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慕的冷淡虫母》 第1章 失控开端 虫族是雌尊雄卑的种族。 虫母用信息素控制雄虫们。 言棘身为虫族社会中消失已久的虫母,在刚分化后,便遭受了无数人的忌惮与试探……但随即,他便以铁血手腕控制了所有高层雄虫,心甘情愿为他臣服。 冷漠,强大,残忍,他的代名词。 他的美貌与这些冷血行事一同闻名。 言棘从不缺乏爱慕者,追随他的那些英俊雄虫领主们,甘愿成为他的雄侍或情人,为他驱使,争夺得头破血流。 卑贱的雄虫是没办法得到言棘的青睐的。 谁都清楚,临幸只是虫母御下的一种手段。 普通雄虫唯一能觐见他的方式,是在战争中得到显赫功勋,一步步跨上通向殿堂的阶梯,略过其他雄虫们嫉恨的眼神,来到这位少年虫母面前,不顾旁边雄虫侍卫的阴沉目光,跪在地上,亲吻言棘的手背。 一个吻手礼。 少年虫母的指尖堪称冰凉,被因激动而手掌发烫的雄虫攥在掌心。 言棘身处主座,垂眸打量着眼前的雄虫,在对方想要继续俯身亲吻他的鞋尖时,出声打断。 雄虫士兵脸上立即出现惶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经允许后才站起身。 他这时才得以直视虫母的面容。 少年虫母的身形不似雄虫们高大,看起来也脆弱许多。在这样的冬天,温暖的寝宫内,他穿着一件极为修身的黑色高领毛衣,但即使是这样,肌肤也是冰凉的。 虫母有着一张苍白的沉静美貌的面庞,鲜明的碧绿眼眸,睫毛眨了下,似乎也像是正观察着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虫族的统治者,视线无端带了些睥睨的意味。 来自雄虫骨血里对虫母的臣服。 雄虫士兵垂下眼睛,不敢再看,遮住自己的视线。 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能嗅到虫母身上信息素的气息,短短的须臾,他便有种控制不住自己触角的冲动。 他无法得知自己此刻的兴奋,是虫母用信息素控制他的结果,还是他的自控力太差。 ……他又有些抑制不住的迹象了。 “你做的很好,为我们的族群做出了很大贡献。” 言棘缓缓道,声音冷冽,像一汪寒泉。 这声音唤回了雄虫的些许神智。 先前记在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在此刻,几乎没什么作用,因为当靠近眼前人时,他的大脑便一片空白,只会胡乱的答应着。 他笨拙地与言棘聊了几句。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寝宫外离开的台阶上,思绪却像是还停留在原地、虫母的身旁。 这场慰问已经结束了。 雄虫士兵向外走去,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下次要得到多大的功绩,才能再次见到他呢? 首都星是政治中央,虫母的寝宫处于最中心的安全地带,方便处理政务。再往前,是一道道哨岗,再然后便是中心广场。 雄虫士兵望向广场中央的铁刺上。 那里挂着一具无头的雄虫尸体,旁边贴着警告的文件,似乎是在提醒他们不要犯这样的错。 “于午夜意欲闯入虫母寝宫,当场击毙。 曝尸三日以示警醒。” 虫族不是温和的种族,以血腥暴力闻名。 这群疯子能温驯地被虫母掌控,本就是一个奇迹。 这样的事,似乎越来越多了。 系统目睹了这此慰问的全程,对言棘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 它语气中带了震撼,在言棘心中问道:【你怎么会慰问普通雄虫?你对雄侍们都爱搭不理的……】 [因为有利用价值。]言棘敷衍回答。 - 最近战争频繁,要处理的公务不断。 风尘仆仆的阿克塞尔走进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言棘垂着眼睫,正专心致志看着边境的布防图,听到声响,也没有回过头来。 阿克塞尔能很轻易的看清楚,这位少年虫母漆黑的柔软发丝,一截苍白下颌被黑色衣物衬的显眼。 言棘常给人以性冷淡与迷幻的性格印象,仿佛不是真实存在于这里。 阿克塞尔了解他。 眉目冷峻的雄虫将自己身上的军服大衣解下,披在少年身上,靠近,将他的手指握在自己掌心捂热,又吩咐一旁的侍卫去将室内温度升的高一些。 言棘习以为常,甚至懒得去敷衍对方。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阿克塞尔的家族是世袭制的领主,曾有极高话语权,在虫母还未出现之前,由阿克塞尔掌控大半个虫族的军事命脉。 言棘成为虫母后,阿克塞尔主动投诚,甚至为他清扫一切阻碍。 在早前,有言棘出现的地方,阿克塞尔都会陪伴在他身旁,充当某种保镖或护卫的无声角色。 上位者与臣服的气息,在这只雄虫身上交织得明显。 人们津津乐道于他们的关系,猜想虫母是否会对这个跟随他许久的位高权重的雄侍有所偏爱。 当然没有。 阿克塞尔回想起那些传闻。 言棘对任何雄虫都一视同仁。 他们这些雄虫,都对言棘怀有求爱的追随态度,但言棘自始至终关心的只有整个族群的利益,将旁人对自己的爱慕转化为某种对虫族有利的贡献,并不偏袒于任何人。 说到底,在言棘眼中,他和今天那个被传唤的雄虫士兵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阿克塞尔视线稍稍下移。 两人一坐一站,这个距离,他能嗅到言棘逸散的信息素。 “你今天又见了雄虫。” 阿克塞尔这话带着陈述意味,说不清楚,是指责还是别的什么的语气。 言棘头也不抬,“你在吃醋?” 阿克塞尔顿了须臾,没有正面回答他,“你信息素出问题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也包括你吗?” 言棘饶有兴味。 阿克塞尔不说话了。 在面对言棘时,他总是在交流中没有办法。 他知晓这件事也是因为一个意外……α星系的战争结束后,他凯旋而归,觥筹交错的庆功宴过后,年轻虫母与他促膝长谈。 到了阿克塞尔这个位置,军绩升无可升。 于是虫母给予了他最想要的奖励。 他吻着年轻虫母的颈侧,在某个瞬间,言棘喘息着,白皙柔软的肢体不留情地扼住他的喉咙,命令他停下。 虫母用信息素控制雄虫们,用尖锐与疼痛,强迫他们不能违背自己的意志。 但这次,一切都失控了。 混沌而过多的虫母信息素让阿克塞尔很快便控制不住伸张开自己的虫翼,他失控异化,生长出倒刺,虫类非人的特征逐一从他身上显现。 他甚至不让言棘去拔他亲自放在言棘枕头下的枪,按住言棘的大腿,迫使他停留在原地,包裹自己的范围中。 言棘的碧绿色的冰冷眼眸,在寂静的黑夜,散发出一种奇异光泽。 溢出的湿滑凉腻的液体,宛如流淌着的夜色,宣告终结。 随着阿克塞尔清醒过来,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属于虫族特征的倒刺消失后,他才沉默地分开,松开对言棘的桎梏。 言棘一言不发,抽出枪,轻快地扣下扳机。子弹射穿了阿克塞尔的腹部。 枪支是阿克塞尔亲自送给言棘的,特殊军用型号,杀伤力极大,即使是对付虫族这种恢复能力极强的种族也有很大作用。 他本意是让言棘教训其他不听话的雄虫……没想到,子弹却率先落在了自己身上。 剧烈的疼痛,使阿克塞尔格外清醒。 这一声枪响惊动了虫母卧室外面的侍卫,得到虫母让他们退下的命令后,他们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言棘的眼珠于暗光环境下,呈现出某种夜行动物般的磷光感。 他正把玩着手上的枪,骨节分明的柔软指尖与金属枪支有着鲜明的反差。 枪口忽地随意地一抬,对准了阿克塞尔的脑袋。 虫母**的肢体柔软,却带着股狠心的力量。 阿克塞尔坐在床沿,粗哑地喘息着,从喉咙涌出血腥味,瞧着对方的脸颊,没有说话。 雄虫的不服管教,是虫族失控的异端。 在这个虫母中央集权的虫族社会,言棘的存在如同大脑般,统治着所有人。其余的雄虫是他的武器,他的肢体,受他驱使,执行他做出的一切策略。 阿克塞尔若有所感地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怀有异心的残党已经尽数被他剿灭,言棘接下来的统治不会再有障碍。 但无法控制信息素的虫母,又该怎样才能驯服阴险残暴的雄虫们。 他没等到下一声枪响。 嘴唇上传来柔软触感……阿克塞尔猛地睁开眼。 他先看见虫母细密的黑发。 言棘的眼神并没有完全落在他身上,而是垂着眼睫,似乎是想观察他腹部逐渐愈合的那个血洞,亲吻也像某种漫不经心的敷衍。 虫母能用信息素控制雄虫,也能治愈他们,用体-液,用别的。 这个唾液交缠的吻轻而易举地修补着雄虫腹部上的枪伤。 这是连虫族母树都无法做到的奇迹,被阿克塞尔再一次的见证。 “你弄脏了我的床单……滚去边境吧,我最近不会临幸别人了。” 言棘松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阿克塞尔垂眸,觑着他裸露在外的大腿,光洁笔直。 是在指责他腹部涌出的血液肮脏,还是……别的什么。 “我留下来保护你。”阿克塞尔道。 “不需要,滚吧。” 言棘兴味索然。 发号施令对于言棘来说,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雄虫不会拒绝他的命令。 就像此刻一样。 书房内的气氛平和了片刻。言棘的目光不再落在桌面的边境布防图上,而是转而看向身后的阿克塞尔。 雄虫将他的冰冷掌心捂的灼热,言棘很快便没有兴致地抽回了手,这让阿克塞尔回过神来。 阿克塞尔看见眼前少年的嘴唇一张一合,淡粉而饱满……吐出的语句却带着独裁者的冷漠。 “A49星需要动兵,你现在带军队去。” 虽然阿克塞尔才刚从边境回来首都星不久,称得上是风尘仆仆。 “叛乱吗?” 阿克塞尔问。 “不是,那里的俘虏不听话。” 言棘托着腮,回答道。 阿克塞尔没有拒绝他,他从不拒绝言棘的任何指令,“我会去。我走了之后,你不要再见别的雄虫。” “不止一处在打仗,我得慰问士兵们……这个手段很好用,为了活着见我一面,战场的死亡率降低了很多。” 言棘答非所问。 “领土扩张太快不是件好事。”阿克塞尔提醒。 “只是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言棘兴致缺缺,不愿再谈。 阿克塞尔定定地望了他几眼。 虫母信息素失控的事不能让别的雄虫知道。 言棘对这份危险后果毫无预料。 对虫母怀有臣服**的雄虫,在失控后,都会做出什么事来……被虫母的信息素蛊惑进入求偶期,兴奋,野心勃勃,即使言棘本人并没有那种意思,也无法阻挡自己正在强烈地吸引雄虫。 临行前,这位冷淡的少年虫母给了眼前的高大雄虫一个拥抱。 他对于阿克塞尔的态度与其他人比起来,算好的了,毕竟对方是雄虫军官中少有的正常人。虽然他们间也发生过一点小摩擦,彼此间几乎没什么共同话题。 阿克塞尔似乎还是不放心。 他感受着言棘身上混乱的信息素,怀着疑虑,缓缓开口,“你得小心卡洛斯他们,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无法控制……” “我知道。” 言棘敷衍地打断他的话,反问道,“发现后他们会对我怎么做?把我捆起来泄愤?鞭笞我?还是把我关起来当他们的性-奴?” 反过来还差不多。 阿克塞尔心想。 宝宝们点个收藏助力这本文早日更新[求你了][求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失控开端 第2章 你非常邪恶 【白天就聊这么劲爆的话题,真的好吗?】 系统突然在他心中感慨。 言棘感到莫名其妙:[劲爆在哪?] 系统没好意思提起那个词,即使是言棘自己先说出口的,【在原著中,你被疯狂的雄虫们关了起来……你刚刚猜测的情况就有可能是其中一种。】 少年虫母挑眉,眨眼,眼中没有情绪。 [随口一说,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他兴致缺缺地回答。 早在言棘说完那番话后,两人间的气氛就变的微妙。 言棘盯着阿克塞尔欲言又止的神色,雄性最终回归沉默。 言棘很擅长让气氛冷场,源于他总是语出惊人。 他这人似乎天生读不懂爱慕这两个字,有人为他争风吃醋,他要么不搭理,要么莫名其妙地将两方都打一顿,不知从哪得出的结论是那些雄虫在挑衅他。 他说话时总是带着刺,明明语气毫无波澜,配上那张脸,也能被人曲解为挑衅或**。但冷漠话语落下后,又会被蜂拥而至的狂热包围。 阿克塞尔不明白言棘怎么养成这种性格的…… 即使是在还未分化为虫母前,言棘身为雌虫时,大概也是对雄虫的接触毫不敏感。 阿克塞尔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古怪感觉。 比起虫族漫长的生命,虫母还很年轻。旁人眼中的冷血暴君也才刚成年不久。 言棘出生在边境,没在首都星接受过传统的雌虫教育。 所有爱慕言棘的人,都会被言棘理解为雄虫对虫母的盲目崇拜。 就像在刚才,言棘谈论自己失去信息素后可能被雄虫如何对待,语气也像是在讨论别人身上发生的事。 用词更是直白。 阿克塞尔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虽然他不觉得这样的事会发生,但他仍难以自抑地产生幻想。 仅仅是幻想,便让他开始难受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副模样的,我以性命起誓。” 阿克塞尔对言棘行礼。 远处的侍卫们纷纷移开目光。 按理说,阿克塞尔这种级别的、手握多星系封地的雄虫领主,可以免除这种百年前就废除了的雄虫必须向雌主下跪的封建跪礼,然而,虫母的存在又打破了这种规则。 阿克塞尔好像在主动把这种行为当作求偶与标记。 言棘依旧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在跪下后,比自己矮了些的强壮雄虫。 原著中,最反对虫母封建统治的就是阿克塞尔。因为不满于封建专权,于是阿克塞尔致力于着手推动剥夺一部分属于雌虫的资源,交由雄虫支配。 然而雄虫领主们才是对普通虫族剥削最严重的。 也许从千年前开始,虫母将土地分封给雄侍们就是个错误……虫母生而短命,然而获得爵位的贵族们的家族却逐渐强盛,直到下一任虫母分封新的雄侍……逐渐演变成如今这种复杂局面。 言棘得拨除这种乱象。 面前,阿克塞尔正专注地亲吻少年的指尖。 言棘抬手拍了下他的脸,开口,打乱了这种暧昧氛围:“快滚。” …… 虫母的寝宫附近星舰无法停泊,寒风中,阿克塞尔的背影越来越远。 言棘站在原地,瘦削身躯上披着的是与他肩宽不符的军服大衣。 望了须臾,这位少年虫母很快便没什么兴致地收回视线。 他随手将身上大衣解下,由一旁半具身体虫化的侍卫伸手接过。 雄虫侍卫面上覆盖着漆黑的外骨骼,几乎笼罩住整张脸。身为王宫的侍卫,他是不能被虫母看见面容的。 古时候,发生过模样英俊的侍卫借职务之便引诱虫母的事,后来那个侍卫荣幸地成为了虫母的雄侍之一。 当今虫母的雄侍都是位高权重的雄虫领主们,他们格外警惕这些潜在隐患。 尤其是以凶戾著称的虫母雄侍卡洛斯,前几日,此人刚处死了一批想方设法接近虫母的雄虫……手段血腥残暴。 言棘对此倒是没什么表态,或者说他对于雄虫间的争斗呈观望态度,从不出言制止。像是斗兽场里观望着野兽们撕咬的贵族。 但他总是缺乏表情,即使旁人为他撕咬的遍体鳞伤。 偶尔,虫母用那只冰冷的手抚过脸颊作为安抚,又或者是掐住雄虫的脖颈。 侍卫也幻想过那副场面。因此平日值班时总是尽可能地彰显自己的雄虫特征,以博得虫母的青睐……可惜虫母大人很少在乎别的事物。 雄虫头顶的触角随风摇曳。 虫族雌尊雄卑与一雌多雄的制度,注定了雄虫们生来便要学会争抢。 抢夺食物,掠夺资源,讨好雌性。 虫族的生存法则。 太过平庸是没办法得到倾慕之人的垂怜的。 “大人……” 侍卫攥着怀中的衣物,试探着询问言棘的态度。雄虫庞大的身躯微微弓腰,等待着虫母大人的吩咐。 “烧了。” 言棘随口道。 雄虫的气息,怪恶心的。 衣服上面还有阿克塞尔家族的家徽,最后的归宿是进入火堆。 【真无情啊,这么对待男主的示好。】 系统在他脑海中唏嘘。 言棘没有反应,又或者说对他脑海里有人说话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风吹拂在脸上,他只冷了一会儿,步行回到寝宫的内部,走廊里便暖和了起来。 这里在建造之初,是仿照着古老虫巢的内部,回廊弯弯绕绕。 暂时没有要急的军务,言棘步伐未停,来到图书区,照常挑了几本古籍,思忖着能否从中得到虫母信息素异常的解决办法,转身回了书房。 系统:【你要做什么?看历史书吗?】 它绞尽脑汁搭话的意图太明显,以至于没得到言棘半分目光,不禁垂头丧气起来。 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而言棘是一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反派虫母。 他比原著更加邪恶,且冷漠无情,很快就被派来探寻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崩坏的系统注意到了。 言棘是位冷血暴君虫母,对旁人的爱慕视若无睹,他在玩弄几位雄虫男主后,再随意地将他们抛弃。 ……变故发生在言棘失去控制雄虫的信息素后,他被疯狂爱慕着他的雄虫们囚禁,以至于掀起了新一轮的混乱战争。 人人都想得到他,他像伊甸园中的苹果。 故事终止在言棘的死亡。 虫母死后,原著中的美满平权结局没有出现,虫族社会陷入另一重的地狱,分崩离析。 系统地百思不解地看着这个与原著大相径庭的结局。 它想,可能言棘就是导致世界崩坏、几位雄虫男主纷纷死去的原因? 于是,在系统的帮助下,世界线重启了。 系统赶在这段故事还未开始之前,找上了言棘。 它试图让言棘认清现实:【没办法的,毕竟原著是几位男主推动雌尊雄卑的虫族社会平权的小说,而你是这本书中的反派角色。你这样万人之上的邪恶虫母是一定会被打败的,无法使用信息素就是世界给你的预兆,别挣扎了。】 虫母的邪恶与残暴早有预兆。 即便是系统,在得知言棘的那些过往时,也是唏嘘不已。 它甚至都有点同情这个原著中的反派虫母了。 系统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也许你该多多享乐?像个真正的暴君那样,每天看你处理公务看的我头晕……为什么除了公务就是历史书?】 少年虫母垂着眼睫,对这些充耳不闻。 他一手托腮,眼眸中没什么情绪,随意翻过一页纸质书籍。 书上并没有与信息素有关的内容,只讲述着曾经的虫母是怎样统率虫族。 也有一些是关于虫母如何对待雄侍的,**与驯服。 言棘对这部分没兴趣,都跳了过去,一连翻了几页。 【虫母从外观上看没有虫子特征,模样同已灭绝的人类的外表相似,脆弱而美丽,需要雄虫们的保护……】 系统无聊地念着书上面的内容。 【如果不是我见过你开枪时的果决,我就真的信了。】 言棘兴致缺缺。 他正打算换一本书,有侍从上前汇报。 “大人,帕特里克来访。”侍从道。 言棘这才想起,今天是轮到哈里斯家族的家主帕特里克侍奉。 雄侍在前几任虫母手中是缓解**的工具与情人,但在言棘这里,却只是政治交锋与御下的手段。 言棘分化成虫母,回到首都星时,那些适龄且英俊的雄虫领主都向他献上忠心,妄图能得到他的青睐。 言棘懒得应付那些雄虫,也对别的没兴趣,索性设了条规则,让他们凭功绩当值。够格成为他的雄侍的也只有高阶雄虫。 今天恰好轮到帕特里克。 这人面上毕恭毕敬,内里却暗自警惕能用信息素控制他的虫母。言棘对这些恶意见怪不怪。 没人喜欢被操控。言棘曾设身处地的试想了下,如果是他自己处于这种境地,他会杀了试图掌控他的人。 系统叹气:【所以你才是反派嘛……你危险又野心勃勃。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哄着你不要搞事?】 言棘不理会。 系统在言棘的脑海中欲言又止。 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系统意识到言棘这样的人似乎生来缺乏情感,雄虫们的示好与爱慕都会被他曲解为另一种含义…… 除了延续统治,言棘似乎没有什么热衷的事。 该说,不愧是原著中的邪恶虫母吗? 雄虫都对虫母怀有盲目崇拜,而言棘作为一位封建的虫母统治者暴君,将这一点利用的极为完美…… 不安分的雄虫们,也对虫母产生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顷刻,门被静静推开。 绝大部分虫族都有着无法收回的虫子形态,这一点在越低阶的虫族和虫族幼崽中格外凸显。 虫族社会的风气是不展露出自己的虫类外貌。 帕特里克早在来前就将自己的附肢收好,看起来优雅矜贵且成熟,不像一个可怖庞大的虫子的人类形态。 帕特里克也在打量着虫母**在外的肌肤。 与雄虫不同,虫母毫无虫族的特征,甚至难以从外观上辨别他是虫族,看起来更像是刚成年不久的人类模样。 虫母是脆弱的,每一位虫母都需要雄虫们的保护。掌控了虫母就是掌控了整个虫族。 但言棘是特别的……他是天生的统帅,帕特里克见过他开枪射杀外族时的模样,一贯的冷漠无情。 言棘在军队中总是一眼便让人注意到。 冷白的肤色,对待任何人都是恹恹的,毫不在意一般。 仿佛其他雄虫的爱慕与他无关。 言棘不明白雄虫们为什么都用那种微妙眼神看他,不明白雄虫们躲闪目光下的真正含义。 他毫无意识自己的冷淡性格正在强烈地吸引着旁人。 帕特里克一想到他们今晚要见面,便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呼吸,特意装扮了一番。求偶的姿态。 他注视着少年虫母,在距离两步的位置停下,先是半跪了下来,印了一个吻手礼在言棘的手背上。 指尖是冰凉的,帕特里克时常怀疑虫母孱弱的身体如何支撑庞大的野心。 帕特里克用指腹摩挲着虫母的手背。掩盖住其他雄性的气味。 “我很久没有见到您了,言棘大人。” 帕特里克轻声道,眼神幽邃,若有所思。 言棘将手抽回来,头也不回,“还可以更久。” 身为虫族的统治者,言棘不是好相处的性格,阴冷而尖锐,每一句话都带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帕特里克每次见他时,他话里都带着刺,扎的人血淋淋。在床上也这样。 他的性格完美契合言棘这个名字。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言棘没理会在他身旁等待的雄虫。 他意外找到一本有关上一任虫母死亡的记录,正看的入神,倏然有东西戳了戳他的脸。 脸上传来微痒的细密绒毛的触感,言棘终于稍抬起眼,注视着那两只晃动着的来源于雄虫头上的触角。 触角晃动有很多意味,最常见的一种是求偶。 下一秒,触角的顶端被人捉住了。 言棘的手指修长且骨节分明,素白的手指与黑黢黢的触角形成鲜明反差。帕特里克的复眼观察着这一场面。 虫母在抚摸它,仿佛抚摸宠物。动作很敷衍。 “你在这里发情?” 言棘语气平淡,即使说着这样的话,也不含任何旖旎意味,只是纯然的费解与质询。 少年虫母仿佛天然不能理解这些情感,每次的求偶都会被他曲解为另一种意思。 帕特里克瞳孔紧缩,显然是有些兴奋的迹象,触角在言棘的掌心躁动。 “因为嗅到了您信息素的气息……我以为您是在对我邀请。” 言棘没有开口,回应的办法简单而干脆。 帕特里克只觉一片刺痛,触角垂了下来。 “好吧,为什么您每次见阿克塞尔之后,身上都会有信息素的味道?”帕特里克反问。 “阿克塞尔刚在边境受了很重的伤,几乎不能维持人形,所以刚刚他是以虫形态和您……?” 帕特里克猛地噤声。 虫母垂着眼睫,注视着眼前俯跪在地的雄性,面无神色的表情很符合他性冷淡的行事风格。 他抚摸着帕特里克的侧颊,冰冷指尖为灼热的皮肤带来战栗,缓缓下滑,指腹抵住雄虫的嘴唇,似乎是在警告他闭嘴。 系统提醒:【他看起来像要舔你的手。】 言棘不搭话。他对帕特里克的偏激早有估量。表面温和,内里疯狂且难以掌控。 帕特里克能嗅到言棘指尖极淡的气息,是信息素,混杂着言棘本人的气味。 或许虫母在刚刚就对着阿克塞尔做出过这样的事。 虫母的拇指强硬地令他张口,拇指伸入口腔。帕特里克口中溢出一丝模糊的音节,他开始庆幸自己来前有将口器收好。 言棘像是在检查他的牙齿,柔软的指腹一寸寸地抚过利齿表面,向内深入。 这动作不带任何**意味,但帕特里克总觉得他或许是一会儿要使用这里,才检查得如此认真。想到这,呼吸不由得粗重了起来。 虫母与雄虫。虫母与雄侍。 在这个封闭的书房内,仿佛生来就该发生些什么……雄虫乐意侍奉他们的主人。 历代虫母也是这么对待他们的雄侍的。 帕特里克心中刚升起些旖旎幻想,甚至呼吸也变得灼热起来。 霎时,言棘抬手,干脆利落地卸掉了雄虫的下颌。清脆声响回荡在两人之间。 疼痛让人清醒。 帕特里克感受着下颌撕裂一般的剧痛,眼看着虫母收回手指,蹙了下眉,纤长手指随意将液体擦在他脸上,浓厚的羞辱意味。他对雄虫一直是这样。 言棘眼都不眨,说出的话语像是命令,又带着股倦怠与乏味,“你很聒噪……不要打扰我。” 啧。 他总给人这种喜怒无常的阴冷印象。 帕特里克没再说些什么,也说不出来话。 他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地面上,给虫母当陪读宠物,自己把下颌接回去。 除了有关种族利益的事,其余的东西好像都吸引不了言棘的注意力。 外界对虫母的看法有很多种,热衷于发动战争的暴君,刚愎自用的独裁者,又或者是那些一辈子都没机会见到虫母一面的低贱雄虫们幻想中的魅惑人心的虫母。 在虫族的古老传说中,每一次虫母的出现,都意味着虫族都将在虫母的率领下走向顶峰。 于虫族而言,虫母就像神明般。 祂将带来一切幸福。 或许是应预兆,在虫族分裂割据的三百年后,外敌入侵时,新的虫母言棘出现了。 大众对他抱有期盼,希望他能如同传说中拯救所有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言棘统治期间,虫族的领地扩张了一倍有余。 他被人赞美,也被人恐惧,因为有着用信息素控制雄虫的本领…… 他的威名与美貌一同名扬四海。 言棘似乎从不在意那些。 但或许只有帕特里克清楚,言棘冷淡外表下,对雄虫的那些微妙恶意。 虫母是怎么看待他们这些雄虫的?工具? 言棘对待雄虫称不上有半点温情。 他自幼生活在边境星,那里是荒凉星系,常见试图侵略的外族,家世好的虫族都不会去那儿。 未分化前,言棘与他的兄弟在那个偏僻星球生活了很久,对虫族社会的制度了解的不甚清晰,因此总是缺乏性别意识,浑然不觉年轻雄虫在面对他时躲闪的目光,只当作是对他权势的惧怕。 他是天生的统治者,十足的野心家。 比起情人,说不定言棘更乐意让雄虫成为匍匐在他脚边的奴隶。 这也很符合他带给旁人的邪恶印象。 在幻想中,帕特里克静静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台灯熄灭,言棘合上书,起身。 帕特里克便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垂眸注视着他被黑色高领毛衣包裹着的柔软身躯。 附着在手指上的外骨骼随意敲击着门框,极轻的有节奏的嗒嗒声。身形高大的雄虫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然后被侍卫拦在虫母卧房的门外。 帕特里克一顿,“……您今晚不需要我侍奉吗?” “不用。” 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情绪,门关上的干脆利落,头也未回。 帕特里克脸上的笑意渐渐静了下来。 所以是白天已经和阿克塞尔……? 门内。 半晌,有人敲门。 “大人,帕特里克先生问……” “让他滚。” 言棘脱下毛衣,露出柔软洁白且瘦削的胸腹,上面有几道刀剑造成的瘢痕,已经愈合,浅粉色的。 他刚打算去洗净这身气味,就听见系统开口。 【你非常邪恶。】 系统补充,【你看,你又在玩弄雄虫了。】 本来是想下周更新的,但是因为实在太想看到评论了,所以提前更啦![可怜]评论区先随机抽20个红包庆祝一下~[撒花] 攒了点存稿,但因为提前一周开更,怕存稿不足,目前打算【隔日更】,直到本文字数能上榜单(更完第八章就能上榜),上榜之后我努力稳定日更到完结,预计是十几万字就能完结,存稿摩多摩多 先提前预警一下,本文是: 【冷淡的掌权者虫母x很多痴迷且疯狂的雄虫】 很封建很封建的虫母至上文学,封建程度可以参考上一本快穿文里的虫母世界观,但少量设定会有偏差。 依旧修罗场和攻受体型差,雄虫都是矿工平均两米多高,攻全洁 受基本不回箭头,冷淡且对雄虫怀有天然厌恶,很邪恶的原著反派 虫母的统治会一直延续。本文会有部分虐杀肢解雄虫的描写,微血腥(可能也不算 虫族虫化时的外表参考了部分现实中的的昆虫,附肢复眼甲壳口器,但大部分时候是人形,恐虫应该也能看(没有完全昆虫态的时候,不写猎奇) “原著”不是绝对的真相 其余雷点和主页上一本一样 绞尽脑汁地想了这些可能会有的雷点列出来,不符合你的口味请不要读下去,请不要骂我文里的主角,谢谢 其他的雷想到再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你非常邪恶 第3章 见证能力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系? 言棘感到莫名其妙。 他对玩弄雄虫没兴趣,尽管系统总是如此控诉他,声泪俱下。 要说真正的玩弄,应该是像古时候的虫母对待雄侍,把雄性拴在床边一整晚,命令他们跪下,带上项圈和口枷,和狗没什么区别。 少年虫母实在厌倦这些指责,在心中回应系统:[那我命令他远离我。] 系统顿时大惊失色:【……别,千万别!现在就是我已经重启过的世界线,如果世界再崩溃,我还要从头来过……我不想再加班。】 言棘没有再问下去,将它的絮叨当作耳旁风,**着身体走进浴室。 水流自喷头倾泻而下,氤氲的水雾附着在镜面上,少年虫母手掌随意地擦拭干净一块,敛眸注视着镜中的自己。 这具苍白身躯的腹部有一道旧伤。 他缓缓抚摸着皮肉,回忆着被洞穿时的痛楚。 言棘在分化成虫母前,曾在抵御外敌的战役中被异族的尖锐前肢刺穿腹部,以至于落下病根,成为没办法孕育生命的虫母。 他是这样对前来检查他的御医叙说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言棘也并不想孕育子嗣。他在政权稳固后便开始着手挑选继承人,适龄且聪慧的雌虫幼崽。 这件事要尽早决断,毕竟历代虫母大多短命。 强悍精神力的代价是孱弱身躯。好像虫母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彼时的言棘还不知晓系统与原著的存在,但他已敏锐地预知了自己死后国家四分五裂的光景。 或许同上一任虫母死去后的场面一样,虫母死后这里将充满战争、炮火,边境被入侵,政权四分五裂,雄虫们在各自的封地上称王,整个种族如同一盘散沙。 言棘总是隐约有种预感……也许他死后,不会再有新的虫母诞生了。 下一任雌虫继承人大概不会分化为虫母,也不会拥有控制野心勃勃的雄虫们的信息素。 他不能让雄虫们威胁到继承人的安全。譬如阿克塞尔,掌控话语权的雄虫领主,且手握重兵,十分危险。 所以当系统找上门来,对他诉说那些所谓的“原著”剧情时,言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滑过许多思绪。 或许,在所谓“原著”的末尾,他就是怀着这种念头,迫使那些雄虫随他一同死去的。 言棘擦拭干净身上水痕,坐在床沿,静静思忖着接下来的打算。 他目前处于一个危险境地。 无法使用虫母信息素,意味着他没办法绝对地掌控那些雄虫领主。 言棘一贯情绪寡淡,很少对征战外的事热衷。其他种族都惧怕地称他为“暴君”,虫族内部也有少数这样的想法,只是从未被他在意。 他厌倦那些明争暗斗,以残暴手段压制心怀不轨的雄虫。 尤其是近来,首都星因他而产生的流血事件直线上升。或许是信息素消失的副作用。 许多雄虫对虫母的爱慕甚至到了恶意的程度。 雄虫们迫切地渴求着来到他的身边,言棘利用这一点激励前线的士兵,也因此陷入危险。 言棘只习惯于用鞭子鞭笞雄虫。 或许从这方面来讲,他不是位足够仁慈仁爱的虫母。 在虫族的古老神话中,虫母是虫族的救世主。 “失去虫母的虫族是弱小的”“虫族的一切源于虫母的恩泽”“虫族是为了虫母而存在的”,这些话根深蒂固地铭刻在每一位虫族的脑海中,奠定了迄今为止所有虫母的统治。 但言棘是在上一代虫母自杀后,时隔三百年后才出现新的虫母。 因这些历史因素,虫族内部分裂导致领土割据。在这期间,虫族混乱而缺乏首领的统治,一些贵族世家逐渐强盛,各个雄虫领主们手握兵力,逐渐成为真正的掌权者。 言棘生于时局动乱的时期,又自小在边境星生活,从未受到过传统的贵族教育。 在分化前,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会是将来的虫母。 浩浩荡荡的虫族军队前来迎接他之后,他很快便学会了如何统治一个种族,甚至完成的有些过于好了。 在他的率领下,虫族在各星系间的版图成倍扩张,无往不胜。 然而,比起对外的危机,内部或许更加危险。 言棘平静地想。 他心里清楚有多少人试图推翻他的统治,打着各种旗号。 - 系统口中的“原著”,是本虫族平权题材的群像小说,讲述着几位雄虫男主如何从邪恶的虫母反派手中夺取统治权,消灭特权。 言棘初次听着系统对他介绍这些时,就发觉这些主要角色的名字他异常熟悉。 被系统称为“男主”的雄虫一共有四位:阿克塞尔,卡洛斯,帕特里克·哈里斯,伊利亚。 原著中是这么说的,他们四位厌恶虫母暴政已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反抗…… 但这四个人恰好都是言棘的雄侍。 雄侍肩负着抚慰虫母的职责,通常是由强大的雄虫担任。 虽然言棘并不需要,但雄虫们却主动争抢着为他缓解繁衍期不适的职责。 言棘总是疑心他们其中的某些人在上-床时是否怀着刺杀自己的意图。如今,在看到这些名字也并不意外。 唯一令言棘稍感到诧异的是伊利亚,他的情况较为特殊,难得能让性格冷酷的虫母多停留些目光。 伊利亚不是贵族出身,也不是雄虫领主。言棘初次见他时,他还是位普通雄虫士兵,得到虫母赏识后,才逐渐有了率领军队的资格。可谓是言棘一手提拔起来的…… 言棘有意培养并非雄虫领主的平民雄虫,因此更专注将领的才能。 但奇怪的是,伊利亚却偏要执着地恳求成为他的雄侍,在率兵去边境作战前。 言棘费解于对方的态度。 系统第一次见言棘对原著如此有兴趣,当即高兴地一股脑的将伊利亚的真正身世吐露出来。 伊利亚与普通虫族不同,他不愿见到战争,但最后还是参了军。 他有位血亲,死在虫母对外发动的战役之中。此后他不惜一切接近虫母,寻求着反抗的机会。 “……因为这个?” 言棘稍感意外。 虫族半数以上的士兵连自己的生父生母都不知道是谁,大多数将卵产下后便不管不顾,何况发动战争只是在领土被入侵后反击。 系统:【哎呀,毕竟是男主嘛,美强惨才吸引人,还肯定要有个凄惨的身世和反抗你的理由……衬托你的邪恶。】 言棘耐回忆了下伊利亚的长相。 “美在哪里?” 他由衷好奇。 系统看了眼此人照片,开始流汗:【额,心灵美也算美?】 不清楚言棘是否真的相信了,但总归他没再继续问下去。 系统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 没过几日,边境战争又起。 阿克塞尔刚率军镇压了俘虏,就又被虫母派遣到边境抵御幻形族。 虫族是宇宙中声名赫赫的好战种族,尤其在虫母掌权统一内部之后,更显强悍。而紧随其后、不容小觑的,就是幻型族。 虫族具备坚硬的外骨骼与强悍的身体素质,是生来的士兵。幻型族则拥有幻化成其他物种模样,并借机吸食爱意的能力。 由于幻型族所处的星球环境资源极为恶劣,他们不得不向外侵略其他种族,以获取生存所需的资源。 幻型族所在的星系与虫族边境部分接壤。早年间,那一带曾是混乱不堪的区域,烧杀抢掠时有发生。 直到言棘上任后,着重对这片区域进行了治理,情况才稍好些。 然而,被虫族击退后,幻型族并未安分太久,很快便卷土重来,陷入新的战斗中。 边境战报频频传回。在这场持续的割据战中,双方大小战役不断。 历经苦战,虫族军队将幻型族暂时击退不敢再犯。 这样的事,几乎每几个月便会发生一回。 战胜归来,按照虫族的传统,要举办庆功宴。 阿克塞尔是归来的队伍中军衔最高的,又是赫赫有名的雄虫领主,也顺理成章地成为这场庆功宴的主角。 阿克塞尔前来宫殿觐见虫母时,言棘正在与雌虫幼崽交谈着。 这是言棘亲自挑选的下一任统治虫族的继承人,足够聪慧,也不会被世家牵掣。 言棘在对待幼崽时显然没那么冷冰冰,察验功课时,那张缺少情绪的脸上少见地带了些欣赏的柔和意味。 在感受到阿克塞尔的视线后,言棘头也不抬,抚了下幼崽的头,轻声道,“去复习吧。” 幼崽踮脚亲吻他的指尖,然后跑远了。 阿克塞尔站在原地,与抬起头的言棘眼神相撞。 他没有收回视线,反倒是言棘先失去兴味地移开目光。 阿克塞尔缓缓开口:“你总是对雌虫幼崽格外有耐心。” 对雄虫则是充满敷衍。 “不然呢。” 虫母对这样的话题兴味索然。 阿克塞尔沉默须臾,从善如流地说出自己的意图:“我送你去晚宴。” 阿克塞尔亲自开车,对于他们两人而言极其难得的独处时间。车外是几辆为他们开道护卫的漆黑车辆。言棘闭目阖眼。 【你对男主的态度很差。】 系统悄悄道。 [都一样。]言棘答。 路途并不遥远,但车内的两人却相对无话。 上一次的庆功宴后发生了什么,他们彼此间都记忆清晰。言棘的信息素就是在那时失控的,至今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觉察到言棘的态度,阿克塞尔没继续这个谁都不愿提及的话题。 但在此刻狭窄的封闭空间内,似乎也能回忆起那时的触感。 阿克塞尔握紧方向盘,不再去想其他。 用雄虫气息来掩盖虫母信息素异常的办法行不通…… 车辆停下,阿克塞尔慢了一步,已经有雄虫为虫母打开车门,恭敬地扶过言棘的手。只不过还没寻到吻手礼的机会,就被言棘甩开。 虫母大人踩在红毯上,表情并不热络,兀自进了宴会厅。 一进来便得到大批问候,他兴致缺缺地点了个头,算作回应。 无论任何宴会,虫母的位置总是在主座。 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共识。 水晶灯折射炫目光晕,这群披着人皮的虫子因他的到来安静了一瞬,随后蜂拥而至,狂热浪潮。 言棘落座,半阖着眼,鲜明的碧绿色眼瞳,倦怠的猎食者的神色。 他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前来恭维他的贵族,偶尔回两句话,饮一口酒。 所有人都在看他,在对视时眼神回避闪躲。 尽管他对此毫无自觉。 暴君的威名比他想象中的影响力更甚。 阿克塞尔无声坐在了虫母身侧的位置。 晚宴名义上是庆功宴,实际上是为战后消遣找个借口。宴会表面的主角是阿克塞尔……但没什么人真正关注这个。 虫母已经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虫族们恐惧他的冷血与暴戾,畏惧他控制旁人意志的本领,又对他怀有盲目崇拜。 多复杂。 雄性端着酒杯站在远处等待着,待其余人与虫母交谈过后,伊利亚才最后上前敬酒,垂眸凝视着虫母细密的睫毛,冷淡而恹恹的脸。 似乎只有疼痛和血才能让言棘提起兴趣。 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伊利亚肤色漆黑,银发,灰色复眼,脸上有大片烧伤后蜕皮一样的扭曲的红色伤痕,眉目深邃英俊,模样却丑陋。 伊利亚不经常参与这种觥筹交错的场合,站在虫母面前时,一群人将目光投向他,眼神惊惧。他的外形即使是在形态各异的虫族中也有些太过显眼,以至于让人频频扭头。 毕竟虫族一直有着虫母崇拜的风气,贵族学习模仿着,都会尽量让自己的虫子特征变得不明显,否则就和那些下等雄虫没什么区别了。 雄虫躬身,言棘随手与其碰杯,清脆声响。 伊利亚长期在边境抵御幻型族,战功累累,论功绩本该比阿克塞尔高,但此次庆功宴却与他无关。 从表情上看,他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他在边境死里逃生好几次,心里已经在计划谋反了。】 系统突然开口。 言棘想起原著剧情,抿了口酒,对眼前的雄性道:“一会儿宴会结束,来王宫见我。” 伊利亚正望着虫母大人出神。他总怀疑虫母是否对他使用了信息素……然而并没有。 言棘一贯是那种兴致不高的神色。但每句话都似乎包含深意。 伊利亚回过神来,低声嗯了声,沉默退下了。 言棘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阿克塞尔偏过头,无声注视着。 宴会厅里响起音乐声,舞池里太多人,言棘托着腮,无聊地看了几眼。 他没兴趣和别的雄虫跳舞,放下酒杯,似乎是有些醉了,苍白脸上染着酡红,眼中也像是蒙了些困倦打哈欠的雾气,少了平常的锋锐。 阿克塞尔在一旁望着他,不发一言,只是心中突兀地升起念头。 倘若虫母要加入舞池……舞伴的位置会引起新一轮的争抢。 言棘回到首都星后,学习的都是军政知识。他会跳舞吗? 音乐一曲终了。 到了虫母为将领们授勋的时候。 成列的雄虫走到虫母面前,最前面的是阿克塞尔。 言棘抬手,指腹似乎是擦了下阿克塞尔的脖颈,微妙的触感,然而待他回过神来时,虫母已经走向下个人。 下一位是年轻英俊的雄虫,生的极其俊朗,神采奕然。言棘不记得对方的脸,但雄虫率先报上自己的家世与名字。 哈里斯家族的旁支。 言棘回忆起来,对方是这场战役中做出了极大贡献的少尉,几乎是扭转了战局。理应得到奖赏。 他询问对方想要什么赏赐。 封地,爵位,或是军衔。任何虫族的统治者能给予他的,激励与荣誉。 年轻雄虫瞳孔闪烁,注视着虫母的面庞,浅色而干燥的嘴唇。 雄虫兴奋到连接身体的甲壳随着呼吸不断翕张。 “……听闻虫母大人有着能治愈雄虫的本领,而我前不久在战役中受了伤。” 雄虫挽起左侧袖口,扯开纱布,露出小臂上深可见骨的伤痕与被撕开的血痂。外骨骼完全断裂了,大概是被异族的肢体刺穿。 虫族的恢复能力强悍,但这种程度的伤口完全愈合需要些时间,过程也很痛苦。 “大人,不知我是否有幸,能得到您的一个治愈的吻?”雄虫轻声道。 室内阒寂无声。 所有人都目光聚焦在此处。 向来以残暴著称的虫母,与他面前正亢奋着的年轻单身的雄虫。 就连一旁的阿克塞尔都成为被众人观察着的目标。 令人提心吊胆且好奇的诡谲气氛。 年轻雄虫正向冷酷的暴君虫母讨赏。 在这位众人皆知的虫母雄侍的注视下。 言棘并未觉察到这种气氛,他好似天生对这些情感无法理解,即使混杂在暧昧情感的包围圈中。 少年虫母喝了酒,眯着眼时,罕见地带了些醉意,中和了他平日里身上的那种冷肃气息,丝丝玩味从他面上流露出来。 灯光倾泻而下,灼热的,在其他人的浓稠视线包裹中,仿佛只聚焦在他的脸上,将他与所有人隔绝开。 阿克塞尔手指微动,刚想打破这种氛围,就听见不远处的虫母开口。 “好啊。” 言棘随口道。 丝毫未觉,自己这番话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见证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