漫刚要探出脑袋，被姚晚拉了回去。 “阿漫，会被发现哒，我们翻过去！”姚晚压着声音说。 笙漫无奈的说“我们又不会轻功……” 姚晚指了指他们两个“他们会” 燕昭点点头“我们被你们过去” 姚晚同意了，趴在燕昭背上，丢了个石头出去，侍卫就被吸引走了，就那一瞬间，燕昭和姚晚已经挑出去了…… “璟煜，我们……” 璟煜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静悄悄的背上她，也快速的飞了出去。 燕昭和璟煜的轻功看来是顶顶好啊， 笙漫叹了口气，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终于出来啦！还是宫外的空气适合我~” 四个人缓了一下，朝集市狂奔过去，毕竟出来玩，就是要去热闹的地方嘛。 璟煜这次几乎是寸步不离，生怕又出现了上次的事情，南边的街上有一些人甚至的认出了他们，看见丞相府替他们出头，都知道他们身份不凡。 笙漫逛了很久，街上的一处吵吵嚷嚷，四个人就一起挤进去看了。 是几个人在表演杂技啊，演得特别好，笙漫和姚晚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璟煜，我们可不可以去那个糖水铺看一下老板娘呢……”她几乎是祈求的说了，可是璟煜看着她，想起那天的事，他心里就忍不住绞痛。 他摇摇头“不行” 笙漫皱着眉头，眼泪快出来了，抱着他手臂不放“璟煜……求求你啦~”她只能使出她的绝技，撒娇术！ 她原本以为璟煜应该不吃这一套的，只是赌一把而且，结果璟煜动摇了，最后只好叹了口气“好，随你” 燕昭摇摇头，璟煜这个人，其实很吃笙漫这招了。 糖水铺依旧人很多啊，笙漫笑眯眯的过去点餐，老板娘看见熟悉的四个人一愣，连忙把他们拉进屋里。 “你……你们怎么来了？”老板娘看上去很激动，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让笙漫几个坐下“你们……”她好像想到什么，转向璟煜“殿下吉祥……” 璟煜愣住了“你知道？” 老板娘点点头，那天她猜到了他就是以后的皇上，九五之尊，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杀死那几个人…… 老板娘继续说，还特意叫人端茶倒水给她们“谢谢你们那天救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哪家的孩子，但是谢谢你们，你们就是祖国的根基，不过……你们是不是偷偷出来的？” 姚晚觉得这个老板娘好嘴，这都能猜到啊。 “是……” 老板娘笑着说“哎呀，你们那样的孩子，父母怎么可能还让你们出来呀，你们吃完就快回去吧，不用付钱了，谢谢你们……” 笙漫不好意思的笑“不用不用，你们工作也不容易嘛……” 突然街上一阵喧闹啊，老板娘觉得不对劲，说她出去看看，让他们先等着。 不过一会，她急匆匆的进来“那个……你们叫什么名字？” 笙漫不明所以“我是笙漫” 老板娘大惊失色，指着姚晚“那你就是姚晚，还有……燕世子……” 姚晚脸色变了“怎么了？你怎么知道” 老板娘板着脸“宫里来人了，来找你们，他们现在在街上大张旗鼓的找人，而且还拿你们的画像，你们是宫里人，快回去吧……” 笙漫慌了“璟煜……怎么办啊，我们肯定是被发现了，只有皇上或者皇后这么找我们呀，怎么办啊……” 老板娘板着脸“你们快回去，听说丞相府的人，将军府的人还有侯府的人都在找啊，你们四个到底干什么了呀！” 璟煜拍拍笙漫的肩“哎呀，阿漫放心，不过找人，我出去和他们说就好” 笙漫瑟瑟发抖，她真的怕皇上怪罪，燕昭摇摇头“殿下，这次不一样哦，回去等着受罚啦” 老板娘担心的说“各位，你们快走吧，不然回去罚得更重了……” 听了她的意见，他们四个全部被带回宫里。 皇帝和皇后坐在高位。 皇帝严厉的拍桌子，不一会将军府……丞相府……侯府的人都来了，他们的父母都在。 “你们四个！平时顽皮就算了！上次差点被打死！你们还敢出去！”皇帝严厉的呵斥。 璟煜皱着眉头“父皇，囚禁我们不是办法，而且您说过，人要成长，我们不出去看看这个民间日后怎么处理好国家……” 璟帝叹了口气“你们是的是道理，之浥，你现在倒是能说会道，但是你能保证下次不受伤吗？” 燕昭站了出来“皇上，臣子觉得这个事情是给我们长教训的……” 璟帝似乎怒了“你们认不认罪！” 笙漫跪了下来“陛下，是我提议要出去的，不关他们的事！我认罪！” 姚晚看见她心里不舒服，也跪了下来“陛下！我也有参与，我也认！” 后来燕昭和璟煜也都跪了下来认罪，璟帝无奈的说“罢了，你们把后宫的走廊清理干净，朕也不会限制你们了，随你们吧……但是，下次遇到事情不能直接杀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后来几个家长把孩子领回家…… 第19章 音声 天气很快就要入秋了，中秋节也要到了，皇宫上下大大小小的人忙碌着。 自从上次偷跑出去后，皇上就没有限制他们几个人的自由，倒是觉得璟煜没有之前那么死板了，也觉得笙漫和他的婚姻简直是一件美事。 尚书房今天太傅也宣布了一个决定，更让所有人忙得不可开交。 “同学们，中秋节，皇上说尚书房的同学们各个都很出门，有才干，让大家表演才艺” 他的话音刚落，班里就沸腾了，话说起来，笙漫几人的才艺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 御花园的四个人，坐在亭子里，百无聊赖的下棋，姚晚在一边看书，燕昭在练武。 “话说……你们表演什么啊？”姚晚是真的好奇啊，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 笙漫有点尴尬，虽然说她从小到大是很听话的去学没错，但是她每个都没有很精湛，怕是会丢了自己的脸呀！ “嗯……我还没有想好，阿晚你呢？” 姚晚是出了名的大家闺秀，特别是古筝，简直了，她在京城说二，没有人敢说一呀，连陛下都对她刮目相看。 “我呢……当然是……最擅长的！古筝！” 姚晚摇摇头“我知道啦，不过……我们可不可以合奏一曲呢？……” 笙漫想说的是，她会琵琶呀！她小时候和阿娘学了不少，应该算是一个精湛的了。 “我会琵琶！” 姚晚恍然大悟，思考片刻“你说……我们四个整一个乐团可好？这样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去准备啦！” 笙漫鼓励的拍拍手，转头看向一直不说话的两个人“你们两个！会什么呀？”她好奇的打量两个人，感觉……他们好像其实也不知道…… 燕昭先站了出去“那……那个我……我会……” 姚晚拍了一下他“哎呀！你就别说了，你拉二胡好啦” 笙漫好奇的看着他“世子……还会拉二胡啊？” 燕昭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早些时候和母亲有学……” 姚晚摆摆手“算了，那……陛下呢？” 璟煜突然被叫到，其实他也不知道啊，不过算起来他只会一个乐器啊…… “我……我会箫” 笙漫两眼放光“哇！你还会箫呀！哇！” 璟煜突然感觉自己很全能了，不仅读得书，习得武，理得政，现在还奏得乐…… “璟煜你真完美！……”笙漫毫不吝啬的夸他，简直是拍马屁精！ 姚晚和他们几个一拍即合，打算开始练习。 半晚，他们坐在房屋上看星星“你们看星星好漂亮啊！”笙漫指着星星，眼里充满希望。 姚晚沉默了好久，才说“你们长大，有什么愿望啊？”她看着星星，像是憧憬未来。 笙漫笑了“我……我想平安顺遂的过一生” 姚晚摇摇头“哎呀，阿漫就是这样的啦，开心就好嘛”她打趣的说。 燕昭也开口“我想保家卫国” 燕昭回答的很认真，他想保家卫国啊……确实，因为他长大后要当大将军的。 璟煜很久都没有说。 笙漫转头问他“璟煜，你呢？” 璟煜似乎愣住了，看向星空“我想做一个明君，然后……让你过上平安顺遂的生活” 笙漫皱着眉头“那……你自己没有很想做的吗，你在我们面前不要把自己当那个殿下啦，你不好意思说，没关系，你以后偷偷说” 璟煜没有再开口了…… 第二日，几个人约好了一起练习。 笙漫很久没有弹奏琵琶了，有点生疏。 “阿漫，你是不是……很久没弹了？”姚晚看着她有点生疏了，不禁问她。 燕昭摆摆手“别说她了，我和璟煜好不到哪里去啊，都生疏了……” 姚晚很无奈，她几乎每天都会练习古筝，毕竟这个也是她的爱好之一，平时闲来无事就会练习了。 笙漫平时贪玩，喜欢看话本，这个技能已经生疏得不行了，不过应该还是会的。 “我已经好久没弹了……”笙漫无奈叹气。 四个人赶紧抓紧练习。 休息的时候，每个人几乎感觉手都废掉了。 “话说，上次我们擅自出宫，你们回去后都怎么样了？”笙漫很好奇他们都怎么样了。 姚晚摇摇头“我那天回去，阿爹说了我一顿，说我就算是贪玩，也不能违抗皇上的命令……反正那天晚上我和阿爹吵得凶。” 燕昭很难过一样“那天回去，我挨板子，然后罚我多练功，叫我不要带着你们玩这么多。” 他们说完都看向璟煜，璟煜木讷的看了一眼笙漫，笙漫心领神会。 “那天！璟煜被皇后娘娘让太傅几个官来他屋里上课，让他重新做人，修身养性，哈哈哈哈哈，现在想来真的很好笑，因为他上课的时候，我也被太傅抓了进来……” 璟煜无奈，但是仅仅表现在脸上。 姚晚想了想“阿漫，你那天不是要被抓回丞相府了吗？” 笙漫像才反应过来啊“哦！我那天回家，也被母亲说了一顿，说这个主意肯定是我出的……阿爹回来也说，就连大哥都写信来说我！” 笙漫真的有被气到，但是毕竟也是她犯错，她也没有办法啊…… 姚晚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好啦！各位，现在开始训练！” 几个人齐刷刷站起来，只有笙漫在嘟囔着无聊，好累这样的字眼啊…… 不过他们确实是大有可为的，几天时间，感觉已经进步了很多了，而且和声也可以了！ 不过……笙漫这几天训练，所以她已经累坏了。 几个人极为刻苦的在练习了，尚书房的其他学生也都有在努力练习，为此皇帝倒是很期待。 “阿漫，今天你们还出宫吗？” 一起练习，所有人都几乎是一起出去吃饭的，关系也更加的好了。 笙漫这次却摇摇头“不用了，我想回家看看” 其实笙漫这段时间应该收敛一点了，毕竟在皇宫，如果她频繁出去，也不知那些妃子公主们怎么想的，放在皇后眼里更是一个不着家的女子。 所以她打算这次回家看看。 丞相府门口…… 季黎早听说她要回来，叫人备好了菜。 “阿漫，你怎么突然要回来了？”季黎其实有点激动，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笙漫只所以不能见父亲，其实是因为璟帝怕她与前朝勾结，太子的未婚妻以后会是皇后，她父亲在京城一手遮天，权利很大。 璟帝不希望以后笙漫参与政务，所以每次笙漫靠近丞相府，便会让人把笙令带走。 笙漫这次似乎没有往日回家这般开心，有点心不在焉，总感觉不久后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所以就感觉回家看看。 “没……没事阿娘”她有点慌张的说。 “我只是感觉下次见要好久了，今年可能不能和你们过中秋了，我……我新年的时候争取回来” 季黎眼泪快流了出来，赶紧转过头。 “快吃饭吧……” 笙漫回家后安心了不少，自从她知道自己见不了父亲，所以她不敢回家太多，怕父亲在外面不得休息。 现在是晚饭时间，她在家，父亲就回不来家，只好在外面吃了…… 第20章 中秋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圆月高高挂在天上，晕染了深沉的天。 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灯笼，一片灯火通明，把人间烟火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姐，该走了”折柳开始催促道。 笙漫今天的打扮是上一年中秋，阿爹买给她的新衣，今晚应该可以见到阿爹了，不过呢……璟帝是不允许他们有交流的。 “阿柳，你说，没有家人的中秋，是不是就不算中秋了……”笙漫突然恍然，真是讽刺，折柳?没有阿娘在身边啊…… 笙漫摇摇头“罢了，我们走” 中秋宴办得很隆重，敲锣打鼓的声音简直要把人的耳膜震碎，不过倒是增添了喜庆。 笙漫一入场，不少贵家小姐都看了过来，她不过一个五岁小孩，年纪稚嫩，社交礼仪什么的，她一般不想参与，那些小姐怎么不明白，不过想攀上她这棵大树罢了。 “阿漫，你来了？”是姚晚，姚晚简直就是她的救星，不然她就很尴尬了。 姚晚在京中贵女里社交很厉害，不过也是五岁，但是她时常一人在家，所以便多认识了其他的贵女。 笙漫和她自然而然的落了座。 她如今坐在的是帝姬之位，并非丞相府嫡女的位置了，而她曾经的位置也是空着的了。 不过今天，她家里的人，除了她的大哥和二哥。 “阿漫，一会我们表演”姚晚叮嘱了几句，就打算回去坐着。 不久，燕昭，璟煜，姚晚，笙漫四个人在偌大的殿堂里大眼瞪小眼，四个人的位置都不一样，所以他们也不能找他们说话。 笙漫大概看了一眼情景，看笙家的时候，季黎正担心的看着她这边。 璟帝见人都到了，笑着说“自朕临御以来，赖天地垂佑，赖百官尽职，赖万民耕作，方有如今四海安宁、岁稔年丰之景。中秋月圆，本是万家团圆之时，朕知诸位或有故土之念、亲友之思，但国之安宁，需众人共守——正因有边疆将士披星戴月，才有这宴上灯火；正因有地方官吏勤勉政务，才有这仓廪充实。 今夜玉轮高悬，清光遍洒九州。朕愿与诸卿共勉：以民为根，不忘耕耘之苦；以国为家，常念守土之责。愿这月光，既照见宫廷宴饮之乐，更照见天下百姓灶前之暖、田间之获。 来，与朕共饮此杯——一祝社稷永固，二祝苍生安康，三祝年年今日，月圆、人圆、国圆！” 嗯……反正就是说了很多，说了不少。 终于！他们等到了那句“尚书房的同学们为此给我们准备了表演，崔爱卿，你来说吧。” 崔太傅站了起来，他身上穿着朝服，板板正正的，恭敬的和璟帝说“回陛下，学生们已经准备好了，就差陛下点名了。” 璟帝似乎很满意，摸了摸胡子“之浥既然是太子，那边让之浥先上吧” 璟煜站起来应了。 笙漫几人拿起乐器走到璟帝跟前。 “陛下，请让我们演奏一曲”姚晚主动说。 一曲合奏响起，古筝先起，如流泉淌过青石，叮咚间铺开清润底色，指尖扫过弦上，似月光漫过荷塘，漾起层层叠叠的温柔涟漪。 笙漫的琵琶紧随其后，轮指轻挑如珠落玉盘，急促时像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细碎而鲜活；缓下来又似低语呢喃，藏着几分婉转心事。 燕昭二胡一拉，便添了几分沉郁的暖意，弓弦摩擦间，像老巷深处传来的叹息，缠缠绵绵绕上心尖，既有岁月的厚重，又含着说不清的怅惘。 璟煜的箫声适时插入，如远山薄雾般缥缈，绵长的气音漫过耳畔，似有若无，却将古筝的清、琵琶的俏、二胡的柔都轻轻拢住，像一层朦胧的纱，裹着满室的乐声，在空气里缓缓流淌。 四件乐器交织，时而各展其长，如群峰竞秀；时而浑然一体，似百川归海，把或明快、或低回、或悠远的情愫揉在一起，听来只觉心魂都被这古雅的韵律轻轻托着，随乐声起伏，坠入一片宁静悠远的意境里。 一曲下来，众人都纷纷鼓掌，这四个孩子日后都是国之栋梁。 璟帝大喜，原以为璟煜最多舞刀弄剑，因为往年确实没有这种节目出现，不过没想到他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奏乐…… 不过自从笙漫来后，他对璟煜的认知刷新了很多，先说璟煜和他们几个违背命令出宫，还有维护笙漫和皇后闹，这次是奏乐。 璟煜以前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手上的傀儡，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太好了！下一个！”璟帝笑着夸他们几个。 这几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当真是厉害…… 尚书房的其他同学看了，都觉得比不过他们了，不过还是硬着头皮上。 果不其然璟帝到后面便觉得无趣，叫他们都退下了。 宴会开始了，他们一起赏月，姚晚他们闷得不行，当然会偷偷跑出宫的。 宫外可真热闹呢，他们几个小孩一上来就是买买买。 “阿晚，据说中秋我们出来不是很安全……他们都说往年也有皇子公主溜出来，都被偷袭了呢”笙漫也是想起这个事情才说。 姚晚想了想，觉得也是有道理，不过他们已经出来了，而且逛了这么久，应该没事了的…… 每个铺子他们都有在认真逛过。 突然看见前面有活动，是射箭，投壶。 “我们玩这个吧！”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璟煜，我想要这个灯，你帮我呗”笙漫摇摇他手臂，她每天看他练习，早知道他百发百中，他绝对可以！ 璟煜木讷的点点头。 老板热情的招待他们，见笙漫说，笑着打趣“小姑娘，那个可是限量版的灯笼哦，这位小郎君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厉害哦” 笙漫骄傲的拍拍自己胸膛“哼！你等着哈！我家璟煜，超级厉害！” 璟煜听见这个话，脸色浮现红晕，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果不其然，四个人大获全胜，拿上两个灯笼就走。 实在是累了，四个人找了一个街道，那里没有什么人，坐在一处椅子上休息。 月亮很圆，他们谈笑风生。 “阿晚，你以后想做什么呀”笙漫忘着星空，憧憬未来。 姚晚想了想，也笑了“我长大想游历四方，看看祖国大好山河！”她眼里泛着光，说着自己的理想。 “那燕昭呢？” “嗯……成为一个大将军，真正的大将军，保家卫国！不过……我们上次不是聊过这个话题了嘛……” 笙漫笑了，还愣了一下“是哦！那是因为我们上次没有说完嘛！” 姚晚也笑了“阿漫是不是有了新愿望呀！” 笙漫点点头。 “我的愿望是，想成为一个医术高明的人，成为拯救国家的那个人，还有就是一生平安！” 姚晚其实很疑惑为什么笙漫又有了感想呢，可能是因为今天他们都看见了繁荣富强的一幕。 “璟煜，你呢？” 璟煜很久都没有说话，微风不燥，拂过少年的脸颊。 “我希望，阿漫的愿望实现……” 他轻声说了这一句，后来就没有了…… 笙漫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但是没有说什么。 不过她笑着说“那我愿望加一个啦，我希望璟煜一生平安顺遂！然后！我们四个！永远在一起！” 璟煜看着她开心的笑，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她明媚的笑。 璟煜希望如果有一天，他想牵着她的手…… 他们四个打算走了，可是风开始变大，背后传来声音。 璟煜见状，赶紧拉上笙漫向前跑，燕昭反应也快，已经拉上姚晚跳上房顶。 四个人在房顶狂奔，后面都箭射在他们脚边。 当他们跳进一处巷子里，果不其然，一堆蒙面人窜了出来。 “殿下，束手就擒吧” 璟煜勾了勾唇，拔出剑和燕昭背靠背。 “抱歉，今天遇见我们两个，你们不该动手的”燕昭目中无人的说。 几个蒙面人也不多说，一上来就打。 姚晚掏出一把匕首，笙漫震惊的看着她。 “本小姐可是武将之女！”姚晚跃跃欲试，毕竟她从小也和父亲母亲一起练武。 他们马上被包围了…… 笙漫感叹，原来她才是最菜的那个！不过不就是打人嘛，她也略懂一些拳脚……不过她可不敢用拳脚，毕竟就她现在这个小身板。 蒙面人一看就知道笙漫最没有攻击性了，马上把她捞了过来，拿刀抵在她脖子上。 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了…… 璟煜怒火中烧，眼尾泛红“放了她” 他的语气很危险，仿佛要将那人活剐了一般。 “我再说一次，放了她” 璟煜握着剑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努力克制自己。 笙漫表情严肃，突然那人倒下，躺在地上打滚，连连喊疼。 “忘记说了，我也可以杀人的”笙漫不屑的看着地上的人，“我可以让你不见血的死，最后别动我！”她话音刚落。 璟煜已经恶狠狠的把他捅死。 “璟……璟煜”笙漫震惊的看着他，到底是五岁的娃娃，姚晚已经被燕昭捂住眼睛不给看。 璟煜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他声音颤抖“对不起……让你看见了……” 笙漫摇摇头，她虽然说刚才那些话是二哥教她说的，二哥说杀了人气势一定不要输…… 侍卫也来了，把那些人都抓了。 笙漫抬头，感觉璟煜抱得也太紧了，不过她刚才是真的第一次这么近看见死人…… “璟煜……我不怕了，你……你别怕”她以为他也怕呀，要不然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回抱他，拍拍她的背。 璟煜感觉刚才如果笙漫不懂医术，那么……很可能笙漫就死在了这里…… 他很自责，怕她死去了，她死去他要怎么办呢…… 第21章 雪祭 中秋后的日子都很平淡，每个人都有在忙自己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生活。 不过每天放心后，他们总是在御花园里玩，因为他们身份差异，同班的同学都不怎么和他们靠近，所以说他们的日子如出一辙的无聊。 最近，快入冬了，家家户户正在准备元旦的事情，所以人都很兴奋，毕竟无聊的日子快过去了，而元旦的到来会让他们觉得有趣。 好巧不巧，这天笙漫要去找皇帝，毕竟她和母亲保证过新年回家。 “小女拜见皇上” “你来找朕何事啊？”自从她被封了帝姬，这个皇帝一开始对她很热情，什么好东西都往着送，但是稳住她后，皇帝对她爱搭不理的。 笙漫很礼貌“小女想元旦回家和家人过” 璟帝倒是猜到了，想着她一个女孩，在宫里半年都没有发生什么群臣勾结之类的事，除了平时顽皮点，他这次打算随她了。 “罢了，朕准了，今天叫你娘进宫来一趟吧” 笙漫得到允许，便回去了。 外面开始下雪了，寒风刺骨。 笙漫很是兴奋，不过这几日，璟煜很忙，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和她一起玩，她只好待在宫里。 折柳看着她在宫里快发霉了，她的话本看了很多次了，都没有再看新的“阿柳，我可以自己出宫吗？。” 折柳摇摇头“小姐，要奴婢陪着吧” 笙漫叹了口气，这个宫里真的很无聊，她也不想去交朋友，要不然就要掺合那些宫斗。 “小姐，听闻夫人已经准备到宫门口了” 笙漫应了一声，没在说话了。 养心殿…… “陛下，天气越来越冷，你的病……”说话的是国师大人柳舟，这个国师传闻很厉害，不过这个国师……不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 璟帝似乎很沉默，望着外面的飘雪，低沉的说“除了皇后，其他人不许知道……” 国师慌了“陛下……你这个病是不治之 症，。恕臣说，这个病……我也没有办法……” 璟帝仿佛在思考“真的没有办法？” 国师想了想“倒是有一个……不过呢……” 他面露难色，而且表情阴险，璟帝听了他的方法，想起自己确实可以牺牲这个人，所以他当即同意了…… “陛下，丞相夫人到……” 国师听见便退下了，璟帝宣她进来。 季黎行礼“臣妇拜见陛下” “阿黎，你女儿说，元旦会和你们过” 季黎面色难看“陛下，不必称我小名，叫我丞相夫人就好……” 璟帝脸色立马沉下来，他表情难看，仿佛知道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他欲言又止，刚要开口，咳了几声，猛然吐了一口血出来，地上染红了一片，他脸色苍白。 国师柳舟马上跑过来“陛下！诅咒……诅咒生效了！你马上！活不了……” “闭嘴！混账！下去吧！” 璟帝虚弱的模样被季黎尽收眼底，她皱着眉头，明显知道自己看错了东西。 “陛下，臣妇先告退了” 她还没有等他回应，她急急忙忙退下了。 璟帝愤怒的敲着桌板“柳舟！” 柳舟颤颤巍巍的上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眼睛瞎吗？要是消息传出去，朕的位置还能保住吗？现在太子势力这么大，朕的江山不可能让给别人！” 柳舟颤颤巍巍的说“是……是……” “命人杀了吧……” “陛下……可是……可是她的身份……” 是吧，只能说她命太浅薄…… 璟帝擦了擦嘴角上的血，阴测测的笑了“她的身份，不知道才好呢” 白雪皑皑，季黎原本可以去看看女儿，但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赶紧离开皇宫，她听见那个国师似乎说什么不治之症什么的…… 突然一根箭射了出来，叉在马车身上，季黎很平静“对不起……阿娘不能陪你们了……”她早预料到了，这个璟帝生性多疑，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人…… 季黎聪慧，在这个世界留下的不多，她忏悔自己没有能力让女儿自己选择婚姻，忏悔自己的儿子没有逃离被发往边关…… 他们家的一生，都在为皇家做事…… 果不其然，她死了……万箭穿心的痛，那条街道上人少，她就这么倒在血泊中，血染红了雪。 那天很冷，外人后来都说……她是惹上了不敢惹的人，然后死去的…… 而也有人悄然听到风声，赶紧跑去宫里。 折柳匆匆跑过来“小姐！小姐！” 笙漫笑着说“是母亲来了？” 折柳摇摇头，泪水止不住的流“小姐……小姐……夫人她……你快回丞相府…………” 笙漫手里的书一落在地上，发出巨响，她匆匆跑出去，连忙叫了马车，心里莫名的疼，好疼…… 她脸上一热，她用手摸了摸，是两行泪…… 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停！”马车夫喊。 笙漫走下车，看见马路中间，躺在一具尸体，她疯了一样的冲过去，推开围观群众，看见那人的脸时，她愣住了…… 地上一滩血泊，血流成河。马车已经被翻烂了。 是阿娘，她的阿娘被万箭穿心，皮开肉绽，她疯了一样的抱着她“阿娘……阿娘你醒醒……是谁……” 笙漫脑子嗡嗡作响，她脑袋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一刻她才明白…… 其实真正的送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就是在一个和平时一样的清晨有的人永远留在了昨天 璟煜也收到消息，匆匆赶来。 后来，璟煜命人带回丞相府，笙令那时不在京里，去了民间探查雪灾，听见消息时，整个人像疯了一样，目光无神的回来。 “阿漫，有哥哥在……”她猛得转身，是大哥笙钦，他眼底有点感伤，但是还是抱着她。 季黎的陵墓前，三个孩子跪在地上。 “阿娘……对不起……”笙漫泪都流干了，双眼茫茫，看着那个冰冷的坟墓。 笙钦和笙箫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 “大哥，二哥，我想回淮洲了……我不想在京城了……”笙漫垂着头说，声音颤抖，白色的丧服在雪白的雪里飘。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冷，她想不通，母亲，为人和善，为什么她还是被人杀死了？ 笙箫起身“小妹，去吧，我会和陛下说的” 三个人浑浑噩噩的回去了。 她的哭声碎成了星子，融化了雪地。 “大哥，妹妹……”笙箫刚开口，又被笙钦禁止了。 “随她去吧……” 母亲的死是个谜，一切都太突然，就像一阵风一样的吹过…… 笙家所以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啊？为什么季黎会死？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一家是沉浸的苦水…… “阿漫，以后你要好好的，哥哥在边关，不能看着你长大了……” 后来他们都走了，离开了京都这个冰冷的地方，笙令依旧守着妻子的陵墓……那天的葬礼他却没有去…… 第22章 离开 养心殿来人禀报璟帝，季黎已经死了。 所有人听见都很意外，因为她从来没有与任何人结仇，不知为何呢…… “小女拜见陛下……”笙漫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得不像一个孩子。 璟帝知道季黎对她有多么重要，但是他还是杀死了她，没有一点情面。 “说” 笙漫看着他冷酷无情的模样，跪了下来“看在臣女的面子上，求求陛下，让臣女去往淮洲！”她字正腔圆的说。 璟帝喝了口茶“为何？” 笙漫阴沉着眸子“陛下，我家在那里……” 她似乎意识到不对，跪了下来“陛下看在我父亲母亲的份上！求求您……放我回淮洲”她扑通跪在地上，小小的身体颤抖。 璟帝听着她这回答，突然觉得笙漫这个人很没礼貌了，也的确，笙漫这么做，只是一时冲动，她也笃定，皇上一定会让她去，毕竟他这么想让笙漫和笙令分开。 璟帝表情严肃“你可知，你去了，就会失去帝姬的身份？” 笙漫肯定的点点头“陛下，小女知道，小女不惜一切，都想回到淮洲……” 笙漫自己也没有发觉，泪水已经滴落在了地上。 璟帝拗不过她，看她坚定的模样…… “罢了，去吧”璟帝的的确确同意了，毕竟她不在宫里，就不会掺和许多事情，璟煜也有时间让他掌控。 笙漫走出了养心殿，她叹了口气，看着白茫茫的天，她觉得她母亲的死必有蹊跷。 她打算和太后道个别…… “小女拜见太后娘娘”笙漫这次没有像平时一样横冲直撞就进来了，而是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守规矩。 太后心疼的扶她坐下“阿漫，听说你要去淮洲了？”她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 笙漫点点头“是，奶奶……我母亲去世了，我不想在京城了，我想回淮洲看看”她很平静的说。 太后抽泣着，她自觉得失礼，用帕子捂住脸“阿漫……你要好好的……” 早就说太后与季黎是朋友，她老人家哪里不伤心呢…… 笙漫安慰她“奶奶，你和我阿娘交好，你别伤心了，我阿娘在天上看见会不开心……” 太后擦干泪，今天反倒要一个丫头来安慰她了，她也有点忏愧。 “阿漫，有些事情我不能多说，但是你娘的死……不是意外……，我的意思是故意的” 笙漫很冷静，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也不想哭，她要哭的，已经哭完了……而且，这一点她也有想到。 如今哥哥们外出守关，父亲整日忙碌，就因为璟帝这个昏君，所有的公务大多是璟煜或者大臣来定夺。 太后见她不说话，把一枚胸针交给她“阿漫，这个是我母家的至宝，送给你了，保佑你平平安安” 笙漫点点头，便告别了。 她回了知夏宫，如今她一走便不再是帝姬，而这个宫殿，璟煜和皇上批准她继续居住，不过她的身份也只能是丞相嫡女了。 她收拾的东西很少，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要带。 当她走到门口，璟煜走了进来“你要走吗？” 笙漫还拿着东西，点点头“嗯” 姚晚，燕昭也走了进来，姚晚不舍的抱着她“阿漫，我们等你回来好不好？” 笙漫点点头“谢谢你们” 姚晚看着她，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如今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阿晚，我会回来的” 姚晚强颜欢笑，把一根簪子叉在她的头上“阿漫，一路顺风，记得常给我们写信” 笙漫点点头。 燕昭友好的笑了一下，拉姚晚出去。 这个时候，院子里只有璟煜和笙漫，璟煜很久没有说话，笙漫倒是忍不住了“殿下，笑一下嘛” 她脸上强颜欢笑，等待他说什么。 璟煜没说话，把一个同心结给她系上“阿漫，上次你赠我平安扣，我赠你同心结吧……” 笙漫眉眼弯弯，看着他给自己系上“璟煜，你再不放我走，我就赶不上路了！” 璟煜一愣，似乎在隐忍什么，也不敢看她“嗯，那你……一路顺风，记得……给我写信” 笙漫笑着回他“一定”她便转身走了。 她坐在马车上，和后面的那三个人挥挥手。 夕阳西下，她离去的背影被影子放大，璟煜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燕昭和姚晚都已经离去，他还在看。 也许他后来就又要回到那每日枯燥乏味的生活里了，旁边永远只有太监和宫女。 他清楚的感觉到，和笙漫在一起的半年里，他很快乐，即使自己真的是一个孩童年纪，但是从来不会有人把他当孩子，一直都只有太后，但是后来又有一个笙漫，如今，他又只有祖母了。 他又从无到有，有到无…… 外人见了他，都说“太子璟之浥真是厉害啊，能文能武，简直是当帝王的料。”那些只是巴结他的罢了。 可惜他在笙漫面前从来就不是璟之浥，而是璟煜，是璟煜整个人，不是那个太子殿下。 “阿煜，你怎么不回屋啊？”一个声音传来，璟煜听见愣了，马上转过来行礼“祖母……” 太后笑笑，慈祥的看着太阳落下“你在想笙丫头吧？”她眉眼弯弯，温柔的说。 璟煜点点头“嗯” 太后倒是愣住了，璟煜看样子是站了很久的，她一直都知道，这个孙儿很看重那个丫头。 璟煜和太后进了屋，突然他开口“祖母，季黎是不是季国人啊……” 太后很意外，季黎的身份这么多年，除了几个知情的，根本没有人知道“是”她只好实话实说了。 璟煜看着她“祖母，你说我应该和阿漫说吗？” 太后慈祥的摇摇头“不必了，她自己发现才好，我们什么都告诉她，她哪里知道呢？” 璟煜点点头。 他没有多问，因为他应该知道，祖母不说，肯定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能说的了。 如今笙漫已经决定要去往淮洲，京中的圈子都炸开了锅。 丞相府嫡女的离开让他们很意外呢。 正当他们讨论激烈，一个声音传来“切，有什么奇怪的，话说回来，我还是她姐姐呢！” 那个嚣张跋扈的，就是笙漫的堂姐，笙歌。 几个贵女都转过头来“你说你是她姐姐？她可没有什么姐姐，只有哥哥啊？” 笙歌笑着“是没有什么姐姐，我是她表姐，将来如果她嫁不了太子，可是由我嫁上去的”她似乎很骄傲一样。 几个贵女不理解，一直窃窃私语“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嫁太子？再说了，笙漫又没死……” 笙歌很自信的说“你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人，你们不懂，她只要死了，我就可以嫁了呗，如今她离开京城，那太子妃还不一定她当呢” 说得很有道理的模样，几个傻点的都信了。 第23章 止水 去往淮洲的路上，路途遥远，要历经千山万水才可以到啊。 折柳看着笙漫的样子，她现在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她这个做奴婢的，很是担心啊。 说到底，折柳从小到大看着笙漫长大的，她和蛮生妹妹攀花一直照顾着她，她自己也清楚这个小姐在想些什么。 “小姐，我们要不要在前面的镇子歇会？”折柳担心的看着她。 笙漫摇摇头，漫不经心的说“不用了，赶路吧” 折柳慌了“开始小姐，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她的小姐年纪不大，不好好休息会生病的。 笙漫思考了一会“你就……休息一会吧” 折柳听闻，马上叫马车停了。 他们来到一处客栈，客栈的名字叫“止水”，折柳和老板说明了情况，就入住了。 这个地方很热闹，热闹得人山人海，几乎都是脑袋。 “小姐，我看这里热闹，我们先上去收拾一下，在下来玩” 笙漫点头答应了。 其实店里的老板倒是很意外，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就自己出门了，而且带着的丫鬟也不大。 笙漫收拾好就下楼。 这个客栈真的很热闹，这里人很多，大多都是外地来的，不过她对这些酒楼文化没有兴趣，而是出门要去买纸和笔，毕竟要写信。 “先生，我想买纸和笔，墨也要的……”她一股脑说了不少东西。 那个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看样子这个孩子身上穿的都是上等的布料，一看身份就不凡，而且这么小就自己出来，还真是厉害。 他马上拿来了东西，笙漫买了就走了。 出去只后折柳蹭怪到“小姐，这么点东西，您叫奴婢来就好了，怎么还亲自来买呢” 笙漫摇摇头“不用了，我就想出来看看”她声音很平淡，还带着孩童的稚嫩。 不久他们便回去了。 刚做下，就有人说有信给他们。 笙漫接了心，署名是璟煜。 按理说，他们才离京不久，为何璟煜这么急着给信，说明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笙漫皱着眉头，做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开信封，很简单的几句话。 “阿漫，路上注意安全，得知你离京，不少人要来暗杀你” 笙漫欲言又止，她想着为什么会有人要杀她，她又怎么会和那些人有仇。 不过想来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如今她与璟煜交好，看着璟煜和她闹过几出事，估计认为太子妃位置非她莫属。 那些人估计觉得拿她来要挟璟煜了……毕竟不少皇子还是想要这个王位的。 笙漫无奈的叹了口气，唉，自从母亲死后，感觉有好多事情要她处理。 都说女子只要在闺阁里好好长大就好，但是她从小被母亲灌输的概念却是：遇到事情是，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所以她从小开始读书写字，学习经商，琴棋书画都学，不过天生贪玩，好动，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成为了规规矩矩的嫡小姐。 “阿柳，拿些话本来，我好久没看了” 笙漫突然觉得，她自己人生还长，如果自己不能幸福快乐，她想母亲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心吧。 折柳见她说要看话本，心里一惊，她觉得这是笙漫开始放开的表现。 死去的人还是放手吧…… 不过笙漫才看没一会，就开始写信报平安。 如今，大哥二哥在边关，父亲独自在京城，如今姚晚也写信和她说，自从夫人去世，感觉京城要变天了。 虽然丞相没有什么大碍，明天上朝，但是璟煜开始着手政事，传出皇帝身体不好，现在都是丞相和璟煜在办事。 姚晚还说了笙歌…… 那天，笙歌说她将来是要嫁太子的，虽然说笙漫和他感情好，但是如今笙漫不在京城，她才是太子妃。 之前就有巴结笙漫的，毕竟笙漫当时是帝姬，又是默认的太子妃，所以都来巴结她。 不过笙漫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怎么喜欢和哪些把自己大不少的人来找她说话的，所以那些人也懒得和一个孩子说话，都没办法。 不过笙漫看见姚晚的信的懵了，这个堂姐据说比自己大一岁，而且嚣张跋扈，现在笙歌的父亲，也就是笙漫大伯是京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商人。 听说大伯经常仗着父亲的名义骗人，而且还仗势欺人，之前父亲还出面澄清了好几次。 如今她这个堂姐，自己不仅没怎么见过面，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心思。 笙漫嗅着八卦的味道就来了，她马上写信和璟煜说最近有人喜欢冒充她。 不过笙漫没写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她推开门，是两个少年，看上去十**岁的模样。 她还没有开口，这面前的两个人就异口同声的说“见过知夏殿下” 笙漫左顾右盼，整个走廊的客人都朝她看来，她慌慌张张的说“我……我不是啊！”她把他们拉进来。 有点生气的说“你们，什么来头” 两个人挨个介绍。 “小姐，我们是殿下派来保护你的，我叫沈七”其中一个人说。 另一个说“小姐，我是沈六” 不用他们说，笙漫都知道他们是双胞胎来的，长得特别像。 笙漫点点头“好，那……你们都先退下吧”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退了下去。 其实沈七和沈六很疑惑，这个太子殿下为什么让他们来保护这个小姑娘，不过听说这个小姑娘就是京城里那个名贵的丞相嫡女。 原来丞相府的嫡女年纪还这么小，不过她为什么自己出来呢？这个他们也不清楚，毕竟陛下只让他们好好照顾她。 两人出来后，也叫了一间房，打算在她旁边的屋子住一晚。 笙漫写完信，吩咐折柳把信找人带回京。 她看着她离开时姚晚，璟煜他们给的东西。 璟煜这个同心锁很是精致，但是这个不像是在外面找人做的，更像是自己做的，说到底，她上次给璟煜的平安扣，璟煜可是天天带着呢…… 所以她也把这个同心锁给系上，璟煜那天没怎么说话，但是好像又说了很多，不过……她断定皇帝不久之后会叫她回去。 毕竟她至少算个预备太子妃，只要璟煜在京里，她就不能离开很久。 她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第24章 真假太子妃 第二日一大早，笙漫就起床了。 他们一群人赶紧启程。 客栈老板看他们着阵仗，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比昨天多了两个侍卫，他大概觉得是这姑娘家里觉得担心了，又发了两个侍卫来。 老板看他们付了钱，就让他们离去了。 不过这孩子都模样，倒有几分熟悉。 笙漫上了马车，天气很冷，她穿着斗篷，裹得严严实实的。 折柳拿了一个手炉给她“小姐，别冻着了” 笙漫笑了笑，接了过来，这样赶路的日子找是无聊啊，毕竟没有一个同龄人一起聊天，玩闹。 她突然开始怀念在尚书房的日子了。 她看着手里的地图，还有很久，才到淮洲，这次她回淮洲，第一是为了放松自己，忘记母亲死去的苦楚，二是，想知道为什么母亲会被刺杀，三是她想看看祖母。 说真的，她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母亲，她是哪里人？因为别的孩子都会回外婆家，她的外婆家又是哪里呢…… 她其实不好意思去问太后，毕竟是自己的家事，所以她没有直接去问太后。 她想了很久打算去问祖母。 外面开始下起了雪，雪花慢慢悠悠的飘进她的窗，笙漫接给雪花，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雪花悠悠，它们又有什么烦恼呢…… 太子东宫…… 距离笙漫离开已经很久了。 璟煜这些天，一直忙忙碌碌，他知道这个太子的位置，很多人虎视眈眈，但是只要皇后在，皇后的母家在，太后在，他就可以坐稳。 他越发忙碌，不知道为什么，璟帝的很多事情，给他的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忙，简直没有空闲时间。 之前笙漫在，会一直鼓励他，他也很开心她可以陪着他，但是现在他累时只能看着她给的平安扣拿出地图算她到了哪里。 他怕笙漫有什么事情，还安排了不少暗卫在她身边…… 今天他收到信，看见笙漫说的笙歌，就是那个她的堂姐…… 不过璟煜怎么不记得，京城还有这一号人物呢，他派了属下去查，发现笙歌最近不知道怎么混进了那些名门贵女的圈子。 璟煜皱着眉头，手头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他实在没有闲情去管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直接插手，等找个机会在管这个事情吧…… 这时候，燕昭走了进来，他烦躁的拍拍身上的雪，看见璟煜正愣愣的看着他，他笑了。 “喂，殿下，你不打算处理外面那个什么……歌的”他笑着坐下，调侃他。 璟煜揉揉眉心，精致的脸上，稚嫩还没有退去，他叹口气“怎么连你也知道了……” 燕昭不屑的说“我知道不是正常吗？” 他笑着又说“阿晚告诉我的哦”他有点骄傲的说，差点忘了，姚晚和他都是个八卦机器…… 璟煜似乎思考了一瞬“你说，怎么处理”他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处理因为人家确实是说了。 燕昭摆摆手，顺其自然的拿来茶杯，倒了杯水来喝“殿下，叫阿晚半个赏花宴，她自然会来，而且你也去不就好了？” 璟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原本以为阿漫不懂婚事这个事儿，结果她懂，我去女子的赏花宴做什么……”他头疼的吐槽。 燕昭大笑“也是，我才是阿晚未婚夫呀，哈哈哈我去还情有可缘，你去干什么呀哈哈哈，再说了，现在花都被雪盖死了……” 璟煜也喝了口茶“那……我没辙了” 燕昭叹了口气“你哦，笙漫摊上你，真惨，一点用都没有，天天还招蜂引蝶的……” 璟煜握紧拳头，差点没打他“燕昭……你才几岁，说这种话……” 燕昭向来放荡不羁，无所谓的喝了口茶“殿下，记得避嫌哦……不然你未婚妻就跑了，不像我和阿晚感情好…………” 他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璟煜无语的看着他合着燕昭是分享欲爆棚，来找他炫耀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姚晚有多好是吗？ “燕昭你没事就回去，我可不像你这么闲”他冷漠的说。 燕昭感觉自己说了这么多，像是在对牛弹琴…… “哦，殿下就别嫉妒我了，我走了……”他挑衅的说着，还不忘调侃一句“你未婚妻在可闲了呢，还去集市玩……” 璟煜不屑的看着他“你没事就……闭嘴” 燕昭笑着走了出去。 璟煜黑着脸，合着他像个寡妇一样忙碌，也不知道笙漫什么时候回来，他现在倒是希望璟帝说句话，叫她回来啊…… 他没办法，这个燕昭，不仅问题没有解决，还嘲讽他……其实也不知道他自己哪里被嘲讽了，就是不舒服…… 不过他有时候挺羡慕这个燕昭和姚晚的，至少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到大感情都很好。 他写了信慰问笙漫，然后解释了他也不好直接插手这个事情什么的，还说她竟然知道了婚约这个事情，那他就不会换未婚妻的。 当笙漫收到信的时候，她已经快到淮洲了，这几日成天赶路，终于收到了！ 她打开看见了信件内容，皱了皱眉，罢了，就算他处理不了，她也可以办法了，她又不在京城…… 不过……璟煜没有说丞相的情况，她现在倒是担心那个便宜阿爹现在怎么样了，毕竟他可是最伤心的那个。 这几日她也有和哥哥们联系，之前她和哥哥们不在一个地方，几乎每天都会写信的，所以这个也是习惯了。 笙漫想了想，开始写信给璟煜，询问现在京里的情况和阿爹的状况。 她突然想到，婚约这个事情，她的两个哥哥好像还是被懵在鼓里的吧……至少没有见他们提起过这个事情…… 但是具体的她也不知道，因为这个婚约只有知情的几个人确定这个事情是存在的，但是外界的那些人，之所以会相信笙歌的话…… 不仅是因为这个婚事是他们明眼人猜出来的，虽然她已经封了帝姬，而且也有说璟煜和笙漫关系很好，大家就默认她是太子妃了…… 现在这个笙歌来搅和，也不知道为什么璟帝不出来说，可能也是不方便吧…… 第25章 笙府旧事 又过了几日，笙漫已经回到了淮洲。 虽然说她是在京都长大没错，但是也是出生在淮洲，后面才搬到璟里的。 淮洲很是繁荣，她发现自己阵仗很大，一走过来，很多人都在猜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金贵的。 她平静的看着窗外的大街小巷，不少人看着她。折柳把她拉了回来“小姐，您不可抛头露面的” 笙漫叹了口气，这都什么规矩，当马车停在了笙府，她慢吞吞的下车。 她看见牌匾上写着熟悉的“笙府”，心里本无波澜，顿时掀起大浪来。 她推开门，那里的院子还是被下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院里的小丫鬟似乎不认得她“你是谁？”那个小丫鬟看她阵仗如此之大，不少人搬东西进来。 笙漫打量了一下她，她敢肯定，绝对没有见过这个小丫鬟，应该应该是是祖母新找来的了。 “我，我是笙漫，丞相府的小姐，老夫人的小孙女……”她很板正的介绍自己，骨子里充满自信。 那个丫鬟摇摇头“老夫人的子女很久没有回来了，怎么可能突然回来” 笙漫友好的笑“没事，我见一面老夫人就好” 其实笙漫看出这个丫鬟还是很不服气，转身进了里屋。 不一会，一个妇人出来了，看见笙漫激动的跑过来抱着她“哎呀，我的阿漫怎么回来了？” 后来她们一老一小就近了里屋聊。 “奶奶，我……”她欲言又止，泪水在眼里打转。 老妇人笑笑“不用说，我知道了” 她们指的，就是季黎的事情了。 笙漫不想影响这个心情，赶紧转移话题，聊一些事情，什么她和璟煜怎么怎么样的。 反正几乎是无话不谈了。 老夫人是一个医女，医术高明，她与季黎没有婆媳矛盾，而且相处融洽，所以老夫人是极好的人儿。 “阿漫，所以……你是说你现在是帝姬？” 笙漫皱着眉头，摇摇头“我这次出京，就不是帝姬了，毕竟我也不想做这个帝姬” 老夫人其实更好奇的是笙漫那门婚事，毕竟这个可是大事，当时若不是皇家威压，不然他们是不可能会答应的。 笙家一向开明，这种事情让孩子自己选择才是好的，但是老夫人听笙漫说，开始也觉得这个璟煜人很好。 老夫人欲言又止，喝了好几口茶才说“阿漫，我问你，你觉得殿下如何？” 笙漫笑了“奶奶，璟煜很好……” 总之就是笙漫觉得璟煜这个人好极了，毕竟对她真的很好，很照顾她。 老夫人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只觉得这个孙女可能年纪太小，她的话也不能全信的。 “罢了，那……你大伯表姐如何？” 笙漫脸黑了一瞬，但是又不怎么敢说，毕竟她知道这个老夫人，对子女一视同仁，但是她还是不敢说真话。 老夫人似乎看穿她，想着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儿子，从小到大就不合，成年后小儿子在朝廷上叱咤风云，大儿子全靠儿媳从商。 笙家从不纳妾，但是这个大儿子却纳了好几个妾，老夫人虽然对孩子一视同仁，但是她着实不喜欢大儿子这样的做派。 “阿漫，你说吧” 笙漫长舒一口气“奶奶，表姐她……”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次，老夫人脸越来越黑。 据说大儿子笙明，他的正妻只有一个孩子，就是笙歌，其他妾室的孩子大多死掉，要么被笙歌欺负死，要么侥幸是男孩留了下来。 “阿漫，话说，太子……会不会纳妾” 笙漫被问住了，自己真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鄙夷的说“哪里又什么妇人之争，不过就是男人管不着自己的屁股，垃圾来到的……”她开始骂骂咧咧的。 笙漫很尴尬啊“奶……奶奶……” 老夫人在气头上“真是的，什么笙歌什么的，阿漫，那个太子如果纳妾，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就不嫁了！” 笙漫叹了口气，算了，随她说了。 老夫人觉得这个笙歌，这个所谓的孙女，实在是太胡闹了，她老人家都看不下去，她娘是不是宅斗斗多了，还敢窜位…… “阿漫，你不急，老娘我马上写信去！” 老夫人从来不是什么文质彬彬的人，但是她为人和善，没人知道她急起来咄咄逼人，虽然老夫人也是官家小姐，但是她几乎没有什么架子。 笙漫摇摇头，她这个奶奶，就是这样了，她祖父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性格才爱上她的了…… 不过笙漫看着她写字，老夫人的字很漂亮，但是写得句子简单除暴。 “奶奶，我母亲，娘家在哪里啊？”她好奇的问，有点不经意的问。 老夫人愣了一下，她顿住笔，想了想，脸上的表情缓和下来“阿漫，真的想知道嘛？” 笙漫肯定的点点头“奶奶，我想知道的，你说吧，我的母亲，一点都不理解……” 老夫人把信给了丫鬟，起身拿了一幅画，她把画铺在桌子上，沉默的看着。 那副画画得很漂亮，山清水秀，笔锋游刃有余，真的很漂亮呀。 笙漫仔仔细细的看“奶奶……这是？” 老夫人笑了“阿漫知道这是哪里吗？” 笙漫摇摇头“不知道唉……” 老夫人眼眸流转“这个是季国和淮洲的分界线，是你母亲画的……”她语气低沉，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笙漫很久也没有说话，好讽刺啊，她的母亲，她好像一点也不了解…… “为什么……” 老夫人笑她“傻瓜，你母亲是季国人，用这个姓氏的，就是皇室的人……” 笙漫脸色都变了眼泪写满震惊，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仔细讲讲吧……”她好奇死了，一直缠着老夫人说。 老夫人把画收起来“你母亲，是季国的长公主，封号长宁，原本是要嫁给当今圣上，但是淮洲是来大璟的必经之路，你母亲本来就不喜这个婚事，而且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就很蛮横无理。 在淮洲时和你父亲相爱，修成正果，但是你父亲当时已经是圣上的左膀右臂，没办法，为了他的地位，他就只好放手…… 后来就是现在的皇后上位了，不过皇后对你母亲怀恨在心，毕竟你母亲才是原本的皇后，太后特别喜欢你母亲，让你们一家都进京了……” 笙漫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这是阿爹阿娘从来没有说过的…… 第26章 淮洲旧事 转眼间，笙漫已经在府里待了几日，她想着每日在着无事，今日便去找祖母。 她刚到祖母的药房，便看见她正在调药，平日里老夫人就喜欢钻研医术，所以成天待在药房里。 “奶奶，你这是在干嘛呢”笙漫皱着眉头走进去，打量这个药房，几乎什么都有。 老夫人看着医书“哦，我在看看这个药材怎么煎才好呢”她手里忙活着。 笙漫看了看“祖母，明天你继续教我医术吧” 笙漫的医术原本是老夫人亲自教的，但是后来去了京都，教她医术的就是季黎了，他们一家子都会医，笙漫自然而然也就学了点。 如今倒觉得这个学了对她很有好处。 老夫人笑笑“也是，你一天在家闲着，倒不如和我一起学点东西，而且你个女孩子在外，祖母也教点防身都东西……” 笙漫点点头，她觉得学这个似乎……还挺有趣。 她之前学的不过很基础的针灸，也只草草记得一点点才碰巧救了那个女孩。 老夫人拿出一本书“阿漫，学这个辛苦，你先坐下，把第一章看完”她很耐心的教。 老夫人交代完就继续去煎药了。 笙漫坐在桌边，鼻子里充斥着很浓的药味，她仔仔细细的看着这书。 不过之前老夫人也让她多多少少读过这本书，笙漫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小时候就是静不下心来读书，为此，季黎下了好大功夫。 其实也主要是笙漫这个年纪，应该是安安静静，读书写字的女孩，不过笙家很开明，笙漫小时候不想学的就不学。 但是随着年龄大了，又作为丞相唯一的女儿，必须做好一个丞相嫡女的模样，所以她才学了点。 不过按照老夫人说的，老夫人不顾别人议论坚持学医，也同时造就了笙漫的性格。 “阿漫，你又不好好看书！”老夫人煎药也总看见她那百无聊赖的样子。 笙漫连忙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紧紧看着书。 老夫人没有办法“阿漫，你去习武可好？” 老夫人前几天就有这个念头，毕竟她年轻时觉得练武很帅，但是自古以来，没有多少女人练武的…… 在这个时代，女人是必须温婉贤淑，守规矩，但是老夫人向来不喜欢这样，她嫁到笙家后，教育儿女都是不限制他们的天性。 她认为，笙漫也可以去做男孩可以的事情。 笙漫愣了一下“奶奶，我去哪里学啊？” 老夫人笑笑“在我们家后面有一座高塔，那个是北楼，那个人应该可以教你的” 笙漫点点头“那……等我读完书就去” 老夫人点点头，继续煎药，她这个孙女，比寻常女子张扬，性格也不知道怎么说，有点古怪，时而通情达理，时而骄纵任性，时而又懂事，时而又好玩。 有时候也不知道笙漫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奇怪小孩，在她身上找不到形容词。 笙漫看了很久的事，看着外面白雪皑皑“奶奶，什么时候元旦……”她说话小声嘟囔着。 老夫人翻了翻书本，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嗯……快了，七日后了吧……” 笙漫合上书“好，你过年的东西呢？” “丫头们在准备了” 笙漫回应她，就跑了出去，这个房子还真是寂寞，一点玩的也没有，不过这几日她也没见着折柳，估计又是和别的人去干活了。 “阿柳，我们出去啊？”她回到自己院子里和折柳说。 折柳摇摇头，为难的说“小姐，奴婢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干的呢”她手里还拿着木桶。 笙漫皱着眉头，她拉上她就走“哎呀，我叫别人来干就好了嘛……难道你还想让我一个人出去吗？” 折柳听闻，只好答应。 笙漫的两个侍卫，沈六和沈七，来了笙府后，他们被安排住在偏院，其实也不知道平日里在干什么，只不过今日出门，他们自然要守着点。 笙漫拒绝了用马车，打算直接去集市逛。 这个时候，新年快来了，家家户户都开始挂上灯笼，红红火火的一片。 笙漫后面跟着两个侍卫，一个丫鬟，阵仗很大了，几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笙漫受够了路人瞧着她的眼神，转身和沈六沈七说“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跟着我！” 两人面露难色“小姐，是殿下吩咐我们……” 笙漫双手环抱“璟煜说什么你们做什么，现在你们保护我，你们就该听我的！” 沈六沈七认为这次笙漫估计也是真生气了，弯腰行礼说“是，小姐” 两个人落荒而逃。 笙漫叹了口气，终于把人打发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还在暗中保护她。 “好了，阿柳，我们走啦” 她逛了不少铺子，买了不少东西，乐此不疲的逛着。 很多人看她买得多，也没怎么见过这个小姑娘，自然是好奇，这到底是谁家孩子？ 这会买包子的大娘看着她路过“这到底谁家孩子？”她皱着眉头嘟囔。 “听说是笙府新来的丫头”大娘旁边的一个青年回答他。 大娘愣住了“丫头？笙老夫人不过就两个孙女，一个大儿子一个小儿子生的” 青年耸耸肩“据说那个小儿子可是当今圣上最信任的人，那她女儿可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出现在淮洲？那就是大儿子的女儿了” 大娘鄙夷的看着笙漫“切，不过暴发户人家的姑娘，还以为是什么人呢，话说来，她爹那个样，她是什么好人。” 这么说来，笙府的大儿子，当年小儿子已经去了京都，大儿子在淮洲风花雪月，浪荡不羁，天天往青楼跑，对，就是青楼，为此他臭名远扬，这也是为什么他在京都名声不好的原因。 青年摇摇头“他这个女儿，还不知道是什么野种来的” 他们刚说完，就有一个公子走了过来，来人看上去温文尔雅，身价不凡，是个贵公子。 “二位，你们……在说那个姑娘？” 他声音清朗，温润如玉。 大娘愣住，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可能啊，她一个丫头我们……” 公子脸色黑了下来，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就离开了…… 笙漫玩了许久，才回家的…… 第27章 新生命 老夫人听佣人说她出去的消息，所以一直在等她回家。 她见笙漫回来才松了口气，毕竟笙漫的身份在淮洲还没有公开。 她担心的事，不就是她身份的事情了…… “奶奶，吃饭了”笙漫见她坐在庭院里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天色晚了，如果在坐下去，就着凉了。 老夫人似乎惊醒“好，阿漫，我们进去吧” 笙漫牵她的手，把她拉进屋里。 老夫人坐了下来，她温文尔雅，身上还有淡淡的香。 老人的头发银白，头发梳的整整齐齐，带着一个老式的发簪，穿衣着实朴素得多了。 笙漫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鬼使神差的说“奶奶，季国，是什么样的呢……” 自从上次老夫人和她说了季黎的事情，老夫人就开始闭口不谈，生怕她知道半点消息。 笙漫也如实把老夫人说的话写到信里告诉哥哥们。 不过……当今圣上如果要娶母亲，为何他原因拱手相让？也许与父亲修成正果，不得不从。 反正她在话本里也看了不少这种剧情。 老夫人听她嘟嘟囔囔的在说，自己也顿住了，她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张了几次嘴，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最后长舒一口气“阿漫，你要去问你表兄了……你们会见面的”她最后只是了这几个字。 其实并不是她不想说，只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说这些事情，他们这些知情人，还没有准备好告诉笙漫他们…… 笙漫点点头，她难道还有表兄吗？那么表兄长什么样呢…… 她头一次吃饭这么细嚼慢咽的，不过外面的雪停了，她思来想去也没有再去问老夫人，她也看得出来奶奶不想说这个事。 正当周遭都安静下来时，院子里熙熙攘攘起来，声音似乎急促，脚步滴滴哒哒靠近。 不一会，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来，一个妇女冲了进来“古雨夫人，救救我姐姐吧……” 妇女因为急促的跑来，呼吸困难，断断续续的说，谈吐不清。 古雨是老夫人本名，这里的人有叫她笙夫人，有人叫她古雨夫人，还有古雨老太太的。 这些她倒是不介意。 老夫人连忙把妇女扶进来坐，沈六沈七还以为刺客，赶紧飞到了门口。 正当他们戒备心强，笙漫示意他们出去。 妇女姓刘，是刘家的女儿，这几年刚成亲，听说她姐姐刘大姐晚年怀孕，如今准备分娩，痛得不行，才匆匆忙忙来笙府拜访。 这时她期期艾艾的说“求求您，救救我姐姐……” 老夫人神色复杂“阿漫，拿上你的医书，跟我们去”她说话清晰，话语中似乎带着锋利。 笙漫连忙拿来书，三人匆匆忙忙的赶着去刘大姐家里。 刚到那寒酸的房子口，屋里传来产婆的大叫和女人痛哭的哀鸣。 哀鸣声，大叫声，祈祷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那位刘家二姐看见这混乱，不由得跪在地上哭。 老夫人已经进去了，笙漫看着刘二姐，笑着给她一颗糖“夫人，别哭了，相信我祖母吧……” 刘二姐似乎很意外，颤颤巍巍的收下糖，木讷的点点头。 笙漫皱着眉头，但是还是随着奶奶进去了屋里。 老夫人手脚麻利，产婆在一边准备接生，老夫人用双手按摩刘大姐的腹部，尽量让胎儿正。 她见笙漫急着来，大声命令“阿漫，我要催生药！”她紧张得汗流雨下。 笙漫来不及多想，开始煎药“益母草……”她边读边念，小小的身子在那里努力克制。 产婆大惊失色“老夫人，她才五岁！她怎么可能……” 老夫人摇摇头“让她来” 产婆没有说什么，不过觉得不可思议。 十几分钟，笙漫几乎用了这一生最大的力气来干这个事情了…… 她急急忙忙的递上药，她明白如果失败，那么刘大姐就完蛋了，她不敢松懈，没有等命令就跑出去大喊。 “打水！打水！” 刘二姐缓和好情绪，几个刘大姐家里人急急忙忙围过来问里面的情况。 笙漫全部闭口不谈，又连忙进去。 她熬药技术有限，之所以让她来是因为在场除了老夫人只有她会了，淮洲医疗技术不行，只有老夫人是个有名的大夫。 刘大姐喝下那些药，似乎来了作用，不过她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云霄，笙漫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可是很在意这个的…… 许久……一声婴儿的啼哭健壮有力的哭了出来，笙漫破涕为笑，如今只剩这个刘大姐的安全了。 她辅助产婆处理胎盘脐带等……把孩子包裹在婴儿被子里，让佣人把人带了出去。 老夫人几乎妙手回春，她安抚了孕妇情绪，刘大姐喝过药后便安安稳稳的睡了过去。 院子里看见孩子都破涕为笑，每个人脸上明显都松了一口气。 刘二姐见笙府祖孙二人出来，都激动的扑了上去“谢谢……谢谢……” 她正要跪下，被老夫人拦住了。 “举手之劳而已，记得让刘大姐好好休息，我和阿漫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温文尔雅，动作从容。 一群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语无伦次。 只好目送那一老一小的远去。 刘二姐心里感叹，老夫人厉害就算了，如今这个孩子，不过五岁，简直是神医，平常的大夫都不一定从容不迫的面对，可是笙漫却淡定的处理配合。 后来他们在听产婆说起这个事情，大家都好是心里一惊，这个笙府的孙女可真不简单，深藏不露。 笙漫从那个屋子出来后，脑子里似乎还回荡着婴儿的啼哭，她愣神，只是跟着老夫人的步子回去。 第一次感伤到新生命，她未免有点紧张和害怕，简直生小孩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她实在是太后怕了。 老夫人看出她心事重重，不免好奇，这样小的孩子，她是不是把她养得太早熟了？ 笙漫确实比同龄人考虑得多，也懂事得多，那个现在想想，老夫人忽然想让她长得慢一点了…… 第28章 朝阳 很快，迎来了新年…… 家家户户都开始串门探亲，不少人都聚拢在一起聊着八卦。 老夫人并不喜欢社交，除了救人，学医以外，她几乎不怎么出门，是个妥妥的宅……女…… 就在元旦的那天晚上，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充满了欢笑声…… 其实距离旧历的新年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今天不过是个元旦罢了。 一开始不满笙漫的那个丫头正在院子里扫雪，她看着红彤彤的灯笼，灯光照亮了一整个院子，就好像是一个暖阳。 这个丫头名字叫清香，她不过一个未满及笄的孩子，不过她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就来了笙府，老夫人对她如亲孙女一般，不过…… 自从笙漫来了之后，清香像个跳梁小丑，霸占了别人的位置，她有时候想，如果自己也可以像笙漫一样幸福就好了…… 看见外头的人经过，她竖起耳朵听，仿佛在说笙漫…… 听到着……她赶忙丢下扫帚看跑进屋。 看见笙漫和老夫人在吃饭，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正疑惑“阿香？”她有点担心，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清香回过神了，恭敬的说“老夫人，小姐在外头被别人诬陷了，说她是……” 她静悄悄的看了笙漫一眼，原本以为这个小孩会大哭大闹，不过笙漫却漫不经心的喝汤。 老夫人示意她说，清香收回视线，埋着头“说小姐是野种……” 老夫人脸色严肃了几分，点点头，让她退下来，不过她又坐了下来，看着笙漫“阿漫，你怎么看？” 笙漫似乎才想起要回答她，摇摇头“随他们说咯，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管不了”她耸耸肩，无所谓的回答。 老夫人扶额，她就知道她会这么无所谓，罢了，不过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不理会就是了。 算起来，笙漫作为这么一个存在，不少人也指指点点过她，她小时候就被父母教育不在意就好，她自己性格也是从来不内耗的…… 即便是糖水铺经历的心灵创伤，还有季黎的生死离别，她依旧走得出来，她相信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她向前走起，那就可以获得新生…… 老夫人之所以不担心，也是知道她这一点。 “需要澄清吗？” 好吧，老夫人还是慰问一下为好，毕竟她其实也还是担心她的心里问题。 毕竟还是个五岁的孩子，经历太多不好…… 笙漫安安静静的吃东西，听见她的话，只是象征性思考了一下，就果断的摇摇头“不用了！而且我不说，谣言自会消失的，我说了反而还不好呢” 老夫人摇摇头，可是一眨眼间她已经跑走了。 笙漫还有好多信没有回，给她写信的人太多了，不说那些亲近的，还有一下慰问的。 她几乎每天都要在书房待过半天，不是看书就是回信，没有什么有趣的。 笙府里并没有和她同龄的孩子，所以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改变。 她看着天色还早，她又看见院子里的折柳，脑瓜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她还是上街逛逛吧。 她说罢，就穿上外衣斗篷就准备出去。 她身后依旧跟着沈六沈七，身旁还有一个折柳。 折柳怕她冻着，让她抱着个小小的暖手炉。 她一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哦对，她突然想起来最近不少传闻在说她。 虽然说是这样，她也可能受到别人的攻击，但是她还是觉得后面跟着两个侍卫好奇怪，比皇家的人出门还夸张。 话说，璟煜这也太夸张了…… 她依旧和折柳逛着，即便其他人对她们指指点点的，说什么她是野种的女儿…… 可能也是因为有钱，她买了不少，马车都叫回去了几辆，不过一般她家里人从来不说什么。 她累了，就来到漂亮的一座楼里，这个楼的牌匾赫然刻着“朝阳” 其实她也没进去过，不过……她倒是好奇。 她进去后定了一间雅间，准备吃饭。 她原本想自己来点菜的，不过这时候天色晚了点，折柳说让她出去就好。 沈六沈七也乐得清闲，直接坐了下来，这也不怪他们，笙漫让他们当自己家就好，毕竟笙漫真的不在意这种。 “阿六阿七，你们天天跟着我干什么啊？”笙漫应该是出于无聊，问了一句。 她时不时还把玩着那枚同心锁，发愣的回忆。 沈六沈七相视一笑，沈六才说“殿下的吩咐，小的不敢不从。” 还真是无趣，每次都是这种回答……好吧，就这样咯，没有办法。 折柳许久过后才回来，也被笙漫安排坐下。 “哦对，你们一会一起吃咯” 折柳大惊失色，连忙摇摇头，一脸不情愿“不可呀！小姐” 笙漫撇撇嘴，十分不高兴，在京城还有朋友陪她，好家伙，现在一个也没有。 隔壁似乎在酗酒，骂骂咧咧的，至少没有听见什么传闻。 可是一阵子过后，对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几乎覆盖了整个店。 出于好奇，几个人都竖着的耳朵听。 一个听声音就五大三粗的男人，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事…… 许久，他们提到了笙漫的名字…… “听说了吗？笙府来的那个丫头，是私生女！外室所出” “啊？不是吧？我还看见她带着两个侍卫” “怎么可能不是！据说她现在在我们隔壁，我们过去，可能还可以讹一把钱” “她不是带着两个侍卫吗？” “我们可是有五个人！再说了，她就一个外室的孩子，不可能会引起注意的” “好像是，她这几天都没带着侍卫了” 后来那边就传来关门声。 折柳吓到了“小姐……我们” 笙漫摇摇头，笑了一下“让他们过来，阿柳要是怕，那就先躲在屏风后吧” 折柳愣住了，她倒是让一个孩子来保护她了，她立即摇摇头，表示不会离开，她这个小姐，从小到大都比一般孩子懂得多，自从夫人去世，她就没怎么像个孩子一样了…… 果不其然，不久就有人送饭来了，不过倒不是那几个男的，而是一个小二。 笙漫若无其事的拿起筷子，准备开始吃，小二神色慌慌张张，急急忙忙就出去了。 屋里的人都没有说话，笙漫心里感叹这些菜真的很好吃啊。 “哦对了，阿六阿七，你们去屏风后面吧，这样他们进来，和我说话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有所保留，不过……我倒好奇这样的谣言是谁传的” 沈家俩人听从她的指令，退到了屏风后面。 嗙！的一声，门骤然打开，门打开力道极大，扇来的风吹动了笙漫的头发。 笙漫却一动不动，镇定自若的吃着饭。 折柳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什么情况。 为首的男人走到她一旁，重重拍在桌子上。 笙漫慢吞吞的擦嘴，还吐出一句“怎么总是有人找我麻烦……” 总是，没错，就是总是……上次糖水铺的事情发生后，还有人追杀什么的，璟煜教了她不少恐吓人的话，还有模样，还有就是招数。 笙漫现在这副模样，有大半是璟煜的功劳…… “你这个小娃娃，不过乳臭未干的年纪，把钱拿出来！”他愤愤的吼到，恶狠狠的看着她。 笙漫把手帕丢在桌子上，才抬头看他“大叔，你拦住我吃饭了” 笙漫眼里的不屑都要溢出来了…… 男人这下怒了，拳头握紧……当然这样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笙漫站起身来，垂眸看了看自己丢掉的手帕，然后又拿起来放在他拳头上，慢慢悠悠的说“大叔，你人手太少了，下次再找我” 她说完就要走，折柳也跟上。 外面突然涌进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开始对她恶语相向“你不就是一个私生女吗？” 反正就是说了很多很多…… “真是不自量力，还在这吃饭……你娘也不知道是那个贱……” 一直沉默的笙漫把簪子插在说话那个人的手臂上。 男人吃痛一声。 “那个贱蹄子，以为你是谁？” 笙漫摆摆手“你们说谁都可以，如果再提我阿娘，你们都会死……”她气得要死，怎么可以有人诋毁她的母亲？ 哄堂大笑……“你个贱蹄子，以为你阿娘了不起啊？你谁啊就说？” 笙漫不想和他们玩游戏了，还是自己太善良，这么能忍。 她拿出一枚精致的令牌，举了起来“我，笙漫，丞相府嫡女，知夏帝姬！”她一字一句的说，毕竟她可不想打架。 又是大笑“你真以为自己是帝姬？冒牌货，笙大小姐怎么可能回来淮洲？” 再脾气好的人也受不了侮辱，更何况笙漫这种脾气不好的…… “阿六阿七，绑了吧，送去给殿下玩玩” 笙漫眼里没有情绪，之所以送去给璟煜，是因为她不想管这个事情，璟煜会帮她找到谣言的源头。 沈六沈七走了出来，护在笙漫前。 “停，我能证明，她是丞相府小姐”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是那个年轻的青年，他依旧衣衫华贵，是那个糖水铺的那个人…… 众人都认识他，他不是什么普通的孩子，是璟煜的哥哥，当今大皇子璟宸。 淮洲的人都认得他，都很害怕这个闻风丧胆的皇子…… “笙小姐，看在弟弟的份上，我们走吧” 笙漫被莫名其妙的带走了。 她刚出门口，就鞠躬说“谢谢公子了” 她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让他们害怕，不过应该身份不凡，在京城也从来没有见过。 璟宸看着她的马车离开，笑了一下“真是个有趣的……弟……媳” 第29章 璟宸 谣言就像城池一样破解，哦，原来她不是私生女，而是尊贵的……帝姬殿下。 笙漫当时回去的时候，老夫人也听到了风声，急急忙忙出来迎她。 “阿漫，你怎么了？” 笙漫摇摇头，和老夫人进了屋“刚才，我在朝阳楼里，有不少人说我身份低贱什么的，还扬言过来打劫我，不过这个……被当今圣上的大皇子璟宸救下了……” 她几乎是用了最简单的话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老夫人愣住，当今圣上的大皇子？不过也不奇怪，大皇子璟宸，一直以来到处游山玩水，世间没有什么人真的了解他这个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城府…… “奶奶，这个大皇子我在京城没有听说过，他是谁啊？” 老夫人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据说他是宸王，前几年刚被封号……” 这么说来，这个璟宸也是年少有为，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没想到…… 笙漫也懒得说了，她赶紧招呼佣人备菜，毕竟自己在朝阳楼也没怎么吃…… 她吃得津津有味，老夫人却开口了“阿漫，记得，除了太子殿下，少和这些王爷来往” 笙漫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饭菜。 老夫人看着她吃像实在不好看，便出去了，也没有责怪她什么。 老人家的头发盘得结结实实，她看着漆黑的夜晚，元旦的灯笼还在院里亮。 看来……笙漫必须学会点什么了，至少为了保护她自己…… 太子妃的位置，老夫人不是很赞同笙漫去接触这个……没办法，当今圣上真的想让她上去。 至于笙漫，此时她赶紧拿来纸和笔，和璟煜说了不少今天的事情。 两天后…… 璟煜和燕昭正铺毡对坐，他们喝着茶水，见李顺进来，拿来一封信。 璟煜打开，不错，是笙漫的，他细细读了起来。 燕昭刚想调侃他，不过见他表情严肃，便也没有在说什么。 “璟煜，这是……怎么了？”燕昭不由的问一句，皱着眉头看。 “阿顺，去打探一下，宸王最近在哪里？” 璟煜没有搭燕昭的话，而是吩咐李顺去做事。 燕昭还要开口，经意却把信递给他。 看着璟煜皱着眉头，这件事必有蹊跷，对于这种皇室的事情来说，笙漫还没有成为皇室的一员，为什么要牵扯她进来？ 燕昭很快浏览了一遍，摸不着头脑“是那个四处游荡的宸王？”他慢慢吞吞的喝了一口茶。 璟煜点点头，轻咳一声“璟宸是大皇子，也是我的皇兄，我并没有与他有很多感情，毕竟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开始游历四方了……” 燕昭点点头，璟煜说的这些自然都是人尽皆知的，因为璟宸四处奔波，所以其实没有人可以真正了解他的意图。 燕昭点点头“这个事情很奇怪，为什么他知道那个人是笙漫？” 璟煜猛得一惊，说得不错，为什么璟宸知道那个女孩是笙漫，还有帮助她证明身份？ “你……觉得？” 燕昭轻笑“殿下变傻了” “别卖关子” 燕昭耸耸肩，一本正经的说“你说，他不是刻意接近，那……还有什么原因？” 璟煜摇摇头，是没有什么原因，他如果没有注意到笙漫，那么……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笙漫的？ 璟煜脸色阴沉，自从笙漫独自离京，不少麻烦找了上来，笙丞相似乎也一夜老了不少…… “宸王我并不了解……如果他为了皇位？那么……还有可能” 燕昭点点头“别想了，想想你岳母的死吧……目前没有知道她怎么死的……” 对，按理说，丞相夫人这样重要的存在，为什么找不到死因呢？不，是谁杀的…… 燕昭喝了口茶“这么天衣无缝，除了……皇族，怎么可能还有别人？” 璟煜脸色不好看“你是说？皇宫的人？” 璟煜不由得去思考，父辈的仇恨他似乎一点也不了解，没有人愿意撬开嘴巴说，即便笙家老夫人说了什么，但是……还是不够。 璟煜只好放下这些繁琐的事情，按照笙漫说的，她在那边过得很开心，除非迫不得已，估计……也不会在回来了。 他这段日子很少去看祖母，今日笙漫来信，有慰问祖母，那便去看看吧。 “祖母万福金安……”他恭恭敬敬的行礼，依旧一丝不苟。 太后慈祥的笑笑，连忙扶起他来，老人家的手上还带着扳指，就这样慢慢扶起自己的孙儿。 “阿煜，坐吧” 璟煜点点头，慢慢吞吞的坐了下来“祖母，今日来是想和祖母说阿漫来信了，你需要看吗？”他说罢就把信推过去。 太后摇摇头，把信推了回去“你直接和我说阿漫同说什么便是，哀家还不喜欢看你们年轻人的信嘞……” 璟煜点点头“祖母，阿漫慰问您的身体” 太后笑了“好孩子，哀家稍后会回信的，不过……阿煜有什么想问就问吧，不然你也不会亲自来的吧……” 璟煜感叹，不愧是太后娘娘，眼力见很厉害。 “祖母，您对大皇子有了解吗？” 太后一愣，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大皇子？哀家不喜后宫之事，不过……大皇子的母妃是个讨人欢心的丫头，不过红颜薄命，生下大皇子就去了” 璟煜其实知道这段，据说大皇子后来就自己生活，生活起居都有太监宫女来照顾。 不过自从大皇子得到陛下批准，他便离开皇宫，游历四方…… “祖母，我想知道……大皇子现在在何处啊？” 太后沉思了一会“如果没有记错，大皇子现在大概在淮洲……” 淮洲！太后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她面色不悦的说“是否阿漫出事了？” 璟煜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是……又不是” 他看着祖母的模样，看来不和她说，她是不会放心的了，他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表情有所缓和“阿煜，天色不早了，你先会去吧，这个事情我会帮你留意的……” 璟煜起身，行礼个里，转身离开了太后的宫殿。 第30章 北楼 清晨，太阳还没有起来，笙府就开始滴滴哒哒的响。 这阵说声音吵得笙漫眉头紧皱，她迷迷糊糊的要开眼，但是因为困又睡了回去。 直到“碰”的一声，门开了，是折柳，她急急忙忙的把水盆放在桌子上，几滴水溅在桌子上。 折柳拉着笙漫“小姐，大事不好了，老夫人找你呢！” 笙漫脑子一热，慢慢吞吞的就爬了起来，左顾右盼的，不过还没反应过来，折柳已经帮她换了衣服梳好头发。 笙漫洗漱完，被折柳推出门外，她只好自己去找老夫人…… “奶奶……怎么了？”她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只是一味的想打瞌睡…… 老夫人摇摇头“阿漫，从今天开始，你就必须和北楼的先生学习武术！今天你已经起晚了，明天开始，你要开始骑马去” 北楼？那个淮洲北楼？天啊……笙漫脑子总算醒了。 “奶奶，我不会骑马呀……” 老夫人无奈，叹了口气“那就学” 笙漫被她半推半就的拉出门，赶上了马车，她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嗷……原来，璟煜平时练功也起这么早…… 当她真的彻彻底底清醒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那座孤僻的楼前…… 北楼，是一座神秘的地方，它靠淮洲北，所以叫北楼，而这里的北楼先生姓北，年纪已高，不过传闻很厉害，不少人来到这又不敢进去……毕竟他没有弟子。 笙漫叹了口气，慢慢吞吞的拉着门把就进去了。 她抢了几口灰尘，周遭有点昏暗，还没等她询问有没有人就有一个老头走了出来。 画面及其瘆人，她都有点害怕自己被碎尸万段。 老头拄着拐杖，好奇的打量她“来吧”他声音沙哑，一边手还在抚摸自己的大长胡子。 笙漫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和他来了？ 这是搞不懂。 老头带她走在这栋楼里，楼里生活简单，不过干净整齐，这里不只有老头，还有几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女孩。 笙漫好奇的打量这周围的一切，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 不久，他们进了一间房间，里面有大大小小的药材和武器…… 老头不管她了，随处坐了下来，拿起书借着窗边的阳光看。 笙漫愣在原地，有点尴尬“那……那个，老先生，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老头抬头打量了一下她“你这么矮小，还让我教？” 笙漫表情僵在脸上，这老头……来者不善。 她想了想，算了……忍着。 老头摇摇头“罢了，你现在选一件喜欢的兵器” 笙漫顺着他的视线看果不其然，一个大箱子装满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说真的，她已经眼花缭乱了…… 老头有点不耐烦了“选好没有？”他语气有点不好，就这么看着她。 笙漫被看得背后发毛，磕磕绊绊的说“那……那个，我不知道……” 老头摇摇头“罢了，听说你用银针很厉害？那便银针吧，不过……这种武器，不好掌握，我会在教你用长剑” 笙漫点点头，闻言便那了一把顺手的剑。 她把长发扎上去，衣服在来的时候已经不是襦裙了，而是练功服，她穿得干干净净，看上去小巧玲珑。 她的头发炸了两个小辫子，一副小师妹的模样。 老头看着她熟练的把剑别在腰间，心里疑惑，她是怎么会的？ “你……练过剑？” 笙漫愣了一下，摇摇头“没，看着别人干过就会了” 老头脸色缓和下来，早听说这个小姑娘金枝玉叶，一出生那是一个千娇万宠的，如今看来倒没有大小姐脾气，而且人也聪明。 他不由感叹，不愧是笙夫人的孙女。 “你来” 他带着她离开了这个房间，笙漫还是有点不习惯腰间的那把剑，因为她太矮了，这把剑几乎是拖在地上的…… 好吧……她没招了…… 她半推半拉的走，有点吃力…… 突然她感觉浑身轻松，那把剑被人提了起来。 她莫名其妙的转头，看见一个长相秀气的小男孩，长得特别漂亮，和璟煜有得一比……至少在她心里，璟煜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孩，除了璟煜就是燕昭了…… 这个小男孩看上去就比她大，个字高高的，眉眼清秀。 笙漫有点尴尬，赶紧脱下剑“那……那个，我给你就是了” 那个男孩淡淡的笑了，帮她拿过剑，这个时候老头回头看。 “阿驰，你这是何意？” 那个男孩摇摇头，看了看手里的剑“师父，这个小师妹拿不起这个剑，换一把吧” 笙漫好奇的看着两人，终于有人知道她不适合这把剑了……好吧…… 老头叹了口气“你想怎么样” 男孩从背后拿出一把短一点的剑，看上去很精致漂亮，他拉起笙漫的手，放在她手心“小师妹，这个给你” 他说完把那把长剑收到背后。 老头连忙赶他走“你走开吧，耽误事儿” 说笙漫还没有来得及说谢谢，就被带到了院子里。 后来就是她含辛茹苦的扎马步，这个时候天冷，不过她倒是运动完后身子暖和，又学了几个新动作，就被老头叫回去自己休息休息。 她闲来无事，到处逛逛，北楼其实并不像外界说的没有徒弟啊，其实是有的了。 她思绪翻滚，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撞上了一个人。 她抬头，头顶就传来笑声“小师妹，要看路” 哦，这个声音一定是那个男孩了。 男孩邀请他去屋里坐会，笙漫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了，还乖乖的坐在桌子边。 “那个……我叫笙漫，初次见面，多多指教”她一点慌张的介绍。 男孩点点头，沏了杯茶“嗯，我叫尹驰，不是初次见面……”他面色平静，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笙漫顺其自然的喝了口茶“谢谢” 尹驰似乎对笙漫很感兴趣，一直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师兄，谢谢你今天帮我”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 话毕，他们两个聊了不少东西，比如……多少岁，从哪里来，谁家的孩子。 尹驰是太守的长子，因为父母繁忙，所以他就来到了北楼。 笙漫点点头，没有详细说自己身份，只说自己是笙老夫人的孙女。 第31章 李月与于佳 笙漫那天回去后，听说以后都要在那里练习什么的。 她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意无意的打探关于尹驰的消息…… 她对这个人有点好奇，就是那种，单纯的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第二日清晨，她急急忙忙换上衣服就往北楼跑，虽然说老夫人叫她骑马，但是她真的不会啊……毕竟她现在还是太矮了。 她在马车上匆匆吃了两口饼，折柳正给她擦嘴“小姐，注意形象呀……” 笙漫摆摆手，丝毫不想听她的提醒“好啦，半晚在来接我吧！我先走啦” 她怯生生的打开门，那个老头好像是……让她自己去后院等他。 罢了她一鼓作气走了进去，门“啪”就关上了。 她好奇的打量，好像第一次一样，两个女孩走了来。 一个女孩长着一双丹凤眼，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旁边还有一个女孩，比丹凤眼矮小一些，她长着特别有辨认性的蒜鼻头。 丹凤眼哼了一声，似乎很不爽笙漫的到了，笙漫刚要绕过她们，就被拦住了。 蒜鼻头胆子也不小，大喊大叫起来“你要去哪里？” 笙漫一脸懵逼，这两个人，看上去就像她看的话本里的反派…… 丹凤眼看她一眼茫然的样子，更不爽了“你信不信我打你？” 笙漫摸不着脑袋，看着时间不对，赶紧要跑“对不起哈，我……我要迟到了！” 当然，被蒜鼻头拦了下来。 “打一架？”丹凤眼冷酷的说。 笙漫傻愣愣的“所以…………这里可以随便打架？” 两人默默的点点头，这个新来的，到底知不知道规矩…… 笙漫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针扎在她们身上，她们动弹不得，又不至于丧命。 她眼疾手快，拿着头上的簪子，把她压住，抵在她脖子上，她恶狠狠的说“我警告你，别来动我！” 她声音还透着稚气，不过眼神伶俐，不一会，她愤愤的站起身，背对着扭头看地上的两人。 还顺便把针拔。 丹凤眼惊恐万状，她身上传来刺痛，感觉整个身体要死了。 她早听说昨天来的小丫头不是好惹的，她可偏不信，现在她更是恨得牙痒痒。 蒜头鼻女孩站起来，把丹凤眼也拉了起来，有点担心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老大……要不我们，不要惹她了吧……” 丹凤眼急了“什么？李月！你个怂包！” 丹凤眼气急了，开始指着她打骂“你不是京城富商的女儿吗？你个怂包！” 李月颤颤巍巍的说“我哥哥犯了事，家里没有钱了，父亲已经满头白发……没有钱了……” 丹凤眼冷眼看着她，仿佛在看垃圾一样。 “于佳，你放过我吧……我愿意听你的” 原来她们是于佳和李月。 笙漫皱着眉头，走到后院，果然被老头罚了，她一脸怨气，这两个神经病干什么拦她路？非要让她逼着她们。 半个时辰，屋里穿来哭哭啼啼的声音，笙漫不明所以，心里更烦。 哦，走进来的是李月和于佳，当然还有一脸嫌弃的尹驰。 老头看着这情况，不由揉揉眉心“怎么了？” 于佳哭哭啼啼的和李月依靠着，并且有气无力的指着笙漫“她……她打我们……” 笙漫停下扎马步的动作，不明所以的看她，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仿佛真的被人胖揍一顿。 老头饶有趣味的看了看旁边的笙漫“阿漫，你怎么说？” 尹驰反驳“我相信小师妹不会这么做” 于佳急了“可是……师父……呜呜呜，我身上的伤……还有李月身上的伤……” 笙漫冷着脸，也没说话。 老头摸摸胡子“阿漫，你觉得呢？” 笙漫冷着脸，二话不说，几步走了上去，袖口飞出几针，精准的扎在几个穴位，于佳倒了下去。 她拿簪子对着地上跪着的她，冷漠的说“这才是我打的，请问……你身上的伤还能指向我么？” 尹驰已经震惊了，欲言又止，不过老头却没有说话。 笙漫清了清嗓子，转头看李月“怎么？你叫李月吧，我猜猜看，李大仁的女儿，你想不想听你哥哥怎么死的？”她微笑的看着她。 李月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杀我父亲！” 笙漫挑起她的下巴，笑嘻嘻的说“你哥哥就是惹了我，被五马分尸的哦……怎么样？想不想在戏弄我？” 于佳在地上动弹不得“你！你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 老头现在倒是说话了“够了，阿漫，你继续扎马步，李月和于佳跟我过来！” 不久，院子里只有一脸怨气扎马步的笙漫还有木讷的尹驰。 尹驰到她旁边坐下“小……小师妹，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上笙漫叹了口气“没有，和奶奶学的” 尹驰好奇这么小的女孩，还能有这么威慑力的模样，真是稀奇。 “你用银针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选它？” 笙漫稳住腿“哦，师父不让” 尹驰没有办法，这样好的天才都不让，简直浪费天才。 “那……李月哥哥是……怎么回事？” 笙漫脸瞬间黑了下去“不过一个地痞流氓，在街上强抢民女，被我朋友拦下罢了” 尹驰觉得不对，五马分尸？这么大的罪，到底是什么人被他惹到了…… 笙漫也不瞒着，见他问了几次就说“我认识太子殿下，他很生气，他帮的我” 尹驰大惊“你认识太子？你不是一个小姑娘吗？” 笙漫像看傻子一样看他“我啊，哦，忘记介绍了，我就是笙府新来的丫头，嗯……丞相的女儿吧” 尹驰听她轻飘飘的描述，真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你是太子妃吗？” “是，也不是吧……没有人确定” 尹驰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师父不说话，也是有点忌惮她的，她毕竟身份在外，也不好乱说她什么。 “太子殿下，是不是很难相处？” “不吧，他很好相处的，他会开玩笑，会吹箫，也会带着我翻出宫外玩……对了，这个是秘密呀，不然会背骂的” 尹驰有幸见过璟煜，那时璟煜大概也就三四岁，眼里藏着狠劲，是他没有见过的同龄孩子。 尹驰当时与璟煜差不多大，不过他不敢看璟煜，好怕他过来杀了他，因为他眼里太阴郁了，一点也不像孩子。 至于笙漫说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师兄，你不信吗？” 尹驰这才清醒过来，摇摇头“信吧，小师妹不会说谎” …… 第32章 回京 春天去了，又迎新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笙漫在北楼里练了很久很久…… 滴滴哒哒……“小姐，今日你便启程了，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带吗？”折柳担心的去问她。 今年的笙漫已经七岁，璟帝听闻那个古灵精怪，冰雪聪明的笙家女已经七岁，不由得震惊，赶紧召她回京继续完成太学的学习。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 “中午用膳过后去吧！”老夫人清朗的声音传来，笙漫有点舍不得了。 老夫人摸摸她的头“这么久时间，你与你父亲也来了不少信，该回去陪他了的” 笙漫抱住老夫人，声音哽咽“祖母，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老夫人笑哈哈的说“我个老婆子，你祖父在这里，我老人家呀，也在这里” 笙家点点头，踏上了回京的道路。 这次是尹驰送他，尹驰主动提出把她送往京城，保她一路平安。 路途遥远，正是盛夏光年，骄阳似火，黄昏到黎明的时间，他们挑灯赶路。 这一路上的一花一草都很漂亮，风一抚，笙漫的头发被撩拨起来。 “师兄，你去过几次京城？” “两次吧” 笙漫皱着眉头，才两次啊，那一定不怎么好玩了，她其实真的很舍不得淮洲的，不过那是圣旨，她不敢不从。 “师兄，你先见太子殿下吗？” “我的荣幸” 笙漫无聊的坐在车里，她感觉到了未知，可能太久没有回去了。 她看着这盛夏，思索着，什么时候秋天再来？什么时候母亲再来？ 京城那个悲痛的地方，即温暖也悲痛。 她坐在盛夏的角落里，思考着秋天什么时候来，秋天来了，母亲是不是会来？那么冬天来了她是不是又可以离开那个悲痛的京都呢…… “归时寒锁故园枝，去日蝉鸣夏满池。”她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师妹，你在作诗吗？” “嗯……算是吧” 笙漫看着如今盛夏光景，她拥抱阳光，她有点激动，可以见到她的朋友，家人。 “小师妹，天色渐晚，我们去客栈休息一晚吧” 笙漫同意了，只因为那个客栈是止水。 她进来阵仗更大，身后跟着折柳攀花，还有沈六沈七，还多了一个尹驰…… 老板摸摸眼睛，有点熟悉呢。 “小姑娘，你是……两年前那个……” 笙漫点点头，行了一个礼“是的，先生我要会京了” “是吧，我就说你是贵人” 笙漫只笑笑不说话，带着一群人就先订了房间。 半晚，她开始给璟煜，哥哥寄信。 话说起来，她的两个哥哥很忙，几乎只有晚上的时间可以回信了。 她把刚才无意间说的那句诗写了进去。 至于姚晚，可能会和燕昭他们一起看了吧。 东宫…… “你们听说了吗，隔壁那个调皮的帝姬又要回来了，我们殿下又要被折磨了……”两个下人窃窃私语起来。 “你怎么这么说呢，人家和殿下感情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么说还是情投意合了？” “不然呢，你个新来的不懂，那个帝姬可爱极了，长得漂亮，是个小话唠，天天能逗我们殿下开心。” “……” 屋里，三个人聚在一起。 姚晚皱着眉头，把信“啪”按在桌子上“阿漫要到了，我们是不是给她整个宴会？” 燕昭姚晚齐刷刷看着璟煜。 “喂！殿下，说句话啊”燕昭不耐烦的推搡他。 璟煜点点头“哦，我安排” 姚晚又拦住“不用了！阿漫应该不喜欢，要是她喜欢怎么办……算了，整吧！” 姚晚想了想“那么……她是回丞相府住……还是……知夏宫？” 璟煜思索了一下“随她” 毕竟，她回来主要是读书，天天可以见到笙漫，住不住都无所谓了。 燕昭摆摆手，叹了口气，表情无奈至极，有点烦躁的说“哎，殿下真是不解风情啊，我们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想吧，我们可帮不了你和阿漫的事儿了” 姚晚一脸不屑，十分同意燕昭的想法“那可不，我们阿漫如此漂亮！殿下这样的！我们阿漫还看不上呢” 璟煜也很无奈，这两个人又开始了……这些年，光是笙漫哥哥寄来的警告信已经够无奈了…… 是的，这些事情璟煜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当时是笙漫的生辰，才第二日，笙二少爷得以回京，得知这个急匆匆的消息，上赶着来了东宫。 连门口的侍卫也没有拦住，就冲了进来，把璟煜训了一顿。 虽然还没有准确定亲，但是笙箫已经急得不行。 璟煜最记得的一句话就是“你若今后对我妹妹不够好，那么你以后登基后，江山也别想要了” 后来他摔门出去，璟煜心里感叹。 璟煜在后来连连续续接到两兄弟的信，大多是说这个事，有时候汇报事情还不忘调侃他。 笙漫坐了很久的马车，她时不时看着天，为什么阿娘不能多活久一点……明明快过年了，她永远留在了三年前。 她这些年紧咬牙关，拼命的学习，练习，想要早点知道真相。 “小师妹，你是不是住在宫里？” “是……是吧” “那我们是先进宫吗？” 笙漫沉默了一瞬，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去丞相府” 她不想回答充满悲痛的地方，她的母亲死在了去往宫里的小道上…… 刹那间，母亲仿佛唤她离开悲痛。 “叮铃铃……”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哦，是同心锁。 她握紧了同心锁，祈祷快点过去吧。 “小师妹，你才多少岁，为什么不见你像孩子一样玩闹？” “没人想把我当孩子，包括父亲和祖母……” “那你的哥哥呢？” 笙漫摇摇头，他们会的，她的哥哥们最疼她了，可是他们都远在边关，怎么能见到呢…… “我的哥哥，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是不能被儿女情长困住的” “他们很爱你的吧，老夫人，还有丞相都很爱你的吧” “爱，可是因为不容许我像孩子一样天真，因为我撑起的丞相家族的脸面……” 尹驰顿住了，他倒是忘记了她是一个丞相嫡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孩子…… 他见过她的同龄人，大多是幼稚，贪玩，搞怪的，可是笙漫聪明，冷静，认真。 传闻中的丞相嫡女不是……古灵精怪的吗？ “师兄，要到了” 第33章 念旧 马车在夕阳西下前到了丞相府门口。 她缓缓下车，看见一脸慈祥的阿爹，眼泪填满眼眶，她眼尾泛红，一把扑进他的怀里“阿爹！” 丞相笑着把她抱住，他好久没有见过她的阿漫了，如今她已经这么大了，又聪明漂亮…… “阿漫……回来就好” 笙漫努力的笑出来“阿爹，我回来了！” 父女俩手牵手进了屋子。 这个院子里清冷了许多，没有多余的陈设，连下人都少了一半。 笙漫撇撇嘴，果然，她这个爹爹真不会过日子。 “阿爹！你真没眼光，这些花丑死了！算了算了，不管你了，反正哥哥也不在家，你明天等着看吧！” “好好好，阿漫最厉害” 烛光摇曳，丞相大人静静的看着女儿吃饭，时不时聊几句。 “阿漫，你和祖母都学了什么啊？”他声音缓慢，温柔的询问她。 笙漫点点头，咬着筷子“嗯……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嗯……还有学医！” 笙令愣了一下，果然，她还是学医了。 “阿漫以后写像一个大夫那样？” “是吧，女大夫” “阿爹支持你”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哦对，刚才一个男孩和殿下差不多大吧，他去了哪里？” “折柳安排他去了客栈” 笙令皱着眉头，怎么能让客人住客栈呢！ 他刚想安排，想必他已经休息了罢。 “好，他是……？” 笙漫才想起来没有介绍“他是淮洲郡守的嫡长子，对我很好，今天是送我回来的” 笙令似乎在思索在哪里听过这个男孩的名字……这个男孩在老夫人的信里听说过很多次，说他很照顾笙漫。 “那我要好好谢谢他了” 后来就是聊了很久，笙漫才回屋睡下。 毕竟明天才是真正的紧张。 第二天早晨，她起得很早，毕竟她要随父亲进宫去见皇上。 她换上了比较正式的礼服，挑了一个漂亮的发簪，因为时间赶，便没有用膳，就先上车了。 笙令转头看她“阿漫，用过膳没有？” 笙漫有一瞬尴尬……“没……” 笙令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面饼来“是有点干，但是不吃不行的”他细心的递了过去。 笙漫点点头，接了过来“阿爹，你是不是也没有吃呢？” “我可不像某个小鬼起这么晚，爹当然吃了！” 笙漫鄙视的看着他，谁信他呢……“阿爹，你和我一起吃”她掰了一半给他，执意让他吃。 笙令开心的笑了，父女俩毫无形象的吃了起来。 马上到宫里了，笙漫拉着笙令的手，还是一样的温暖。 “臣拜见皇上” “臣女拜见皇上” 两人脸色露出相似的笑容表情。 璟帝愣了一瞬，拳头紧握又放了下去。 “笙丞相教得一个好女儿，罢了，阿漫你先退下吧，太子急着见你” 笙漫行了一礼，回头看了一眼父亲的脊背，匆匆出去了。 她原本就打算见过皇上去找璟煜，估计这个时候姚晚他们还没有这么快来的。 她去了东宫，那里还是一样寂静，门口的两个侍卫看见她都一愣，毕竟谁也没有忘记这个女孩。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呢……毕竟两年过去，他们也不好放人吧…… “嗯……没事没事，我在这里等吧” 她看出两位的难堪，只好怪怪的站在门口。 这个时候她身边又多了两个人，是沈六沈七。 “阿六阿七，你们退下吧，我没事的，就等一会罢了”笙漫皱着眉头，不满的命令他们。 蹲了不知道多久，侍卫没有叫人通报，她就蹲着。 “怎么在这？”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笙漫猛得抬头，看见璟煜从门里出来，她刚站起来，两眼一黑，头晕目眩，估计是蹲太久了。 璟煜扶着她，拉她进了屋。 笙漫熟练的坐下。 “璟煜，我终于见到你了！” 璟煜点点头，他手上还有事情没有做，不过刚才的事情让他很生气。 笙漫看他忙，笑嘻嘻的喊“折柳！我要话本！” 璟煜无奈，笙漫就喜欢在他旁边看话本。 好像一切都像之前那样，没有一点变化。 璟煜看着她认真看话本的模样，好像笙漫长大了不少，他撑着脑袋看她。 “阿漫，你……去不去看祖母？” 笙漫顿时眉开眼笑，点点头“去吧” 璟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把奏折一丢，全部放在桌子边上“阿顺，给父皇吧，我今天要休息” 李顺有点尴尬“殿……殿下，陛下也说要休息……” “哦，那给大臣们吧”他声音冷得像冰雕，不容拒绝。 李顺只好硬着头皮接下。 璟煜点点头，转头，眉眼柔和下来，轻声细语的说“阿漫，我们去看祖母吧” 笙漫正发愣，愣了几秒才点点头“嗷” 璟煜刚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客人到了“嘿，璟煜，我给你介绍个人” 璟煜摸不着头脑，只见折柳带进来一个男孩，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白衣。 他看见璟煜行了个礼“臣尹坤之子尹驰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圣安……” 笙漫摆摆手，笑嘻嘻的拉起他“好啦好啦，这个就是璟煜了” 她笑嘻嘻的拉起璟煜的手就要走。 见璟煜不动，还黑这个脸，一脸疑惑“阿煜，你怎么了？”她歪着脑袋问。 璟煜“……” 尹驰“……” “好啦好啦，不是说去看祖母嘛” “嗯，走吧阿漫”璟煜只好……忍了。。 他咬牙切齿的牵起笙漫的手，握得很紧，她另一边手被尹驰牵着，她怎么感觉气愤怪怪的…… 去太后的宫殿不是很远，路上笙漫看着他们的样子有点尴尬。 突然，璟煜摸了摸她的脸，笙漫愣了一下“璟煜，你怎么了？” 璟煜摇摇头“没事，你的脸上有东西” 笙漫笑着说“谢谢啦” 璟煜脸一红，挑衅的看着尹驰，尹驰站在笙漫背后，看着他那表情气得牙痒痒。 “阿漫，你累了吗？”尹驰随即问道。 笙漫木讷的点点头，她还拉着璟煜的胳膊，但是牵着尹驰的手分开了。 “是有点儿” “那……师兄背你？” 笙漫长舒一口气，摇摇头“不用啦师兄，我们走吧！谢谢你啦” 尹驰按照刚才璟煜的方式也挑衅的看着璟煜。 璟煜气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恨不得过去打一架。 终于他们明争暗斗的模样终于结束，因为太后的宫殿到了…… 第34章 聚会 笙漫着急得要进去，简直激动死了，她的那张脸让宫里的人直接放她进去，更何况，她背后还跟着脸色阴沉的太子。 “好啦，璟煜别板着脸呀，走了，哦，还有师兄不要紧张，你是我的客人呢” 她叮嘱好一切，推开门进去。 看见太后依旧像两年前一样坐在窗边看书喝茶，她还没有注意谁来了，只是平平静静没有抬头…… 直到那几声响起“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孙儿见过祖母” “臣尹坤之子尹驰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一愣，看见笙漫笑着看着她，她瞬间激动得抱着她“哎呦，我的阿漫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拍拍她的背，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她寒暄几句，打量了一下尹驰“你是尹驰吧，丞相和我说得不少，谢谢你照顾我们阿漫了”她慈祥友好的说。 尹驰恭恭敬敬的行礼“臣子该做的” 太后一愣，赶紧让他们坐下，然后叫人沏茶，她举止大方，端庄大气，这时好像才想起来什么“尹驰与殿下是同龄吧？” 太后对这个所谓淮洲郡守的嫡长子感想就是有礼貌，长得漂亮，对笙漫很好，细致温柔。 尹驰点点头“回禀娘娘，我与太子殿下同岁” 太后似乎早已猜到“哎呦，你和我们殿下交交朋友吧，这小子也不怎么交朋友” 她顿了一下，看向旁边在和璟煜玩五子棋的笙漫“阿漫，今日没有约朋友？” 她恍然大悟，是哦她不会迟到了吧……“有……有的” 太后赶紧摆摆手，虽然她确实很不舍“好啦好啦，你们过会再来看我吧，我老人家可不想打扰你们年轻人” 太后听她这样回答，赶紧放人走了。 笙漫笑着“好啦好啦，阿晚可能已经在御花园等我们啦，我们快走吧” 璟煜乖巧的点点头，悄咪咪的跟着她身后。 尹驰走在璟煜旁没有在说什么。 “小姐，姚小姐说了，叫你们快点到雨花亭那儿去”说话的正是折柳，她低着头说。 “嗯，我知道了” 笙漫有点兴奋，拉着他们一溜烟就跑了去，她笑声荡漾，脸笑得红扑扑的。 尹驰一愣，他从来没有见过笙漫这般孩子模样，她在淮洲一直是一个成熟的小孩，他曾想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原来她在京城古灵精怪的调皮性格不是作假，只是有时候必须要保持自己成熟的一面罢。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你会不会不愿意去？”笙漫在他眼前晃了晃，歪着头看他。 尹驰一愣，感觉自己失了礼数，摇摇头“没有，只是有点愣神” 璟煜在旁边抱着手，看着他们其乐融融，自己不自主的走去，冷冷的冲他们说“那，就，走”他每个字说得都咬牙切齿的。 笙漫讨好一样的抱着他的手臂，还晃了晃“走吧走吧！” 雨花亭是一个漂亮的地方，那时他们还经常来到这里玩闹，并不会有什么妃嫔来过，毕竟这里偏僻，又还逃出宫。 姚晚坐在栏杆上，手里掐着一朵花，数花瓣“阿昭，阿漫是不是要来了？” 燕昭倚在柱子上，睁着一只眼睛看她“是吧” 姚晚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人影，想也没有想就冲了去“阿漫！阿漫！” 笙漫脚步匆匆，两人抱在了一起，眼里还噙着泪“终于见到你了啊！”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好像才想起旁边的三个人。 她们两个手牵手，许久没有见都没有很大变化，毕竟她们也都信件来往。 “这为公子是？……”姚晚疑惑的看着尹驰，目光没有停留太久便看向了笙漫。 笙漫一愣，才来得及介绍“这个是我的师兄，他今天是来陪我的” 姚晚几人都懂了，不就是笙漫信里提到几次的那个男孩？ “大家多多指教”尹驰礼貌的说了一句，燕昭看了看一边的璟煜，好吧，他来打圆场好了“多多指教啊，尹兄” 姚晚也友好的点点头。 璟煜倒没有说什么，笙漫突然觉得她今天带尹驰来是个错误，实在太不合规矩了……罢了，她便这样吧…… 五个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其实大部分是姚晚和笙漫在前边聊着，三个男孩大多在后边看着，也没有讨论什么有趣的话题。 他们果真去了集市，集市上又出现了他们几个并排的画面。 不少人家都认出来他们几个小孩，都是那个经常穿粉色襦裙的女孩最为调皮了。 “阿漫，我同你说点话”姚晚走在前面窃窃私语的同她说。 笙漫顺势凑过去听，希望听出个所以然来。 “你那个师兄长得好帅……” 笙漫无语以为是什么惊天大瓜，结果……不过是女孩子间的私密话。 “我也觉得帅，不过……你说他们三个哪个帅点呢？”笙漫好奇的想象他们三个对比图。 姚晚想了想，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三个，他们都摸不着头脑，这是个什么情况…… 姚晚匆匆看完回头说“感觉他们都很帅啊……” 笙漫赞同的点点头“璟煜是那种……清冷一点高冷一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我同意，还有点……惜字如金，还有就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模样……不好接近，我看除了你他就没对别人温柔过……” 笙漫被说得脸红，边逛集市边聊这个话题。 “你别说了，我们来聊聊阿昭”笙漫赶紧转移话题。 姚晚有点尴尬，点点头“我觉得他很……幼稚” “额……是有点，喜欢开玩笑，而且还喜欢作弄别人……特别是璟煜” 笙漫一拍大腿“总之！爱恨憎明！” 她这一动静，三个男孩就围在她们身边。 “师妹，可是累了？”尹驰先一句关心她。 璟煜紧跟其后“阿漫，不舒服就说，不要让自己难受……” 笙漫猛得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话还磕磕绊绊“那个……那个，我没事没事，我们继续逛吧” 姚晚好奇的打量这个大型修罗场，给笙漫使了个眼色，悄悄说“阿漫，今晚去你家，我们好好聊一宿” 燕昭黑了脸“不许熬夜哦，两位小姐”他挑衅的看着两人。 姚晚睨了他一眼“哦，世子殿下，听女孩子讲话可不好哦……” “嗷，没事”燕昭无所谓的说。 璟煜在笙漫脑门上敲了一下“少熬”两个字蹦出来。 笙漫捂着脑门，满口答应下来。 他们逛了没一会，因为姚晚和笙漫急着聊八卦，一直含糊不清的敷衍其他三个人。 不久，笙漫使了个眼色，和姚晚不约而同的和他们道别，当然，最终尹驰也是跟着她们回去的，这样让璟煜很嫉妒。 璟煜很少露出生气的表情来，他拳头紧握，指尖泛白。 燕昭看他这样，摇摇头“阿煜，你咋了？嫉妒他？” “嫉妒到发疯”他恶狠狠的冲尹驰离开的那个方向。 燕昭拉他上了马车。 “这不是你啊，你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你是不是傻了？” “大概吧……傻到不能控制自己”璟煜冷冷的说，他实在忍不住了才把自己的心事暴露在别人面前。 “切，我记得你可不喜欢这个小姐，不过是你父皇母后安排的，怎么？”燕昭天天拿这个调侃他，即使他们年纪不大。 “嗯，你懂，她是天生的星星，所有人都想靠近她……而我不一样罢了” 燕昭摇摇头“罢了，你自己想想，距离她及笄还有很久，你还是自己想想罢” “……” 丞相府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笙漫一回来把集市上那些杂七杂八的安排在院子里，大概就是笙丞相回来两眼一黑…… 院子里挂上了不一样的春联，琉璃什么的，总之眼花缭乱就对了。 “阿漫挂的？”笙丞相不由得去问旁边的侍从。 侍从点点头“老爷，姚小姐今晚留宿” 丞相愣愣，他不介意，毕竟当笙漫住在丞相府的时候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 “好好照顾吧，哦对了，把院子里这些东西留着，不用打扫，我挺喜欢的”他拂袖而去。 笙漫和姚晚坐在屋里喝茶聊天，还叫了糕点来。 折柳端进来的时候还叮嘱“小姐，老爷说了，不要吃这么多糕点，还有就是，今晚还和老爷吃饭吗？” 笙漫笑了一下“不用啦，我明天和爹爹吃吧，今天有客人招待，你和爹爹说一声哦” 她叮嘱完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 “阿晚继续今天那个话题，他们三个哪个帅？” “我们还有你那个师兄没有说嘞”她顿了一下“话说起来，他长得清秀儒雅，看上去就是翩翩公子” 笙漫点点头“确实如此，师兄对我极好，表里如一的” 姚晚八卦的凑来“今天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吵架？” 笙漫一脸问号“哪里啊？我不知道啊” 姚晚有时候好像给她两巴掌，她急得直接说“就是，你看不出来吗？你个傻阿漫，他们都喜欢你啊，没看见两人明争暗斗，一直在献殷勤吗？！”她激动死了。 笙漫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在吵架啊！好恐怖，不过，他们为了我不至于吧？” “他们爱你，爱到发疯！” “千真万确？” “千真万确！” “……” 好……笙漫信了，看来她还是缺根筋…… 不过呢姚晚主要问她“你选谁？” 笙漫摇摇头“我对师兄应该是……哥哥的那种感觉……” “那……璟煜呢？”姚晚好奇询问。 “阿晚明明知道就不要来故意调侃了”她抱怨的看着姚晚，脸却红了。 姚晚确实知道，璟煜这样的人对她那般好，笙漫一个三心二意，懒懒散散的人，还调皮捣蛋，可是住在宫里那些天，她都早晨起来陪璟煜练武。 可怜他们还太小…… 第35章 畅谈 “阿漫，你该怎么办呢？”姚晚嘀嘀咕咕的说，她当然指的是尹驰的事情。 “师兄他……会有喜欢的人的，不过你和阿昭关系真好唉” 姚晚和燕昭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而且是一出生就一起了的，所以他们几乎没有争吵。 姚晚点点头“是吧，不过就是玩得比较好而且啦” 笙漫叹息“当局者迷！” 姚晚睨了她一眼“阿漫才是当局者迷啦”她无奈的喝口茶。 “话说起来，你此次去淮洲，有什么不得了的消息吗？” 笙漫点点头，表情变得欲言又止“嗯……关于我母亲的事情祖母似乎不想让我知道太多，太后娘娘也是，但是呢……我母亲是季国的长公主” 姚晚同意的点点头“是，我早就猜到了，不过不敢乱揣测” “母亲的死永远是根刺，如果不能找到凶手，我就永远不会停止寻找” 笙漫严肃的说，她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笙漫，她是一个没有了娘的孩子。 “阿漫，你变了很多……”姚晚不由的说了一句，她明白笙漫心里很疼，她还这么小，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 “阿晚，你会理解我的吧” “当然，我会永远支持你的，不论什么时候” “谢谢！”笙漫感激的抱着她。 两人聊着京城发生的事情，比如什么八卦。 “时间还早，我们再聊聊”姚晚看着那摇曳的烛光，并没有说什么。 笙漫倒是有一件事比较好奇，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了，不过她还是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阿晚，笙歌现在……？” 姚晚一愣，脸色阴沉“那个无知的老鼠，你刚走那段时间一直炫耀自己是太子妃，谁不知璟煜怎么可能认识商人之女？后来据说是笙老夫人写信让她不要难堪，让你好好休息什么的，她后来就没有闹过什么，但是在贵女圈子里，她还是明里暗里的说自己是太子妃……” 笙漫皱着眉头，没话说了。 过了好久才说“其实我似乎只是默认太子妃，不一定和璟煜的……” 姚晚撇了她一眼“榆木脑袋！璟煜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还有就是，你父亲一手遮天，璟帝可老想着把你嫁给璟煜……” 笙漫哪里不明白，自己嫁给璟煜，好像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是利益上的工具罢了。 “阿漫，过几天礼部尚书的女儿设了宴，我们这般大的年纪去不是很合适，不过都是一起长大的，你去不？” 笙漫摇摇头“我从来不会出席宴会的，你知道的” 姚晚不满的看着她“你如今已经七岁，虽然是个孩子没错，不必这么老成，出去玩玩罢了，让折柳跟着有和不可？” 姚晚说得不错，她们这些女孩大多一起长大，不过笙漫不喜去宴会那种人多的地方。 “好啦好啦，我带你去罢” 笙漫见她一言一语的，没有办法还嘴，只好答应下来。 两人聊了不少京都贵女的八卦，说那个小姐及笄就要结婚了，哪个小姐及笄要离开京都什么的。 第二天清晨她们就醒了，急着去东宫找璟煜和燕昭。 “你说我们今天是游船还是赏花？” “阿晚，明天就要开学了呀，不过尚书房一向很严，我们还是今天玩个痛快吧！” 两个女孩在马车里谈笑风生，京都里都炸开了锅，听闻那个古灵精怪的大小姐回来了，大家都纷纷要来拜访她，不过都被拒之门外。 那时都在传，姚小姐和笙小姐正四处游玩，时不时还看见她们的马车驶过大街。 不久，皇宫门口为她们打开，她们往东宫起，打听说燕昭已经在了。 “早上好呀！”笙漫不顾及礼仪，直接推开门，热情的打招呼，然后熟练的坐到璟煜旁的位置。 燕昭调侃“笙小姐还是一样有活力” 姚晚也走了进来，坐在燕昭旁“早上好阿昭” 燕昭笑着塞给她一颗糖“给你” 笙漫笑嘻嘻的旁边看。 燕昭点点头，是时候吐槽了“昨天那个什么师兄来得不巧了，还没好好叙叙旧” 笙漫脸色有点尴尬“我……对不起，是我让师兄来的，不过他今天在京城还有自己的事情做……所以不会打扰我们” 姚晚叹了口气，燕昭真会让别人难堪，她刚要开口，璟煜已经先一步说话“行了阿昭，不必说了，不过一些小事，不要怪罪阿漫” 燕昭看傻子一样看他，真想怼回去，明明最在意的人是他好吗，搞得他故意找茬一样…… 姚晚拍拍燕昭的肩，凑他耳边说“你干嘛啊？说话这么毒！” 燕昭看了她一眼，示意他回去在说。 璟煜敲敲桌子“阿漫，过几天皇上生辰，季国人会来” 笙漫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我知道了，谢谢，我会处理的” 笙漫一直想见见季国皇室，这样一来，来贺寿的都是皇室了。 姚晚打破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氛围“好啦好啦，我们出去玩吧，不要在想这些大人都事情啦，一个个的，都没有孩子模样” 燕昭不满“可是我和璟煜刚说好练剑”他声音有点开玩笑的说。 姚晚一时堵住嘴，笙漫有点兴奋“可以啊，我们练剑！” 她激动的拉着璟煜就到了后院。 璟煜被她拉得晕乎，“扶额苦笑“不要这么兴奋” “对……对不起啊阿煜” 璟煜被这一声“阿煜”叫的心痒痒的，马上就想依着她来。 “那……你的剑？” 燕昭这个时候也和姚晚一起走了过来。 笙漫笑着朝他们招手，额前的刘海被微风吹起，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像刚睡醒的红晕一般红润。 璟煜眼神没有离开过他，他轻轻整理她的刘海没有说什么。 东宫的人搬来一箱武器，还有训练的稻草人。 笙漫站在那堆武器前挑选，她选了一个和自己用得差不多的剑。 姚晚也走来“阿漫，怎么样，你练得怎么样了？” 姚晚可不是大家所说的京城娇滴滴的小姐，她可是习武的小姐，毕竟是武将嫡女，性子刚强，热烈就好像太阳那样。 笙漫点点头“必须的！我超级厉害” 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们都放心让她随便舞。 她刚举起剑，璟煜就慌了神，就要上前护着她，但是燕昭拦住了“你这样护着她，何时让她自己来？” 姚晚点点头“就是啊，璟煜啊，别不要把她太宝贝” 笙漫没有听见三人的对话，只是回头催促他们快一点。 笙漫活动了一下筋骨，她击剑下去，稻草人被看得四分五裂。 姚晚鼓掌“不错嘛”她手上还有一把长得离谱的矛，姚晚几乎在一瞬间，一个跟斗过去，又一个稻草人没有了…… 笙漫觉得姚晚真的很厉害，厉害得不行，她们打破了女子不能习武的命运。 大概就是她们都很优秀吧…… 第36章 重逢 第二日，他们就一起来了尚书房读书。 一些同学看见笙漫又回来，有点震惊，有点兴奋，还有不屑的…… 当然了，她刚进门坐下，就有一个女孩走了过来“笙……笙小姐，上次谢谢你”那个女孩怯懦的说。 笙漫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那……那个……”她吱吱呜呜说不出来话。 那个女孩也有点尴尬“我是……晕倒的那个” 笙漫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好意思，毕竟时间确实太久了“不用不用，我该做的” 女孩羞涩的看了一下她周围的朋友“那个……我是礼部尚书的小姐，我叫胡茜，希望可以和您作为好朋友” 胡一直低着头，明天说话，笙漫扬起脸，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你设的宴，我会去” 胡茜愣住了“你会来吗？” “嗯，会”得到笙漫肯定的回答，她长舒一口气。 要知道笙漫是不经常参与这种的，邀请她来的人大多是有权力有身份的，不过谁又能骑到笙漫头上去呢？ 胡茜道别后，离开笙漫旁边。 “阿晚，你身边这个位置有人吗？”笙漫还没问就坐了，现在至少问一下。 姚晚却肯定的摇摇头“没有，专门给你留的！这个位置，无可替代”她笑着说。 笙漫应和着。 崔太傅走了进来，看见笙漫也一愣，不过很快欣慰的笑了“阿漫，你回来了？” 笙漫笑着回应他“嗯，早上好崔太傅！”她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很快就开始上课了，笙漫有点昏昏欲睡，没有办法，她实在太困了。 那天的太阳正烈，阳光照进窗户，洒在他们身上，姚晚笑着看着笙漫，很久没有看见她睡着的模样了。 崔太傅蹙了蹙眉，好在只是过去敲了敲桌子。 笙漫迷迷糊糊的醒来，木讷的翻开书。 没过一会就下课了，笙漫有点困，一直靠着璟煜，不过听说要去集市玩，瞬间清醒了。 “走呗！”笙漫笑脸盈盈的。 姚晚知道她真的贪玩，没办法，他们出了宫门，想着一会去哪里会比较好呢…… 姚晚刚到集市那，人山人海“阿漫，你很久没有买发簪了吧？我们去买发簪吧！听说出了很多新的” 她扯着笙漫的手，一起去了一个摊子前，那里的发簪漂亮，是她们经常看的款式。 笙漫扫一圈，看见一把如星星般漂亮的发簪，刚要拾起，一个声音传来“老板，我要了” 笙漫觉得声音莫名熟悉，不过她抬头说“老板，我先要的” 果不其然，那个女孩和她们年纪差不多，笙漫抬头一看，愣住了。 她松开手，邹着眉头“姐姐？”她试探的问她。 笙歌冷哼一声，不屑的看着她“怎么样？你让不让我？”她表情不屑，高高在上的模样。 笙漫刚想开口，姚晚就开始说“可是是我们先看上的！” 笙歌笑了一下“老板，把摊子上都包起来吧”她轻蔑的看着那些漂亮的首饰簪子。 姚晚气得脸发黑，笙漫倒毫无波澜“姐姐，你有钱没有权，你说老板是买我还是你？” 笙歌叫侍女帮她拿上那些簪子，正要转身离开，璟煜却出声了。 “笙小姐，我和你的账还没有算过呢……”璟煜喊住了她，笙歌顿住脚步，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好像刚才那人不是她一般。 “殿下，小女身体不好，还是先行告退了……”她矫揉造作，轻声细语的喊着。 璟煜烦躁的皱了皱眉“簪子，我们阿漫要了，你说多少银子？不然……你与我的账，现在就一笔一笔还……” 笙歌仿佛受到屈辱般抿着唇，打手势让丫鬟把东西给他，然后在让丫鬟去安排这些事，她转身冷哼就走开了。 笙歌从小到大哪里都比不过笙漫，她自然生气，嫉妒，凭什么笙漫总是得到最好的，连高贵的太子殿下都为他折腰。 姚晚浅笑“你这个姐姐真是傻呢，没有办法啦，和我们逗，她不会赢的啦~”姚晚笑着说。 笙漫抬头，木讷的看着她，她还有点可怜笙歌，毕竟她知道笙歌为什么讨厌她，只是，她该怎么办呢？ “走了阿漫，我们去糖水铺吧！”姚晚拉上她就走。 众人又三三两两的走到糖水铺。 那个老板娘一愣，脚步顿住，打量着四个孩子，她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 这也不怪她认不出来，毕竟笙漫走后，璟煜闭门不出，姚晚也没有再自己上街买东西，所以自然看不到他们了。 “老板娘，好久不见”笙漫清甜的声音传来，她笑得灿烂，和她打起来招呼。 “孩子！是你啊，见过各位贵人了…………” 笙漫笑着说“不用不用，我们还是孩子，就把我们当普通孩子对待就好了！”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招呼他们坐下，又是把他们安排在了里屋，外头的人都没有办法打扰。 他们四个坐下“老板娘，我们老样子就好” 老板娘点点头，出去忙活了。 不一会她又进来，也坐了下来，还端来了他们各自爱喝的…… “笙小姐……听闻夫人已经不在了，对不起啊，提起这个事儿，我个老婆子想让你开心点，你有事就来哈！” 笙漫顿住，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老板娘，谢谢您” 老板娘握这她的手“没事没事，两年前的那次事情后，我们店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都是各位的福啊……” 老板娘很喜欢他们，不只是因为他们身份尊贵，而是他们本身就是讨人喜欢的孩子。 “老板娘，你要多多保重，我们四个孩子不一定经常出来看您” 老板娘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国家的大事以后都是你们辅佐，你们要加油，我们大璟的未来靠你们了！” 四个人欢笑着吃完甜点就出去了。 老板娘为人憨厚，一直没有说出他们四个的身份，也一直隐瞒他们。 两年前的救命之恩，她看着那些日渐长大的孩童，不由的心酸，在贵族，何曾不是另一种苦…… 第37章 宴会 过不久，胡茜的宴会很快来到。 笙漫和姚晚打扮了一番，一起坐着马车来到宴会。 “你一定会高兴的！”姚晚不禁和一旁的她说。 笙漫面色平静，她没有一点兴趣，她与那些贵女们聊不来，大概是她不是一个喜欢明里暗里的交往吧…… “阿晚，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这些”她不满的嘟囔着这一切。 “阿漫，你该出去结交一些朋友” 听着好友的劝说她无言以对，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大概都喜欢出去玩吧…… 笙漫却还是无情的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聊天，或者是莫名其妙的去议论别人” 这是真的，她不常出现在公共场合，但是那些小姐们总是可以议论到她，说她自诩清高，认为自己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就瞧不起她们……为此，笙漫并没有辩解。 不一会，胡府到了，人可真多。 姚晚和笙漫肩并肩的走进去，胡茜捕捉到她们，连忙过来欢迎“两位高贵的小姐可以到场，我真的很高兴！” 笙漫，姚晚表示不敢当，倒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坐在了一旁。 不少人看了过来，又满了及笄的，有她们这个孩子年纪的，还有夫人们，总之，人很多。 “阿晚，没想到这么多人呢……” “那可不，礼部尚书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可以见到不少人，来人自然不会少” 笙漫点点头，她喝了一口茶，胡茜还在招待她的客人们，看来宴会真的很无聊啊…… “听闻今天那个高傲的丞相小姐也来……” “你可别说了，她就在那里呢” 虽然不远处那两个女孩压低声音说，但是她还是听见了。 “阿晚，难道，没有别的了吗？” 姚晚点点头“有吧，要看主人家安排了什么” 不一会，胡茜也过来了，笙漫观察了一下，这个胡茜，真的想和她们成为朋友，不过光是地位悬殊，就不可能了…… 胡茜陪她们坐了会，被其他女孩叫走才离开。 笙漫继续和姚晚聊天。 “阿漫，你不打算去和那些女孩交朋友？聊聊天？”姚晚疑惑的看着她。 笙漫肯定的摇摇头“那很奇怪了，我不喜欢” 她话音刚落，一个男孩走路过来，他全身上下，充满了阳刚之气，是那种硬帅。 他走了过来，转头对笙漫说“不介意吧？” 笙漫自然摇摇头，毕竟这个男孩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坏心思。 “你是笙小姐吧？”那个男孩转头询问她。 笙漫点点头“正是” 只见对面的男孩笑了，笙漫感觉到疑惑，但没有说什么“欢迎您愿意参加我妹妹的宴会” 笙漫摇摇头“没事……不用” 她有点局促不安，来人还没有透露他想干什么。 “我是胡茜的哥哥胡林，这次寻你有点唐突，但是我想向你表示感谢，谢谢您救了我妹妹” 笙漫皱了皱眉头，这个人说话太过于浮夸，而且那样的相处方式她很不喜欢“公子，你不需要用敬语的，我们同辈” 胡林开怀大笑“小姐这般金贵，在下要尊敬小姐才好” 笙漫顿时觉得这是个无礼之徒，她忍着没有发火，倒是温声细语的说“公子这话倒显得我高傲自大了，不过公子倒是不客气” 胡林似乎没有听出来，或者听出来了，只是装作没听懂，匆匆的走开了。 笙漫捂嘴笑着，这人这是傻。 姚晚喝了口茶，也笑“你说这个胡家，敢这般无礼，简直是对你的不尊重啊……”她调侃着这里的一切，只觉得太无聊了。 笙漫摆摆手“阿晚，可别瞎说，倒时候说我们家里没有教导我们，说我们口无遮拦，可是我可没骂他……” 姚晚无聊“我想阿漫你是对的，这里一点也不值得来，因为结交这些人，还不如回家待着，无聊透顶，甚至还有小姐直接当大家的面吹捧自己” 笙漫一开始不就是这么认为，不过她不抗拒这种。 不一会，笙歌也来了，大家的目光开始在笙歌和笙漫中间打转。 姚晚不满的邹邹眉“早知道不来了，那样一个商人之女，怎么能来这样的宴会呢” 笙漫表示赞同，虽然是亲姐妹，但是她真的看不起笙歌那副小人的做派。 笙歌向主人家问了好，径直走了过来“妹妹，好巧，你也来这里？” 笙漫抬头，没有什么很大动作“胡小姐诚心邀请，我会来的” 笙歌笑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那我便不打扰你与姚小姐了……” 她转身离开她们这一片，姚晚无奈的说“看来阿漫你不经常来这种地方，大家都认为你凶呢……是吧，给你立了个高傲自大是形象” 笙漫摇摇头，她不喜欢强求来的友情，随她们去了。 不久，一下小姐带来的男士开始舞剑，女孩们也开始抽签上去表演。 好不巧，抽到了笙漫，她没有什么波澜，静静的站了起来，看见上面写“与宴会上男孩决斗” 笙漫一脸不可置信，天啊，这是在干嘛啊…… 姚晚看见这个面露难色“阿漫，我们拒绝吧，在这样的场合不合适” 笙歌似乎听见姚晚为难的话，笑着挑衅“阿漫不会耍赖吧？说说看，是什么？” 笙漫皱着眉头，笑了一下，转头和姚晚说“没事，我和他们打，你放心” 姚晚觉得太离谱了，谁想出来的！ 还没有等姚晚阻止，笙漫就站了起来“我要与胡林公子决斗！” 众人脸色阴沉，震惊的看着笙漫，都在说，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男子呢？ 更何况胡林大了笙漫三岁！ 笙漫没说什么，跟着下人去换了训练服。 她在出来是，手里提着一把师父给她的宝剑。 “胡公子，你愿意接受邀请吗？”她大气凛然，姚晚见识过她的实力，当然不担心。 胡林认为，倘若不接受，那么就是输给了女子，很没有脸面，当机立断就答应了。 胡林抡起长矛，得到允许就开始对打。 笙漫浅笑“胡公子，我是女子，可不可以用两种武器？”她边笑边躲。 在笙歌看来笙漫怎么挣扎都没有用，胡林自然也答应了。 这个时候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少年，他正是笙漫的二哥笙箫，他没有打草惊蛇，笙漫没有注意到，笙箫愣了一下，转身站在台下看。 此时的胡茜注意到了他，她愣愣神，正思考这是谁。 “笙小姐，为何不反击？” 笙漫听胡林挑衅的话，真是不自量力“我怕你死得太快” 说罢，她袖口几根针飞出去，甚至还可以人看得清，笙漫就已经拿剑抵在他脖子上。 胡林此刻跪在地上，身体无力，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笙漫扬起一个微笑“胡公子，倘若你还是那般看不起女孩，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胡林看着胜利者的微笑，心里屈辱更甚，他怎么可能输给女子？而且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笙箫终于忍不住，鼓起掌来，他笑着走上去“好！太好了！” 笙漫愣了一下，转头看见自己哥哥，她激动的过去抱住他“哥哥！” 笙箫摸摸她的脑袋，笑着调侃她“我们阿漫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了？” 笙漫吐吐舌头“在淮洲和祖母学了点儿”她那俏皮劲，和刚才那个成熟稳重的女孩完全不一样，众人看见的是那个传闻中的天真浪漫的笙漫。 笙箫宠溺的拉着她的手“大家见笑了，我与妹妹很久才见面，我们先行告退了……” 然后他转身，愤愤的盯着地上的胡林。 笙漫想起什么，赶紧松开哥哥的手，跑去把胡林的针拔开“嘻嘻，你托哥哥的福，我免费帮你咯！” 胡林看得愣神，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双标的女孩，真是活泼可爱。 不久，大伙才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姚晚本没了兴致，准备离开，但是被众人拉住，询问起笙漫。 “姚小姐？你知道笙小姐这两年经历了笙漫吗？” “姚小姐，笙漫怎么会武功的？” “……” 姚晚清了清嗓子，脸色不好看，她刚要开口，门口就走来了两个人，正是受人瞩目的璟煜和燕昭。 燕昭听闻笙漫，姚晚两人在这，就连带璟煜一起来了。 璟煜不爽的抱着手臂，不屑的看着这些女孩的聚会。 这时倘若不见笙漫来同他说话，他肯定会气得怪罪燕昭。 “阿晚！”燕昭笑着打招呼，四处打量了一下，才问出来“笙漫呢？” 姚晚脸色一僵“殿下，阿漫不在，前几分钟被她哥哥带走了……” 众人连忙行礼，但是耳朵都竖起来听。 璟煜冷漠的看了众人一眼，模样更加桀骜不驯了“哦，燕昭，你给我个解释”他说罢就当机立断的转身要走。 “殿下！”一个女孩声音传来…… 是胡茜，她跑到他跟前，可怜模样看着他“殿下，来都来了，愿不愿意与各位同乐？” 璟煜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哦，你把笙漫找回来，不然我不会留的” 胡茜看他又要走，急得又拉住他的手“殿下！你……你赏赏脸吧！” 燕昭倒吸一口冷气，震惊的看着她的行为。 璟煜愤愤的甩开，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滚，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璟煜大步流星的走了，胡茜脸又青又紫，看着燕昭和姚晚紧跟其后。 几个小姐都说“这个胡小姐胆子真大，怎么可能让她把殿下留下呢” “就是啊，殿下和笙小姐才是金玉良缘” 笙歌脸色也不好看，默默离开宴会。 第38章 她的成长 “哥哥，你怎么这么急匆匆回来呀”笙漫俏皮可爱的冲他说。 笙箫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好像在生闷气“倘若我不回来，家里每个捣蛋鬼要把别人的宴会拆没了，而且说不定会把人吓死”他还特意睨了她一样。 笙漫有点尴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抱着哥哥都胳膊，试图靠撒娇来唤醒兄妹之情…… “我下次一定不会了！” 笙箫傲娇的别过脸，不过没有推开她，双手环在胸前“我和你说，我可不是大哥，你这招对大哥好使，对我可不好使！” 笙漫瞬间变脸，表情高冷起来“哦，那行” 她松开手，挪到马车的另一边。 “真生气了？”笙箫回过头来看她，发现她距离之后笑了一下“行了，别闹了，你下次参加这种，有人刁难你答应干嘛，要不是你有点本事，不然早死了” 笙漫炸毛，挥舞着手“唉！我本事大着呢！哥哥你不许小瞧我！” 见他不回话，她慢慢放下手，打量着他“哥哥，你已经十四岁了！为什么不找嫂子？”她好奇的眯眯眼，然后凑他耳边说“你不会……没人追吧……” 笙箫红了脸“你！你说什么呢，我……你哥哥我在边境，哪里有时间管这些儿女情长！而且！十四很大吗？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笙漫撇撇嘴“切！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嫂子！大哥有没有啊？你没有！大哥也没有嘛？”她晃着笙箫不放。 笙箫想到什么气愤的拍一下腿“是不是那个太子教你的？你等着！我和大哥去打死他！” 笙箫心里想到，璟煜知道婚约，然后诱导笙漫让她嫁进来！ 笙漫疯狂摇头“没有！璟煜人很好的！” 笙箫听了这话，差点气死“什么？！人好！？要脑子没脑子，要颜值没颜值，什么鬼东西！就是天神来了都不配娶你！” 笙漫摸了一把冷汗，才讪讪的说“二哥，你这次回来干嘛呀？” 笙箫“啧”了一声“哦，回来看看你，两年没见也没见长高啊！” 笙漫翻了个白眼“哦，你最高，最后高到房子也进不去！”她冲他说。 笙箫没说啥，就百无聊赖的坐着。 “嘿！二哥，大哥回来吗？” “回” “太好啦！啊！太激动了！”她想就地蹦起来。 原因无他，不过就是笙钦是最惯着笙漫的，每次回来都可以给笙漫捞到不少东西。 “大哥都十六岁了！为什么不结婚！”笙漫喊来喊去……笙箫叹了口气，他们兄弟是被妹妹催婚了吗…… 不久，马车停在门口，笙丞相还有笙钦站在门口。 笙漫笑着抱住大哥的腰“哥哥！我想死你了！” 笙箫不屑的一撇“刚才也没见你这样热情，真是心寒……”他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 笙漫回头看他“哦！那又怎么样！大哥才不会嘴这么毒！” 笙钦出来打圆场，摸摸笙漫脑袋“好啦好啦，阿漫赶紧回去休息，二弟，不要在欺负妹妹了” 笙箫指着自己，语无伦次的想说什么，但是只留下一段动作“我……” 明明他就没欺负她好吗…… 笙令难得开怀大笑，他笑着拉孩子们进去“好了好了，别吵了，快进去吃饭吧！” 笙漫乖巧的进去吃饭。 笙箫跟在后面，他心疼笙漫，疼在心里，这个小女孩失去了母亲，可怜他和大哥还不能陪着她，这样的小身板在刚才那舞台上闪闪发光，展现惊人的实力，可是这背后的辛苦，没有人知道……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桌子那，旁边还摆着一个位置和一碗饭一双筷子，那是季黎的位置，笙漫浅浅笑一下“阿娘，哥哥们回来了！” 屋里都安静，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刺客是谁，难如登天…… 笙钦先开口，他拿筷子的手紧紧“吃饭吧” 笙漫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好！哥哥，你们什么时候会回去？” 她有点不舍的看着他们。 笙钦沉下眸子，他眉目清秀，长得正如季黎般漂亮，又带着硬朗。 “嗯，三日后吧” 笙箫看不下去这气氛，他拿起筷子，烦躁的吐槽“你们这都聊什么？来来来吃饭！阿漫说点京都里好玩的！” 笙令笑出声“哎呦，你们聊吧，我还有公事”他说完放下吃完饭的碗筷，起身擦了擦手，摸了摸胡子，小老头看上去心情不错。 他慢慢吞吞的离开，还关上了门。 笙漫埋头干饭，笙箫翻了个白眼，撑着下巴瞧她“喂，小鬼，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他声音散漫，在空气里化开 。 笙漫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不说都不知道他在战场上称霸。 笙钦打量了一下两人“二弟，和妹妹说话温柔点”他平静的喝了口茶，又放下。 笙漫皱着眉头，一脸怒气，等着笙箫没说什么。 笙箫浅笑，像胜利者一样挑衅的看着笙漫“大哥别管她，她牙尖嘴利得很呢” 笙漫急了，张牙舞爪的说“二哥！你闭嘴！”笙箫笑了，一副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笙钦哪里不知道，从小到大这个妹妹就喜欢在自己面前卖乖，在二弟面前都是张牙舞爪的样子，不过他也笑了一下，开始好奇是什么事“所以……是什么事” 笙箫敲敲桌子，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阿漫，你说说，太子平时对你是怎么样的？你是不是喜欢他？” 笙漫汗毛直竖“二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聊！我们是朋友！朋友！”她气愤的说。 笙钦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这都什么事，阿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笙箫不爽“啧”了一声，眼神烦躁“哦，行行，得，那你还是喜欢吧，切”他似乎很气愤，不爽的吃着饭。 笙漫翻了个白眼“切！和你们说不过来！老是说我！！！！”她撇撇嘴，也自顾自吃饭。 这个时候笙钦又出来打圆场“二弟，你别和妹妹闹，她还小，她这样小怎么懂这些”他尴尬的说。 笙箫算是知道了，每次大哥打圆场，都向着妹妹，行，他多余…… 笙漫见这情况，高傲得尾巴的要翘起来了“略略略，好啦好啦，二哥自己玩去吧！我还要找阿晚你！你可不许在跟我！” 她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 笙箫松了口气“大哥，阿漫……” 笙钦摇摇头，似乎有点担心“让她去吧，我们不在她身边，或许璟煜陪伴她，她才会这般喜欢，阿漫……阿漫没了娘，她还这样小……” 笙箫沉默了，在季黎在时，她真的是传闻中那样古灵精怪，天真浪漫的孩子，她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孩子，开始她进宫那时，她就开始独当一面，季黎死后，她越发成熟，只有在熟人面前才短暂的恢复以前那般活泼。 “大哥，我们能不能陪她” 笙钦捂着脸，他怕自己哭出来“不……我们这次去季国边境，我们会找到母亲的家人的……”他声音颤抖，但是忍住没有哭出来。 笙箫越想越气“璟煜那人等着！我恨不得他碎尸万段，可是阿漫又这般在意他！” 没过多久，他们心情不好，都散去了…… 笙钦看着一滴泪划过手心，他可怜的妹妹，她的成长，会流泪不只有母亲，还有她的哥哥，她的父亲…… 第39章 笙府的侯爷 第二日，笙箫洗漱完，困得眯着眼，他好不容易睡个好觉，不过第二天还是起得很早，看天蒙蒙亮，他定睛一看院子里折柳正在扫地。 折柳看见他慌慌张张的，她很怕这个笙二少，可能因为他苛刻，又不留情面，急得她急忙转身“侯爷早上好……” 笙萧没当回事，他自然知道这是妹妹的人“你家小姐呢？怎么不见她人？还在睡？真是懒惰”他一口气蹦出一串字，连折柳也没反应来。 折柳摇摇头“不是的侯爷，小姐已经去将军府找姚小姐了” 笙箫没说什么，越过她劲直走了出去，正打算去正房吃饭，却看见大哥在练剑。 “大哥，这么早？你看见阿漫了吗？” 笙钦停了下来，抹了抹汗“哦，看见了，全家你起得最晚” 笙箫有点震惊，他罕见的看见大哥这么毒舌。 “那小鬼起这么早不会是躲我吧，切，没良心” 笙钦倒是好奇这样毒舌的，忍不住脾气的笙箫会干什么，他便直接问了“二弟，今日有何安排？” 笙箫摆摆手“去见圣上，真是老不死的，别以为我不敢骂他，外面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他倒好，给阿漫牵个红线，怎么不去当月老？”他说罢不爽的翻了个白眼。 笙钦无语，他当然知道他敢骂圣上，倒不是他想谋权篡位，而是如今兵权在他二人手上，父亲又是丞相，一手遮天，妹妹又是太子妃，这个皇帝又不得民心，真是不自量力。 他刚要开口，笙箫又说了“每天在他面前装，我都要累死了，他那个所谓的太子倒是有点用，至少没让这个国家死掉” “……” 笙钦讪讪的笑，和他进了屋用膳。 笙钦猜，这个笙箫又要去恐吓璟煜了…… 倒是前一晚，璟煜气愤的回了宫，他见不到笙漫简直烦躁死了，不过明日也不用去太学，她更加没有理由见她，之前就住一起，所以倒是天天见，现在他简直受不了一点…… 他当时气愤，坐在书房看文章，这时李顺才过来禀告，说笙漫那两个哥哥回来了…… 他正烦躁，想起笙漫那两个哥哥，也是麻烦的主。 笙大哥还好说话，不过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让他对笙漫好点什么的，可人家在边境拼死杀敌，这两兄弟的名声早已让那些匈奴闻风丧胆。 笙二哥更加刁钻古怪，他每次来都说不出由头，不过就是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他，时不时还来刁难他……几乎性格不同的两兄弟每次回京总是接看“妹夫”的名号来看他，仿佛就能改变事实。 笙箫似乎迫不及待，每次看见那个太子，他恨得牙痒痒，他拉着笙钦骑上马就直奔皇宫。 宫里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儿声音，据说这几日父亲很忙，因为璟帝开始不上朝，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大璟本就摇摇欲坠，现在大臣身上背重担，一切由父亲安排…… 至于东宫太子，还未登基，一直辅佐皇帝做事，如今璟帝不上朝，整日挥霍无度，璟煜这个太子也稳住局势，虽然说年纪尚小，但是笙丞相的支持，他容易得多。 笙箫很不想见到那个昏君，见过民间那样的场景，他恨不得这个昏君快死掉…… 不过出于礼貌，他们还是前来。 开始刚到养心殿，那儿的侍卫拦得紧，偏偏不放他们进去，后来告知陛下生病了，不得见人。 笙箫无所谓，他毕竟很不得这个昏君死去，如今见不到他，落得个清静。 两人前往东宫，璟煜听说两人要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皱着眉头，心里莫名不舒服，还有点儿紧张。 笙箫这般无礼，侍卫不会拦住他，两人几乎又是硬闯，不少老佣人已经习惯这两个比燕昭还无礼的小将军…… “璟煜！你见我来为何不迎我？”笙箫很不爽，进去就是坐下，相比之下，笙钦还行了个礼，不过依旧直接坐下。 璟煜一愣，打量一下两人“两位小将军何事？” 笙箫无聊的撑着脑袋，定定看着他“殿下近来好吗？”他挑衅的说着。 璟煜面色平淡，似乎已经习惯这个无礼的……未婚妻的……二哥…… “近来事务较忙，二哥来就是为了慰问我吗？”璟煜如实回答，还示意丫鬟倒水沏茶。 笙箫讪讪一笑，似乎是被气笑的“殿下这是有趣，小的妹妹还没有与殿下成亲，小的还不配与您称兄道弟，还有不过就是许久未见殿下，想过来叙叙旧……” 经意点点头“那么笙小侯爷，我这里没有什么招待你的，见谅了……” 笙钦这时才开口“不用，我们不过来看看妹妹的未婚夫一天都该如何。” 璟煜无语了，这两个人起初知道消息，恨不得打死他，如今也没有与笙漫说她的好哥哥会刁难人得很，难不成牙尖嘴利也会遗传？ 这时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李顺就跑了进来“殿下！殿下！尹驰和笙小姐现在在一起！” 笙箫反应比璟煜还大，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哪个臭小子！还有你，璟煜，你视奸我妹妹！后面在找你算账”他气得握紧拳头。 “人在哪里？”璟煜不开心的问，而且还有点咬牙切齿。 李顺看着反应，出了依旧坐着的笙钦，其他两个人几乎要疯了。 他颤颤巍巍的说“在南市” 突然，一溜烟，三个人都走没了，他们跨上马，急急忙忙的朝南市跑。 笙漫此时正和姚晚，尹驰逛街，毕竟尹驰之前在京都帮父亲办了点儿事，在笙府没几天就去客栈住着，虽然笙钦笙箫对这个事情都略有耳闻，但是如今看来这个小鬼也不老实，要拱自己家的白菜。 笙漫刚拿起摊子上的簪子，门口就一顿骚乱，姚晚拉着笙漫瞧那看去，看见三个人急匆匆跑来，笙漫定睛一看，是自己的哥哥和璟煜。 她木讷的看着三个人停住脚步，笙箫不爽，勾了勾手“阿漫，来哥哥这里”他声音难得放软，一旁的笙钦打量着尹驰。 笙漫感到莫名其妙，慢慢吞吞的走了过去，姚晚也一头雾水，不过她识趣的说“我家里的人要饿死了，我回去看看”她一溜烟的朝笙漫挥手就跑。 笙钦弯下身抱起笙漫，笙漫愣了一下，更懵了，虽然小时候经常被哥哥抱着，不过两年过去她有点不习惯“哥哥，我可以自己走” 笙箫看了一下大哥的动作，睨了笙漫一眼“哦，那你要那个公子抱吗？” “二哥！你瞎说什么！那是我师兄！”笙漫无能狂怒，张牙舞爪的去拍笙箫的脸。 尹驰笑了笑，上前来行礼“参加太子殿下，想必这两位是笙府的侯爷了吧？小的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笙钦微笑的说“没关系，你照顾我们阿漫已经很累了，听闻你与阿漫在南市，便前来看你” 笙箫“啧”了一声，撇过头没看他，这小子，比璟煜还不顺眼，简直垃圾。 璟煜点点头，没说什么。 尹驰倒是觉得这两个侯爷感觉璟煜也要让他们三分，是因为阿漫吗？ 第40章 逛街 笙钦温柔的把笙漫放下来，笙漫吐吐舌头，朝身后的璟煜做了个鬼脸。 一回头就看见大哥温柔的蹲下，对她说“阿漫，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哥哥陪你去！” 笙漫也毫不客气，似乎思考了一瞬，就在一瞬间，她打量了一下周围人，都在等待她的回答，她灵机一动“那……那我想喝糖水，买簪子，还有吃春雨楼的鱼！”她兴致勃勃的喊。 笙箫不屑，他认为她是幼稚的，不过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没有办法拒绝，之后硬生生吐槽一句“事儿真多” 笙漫这次没有和他拌嘴，只是威胁一样的看着他，然后就置之不理，假装没有听见。 她笑着拉大哥的手，把他拉到那个铺子前，还冲那三个人招招手，让他们快点跟过来。 笙箫无奈的跟着，愤愤瞪了另外两个人一眼，阴阳怪气道“你们若不是我妹妹的跟屁虫，怎会一直跟着呢” 璟煜没有说话，他可懒得理会这个人。 尹驰顿了一下，静静的开口“小侯爷很爱阿漫吧……”他其实感觉到了，笙漫的家人爱她爱得深沉，他也一样，大概也是吧…… 他紧紧看着前面那个拉着大哥的快乐女孩，似乎很陌生，在这一刻，他输给了璟煜，输给了她的哥哥们，比他更爱她的，大概就是她的哥哥。 他从来没有见过天真浪漫的她，以至于他忘了，她还是个孩子，倘若淮洲也有很多爱她的人，或许他还会看见真实的她，只可惜并没有看见真实的她。 许久，只见笙箫冷哼一声“嗯，谁担心那丫头？”他违心的说出这话，明眼人看得出来，他护着笙漫护得紧。 尹驰笑了“小侯爷还是个口是心非的人” 璟煜没有开口，他在想，倘若他晚来一步，笙漫也许会选择尹驰。 笙箫没有再否认，可能他在这件事上再也说不出违心的话了…… 倘若有一天，笙漫和他坦白，他可能会疯掉，他爱他的妹妹，怜悯她，疼爱她…… 他这些年，总是想起母亲去世时，他不在京中，他的妹妹才五岁，坚强的挺了过来，可是匆匆分离时，他和大哥的眼泪撒过边境的土地上。 “二哥！璟煜！师兄！你们过来呀，快来帮我选选发簪呀！大哥选不过来！”笙漫笑得明媚，手在半空挥舞。 三个人一齐走了上去，笙钦很认真的在选择。 他拿起几根钗子，也不知道选那个好，只是时不时问她。 笙漫笑着推几人过来选择，短时间内，小摊围满了人，不是女孩儿，而是男孩们…… 老板些许尴尬，这些男孩和那个女孩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大阵仗…… 最终，她只买了两支比较漂亮的…… 紧接着，笙钦和她去了糖水铺，今天老板娘看见她，急忙又把他们迎进屋子里，不过她还没有见过这几个男孩，除了见过一次面的尹驰。 笙漫笑吟吟的走了进去，已经可以熟练的坐下，她询问哥哥和师兄需要吃什么，老板娘殷勤的看着璟煜和笙漫。 “哥哥，你喝什么？”笙漫笑着扯扯大哥的衣服，看着他，笙钦一愣，似乎在思考。 笙箫“啧”了一声，看了一下也同样被忽视的尹驰和璟煜，心里舒服很多，他突然骄傲起来，至少他还是她哥哥，而这两个什么也不是！ 璟煜觉得这个桌子上气氛怪怪的……相亲相爱的兄妹俩，被忽视但是急于炫耀的二哥……还有两个尴尬的情敌…… 笙钦这时候才说“阿漫喝什么我喝什么”笙漫点点头，和老板娘说了。 笙箫不爽的看了一眼“喂，小鬼，我也是你哥哥，为什么不问我？” 笙漫有点生气“二哥！你不要叫我小鬼！”她说着捶打他的手臂。 笙箫更不高兴了“哦，我也要一样的” 老板娘看着他们几人，刚要转身，尹驰也开了口“我和阿漫一样就好，麻烦了” 老板娘寻声看去，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她见过几次，对丞相小姐很好。 她转身去干活，一堆人一时间也没有说话。 笙箫一脸散漫，撑着脑袋冲璟煜说“喂，小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他挑衅的轻笑。 尹驰倒吸一口，这个笙府的小侯爷，竟敢直呼璟煜的大名，他认为这个无礼的行为，即便是上战场的将军也不能如此。 璟煜没有反感，性子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面色平静的说“最近事务忙碌，正帮父皇处理不过二哥似乎问过了这个问题” 笙箫皱着眉头，臭着脸看他“都说了，别叫我二哥，我不是你二哥！再叫，我翻了你朝廷” 笙漫目睹刚才的一切，憋住没有笑出来，同时她有点不高兴，毕竟她不喜欢别人说璟煜不好……她自己也说不清…… “二哥！你别这么和璟煜说话！”笙漫愤愤的说。 璟煜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换了副嘴脸，和京剧里的变脸有得一拼，他故作坚强，摇摇头“没事，小侯爷高兴就好” 笙漫瞪了笙箫一眼“二哥！不就一个称呼吗？不至于这么过分吧！” 笙箫急了，他一时语塞，啥也没憋出半个字。 本就不是这个圈子的尹驰没有话题，他总是观察这这些天生就是贵家公子的人，父亲说，京都的公子小姐都高贵得很，他喜欢笙漫，这个美好的女孩…… 他有时恍惚，正如他现在应该表现出无措吗？他不知道，只是隐藏自己的内心，为了靠近笙漫，他可以忍受…… 老板娘推开了门，她端着糖水来，笙漫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美滋滋的邀请老板娘一起聊聊天儿…… 老板娘笑了一下，正仔细观察着笙家的两兄弟，笙漫注意到了，笑着主动介绍“大娘，这个是我大哥，这个是我二哥，那个是我师兄”她挨个指给她看。 老板娘慈爱的点点头，她很喜欢这个笙府的女孩，没有一点儿贵家子弟的傲慢，只有天真善良，正义…… “哦，原来是您的哥哥们啊，那么两位侯爷见笑了……”老板娘笑着和他们说话。 笙钦对老板娘的事情略有耳闻，所以也乐意和这样憨厚的人交流。 不久，他们再去春雨楼，不过早已打烊，春雨楼打烊的时间早很多，不过笙漫有东西落在了姚晚哪儿，转身就要去将军府。 不过笙漫不顾哥哥们，毕竟女孩儿的话，怎让男的听了去？ 那时，笙箫愣住了，他罕见的没说什么。 “璟煜，下次见到你，最好站在我妹妹身边”笙箫声音变得沙哑，眼神细微的透露不甘。 随后，四人分道扬镳…… 第41章 武状元 转眼间，也是天气炎热，皇上要搬去避暑山庄居住，直到秋天在回来，当然，璟煜也要去的。 不少嫔妃也被邀请一起同去。 笙钦和笙箫又被璟帝派去镇守边关，笙漫一如既往的祈求两个哥哥平安，她每次都会站在家门口送别…… 这段时间她也听说了皇上要去避暑山庄那去，她平日上太学也会聊。 除了皇帝的嫔妃，大璟王朝的皇帝还会把大臣，王子公主，等，只有皇帝愿意，都可以带去。 不过笙漫倒没有想去的。 第二日她去尚书房，还是会有不少同学在议论这个事情。 大家都希望自己可以有机会去避暑山庄。 姚晚百无聊赖“阿漫，你想去吗？” 笙漫摇摇头，她笑了“倘若阿晚想去，那还不简单吗？不过世子肯定会去的，还有璟煜也是” 姚晚摇摇头“我才不要去，无聊，不过呢……如果好玩，我也挺想去的呢！毕竟很刺激！” 璟煜和燕昭安静的听她们的谈话。 璟煜决定，如果笙漫不去，那他便也不去了。 这个时候，胡茜怯生生的走了过来，她低着头，一副害羞模样，她红着脸就说“如果小姐不去……可以让让我吗？” 笙漫一时间不知道她和谁说话，奇怪的指了指自己，才回答“额……那个，胡小姐，我不是太子啊，璟煜才是啊！” 胡茜更害羞了，她脸上泛起红晕，转身，把头埋得更低了，她扭扭捏捏，许久都没开口。 璟煜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她，脸上充满了不耐烦，男孩痞帅的模样，让她更不敢抬头了。 “没事就滚？”璟煜不咸不淡的吐出一句，语气随意，逼得她不得不开口。 胡茜支支吾吾的说“那个……可不可以，带我去避暑山庄……毕竟，笙小姐不是很想去……” 姚晚忍不住了，在她身后翻了个白眼。 胡茜这个人，如今看来，别有目的。 笙漫倒没做什么，如同看戏一般观察几人。 璟煜脸色阴沉“你配吗？” 胡茜脸一阵青，一阵白，许久也说不出话来，赶忙跑开了…… 燕昭见她离开，嘲笑一样的说“咋样，这个胡小姐真是给我无聊的生活添上一丝有趣呢，璟煜你真是可怜啊……” 璟煜没好气的摇摇头“我服了” 几人耻笑她，不过这是傻子，无礼之徒，简直不识好歹…… 后来上课，笙漫实在无聊，开始观察教室里的同学，她看见胡茜一直在哭，也不知道怎么了。 笙漫倒是心里冷笑，不过就说几句，而且没有很严重啊……她又哭上了…… 可能她的羞耻心终于在作祟，在后面的室外课，她一直一个人待着角落里。 夏季的阳光炎热，不少女孩抱怨，男孩们幼稚的跃跃欲试，不为别的，因为那天是武状元来给他们上课。 武状元长得凶神恶煞，听说满及冠两年了。 他看着男女同学都穿得正式认真，注意带在树荫下窃窃私语的姚晚和笙漫。 他看不惯这些娇滴滴的小姐，立马呵斥“喂！角落里那两个菜鸡！” 姚晚愣住了，看了一眼笙漫，两人对视上，都顿住了…… 璟煜和燕昭刚换好衣服，看见这一幕也愣住了。 武状元也不拖拉“喂！就是你们，别看了，过来！”他冲她们指。 姚晚和笙漫脑子还没有反应来，已经不自觉的走到他跟前。 武状元看她们出现在自己面前，仔细打量，是两个很漂亮的女孩，一个看上去温柔，一个看上去可爱点儿，不过长相温柔贤淑那个脾气似乎不大好，一直臭着脸，另一个只是好奇。 “叫什么名字！” 那个温柔贤淑的女孩叉着腰，翻了个白眼“哦，姚晚”这架子，像是在说：听过本小姐大名没？ 另一个女孩说话淡淡的，好像和她无关一样“笙漫” 武状元思考一番，现在知道她们这两个怎么这么嚣张跋扈了，两人都是贵人家的娃娃，而且脾气这么骄纵，在课上还聊天。 不过他可不会放过她们，她们看上去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那便简单惩罚罢“你们俩个！去挑武器，和我单挑！” 姚晚和笙漫更懵了，笙漫出乎意料的举起手“武状元！我可不可以用两种武器啊？” 知情人都知道笙漫每次都会问这个问题。 武状元不以为然“行，你是孩子，让让你！” 她后来就拉着姚晚去选武器，姚晚出来时，气势汹汹的提着跟长矛，笙漫提着一把适合她这个身高的剑。 武状元半天没看出来笙漫的第二个武器…… 不少同学兴奋起来，这可是武状元！ 笙漫和姚晚不禁笑“武状元，你不用武器吗？” “无知，我是武状元，对付你们两个女孩足矣” 笙漫捂着嘴偷笑“好啦好啦，我们开始啦，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儿” 璟煜看笙漫那般模样，知道她信心十足，而且她那般可爱的作风真的太像她了。 燕昭摇摇头“她们又开始胡闹” “未必”璟煜回燕昭一句。 武状元一开始就冲了上去，姚晚巧妙的用矛柄绕过他的拳头，顺势翻了个跟斗到他身后，指着他肩膀，拳头就要挥到笙漫头上，笙漫用剑一挡，挑到另一侧，几根针到他膝盖上。 璟煜无奈，这样的招数，笙漫最爱用了……再用，京都都知道她这招了…… 武状元情敌了，心里空了一下，他无力跪在地上，一支矛插在他面前，姚晚肆意的笑“怎么样？武状元！我们才七岁哦！” 笙漫在一旁笑意不减，熟练的拔出针“武状元，这个招数我用了好多次了，应该你也略有耳闻才是吧……好可惜哦……” 武状元许久没有说话，被扎的地方酸痛。 “知道了，是我轻敌” 笙漫和姚晚没有在说什么，得到默许，两人手拉手回到队伍里。 胡茜在角落看着，她们好像光一般耀眼，不，比光还有耀眼…… 璟煜上前去，接过笙漫丢给他的剑，帮她放好，有点关心的问“有没有受伤？” 笙漫摇摇头，冲他笑。 武状元把笙漫，姚晚，燕昭，璟煜等人的模样看了个遍，这两个小姑娘很厉害，他的预料之外……难怪太子和世子这般疼爱她们…… 胡茜她总是躲在阴影里，窥看他们的快乐，她羡慕……但是又嫉妒，她不如她们般漂亮聪明，连家人都比不过…… 她没有那般耀眼的世界，可是她们有，她觉得自己可怜，可是又同时把自己的羞耻心丢掉……这是矛盾。 第42章 郊游 最后夏季去避暑山庄的人都定了下来。 因为笙丞相不能离开皇帝太久，所以必须去，得知这个消息，笙漫也就和爹爹一起去了，至于姚晚是燕昭稍上的，也一起了。 日子很快就要来了，折柳匆匆忙忙的收拾好东西。 笙漫没有和父亲坐一辆马车，她与姚晚交好，便与她一起。 至于男孩们，大多都骑着马。 一行车队向前去，笙漫很开心，实在太让人激动了，她时不时探窗外，那些男孩笑得肆意，连璟煜也加入其中。 她定睛一看，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似乎是璟宸…… 璟宸注意到了她，骑着马走了过来，笙漫皱着眉头，放下窗帘，透过半透明的窗帘打量他。 “笙小姐，又见面了”他俯视她，眉眼间都是温柔。 笙漫愣了一下“王爷别来无恙”她声音好听，不久就在风里化开。 璟煜注意到了动静，时不时看两眼，不过……笙漫在淮洲遇到的这些事情，他都知道，也不知道这个大皇子想干嘛…… 璟宸笑了“笙小姐，能与你同来我很高兴” 姚晚在一旁坐着，没有说话。 笙漫并不是很想继续对话“我与父亲同来，能再次见到王爷，我很开心” 璟宸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笙小姐如今也知道我是宸王爷，真是巧” “王爷大名，自然知道……” 后来璟宸被叫了去，笙漫也没有继续挽留他对话。 姚晚不满的说“阿漫，王爷这般冒犯，当着许多人的面来寻你对话” 笙漫摇摇头，倒没觉得什么，只是不喜欢这个人罢了“无妨，不过……他确实，我喜欢不起来” “你们聊什么呢？”笙漫一抬头，看见姚晚那边的窗边，燕昭笑得张扬，探头进来同她们说话。 燕昭看着姚晚“阿晚，骑马吗？” 姚晚一脸懵，但是鬼使神差的点点头，燕昭拉过她的手，把她拉了出去，那时，姚晚便坐在马上，与燕昭一起奔腾。 笙漫一愣，嘴角压都压不住，看着他们飞驰去了前方，她才木讷的收回视线。 “看什么？”璟煜此刻也在她的窗边，他顺着视线看去，看见燕昭和姚晚，又回头说“你也想骑？我教你” 笙漫摇摇头“不了，我会骑马的” 璟煜当时脑子空白，其实他知道笙漫和姚晚都会骑马“没事，姚小姐也会” 笙漫摇摇头，她不过不想出去碰到璟宸罢了。 璟煜出乎意料的坐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 “怎么？和我就这么不乐意？” 笙漫听他这话，大概是不高兴了，她语无伦次，然后憋出一句“没……没有” 璟煜不爽，他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姿势随意，有点痞帅…… “阿漫，宸王爷和你说什么了？”他问得随意，不过眼神一直盯着她。 笙漫摇摇头“只是一些问候罢了” 璟煜叹了口气，现在正炎热，燕昭和姚晚不一会就回来了，看见他们单独坐一块，有点尴尬“那个……我们有没有打扰你们？”姚晚不好意思的说。 笙漫拉她进来“并没有，世子也回来坐着吧” 四个人一起坐在马车里，姚晚一回来，笙漫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聊天。 这时，折柳从外头过来打断了她们“小姐，胡小姐让我问您，一会可不可以来寻你” 笙漫疑惑的看着她“胡小姐也来了吗？” 折柳为难的点点头。 笙漫看了一眼姚晚“和她说一下，我们马车有四个人了，不太方便，让她过后在来罢” 折柳领命，便离开了。 姚晚似乎很不开心“阿漫，那胡小姐是如何能来的呢？” 燕昭在一旁听见，便回答说“听说是远在淮洲的宸王爷回来时稍上她的，不过两人似乎之前没有什么交集啊……” 笙漫点点头“是啊，胡茜那晚还想攀上我哥哥，不过我二哥的脾性可不容许她这样乱来，不过与我们一般大，又怎么能这般……” 姚晚同意笙漫这个说法“我们不过孩儿，她倒好，比青楼女子还不知廉耻！” 笙漫赶紧捂住她嘴“阿晚，被旁人听去，我们便要完了” 璟煜叹了口气“胡小姐似乎爱慕兄长，不知大皇子怎么想的……” 他们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事抹去兴趣。 不久，他们来到一处扎营…… 笙漫几人的帐篷挨在一块，大概是考虑他们是孩子，而且玩得也好。 笙漫正收拾，打算一会去找阿爹一起用膳。 这时，她正准备喊折柳进来安排她的东西，折柳进来是有点难堪“小姐，胡小姐求见” 笙漫一愣，不知这个胡茜为何寻她来……想着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推辞也不好，边坐到桌边“让她进来吧……” 折柳点点头，便出去了…… 不久，胡茜果然进来了，她穿着华丽漂亮，在笙漫面前还这般张扬，比那金枝玉叶的皇后还漂亮，虽然还是孩子，但不见得半点不妥。 笙漫没有说什么，便拿起茶盏，才抬眼看她“胡小姐，请坐吧……” 说罢，胡茜面带微笑的坐了下来，表情带着点歉意“笙小姐，前几日是我唐突了，毕竟像这样的贵人圈子，小女拼了命也想来……你应该理解吧……” 笙漫摇摇头，喝了口茶“富贵人家看重礼仪，胡小姐那日失了礼数，不过我们心胸开阔，自然不会与胡小姐计较” 胡茜脸都黑了，笙漫这般说辞，岂不是在嘲讽她无礼！她捏紧衣角，忍了下去。 “笙小姐大度，小女对笙小姐家兄钦慕已久……不知笙小姐可否帮忙？”胡茜说得自己脸都红了…… 笙漫来了兴致“胡小姐今年年纪尚小，未满及笄，如何能论感情之事？那不是坏了规矩！”笙漫语气很重…… 她实在看不惯这种，还在闺阁的女子，与其他男子不清不楚…… 胡茜脸一白“笙小姐别气……我是真心的，虽然我年纪尚小，但是我有一颗真心” 笙漫摇摇头“胡小姐与大皇子……？” 胡茜马上解释“我与大皇子不过交易！不是那样的！我与大皇子如今是义兄妹罢了，想必皇后娘娘不久便告知……” 笙漫点点头，不过就是后宫的把戏，这个胡茜这是傻得没边儿了！ “今日我父亲也在，胡小姐若是爱慕兄长，便可以与他一同讨论” 胡茜还要说什么，笙漫又说“我不能决定哥哥的大事，不过父亲还在等我，我该离开了，请见谅……” 说罢她就要离开，胡茜便只好跟着她离开。 “笙小姐，告辞……” 笙漫没有在去看她，只是寻自己父亲…… 第43章 夜宿 晚上她见到啊爹，都没了兴致，总而言之，她把刚才胡茜所说的话全部和爹爹说了一遍。 丞相大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当时一听其实也已经震惊了…… 他有点尴尬“阿漫，这些事情……你先不用管，等胡小姐心里成熟……多半这个事情就过去了……” 笙漫点点头，和阿爹聊了点家常事儿，便打算回去，毕竟她还约了姚晚几个晚上偷偷烧烤。 她赶紧回去，在他们四人住的几个帐篷那儿，后面有一处山头，可以赏星星，他们就打算好一起出来游玩。 果不其然，笙漫回来还是晚了点，他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等待她回来。 “阿漫，你太慢了！行了行了，快来坐”姚晚不由的说。 燕昭躺在草地上“真搞不懂为什么我和璟煜要陪你们两个出来胡闹，今天可是大人们都在，要是被发现，那就完了！” 笙漫没怎么说，只是一味的笑，姚晚倒是皱着眉头“喂！我说燕昭，你不是也出来了嘛！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还不如和我们一起！人家璟煜都没说什么呢！” 燕昭长叹一口气“哦” 姚晚看见笙漫那副沉思的模样，不禁好奇怎么了“阿漫，你有心事啊？” 笙漫才反应过来，赶紧回过神来“昂，是……是吧” 姚晚看她这样的表情，就知道她有心事“阿漫你说嘛，如果不方便让他们两个听也没事！” 笙漫赶紧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不好意思啊，走神了，嗯……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和你们说了吧……” 她把胡茜来找她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姚晚差点惊掉了下巴，只有燕昭和璟煜一脸平静。 姚晚激动的说“她安的什么心啊？！到底在干什么她知道吗？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以这般大胆！” 笙漫叹了口气，接过璟煜递过来的，已经烤好的蘑菇。 她无奈的啃了一口，忘记刚烤好，烫得脸色涨红，璟煜忙递过水。 她大口喝了几口，差点呛到，才停了下来。 璟煜帮她顺顺背，笙漫清了清嗓子“唉，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我哪个哥哥呢，不过……她这样的人，我们家不可能答应的啦” 说罢，他们又转移了话题…… 姚晚突然神神秘秘的说“阿漫，原谅我唐突，你母亲的事……” 笙漫摇摇头“静观其变，这个仇……我必须报！我要把他们全家，为我母亲陪葬！” 燕昭一直听着，偶尔叉两句“那么，你下一步？” 璟煜也好奇的看她，笙漫有点失望“有机会，我会见一见季国皇室的……” 他们停止了这个话题，没有在说别的，至少关于这个事情的都闭口不谈。 姚晚和笙漫性格都比较开朗，即便是生死离别，都不会陷入太久，她们又开始聊起了八卦。 不一会，两个身影走了过来，几人的一愣，朝那看去。 迎面来的是胡茜，与大皇子两人。 姚晚眼神**的打量他们，皱起了眉头。 笙漫倒没说什么，只是看他们两人靠近。 大皇子见几日，甚是礼貌“今夜我并不知殿下与三位有约，扰了大家雅兴，我与妹妹便先回去了……” 姚晚和笙漫对视一眼，声音凌冽“宸王殿下不必，您与胡小姐并无血缘关系，如何能称为妹妹？” 其实他们四人都心知肚明，这两人的关系再好不过了…… 璟宸浅笑“母妃几日前与妹妹倾心，便把妹妹带上了，这事已经经过了父皇同意，只是未公开罢” 笙漫点点头“倘若王爷有求，陛下定不会拒绝，毕竟王爷不过及冠，年少有为，想必陛下很看重王爷才答应的……” 璟宸脸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好在忍住了，这笙漫的嘴怎么突然这么毒辣了。 他愣了几秒，才开口，依旧挂着温润如玉的笑“笙小姐说笑了，本王不过就是游历四方，并无什么真本事，倘若要比，太子殿下不是更胜一筹？” 笙漫露出标准假笑“是吗？我倒觉得王爷更优秀，游历四方，不比殿下整日闷在宫里自在？不过殿下比王爷小几岁，看起来王爷也比不过殿下”她嘴角勾起笑，又忙不迭的说“小女多嘴，王爷与殿下自然都是年少有为……” 胡茜终于忍不住了，语气不耐烦，甚至有点生气“笙小姐这般说辞，简直太无礼了，让殿下和王爷的脸往哪里搁？” 姚晚差点翻白眼，这胡茜情商真是低，她不说我不说，谁都不知道好吗？ 笙漫愣了一下，没想到胡茜这么傻“是小女的不对，如今胡小姐算是公主，那么我一个臣女便不能多嘴了……自然，胡小姐说得确实对，小女得罪了” 璟煜表情也不自然起来，也忍不住说“胡小姐并未封号，不算公主，笙小姐是陛下亲封的帝姬，胡小姐应该更低一等才是”他毫不留情的说出来。 胡茜脸色难看，没在说什么。 璟宸见他们根本抖不过他们四人，便要告退，笙漫像没有吵够，语气挽留“王爷不打算吃一口？就当小女给王爷陪罪了” 璟宸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不必了，本王不如笙小姐有活力，已经困了，该休息了……那便告退了” 看两人匆匆离去，姚晚笑出声来“两个傻子，这都说不过阿漫你呀！” 笙漫不好意思的笑“没有没有，不过动动嘴皮子罢了……” 姚晚眼神在她和璟煜间晃了一圈“所以……你认为璟宸与璟煜，那个更胜一筹？” 笙漫笑了“自然是殿下” 璟煜瞪大眼睛，愣了一瞬，看着星空下笙漫的笑颜，他顿时心花怒放，心里开心极了。 “阿漫……吃东西”璟煜不自然的递过去烤好的串。 笙漫看他脸色微红，知道他定是不好意思了，也没有在调侃他，只是接过烤串，大快朵颐起来。 姚晚还在一旁说那两男女不知廉耻。 璟煜几人又聊了不少八卦，不久才不舍的离开后山，都到自己的帐篷里去…… 笙漫刚刚躺下，准备熄灯时，突然窗打开了，一个蒙面人进来，笙漫皱着眉头，赶紧装睡。 那人搜寻了几番，笙漫看见对方是成年男人，她肯定斗不过对方，她紧张得冷汗直流，那个人看了几圈，刚要准备打开她帐篷，她眼疾手快拔了几根针扎去。 那人倒下，她匆匆跑了出去，那个男人惊呼一声，他强壮的身体轻而易举破解笙漫那针法，似乎是有备而来，知道笙漫喜欢用这一套。 笙漫急了，见他追来，她气喘吁吁的跑进璟煜帐篷里，璟煜见她冲来，意识事情不对，赶紧护着她，左顾右盼，笙漫吓得瑟瑟发抖，但是眼神依旧坚定。 那人一溜烟跑了，几个侍卫去追，也不见人影。 璟煜轻声安抚，并向大人通告，顿时间加强戒备，丞相大人赶紧跑来璟煜这里看笙漫。 进来时笙漫已经平静下来描述当时的画面，笙丞相抱着女儿，生怕她消失…… 第44章 骑马 那天开始加强防御，璟煜吓得不轻，一直安慰笙漫，笙漫心大，所以没有多在意，反倒是璟煜，还自己安慰起自己来了。 他们很快又踏上新路程，阳光更是热烈，鲜衣怒马少年时，他们正奔腾。 姚晚安静的看着手里的话本，笙漫则无聊的看着外面的那些风景。 葱葱郁郁的青草，还有似火骄阳，笙漫都看在眼里，车里一片寂静，她们倾听世界的声音。 “阿漫，你看着外面，不无聊吗？”姚晚看她看了很久，就开口问她。 笙漫摇摇头“不吧，不过，好像在日落前就会下雨了” 姚晚勾了勾唇“行了阿漫，看书吧，或者……你出不出去骑马？”姚晚诱惑的说。 笙漫眼睛一亮忙搂住她“可以吗？你阿爹愿意把马给我们骑？” 姚晚笑着笑着拉摇摇头“他不会的” 笙漫眼神闪过落寞“那……我们去哪要？” 姚晚指了指前头“喏，我们找那些侍卫，他们骑马大概累了，而且我阿爹和你阿爹不会反对的！” 笙漫一愣，点点头，她们趴在车窗上，冲他们招手，笙漫看准了有熟人，急忙大喊“喂！阿七阿六，你们来！” 沈六沈七疑惑，不过还是骑马到她们这来，垂眸问她们，笙漫笑着说“喂，你们累了吧？” 沈七摇摇头“臣不累！” 姚晚黑了脸，拉他胳膊“嘿，小侍卫，我爹爹是将军，我说你累，进来坐着，我和阿漫要骑马！” 沈六为难“可是小姐，你们没有马服” 一旁折柳笑弯了眼“一会就有” 沈六沈七两兄弟拗不过她们，就答应一会让她们骑…… 笙漫和姚晚嬉笑着拉上帘子，换了身衣服就慢慢爬了出去。 沈六沈七很灵活的进到马车来，笙漫和姚晚扬起鞭子，英姿飒爽。 五皇子璟连与璟煜差不多大，看见前面英姿飒爽的两个女孩，指着她们说“你们快看，这个不是笙小姐和姚小姐吗？她们会骑马！” 璟煜和燕昭一愣 ，男孩们都注意到了，纷纷跟着她们后面。 燕昭调侃“阿晚舍得骑马了？” 姚晚撇了他一眼“那倒不是，毕竟阿漫一起我就会骑了” 璟煜是担忧“阿漫，你确定你没事？” 笙漫笑得肆意“好着呢！” 不少皇子议论纷纷…… “这姚小姐会骑马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这笙小姐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倒是稀奇” “那可不，人家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舞刀弄剑一样不落” “你说的差远了，人家还医术高明” 总之，他们都被笙漫这一处吓了一跳。 璟宸则上去搭话“笙小姐今日可还好？” 笙漫今天高兴，便笑着回“很好” 璟宸看她这副模样，笑着说“本王还不知道笙小姐有这本事” 笙漫也不谦虚“王爷不知道的还多着！” 璟宸到底没再说什么唐突的话，转身便离开了她身旁。 姚晚好奇的回头去看，看见璟宸笑得春风得意，正和马车里的胡茜谈笑风生。 她翻了个白眼，笙漫注意她表情不对，转头问她“阿晚，你怎么了？”她神神秘秘的又说“你看见了什么啊？” 姚晚笑着“哦，看见一对莫名其妙的男女” 笙漫看她嬉笑着，也没在问，打算在车里时在仔细询问。 她们跑得急，跑到了笙丞相与姚将军那辆车，将军与丞相交好，但是皇上却总认为他们勾结一块，生怕他们造反，那不奇怪，丞相权势滔天，将军有万军，两人若联合，定可以推翻大璟。 笙丞相看见笙漫笑得肆意，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姚将军也是，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笙令探出头来“阿漫，我的乖乖，你没事吧！” 笙漫笑着，晃晃腿“阿爹，我没事儿呢！” 姚将军调侃自己女儿“阿晚是不是带头的那个？”他笑着看女儿的模样。 姚晚皱巴着脸，挥舞着手“阿爹！” 笙漫尴尬的挥挥手“没有的啦！将军莫说阿晚，是阿漫想出来玩！” 笙丞相有点担心，看了一下渐渐消失的太阳，还有起了点的风，便有点儿担心“你们两个孩子，早点休息，现在太阳要落下了，阿爹忙，不能时刻看你们，记得好好吃饭，阿爹到营地去看你们” 姚将军赞同的点点头。 笙漫吐吐舌头“知道啦！我们一会回去！”她说罢，骑着马走开了，璟煜看她着俏皮样，一点也没有疲惫。 天色果然渐渐暗了下来，笙漫和姚晚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就被璟煜和燕昭催着回去了。 笙丞相自女儿离开，就一直和姚将军聊天。 “将军，你说，这些孩童什么时候长大呢”丞相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姚将军憨厚的笑“不知道，原本以为离嫁人还远，只可惜……我们家女娃娃早就被圣上赐了婚，不过好在小世子聪明，长相英俊，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我便放心了……” 笙丞相感同身受“嗯……将军说得是，阿漫自小与阿晚认识，两小无猜，可是我们可以给她们一生荣华富贵，只可惜不能让她们与爱人厮守，不过，她们若是赐婚之人便是爱人，那老朽的安心了” 姚将军一愣，笑着“那么，阿漫与太子如何？” 笙丞相头疼的摇摇头“小太子固然是好，不过笙漫生性调皮，在不熟之人前成熟稳重，在熟人前古灵精怪，太子殿下不知道因为阿漫闯了多少祸，大概将军略有耳闻” 姚将军调侃着“阿晚也没少出主意，原本以为她进了宫可以安分守己，结果她与阿漫一块，两人关系密切，闯的祸更是成双成对，世子和太子情谊深重，他们四人便交好，不知道翻宫墙那次是谁出的主意……” 笙丞相被说乐了，两个人絮絮叨叨好久，聊得不亦乐乎。 姚晚和笙漫换上她们平常穿的衣服，看了一会话本，正打算招呼璟煜他们来聊天，刚叫住他们，他们便匆匆说“下雨了” 说罢，他们两人就钻了进去，笙漫嫌弃的帮璟煜拍拍身上雨点。 路行驶好一会，他们四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外头就有人喊“山体滑坡了！” 说罢，他们的马车骤然一停，笙漫身体前倾，差点倒在地上，璟煜拉好了她。 不一会，笙漫几人都缓缓下车，折柳上前去看，璟煜与笙漫打着一把伞。 笙漫有点懵，一直扯着璟煜衣角。 姚晚有点木讷“怎么，突然山体滑坡了？” 不一会，折柳匆匆跑回来，笙漫担心的拦住她，她伞还没有来得及撑“阿柳，怎么了？” 折柳慌张“小姐，胡小姐的车被撞下去了啊！找不到人了，他们叫我们下人帮找！” 笙漫有被吓到，脸色一僵，这么高的山，摔下去不得摔死啊…… 她拉着璟煜的已经更紧了…… 璟煜担心的低头看她“阿漫？你……没事吧？” 姚晚也有点儿怕。 几人还是孩子，而且身份尊贵，都被赶到马车上等待把路清出来。 笙漫越来越不安，毕竟折柳也去帮了忙，她坐在马车上，抱着外套皱着眉头。 “我们出去帮忙好不好？我想让阿柳回来”笙漫说了一句。 璟煜握住她的手，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还下着雨！” 笙漫叹了口气“阿煜，可是胡茜她掉下去了唉，我们要不要帮她？不帮她，我怕阿柳也遇到危险” 姚晚也摇摇头“阿漫，你身份高贵，她凭什么让你找啊？” 笙漫摇摇头“没有！我讨厌她！可是阿柳凭什么去呢！现在不危险吗！” 路很快便通了，几人的马车也开始行驶，她一直忐忑不安“阿柳怎么还不回来？”她时不时冒出一句。 第45章 寻 路途遥远，这里群山连绵不绝，胡茜跌入山崖后并没有影响他们的路程，大概就是帝王是无情的吧，至于璟宸，笙漫亲眼看见他撇了一眼便离开了…… 姚晚不痛不痒的，毕竟她对胡茜无感，她讨厌胡茜，讨厌这样贪慕虚荣的人…… 笙漫一心担心她的贴身侍女，折柳从来不是下人，是笙漫的姐姐，她的朋友，折柳不比笙漫大多少，大概就十六七岁，正是年华。 笙漫是她照顾长大的，笙漫自然对她很爱护。 “攀花，你姐姐去哪了？”她询问自己的另一个侍女，这个是折柳的妹妹，两人一起进了笙府，攀花一直是后勤工作的，所以笙漫只是更喜欢折柳。 攀花摇摇头“阿姐大概去了东边” 笙漫皱着眉头“叫她回来” 攀花眼眶湿润，她摇摇头“小姐，阿姐她是被大皇子派去的！不能回来……” 笙漫咬着嘴唇，抓紧了手帕“他凭什么动我的人！大皇子又怎么样！比陛下大吗？我现在就去和陛下说！” 攀花摇摇头“小姐……阿姐让我照顾好您，您不能离开啊……” 姚晚此时也拉住她的手“阿漫，相信折柳吧” 笙漫红了眼眶“她才刚满及笄两年之久……我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对我寸步不离，现在夜深人静，还下着雨，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自己在山里寻找！明明有侍卫！为什么要这些侍女去呢……他们安的什么心！” 姚晚没有在说话，只是静静的握着她的手，璟煜和燕昭也没有开口，一直低着头。 笙漫抹了一下眼泪“阿娘去世的时候，哥哥在边关，阿爹去了别的地方探查，只有我自己面对阿娘，折柳当时刚满及笄！她一直陪着我，像姐姐一样，开始现在她去送死我无能为力！凭什么……” 马车停下来了，雨淅淅沥沥，到了营地，她眼泪止不住的落“我会找她回来，她没有马车，没有马，自己有多害怕！我去找她” 她披上斗篷，劲直跑向马那。 攀花大喊“小姐！小姐！你不能去！老爷不会同意的！小姐！” 笙漫眼神坚定“攀花，好好照顾老爷，别和他说起，我真的会找到折柳” 说罢她就要离开，璟煜握紧拳头“站住”他声音克制，压抑着复杂的情绪。 笙漫脸色一僵“璟煜，她是我的家人，阿娘离开了，她不能离开，所以，你别拦我了” “我陪你” 笙漫瞪大眼睛，沉默了很久没说话“璟煜，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以” 姚晚站了出来“阿漫，我们一起，折柳也帮过我！”她说罢就跨上了一匹马。 燕昭欲言又止，他不敢确定要不要一起，，她们终于要离开了，燕昭还是没有跟上。 他走到璟煜身边“璟煜，我们……” 璟煜握紧拳头“跟上去吧” 他抬起头来时，脸上的雨水滑落，迅速的骑上马跟了上去，燕昭紧跟其后。 璟煜不知道笙漫心里藏了什么，可能她那时表现得太平静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她才五岁……那天下着大雪，她的母亲永远留在雪里，后来，她就开始讨厌雪天了…… 她们奔驰着，去到那个山崖。 笙漫站在悬崖边上，大喊着“折柳！” 她胡乱抹了抹脸，匆匆跑到树林里，奔跑起来，姚晚担心的追着她“阿漫！阿漫……” 笙漫驻足，一直没说话，她又往回跑，一直往山下跑，希望可以看见折柳。 璟宸六下的人不多，大概也就几个侍女，现在一个也见不到，这里越晚越危险，璟宸这样无疑是让她们这些人自生自灭。 璟煜和燕昭紧跟其后。 笙漫和姚晚并肩走着，这里树林茂密，已经找不到路在哪里了。 璟煜和燕昭跟在她们身后，手里紧紧拿着剑。 他们四个人屏住呼吸，四处奔波，正观察着山底下的这片林子。 眼前突然豁然开朗，阴森森的树木横七竖八的生长，笙漫心里发紧，难受极了。 他们沿着河走，流水声伴随点滴缓缓向前，不一会，雨停了，只有湿漉漉的草地。 他们又顺着回到树林，这里奇怪，杂草丛生，抬头望去，是刚才胡茜落下的山崖，开始人却不见，不由开始猜测她是否死去…… 正当他们一会，草丛窸窸窣窣的响，璟煜心里警铃大作，他越来越紧张，警惕的观察四周。 突然，那草里蹦出只大虎，老虎身形魁梧，身长六尺，黑色的花纹布满全身，那虎眼正愤愤的盯着几人，几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老虎伸长爪子，奇怪的绿色眼睛死死看着几人，千钧一发之际，璟煜已经率先冲了上去，燕昭紧跟，正要一剑扎在它身上，却被它躲开了，划拉一爪子到那燕昭背上，燕昭吃痛一声，霎时间，璟煜呆了，来不及想，他骑到白虎身上，燕昭疼得龇牙咧嘴，血流满地…… 姚晚吓得连连后退，可呆愣两秒，笙漫和姚晚抽出匕首，奋力刺去。 姚晚身手敏捷，知道老虎要躲，翻了个身，扎在他爪子上，笙漫几根针下去，它没有反应，大概是没有知道老虎的穴位吧，她只好奋力要扎，可不知道老虎一甩，璟煜翻了个跟斗赶紧翻起来。 燕昭疼得吸了一口气，姚晚把发带扯下，绑在他伤口上“阿昭，忍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去” 笙漫躲开，他们明显打不过这虎，她咬紧牙关，拼命的香前冲，她赌一把，把所有针的扎在他爪子上，顺势翻了个跟斗，老虎刚要反抗，它的一边腿倒在地上。 璟煜大喊“阿漫！你没事吧？” 笙漫摇摇头，严肃的看着老虎，璟煜赶紧上去补刀，彻底死透了…… 笙漫累得倒下，瘫坐在地上，正发愣，旁边那隐蔽的山洞走出来两个人，光线阴暗，笙漫满头大汗，顾不得其他。 “小姐！”其中一个人冲了过来，连忙扶起笙漫，折柳搀扶着的胡茜没了支撑，倒在地上。 胡茜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只是浑身湿透，崴了脚罢了。 折柳把笙漫扶起来，此时笙漫才看见折柳的脸，扑进她的怀里哭“我以为你今晚会死……” 折柳摸摸她脑袋“快回去吧，燕世子受伤了呢……” 笙漫点点头，璟煜也从地上站起来，看到燕昭那痛苦的模样，笙漫叹了口气“燕昭，可以……背躺下来吗？” 姚晚点点头，扶他到一旁的石头上躺下，笙漫不知道从哪里摘了点草来“他不消毒，会发炎的……”她眼疾手快，把那草用小石头砸了一下，匆匆把布解开“世子，得罪” 笙漫皱着眉头，用针把烂肉割了下来，燕昭咬嘴唇，脸色煞白，不一会，她把把草包裹住，接过递来的手帕重新包扎。 “好了，那么，璟煜，你来扶着燕昭，怎么能让女孩子扶呢？” 说罢，璟煜听话的扶着他要走，姚晚看了一下地上的老虎，摇摇头，转身和折柳扶起胡茜。 笙漫看着胡茜“你脚崴了？” 胡茜不爽的大喊“对！那又怎样！” 笙漫翻了个白眼“坐下” 胡茜还是听话的坐了下来，笙漫毫不留情矫正的她叫，用力一扭，胡茜疼得大叫一声“笙漫！你干嘛啊？” 笙漫看了一眼她“好了，自己走，不要让阿晚和阿柳去扶你，还有，你见了我，没有行礼还直呼我名字……” 说罢她就离开了。 胡茜跌跌撞撞的起来，发现脚不过一瘸一拐的，不过也能走。 第46章 回营 一番折腾，他们刚回到营地，笙丞相赶紧围了上来，打量女儿“阿漫，你有没有受伤？” 笙漫脸色不大好看“阿爹，宣太医，世子受伤了！他伤得严重，如果不马上治……” 燕昭的父母常年征战在外，如今他与璟煜一同前来，姚晚站在原地，她愣住了，一直站在原地，笙漫悄悄凑到爹爹旁边“阿爹，你先离开一下，我们孩子事儿呢！” 笙丞相心领神会，燕昭很快被带走，笙漫看见阿爹离开，就跑到姚晚旁“阿晚？你是回去休息还是去看世子？” 姚晚摇摇头，有点木讷，眼神里充满迷茫“阿漫，我们回去休息” 笙漫冲她笑了“好！那……我去和殿下说几句” 于是她转身笑着和璟煜说“璟煜！你也早点休息吧！”她笑脸盈盈，看见他的样子一愣，璟煜表情落寞，有点可怜的模样，但是他很平静，身上沾着许多血，手臂上还有一条划痕。 她表情一僵，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脸色不太好看，她抿了抿嘴，上前那手帕帮他擦了一下血“璟煜，你……我带你包扎” 她欲言又止，还是努力扬起笑“谢谢你陪我去，等我一下！” 她转身，跑过去抱住姚晚“阿晚，你先去休息，一会我去找你……” 她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折柳“阿柳，换攀花来吧，今天你休息会……” 折柳泪眼蒙眬“小姐……奴婢……奴婢不用……谢谢小姐今天救命之恩……” 笙漫微笑着，今天她已经笑很多了，至少今天的所有人似乎心情都不好……她总想着每个人都开心点…… “好啦好啦，你快回去休息，哦对了，先带阿晚回去好吗……阿晚不太开心，我晚点会去找她，希望他不会怪我……” 折柳点点头“小姐这般，姚小姐是不会怪您的” 姚晚点点头“阿漫去吧，一会找我便好” 笙漫点点头，回头拉住璟煜的手“璟煜，我们走吧！” 璟煜就这么被她牵着，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很木讷的和她走的，不过有一瞬间，他确实怔住了，心底也确实是开心的，高兴的…… 屋里暖和，烛光摇曳，她拉他坐下，转身去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箱，打开，一顾清香扑鼻而来“璟煜，你等一下”她随便把茶泡了，推他面前。 攀花识趣的拿来一盆盐水，然后便离开了。 笙漫蹲在盆前，拿赶紧的布清洗一下，浸泡在盐水里，她笑着拉过他的手，掀起他的衣服，露出手臂“璟煜，会疼” 她小心的压在伤口上，璟煜表情变了变，嘴角有点抽搐，是真的很疼，笙漫叹了口气“一会就好了！” 过了许久，璟煜开口了“阿漫……你，什么时候会的？” 笙漫心情似乎不错，一直笑盈盈的，璟煜也注意到了，他欲言又止，过了很久才说“阿漫……你今天，很开心？” 笙漫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他很这么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很久才说“没有很开心，就是……我看你们都不怎么开心，那我开心点，你们应该也就开心点儿了……” 笙漫是实话实说了，毕竟她确实找不到其他很好的理由。 璟煜一愣，笙漫边帮他包扎好，一面等待他的回答。 “哦，没事，那……你开心点？” 笙漫点点头，起身说“包扎好了！一会你找太医重新拿点金疮药，我现在要去找阿晚了！明天我来看你！哦对！受伤就不要骑马了，我和阿爹说一声！” 说完，她一溜烟跑了，璟煜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笙漫小跑着来找姚晚。 她冲进门“阿晚！我来了”她一进门就看见姚晚正在泡茶，看见笙漫进来笑了一下。 笙漫也坐了下来“阿晚，你不去看一下燕昭吗？” 笙漫当然知道燕昭伤得严重，不过姚晚没有去看，她很是意外…… 姚晚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我不想看见他受伤……”她语气平静，似乎心无波澜，可是心里却慌了神。 笙漫笑着打趣“阿晚莫不是害羞了！我与你同去吧！世子会很开心的！”她这么说的同时，又怕姚晚看见燕昭的伤时心疼。 她想了一会，怯懦的说“嗯……如果你看了不开心，那便不去了……” 姚晚摇摇头“我只是恨我不能保护好他，我是女子，可是女子也可以当自强，我不仅是女子，也是将门唯一的女儿，所以，我又有什么不可能……” 笙漫一愣“阿晚，不怪你，燕昭很快就会好……” 她们打算去看看燕昭，就直接起身了。 正当走出去几步，璟宸走了过来，他穿着斗篷，却盖不住他那嘴脸，他装作意外“好巧，二位小姐晚上去这是……？” 笙漫脸色阴沉，故作傲慢“嗯，宸王日理万机，不及及冠之年，比太子还有才，不过……小女手下的人，王爷还是不碰得好” 璟宸笑了“笙小姐可是因为这个生气，那么是我的罪过了，不过那丫鬟回来了么？外面黑，多野兽，我真我那姑娘性命担忧” 笙漫勾唇轻笑，似乎在嘲笑一般“王爷说笑了，小女亲自去找了，小女的丫鬟厉害着，不过就算是我的狗，王爷也不能碰，更何况是对我如此重要的人了”她这话没有责怪，大多是委婉…… 虽然她说得彬彬有礼，没有一点责怪，不怪每字每句都杀人诛心，她差点就把“大狗也要看主人”这话说出来，故意刁难璟宸。 “笙小姐的人回来就好，那么世子似乎受伤了呢？原因是……？” 姚晚握紧拳头，终于说出口“拜你所赐” 于是，她拉起笙漫，就匆匆离开了。 璟宸被落了面子，也赶紧离开了…… 笙漫开门前，转头问姚晚“你……准备好了吗……？” 姚晚点点头，扬起一个笑“阿漫，你不用担心我，我也见过哥哥受伤” 笙漫点点头，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一个侍卫，他看见两人很是意外，神色仓皇，断断续续的说“世子……世子衣衫不整……不太方便……” 笙漫一愣，笑嘻嘻的把姚晚推进去“好啦好啦，不要和世子妃客气了，嗯！加油！” 说罢她把侍卫拉出来，那侍卫慌了神“笙……笙小姐，我……属下……” 笙漫拉他出来迅速关上了门，她转身叉腰指着侍卫“喂！你听好！我爹爹是丞相！我是丞相嫡女，你要听我的！现在世子受伤了，姚小姐与世子要话说！所以！你不能让别人进去，你也不行！” 说罢，她便离开了。 侍卫觉得有趣，不过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守，他听说这笙小姐不过七岁，一副小大人模样，是个名副其实神童，如今一看，还真是…… 第47章 雨天 笙漫走到一半，天下起了沥沥的雨，她小跑着，路上的石子多，野外的路不平，营地的帐篷高高隆起，大多泛着暖黄的光。 她着急忙慌的捂着脑袋，在路上小跑，时而跑过水坑，浸湿鞋子……，可不知前边的石子不留情面，她脚一崴，重重摔在地上。 雨越发大了，她硬生生硌在石头上，摔得生疼，眼泪被挤了出来。 这时没有什么人，连侍卫也都没有，大多在外围巡逻。 她咬着嘴唇，长舒一口气，却不知眼泪流了下来，一抬头，胡茜走了过来。 她撑着伞，手里拄着拐杖，到了笙漫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脸上浮现轻蔑，不过那只是一瞬间，不一会，她调侃着“笙小姐，下雨天在泥里可不好玩，这就是大家闺秀？” 她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狠狠踩上她的手…… 笙漫疼得眼泪流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倒是没有喊出来，她愣了几秒，疼得起不来，血混在泥水里，雨打在伤口上。 她没说话大概是自己真的狼狈。 胡茜把脚挪开，看着她疼得起不来…… 可是她记得……胡茜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话，而今璟宸母妃收养她，真是可笑，即便陛下同意，从来没有说要她做公主，可是她现在自诩高人一等…… 笙漫缓了缓很久，才慢慢撑起身，她冷笑“胡小姐腿还疼吗？你欠我一个人情，还是对我尊敬些罢，不然……我和让你不得好死！” 她笑着用完好的手抽过她的拐杖，奋力把她推开，用拐杖在她身上打了一下，驻着拐杖离开了。 等消失在胡茜视线，她才吃痛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赶紧回去，攀花看见她狼狈不堪，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赶忙问她“小姐？小姐这是又去打架了？怎么这么严重！快宣太医！” 笙漫摇摇头，赶紧叫住她“不用，营地里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世子殿下受伤，太子殿下又随我去，陛下想必对我大不满了……估计明天我又要被训了，所以……就不麻烦太医了……又药，给世子殿下不是更好吗？” 她说得在理，攀花欲言又止，只是心里止不住的疼“小姐……我……我去端水来！” 笙漫苦笑的摇摇头“阿娘，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就不用自己疗伤了” 在之前，笙漫受伤，都是季黎亲自照顾的，所以笙漫身体一直健康，如今她摔的这一跤，生疼，疼在身上，也痛在心里…… 攀花端来水，她平日给人治疗，如今给自己疗伤倒是不熟练…… 过了许久，她洗漱过后，敷了药便睡下了。 第二日一醒，感觉脑子晕乎，没有什么精神，不过要赶路，还是赶紧换好衣服，洗漱好，才发现自己脸色苍白，罢了，她上了马车。 这些日子，阿爹愈发忙碌了，毕竟离了京，皇上只想玩乐，这些大臣不仅要赶路，又要处理国家大事…… 她脸色不大好，刚要上马车，姚晚惊呼一声“啊！阿漫，你这是干什么了啊！怎么伤这么严重！” 闻声，璟煜走了来，看见她一身伤痕累累，仿佛和别人打了架一样。 笙漫努力扬起笑“我没事！我只是昨天晚上下雨摔了一跤” 姚晚脸色一僵“哎呀！早知道不配燕昭了，我不看你，你就这样受伤了。” 几人正寒暄，一个奴才走了过来“笙小姐，陛下要求启程前见一下您……” 笙漫点点头，垂下头，她已经猜到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笙漫转头笑着和两人说“你们先上车，我去去就回” 她前脚刚走，胡茜后脚就来了。 她一样驻着拐杖，不过姿态放得极高，连璟煜都不看一眼“你们还真以为她摔了一跤？可笑，本姑娘看着她从地上爬起来的，不过也就那样吧，又没人推她，自己就摔了，罢了，我上车了……” 姚晚的丫鬟颤颤巍巍的走来，哭着说“小姐……小姐，世子的侍卫找你” 姚晚点点头，示意侍卫说，那个侍卫颤颤巍巍，和那丫鬟姿态一样“望殿下，姚小姐恕罪，昨日臣在门口值岗，看见胡小姐踩了笙小姐一脚，笙小姐当时摔跤了，属下正要过去，可世子殿下叫属下，属下再出来时，人已经离开了……” 姚晚面色不好看，她转身指着还没有上车胡茜“胡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你欠阿漫一个人情，见她摔了，为什么不扶？甚至……甚至……我不介意让你回到昨晚受伤时的模样” 璟煜拳头握紧，努力克制着什么，只是吩咐“阿顺，把胡小姐打一顿，只有左脚崴脚，有几处划伤，还要头发凌乱，多处淤青就好，罢了，不死便罢”他一字一顿的说…… 胡茜见璟煜**裸的安排别人来打她，心里不是滋味“殿下，你不能给我安罪名啊！又不是我推的她！只是不小心踩到了！” 侍卫大喊“没有！你还撵了撵！你个恶毒的！” 璟煜扯了扯嘴角“，胡小姐是不知道侍卫会看见吧，阿漫不说，现在和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猜猜丞相会怎样惩罚你” 这时，笙漫走到了陛下在的地方笙漫缓缓来到陛下面前。 她怯懦的行礼，知道自己肯定会受惩罚的…… 果不其然，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不善“阿漫，你是好孩子，不过你同时要知道，你是将来的太子妃，要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你自己想想罢” 笙漫赶紧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小女不过一时兴起，而且小女只是想救救自己的丫鬟，倘若小女连自己的人都护不了，将来怎么可能母仪天下？” 陛下脸色不大好看“那也不能带着太子和世子去！” 笙漫磕着头“小女知错了……小女下次不敢了” 陛下脸色才好看点儿，满意的点点头“那回去把列女传抄了，然后三日后朕会派人来检查” 笙漫点点头，心里很委屈，但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目送他离开。 她腿上伤口愈发疼，跌跌撞撞的走着回去。 等走到车前时，姚晚赶紧扶她“阿漫……阿漫你怎么了！？” 笙漫只感觉一顿晕乎，向后倒去，璟煜神色复杂，扶住了她。 姚晚脸色一白，赶紧扶上了车，正好，车也开动了…… 太医看着她满身的伤，滚烫的额头，摇了摇头“许是昨日下雨，她本就受寒，加上与天俱来的身体不好，笙夫人在时会给她调理，如今没有夫人，身体差了……” 太医检查了一下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下“昨日为何没来寻我？” 攀花颤抖的说“小姐说……队里缺少金疮药，说世子伤得更重，应该让给世子才是……” 璟煜颤抖着手，听太医的吩咐，待太医离开，笙丞相坐在女儿身边，叹了口气，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自从夫人离开……是我太忙，没有照顾好阿漫……才……” 笙漫嘴里喃喃“女戒……女戒……” 喃喃几次，便慢慢睁开了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扶着就要下床。 姚晚扶着她“阿漫，别起来” 笙漫摇摇头“陛下……陛下说了……”她咳了几声，声音还有点沙哑“陛下说，让我抄列女传作为惩罚……我还要抄书呢……” 姚晚震惊了，笙漫没有犯大错却给了这样对惩罚，她不过一个七岁孩童而且…… 笙漫心里委屈极了， 第48章 避暑山庄 她有点不知所措“阿晚，我们现在在哪里” 姚晚摇摇头“在路上了，明日就可以到避暑山庄……” 笙漫点点头“我知道了，陛下看重我，是我的荣幸，所以，我还是要抄书” 她正要起身，笙丞相却拦住了“阿漫，是爹没用……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爹一定会让胡家毁灭……” 他说罢就别过头去，偷偷抹眼泪，笙漫摇摇头，身体还是虚弱“阿爹，胡家人也有无辜的，杀生是不好的” 璟煜一旁静静的看，他听这话很不爽了，阿漫不喜欢杀生怎么办？那他只好使劲折磨那些见不得人好的废物………… 他握紧拳头，默默离开了。 笙漫注意到了他的离开，愣了一下，不一会人都离开了，因为她需要静养。 璟煜坐在车里，撑着脑袋看着窗外许久，他表情烦躁，带着点懒散，燕昭笑着喝了口茶“怎么？又在想什么” 璟煜目光移向他，轻佻眉梢“我在想，胡家人该怎么死才好呢……” 燕昭笑了“殿下这是记仇啊，不过这次真的过分了，行了，半个时辰后，我来解决那个胡小姐……” 璟煜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随你”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燕昭会这样对待呢…… “阿昭，省省吧，你伤怎么样？”璟煜调侃的说。 燕昭无所谓的说“小伤，差不多好了” “嗯，疼得快死了的小伤” 燕昭叹了口气“罢了，看着笙大小姐的面子上，你这样的人，我原谅了” 璟煜没在反驳什么，只是平静的喝茶。 燕昭现在倒是好奇“我亲爱的殿下，你已经坐了一天了，避暑山庄下午就可以到，你还不打算去看看笙小姐？” 璟煜摇摇头“她睡了” 燕昭笑了“嗯，阿晚也感冒了，不过我现在开始倒数了……” 他浅笑，饶有兴致的数“三……二……一……”外面一阵乱七八糟的马蹄响起，真是吵得让人心烦。 璟煜一愣，摇摇头“大概是胡小姐又摔下崖了……” 燕昭点点头“不错，不过死不了人，就这点高度，最多断条腿” 璟煜撑着脑袋，窗外侍卫过来通报“殿下，是胡小姐的马车……” 璟煜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好了，继续赶路，想必已经离开有一段了，不要打扰到前边两位小姐的马车……” 燕昭噗嗤笑得爽快“这是好笑，还有那个大皇子也被堵了，他们一时半会就住那吧哈哈哈哈……” 璟煜满意的点点头，心情终于变得好了点“不过……你是怎么搞的？” 燕昭耸耸肩“简单，我今早便叫属下快马加鞭来到这里等待，等他们的车一来，便把山坡的石头放下来，当然，是小石头，可是他们还是摔下去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们乐得自在” 不久，他们果真看见了避暑山庄。 宫女安排好了院子，这里漂亮宁静，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姚晚搀扶着笙漫下了车，笙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吗想到她摔的那一跤这样重，看了是真的很倒霉了…… 她们两人马上回去休息，几乎一下午，一直都在忙抄书。 姚晚被姚将军叫了回去后笙漫无聊的坐在窗前抄书，折柳进来，看见沐浴在阳光下的笙漫，一阵微风来，她赶紧放下茶点关上窗，还絮絮叨叨的说“小姐，你不能吹风，老爷说的，您歇歇吧……” 笙漫摇摇头，嗔怪的吃了一口糕点“哎呀！阿柳现在也絮絮叨叨的，我吹会没事，太阳暖和着！” 她说罢又推开窗，折柳正想去拦，笙漫制止住了“不行！我就要吹！” 折柳叹了口气“好吧小姐，那……那您好好休息……” 说罢她慢慢退了出去。 天色渐晚，微风吹起她的头发，笙漫时不时玩玩笔，门口的脚步声传来“小姐，老爷叫您去吃饭了” 笙漫笑了“马上！” 她赶紧起身，开门，跟着过来汇报的攀花说“走吧！” 她笑着就走去找阿爹。 看着饭桌上的饭菜，她这几日终于可以吃一顿像样儿的了！ 笙丞相笑得和蔼，这样的氛围这是温馨“阿漫，你的风寒如何了？伤口还疼吗？” 笙漫摇摇头，一心只有桌子上的饭菜了“阿爹我没事，倒是你，不要担心我这么多！” 笙丞相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看着女儿吃饭。 夜晚微凉，风吹动烛光，笙漫奋笔疾书的抄书，生怕抄不完。 “阿漫” 她猛然抬头，看见璟煜早已坐在窗边，靠着窗框，他动作随意潇洒，桀骜不驯的看着笙漫。 笙漫一愣，扬起一个微笑“你来做什么？” 璟煜跳下窗，劲直坐到她对面，拿过了一支笔，拿起书开始帮她抄，笙漫一顿，连忙挥挥手“我……我自己可以！” 璟煜顿住动作“真的？” “嗯！真的呀！”她胸有成竹的说，还有点骄傲和自豪。 璟煜摇摇头“把窗关了吧，你不能吹太久的风……” 笙漫撇撇嘴“喂！璟煜，你好啰嗦哦！我才不要！就吹，夏天吹风最舒服了！” 璟煜刚要开口反驳，姚晚翻了进来，笑着说“不巧了，殿下也在？”她笑着坐到笙漫那一边。 燕昭随即也翻来“我和阿晚来的昂”他指了指姚晚，坐在璟煜旁。 姚晚笑了“哎呀，阿漫想吹会怎么了！又不会死！让她舒服点呗！” 燕昭摇摇头“阿晚，这就要看殿下了” 璟煜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笙漫有点懵“你们……来干嘛啊？” 原本璟煜来也就算了，其他两个大晚上来可是稀客啊…… 姚晚笑着那个笔“来帮你咯，好不容易来避暑山庄，玩玩怎么了，这个陛下也真是！” 燕昭有点不情不愿的拿过来“看在阿晚面子上，我就勉强帮帮你吧！” 笙漫笑了，也默默离开拿起笔，和他们三个人一起写。 “小姐……”折柳进来，刚要放下糖水，看见一屋子的人，有点懵“那个……我再去准备三份” 笙漫笑了“麻烦啦！” 姚晚也笑了“没办法，我们是翻进来的，想必殿下也是了” 璟煜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第49章 突如其来的雨 几人边聊边抄，谈笑风生，姚晚思考了一下“听闻，刚才胡小姐又意外摔下崖了，不知道现在去哪了……” 笙漫有点惊讶，看来一下燕昭和璟煜两人，表情都有点心虚逃避。 姚晚也注意了，挑了挑眉“太子和世子怎么不说话呀~”她笑着说。 燕昭扯了扯姚晚衣袖“阿晚别说了，就是我们两个了……” 笙漫笑了出来，摇摇头“不能怪我们哦 ，她自己摔的，所以……还活着吗？” 姚晚耸耸肩“阿漫嘴像抹了毒一样，越来越牙尖嘴利了！不过……应该不知道……” “找到了”折柳正好端糖水进来，笑着说。 姚晚来了兴致，拉她坐下“阿柳仔细说说” 折柳点点头“我出去的时候，看宸王殿下的人把她扶进屋，是真的断了腿的，不过应该是骨折，全身都是泥，总之特别惨……” 笙漫叹了口气“嗯……喂阿煜，下次整这样的阴招，记得……告诉我和阿晚呀！” 折柳想了想“小姐，天色不早了，你们都要回去睡觉了，喝完糖水在写会就记得睡觉了！” 姚晚抱着笙漫“我可以和阿漫睡吗？” 折柳捂着嘴笑“当然！” 姚晚吩咐人告诉阿爹一声，就继续和他们谈笑风生。 第二天清晨一早，太阳热烈，笙漫被热醒，她洗漱完，转身就去找阿爹吃早饭，可见那里空无一人。 “阿柳！爹呢！” 折柳正忙碌，提着水盆“哎呀！小姐莫不是忘记了，老爷要上早朝啊！” 笙漫一愣“早朝？”她喃喃自语，圣上不是已经罢工了吗？她真是想问，现在天下大乱，都是圣上那副模样造成的。 折柳点点头“对啊！” 笙漫才想起来这个圣上现在就是病了，也想躲起来不去理政，现在情况就是太子监国。 “好吧……” 折柳给她端来早餐“小姐你先吃吧！” 笙漫没了心情，边吃边唠叨“阿爹总是很忙，一点时间也不留给我，哥哥也不在，我好寂寞啊……要是……娘在就好了……” “怕啦……”一声，折柳的手里的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她急忙蹲下捡，边抹泪“小姐，好好吃饭吧……” 她急匆匆的就出去了，笙漫心里很疼很疼，原来时间不会让人忘记痛苦而是愈来愈浓。 她吃了几口，眼泪止不住流，胡乱摸了一把，匆匆赶回房间去了。 她缓慢的抄着书，依旧开着窗，阳光零零碎碎的洒进窗里， 她想起今天早上那些事，心里愈发难受，她一直写着书，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来帮你啦！”姚晚窜了进来，自顾自拿起笔，也写了起来“今天来晚了，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想阿娘了？阿漫！都和你说了，别想了！你有这么多爱你的人，你阿娘看见也会难受！” 姚晚总是这样，叽里呱啦说一通，把笙漫的坏情绪都打扫走。 “好啦好啦，快写啦，阿昭和璟煜下朝后会来啦！明天就要给圣上检查了，快点啦！” 笙漫笑弯了眼“阿晚，谢谢你” 姚晚摇摇头“谢什么啊，好了，快点啦！” 对于笙漫而言，从前，母亲是她的太阳，现在朋友是她的太阳，过去的痛苦永远不会忘记，只是会有止痛药罢了…… 天气大变，雨点急急忙忙砸在斑驳的窗棂上，挂在窗上的风铃响了又响。 “阿漫，我们回去以后，去一次相思寺吧……” 那个充满回忆的寺庙，季黎离开后，笙漫再也没有去过了…… 笙漫木讷的点点头，倒是同意了。 门口叽里呱啦的声音传来，不久两个男孩走了进来，脸色烦恼的吐槽“真是的，这天气说变就变！” 他们落座后，也自顾自拿起笔写了起来。 姚晚眼睛一亮“你们来了？回去后，去不去相思寺？” 两个男孩默默看了一眼笙漫，笙漫笑了“我没事！我想去的！” 他们说说笑笑，直到丞相回来。 丞相听说四个孩子又再一起了，便没有去打扰了。 如今避暑山庄不少大臣都在，大大小小都约在一起游戏，笙丞相不例外，和姚将军玩得不亦乐乎。 四个人终于在午饭前写完了，笙漫开心的笑了起来“怎么样！我们太厉害了！谢谢你们啦，我请你们喝糖水呀！” 他们都道好，折柳拿来糖水，正愁雨天不能出去玩，姚晚笑着说“雨天，最适合写诗，画画了！” 笙漫忙着点点头“对呀！听闻璟煜文笔很好，什么时候露一手？” 璟煜突然被叫住，有点尴尬“那……那个” 燕昭在一旁煽风点火“对啊！他可厉害了！我们一会去花园里玩！” 几人达成共识，喝完糖水就撑起伞往亭子跑…… 灰白的石桌旁围住四个石凳，雨飘飘洒洒，姚晚笑着打趣“我和阿漫画画，你们两个写诗！” 笙漫表示赞同，赶紧提笔来。 璟煜看着雨点很久很久，燕昭也是，璟煜鬼使神差的写下“檐花滴碎三更梦，烛泪煎残一寸思。” 笙漫看了一眼，勾了勾唇“下一句……见说春风裁柳色，偏教秋叶坠荷池，明知此恨无由解，犹立栏边数漏移。” 她有点骄傲“怎么样？” 她开始读了起来“ 雨锁重楼雾锁眉，锦书欲寄雁来迟。 檐花滴碎三更梦，烛泪煎残一寸思。 见说春风裁柳色，偏教秋叶坠荷池。 明知此恨无由解，犹立栏边数漏移。” 她一字一顿，声音动听。 璟煜照她的写下，笙漫笑了“叫……雨，可好？” “依你” 姚晚笑了，调侃“阿昭还没好啊？” 燕昭臭着脸“我是习武之人，写诗什么的，根本不在行！”他无能反驳着姚晚。 姚晚笑了“雨织疏帘雾拢纱，海棠垂泪落庭花。” 笙漫眯着眼笑“阿晚还是这样厉害！” 姚晚摇摇头“阿漫之前不是写了一句，归时寒锁故园枝，去日蝉鸣夏满池吗？我的阿漫，不应该写这样难过的诗！” 笙漫摇摇头“哎呀！就是感叹了一下，不过我们倒是没画几笔，全和他们作诗去了！” 她有点埋怨，小脸出现不满的神色。 姚晚耸耸肩“好啦好啦，午饭啦！雨停啦，我们下午可以出去玩了，现在！我们回去吃饭吧！” 第50章 毒 正当他们用膳时，雨又下了起来，滴滴答答，甚是好听。 姚晚正要说什么，折柳传报的声音让她戛然而止。 折柳毕恭毕敬的，衣角还有点儿湿“太子殿下吉祥，世子殿下吉祥，姚小姐，小姐，胡小姐在外面等候，希望可以见你们一面……”她垂着眼皮，没有看几个孩子。 几人恨得牙痒痒，姚晚更是当机立断“你和她说，我们几人早已回去，笙小姐正睡着午觉，而且伤寒燕昭，不宜见人！” 折柳立即点点头，生怕反悔一样，一溜烟出去了。 笙漫调侃的说“阿晚还是这样” 姚晚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我的阿漫，你是不是傻，你可以舞刀弄剑，又可以救死扶伤，你凭什么让她这样，我真的很想骂你！” 笙漫勾了勾唇，毫不掩饰“本小姐可不会吃亏，她等着吧！” 笙漫这些天一直在隐忍，思考在三“胡小姐的生辰在太傅那听过，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呢……真是不巧了，不过我的生日是独一无二的，如今生辰将近，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住场面……” 璟煜很平静，他一直都知道笙漫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只能惯着了。 姚晚耸耸肩，不过她还是好奇的凑上前去“阿漫这次又打算怎么教训她？” 姚晚看她也在思考，她笑着说“人家已经很惨了！被阿昭设局现在伤痕累累的，还硬撑着来找我们呢……” 笙漫叹了口气“那又怎么样！本小姐当时只是傻了，现在我绝对想尽办法报仇！” 几人正吃着开心，折柳又匆匆进来了“殿下，小姐，胡小姐不愿意离开……” 姚晚脸色浮现出厌恶的神色，她眉毛紧紧邹了起来，撇撇嘴“那让她等着吧！” 笙漫表示无所谓。 折柳还是出去了。 他们突然没了兴致，正无聊下雨这般吵吵闹闹“阿漫，你出去看一下吧！我很好奇为何这样想见你！”姚晚还是提议说。 笙漫同意了，点点头，折柳撑上伞，和她一起出去了，雨点吵吵闹闹的打在伞上，笙漫优雅的看着胡茜。 正在门口，胡茜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衣角湿了大半，不过脸色的祛斑是真的碍眼……说是奇丑无比也不为过。 “胡小姐，让你等候多时了”笙漫笑得温暖，像雨里的太阳一样。 胡茜鞠躬“姚小姐，小女不过想看看小姐的伤寒罢了” 笙漫却摇摇头“胡小姐自己伤得严重，应该静养，如今我已痊愈，不必小姐担心了” 胡茜见她没有要走的意识，正要开口，笙漫平静的说“听闻胡小姐又摔了，怕是车子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胡小姐还是回去好好养伤，毕竟你我生日在同一天，倘若小姐不能与我同乐，我会很伤心的” 胡茜点点头“笙小姐放心，不过这雨大，一时半会回不去了，笙小姐可方便让我躲雨？” 笙漫一愣，故作惊讶“胡小姐说的什么话，我叫马车来便是，胡小姐肯定着急回去，你是客，显得我招待不周了” 并没有等胡茜在说，笙漫已经拍了拍手“阿柳，送客”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 笙漫看见她恨得牙痒痒，赶紧回了屋，看见其他三个人正看着她，姚晚见她回来皱了皱眉“她有没有说什么？” 笙漫摇摇头“奇怪，她说来看望我” 姚晚也摸不着头脑，正巧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被吸引去了目光，看见雨水打在上面“阿漫，你说她这个人是多奇怪啊，一开始想认识我们，恭恭敬敬，后来攀上皇室，嚣张跋扈，脑子和没有一样……就像是一个泼妇！” 笙漫脑子“嗡”的一声，她眼神里不一样了“可能……就不是一个人呢？” 璟煜严肃起来，饮下茶“在古老的传言里，有一种毒，可以交换人的灵魂，从而获得别人的身体……” 燕昭不知道怎么说“你是说……这种是真的存在？” 笙漫肯定的摇摇头“世间无奇不有，我有那本书，在祖母那里，传闻两大禁术就是换心毒，还有……噬心毒……刚才璟煜说得不错，不过……这只是我随口一说，怎么可能呢……” 姚晚吐吐舌头“那我们……开始调查吧！如果是真的，阿漫你有解药吗？” 笙漫摇摇头“不，没有，换心毒是需要本体的主人死去，倘若是真的，我无法救回胡茜……” 几人倒吸一口凉气，都沉默了许久，姚晚叹了口气“唉，我是将门出身，阿漫书香世家，出得两个将军，阿漫来想办法吧……” 燕昭闭目养神，不一会睁开眼睛“你们不应该想办法看她怎么吸血的吗？” 笙漫一愣“世子知道？” 燕昭随意的说“换心毒，需要每日把死人的血喝干，要把自己的尸体喝完才可以成功……” 姚晚撇撇嘴“避暑山庄里，必定有本体，不然……她不可能短时间内喝血” 璟煜抬起眼皮，懒懒散散的看了一眼他们“行了，说不定她喝完了” 笙漫表示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想知道凶手是谁真的很难啊…… 几个人苦思冥想，一个太监走了进来“笙小姐，陛下一会来检查您的抄书”他说罢就离开了。 笙漫一愣，赶紧收拾了起来，她喊住要离开的公公“公公！我一会过去便是，陛下休息便好……” 公公应下来，匆匆离开了。 她收拾好了，笑着说“行了，祝我好运！要是陛下挑刺，我也是没办法了……” 姚晚笑着点点头“行了，我们也回去了，待着太久了，爹爹担心！” 几人纷纷离开了，笙漫叫上折柳拿着书就去陛下的寝殿。 偌大的宫殿，笙漫缓缓进去，她急忙行礼“参加皇上，皇上吉祥！”屋子里还有一阵阵回声，笙漫等待着命令。 “行了，放下卷轴就回去吧！”他正说罢，又剧烈咳嗽起来，笙漫连忙退下了。 她早知道皇上这个身体如今不太行，倘若她又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想必陛下又要为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