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刚毕业，我住进高中女老师家》 第1章 美艳老师 “小伙子要不要住宿？大姐那边有好玩的哦！” 海城火车站，一名中年妇女拉着陈锋的胳膊，一个劲往小胡同里拽。 “不去，我朋友来接我，再有10分钟就到了。” 陈锋拒绝地很干脆，不过妇女依然没有松手，一边继续拖拽一边开口：“没事，从这到大姐那边也就6分钟，时间差不多，来得及！” 这老娘们刚才好像在骂人啊？ 陈锋满脸黑线，强行把胳膊抽出来。 妇女见拖拽无效，再次抛出诱惑：“走吧，大姐给你找个学生妹，包你满意！” 火车站这种地方，只有火车和站是真的，其他就不好说了。 “40多岁的学生妹吗？” 陈锋丢下一句，黑着脸自顾自地往前走，来到站前小广场。 妇女依然不依不饶地跟在身后，絮絮叨叨…… “哒哒哒——” 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 陈锋和妇女同时抬头。 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身材高挑，长发飘飘。 前凸后翘，肤白细腰。 红色裙摆随风招摇，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 女人在陈锋和中年妇女面前站定。 一言不发，神色平静。 超过一米七的身高带来无形压迫，中年妇女面皮一阵抽搐。 “有女朋友你不早说，嫩的哪有老的会疼人啊……”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也识相地松开陈锋，转身隐入人群，深藏功与名。 “呃……苏老师你来啦……” 陈锋满脸尴尬地摆了摆手。 苏婉曾是一名英语老师，五年前从陈锋所在的高中离职。 据说跟校长和教育局的某领导有关。 陈锋作为英语课代表，和苏婉关系不错，两人倒是一直保持着联系。 说来也算有缘，他通过校招即将就职海城一家企业，苏婉现在刚好也在海城工作…… “五年不见，你长高了，也更精神了。” 苏婉清冷的表情中难得出现一丝暖意。 两人亦师亦友，陈锋的情况她基本都清楚。 作为陈家沟唯一的大学生，陈锋算是村里的风云人物。 可惜家境不太好。 3岁死了爸，5岁跑了妈，多病的爷爷，无依无靠的他。 不过这孩子也挺争气，考上大学之后，愣是没花过他爷爷一分钱。 反而还能时不时补贴一下家里…… 思绪流转间，苏婉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刹那间流露出的惊艳芳华，如同刺破冰雪的一缕暖阳。 “走吧，咱们先回家！”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站前停车场。 打了一辆出租车。 在苏婉的示意下，陈锋跟她一起坐到后排。 出租车缓缓启动，带起一缕微风吹入车窗。 苏婉的长发飘飞着拂过陈锋的面颊，痒酥酥的，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好闻…… “吱——” 行驶中的出租车突然一个急转弯加急刹。 后排两人直接挤到了一起。 为了防止苏婉摔倒，陈锋下意识紧紧搂住她的腰肢。 隔着薄薄的雪纺布料，能明显感觉到玲珑有致和温软如玉。 稳定好身形之后，他恰到好处地松开手。 旁边的苏婉虽然表情镇定，但透过凌乱的发丝，还是能看到她微微泛红的耳尖。 视线继续往下，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饱满……不行，不能再往下了…… 陈锋努力扭正脖子。 前排司机把脑袋探出窗外一阵谩骂，出租车再次启动。 最终停在一栋小小的公寓楼前。 苏婉下车疑惑地看向陈锋：“嗯？你怎么还不下来？” “呃……我……稍等一下……” 陈锋尴尬地把背包背到胸前，物理压枪。 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9楼。 苏婉租住的公寓只有50多平，一室一厅。 房子很新，收拾得也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跟她身上同款的茉莉花香。 来之前陈锋在网上查过，海城房租并不便宜。 稍微像样点的就得五六百块一个月。 “老师，给你添麻烦了……”陈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等发第一个月工资，我就有钱自己在外面租房了。” 他即将入职的是一家外商投资企业，新海光电。 待遇相当不错。 试用期一个月，工资900。 见习期半年，工资1200，转正后工资能到1800以上。 加班补贴另算，每月还有300块学历津贴。 另外，因为公司刚搬迁到工业园区，暂时无法提供住宿，每月还会额外给300块住宿补贴…… 苏婉随手打开冰箱，拿出两罐可乐，一并递给陈锋。 “你在这寄宿没问题，但咱们提前说好，我这只有一间卧室，你只能在客厅打地铺……” 陈锋接过可乐，两罐全部打开，把其中一罐递还给苏婉。 “这都好说，苏老师你现在还教高中英语么？晚上不需要加班吧？” “你……你别插嘴！”苏婉表情有些不自然，坐到沙发上，曼妙的双腿交叠到一起，“我现在的工作和私生活，你少打听也别乱嚼舌根，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只能喊我姐姐！” 对于陈锋的到来，她其实很苦恼。 两人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再加上她工作和生活的原因，孤男寡女相处很不方便。 要不是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再加可怜陈锋的身世，她才不会主动应承提供住处。 眼看陈锋态度端正老实，苏婉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指向客厅角落。 “那是帮你买的凉席枕头和小毯子。” “谢谢老师，一共多少钱我给你。” 陈锋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 他这次出来，一共就带了300块钱。 坐火车路费花掉80，还剩220。 公司管中午饭，晚饭可以不吃，只吃早饭应该足够坚持到发工资。 苏婉摇了摇头，并没有接陈锋手里的钱。 “你不会就带了这么点钱出来吧？” “嗯，”陈锋老老实实点头，“其中还有200是跟邻居借的。” 苏婉满脸黑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道：“看来你这一个月真是赖到这里了……以后做饭洗碗打扫卫生的活都交给你！” “没问题！” 陈锋把胸脯拍得邦邦响。 这时门外也跟着响起一阵敲门声。 苏婉呶呶嘴，示意陈锋去开门。 房门打开，外面是一名壮硕的中年人。 大背头，黑色衬衫，神态沉稳内敛，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睛。 虽然脸上没带什么表情，但就是莫名地有股凶相。 再加上胸口和胳膊隐约露出的狰狞纹身。 简直把“老子是坏人”五个字顶脑门上了…… 第2章 夜色旖旎 陈锋185的身高要比中年人高出不少。 从小就一直干农活，身材十分健硕。 大学期间加入散打社团，拿过不少荣誉。 但面对这中年人，他却莫名感觉到一丝压力。 “不买保险，谢谢！” “砰——” 房门重重关闭。 门外的郑海龙顿时满脸黑线。 “你关门干嘛？”沙发上的苏婉抽搐着嘴角，“他是来找我的……” “是老师的男朋友？” 陈锋撇撇嘴，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注意到陈锋的表情，苏婉戏谑地挑了挑眉：“吃醋了？” “没……没有！” 陈锋强行辩解。 严格来说，苏婉算是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的白月光。 年轻时髦，知性妖娆，完全满足一名懵懂少年对女老师的所有向往。 现在突然得知白月光已被别人拿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苏婉微微一笑，“我跟他的关系，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总之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哦！” 陈锋点点头，莫名感到一阵轻松。 房门再次打开。 这次郑海龙脸上挂起了淡笑。 “你就是小婉的表弟陈锋？” 陈锋闻言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眨了眨眼：“姐夫好！” 显然苏老师提前跟这中年人打过招呼，但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又有所保留。 应该是怕引起误会吧？ 郑海龙对陈锋的这声姐夫相当受用，随手掏出一盒1916，递给陈锋一支。 “姐夫……我不抽烟。” 郑海龙直接把烟塞进陈锋手里：“以后学着抽点，没什么坏处。” 沙发上的苏婉突然淡淡开口：“我就这么不让你放心，非得过来看看？” “说哪的话？”郑海龙笑着摇摇头，径直坐到苏婉旁边：“咱表弟过来，我这个当表姐夫的，于情于理不得来见个面？” 苏婉翻了个白眼并没有接话，却主动抽出一支烟，放在自己口中点燃，转而递到郑海龙嘴边。 陈锋不动声色地抽搐了一下嘴角。 这还是自己高中时代那个孤傲冷艳的苏老师吗？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三人简单聊了一会。 郑海龙旁敲侧击，向陈锋问了不少关于苏婉的细节。 好在两人一直保持联系，陈锋基本都能对答如流。 眼看到了吃饭时间点，郑海龙打电话让司机送上来六菜一汤。 饭菜很丰盛，三人简单喝了几瓶啤酒。 气氛不冷不热，跟正常的家宴没什么两样。 吃饱喝足，苏婉要去上班了。 刚好郑海龙可以去送她…… 陈锋站在客厅窗前，看着楼下一辆白色霸道缓缓驶离，微微蹙起眉。 “现在七点多了，什么工作这个时间上班？” “难道是夜校老师？” 他一边喃喃低语，一边转头收拾起卫生。 寄人篱下得有点最起码的自觉。 收拾完厨房和客厅，他犹豫了一下，提着拖把打开卧室门。 卧室不大，也就一张床和一面衣柜。 飘窗前挂着花花绿绿的晾晒衣物。 空气中的茉莉花香更加浓郁，陈锋低下头仔仔细细把地面拖得一尘不染。 视线不小心掠过床头的一条黑色丝袜，还带着蕾丝花边的。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苏婉那双修长白腻的大腿…… 23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看个稍微清凉点的女同学都会有反应，更别提这位美艳妖娆的苏老师了。 陈锋赶忙别过头，逃也似地离开卧室。 坐上沙发，打开电视，转移注意力。 “魔力艇，魔力艇，越穿越艇！” 这个时候看到这个广告，无异于火上浇油。 陈锋满脸黑线赶紧换台。 “蒗纱，不只是吸引……” 继续换台。 “椰树牌椰汁，每天一杯，白白嫩嫩……” 又来？！ 陈锋抽搐着嘴角，索性切换到少儿频道。 看了半天《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这才有了一丝困意…… 简单洗了把脸，铺开凉席迷迷糊糊睡去。 …… 后半夜。 迷迷糊糊间听到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陈锋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子，就见苏婉碰上房门，踢掉凉鞋，踉踉跄跄地走进客厅。 没有任何意外，她被陈锋绊倒了。 脚下一滑，带球撞人。 好在她只是上半身压过来，除了软绵绵，陈锋倒也没受什么伤。 莹莹月色映照而下，那张美艳俏脸更显得光洁如玉。 茉莉花香夹杂着酒气，味道馥郁而又旖旎。 陈锋微微低下头，视线刚好被深渊勾住…… 这时苏婉终于反应过来家里还有个人。 一阵手忙脚乱，扶着棍子站起来。 “呵呵……小锋你还没睡啊！”她醉醺醺的笑了起来，“这里治安很好的，你安心睡觉就行，没必要带棍子防身的。” “啊？”陈锋莫名其妙，“老师我没带……” “闭嘴！”苏婉一脚踩住陈锋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开口，“我说你带了你就带了，哪那么多废话！” 陈锋茫然抬起头，整个人随即再次僵住。 “老实睡你的觉！” 苏婉倏然收脚，拍了拍酒精侵染到发红的脸颊，摇摇晃晃走回卧室。 陈锋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躺在凉席上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脑海中各种旖旎画面挥之不去…… …… 好不容易外面终于天色渐亮。 陈锋赶忙起床。 简单洗漱一下就出了门。 公寓楼附近有个早市，买菜什么的倒也方便，就是价格令人咋舌。 黄瓜西红柿青椒之类的单价都要卖到三四毛，鸡蛋也得两块五一斤。 一圈逛下来，花了10多块钱。 陈锋估计买的这些也就只够三四天早饭的。 兜里还有200多块，赶紧上班挣钱的意愿更加强烈。 回到家，轻手轻脚地简单做了顿早饭。 苏婉还没有起床，陈锋也不好意思自己先吃。 实在没事干，索性进卫生间洗了个澡。 今天要去公司报到，虽然校招时已经面试过了，但最起码的形象还是得注意。 浴室里的沐浴露是个外国牌子。 泡沫很多，味道很香。 “呼啦——” 浴室推拉门突然被拉开。 “老师……有人……了……” 陈锋赶忙缩起身子。 “大惊小怪……老师我比你大6岁，什么没见过？” 苏婉撇撇嘴，面不改色地关上了卫生间门。 后背靠到旁边的墙上，脸颊这时才开始浮现出嫣红。 低下头喃喃自语： “这孩子……吃什么长大的？！” 第3章 白条起家 苏婉双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努力调整好状态。 从刚来海城开始，她足足跟了郑海龙五年。 鬼知道她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郑海龙对她倒是千好万好，事事都会顺着她。 只可惜……别的方面不行…… 因为年轻时打架被踢到了要害，郑海龙除了能弄她一脸唾沫，别的什么都干不了。 之所以找她，无非是为了面子。 而且她年轻漂亮，又明事理知进退，能帮郑海龙守住这个羞耻的秘密…… 另一边，陈锋手忙脚乱地把自己冲洗干净，套好衣服走出浴室。 “老师我好了……” 苏婉神色如常，低头进了卫生间，紧接着又拉开门探出脑袋。 “我警告你啊！我看你可以，但你要是敢偷看你就死定了！” 见陈锋点头如捣蒜，她这才重新关上门。 “淅沥沥——” 浴室里响起花洒喷水声音。 陈锋悄悄抬头。 视线透过毛玻璃，可以看到一道曼妙的影子。 模糊却又撩人。 这该死的朦胧感，不愧是苏老师。 身体器官眼瞅着又要叛变。 陈锋只好转身进厨房端饭盛菜，强行转移注意力。 没过多大会，苏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你今天就该去报到了吧？” “嗯，一会吃完饭坐园区班车过去。” “别空着手，”苏婉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条软中华和几盒玉溪，“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社会不比学校，万事讲究个人情世故，昨天郑海龙不是也跟你说了么，烟搭桥酒铺路……” 陈锋微微一怔。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这些烟加一起少说得一千多块。 普通人一个月工资都不一定够！ “老师……不用这样吧……” “给你你就拿着，”苏婉杏眼一瞪，“这算我借你的，回头记得折成钱还给我！” 紧接着，她又从包里掏出500块钱放到餐桌上。 “这钱你也先拿去用，男人兜里得有点钱，不然出门直不起腰杆。” 陈锋心下微暖，但却说什么都不好意思收。 两人一番拉扯，动作幅度有些大。 苏婉睡衣的肩带不小心滑落，水灵灵地露出大半个圆球…… 空气突然安静了。 陈锋僵着脖子缓缓低下头，看向餐桌上的包子。 嗯……买的时候没发现，这包子真白，个头也很大…… 苏婉深吸一口气，整理好睡衣，默默坐下吃饭。 两人都没再继续说话，气氛沉默且压抑。 之前因为爷爷生病住院，陈锋家里已经欠了好几万块。 再加上大学时的助学贷款。 将近十万的饥荒压在身上，这已经不能说是白手起家了，简直是白条起家！ 他实在不敢再给自己增加负担。 况且，钱财之类的好借好还。 人情这玩意，不好还，也还不清…… 饭后趁着陈锋在厨房洗碗，苏婉偷偷把那些烟放进了他的背包。 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厨房。 “小锋，这钱我放柜子里了，你要是没钱了就拿去用，发工资记得放回来！” “好嘞！！” 陈锋洗完碗回到客厅，拿起背包，手感不对。 他皱起眉深深看了苏婉一眼。 “苏老师……谢谢了……” “你记着老师的好就行，”苏婉淡淡点头，“以后慢慢还，还不清我就找去你们村，让村长天天在村口用大喇叭骂你！” …… 新海光电所在的工业园区位于海城西南郊区。 距离富强公寓附近的站点大概七公里。 每天早晚各有3趟班车往返，票价1元。 单程差不多20分钟。 因为没穿工作服，陈锋给保安点了支烟，才顺利进入园区。 新海光电主要业务是生产研发和销售LED光电产品，职工将近2000，高层管理中有不少外国人。 负责接待陈锋的是新海光电的总工，许明达。 40多岁，中等身材，头顶微秃，说话有气无力的。 作为应届大学生，陈锋将来也会是工程师的一员，受总工程师的直接领导。 许明达先是官腔十足的欢迎，然后又是一顿夸夸其谈地画大饼。 不过在陈锋不动声色地把两条中华塞进抽屉之后，他的态度顿时360度转变。 “哎呀，你这孩子……挺懂事，怪招人稀罕的……” “明天开始岗前培训，然后到各个车间历练一圈，放心我会提前打好招呼，你不用干活，只需要多看多记，了解清楚每个环节的流程和要点就行，三个月之后的考核走个过场，就可以选岗了，到时候我看情况给你安排……” 简单聊了一会，许明达安排人力资源那边带陈锋办理入职手续。 中午刚过，陈锋就出了园区大门。 明天才正式开始岗前培训，今天没什么事。 不过个时间点还没有班车。 陈锋无奈地站在门口左顾右盼。 要实在不行，就只能步行回去了。 “吱——” 一辆红色夏利路边停下。 司机是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 “哥们去哪？我送你啊！” 说话的同时，他笑呵呵地把一枚写着“TAXI”的小黄灯放到了车顶。 “到海平区，富强公寓多少钱？” “10块钱吧，”年轻人俯过身子打开副驾驶车门，“我这就够便宜了，正常打车起码得要你十五六块呢！” 陈锋抬头看了一眼火辣的烈日，咬咬牙坐进车里。 “哥们在园区哪个厂上班啊？” 年轻人应该就是附近村子里的，对周围道路很熟悉，不一会就抄近路上了主道。 “新海光电，今天刚来报到，明天正式入职培训。” “外地来的？大学生？” “嗯……” “大学好啊，大学得上！”年轻人戏谑笑着舔了舔嘴角，“哥们不才，虽然没上过大学，但却上过大学生……” 陈锋眨了眨眼：“在火车站拉客的那种吗？” 年轻人表情一僵，随即转移话题： “诶……不是哥们我吹牛逼，上大学有个卵用啊！” “你上班的园区占了我们村的地，每家都给在市区补了两套房子，另外每年还能分好几万块钱，我要是想去里面上班，让村长打个招呼就行，哪还用上什么大学？” “不过哥们天生就不是服管教的人，出来自由自在开开车赚点小钱，算上村里的分红，一年下来轻松能有个小十万块……人这辈子该吃啥喝啥玩啥，打生下来就定好了……” 陈锋笑了笑，没有说话。 年轻人则是怜悯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哼起了歌。 “亲爱的，你张张嘴，让哥哥我进去喝点水……亲爱的，你分开腿，穿过丛林……” “吱——” 夏利车在公寓楼前停下。 “到了哥们，”年轻人冲着陈锋摊出手，“50块！” 第4章 以恶制恶 “50？”陈锋瞪大了眼睛，“正经出租车也才15，你怎么不去抢？” “你以为我现在在干嘛？”年轻人戏谑地勾起嘴角，“而且你不是也说了，正经出租车要15，我又不是正经出租车……” 刚毕业的大学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老子不坑他坑谁？ 年轻人肆无忌惮地用力拍了拍陈锋肩膀。 “赶紧拿钱，不然你别想……诶卧槽？！”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腕直接被陈锋捏住甩到一边。 “10块，多了没有！” 陈锋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10块钱，扔到年轻人身上。 转身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年轻人微微一怔，表情瞬间狰狞下来。 “我特么……是不是给你脸了？” 咆哮的同时，他从座位下面抽出一根铝制棒球棍，下车快步追向陈锋。 “站住！打车给不够钱你还有理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特么也得给我100块！” “呼——” 棒球棍呼啸着砸向陈锋的后背。 年轻人出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以恐吓和伤人为主，并不想搞出重伤或人命。 一般没见过世面的学生到这一步就该服软，主动拿钱大事化小了…… 然而陈锋却连头都没回，直接拧腰弹踢，一个鞭腿蹬到年轻人胸口。 “砰——” 伴随着沉闷的撞击声，年轻人倒飞着撞到夏利机箱上，龇牙咧嘴地挣扎着爬起身。 “咳咳咳……草！现在可就不是100块钱的事了！” 他狞着脸扑上前，不分由说紧紧抱住了陈锋大腿。 紧接着开始歇斯底里地哀嚎起来：“救命啊！有没有人管呐？!” “大学生坐车赖账不给钱，还动手打人了啊！！” 两分钟不到，周围就聚集了一圈看热闹的男女老少。 “诶……该多少钱给人家不完了吗？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嫌丢人？” “卧槽这年轻人！卧槽的！赖账还这么硬气？” “算了算了，都不容易……” 陈锋攥紧的拳头刚刚扬起，却又不得不无奈放下。 这里已经是在公寓楼下了。 他现在倒是能轻松摆脱着年轻人。 不过就怕对方不依不饶，跟着上去或者明天在楼下堵着他。 那可就连班都不能好好上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陈锋无奈地看着腿边的狗皮膏药，“这样，我再给你加10块，差不多得了！” 年轻人这时刚好打完电话摇完人，底气十足地仰起脖子：“10块钱你打发要饭的呢？连医药费一共500块，少一分都不行！我朋友马上就过来，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赶紧给钱！” 陈锋此时已经有些怒了。 沉着脸重重在对方身上踹了几脚。 这年轻人也是硬气，愣是咬着牙不肯松手。 “你再不松开，我可就报警了。” 陈锋说着，从兜里拿出二手小灵通。 还没来得及拨号，脚边的年轻人张开大嘴，重重在他小腿上咬了一口。 陈锋闷哼一声，怒火被彻底点燃。 此时他也不管周围围观人群了，弯腰抡起膀子连续两拳砸到年轻人的后背上。 趁着对方缓不过气的空挡抽出腿，又冲着对方的肚子重重踢了一脚。 “要钱是吧？欺负外地人是吧？” 打红了眼的陈锋掐住年轻人的脖子，直接把他拎起来，连续两个大逼兜下去，年轻人的脸颊顿时肿胀起来，本就不大的眼睛被挤得只剩一道缝隙。 这时，远处冲过来五名光着膀子纹龙画虎的小混混。 “杰哥！卧槽尼玛！给我废了这小子！” 带头的小混混一边呼喊着一边带头抡起手中的棒子。 陈锋虽然练过散打，但那毕竟跟街头斗殴不一样。 以一敌三勉强还可以，想打五个就有些困难了。 况且对方手里都还有棍子。 没几个回合，陈锋身上就连续挨了几下。 他辗转到夏利车前，顶着棍棒攻击从地上捡起铝制棒球棍。 既然一打五打不过，那就专盯着一个人打！ 带头的小混混当即被一棒砸到脑门，眼冒金星…… “吱——”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 白色霸道停在旁边。 主驾驶车门打开。 郑海龙的司机跳下车，冲到陈锋旁边。 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踹飞了一名混混。 剩下四个人还想反击，不过那司机明显是个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三下五除二，五名混混就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郑海龙这才不急不缓地下了车。 “小锋没事吧？” “都是皮外伤，没啥大事。” 陈锋来回活动了一下身子，冲着郑海龙笑着点头。 “嗯，没事就好，”郑海龙对着司机招了招手，“小进你在这帮小锋处理一下，我先上去了。” “郑总放心，几个小混混而已……” 那司机耸了耸肩，上前主动勾住陈锋的肩膀，笑呵呵地自我介绍。 “我叫李进，是郑总的司机，昨天给你们送过饭的，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我哦！” “进哥好！” 陈锋客气地回以微笑，同时接过李进递来的一根芙蓉王。 经过一开始的连续咳嗽过后，陈锋很快就适应了那股灼呛和眩晕感。 “小锋你身手不错，练过？” “嗯，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点，跟进哥比差得远了……” 这时，刚才带头的那名小混混摇晃着脑袋爬起身。 当目光扫向李进时，整个人直接怔住。 紧接着就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进……您是进哥！” “嗯？”李进戏谑地扭过头，“你认识我？” 小混混点头如捣蒜：“进哥，我之前跟着大强见过您一面……” “哦，跟小强的，那就好办了！把你的人都叫起来吧，躺地上不凉吗？” “好！好的进哥！” 小混混退到旁边，逐一拉起同伴们。 经过他的暗中提醒，包括黑车司机在内的所有人都惊惧着低头站在李进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李进用下巴指了指黑车司机。 “进哥……我叫魏俊杰……”黑车司机咽了口唾沫，“今天的事是个误会，是我瞎了狗眼，您就把我们当个屁，放了吧……” “跟我说这些没用，”李进随意地吐了个烟圈，“问问我兄弟，他要是不追究，我倒是无所谓。” 这时远处突然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一辆桑塔纳警察在路边停下，两名警员大摇大摆地下了车。 “李进？”一名胖乎乎的警员微微皱起眉，“这里怎么回事？” “我这几个朋友喝多了，刚刚在路边撒酒疯呢，”李进笑着给两名警员递烟，“不过现在酒都醒的差不多了，麻烦两位同志了哈！” 第5章 把衣服脱了！ 胖警员随手接过烟夹到耳后，来回扫视一圈，淡淡开口：“那你们都没事了？” “没事没事！我们好的很！” 小混混们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一名小混混甚至主动把地面散乱的棍棒收起来，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那行，你们不准打架啊！” 胖警员嘱咐一句，随即带着同事离开。 等到警车开远，魏俊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扭头期期艾艾地看向陈锋。 “锋哥……您刚到新海上班，来回不方便，以后我就是您的司机兼小弟，风里雨里您只管招呼一声……” 这个魏俊杰倒是挺识时务的。 而且上下班能有个专车接送，可比挤班车舒服多了。 既然对方已经服软，陈锋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就索性点了点头。 魏俊杰喜不自胜，赶忙去路边商店买了两条大苏。 他虽然吃喝不愁有点小钱，却只是个最底层的小流氓，关系人脉自身实力样样稀松。 眼前的李进已经算是大哥级人物了，但司机却是给刚才那位中年大佬开车的。 而陈锋明显跟那位大佬关系匪浅。 跟着陈锋混，将来绝对差不了！ “进哥，锋哥，这点小意思你们别推辞哈……” “我不抽这个，没什么劲，”李进随意摇了摇头，“小锋你都留着吧。” 眼看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开。 简单寒暄几句之后，魏俊杰也带着小混混们离开。 为了避免尴尬，陈锋并没有马上上楼。 而是跟李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天。 没过多大会，郑海龙缓步走下楼，冲着陈锋笑了笑就钻进了霸道。 “我先走了，以后有事打电话！” 李进招呼一声，赶忙也跟着钻进了主驾驶。 …… 等到霸道的车尾灯消失不见，陈锋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打开房门，苏婉正站在试衣镜前扎头发。 尽管穿着宽松的睡裙，但双手举至头顶的动作依然完美展出了她的玲珑腰肢。 裙摆下的大长腿更是白腻如雪…… “在楼下打架了？” 苏婉没有回头，淡淡开口。 陈锋莫名有些心虚：“也……也不算打架吧……是个误会……” “误会？”苏婉整理好头发，面无表情地坐到沙发上，双手抱胸，“如果不是刚好被郑海龙碰上，还会是误会吗？你倒是长本事了，刚来第二天就跟人打架！” “可碰到黑车多收钱，我总不能乖乖给钱吧？”陈锋硬着头皮辩解，“而且还是一次多要我4……” “我只看结果，不想听你的过程，”苏婉强行打断陈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没钱没势！你记住，你只有拳头够大底牌够硬，才配跟人讲道理！” “我知道了，苏老师……” 陈锋深吸一口气，咬牙点头。 苏老师其实说的没错。 这社会的本质就是趋炎附势。 有钱有势，自然会有人帮你伸张正义。 一无所有的人，连呼吸都是错的…… 见陈锋这个反应，苏婉微微蹙起眉头。 呃……刚刚说话是不是有点重了？ 再说这孩子本性又不坏，只是个23岁刚踏足社会的小伙子。 哎呀年轻的小男生可真麻烦，话不小心说重了还得想办法安慰。 想到这里，苏婉幽幽叹了口气，看向陈锋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你把衣服脱了！” “啊？”陈锋嘴角抽搐，“苏老师……你要干嘛？” “上药啊！你还想我干嘛？！” “哦……” 陈锋老老实实脱掉上衣，露出肩膀和后背的淤青。 苏婉深深看了一眼，随即起身拿来棉签和碘酒。 清清凉凉，酥酥麻麻的。 感觉到苏婉呼出的热气，陈锋不自觉地打起了激灵。 “你抖什么？” “啪——” 苏婉恼火地在他后背轻拍了一下。 然而这一拍，陈锋抖得更厉害了。 “这么敏感？”苏婉戏谑地勾起嘴角，“你不会还没谈过女朋友吧？” “没……没有……”陈锋老老实实点头，“上学那会光顾着勤工俭学了，再说谁能看上我这个穷小子啊……” 苏婉没有回话，手指不经意划过陈锋紧实的背阔肌，耳尖微微发红。 这孩子倒还算老实。 以他的形象，要是不想努力，应该会有不少富婆愿意给他花钱…… “好了！” 苏婉长长呼出一口热气。 “哦……” 陈锋刚拿起脏兮兮的T恤，却被苏婉一把拿走。 “你就光着吧，衣服这么脏别穿了。” “啊？哦……” “起来做饭去！” “哦……” “你别光哦哦哦的，你倒是站起来动一下啊？” “不是，苏老师，你以为我不想站起来吗？” 苏婉闻言明显怔了一下。 随即马上反应过来，气恼地直接把T恤扔到陈锋脸上。 “那你坐着吧，我下面给你吃！” 苏婉发了个风情的白眼，转身走进厨房。 “工作了就去找个女朋友，我听说电子厂美女很多的，找到了记得让我给你把把关……” 陈锋坐在原地，看着苏婉曼妙的背影，不动声色地轻轻叹了口气。 要说他对苏老师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另外苏老师之前说过，跟郑海龙的关系很复杂，应该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 这就让人不得不浮想联翩了。 可惜又不能直接询问…… …… 苏婉简单做了个西红柿鸡蛋面。 因为中午就没吃饭，陈锋吃的津津有味。 “你慢点吃，”苏婉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到陈锋碗里，“有那么好吃？” “嗯嗯！咸鲜可口，堪比海鲜……” 苏婉闻言，嘴角微微抽搐。 见陈锋神色自然，不像是在意有所指，她便没有再深究。 吃完饭苏婉早早就去上班了。 陈锋收拾完屋子，看了会电视。 因为早上被搞的没睡好，他九点多就洗漱完毕，躺到凉席上沉沉睡去。 后半夜。 苏婉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放下手中的拎包和纸袋。 本想直接去洗漱，结果鬼使神差地走到熟睡的陈锋旁边。 20多岁的男生，精气充沛，睡觉时的反应会比较大。 苏婉蹲下身子，直勾勾地盯着。 嘴角微微颤了两下。 莫名回忆起昨晚的棍子和昨天早上洗手间的画面。 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 紧接着，她又用力拍了自己的胳膊一下。 苏婉啊苏婉！ 你在干嘛？ 他是你学生啊！ 这时，陈锋听到声音，悠悠转醒。 借着朦胧月色，跟苏婉两人大眼瞪小眼。 “老……老师？” “看什么看？”苏婉娇哼一声，“盖好被子，睡你的觉！” 第6章 小红帽的奶奶 陈锋这才注意到自己夸张的睡姿，赶忙拉过夏凉被，用手压住。 “对不起苏老师，我……” “算了，人之常情，”苏婉抽搐着嘴角站起身，“你睡吧，我去洗个澡。” 说完便径直钻进了浴室。 “呼啦啦——” 这次苏婉的洗澡时间很长。 花洒的水流开的也很大。 估计洗澡水有点烫，隐约还能听到她的喘息声…… 等到苏婉擦着头发出来，陈锋已经再次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背景音乐的影响，这次他的睡姿更加夸张。 “又不盖被子，丑死了！” 苏婉撇撇嘴，嘀咕着进入卧室…… 天色渐亮，陈锋起床简单准备了两份早饭。 本打算悄悄吃完去上班，结果吃到一半卧室门突然打开了。 苏婉打着哈欠抻着懒腰走到鞋柜旁边，拿起纸袋递给陈锋。 “昨天给你买的，试试合不合身。” 纸袋上画着钩子图案，陈锋知道这个牌子，挺贵的。 “老师你没必要替我花钱的，过几天我就发工作服了……” “叫你换上你就换上！” “哦……” 陈锋老老实实接过，刚想去卫生间换，却又被苏婉拦住。 “你就在这换，我帮你看看大小！” “行……行吧……” 陈锋直接脱掉身上湿漉漉的T恤，在苏婉的注视下套上新POLO衫。 大小很合身，穿上之后人也显得更精神了。 “苏老师，多少钱我记下账，回头还你。” “你还是别记了，”苏婉坐到餐桌前，单手撑着下巴，“反正你欠我的，一时半会也还不清，慢慢还，还到我满意为止……” …… 魏俊杰早早地就在楼下等着了。 看到陈锋下楼，他忙不迭地下车，主动帮陈锋打开后排车门。 “锋哥吃饭了吗？” “锋哥抽根烟！” “锋哥喝点水！” “锋哥上班辛苦了，等傍晚我再过来接你哈……” 伴随着魏俊杰一路上老妈子般的絮叨，夏利车终于停到了鑫海广电大门口。 入职前五天都是岗前培训。 主要讲一些规章制度和基础操作规程。 更具体的则需要上岗之后师带徒进一步学习。 负责培训的“老师”由劳资科的科员兼职，每人发了一本制度手则，简单讲了一会就忙别的去了，剩下的时间让自学。 偌大的培训室虽然只有20多人，却变得跟菜市场一样热闹。 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聚到一起套近乎。 “嘿哥们！外地来的？” 一名染着红毛的年轻人主动凑到陈锋跟前。 夸张的爆炸头如同被炮轰过一般。 鼻钉、耳环、黑眼圈，紧身裤子屁股露半边。 陈锋嘴角抽搐：“呃？非主流？！” “卧槽哥们有眼光！我就知道，整间培训室除了我就是你最帅！”红毛年轻人笑呵呵拿出小镜子，整理了一下发型，“我叫刘星垂，以后在网上遇到什么事可以报我的名字，绝对好使！” 陈锋满脸黑线：“进厂不是不让染头发么？” “嗐！规矩是死的嘛！”刘星垂得意地仰起脖子，“我跟他们不一样，咱上面有人！他们都是派遣工，我是花3000块进来的，正式工！” “嗯嗯牛逼！”陈锋竖起大拇指。 两人简单聊了一会，算是互相认识了。 刘星垂比陈锋小一岁，初中毕业，已经在别的地方工作5年多了。 而且还有技术傍身，是个电工。 新海光电这边给出1200块的月工资，比试用期的大学生还高。 “锋哥原来你是大学生啊！”刘星垂突然指了指培训室另一边，压低了声音，“那边那个小姑娘也是新来的大学生……牛逼哄哄的……” 陈锋扭头，看到培训室角落正坐着一名女生。 长相和身材都很一般，前胸贴后背。 不过周围却聚集了四五个搭讪的年轻小伙。 那女生应该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脸色微红难掩其中得意之色，而且还在时不时地把目光瞟向陈锋…… 陈锋戏谑问道：“你是不是跟人家搭话吃瘪了？” 刘星垂尴尬地点了点头，随即又不屑地撇撇嘴：“不就是个小红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呃？为什么叫她小红帽？” “因为……她的奶奶被大灰狼吃掉了！” 陈锋：“……” …… 刘星垂的非主流造型并没能保留太久。 下午劳资科科长上课时，直接强制要求他搞回正常人，不然明天就别来参加培训了。 尽管万般不愿，但人在屋檐下，刘星垂不得不默默低头。 拿出最新款的索爱K750c，让陈锋连续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留念。 “你这手机好像不便宜吧？” 归还手机时，陈锋好奇问道。 “还行，原价不到四千，我加价4500买的，就是看中他的拍照功能……” 说话的同时，刘星垂拿出小镜子，满脸留恋地看着自己火红的头发。 4500块，抵得上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了。 看来刘星垂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 估计家里条件不错，跟自己玩不到一块去。 陈锋默默摇了摇头。 注意到陈锋的表情变化，刘星垂小声开口解释： “锋哥等过几天咱们正式上岗了，我摸清楚门路就带你一起搞钱！” “搞钱？”陈锋挑了挑眉，“不会是干什么坏事吧？” “也不算坏事，是我们电工惯用的套路，”刘星垂神神秘秘笑着点头，“我刚开始学做电工那会，师父说有活就干没活就偷电缆，对自己好一点，别太把厂子当回事……” “偷电缆？”陈锋嘴角抽搐，“有没有可能你师父当时说的是……偷点懒？” “哈？！” 刘星垂沉默了。 双手撑住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快下班了，他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管他偷懒还是偷缆，只要不被发现，老子就是没偷！” 转眼到了下班时间，刘星垂跟着陈锋一起走出厂区。 “卧槽！锋哥你是真人不露像啊，居然还有专车接送，”刘星垂说着，主动给魏俊杰递了根烟，“杰哥以后顺便带我一个呗，油钱我出了，每天给你买包红南京怎么样？” 听到还有额外收入，魏俊杰自然不会拒绝。 进了市区，三人一起简单吃了个饭。 三份加鸡蛋的炒河粉一共10块钱，魏俊杰主动买的单。 作为回应，刘星垂提出要请两人一起去上网，不过先得陪他去把头发染回黑色…… 第7章 不能让她守活寡 在理发店等了没多大会，魏俊杰就有些不耐烦了。 “锋哥，旁边有个游戏厅，要不要去玩玩？我请客！” “也行，”陈锋点点头，“估计染发还得挺大一会，干等着确实挺无聊。” 隔壁游戏厅的规模不小。 一进门就是扑面而来的烟味和汗味。 大厅目测能有超过50台机器。 其中一大半都是老虎机。 陈锋之前倒也进过游戏厅。 不过玩的都是三国战纪或者释厄传，三五个币就能玩一上午。 至于老虎机，他没碰过，但却知道里面的原理。 这些机器都被调过，游戏厅不可能会赔钱。 之所以还有这么多人玩，无非都是在赌自己的运气。 万一运气好，碰上吐币点了，就该着能小赚一笔…… 魏俊杰直接掏出100块钱，买了500个币，直奔一台空着的老虎机。 陈锋则是从小框里随便捏了几个币出来。 打三国战纪。 之前上学时没什么钱，一枚币玩得小心翼翼，道具都得算计着用。 现在不差游戏币了，反而玩得没什么意思了。 没玩上十几分钟，就带着剩下的游戏币回到老虎机那边。 这么一会，魏俊杰居然就已经输掉了一小半。 陈锋这时注意到旁边的一个胖子。 他应该已经在那台机器前坐挺久了，烟头扔了一地。 这胖子专盯着钻石押注，可惜运气不太好，一直连着输。 眼看满满一大框游戏币全砸里面了，胖子重重拍了机器一巴掌，恼火地站起身离开。 陈锋拍了拍魏俊杰：“你去玩那台，专压钻石！” 魏俊杰先是一愣，随即重重点头。 剩下的不用陈锋提醒，他自然知道怎么玩。 先往机器里面投了10个币，输了之后投20枚，然后30，40…… 等到他又买了100块钱的币，一次投入到90枚的时候。 “嘀嘀嘀——” 转灯最终停到钻石的位置。 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的吐币音。 整间游戏厅的目光顿时全都看向这边。 两人收拾起所有游戏币，一共兑了一千二百多块钱。 “咱们先去车里！” 魏俊杰拉着陈锋快步走出游戏厅。 这种属于意外之财。 在游戏厅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一旦有人获得横财，马上就会被不怀好意者盯上。 两人坐上车，在周围转了一大圈，最终把车停到远处的路边。 互相一阵推辞之后，陈锋拿了500块，剩下700都是魏俊杰的。 算上原有的200块，现在陈锋兜里也算有了点小钱，腰杆总算稍微硬气了一些。 没等多大会，接到电话的刘星垂一脸苦涩地走出理发店。 头发染黑做了拉直，鼻钉和耳钉也都摘下来了。 整个人的形象就跟伍佰似的…… “妈的，过几天老子不偷他几百斤铜线，都对不起染的这头发！” 刘星垂愤愤地上了车。 三人来到刘星垂经常光顾的冬梅网吧。 老板娘是名30多岁的少妇。 风韵犹存，保养得体，前凸后翘，摇曳生姿。 那股熟透了的韵味，就跟粉嫩嫩的水蜜桃似的。 “来啦老弟？上网啊？” 老板娘的声音软软糯糯，透露着一股慵懒和妩媚，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嗯，开三台机。” 刘星垂打了个招呼，往吧台上扔了20块钱。 转头走向电脑时，他又小声提醒：“这老板娘叫马冬梅，大前年死了老公，经常出入网吧的混子们可都惦记着这口肥肉呢！” “卧槽寡妇啊？”魏俊杰双眼直放绿光，“她都已经是寡妇了，咱兄弟可不能让她守活寡啊！” 陈锋没有说话，抬头在网吧里扫了一圈。 网吧不大，只有三四十台电脑，而且还有一半都是空着的。 很快他就注意到角落里的一名发须散乱的年轻人。 瘦削的身影，厚厚的眼镜片，脸上还有不少青春痘。 键盘旁边放着摞到一起的三盒泡面，以及两个空烟盒。 电脑屏幕上正用小窗口播放爱情动作片，另一半的屏幕则在玩着梦幻西游。 一个人开了五个号，而且全程基本没见他有什么操作，完全都是在自动接任务、打怪…… 陈锋拍了拍刘星垂：“那是谁？” “他啊？”刘星垂撇撇嘴，“从我去年来这个网吧开始，这大神就一直吃住在这，不知道哪来的钱上网……” 陈锋默默点头坐下。 旁边魏俊杰开机后直接下载了个哇嘎。 刘星垂则是打开劲舞团，开始摇头晃脑咔咔敲击键盘…… 这时，吧台的马冬梅突然冲着大厅吆喝了一句：“刘天宝，过来帮姐姐个忙。” “好嘞马姐，稍等我两分钟！” 角落里正在看小电影的年轻人应和一声，关闭小窗口，原地缓了一会才站起身。 陈锋在QQ群里跟同学们简单聊了几句，借口买饮料来到吧台。 只见刘天宝正坐在网管机前，双手在键盘上快速输入着各种指令。 而电脑屏幕上则是一个已经搭建了一半的网站。 搭建个人网站？ 牛逼！ 看来在这个刘天宝是个IT人才啊！ 陈锋暗暗感叹。 这时马冬梅递给陈锋三瓶可乐，笑吟吟地主动开口解释： “平时坐在网吧里没什么事，前阵子买了个域名，想着自己搞个网站玩玩，不过这买卖看着简单，真上手操作起来就难了，幸亏小刘是专业搞这个的……” “搞网站？”陈锋微微一怔，“什么类型的？” “先试试同城聊天吧，”马冬梅随手又递给陈锋一根棒棒糖，“给，姐请你吃！” 经常出入冬梅网吧的一般都是小混混，很少有陈锋这种高高帅帅的小伙，马冬梅情不自禁变得主动了很多。 递棒棒糖的时候，甚至还不动声色地用指尖勾了陈锋的掌心一下。 “呃呵呵……聊天好啊！到时候我也进去玩玩……” 陈锋打了个哈哈，慌里慌张地返回电脑前，把饮料分给刘星垂和魏俊杰。 “锋哥！”魏俊杰戏谑地挑了挑眉毛，“以我这么多年的泡妞经验，这个女老板八成是看上你了，大胆一点主动一点，你们绝对会有故事！” “你滚蛋！” 陈锋笑骂一句。 心里却是一直在琢磨别的。 之前刘天宝玩梦幻西游时五开都没怎么操作。 应该是偷偷用了什么脚本。 结合他刚才展现的IT技术，搞不好这个脚本就是他自己写的！ 陈锋扭头看向旁边正全神贯注敲击键盘的刘星垂。 脑海中突然勾勒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第8章 去打枪了 “锤子别玩了，问你点事！” 陈锋一把薅掉刘星垂的耳机。 “你玩的这个劲舞团，在线人数多吗？” “还行，最多有过80万人同时在线，光是我们葬爱家族总共就有好几百名成员了，”刘星垂莫名其妙地捋了一下刘海，“锋哥你也要玩么？我教你啊！” “我不玩，”陈锋摇摇头，“你们这游戏有外挂么？” “有倒是有，不过不太多，而且大家开了挂也不会承认，另外因为这是新游戏，外挂适配的不是很好，经常会卡……” “行我知道了。” 陈锋摩挲着下巴。 这倒是条赚快钱的路子，不过不能操之过急轻易暴露意图。 作为其中的关键人物，那个刘天宝得想办法拉拢…… 等到刘天宝回到电脑前再次打开小电影窗口，陈锋突然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草！卡死了！谁特么偷偷看哇嘎呢？” 旁边正在全神贯注的魏俊杰立马关上小窗口，跟着嚷嚷起来： “妈的谁啊？上网懂不懂规矩？哇嘎只能后半夜看不知道啊？” 这时，吧台的马冬梅翻着白眼探出脑袋：“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站和软件关了，玩点阳光的！” 眼看那边的刘天宝也关闭了小窗口，陈锋这才继续朗声吆喝：“CS局域网白房建好主机了，有玩的赶紧进！” 常年混迹于网吧里的老网虫，基本没人能拒绝局域网CS的诱惑。 果然，游戏房间马上就开始陆陆续续进人。 那边的刘天宝看不成小电影，只好也跟着加入了房间…… 陈锋虽然是房主，但因为平时玩的不多，技术很烂。 甚至还不如只会看哇嘎的魏俊杰。 倒是刘天宝玩得相当不错，一把大狙连续好几次一人灭队。 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锋眼看时机成熟，从兜里摸出一盒大苏，倏地站起身。 “诶？锋哥你干嘛？”刘星垂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你不会是输急眼了要去找人家线下solo吧？” “闭嘴跳你的舞！” 陈锋走到刘天宝旁边，直接把大苏扔到电脑桌上。 “嗯？” 刘天宝先是一愣，不过注意到金红相间的烟盒，脸上跟着露出微笑。 40多块钱一包的烟可不是一般人能扔的起的。 “怎么？哥们有事？” “兄弟大狙玩得不错，”陈锋笑呵呵地在旁边椅子坐下，“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玩哈！” “这个没问题，我一般都在这个网吧，你随时过来玩。” 刘天宝说着，从盒里拿出一支大苏点上，长长吸了一口，满脸陶醉。 两人简单闲聊了一会。 陈锋基本弄清了对方的基本情况。 刘天宝也是个大学生，软件工程专业。 毕业找工作时处处碰壁。 因为没经验和资历，大公司给的待遇他不满意，小公司他又不有些看不上。 高不成低不就，索性天天泡在网吧里，靠游戏搬砖赚钱。 除了作息紊乱昼夜不分之外，收入倒还算差强人意…… “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眼看已经是晚上10点了，陈锋果断提出离开。 外挂的事不着急，现在跟刘天宝只能算是一面之缘。 难保这小子知道商机后不会单飞，还是等关系稳固一些之后再说。 刘星垂继续留在网吧敲空格。 魏俊杰光棍一条，送完陈锋后又返回网吧，今晚打算去刘星垂的出租屋去住，刚好方便明天早上接送陈锋上班…… 目送夏利车尾灯消失在街角，陈锋转身上楼。 打开房门，客厅居然亮着灯。 苏婉正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胸前两颗挂件被挤压得有些变形。 嗯……看来苏老师不太孝顺啊，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奶奶…… “呵呵……苏老师你在家哈……” 陈锋刚刚挤出尬笑，苏婉却蹙眉瞟了他一眼。 “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 “呃……去……去打枪了……” 陈锋倒是想直接说去网吧，但又感觉这样显得自己不务正业。 只能有选择性地说了一部分实话。 “打枪？”苏婉挑了挑眉。 陈锋用力点头：“嗯！就是打枪！所有男生分成两队，面对面打，看谁打的快，打的准……” 苏婉瞪大了眼睛，嘴角疯狂抽搐。 “你们从下班就一直打枪打到现在？” “哪能一直打啊！很累的，”陈锋撇撇嘴，“打枪的间隙我们也会聊聊天，看看电影什么的……” “卧槽！” 苏婉终于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你还是赶紧处个对象吧，我现在不敢想你上班都认识了些什么人……” 陈锋不明白玩个局域网游戏跟找对象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不想在这上面纠结，果断转移话题。 “苏老师今天怎么没上班？” “我……”苏婉表情略显尴尬，“今天身体不舒服！” 陈锋眨了眨眼没多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忙活起来。 不大一会，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丝红糖水，放到茶几上。 苏婉先是一愣，随即双眼弯成漂亮的小月牙。 这孩子倒是懂事。 被人照顾的感觉，还不错…… ……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顺风顺水。 陈锋白天上班，晚上去冬梅网吧，跟刘天宝套近乎。 转眼岗前培训结束。 根据劳资科的安排，他要先到贴片车间轮岗一段时间。 过来领人的是一名扎着马尾的少女。 身材娇小，唇红齿白，长相甜美，工作服胸口鼓鼓的。 “我叫于玲珑，是贴片车间的统计员，孙主任之前打过招呼，你只需要在车间看工人干活就行！” 于玲珑笑眯眯地仰头看着陈锋。 印象中的大学生都是带着厚厚眼镜，跟书呆子似的那种。 陈锋帅帅高高的形象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对了，孙主任这几天刚好出差了，我带你去见副主任李建强哈！” 车间办公室位于车间角落，结构和布局都比较简单。 里面除了存放资料的铁皮柜之外，只有几张白色的办公桌。 “李主任，我给你带新来的大学生了哦！” 顺着于玲珑的目光看去，办公室靠墙角的桌后正坐着一名中年人。 长得很瘦，头发不多，眼神有些阴鸷。 “大学生进车间上班？流水线？” 于玲珑赶忙解释：“是啊，孙主任之前说过，陈锋他只需要……” “行了！你别说了，”李建强直接开口打断，“孙主任不在，现在是我说了算，你去把吴线长叫过来！” 第9章 工厂江湖 “哦……” 于玲珑撇撇嘴，转身出了办公室。 陈锋主动上前，掏出烟递给李建强一支。 “李主任抽烟！” 李建强本来是打算拒绝的，注意到陈锋的烟盒，双眼顿时一亮。 “哟！大苏！大学生了不起啊，抽这么好的烟！” 惊讶的同时，他直接一把将陈锋手里的整盒烟都拿了过去，自顾自地揣进了兜里。 他每月工资小两千，但有老婆孩子和老人要养，哪怕有不少额外收入，平时只舍得抽利群。 见陈锋一个新来的，居然拿的是大苏，心中顿时颇为不爽。 本来他就一直想要接替快退休的孙主任上位，现在来了一名大学生，他不禁感觉到强烈的威胁…… 另一边，李建强的动作表情陈锋尽收眼底。 基本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脾气秉性。 嫉贤妒能，贪图小便宜，这种人不值得交往，也不足为据。 他索性不再多说话。 几分钟后，于玲珑带着一名胖乎乎的青年进了办公室。 “姐夫！” 青年一进门就大大咧咧地拖了张椅子坐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厂里要叫我主任！” 李建强不满地皱起眉，紧接着又指了指陈锋。 “新来的，带他去你们流水线吧，既然是大学生，就在咱们基层好好锻炼，不能吃苦可不行！” “好嘞姐夫！知道了姐夫！” 吴勇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注意到李建强正在抽烟，他起身直接在对方兜里一阵摸索，掏出那盒大苏装进自己口袋。 李建强嘴角一阵抽搐，但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得咬牙切齿地赶人。 “没什么事就赶紧忙去吧，别在这杵着了！” 陈锋跟着吴勇出了办公室。 隐约还能听到李建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现在的大学生，比大白菜强不到哪去，跟个木头似的，给那么高的工资，还不如招个熟练点的工人……真以为自己是来当大爷的？” 陈锋离开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一下，随即继续跟吴勇来到贴片流水线。 “听说你是大学生？”吴勇趾高气扬地背过双手，“之前在流水线干过吗？会干吗？” 见陈锋摇头，他又随手指向一个位置。 “去那边站着，看人家老工人是怎么干的，你要是笨手笨脚的，就趁早别在我线上干！” 陈锋并没有多说话，走过去随意打量着整条流水线。 电子厂的贴片工艺相对比较简单。 只需要按照图纸将各类电子元件贴装到电路板上就行…… 这时吴勇主动走到一名新来的姑娘身旁，满脸猥琐的微笑：“小妹妹新来的有男朋友吗？” “线长……我都结婚，有俩孩子了……” 吴勇脸上的微笑顿时耷拉下来：“生过俩孩子你还站这么好的位置？给我到最后的工位去！” 见那姑娘不情不愿地过去了，他又加大音量吆喝起来： “快一点，搞快一点！这么慢没吃饭吗？赶货啊！你想所有人都跟着你一起加班吗？” 吆喝完他又挤出笑脸，凑向另一名清秀的姑娘：“美女你呢？有男朋友吗？” “没……还没有……” “诶嘿，单身好啊，”吴勇直接拉起姑娘，来到流水线最前面，“你站这里，只需要往线上放电板就可以了，不用放太快，闲下来可以跟我聊聊天……” 这时，另一名胖胖的姑娘举手开口：“线长，人家也是单身哦！” “滚你妈的，”吴勇狠狠瞪了胖姑娘一眼，“你长什么样自己没点逼数吗？闭嘴赶紧做事啊！” 另一边，陈锋简单看了一会就基本全看明白了。 不过他却依然没动手干活。 对待吴勇和李建强这种人，一开始就不能顺着他们。 不然后面的针对绝对会变本加厉。 “诶？大学生，你怎么还不上手？”吴勇皱起眉，站到陈锋身后，“这么长时间了，你不是还没学会吧？” “学会了啊！” “学会了不赶紧动起来？你抬头看看，姑娘们都在上面累死累活，你却干巴巴杵着一点不配合，好意思吗？到时候没什么薪水，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不努力！” “你最好说的真是干活，”陈锋撇撇嘴，“再说了，我工资又不计件又不计时，上什么手？” “你？！”吴勇瞪大了眼睛，声音瞬间拔高好几度，“你是不是觉得我管不了你？” 陈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以为呢？不服气你就去找你姐夫，或者去劳资科告我去呗？” 吴勇嘴角一阵抽搐，随即怒气冲冲地去了办公室。 周围几名女工顿时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哎呀靓仔，你跟吴勇这种人叫什么劲嘛？咱们来是为了赚钱的，该低头时你就服个软……” “是啊，吴勇跟他姐夫都是周围村里的，平时孙主任在的时候都得给他们面子，你初来乍到没门没窗户的，难搞哦！”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吴勇和李建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之前线上好几个姑娘都被他们祸祸离职了，也该有个人整治整治他们了……” 正当大家正七嘴八舌时，一名腰上挎着电工工具包的中年人走进车间。 刘星垂满脸谄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父，叫得相当顺嘴。 一般来说，各大车间都会主动巴结电工。 只为在设备出现故障时能第一时间修好，不然就会影响产量和进度。 而且因为要日常巡检，电工们的工作也相对自由一些。 甚至不忙了还可以偷偷找地方睡觉。 车间的相关领导看见了，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注意到流水线上的陈锋，刘星垂赶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啧啧啧，还是车间里好啊，这么多美女，不像我们电工值班室，跟和尚庙似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这时，吴勇气势汹汹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满脸气恼。 应该是刚才跟李建强通过气，而且也跟劳资科那边打过小报告了。 看上去效果并不怎么理想。 注意到陈锋正在跟刘星垂聊天，吴勇怒气更盛。 快步走过来大声呵斥道：“上班时间，你俩干嘛呢？别以为狗屁大学生身份就算是免死金牌了，老子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诶卧槽？”刘星垂戏谑地挑了挑眉，“小胖子，你挺猖狂啊？厂子你家开的？” 这句小胖子瞬间点燃了吴勇的火药桶。 他脸色涨红，胸口急剧起伏。 “好好好！你们两个跟我装逼是吧？你们废了，我说的！！” 第10章 热情大胆的女工们 “吴段长，你咋咋呼呼说什么呢？谁废了？” 带刘星垂过来的那名中年电工突然出现在吴勇身后，淡淡开口。 吴勇回过头，紧接着又扭头看了刘星垂一眼： “呃……张师傅？这个伍佰是你带的？” 张师傅淡淡点头：“我徒弟，咱们厂新来的电工！” 说完不等吴勇回话，他上前一把箍住刘星垂的脖子，不分由说把对方拽出车间。 断断续续的责骂隐约飘来。 “你小子刚来，倒是长点眼力见啊！有些人跟狗皮膏药一样，贴到你身上，撕都撕不下来，说不定反而还会带掉你一层皮……” 这时，于玲珑步态轻盈地从办公室走出来，远远摆手： “陈锋！你有空吗？来办公室帮我个忙呗？” 统计员职位虽然比普通工人高不到哪去，但好歹也算是办公室的文员，而且还负责大家产量的统计。 再加上于玲珑身材颜值双双在线。 贴片车间绝大部分男职工都会对她抱有幻想。 其中当然也包括色坯吴勇。 见陈锋跟于玲珑有说有笑地离开，吴勇更加咬牙切齿。 妈的，不把这个新来的刺头收拾服帖，他这个段长的威信可就全没了！ …… 办公室内。 李建强似乎十分抵触陈锋的到来。 但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好阴着脸站起身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于玲珑则是笑吟吟地把陈锋按到电脑前。 “你是大学生，电脑应该很厉害吧？这个表格里的数据好乱，我想让它们直接按照大小排好顺序，有办法么？” 她的身高比较矮，弯腰指向电脑屏幕时的动作幅度比较大。 除了飘柔洗发水的淡淡兰花香气之外，陈锋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到了自己胳膊上。 微微侧过头，视线随即被巍峨峰峦笼罩。 弱枝结硕果。 透过扣子间隙，隐约可见一片亮眼的雪白。 “看屏幕啊！你看哪呢？” 于玲珑脸颊变得殷红，嗔怒地在陈锋肩膀上拧了一把。 力道不轻不重，没有痛感，反而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陈锋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向电脑屏幕。 “这个简单，除了使用排序公式之外，还可以用自带的排序功能，就像这样……” “哇！”于玲珑双眼大亮，“之前我都是手动一点一点拖着排的，这样可就省劲多了，果然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啊……” “你先站起来，让我自己再试试！” 陈锋微微躬身：“呃……你就这么试吧，我腿有点麻，还得再坐一会……” ……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陈锋才一边吃着于玲珑给的辣条，一边返回流水线。 吴勇气得干瞪眼，却又无计可施。 流水线的工作很枯燥。 只有实在无聊的时候，陈锋才会动手帮旁边的女工插几个电板。 线上其他女工们顿时不乐意了。 “靓仔，你也过来帮我们插插呗？” “来嘛来嘛，表现好了下班姐请你吃饭！” “有女朋友么，姐回头给你介绍一个，周围村的，家里市区三套房呢，直接让你少奋斗20年……” 电子厂女多男少的大环境下，女工们都会变得热情开放且大胆。 稍微精神点的男工就会特别受欢迎。 更别说陈锋这种带着大学生光环的，完全是厂妹和厂妇们最理想的搭子。 据说有些条件好的男工，甚至都能有好几个对象…… 这时，一直来回溜达的吴勇彻底憋不住了。 “都给老子闭嘴干活！搞快一点！赶货啊！” “公司一个小时四块钱，是让你们过来闲聊的吗？！” “叮铃铃——” 午饭铃声响起。 流水线停止转动，大家纷纷放下手里的电板。 “别特么急着走，都给留下打扫完卫生再去吃饭！” 在吴勇的咆哮下，工人们只得一边小声抱怨一边老老实实打扫卫生。 陈锋则是惬意地挥了挥手，吹着口哨走出车间。 留下吴勇原地无能狂怒…… …… 作为一家合资企业，新海光电的福利相对还是比较完善的。 食堂午餐免费，一荤两素配个汤。 运气好的时候还有水果。 陈锋端着餐盘刚刚坐下，刘星垂就笑呵呵地凑了过来，坐到对面。 “锋哥，我差不多已经摸清门路了……再过三天，咱们统一倒夜班，刚好方便动手！” 陈锋放下筷子，纠结地皱起眉：“你才刚来几天，就这么玩？” “不是我，是我们！” 刘星垂左右扫视了一圈，压低声音。 “这沟槽的社会，笑贫不笑娼，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再说了，那些铜线咱们不拿也会有别人拿，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咱们自己的腰包鼓起来。” “行吧，”陈锋无奈点头，“到时候咱们看情况，万一到时候我觉得不稳妥，你得听我的暂时别冲动。” 陈锋并不是死心眼的榆木疙瘩，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这种创收的买卖能干还是得干的。 指望着那点死工资，猴年马月也还不上饥荒，更别提娶妻生子，让爷爷过上好生活了…… “锋哥！”陈锋身后突然响起于玲珑脆生生的声音，“你旁边没人吧？” 说完不等陈锋回应，直接就坐到了旁边。 对面的刘星垂黑着脸，嘴角一阵抽搐：“锋哥你才刚进车间，不会就已经拿下这么极品的妹子了吧？” “我真的草了，你凭什么啊？” “不就是比我高了一点，帅了一点，壮了一点，学历也好了一点嘛？” “那个……美女，你有没有闺蜜或者小姐妹什么的？介绍介绍啊？不用你这么好看的都行！” 于玲珑闻言，红着脸一个劲往陈锋餐盘里夹肉。 “我减肥，不吃肉，扔了浪费……” “减肥？”陈锋扭过头深深看了于玲珑一眼，“你又不胖，而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行不行，不能再长了，”于玲珑苦恼地低下头，连桌面都快看不到了，“好多衣服都不能穿……” “噗……咳咳咳……” 刘星垂呛了一口汤，连续咳嗽半天才顺过气。 愤愤地端起餐盘起身坐到隔壁桌。 “妈的，总有一天，老子也要亲口尝尝爱情的苦啊！” …… 傍晚六点，下班时间。 工人们三五成群走出厂区。 陈锋和刘星垂两人再次碰面，结伴走向不远处的夏利车。 “你们两个给老子站住！” 吴勇带着三个染着黄毛的青年挡在两人面前。 “还记得我上午说过什么吗？” “在老子面前装逼，你们废了！” 第11章 不是说好只上药的吗？ 两名保安从门岗小亭子里探出脑袋。 只是往这边扫了两眼便把头扭了回去。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只要冲突不是发生在厂区内，保安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谁也不愿意平白无故惹上厂外的混混。 “白的搞不过就搞黑的，你挺会玩啊？” 陈锋满脸戏谑地眯起眼睛。 不想惹事并不代表他怕事。 旁边的刘星垂也丝毫不慌。 “就凭你们4个？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他之前从魏俊杰那已经听说过陈锋的事，知道陈锋身手不错，而且背后还有大佬撑腰。 结果话音刚落，身后又出现四道身影，直接把他和陈锋围了起来。 此时正值上下班，厂区门口不少职工进进出出。 眼看很多人都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为了避免事后麻烦，吴勇上前死死搂住陈锋的肩膀，挤出和煦的微笑。 “咱们到厂区后面说，是男人你们就别跑！” “放心，我不跑，”陈锋撇撇嘴，“不过我劝你最好把手拿开。” “哈哈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俩装逼？”吴勇这次是真的笑了，“搞笑，我就不拿开你能怎么着？” 说话间，他们8个人簇拥着陈锋和刘星垂来到厂区围墙后面。 周围没有看热闹的人了，大家不约而同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陈锋突然双手抓住吴勇的胳膊，猛地扭腰发力。 “咚——” 结结实实的一记过肩摔，直接把吴勇整个人掼到地上。 紧接着，趁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冲对方的肚皮又是连续两脚。 吴勇的身体顿时弓成了虾米。 张大嘴巴，脸色涨得通红，脖子和额角凸起道道青筋。 一口气半天上不来，只能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 同一时间，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 抡起手中的铝制棒球棍，重重砸到一名黄毛的头顶。 “铛——” 有一种疼，叫做听着都疼。 黄毛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锋哥，锤子，接着！” 魏俊杰随手把另外两根棍子扔给陈锋和刘星垂。 对方现在只剩下六个人，陈锋自己可以应付三个。 魏俊杰好歹也算个地痞无赖，硬抗两个人问题不大。 刘星垂就比较菜了，不过勉强可以一换一…… 一番乱战下来，所有混混全都躺到了地上。 惨哼的，打滚的，不省人事的。 陈锋三人则是气喘吁吁地杵着棍子，虽然身上也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但脸上全都洋溢着兴奋。 “我草你们妈的！” 吴勇这时终于缓过劲来了。 挣扎着起身，从腰间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给老子死！” 咆哮一声，闷头冲上前，匕首直直扎向陈锋。 尽管看上去气势骇人，但他脚步踉跄气力虚浮，动作相应也很迟缓。 陈锋轻松躲过，反手一棍砸在他手腕上。 “咔嚓——” 伴随着令人牙倒的骨裂声，匕首应声脱落。 接下来三人围着吴勇一阵爆锤。 直到他连惨哼都无力发出，三人这才停下动作…… …… 从围墙后面转至厂区正门，夏利车发动机一阵轰鸣，扬长而去。 “锋哥，要不要提前跟进哥那边打个招呼？”魏俊杰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怕他们明天傍晚会叫更多人……” “先不着急，”陈锋摇了摇头，“明天咱们多留意一下，情况不对我和锤子就先不出厂区了，到时候我再打电话。” 找李进和郑海龙肯定能摆平，但这人情可不能轻易用。 毕竟中间隔着苏老师的一层关系，人情有点但不多，而且肯定越用越淡…… 三人简单吃了点饭，再次直奔冬梅网吧。 “来了老……呃？”马冬梅抬起头，桃花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陈锋，“怎么搞成这样？打架了？” “洒洒水啦，给我们开三台机，”刘星垂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梅姐你是没看到锋哥有多猛，天神下凡一穿五啊！” 马冬梅倏地站起身，探出手轻轻掀开陈锋的衣领。 见对方的肩膀和胸口有好几处乌青，不由得幽幽叹了口气。 “小锋跟我走，我给你上药……” “诶？不是，梅姐你就只给锋哥上啊？”刘星垂和魏俊杰当场就不乐意了，“我们哥俩呢？” 马冬梅拉开抽屉随手拿出一瓶酒精：“你俩互相上就行！” 刘星垂怔了一下，抽了抽嘴角。 “呵呵草！长得帅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刘天宝，帮我看下网吧！” 马冬梅冲着角落吆喝一句，随即强行拉着陈锋上了楼。 “跌打损伤不及时上药的话，恢复很慢，而且明天还有可能会肿，你也不想影响正常上班吧……” 陈锋满脸黑线：“没那么严重，要不我自己来？” “你就别逞强了，快脱衣服，就单纯上个药，你怕什么？” 陈锋拗不过，只好顺从地脱掉了上衣，露出轮廓鲜明的紧实肌肉。 虽然不像健美人士那么饱满夸张，但线条棱角中却给人一种充满爆发力的感觉。 马冬梅明显怔了一下，鼻尖微微泛红。 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花油，同时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 “你别乱动哈，一会就好！” 她说着把红花油倒到掌心，来回搓了几下。 双手直接按上陈锋的肩膀。 红花油是火辣的，马冬梅的手掌是温软的。 奇妙的触感让陈锋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为了加快药力吸收，马冬梅一开始的按压手法很重。 不过连续换了几处淤青之后，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手法变轻柔了许多。 陈锋哆嗦得更厉害了。 “梅姐……差……差不多就行了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胸口一双纤手环住了。 紧接着后背传来一阵热乎乎的压迫感。 “小锋啊……你可把梅姐我帅酥酥了……” 伴随着阵阵细声呢喃，马冬梅把殷红的俏脸凑到陈锋耳边。 “梅姐你干嘛……不是说好只上药的吗？” “别说话，吻我……” “轰——” 陈锋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猛地炸开。 心神瞬间失守，意识也跟着变得模糊缥缈…… …… 天边泛起鱼肚白，陈锋在网吧二楼的大床上悠悠转醒。 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睡这么软这么舒服的床。 马冬梅已经心满意足，去楼下看网吧了。 陈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拿起手机看时间。 紧接着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七八个未接来电。 全都是苏老师打过来的…… 第12章 为什么不回家？ 完蛋！ 陈锋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昨晚纵横驰骋的时候电话响了好几次。 他本来想接来着，结果马冬梅直接把小灵通静音扔到了桌上。 这要是让苏老师知道夜不归宿的原因。 自己大概率会被扫地出门吧…… 思来想去，最终陈锋给苏婉回了条短信。 【苏老师，昨晚跟新朋友在网吧通宵了！】 别管对方信不信，反正这不完全算是说谎。 多年的独立生活已经让他学会了很多。 一个谎话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话来圆。 但半真半假的就不一样了，进可攻退可守…… 发完短信，他直接收起手机下楼。 等晚上苏老师下班回来，再好好解释吧。 楼下网吧一片安静。 刘星垂跟魏俊杰摊在大厅椅子上，张着大嘴淌着酣水。 注意到陈锋下楼，角落里的刘天宝笑着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马冬梅则是笑吟吟地推给陈锋一桶康师傅。 “专门给你做的，快吃吧！” 陈锋笑着点头，随手打开。 里面满满的全是牛肉块，比外面包装上的画面还要夸张。 终于有机会体验在牛肉里找泡面的感觉了。 “多吃点，”马冬梅说着，又往面里加了枚卤蛋，“多吃点有劲……” 刘星垂和魏俊杰陆续醒过来。 这个时间再去外面吃饭应该是来不及了。 他们只好也吃了泡面，不过是自己付的钱，而且还是普通版…… “锋哥，快给我们说说，昨晚什么感觉？” 上班的路上，刘星垂贱兮兮地问道。 陈锋扭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擦着嘴角的油光。 …… 不出意外，今天吴勇并没有来上班。 线长由车间副主任李建强暂时代理。 看到陈锋就跟个没事人似的，依然和女工们有说有笑，而且几乎不怎么干活，李建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别以为你是正式工，再加有许明达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呃？”陈锋无辜地眨了眨眼，“李主任你在说什么啊？” “昨天傍晚下班，莫名其妙有八个混混想要打我，领头那个手里还带了刀，当时我太害怕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怎么保护自己……” “砰——” 李建强气恼地一拳砸到流水线台面上，周围工人顿时噤若寒蝉，低头拼命干活。 “你很会打吗？会打有个屁用啊！”他凑近陈锋，阴鸷的双眼缓缓眯起，“来海城混，要有势力有背景！” “哦！”陈锋点点头，“我一没势力二没背景，我只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你很好！”李建强深吸一口气，“希望你一直这么拽！” 为了发泄心中压抑的怒火，他扭头看向流水线的工人，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搞快一点！他妈的你们都是猪吗？动作这么慢，吃屎你们都吃不上热乎的！” ……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下午六点。 陈锋和刘星垂出厂区大门前，先给外面的魏俊杰打了个电话。 “外面没什么异常，放心吧锋哥！”魏俊杰的声音里透露着兴奋，“你们快出来，外面有个极品靓妹，比明星还漂亮！” 挂断电话，陈锋和刘星垂有说有笑地走出大门。 “今天我得早点回家，就不去网……呃……” 陈锋话说到一半，整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 厂区门外，苏婉正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站在路边。 微风荡起裙摆和长发，搭配上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容颜，整个人如同一朵妖娆绝艳的孤傲牡丹。 在刘星垂惊艳的目光下，陈锋硬着头皮走到苏婉身前。 “苏老……”注意到苏婉清冷的目光，陈锋果断换了称呼，“姐……你怎么来了？” “昨晚为什么不回家？” 苏婉依然保持着拒人千里的神态，眼神平静得可怕，声音平淡中不带丝毫感情。 “我不是发短信了么，昨晚跟朋友去网吧……” 陈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同时心虚地瞥了旁边的刘星垂一眼。 这时，苏婉似乎发现了什么，上前一步，随手拉开陈锋的衣领。 昨天还是红褐色的淤伤，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紫色。 “又打架了？”苏婉蹙起眉头，“算了，你别回家了，我教不好你，也管不了你，自己找地方住吧！” 说完也不等解释，转身就走。 “姐~！” 陈锋赶忙追上去，手忙脚乱地一把拉住苏婉的手腕。 “你……放手！” “不放！” 陈锋把手攥的更紧了。 他知道，以苏婉的性子，如果让她就这么离开，以后两人大概率不会再有接触的机会了。 正在这时，两辆面包车在他们身后停下。 “吱——” 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十多个人高马大的混混从面包车里跳下来。 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这些混混跟昨晚那些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 下车后就把陈锋刘星垂和苏婉围住，完全没给他们丝毫逃跑的机会。 陈锋顾不上其他，松开苏婉，转身把她护在身后。 紧接着，满脸阴鸷的李建强从副驾驶跳出。 “呵呵呵，陈锋，你不是挺拽挺会说的吗？这会再说两句大话我听听？” 他在新海光电摸爬滚打了七八年，基本已经摸清了上层管理的套路。 只要不在厂区里面闹事，那些外国高管基本不会多管闲事。 李建强缓步上前，视线不经意间瞥到陈锋身后的苏婉。 双眼顿时亮了起来。 “哟呵！大学生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能勾搭上这种极品！” “啧啧啧，美女晚上好啊，”他笑眯眯地盯向苏婉，满脸得意，“别跟这自身难保的小子了，以后我包你吧！” “我是后面新海光电的主任，明里暗里都有点背景，跟着我保证你不吃亏，我每月给你五……呃，六百块零花钱怎么样？” 六百块已经不是小钱了，顶得上厂里打工大半月的收入，拿出来包个娇滴滴的厂妹还绰绰有余…… 苏婉并没有多说话，眯起眼睛后撤一步，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新海光电门口，动作快点！” 刚收回手机，手腕就被陈锋再次攥住了。 “跑！” 陈锋大喝一声，拉着苏婉冲向旁边一名混混，事先得到提醒的刘星垂赶忙跟上。 远处的魏俊杰正开着夏利车，快速往这边赶。 陈锋缩起脖子，用肩膀猛地撞倒那名混混。 同时抗住左右两边的棍棒攻击，不管不顾继续前冲。 上车怎么说也比在外面被围着揍强！ 第13章 苏老师的另一面 往前冲了没几步，注意到身后的苏婉差点被打到，陈锋咬咬牙用后背再次挡住几棍子，一把将苏婉拉到怀里，这才继续跑。 “吱——” 夏利车撞到两名混混，稳稳停下。 “快上车！” 魏俊杰一边隔着车窗大喊，一边把车上的几根棒球棍甩出去，借此阻挡混混们的追击。 陈锋抱着苏婉直接跳进后排。 刘星垂则是捂着脑袋钻进前排。 发动机爆发出一阵轰鸣，魏俊杰离合挂挡油门一气呵成。 车子刚动起来，之前的两辆面包车居然一前一后撞了上来，刚好把夏利车挤在中间。 “草你们妈的，给我砸！” 车外隐约传来李建强的咆哮声。 十多名小混混疯了一般抡起棍棒，死命砸车。 很快，夏利车的玻璃就被悉数砸碎。 七八根棍子穿过车窗，对着车里人又砸又杵。 陈锋只好再次抱紧苏婉，把她压在身下，继续用后背帮她挡住。 尽管周围一片嘈杂纷乱，但苏婉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吓，反而异常沉稳。 比这更凶险的经历，她之前跟着郑海龙也都经历过。 微微抬起头。 只见陈锋正咬着牙闭着眼，因为棍棒的砸击，时不时发出闷哼。 但身体却还是纹丝不动地护着她。 苏婉不由得勾起嘴角，眸子中出现一丝暖意…… “轰——轰——” 伴随着两声剧烈的碰撞，前后的面包车被重重撞开。 四五辆别克商务在旁边停下。 二十多名凶神恶煞般的打手冲了出来。 没有丝毫废话，见人就打。 专业打手，打架可比这群混混猛得多。 前后不超过五分钟，十多名混混就老老实实双手抱头蹲到了地上。 夏利的后排车门打开，苏婉轻盈地跳下车。 而后是满脸惊愕的陈锋三人组。 “婉姐！！” 二十多名打手在李进的带领下，同时躬身问好。 “小进你看着办，把领头的带回会所！” 苏婉淡淡吩咐一声，转身随便上了一辆商务车。 紧接着又把脑袋探出来，杏眼瞪向陈锋。 “上车啊？你还愣着干嘛？” “好嘞！” 陈锋冲着李进点点头，小跑着钻了进去。 后面鼻青脸肿的刘星垂也想跟着上，却被魏俊杰一把拉住。 “你特么傻啊？那车也是你能随便上的？别自找没趣！” “哦……” 刘星垂撇撇嘴，老老实实站到魏俊杰旁边，转头又看向那群小混混。 视线中，李进正对着一名混混左右开弓，大巴掌抽得啪啪的。 很快，那名脸颊肿成猪头的混混伸出手，指向不断打着哆嗦的李建强…… …… 别克商务缓缓在一栋霓虹闪耀的四层楼前停下。 苏婉拽着陈锋的耳朵下了车。 【钱海夜总会】 陈锋暗暗咋舌。 这种地方他之前倒也听说过。 欲望，堕落，高消费…… 总之不是什么好地方。 “婉姐！” 一进门，服务员们就主动问好。 苏婉淡淡点头。 “三楼哪个包间是空着的？” “3666号房今晚还没有预定，婉姐！” “行，这间房我先用了，一会小进他们过来，直接让他们上去找我。” “好嘞婉姐！” 苏婉继续拽着陈锋，坐电梯直接上了三楼。 进入包厢，随手把他推到沙发上。 “你说吧，”苏婉坐到沙发另一侧，自然地交叠起双腿，“昨晚不回家是因为今天这帮人？” “也不全是……”陈锋揉了揉发烫的耳朵，“领头那个是我们厂的一个车间副主任，昨天我们把他小舅子打进医院了。” “理由呢？” “他们看我是新来的学生，觉得我好欺负就针对我呗！”陈锋恼火地叹了口气，“昨天他小舅子就带着七八个人在厂门口堵我们，要不是我激灵，躺在医院的可就是我了！” 苏婉闻言，紧蹙的眉头并没有展开，而是继续开口追问：“所以昨天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哪怕李进或者郑海龙也行！” “我……”陈锋小声嘀咕，“我想等到应付不了的时候再找帮手来着……” 苏婉胸口一阵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今天如果不是我给李进打电话，你是不是就得吃亏了？” “嗯……”陈锋不由得有些后怕，“谢谢苏老师！” 苏婉幽幽叹了口气，声音跟着变得柔和了不少：“刚才都伤到哪了？” “也没怎么受伤，”陈锋挠了挠头，“主要是后背肩膀和手臂，不过我皮糙肉厚的，问题不大。” 包厢内陷入安静，球形吊灯时不时闪过缤纷五色，气氛有些压抑。 陈锋从兜里掏出烟。 见苏婉往这边瞥了一眼，他又尴尬地把烟装回口袋。 “你想抽就抽吧，”苏婉靠到沙发靠背上，翻了个白眼，“我又从没阻止过你抽烟……” 陈锋松了口气，点燃一支烟，吐出长长的烟龙。 原本紧张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苏老师，你不会就在这里面上班吧？” “忘了你刚来家里时我怎么说的了？”苏婉的表情瞬间紧绷，“我的工作，你少打听！” “哦……” 陈锋埋下头，继续抽烟。 包房再次变得安静。 这时苏婉突然再次叹了口气，悠悠开口：“这家夜总会是郑海龙的，我只是负责帮他打理……因为我背地里没那么多小心思，他也放心完全把这里交给我。” 陈锋心底突然有些怅然：“所以苏老师你现在……不教学了？” “呵！教学？之前在你们高中，我倒是想安安稳稳当个老师，可是呢？” 苏婉冷笑着摇头。 “背景，手腕，家境，财富，心机……美貌只要加上前面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唯独单出是死局……” 陈锋沉默良久，重重摁灭烟头。 “无论你现在或将来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的苏老师……” 苏婉瞥了陈锋一眼，继而嫣然一笑：“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老师没白疼你！” 这时，包房门突然打开。 魏俊杰和满眼流连的刘星垂率先进入。 紧接着是几名五大三粗的打手，每人都薅着一名混混头子。 李进走在最后，手中拖着死狗一般的李建强。 “啪嗒——” 李建强被随手扔到地上。 艰难抬起头，扫视一圈，随即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翻过身。 爬到茶几前。 “陈……陈锋，我错了……” 陈锋随手把烟头弹到他脸上，并没有开口说话。 李建强趿拉着膝盖跪行上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锋哥，锋爹，锋爷……祖宗，祖宗啊！” 随着他的苦苦哀求，陈锋的辈分水涨船高…… 第14章 不信你摸摸！ “砰——” 包房门再次开启。 满脸阴沉的郑海龙大步而入。 “小婉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苏婉撇撇嘴，“多亏了小锋帮我挡了好几下。” 郑海龙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陈锋：“小锋你怎么样？” “我也没……哦不对，我受伤了，好严重啊姐夫！”陈锋龇牙咧嘴地揉着身上的淤青，“头好晕，后背也疼，战斗站不起来了！” 另一边，苏婉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我得去忙了，你们看着搞吧。” 显然她已经猜到接下来的事，但并不愿意过多接触，所以选择回避。 等到苏婉离开，郑海龙坐到沙发上，随手从桌上拿起烟灰缸。 在掌心掂了掂，继而毫无预兆地砸在一名混混头顶。 “咔嚓——” 烟灰缸碎成两半。 那名混混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双眼一翻，直挺挺倒地。 鲜血沿着脸颊淌到地上，很快就汇聚成一小滩。 李建强感同身受般地打了个哆嗦，浓浓的寒意直冲天灵盖。 紧接着，双腿间又涌出一股暖流…… 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那都仅限于欺负欺负厂里的软柿子。 郑海龙骨子里的狠劲，直接就把他吓尿了。 周围顿时弥漫起了浓郁的腥臊气息，陈锋只好往旁边坐了坐。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干嘛啊？” 李建强的声音带上哭腔。 “我家里还有老爹老娘，老婆孩子，你们行行好……” “行了，你别鬼叫了，”郑海龙终于冷笑着开口，“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又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 李建强闻言，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来，就听郑海龙话锋一转：“不过……半条命我们还是要的起的……” 说话的同时，郑海龙再次给另一名混混开了瓢。 眼看第二名混混倒在血泊里抽搐不止，李建强彻底崩溃了。 他实在不敢想象，那么厚实的烟灰缸如果砸到自己头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下一秒，他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各种哀求。 “嗯……你那半条贱命我们当然也可以不要，”郑海龙勾起嘴角，指了指陈锋，“你把小锋伤成这样，该不该有点表示？” 李建强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锋立即会意，缩到沙发上再次开始表演。 “哎呀，头好疼，浑身无力，好像伤到骨头了……” “赔钱！我赔钱！”李建强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出来，“我赔医药费，只要你们开个数！” “你早这么懂事多好。” 郑海龙叼起一支烟，立马就有小弟上前主动帮忙点燃。 “小锋和他两个小兄弟，每人两万块的医药费，不算多要你的吧？” “啊？每人两万？！”李建强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抢……” “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第三名混混应声倒地。 郑海龙这时戏谑开口：“注意一下言辞，现在你前面还有一个人，很快可就轮到你自己了哦！” 李建强和仅存的那名混混同时打了个激灵。 “草泥马的李建强！”混混一边挣扎一边咆哮，“我们兄弟可都是帮你办事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踏马还在想着抠门省钱？！” 李建强哆哆嗦嗦地低下头。 这些混混本都是他花钱找来的，跟他的关系本来就很一般。 万一处理不好，事后混混们也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一番纠结之后，他万念俱灰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赔你们六万吧……” “行什么行？”陈锋窝在沙发上再次开口，“还有我们的车也被砸了，修车也得花钱，你还得再加两万！” “啊？！” 李建强刚想讨价还价，却注意到郑海龙又要摸向烟灰缸。 他赶忙点头如捣蒜。 “八万是吧？八万就八万！” 郑海龙好整以暇地摇了摇头：“也别六万八万的了，咱们四舍五入取个整，直接十万块吧！你也别跟我哭穷，堂堂外资大厂车间主任，你搞钱的手段可不比我们少……” 李建强最终嗫嚅着点了点头。 “十万块，你们给我五天时间，我搞钱也得有组织有计划地搞。” “这倒是没问题，”郑海龙笑着放下烟灰缸，“五天之后，你直接把钱给小锋就行，你要是敢赖账……” “不敢不敢！”李建强挤出苦笑，“我就是喝西北风也不敢赖你们的帐啊！” …… 随着小弟们把李建强和混混们清理出去，包间里只剩下郑海龙、李进和陈锋三人组。 “你们两个小家伙也不错，”郑海龙笑着看向刘星垂和魏俊杰，“危难时刻居然没有腿软开溜，以后跟着小锋好好玩！” 说完拍了拍陈锋的肩膀，自顾自地离开了包间。 “进哥，今晚多谢你和兄弟们了，等李建强的钱到位，我……” 李进满不在乎地摆手打断陈锋：“嗐！你是婉姐的弟弟，大家都是一家人，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嘛？”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陈锋知道，这完全都是看苏老师的面子。 人情债得趁早还，不然只会越欠越大…… 出了夜总会，陈锋三人坐上破破烂烂的夏利车。 “小杰明天要不你就别送我们了，”陈锋随手拿掉中控台上的碎玻璃，“修车的钱你自己先垫上。” “这破车就别修了吧？”魏俊杰笑着摇了摇头，“回头我研究研究卖了它，咱们换辆新的！” 三人说说笑笑，再次来到冬梅网吧。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上网算是最经济实惠的消遣方式了。 见到陈锋来了，马冬梅先是双眼一亮，紧接着就皱起眉头。 “不是，你们怎么又被打了？” “梅姐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又被打了，”刘星垂不满地嚷嚷道，“我们被20多个人围，一直坚持到救兵来还没倒下，这已经很牛逼了好不？” 马冬梅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他，伸手直接拉住陈锋。 “走我们上楼！我再给你上点药！” …… 网吧二楼。 马冬梅轻手轻脚地把红花油涂满陈锋全身。 “诶……你看你，旧伤还没消，这就又添了新伤，要不以后别努力了，就待在网吧给姐帮帮忙，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起码也算安安稳稳不愁吃喝……” 陈锋闻言，嘴角一阵抽搐。 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被包养了吧？ 苏老师要是知道了，大概率会打断自己的第三条腿！ “呃呵呵……这两天的受伤只是暂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以后应该不会打架了……” “嗯，不打架就行，看你受伤，姐心里都跟着疼，不信你摸摸！” 说话的同时，马冬梅红着脸抓起陈锋的手，按上自己胸口。 陈锋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姐……你的心可真大……” …… 第15章 老天爷给他关了哪扇窗？ 这次陈锋学乖了。 没在网吧留宿，半夜就返回了苏婉的小公寓。 老老实实躺在凉席上，睡到后半夜。 “吱嘎——” 防盗门缓缓打开，一道倩影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 陈锋倏地坐起身：“苏老师你回来啦！” “啪——” 客厅吊灯打开，苏婉微微点头。 “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好睡醒了……” “哦，”苏婉换上拖鞋，站到镜前把长发扎起，“身上还疼么？” “还好吧，多少有点。”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啊？”陈锋嘴角微微抽搐，“又要上药？” 苏婉挑了挑眉：“怎么？你不愿意？” “愿……愿意愿意！” 陈锋赶紧脱下T恤，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 苏婉拿着碘伏凑上前，突然疑惑地在他后背上抹了一把。 “红花油？另外……怎么还有别的香味？” “呃……是刘星垂帮我上的。” 陈锋立马心虚地缩起脖子，苏婉则是继续抽了抽鼻子。 “刘星垂还用女士香水？” “啊这……” 陈锋慌得一批，大脑飞速运转，却完全想不出对策。 这死脑子，你倒是快点编啊！ 苏婉突然不轻不重地拍了陈锋一下：“去洗澡去，把你身上的味道洗干净我重新给你上药！” “哦……” 陈锋顿时如蒙大赦，赶忙小跑着钻进卫生间。 等到他洗完擦着头发出来，苏婉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电视里播放着仙剑电视剧，拜月教主正张着双臂大喊：“什么叫做爱？” 陈锋满脸黑线地拿起遥控器，关闭电视。 蹲下身子看向熟睡的苏婉。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此时此刻，陈锋脑海里只有这句诗在反复回荡。 苏婉长长的睫毛突然跳动了几下，双眼缓缓睁开。 两人一阵大眼瞪小眼。 “你干嘛？”苏婉倏然坐起身，“洗完了也不说喊我。” 说话的同时，她拿起茶几上的碘伏，轻推陈锋示意他背过去。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陈锋现在已经不是两天前的小处男。 哪怕后背传来清凉和温润交织的触感，他轻易也不会再抖激灵了。 这时苏婉突然幽幽叹了口气：“小锋……你在外面谈女朋友什么的，我不反对……” “但你一定要记住，你是男人，你的目标是要飞得更高，千万不能因为女人受到羁绊。等你站到高处就会发现，所有你喜欢的或不喜欢的女人，都会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陈锋微微点头。 下一秒，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苏老师你呢，你也会变成那样么？” “我？”苏婉戏谑地在陈锋后背上摸了一把，“我当然……永远是你老师咯……”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以后要是有出息了，得先把欠我的还回来，然后……一直养着我！” …… 第二天上午，陈锋继续坐着魏俊杰的战损版夏利车上班。 让他意外的是，李建强居然没有请假。 不过却穿着长袖衬衫，戴着口罩。 对外只说是自己感冒了…… 其实这倒不是李建强有多敬业，实在是被那10万块钱逼的，不得不抓紧时间到厂里琢磨搞钱方案。 “李主任，早上好呀！” 作为债主，陈锋笑容和善，平易近人。 “早……早上好……” 李建强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今天要不你别上流水线了，”他说着，主动拖出一把椅子，“你就坐在这帮我盯着工人们干活就行，没啥事也可以到车间外面抽根烟……” 陈锋没有丝毫推辞，点点头理所应当地坐到椅子上。 正在干活的一名男工立马不乐意了：“李主任，你这不是偏心吗？陈锋他之前在流水线上不怎么干活也就算了，现在连流水线都不上了，比段长还牛逼呢？” 李建强满肚子的怨气终于有了发泄点，上前二话不说就先踹了那工人一脚。 “草！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人家是大学生，用不了几个月就直接晋级到管理层了，跟你们这群磨磨蹭蹭的蠢猪那能一样吗？” “现在想起来跟人家比了，别人寒窗苦读的时候，你踏马干什么去了？！” 眼看那名男工讪讪低下头不再说话，李建强心中的火气这才消了不少。 “都给我听好了，以后陈锋就是你们流水线的线长，等到吴勇那白痴回来上班，我再重新安排！” 陈锋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微微勾起嘴角。 嗯，不错。 正式上班第一天打了线长，第二天打了车间主任，第三天就升职成线长了…… 这时，于玲珑俏生生地站到办公室门口，冲着流水线这边呼唤道： “陈锋！来帮我点忙呗？” 李建强脸上顿时扬起解脱的微笑。 总算有机会让这活爹躲远点了。 这小子坐在流水线这边，自己太压抑了！ 他笑呵呵凑上前，试探着开口：“要不然……你去办公室顺便在里面多坐回？没事玩会电脑也可以……” “哦，那行！” 陈锋点点头，起身走进办公室。 于玲珑笑吟吟地随手递过来几块大白兔奶糖。 “李主任之前不是总针对你吗？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你是不是送礼了？” “呃……可能良心发现了吧，毕竟人都是会变的，”陈锋耸了耸肩，“而且你们李主任现在还欠我钱呢！” “啊？欠钱？”于玲珑瞪大了眼睛，“你刚来他就问你借钱？哎呀你也是，李建强这人靠不住的，怕是好借不好还啊！对了，他借了你多少？” “十万块……” “多少？十万？！” 于玲珑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可真敢借……” 说话的同时，她心中也在直犯嘀咕。 十万块钱可不是小数，都够在市区买一套小平米的房子了。 陈锋居然随随便便就借出去了？ 他得多有钱啊？ 又高又帅又有钱，还是名大学生。 简直了！ 老天爷到底给他关了哪扇窗啊？ “咱别说这个了，”陈锋直接坐到于玲珑的电脑前，“需要我帮什么忙？” “还是表格的问题，”于玲珑说着，弯腰拿起鼠标，“筛选功能怎么用？” 胳膊好像又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陈锋深深吸气，排除杂念一边讲解一边演示…… 半小时后。 “总算学会了！” 于玲珑直起身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不经意间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肢。 再加上比例严重失调的一对挂件，让陈锋一度十分怀疑，这妮子是不是把身高都长到胸上了？ 第16章 苏老师你别抖 办公室的工作简单枯燥却并不乏味。 具体就是，有活玲珑干，没活干……呃，没活玩电脑。 连续上了两天班，赶上倒夜班，陈锋刚好可以休息一个白天。 从网吧回来，本想睡个懒觉。 不料天刚亮就被苏婉从凉席上薅起来。 “做饭去！”苏婉说着，走向洗手间，“一会吃完饭陪我去逛街！” “啊？！” 陈锋嘴角疯狂抽搐。 他虽然没谈过女朋友，但大学期间耳濡目染，陪女生逛街什么的，对男生绝对是种折磨！ “怎么？你不想去？” 苏婉回过头挑了挑眉毛。 陈锋艰难挤出笑脸：“我当然……想去啦！” …… 作为一座准二线城市，海城的经济还是相当发达的。 哪怕不是周末，步行街和美食街的人群也是熙熙攘攘。 两人男俊女靓，走在一起倒是显得十分般配。 进入商圈，苏婉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 服装，鞋子，化妆品，小饰品，美食，甚至就连家电商场都要进去逛逛。 很快陈锋手里就拎上了各种大包小包。 他自付体力还算不错，但现在却有些跟不上苏婉的脚步了…… 不过他也不算白出力。 苏婉顺便给他买也搭配了一套衣服。 淡棕色休闲裤，浅蓝色短袖衬衫。 穿搭很简单，但整个人却显得十分干净利落，甚至有点像电影里的小明星。 至于牌子，陈锋只注意到是一串英文，搭配的图案是个骑马抡棍子的老头。 到结账的时候，他主动站到苏婉前面：“姐我自己来！” 上次跟魏俊杰在游戏厅赚了五百块，最近基本没什么花销，他兜里差不多还有七百块，咬咬牙买身衣服还是没问题的…… 收银员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假笑：“先生您好，一共是1850块，请问现金还是刷卡？” 陈锋黑着脸，嘴角抽搐。 呵呵……俩月工资！ 海城也叫不夜城，这外号起得也太形象了。 就这物价，谁特么能睡得着？ “刷卡吧！” 苏婉直接把银行卡放到收银台上，巧妙地缓解了陈锋的尴尬。 “还记得我昨天晚上说过的话吗？”她笑着帮陈锋整理了一下衣领，“努力赚钱吧，不然你可养不起我哦！” …… 出了那家男装专卖店，苏婉又带着陈锋走进一家内衣店。 货架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内衣裤和丝袜，甚至连假人模特都让人血脉喷张。 苏婉挑了一件紫色内衣，走进试衣间。 陈锋则是满脸尴尬地坐到长凳上，视线紧盯着脚边的大包小包，借此转移注意力。 “小锋……过来帮我一下……” 苏婉突然从试衣间中探出脑袋，脸色微微泛红。 “啊？哦……” 陈锋站起身走到试衣间前，紧接着就被一把拽了进去。 苏婉正单手抱着上衣挡在身前，看不到什么关键点。 “我头发被钩住了，你帮我解一下……” 她说着转过身，露出一片雪腻洁白的后背。 “轰——” 陈锋脑中轰鸣一声，继而变得一片空白。 “你干嘛呢？快帮我解开啊？” 苏婉的气恼的催促声终于把陈锋的意识拉回来。 视线从对方曼妙的腰肢转移到上方。 紫色后背带上的排钩跟头发勾连纠缠到一起，确实比较难解。 好在陈锋之前在马冬梅身上有过经验，虽然不算善解人衣，但起码不至于手忙脚乱。 他微微躬起身，颤巍巍地伸出手。 指尖触碰之下，苏婉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苏老师你别抖……很快就好……” “嗯……你要是敢乱动，你就死定了！” 苏婉此时的威胁相当无力，甚至反而像是某种魅惑。 陈锋废了好大的劲，才压下心中的悸动。 “啪——” 排钩崩开的瞬间，他明显感觉到前面有两大坨东西重重垂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就被苏婉一把推了出去。 呵～女人！ 陈锋只得弯着腰坐回长椅，继续分散注意力。 …… 两人逛到接近下午两点。 听导购介绍，试穿试用，付款打包。 苏婉一直在持续这个过程，乐此不疲。 大半天下来，估算消费已经超过两万。 陈锋最终得出结论，苏老师果然不好养。 另外……男人如果说自己没衣服穿，那是真没衣服穿了。 但女人说自己没衣服穿，大概率只是没有新衣服穿…… 两人简单在步行街吃了个火锅。 苏婉吃了没多少就饱了，主要是陈锋在酷酷炫肉。 吃饱喝足，准备打道回府。 结果还没走出步行街，陈锋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于玲珑。 作为车间统计员，她也需要倒夜班，今天也跟着车间一同休息。 今天她没再穿宽松的工作服。 上身是一件奶白色的T恤，胸前画着一张大大的卡通笑脸。 夸张的尺码使得那张大脸鼓得跟包子似的。 下身则是一条牛仔小热裤，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腰身和笔直的大腿。 于玲珑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陈锋。 扬起笑脸刚准备打招呼，却又注意到陈锋旁边的苏婉。 好漂亮！ 作为一名公认的美女，于玲珑很难承认别的女人比自己优秀。 但面对苏婉，她却莫名地有些自卑。 尤其是对方冷傲自信的气质，再加一身精致的穿着打扮，妥妥的富家千金小姐…… “好巧啊小玲珑，你也来逛街？” 陈锋热情地打着招呼。 “对……对啊……我闲着无聊，出来逛逛……” 说话的同时，于玲珑注意到陈锋手上大大小小的包裹。 清一色全都是名牌。 随随便便一件就能顶她一个月的工资。 怪不得锋哥能轻易借给李建强十万块。 原来他真的好有钱！ 于玲珑突然有种惨淡的灰姑娘遇上高贵王子的感觉。 没有浪漫和唯美，只有自卑和苦涩。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于玲珑说着，低下头匆匆离开。 陈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撇了撇嘴。 “这妮子今天怎么回事？一点都不奔放热情……” 这时，苏婉戏笑着开口：“那是你同事？” “嗯，同一个车间的统计员，平时人挺不错的，今天好奇怪。” “嗯……凭老师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那女孩应该对你有意思，不过她现在可能不太开心哦，”苏婉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你要不要追上去解释一下，我只是你姐。” 似乎是为了在苏婉面前自证清白，陈锋解释道：“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苏婉点了点头，意有所指地提醒：“小锋你记住，不可以被女人左右，不过你可以……左右都是女人……” 第17章 我有奶你要不要喝？ 逃也似地离开步行街后，于玲珑茫然站在街角的树荫下，阵阵发呆。 毫无疑问，她对陈锋是有好感的。 但现在看来，两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说对方优渥的经济条件和大学学历。 光是刚刚身边站的那个女人，就足够让绝大多数情敌望而却步了。 一路失魂落魄地走回家，就连什么时候眼眶红了都不知道…… “叮铃铃——” 手机提前定的闹铃响起。 她渐渐回过神，用凉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陈锋正坐在电脑前，无聊地玩着QQ连连看。 “锋……锋哥……” 于玲珑低头打了声招呼，小心翼翼地坐到办公桌后。 不知道是自卑或是尴尬，她丝毫不敢抬头看陈锋。 外面车间热火朝天，李建强扯着嗓子咆哮着撵进度。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接连不断的鼠标声在有节奏地响着…… 沉默良久，于玲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锋哥……白天你旁边的，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啊，”陈锋抬起头，眨了眨眼，“那是我姐！” “呼……原来是姐姐……” 于玲珑长长松了口气，表情和眼神也跟着变得灵动起来。 不是女朋友就好。 自己还有努力的机会！ “锋哥吃糖，”她笑吟吟地从抽屉里拿出各种小零食，“我这还有奶你要不要喝？” “喝奶？”陈锋视线不自觉地盯向某处，“可……可以吗？” “当然啦！”于玲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锋哥别客气，我的东西随便给你吃哦！” 两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就坐到一块，在电脑前面看起了电视剧。 后半夜，车间里没有了咆哮声，李建强应该找地方偷偷睡觉去了。 电脑屏幕画面早已定格，陈锋和于玲珑头靠着头睡得正香。 “吱嘎——” 办公室大门打开。 刘星垂满脸奸笑地站在门口。 “啧啧啧，锋哥这班上的可真舒服，上班泡妞两不误啊！” 两人倏然惊醒。 于玲珑红着脸把头扭向一边。 陈锋则是自顾自地伸了个懒腰：“天都快亮了吧，你不找地方睡觉？” “咱们得去办正事，你忘了？”刘星垂神秘兮兮地转头看向于玲珑，“小美女，锋哥借我用用呗？” 于玲珑默默点头，俏脸变得更红了。 …… 刘星垂带着陈锋，绕开厂区另外几座车间，直接来到最后方的废品库。 陈锋左右看了一圈：“呃……咱们这么大摇大摆地搞，真的合适吗？” “放心吧，库管员这会正在电工值班室，跟我师父喝成傻逼了，”刘星垂得意地扬起脑袋，“我偷偷给他们换上了高度数的散酒，就算到明天中午他们也醒不过来！” “你牛逼！” 陈锋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果然专业的事还是得专业的人来办。 刘星垂先是在墙边仰头看了半天，找到监控线。 取出腰间的工具，把接口位置剪断。 然而拿出从库管员身上摸来的钥匙，打开库房大门。 进入库房之后，陈锋才发现，里面墙上几乎每隔几米就是一枚摄像头。 还是那句话，专业人办专业事！ 刘星垂在库房里转了一圈，很快就把目光定在废旧铜线上。 整整五件小拇指粗细的铜线，单独一件就得有大几百斤重。 “赶紧脱衣服，我先帮你搞！” 刘星垂说着，用钳子在铜线盘上剪开一道缺口。 等到陈锋脱好上衣，直接把铜线缠到陈锋腰间。 来来回回足足缠了大几十斤，甚至连两条胳膊上也缠了不少。 好在陈锋体型不胖，重新套上衣服之后，倒也不显得太过臃肿。 接下来就是陈锋帮刘星垂缠。 缠好之后，两人收拾了一下现场，重新锁上仓库大门。 刘星垂又到墙边重新把监控线接起来。 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值班室，把钥匙放回库管员身上。 眼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刘星垂拿起一杯散酒漱了漱口，又用力推了他师父一把。 “师父……师父，快醒醒！” 他装作醉醺醺的模样，说话有些大舌头。 “要下班啦……你们不回家睡吗？” 张师傅睁开惺忪睡眼，紧接着又摆了摆手，翻了个身。 “不回……不回了……睡一觉刚好继续上夜班……上夜班咱再接着喝……呵呵……” “行，那你们继续睡着，我走了！” 刘星垂笑呵呵地又端起一杯酒。 “锋哥，你也漱漱口，一会身上得有点酒味才方便。” 陈锋接过酒杯，无奈点头。 天色渐亮，厂区内响起了下夜班的铃声。 刘星垂拉起陈锋，摇摇晃晃地走出值班室。 因为身上都挂着几十斤铜线，两人行走的动作有些僵硬。 不过身上浓郁的酒气刚好可以作为掩饰。 顺利通过门岗，直接坐上破夏利。 刘星垂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怎么样锋哥，刺激吧？” 陈锋白了他一眼：“这么费劲搞一趟，能弄多少钱？” “不好说，现在废铜大概10块钱一斤，咱俩身上加起来能有一百三四十斤的样子，应该能卖一千多块钱吧！” 夏利车停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 陈锋和刘星垂把所有铜线拆下来，放到后备箱。 魏俊杰琢磨了一下，把车开到市区另一边一座废品收购站前。 正在忙碌的老头瞥了一眼，淡淡开口：“我们这不收报废车！” 三人顿时满脸黑线。 直到把上百斤亮闪闪的铜线扔到地上，老头这才双眼放光。 “哟呵，老板发财！” 经营废品站的潜规则，货物只说价格，不问出处。 尽管老头知道这些铜线来路不正，但还是会按照正常价格收。 一共是145斤。 刘星垂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老头给了1500块钱。 三人平分，每人500。 估计是因为李建强欠的那10万块，尽管这已经算是一笔不小的进账了，但陈锋还是感觉有些不值当。 “以后别搞这个了，风险跟收益不成正比，”他随手给两人分别递了支烟，“哥带你们挣别的钱！” 刘星垂满脸不信：“还有比偷缆更快的来钱路子？” “当然，动脑子赚钱永远比出力赚钱更快更多，”陈锋拍了拍前排的魏俊杰，“开车，咱们去网吧！” 认识那个刘天宝能有十天了，对方的人品和性格也都了解得差不多。 可以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赚钱套路了！ …… 第18章 10万块到手 三人来到网吧。 陈锋在吧台后面跟马冬梅一阵动手动脚之后，直接在刘天宝旁边开了一台机。 依然是苏烟开路。 “呵呵……锋哥你太客气了。”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刘天宝却丝毫没有推脱，直接拆开给自己和陈锋分别点上一支。 陈锋扫了一眼对方的电脑屏幕，笑着开口：“你天天玩的这是梦幻西游吗？怎么看你都不需要操作，而且还能一下子开这么多号……” “嗐！”刘天宝随意动了两下鼠标，“我自己写了个脚本，直接五开挂机打材料装备和任务，赚点生活费呗！” 随着两人交谈的深入，陈锋基本也弄清了里面的门道。 五开挂机，扣除点卡，一月下来基本每个账号都有个小几百收入。 除了网费和吃喝，他每月还能给家里汇个大几百块。 现在最大的目标就是攒钱买一台高配电脑…… “要不咱合伙干吧？”陈锋再次帮刘天宝点上一支烟，“我出钱，你出技术，咱们搞个工作室，上它几十台电脑，体量搞大点，成本能省不少，赚的钱也多！” “行倒是行，不过搞游戏工作室的花费可不小，哪怕都用二手电脑，全部下来也得小十万块吧？” “钱也好说，”陈锋指了指旁边刘星垂的电脑屏幕，“你看看他玩这个游戏，搞个稳定点的脚本出来，我们负责对外销售，启动资金这不就有了？” 这时刘星垂笑嘻嘻地探过来脑袋：“销路不用愁的，光是我们葬爱家族就能消化个几百份，另外我再想办法在网上推销一下，咱们坐着捡钱就行！” 刘天宝没有说话，而是随手点开劲舞团游戏。 一阵鼓捣之后又建了一个账号试着玩了两把。 “嗯……时间同步机制和多线程处理……这游戏的底层逻辑倒是挺简单的……” 紧接着他又上网查了一些资料。 “给我5天时间，应该可以搞出一套脚本！”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陈锋重重拍了拍刘天宝的肩膀，“对了，你制作的脚本里能不能加上防盗程序，比如别人复制转发之后就不能用的那种。” “能倒是能，不过不值当，”刘天宝摇了摇头，“可以做出那种需要账号密码登录的脚本，但投入太大，还得构建专门的服务器……” “再说外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走个短线，一旦有玩家大规模使用，游戏官方肯定会做出应对。” “有道理，”陈锋摸索着下巴，“那就只能一锤子买卖……” …… 继续简单敲定了部分细节，陈锋就在马冬梅恋恋不舍的目光下先行回家了。 网吧的温柔乡虽好，但他要是还敢不回家，苏婉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轻手轻脚地打开防盗门，客厅空无一人，一片安静。 苏婉应该还在房间睡觉，陈锋没有洗漱，直接铺开凉席躺下去…… 一觉醒来时间都快到下午五点了。 卧室的门开着，苏婉不在家，不过茶几上却多了一份温热的牛奶和面包。 苏老师虽然比较高冷，但对自己却是实打实的好。 陈锋心下泛起暖流…… 接下来依然是枯燥暧昧的上班时间。 前半夜于玲珑需要干活，陈锋只能自己玩电脑。 后半夜两人倒是可以一起看看电影睡睡觉。 凌晨时分。 李建强推开办公室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小于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陈锋有话要说。” “哦……” 于玲珑从陈锋肩上抬起头，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出了办公室。 李建强反手锁住门，把手上的黑塑料袋放到桌上。 “10万块现金你数数，咱们这下两清了吧？” “李主任你可以啊！”陈锋笑着点头，“这才四天就完成任务了。” 李建强深吸了口气：“希望你们说话算话，以后我尽量不招惹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这个当然没问题，李主任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一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 “好，另外，这 10万块的事，除了我们这些当事人，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你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吧？” “放心，我懂！” 陈锋说着收起塑料袋。 哪怕知道这笔钱的来路不正经，但不该问的他也懒得多问。 眼看外面天色逐渐亮了起来，陈锋略作犹豫，最终还是拿起手机给李进打了电话。 这笔钱功劳最大的还是郑海龙和李进，自己不声不响地把钱揣兜里，以后可就没法跟他们再打交道了。 电话很快接通，李进应该是在晨练，气喘吁吁的。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小锋？” “那个……李建强那10万块给过来了，进哥你现在有时间吗，这钱我拿给你，你跟我姐夫和兄弟们分了吧，我帮魏俊杰留个修车钱就行……” “小锋你又来了，”李进的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悦，“说了这钱就是给你的，我跟郑总不缺这仨瓜俩枣。”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进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这样吧，你现在是上夜班吧？白天有事吗？” “没什么事。” “那你等我电话，我带你出去一趟，让你看看我们是怎么赚钱的。” “啊？”陈锋有点慌，“不会是要做坏事吧？” “把心放肚子里，我真要敢带你干坏事，婉姐能拆了我，总之你上午好好休息，下午我给你打电话！” “那行，这钱我就不客气了哈……” “你再多跟我提钱，信不信我真敢跟你急眼？” …… 陈锋把10万块按照334分成了三部分。 魏俊杰和刘星垂毕竟跟着自己一起挨过棍子，关键时刻都没掉过链子，这种优质班底得好好维护。 下班坐上夏利车，他直接把其中的四万扔给魏俊杰。 “一共10万，咱们每人拿3万，多出来的一万就当是补偿你车了。” “谢谢峰哥！” 魏俊杰和刘星垂顿时眉开眼笑。 挨顿打就能拿3万块，这买卖血赚啊！ 因为下午跟李进有约了，陈锋就没去网吧。 直接回家补觉。 睡到中午，刚好跟苏婉一同起床，顺便还给苏老师做了顿家常饭。 “你下午要跟李进出去？” 苏婉一边帮陈锋夹了一块排骨，一边随口问道。 “唔……进哥说不会干坏事。” 陈锋狼吞虎咽，含糊不清地答道。 “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倒也不错，”苏婉淡淡点头，“不过小锋你要多留点心眼，李进和郑海龙虽然对自己人都挺不错，但你最好不要跟他们成为一路人……” 第19章 太太，你也不想…… “那苏老师你呢？”陈锋放下筷子，“你跟他们是一路人吗？” 苏婉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我有自己的底线……” 陈锋对她这个回答相当满意，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将来要是有一天，郑海龙不要苏老师了，我养你！” “傻小子，”苏婉难得露出一丝明媚的微笑，“你先努力奋斗，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饭后，陈锋刚洗完碗，电话如约响起。 果然是李进打来的，而且他已经到楼下了。 陈锋跟苏婉打了声招呼，急急忙忙跑下楼。 李进今天没有开郑海龙的那辆霸道，而是开着自己的黑色帕萨特。 白色真皮座椅，中控台还带个巴掌大的小屏幕。 坐起来很稳当舒服。 “进哥我们去哪？” “说了你也不知道，系上安全带，一会就到了！” 说话间，两人很快来到一处小区门口。 李进随手扔给保安两盒玉溪，帕萨特顺利进入，最终停到小区深处一栋相当气派的楼前。 “嗯……应该就是这栋楼了……” 下车后，李进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喇叭扩音器，带陈锋上了电梯。 “叮——” 电梯在8楼停下。 这里的房价应该不便宜，就连楼道都装修得相当精致。 一梯两户。 李进随手敲响了西户的房门。 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一道缝隙，一个头发烫着大卷，风韵犹存的妇人探出了脑袋。 看到玩味笑着的李进和莫名其妙的陈锋，妇人微微一怔。 下一秒。 “砰——” 房门重重关闭。 李进黑着脸再次敲门 不过这次房门却再也没有打开。 “好好好，开始给我装死了是吧？” 李进冷哼一声，从陈锋手里接过扩音器。 “滋啦滋啦——” 一阵嘈杂的电流过后，扩音器中响起了咆哮。 “王八蛋老板黄鹤，吃喝嫖赌，欠下3.5个亿，带着小姨子跑了……黄鹤你不是人！黄鹤！你还我血汗钱……” 陈锋顿时满脸黑线。 所以李进是带着自己上门要债来了？ 这时，隔壁东户的房门打开。 一名精瘦的中年人走出来，趾高气扬地喝问道： “大白天的，你们干什么呢？有没有点公德心，还让不让人睡个午觉了？” “你叫你爹呢？”李进扭过头扫了对方一眼，“没见老子讨债呢？” 淡淡的戾气让那中年人不禁后撤半步，随即讪讪地缩起了脖子。 不过他并没有回屋子，而是抱起肩膀站在原地等着看热闹。 邻居家男主人确实叫黄鹤没错，之前听说在郊区那边开了个规模不小的皮革厂。 生意好像还挺红火的，好端端的怎么还欠债了呢？ 同一时间，楼上楼下不少邻居也都纷纷来到八楼，挤在楼道观望。 “吱嘎——” 刚才的房门再次打开。 那名中年美妇快步出来，直接夺过李进手里的扩音器。 “呵呵呵……都是误会……误会哈……” 关闭扩音器后，她又冲周围人群摆了摆手。 “没什么好看的，大家散了吧，这是我们厂里的两名临时工，因为工资问题上门要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哈哈哈……” 说话的同时，她拉起李进直接进屋。 陈锋赶紧跟上。 “砰——” 房门关闭，外面人群面面相觑，很快散开…… 屋内欧式风格的装修相当豪华，目测是间面积超过160平的大平层。 中年美妇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的丝质开衫睡衣。 流光水滑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尽管衣襟闭合，但却丝毫没能掩盖胸前的呼之欲出。 “你们收债就直说啊，没必要用这个，搞得人尽皆知，对大家都没好处……” 美妇幽幽翻了个白眼，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尽显眉宇间的无尽风情。 她们家的皮革厂原本效益相当不错，每年纯利润接近千万。 可惜她老公黄鹤沾染上了赌博，背地里早已掏空厂里的资金，人也悄悄跑到了海外。 留下一堆烂摊子只等着她娘家人出面收拾。 好在黄鹤出走的时间尚短，风声也没有走漏。 银行贷款和上游商家的货款之类的，勉强还能再拖一阵子。 万一这时候传出去真实消息，银行和客户双重压力下来，皮革厂可就真救不活了。 她本人作为皮革厂的间接受益人，背上官司事小，说不定还得进去！ 李进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中年美妇：“黄太太，你也不想大家都知道你老公欠债跑路的事吧？” 黄太太抱着胸口后退一步，水汪汪的眼睛死死瞪大。 “不是小伙子，你别整姨啊，姨挺大把年纪了……” 另一边，陈锋黑着脸把头扭向一边。 这对话，好浓的小电影味。 之前在冬梅网吧，他经常从刘天宝和魏俊杰的电脑上看到类似剧情。 “年纪大点不好吗？”李进戏谑地把头探过去，深深吸了口气，“正好我有劲儿，你有趣儿……” “别这样，求你了，”黄太太惊慌地步步后撤，“我们家真的没钱了……呃对了，你们是谁啊？黄鹤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李进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借据。 “我们受到及时雨金融贷款有限公司的委托，黄鹤先生去年借款400万，现在已经逾期半年了，连本带利算上罚息，四舍五入你给450万吧！” 陈锋心底简单盘算了一下，400万逾期半年才算50万的利息。 合到年化利还不足25%。 这已经算是非常良心的民间借贷了。 黄太太却是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真的没钱，黄鹤借的款，你们找黄鹤去要啊！” “黄太太，”李进戏谑地扬了扬手中的借据，“黄鹤当初可是把这套房都抵押给我们了，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有个儿子现在正在国外留学，你也不想他的学业受到影响吧？” 黄太太直接怔在原地。 愣神十多秒之后，她直接瘫坐到地上。 歇斯底里地哀嚎起来。 “黄鹤你个挨千刀的啊！” “前一屁股债，说跑就跑，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呐……” “行了，别装了，”李进丝毫不为所动，“今天你要么还钱，不然我们就……” “你们就怎么样？”黄太太抬头看了李进一眼，突然一把扯开衣领，“来吧！不要怜惜我！完事我们的债可就两清了！” “你特么想得美！”李进满脸黑线，“凭什么要我奖励你？！” 第20章 你们在屋里煮屎了？ 黄太太表情一僵：“反正我没钱，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 “砰——” 房门重重关闭。 “进哥怎么办？要不我们先走？” 陈锋满脸无奈。 这就是进哥说的赚钱很简单？ “走？这才哪到哪啊？” 李进说着走到开放式厨房旁边，自顾自地打开冰箱门。 从里面拿出一个满是尖刺的黄绿色水果，个头挺大，臭烘烘的。 “小锋别客气，咱们是债主，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说话的同时，李进小心地把水果掰开，取出味道更加浓郁的果肉。 “呃……进哥，这个水果是吃皮的吗？” “这榴莲当然是吃果肉了，”李进满脸黑线，“果皮跟木头似的，你不嫌拉嗓子啊？” “进哥我见识少你别忽悠我，这果肉明明是臭的！” 李进：“……” 为了证明果肉能吃，他直接拿起一大块，跟吃奶油似的吸进嘴里。 甚至还意犹未尽舔了舔嘴角。 陈锋试探着捏了一小块。 肉质细腻，软糯清甜，还有一种别样的香醇气息。 “嗯嗯，好吃！”陈锋随即开始了大快朵颐模式，“这水果肯定很贵吧？” 他想着回头买点给苏老师和于玲珑还有马冬梅尝尝。 “嗯，进口的，带皮一斤差不多50块吧！” “卧槽！” 陈锋不由得爆出一句粗口。 合着电子厂里打工族一天的工资还买不起这么一斤？ 关键还是带皮的，去皮还没吊大！ 两人吃掉大半个，陈锋还想继续吃，却被李进拦住了。 “剩这些咱们留着有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余果肉倒进碗里。 紧接着又把碗放进了微波炉…… “呕——” 整间屋子顿时弥漫起难言的恶臭。 那味道……就跟陈年老鞋垫泡了屎，晒干之后又在锅里煮差不多！ “你们干嘛啊？！” 黄太太打开卧室门，顿时被熏得直流着眼泪。 强忍着恶臭来到厨房，打开烟机和窗户。 “不给钱你们就耍无赖是吧？”黄太太气恼地把剩余榴莲肉装进密封垃圾袋，“这么低级的小伎俩就想逼我还钱？老娘活了40多岁，什么样的无赖没见过？你们大可以继续……” 说完狠狠剐了李进一眼，冷哼着再次返回卧室。 “继续就继续！”李进说着掏出手机，“老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喂小美！你马上来世纪花园一趟，2号楼8楼西户。” 通话的同时，他又笑眯眯地看了看陈锋。 “另外，再帮我兄弟带一个小姐妹，要年轻漂亮活好的！” 挂断电话后，李进又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 依然是进口的，陈锋之前见都没见过。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清脆的敲门声。 房门打开，两名衣着暴露花枝招展的女孩正站在门口。 “哟！进哥这是又发财了？换了这么好的大平层？” 年龄稍长的女孩笑吟吟地往李进怀里凑。 紧接着又指了指旁边的女孩：“这是我们那新来的，之前在外地干。” 李进打量了对方一下，点点头，随手拉起小美：“你们先进来！” “卧槽！”进门后，小美直接皱眉爆出粗口，“这什么死味儿？你们在屋里煮屎了？” “啪——” 李进在对方屁股上重重拍了一把。 “别废话，咱们干正事去！” “啊？还有什么正事？” “你就是正事！” 两人拉拉扯扯进了黄太太隔壁的一间卧室。 客厅里只剩陈锋和另一名女孩，面面相觑。 “帅哥你好，”女孩率先打破沉默，坐到陈锋旁边，主动抱起他的胳膊，“我叫小丽……” 陈锋往旁边坐了坐：“你别……我想静静……” “哦呵呵呵，巧了么这不是，我小名就叫静静！” 小丽说着，再次靠近陈锋。 对方年轻又帅气，肯定比那些抓不住把柄的老头子强得多！ 关键还跟李进是兄弟，绝对也不会差钱！ 这么优质的客户，她平时只有做梦的时候才会遇到。 “帅哥，咱们要不要也找个房间？” “不……不要了吧？客厅就挺好的……” “咯咯咯，看不出来，帅哥你挺会玩啊，”小丽笑吟吟地坐到陈锋腿上，“在客厅我没问题的。” “其实也不光是客厅，厨房、卫生间、阳台……我也都可以的哦！” 这时，李进那边的卧室已经开始传出嗯嗯啊啊的夸张哀嚎了。 陈锋却是摇了摇头：“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先聊会天吧？” 这个小丽长得还可以，而且还有一对大木瓜。 不过陈锋却并不想跟她负距离接触。 似乎是看出了陈锋的顾虑，小丽笑吟吟地摆了摆手。 “艾疣！小哥哥放心啦，真梅疣逝！我们每月定期体检，都有健康证，持证上岗的！” 果然不愧是李进选择的。 不仅专业，甚至都能堪称业界良心了！ 不过陈锋还是不为所动，果断转移话题：“美女我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会想要干这行呢？” 劝妓从良，这几乎是每个男性顾客都绕不开的话题。 小丽毫不意外，嫣然一笑。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我还是长话短说吧……” “那一年，我只是个纯情的高中生，清纯的如同一朵小百花……可惜我爱上了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男人，为了让我赚钱供他吃喝玩乐，他把我送进了一家足疗店……” 陈锋满脸黑线。 不得不放下刚刚抓起来的瓜子。 这剧情和身世，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啊！ 注意到陈锋的表情和反应，小丽微微皱起眉。 “帅哥，看来你是不太满意我这身世背景啊？” “不过没关系，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还可以改哦！” 陈锋：“……” 果然，这些风尘女子就跟火车站拉客的大妈一个样。 没什么东西是真的。 简单聊了几句之后，陈锋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帅哥，要不我先给你按个摩吧？” “呃……按摩倒是可以……” “嗯嗯！那你脱掉上衣和裤子，趴到沙发上！” “裤子也得脱吗？” “当然啦，隔着裤子我找不到穴位呀……” 小丽笑吟吟地上手帮陈锋脱去衣物。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技师，她自然知道如何当一位合格的时间规划大师。 总之按摩只是前菜，接下来，她会在有限的时间里动用无限的手段。 由不得这个小帅哥不揭竿而起！ 第21章 你指的是哪个多大？ 当看到陈锋满是伤痕和淤青的后背时。 小丽双眼缓缓瞪大。 啧啧啧，这后背简直完美，伤疤果然是男人最帅的勋章！ 嗯……就让姐姐好好帮你抚慰伤痛吧！ 小丽整个人几乎都趴到了陈锋背上。 轻拢慢捻抹复挑。 十八般武艺几乎都用上了！ 陈锋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朵雏菊，被摧残的惊颤连连，摇摇欲坠。 他不得不悄悄攥紧了抱枕，强忍着那股麻酥之感。 身后的小丽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呵！男人！ 嘴上说着不要，但你的身体却很诚实嘛！ “啪啪——” 小丽轻拍了陈锋的后背两下。 “帅哥翻个面！” “啊？正面也得按？” “必须的啊！”小丽理所应当地点点头，“正面才是重头戏哦！” “行吧，不过你得稍等一下……” 小丽一怔，随即满怀期待地笑了起来： “不用等了，姐姐我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过？你赶紧的！” “行……行吧……” 陈锋略作犹豫，直接翻身躺到沙发上。 小丽倏然瞪大了眼睛。 诶卧槽？ 大场面啊！ “砰砰砰——”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客厅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诶嘿，来啦来啦！” 黄太太从卧室里咣当咣当地跑出来，笑着打开大门。 门外是两男一女三名身穿制服的警员。 “谁报的警？” 中间那名女警员淡淡开口。 “是我，我报的！”黄太太愤愤地指向李进那间卧室，“有人在我家搞色情服务！” 不光陈锋和小丽怔住，就连三名警员也齐齐愣住了。 “你家？涉黄？”女警员抽搐着嘴角，“他们怎么进来的？不经过你本人的同意，他们就能在你家里开展业务了？” “哎呀，这些都不是重点，”黄太太尬笑着转移话题，“总之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你们快把他们都抓起来！” 这时，李进刚好一边整理着腰带一边走出房间。 看到三名警员，不屑地撇了撇嘴。 “李进？”女警员微微蹙眉，“又是你！” “哟呵，是沈静警官啊，”李进肆无忌惮地笑着点头，“好久不见，沈警官又变漂亮了。” “少啰嗦，有人举报你们在这里搞色情业务！” “冤枉啊警官，”小美笑嘻嘻地走出卧室，风情地撩动着头发，“我跟进哥本来就认识，我们只是单纯的炮友关系，人家可没收费哦……” 沈静表情一冷，转身又走到沙发前。 “你们俩呢？你们在干嘛？” “按摩啊？”小丽翻了个白眼，“正规按摩，裤衩都没脱呢，而且我有正经的技师证哟……” 沈静黑着脸，反复深呼吸。 明显被气得不轻。 注意到满脸无辜坐在沙发上的陈锋。 她翻了白眼：“你！站起来！” “干嘛？” “我让你站起来！” “行吧……” 陈锋破罐子破摔般站起身。 由于距离过近，两人几乎脸贴着脸了。 “呃……你坐下！” “哦……” 陈锋老老实实坐下。 沈静脸色微微发红：“你又是谁？多大了？在这干嘛？” “按摩……哦不，讨债啊！”陈锋莫名其妙地撇撇嘴，“至于多大……你指的是哪个多大？” “你？！”沈静表情一滞，随即咬牙切齿地瞪了陈锋一眼，“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跟李进这种人渣混到一起，将来也肯定是个渣子！” “沈警官，你胸大也不能乱说话啊？”李进戏谑地挑了挑眉，“我犯了什么事就人渣了？小心我告你诽谤哦……” 沈静面色一阵青红变换，脑海中灵光一闪，脸上随即露出冷笑。 “李进，这里好像不是你家吧？” 她又扭头看向黄太太。 “女士你说他是不是私闯民宅？只要你点头，我就把他们都带走！” “啊这……” 黄太太一阵纠结。 她倒是希望警员们能把这些家伙带走。 可问题是，人家手里有借据，搞不好自己就得被扫地出门了。 “那个……警官，既然是误会一场，要不咱们就算了……” 沈静深深蹙起眉头，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不过既然当事人都没多说什么，她也不好继续找茬。 只能丢下几句不痛不痒的警告，带着另外两名警员离开。 紧接着，小美和小丽也叹息着出了门。 既然警员都来过了，她俩自然不方便收费…… “砰——” 客厅大门关闭。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刚才警员和小美她们开门的时候，陈锋注意到外面又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其中还有跟着警员一块上来的几名保安。 在李进的示意下，陈锋站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隙。 让外面看不到里面，却能听到里面发出的声音。 接下来，李进戏精附体，进入表演模式。 “黄太太，你欠我们的……啊！！黄太太你干嘛？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啊！” 惊慌大喊的同时，李进直接滚到地上。 动作极其夸张，故意撞击桌椅沙发，发出响亮的碰撞声和哀嚎声。 “诶不是，你……” 黄太太惊慌失措地上前想要搀扶。 不料李进又用力连续拍掌。 “啪——” “啊！黄太太你怎么还打人呢？我们不过是来要回我们自己的东西……” “啪——”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吗？黄太太你冷静点，快把啤酒瓶放下！” 他一边大喊，一边走进厨房，拿起空酒瓶，重重砸到灶台上。 “砰——” “哗啦——” 玻璃碴子散落一地。 “啊！黄太太，没想到你这么狠，我的头，我的头啊！！” 李进随手又从调料架取下一瓶番茄酱。 不分由说，直接涂了自己一脸。 “黄……黄太太……我错了……我再也不敢来你家了……放过我吧黄太太……” 此时屋外众人已经全员亚麻呆住了。 他们实在想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黄太太居然这么暴戾。 “诶……啧啧啧……你们说黄太太到底欠人家什么东西？至于把人打成那样吗？” “谁知道呢？不过我猜肯定很贵重，要不然犯不上这样……”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欠钱？” “不太可能，老黄家开皮革厂的，那么好的效益，不至于欠钱欠成这样……” 在陈锋的有意泄露下，屋外众人的谈论声很容易就传到了屋内。 黄太太脸色顿时涨得通红，颤巍巍地冲着李进摆了摆手。 小声哀求道：“别这样，求你了，我还钱，我还钱还不行吗？” 第22章 漂亮的棒子副总 “这还差不多，”李进缓缓站起身，“你家里应该有电脑吧，直接网银转账就行。” “那个……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先还一部分，”黄太太犹豫着开口，“毕竟400万不是个小数，我先还10……呃，先还20万，剩下的……” 黄太太话还没说完，李进直接抄起旁边的菜刀，塞进对方手里。 同时再次开始歇斯底里：“啊！黄太太你行行好，千万别动刀啊黄太太，救命啊……” “50！”黄太太大惊失色，“我先还50万还不行吗？” 李进摇了摇头，转身看向陈锋。 “小锋，帮我照顾好二叔三婶四大爷！” 话音落下，他直接把番茄酱倒进嘴里。 铆足了劲冲向大门，从门缝探出去脑袋。 番茄酱淅淅沥沥喷洒一地。 “救……救救我……快报警啊……” 围观人群顿时炸了锅。 几名年纪稍大点的老太太当场就尖叫了起来。 “100！”黄太太在屋里尖叫，“先来100！” 李进闻言，总算露出笑脸。 吸溜一声把嘴角的番茄酱吸回去咽下肚。 关上房门，示意黄太太转账。 他自己则是走进卫生间，旁若无人地冲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看到黄太太的转账记录，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剩下的300万，我再给你5天时间，5天之后见不到钱，我还会回来的，你猜猜我下次会来干嘛？” 黄太太嘴角一阵抽搐，索性别过头不去理他。 …… 两人回到车上，李进笑呵呵地递给陈锋一支芙蓉王。 “一般我亲自出马收账要提10个点的辛苦费，这次收了100万，辛苦费就是10万块，你看我说过的吧，我们赚钱很容易的。” 陈锋尬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钱赚的确实不难。 叫了个鸡就能赚10万块。 关键鸡还特么是白嫖的！ 大城市果然遍地都是商机啊…… 两人开车来到一处写字楼，直接上到15楼。 在及时雨金融贷款公司拿了不少好处。 十万块现金，四条软中华，另外还有一箱五粮液。 一番推辞之后，李进硬塞给陈锋两条烟，再加两万块钱。 “哥这点心意，你要是还不拿，以后哥就不带你赚钱了！” 陈锋闻言，这才无奈地笑着把烟和现金装进背包。 现在他已经有5万块，等到刘天宝的外挂发售，再赚一笔，开工作室的资金应该就够了…… 眼看快到上班时间了，李进直接把陈锋送到园区。 一名前胸贴后背的女职工此时恰好走下班车。 看着飞快远去的帕萨特后尾灯，那女职工心底泛起了嘀咕。 这款车她之前见过。 据说买一辆就得二三十万呢！ 这帅哥好像是叫陈锋吧？ 跟自己同一期来厂里的大学生。 上下班有这么好的车接送，想必这个陈锋家里的条件得是相当好了…… 想到这里，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陈锋面前，挤出最明媚的微笑。 “陈锋你好，我叫吴碧莲，咱们之前同一期参加的培训，还记得吗？” “嗯……有印象，你好啊！” 陈锋上下打量着吴碧莲。 主要是当时小红帽奶奶被大灰狼吃掉的笑话，让他印象比较深刻。 吴碧莲笑着跟陈锋站到一起，同时走进厂区。 “你现在分到哪个车间了？” “在贴片车间轮岗，你呢？” “我直接进了综合办哦！” 吴碧莲得意地挺直了腰杆，胸前本就一马平川，这下显得更加贫瘠了。 因为大学学的是小语种，岗前培训过后她直接成了棒子国一名高管的翻译。 工作比较简单，类似秘书，不过没秘书那么多事。 “嗯嗯，综合办不错，你加油好好干，咱们厂就需要你这种人才，好了，前面就是贴片车间，我先走了。” 陈锋的回应不咸不淡，完全没那她当回事。 吴碧莲原地看着陈锋的背影，气恼地用了跺了跺脚。 注意到周围职工好奇的目光，她立即高傲地抬起头。 “看什么看？没见过高智商高学历的美女啊？赶紧进车间干你们的活！” …… 陈锋走进车间，跟李建强点头打了个招呼。 轻车熟路地来到办公室。 于玲珑正皱着眉，一边絮叨一边做着产量报表。 见到陈锋，她如同见到了救星，立马笑吟吟地站起身： “锋哥快来帮帮我，我这个空怎么插不进去数据啊？” “我看看，”陈锋直接坐到电脑前，“嗯……是格式问题……” “咱们可以这样，先在外面调整一下格式大小，然后再试着插入……你看这不就插进去了？” “哇，锋哥你好会啊！每次都插得刚刚好，这样看上去就舒服多了……” 于玲珑笑着点头，随手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盒旺仔牛奶。 “谢谢峰哥，我请你喝奶哦！” 两人有说有笑嬉闹着，突然车间那边传来一阵嘈杂。 紧接着流水线停止了运转。 陈锋和于玲珑疑惑地走出办公室。 只见车间的工人们已经聚在一起站成了方队。 李建强和另外几条流水线的段长们站在方队最前方。 对面则是一名身穿西装套装的女人，旁边是站得笔直的吴碧莲。 “咦？棒子？”于玲珑惊讶地皱起眉头，随即主动给陈锋解释起来，“棒子平时只负责管理财务、采购、销售和核心技术，我在这里上了一年多的班，一共就见他们来过车间两次。” “那个穿白西装的女人好像叫金彩英，是副总经理……” 陈锋默默点头，视线不由在金彩英身上多看了两眼。 那女棒子很漂亮，目测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 巴掌大小的鹅蛋脸，皮肤很白，五官立体，妆容精致。 双耳挂着一对亮闪闪的流苏耳坠。 嗯……标准的棒子剧女配形象…… 金彩英双手抱胸，目光扫视了一圈，淡淡开口说了一堆叽里呱啦的棒子语。 旁边吴碧莲随即清了清嗓子，往前占了一步。 “金总说了！” “昨天晚上，厂里丢了两套价值十多万的设备，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大声呵斥的同时，她趾高气扬地不断对着众人指指点点。 “厂子给你们提供工作，给你发着工资，甚至还额外给你们很多福利待遇，但你们不但不知恩图报，反而吃里扒外！”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希望你们有谁知道线索的，能主动联系我们综合办，另外，如果最终查不到盗窃者，设备的钱就从你们所有人的工资里面扣！” 第23章 他还帮你叫鸡？ 吴碧莲的声音很大，语气也很差。 跟金彩英淡漠的态度截然不同。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是在狐假虎威。 对着工人们颐气指使之后，她转身回到金彩英身旁。 脸上瞬间变成挂起谄媚的微笑。 点头哈腰又是吧嗒吧嗒一阵棒子语。 金彩英随意点了点头，刚想转身离开，视线正好跟办公室这边的陈锋触碰到一起。 她微微一怔，扭头向吴碧莲问了两句什么，紧接着迈步往这边走过来。 身后的吴碧莲亦步亦趋，就差把“忠犬”两个字挂脑门上了。 吴碧莲快走两步来到陈锋和于玲珑面前，先是恨恨地盯了于玲珑的胸口一眼，继而仰头开口： “金总让我问问你们，昨天晚上在干嘛？” “没干嘛啊，”于玲珑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正常上班，在办公室里做统计和报表呗……” 她丝毫不以为意的态度让吴碧莲有些恼火，刚准备添油加醋地向金彩英翻译，陈锋却先一步用英语解释道： “昨天晚上除了统计报表我们还研究了一下产品图纸，另外厂里的规章制度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都是普通职工，就算偷了厂里的设备，也运不出厂区。” 英语六级，基本的日常对话对陈锋来说，丝毫没有难度。 就是不知道棒子女能不能听懂。 金彩英略微反应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车间外面门岗方向，微微点头。 旁边吴碧莲还想开口刷一下存在感，却被金彩英摆手制止。 “我听吴碧莲说你是新来的毕业生？” 金彩英的声音不大，反而有些嗲声嗲气的，不知道棒子女生是不是都这样。 陈锋点了点头：“嗯，我叫陈锋。” “我叫金彩英，你的英语很不错。” “你也挺棒的。” “你有设备丢失的线索吗？” “没有，昨晚我们一直在办公室，连哪个车间丢了设备都不知道。” 两人一问一答，英语说得都很流利。 陈锋虽然知道李建强的嫌疑很大，但却并没有多嘴。 万一事发，那10万块清算到自己头上，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的，”金彩英点头笑了笑，“你好好干，希望以后能在办公楼再见到你！” 说完冲着陈锋摆了摆手，转身带吴碧莲离开。 回到办公室，于玲珑兴奋地绕着陈锋来回在转圈圈。 “锋哥你好厉害，刚刚那个平胸翻译脸都绿了，哈哈哈！” 陈锋眨了眨眼：“英语你不会吗？不是三年级就该学了的吗？” 于玲珑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呃……我学的早就还给老师了……” 没过多久，李建强皱着眉回到办公室。 随便编了个理由把于玲珑支开，小心翼翼问向陈锋：“刚才你跟金总说什么了？” “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陈锋淡淡开口，“另外，你自己做的事，将来真出现问题，最好不要牵连到我身上。” 李建强似乎联想到了后果，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还想安安稳稳多混两年呢……” …… 后半夜，又到了看剧睡觉的时间。 经过两三天的磨合，于玲珑已经可以放得很开了。 基本可以接受陈锋时不时的动手动脚。 两人甚至可以手牵着手一起看剧。 不过进一步的互动，还有待于继续开发…… 天色渐亮，该下班了。 陈锋走出厂区大门，却没看到魏俊杰的战损夏利。 这时，不远处一辆银色宝来的车窗放了下来，魏俊杰和刘星垂在里面同时冲着陈锋招手。 车子洗得倒是锃光瓦亮，但却不是全新的。 上车之后，魏俊杰笑着解释：“昨天刚买的二手宝来，满共才跑两万多公里，九万多块钱，刚好把之前的夏利卖了，然后又把锋哥你给的钱花光，我出四万，锤子出三万……” 陈锋点点头。 这辆宝来虽然没有帕萨特舒服，但也已经很不错了。 该有的配置基本都有，而且还带个小天窗。 今天他依然没有去网吧，而是让魏俊杰随便在市区找了地方把他放了下来。 之前李建强给的那十万块，郑海龙肯定也看不上，但自己多少也得有点表示。 人情世故这一块…… 目送宝来离开，陈锋转身走进一家手机店。 千挑万选，最终花了一万多块买了两台摩托罗拉V3。 一红一黑。 黑色的送郑海龙，红色的送苏老师。 至于他自己…… 二手小灵通还能凑合用，等正经赚到钱再换吧。 …… 回到富强公寓，打开房门，刚好郑海龙正搂着苏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到陈锋进来，只是笑着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放开手的意思。 眼看两人衣着整齐，举止得体，陈锋不动声色地抽了抽鼻子。 屋里除了淡淡的烟味，并没有什么石楠花之类的异味。 他莫名感觉有些心安，笑着把两个小袋子放到茶几上。 “姐，姐夫，前几天的事已经彻底解决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 苏婉勾起嘴角瞥了郑海龙一眼，借着打开袋子的动作挣脱对方的胳膊。 “哟呵，还得是小锋心细，知道姐姐我手机旧了，哪像某些人，我不主动开口，都不知道送点小礼物。” 郑海龙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整个钱海我都给你了，你缺什么自己买不就完了？” 说话的同时，他把自己面前的袋子往外推了推，紧接着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诺基亚N90。 翻盖旋转屏，看着就比V3贵。 “你这孩子倒是挺懂事，不过姐夫我不缺手机，你自己留着吧，咱们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于是一来二去，陈锋也有了新手机用。 郑海龙还有事要办，简单聊了会天就起身离开了。 等到客厅大门关闭，苏婉冲陈锋点了点头。 “果然，聪明人不需要教，今天这事你做的不错，郑海龙看不看得上你的心意是他的事情，但你该表示还是得有所表示……” “好了，现在给我汇报汇报，昨天李进带你干嘛去了？” “呃……去别人家里收账……” 等到陈锋老老实实坦白完，苏婉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滴下水了。 “收账什么的倒是无所谓，不过你说他还帮你叫鸡？！” “也不能这么说吧，”陈锋抽搐着嘴角，“我可是全程守身如玉……” “你守个屁！”苏婉不耐烦地打断陈锋，“你们男人还不都是同一路货色？送到嘴边的肉你会不吃？” 第24章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陈锋坚定摇头：“我肯定不会啊，贫瘠之地开出娇花，谁知道有没有毒……” 苏婉戏谑地撇了撇嘴：“真的？关键时刻你大头能压制小头？” “真！比珍珠还真！” “那你坐过来。” 苏婉说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干……干嘛？” “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哦……” 陈锋老老实实做到苏婉旁边。 两人的距离很近，他能明显闻到对方周身弥漫的淡淡茉莉清香。 不经意间，视线又被邪恶深渊完全勾住。 “苏……苏老师……你……” “嘘！别说话！” 苏婉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按在陈锋嘴唇上。 下一秒，她整个身子缓缓探过来，双眼微微眯起，嘴角似笑非笑。 陈锋茫然瞪大眼睛。 双手撑着沙发，无助小兔子般慢慢后退。 “苏老师，这……不好吧？” 陈锋颤巍巍开口的同时，苏婉的俏脸已经完全靠过来了。 两人面对面，距离不足五厘米！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苏婉呼出的热气，打在脸颊上温热酥麻。 “咕嘟——” 陈锋重重咽下一口唾沫。 徒劳地试图把脑袋扭向一边。 然而紧接着，他的下巴就被两只纤指捏住，脑袋也被强行掰正。 视线不受控制地看向那对娇艳欲滴的唇瓣。 呼吸渐渐急促，双拳努力攥紧，强迫自己不要乱动。 陈锋凝聚起最后的理智，控制，控制，再控制…… 正当他心神即将失守之际，苏婉倏地缩回身子，坐到原位。 “恭喜你，通过考验了！” 陈锋长长呼出一口炙热的浊气：“苏老师，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干部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大学生毕业就有干部身份，陈锋这话说的，也不算有毛病。 “咯咯咯，”苏婉放肆地笑了起来，“现在我相信你没吃鸡了！” “那如果我刚才万一没把持住呢？” “呃……” 苏婉整个人直接怔住。 刚才的考验只是她心血来潮，并没有想过后果。 现在被陈锋这么一提醒，她突然反应过来。 这小子力气大得很，真要动强，自己没办法反抗的吧？ 想到这里，苏婉内心突然变得有些矛盾和纠结。 后怕，期许，恼火，羞怒，遗憾……各种情绪纷至沓来。 她突然收敛起笑容，冷着脸站起身。 “你自己在家睡吧，我去会所一趟，那边准备额外装修几间豪包。” “砰——” 客厅房门关闭，陈锋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站起身。 苏婉不在，他总算可以挺直腰杆了。 站在阳台目视苏婉打车离开，陈锋简单洗漱之后，也出了门。 刚才被撩拨得不上不下，得去网吧灭灭火…… …… 暮色降临，陈锋和刘星垂回到厂区上班。 一进车间，就看到一名戴着厚厚眼镜的中年人在给职工讲解图纸。 “这是棒国订单要求生产的新品，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我只讲一遍……” 中年人的语气相当不耐烦。 显然作为技术部的老工程师，他对晚上还得加班十分不满。 陈锋站在流水线旁边听了一会，微微皱起眉。 这图纸好像……有点问题！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声张。 而是等中年人讲解完毕，又多要了一张图。 回到办公室，跟于玲珑打了个招呼，把图纸摊在桌上仔细研究起来。 不过他毕竟只有理论知识，实践操作约等于零。 时不时得用电脑查看相关的资料和案例。 一忙就忙到了半夜。 于玲珑主动送上一盒牛奶。 “这图纸有什么好看的？” “图纸当然没你好看咯，”陈锋笑眯眯地在于玲珑手上摸了一把，“不过我总感觉这图有点毛病，具体是哪还不好说……” 这时，QC组长郑海霞刚好进来送班中报表。 “今天这新品怎么回事？”她一边抱怨，一边把报表放到于玲珑桌上，“不良率也太高了！” 陈锋闻言，凑过去扫了一眼。 不良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多。 这都已经算是生产事故了！ “我去QC线上看看去。” 陈锋皱眉直接走出办公室。 贴片流水线那边，李建强正在扯着嗓子训斥工人： “你们踏马的都瞎啊？照着图纸装都能出问题？后半夜如果不良率还下不来，今天都特么白干！” 陈锋摇了摇头，来到QC线。 一名女工面前刚好把一块电板放到桌上。 双手捏着探针在不同位置上测试。 很快面前的小屏幕上就闪烁起了红光。 “又是信号反射？！” 她气恼地随手把电板扔进不良品的塑料筐。 “等一下，”陈锋重新捡回那块电板，“你仔细检查一下各个元件，看看具体出现信号反射的位置。” “你怀疑我检测的有问题？”女工抬起头，白了陈锋一眼，“今晚都出几十件不良品了，你不去找流水线的毛病，来我这指手画脚地干嘛？” QC组的工资都是按照计件算的，每多检测一块电板就能多赚一份的钱，一块电板上有上百个元件，全部检测下来最少得一个多小时，她才懒得耽误时间呢！ 再说了，对方又不是什么领导，凭什么指挥她干活啊？ 这时，于玲珑和郑海霞也赶了过来。 “算了，我来检测吧。” 郑海霞说着，从陈锋手里接过电板，随便找了个工位检测起来…… 一个小时后，郑海霞微微皱起眉。 “大的元件这边基本没什么问题……” 话刚说出口，小屏幕就开始红光闪烁。 “嗯？好像不是元件的问题？线路……这线路也没毛病啊？” 陈锋趴下身子，透过显微镜看向电板。 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你看这个点，信号到这个位置会遇到两种不同阻抗，运气好能通过，运气不好就会出现信号反射……” “呃？”郑海霞疑惑地皱起眉看向图纸，“这个点没问题的吧？之前别的电板也都是这么走的，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陈锋直起身子摇了摇头：“信号频率和强度不一样，肯定有影响的，图纸果然有问题，技术部现在还有人么？” “应该有值班的，我带你去！” 于玲珑自告奋勇，拉着陈锋就往车间外面走。 流水线那边的李建强见状，快步凑到郑海霞旁边询问：“他们干嘛去了？” “大学生说是图纸有问题，要去技术部求证呢！” 李建强微微挑了挑眉，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技术部那边都是一群又臭又硬的犟种，而且这图纸是从棒国那边过来的，陈锋说有问题，那岂不是质疑人家棒国的技术？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第25章 图纸问题 另一边，于玲珑带着陈锋来到厂区综合办公楼。 径直上了二楼技术部。 办公室里虽然灯火通明，但却只有一名年轻科员正坐在电脑前面打游戏。 “你……你们找谁？” 于玲珑开门见山：“你们王工呢？” “我不知道啊！” “按照厂里规定，新品上线刚开始生产时，相关的工程师必须待岗，他没在厂里？” “我真不清楚啊美女！” 陈锋接过话茬：“那你知不知道贴片车间正在生产的新品底图在哪？” 年轻人摇了摇头：“这个涉及核心机密，我就是个帮忙打印图纸的，哪能知道那个啊！” 陈锋满脸黑线。 核心机密个屁啊！ 净扯淡，真有什么机密，人家小棒子会发给一个外国工程师？ 这时，李建强也来了。 既然有机会看好戏，他唯恐天下不乱。 直接对着年轻人吩咐道：“你直接给王工打电话吧，让他马上回厂里来，就说新品图纸有问题！” 陈锋瞥了李建强一眼。 虽然明知道对方在拱火，但把那个王工叫回来当面说确实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因此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 熟睡中的王德江突然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本来就神经衰弱，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贸然被打断美梦，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喂！你最好有事！” “王工，贴片车间那过来人了，说是图纸有问题……” “放他娘的屁！图纸是老子一比一对着棒国电板抄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时，电话里换上了李建强的声音。 “王工，我是贴片车间李建强，你那图纸应该真的有问题，车间的不良率都到30多了。” “不可能！”王德江语气虽然没那么冲了，但还是一口否定，“图纸真有问题，不良率怎么会只有30多呢？应该全是不良品才对！明明是你们车间工人的问题！” “可我们车间新来的大学生一下子就看出问题了啊……” “李主任，你在逗我？”王德江直接被气笑了，“你也知道他是新来的学生，连电路图都不一定看得懂的毛头小子，你说他在给我挑问题？” 王德江在技术部画了七八年图纸，各种的电路电板至少抄画了上千张。 他可太知道了，无论板子画成什么样，总会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 尤其是那些新人们，就喜欢故弄玄虚彰显自我价值。 自以为多读了几年书，就可以对他们这些老前辈指指点点。 哪知道他们在学校里学的那些高大上理论，在实践中根本屁用都没有！ 真正的高手都是一声不吭，绝不会给人免费指导。 师不问道，医不叩门的道理，这些新人总是吃了亏才会明白…… “我不管是你们谁的问题，我现在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这板子我们车间还继续做不做了？” 为了引起周围科室的注意，李建强故意把声音放得老大。 得到王德江的准确答复，挂断电话后，他又转头冲着技术部的那名年轻人咆哮起来。 尽管都是一些没营养的废话，但也成功引来了不少值班的围观。 人群窃窃私语，基本都是对陈锋质疑。 李建强则是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虽然不能明着对付陈锋，但使点小手段让他出个洋相也不错。 这时，人群突然让开一条通道。 总工程师许明达不急不缓地穿过人群，进入办公室。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吵吵什么？不知道这楼里还有值班的棒国高管吗？” “许总您来啦！” 李建强立马换上谄媚的笑脸。 当即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 尽管没有丝毫添油加醋，但他觉得这已经足够把事情闹大，让陈锋彻彻底底丢一回面子了。 许明达没有理会李建强，而是冲陈锋伸出手：“图纸我看看。” 陈锋点点头，递出图纸。 “嗯……这图纸我审过，”许明达微微蹙起眉，“是直接复制的棒国那边的，按说不会出现错误才对……” 陈锋反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抄错了？” 这时那名技术部的年轻人似乎终于找到机会，讥讽着开口道：“你没什么经验就别乱说，我们抄图纸都是用专业软件复制的，怎么会出现错误？而且不良率并没有达到百分百，那就说明是你们车间自己的问题……” “许总，我想看看原始图纸，”陈锋指向图纸上的一个点，“我们刚刚在QC做过检测，如果有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 许明达盯着图纸没有说话。 那年轻人却再度开口：“原始图是电子版的，在王工电脑里，设置了密码，只有他自己能打开。” “老李！”许明达突然扭头看向李建强，“通知车间那边，生产先停一下！” 紧接着他又吩咐那名科员：“给王德江打电话，让他赶紧滚回来，我们先看一下原始图，回头再追究他脱岗的事！” 刚才他仔细看了一下陈锋手指的位置。 虽然没看出来具体问题，但他却有种直觉，那个点确实有些不对劲。 不过具体是哪不对，他也说不出来，毕竟大部分产品都能通过检测，说明那部分电路应该是通的，归根结底，还是得参照原图…… 这时，叽叽喳喳的人群突然停止了骚动。 紧接着，远处响起急匆匆的高跟鞋声音。 金彩英穿着一条睡裙，外面套了一件西装外套，长发披散着走进办公室。 尽管卸了妆，头发也有些乱，但她却依然给人一种惊艳之感。 “wei gu lie?” 因为翻译已经下班了，没人能听懂她说的棒语。 注意到陈锋也在，她微微一笑，来到陈锋身前，用英语询问。 “怎么了？” 陈锋随即解释了一番。 “你确定有问题？” 金彩英说着，随手把长发挽至脑后，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脸。 “并不确定，”陈锋老老实实答道，“本来想着跟技术部这边确认一下的，没想到事情闹这么大。” “这个不是你的错，”金彩英淡笑着摇了摇头，“等那个工程师来了，如果虚惊一场最好，但要是真有问题……” 哪怕金彩英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陈锋也能猜到，到时候对王德江的处分绝对不会轻。 “对了金总，”陈锋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明达一眼，“刚才许总看了图纸，他也感觉有问题，已经第一时间让车间停产了！” 许明达毕竟是总工程师，还是得继续跟他搞好关系的。 反正对自己来说，卖对方这个人情这只是顺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