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冤入狱:开局点卯送走三狱霸》 第一章所有人的噩梦 禁闭室的铁门,是隔绝光与声的墓碑。 王过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粗糙的墙壁。 对别人来说,这里是地狱。 对王过而言,这里却是难得的净土。 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平稳的心跳,每一次搏动都像精准的节拍器,不疾不徐,能“看”到黑暗中浮动的尘埃,能“闻”到从门缝里偶尔飘进来的一丝饭菜馊味。 他的感官被这极致的安静无限放大。 “已经是第三个了。” 他像是在核对一张清单,冷静,客观,不带任何情绪。 第一个,闷三儿,死于突发性心梗,没人知道,在他死前一天,王过“不小心”将他藏在床板下的降压药换成了几粒碾碎的白色粉笔。 第二个,疯狗李,死于洗衣房的漏电。 也没人知道,王过在放风时,用一小截从石料场偷藏的铁丝,悄悄拨弄过那个老旧开关的内部线路,他甚至算好了,疯狗李会在什么时候去洗那件沾了油污的囚服。 第三个,赵狂。 这个最简单,也最直接。 王过在青山采石场待了两年,每天敲打的石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他对岩石的纹理、裂缝的走向,比对自己手掌的掌纹还要熟悉。 那块巨岩早就有了细微的裂痕,只需要在某个特定的支撑点上,施加一个持续而精准的震动频率。 赵狂靠在那里叫嚣时,王过手中的铁镐,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敲击在数十米外那块岩石的共振点上。 一下,两下,一百下…… 赵狂的每一句辱骂,都伴随着一声沉闷而精准的敲击。 直到最后,那声清脆的、仿佛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响起时,王过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几不可察的牵动了一下。 完美。 像完成一件艺术品。 他闭上眼,脑海里没有赵狂血肉模糊的惨状,也没有旁人惊恐的尖叫,只有一张平静的、带着泪痕的脸,一张他每天晚上都会在梦里看到的脸。 “姐……”他在心里默念,“快了。” …… 王过被关禁闭的三天,青山监狱炸了锅。 赵狂的死,像一颗投入水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食堂里,平日泾渭分明的几拨人,此刻都凑在一起,压低了声音,唾沫横飞。 “听说了吗?赵狂……就那么没了!” “妈的,邪门!太他妈邪门了!我当时就在边上,那石头掉下来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跟长了眼睛一样!” “狗熊呢?狗熊当时不就在赵狂身边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食堂的某个角落。 狗熊,那个平日里壮得像头真的狗熊,跟在赵狂身后耀武扬威的男人,此刻却缩在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端着饭盘的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米饭和菜汤洒了一身,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像是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别……别看我!”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狗熊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的吼了一句,眼神里全是惊恐,“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这副样子,更是坐实了众人心中的猜测。 “你看他那怂样,肯定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跟你说,就是那小子,王过!” 一个尖嘴猴腮的囚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你们想,闷三儿之前是不是找过王过的麻烦?疯狗李是不是也抢过王过的馒头?现在,赵狂昨天刚说完要收拾他,今天人就没了!这他妈是巧合?” “嘶——”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可……可他怎么做到的?闷三儿是病死,疯狗李是电死,赵狂是意外……这……这怎么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啊?” “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尖嘴猴腮的囚犯一拍大腿,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和恐惧,“杀人不见血!这他妈是阎王爷在点卯!谁惹他,谁就得上生死簿!” “阎王点卯”这个词,像病毒一样,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传遍了整个监狱。 王过,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被所有人当成软柿子捏的囚犯,第一次,在所有人的议论中,拥有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代号。 “阎王”。 …… 监狱办公楼,队长高强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桌子上摊着三份档案。 闷三儿,心梗猝死。 疯狗李,意外触电身亡。 赵狂,安全事故,高处坠石。 三份报告,结论清晰,证据“确凿”,流程上找不出任何毛病。可高强就是觉得不对劲,浑身都不对劲。 他当了十年狱警,从一个愣头青干到现在的队长,见过太多穷凶极恶的犯人,也处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突发状况。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三起死亡事件,绝对不是孤立的。 “咚咚咚。” 门被敲响,一个年轻的狱警小张走了进来。 “队长,你找我?” “坐。”高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赵狂的死,你怎么看?” 小张犹豫了一下,谨慎地说道:“报告上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采石场岩壁风化严重,属于生产安全事故……” “我没问你报告。”高强打断他,锐利的眼神透过烟雾直视着他,“我问你,你怎么看。” 小张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咽了口唾沫,才小声说:“队长……监狱里现在……现在传得挺邪乎的。” “说。” “他们都说……是王过干的。说他是什么‘阎王’,谁惹他谁就得死。”小张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连忙补充道,“当然了,这都是犯人瞎传的,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高强冷笑一声,将三份档案推到小张面前,“你看看这三个人,死之前,跟谁有过节?” 第二章 7号仓,阎王的新邻居 小张一愣,拿起档案仔细翻看。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也变了。 闷三儿,死亡前三天,因为赌账问题,殴打过同监舍的王过,疯狗李,死前一周,在食堂抢夺过王过的饭食,赵狂,死前一小时,公开扬言要“废了”王过。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王过。 “这……”小张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可这……没有证据啊!每一次王过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条件!隔空杀人吗?这不可能!” “是啊,不可能。” 高强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像是要摁碎自己心头的烦躁,“所以,他要么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所有想欺负他的人都恰好被老天爷收了。要么……” 高强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就是个我们无法理解的魔鬼。”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高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操场上正在放风的囚犯们。 “禁闭,今天到期了吧?” “是的,队长,下午四点,就该放出来了。” 高强眯起了眼睛,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给他换个监舍。”高强冷不丁地说道。 “换监舍?”小张一愣,“换到哪儿?” 高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吐出三个字: “7号仓。” 小张的脸色瞬间煞白。 7号仓,是整个青山监狱最特殊的存在,那里关的,不是最凶的,也不是最恶的,而是最“不正常”的。 有妄想症,有精神分裂,还有一些无法被科学解释的怪人。 把王过调到那里…… “队长,这不合规矩……” “我就是规矩。”高强转过身,目光如刀,“我倒要看看,当阎王遇上了一群真疯子,会是个什么光景,去,再把狗熊给我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 下午四点,禁闭室的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一缕光线射了进来,刺得王过微微眯起了眼睛。 “出来!” 王过沉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走了出去。 外面的世界,似乎和三天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当他走在通往监舍的走廊上时,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 所有看见他的囚犯,都像见了鬼一样,下意识的后退半步,紧紧贴着墙壁,把路让得宽宽的,那些眼神,不再是以前的轻蔑、鄙夷和不屑。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发自骨髓的恐惧。 他们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王过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就在他快要走到自己原本的监舍门口时,几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是狗熊,还有赵狂以前手下的几个跟班。 走廊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有好戏看了?还是……又有谁要倒霉了? 狗熊站在最前面,他的脸色比在食堂时还要难看,他看着王过,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几个人,更是色厉内荏,眼神躲闪,握紧的拳头里全是汗。 他们是来给赵狂报仇的。 至少,在堵住王过之前,他们是这么想的。 可当王过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过来时,所有的狠话、所有的勇气,都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漏了个精光。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暗,冰冷,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狗熊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想起了那天在采石场,赵狂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的场景,想起了那飞溅到自己脸上的,温热而粘稠的液体。 “你……你……”狗熊的牙齿在打颤,他想放句狠话,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王过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可他越是这样,狗熊就越是恐惧。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某种东西。 “扑通!”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身高一米九,壮得像头熊的狗熊,双腿一软,竟然直挺挺地跪在了王过的面前。 “不……不是我!”他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喊道,“狂哥要弄你,不关我的事!我……我就是个跟班!我什么都没干!你别找我!别找我!” 他一边喊,一边“砰砰砰”地对着王过磕起头来,水泥地很快就被磕出了一片血印。 整个走廊,死寂一片。 针落可闻。 王过看着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的狗熊,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不是怜悯,也不是得意。 而是一丝……厌恶。 他甚至懒得开口,只是从狗熊身边,漠然地绕了过去。 就在这时,狱警小张从走廊尽头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张调令。 “王过!”他喊了一声,语气复杂,“收拾你的东西,换监舍。” 王过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 小张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将那张调令递了过去,沉声说道: “队长安排的,从今天起,你搬去7号仓。” “7号仓。” 这三个字在空旷的走廊里,带着一种不祥的回音。 周围那些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怜悯和幸灾乐祸,如果说王过是新来的“阎王”,那么7号仓,就是阎王殿里的疯人院。 小张没再多说一个字,领着王过走向了监狱最深处,那条连灯光都昏暗几分的走廊。 第三章 杀人魔? 尽头是一扇与其他铁门颜色不同的,漆黑如墨的门,门上没有编号,只有一个用红漆潦草写就的“7”。 “嘎吱——” 铁门被推开,一股混合着浓重消毒水和某种腐败潮气的味道扑面而来,比禁闭室的味道还要刺鼻。 王过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铁门在他身后重重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深夜,王过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睡,只是闭着眼假寐,可即便如此,那段被他深埋在心底的记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在最寂静的时刻,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神经。 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 他不是被噩梦惊醒,他是主动从噩梦中挣脱。 三年前,他还是蓉城大学建筑系最耀眼的天才,前途无量,意气风发。 毕业旅行时,他背着画板在旧城区的巷子里写生,一阵微风,将不远处两个男人的谈话送入他的耳中。 “……那批‘货物’,藏在废弃医院的地下室最安全……” “……处理干净,别留下一点痕迹……” 当时的他,只当是无聊的闲谈,并未在意。 一周后,天翻地覆。 蓉城连环杀人案震惊全国,他,王过,成了唯一的犯罪嫌疑人。 他写生的画板上,沾染了受害者的血迹,他租住的公寓里,找到了作案的凶器,甚至有“目击者”指认,案发当晚见过他出现在现场附近。 所有证据都完美的指向他,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让他百口莫辩。 法庭上,他像个小丑一样声嘶力竭的辩解,换来的却是受害者家属的咒骂和法官冰冷的宣判。 无期徒刑。 青山监狱,成了他生命的终点。 入狱的第一天,狱霸赵狂就带着人将他堵在角落,一顿拳打脚踢,只为让他“懂规矩”。 他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听着赵狂的污言秽语,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一个巡视的老狱警,那人看着他满身的伤,撇了撇嘴,像是聊天般说了一句: “你就是那个蓉城杀人魔?啧啧,你爸妈也够倒霉的,前两天被受害者家属堵在巷子里,失足从楼梯上滚下去了,两个都没抢救过来。” 轰!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化为一片死寂的黑白。 万念俱灰。 那天晚上,他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脑袋撞向冰冷的墙壁,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去另一个世界跟父母和姐姐道歉。 血流了满脸,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解脱的瞬间,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濒死状态,求生意志极低,审判意愿极强…】 【死士审判系统……激活。】 【本系统将赋予宿主审判世间罪恶的权利,每一次成功审判,都将积累复活至亲的能量。】 审判罪恶? 复活家人? 王过停止了自残的动作,黑暗的意识深处,仿佛亮起了一簇微弱却又无比炙热的火焰。 他缓缓抬起手,擦掉脸上的血污,心中默念。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半透明的蓝色面板,瞬间浮现在眼前。 【宿主:王过】 【罪恶值:120点】 【被动能力:危险感知、罪恶洞察】 【主动能力:意外制造、死士投放】 【终极目标:家人复活(未解锁)】 120点罪恶值,是三个人的“价格”。 闷三儿,40点,疯狗李,35点,赵狂,45点。 每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都会根据其本身的罪孽,转化为相应的罪恶值。 【罪恶洞察】让他能轻易看穿每个人内心深处的阴暗与罪行,判断他们是否值得“审判”。 而【危险感知】,则像一个全天候的雷达,提醒他规避所有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至于【意外制造】,更是如同神迹。 他只需要消耗一定的罪恶值,选定目标和“意外”的类型,系统就能在现实中推演出一条最完美的逻辑链,引导事件的发生。 将闷三儿的药换成粉笔,拨弄疯狗李洗衣房的电线,计算赵狂头顶那块巨岩的共振频率…这一切,都是在系统的辅助下,被他精准执行的艺术。 他成了行走在人间的死神,而这座监狱,就是他收割罪恶的第一个猎场。 王过关闭了系统面板,眼中的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 他缓缓坐起身,开始打量这个新的“家”。 7号仓比他想象的要大,也更空旷,这里没有上下铺,只有六张靠墙摆放的单人床板。此刻,包括他在内,一共住了四个人。 一个瘦得像竹竿的男人,正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墙壁念念有词,时而发出“嘿嘿”的傻笑。 一个肥胖如肉山的壮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鼾声如雷,仿佛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 还有一个,则坐在最角落的阴影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若不是王过感官敏锐,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高强把他调到这里,是想看一出“阎王斗疯魔”的好戏。 可他不知道,在王过眼里,疯子和恶人,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他们的身上,是否沾染了值得审判的罪恶。 王过的目光,从傻笑的瘦子和打鼾的胖子身上一扫而过。 【罪恶洞察】没有任何反应。 这两个人,或许精神不正常,但手上,是干净的。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个角落里的黑影身上。 就在这一瞬间,脑海中的【罪恶洞察】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目的红光,强度甚至超过了之前的赵狂! 与此同时,那个一直静坐不动的黑影,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注视,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黑暗中,一双眼睛亮了起来。 那不是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野兽的、充满了原始暴虐和饥渴的眼睛。 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和岁月熏得焦黄的牙齿,冲着王过,无声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里,没有疯狂,没有挑衅。 只有一种……看到猎物的兴奋。 第四章 食堂里的花,阎王的催命符 那个男人,或者说那头野兽,只是笑,并不说话。 他的存在感是如此强烈,以至于整个7号仓里,无论是傻笑的瘦子还是打鼾的胖子,都下意识的离他所在的角落远远的,仿佛那里有一道无形的界线,踏过即死。 王过脑海中刺目的红光,像是一盏疯狂闪烁的警报灯,提示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背负的惊人罪孽。 系统面板上,一个从未有过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 【罪恶值:???】 一连串的问号,代表着这个男人的罪恶,已经超出了系统当前能够量化的范畴。 王过收回了目光,心中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第一次意识到,单纯的【意外制造】,在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时,或许并不足够。 他闭上眼,重新唤出系统面板。 【宿主:王过】 【罪恶值:120点】 【被动能力:危险感知、罪恶洞察】 【主动能力:意外制造、死士投放】 【终极目标:家人复活(未解锁)】 他的意念,集中在了【死士投放】这个从未动用过的能力上。一行新的信息,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死士模板:囚徒(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基础格斗术,无畏。】 【兑换所需罪恶值:600点。】 六百点。 这个数字,像一把钥匙,为王过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需要一个护卫,一个能替他挡在明处的盾牌,一个能执行他无法亲自完成的物理清除的利刃,一个绝对忠诚,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死士。 有了死士,他就能在这座监狱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绝对安全的“净土”。 目标,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 王过睁开眼,眼底的平静化为了深不见底的寒潭。 猎杀,必须继续。 而且,要更有效率。 他躺回自己冰冷的床板,【危险感知】能力悄然开启,像一张无形的蛛网,以他为中心,瞬间覆盖了整个青山监狱。 无数条或明或暗的威胁线条,在他脑海中交织。 其中,有两条红得发黑的线,直指他的心脏。 一条,来自西区监舍的“飞熊”陈西,此人是赵狂的拜把子兄弟,性格暴虐,睚眦必报,赵狂的死,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另一条,则来自南区监舍的“豹子”吴业。 此人是监狱里的老油条,以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著称,他似乎从王过的崛起中,嗅到了一丝威胁到他地位的味道。 这两个人,是必须拔除的钉子。 但王过很清楚,连续的“意外”已经引起了高强的警觉。 再用同样的手法,只会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他需要新的策略。 两条铁律,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第一,猎杀目标的选择,必须毫无规律可言,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第二,拉长猎杀的时间线,用足够的时间去冲淡每一次死亡带来的冲击,他要让所有人都习惯“意外”,让死亡变成这座监狱的常态。 接着,【罪恶洞察】开启,他开始在脑海中筛选猎物。 一个个囚犯的头像和他们身上缠绕的罪恶气息,飞速闪过。 跳过了那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杂鱼,目标直指那些罪恶值高昂的“大鱼”。 很快,四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视野。 “肥波”,东区食堂一霸,欺压新人,克扣口粮,手上至少沾着两条狱外的人命,罪恶值:75点。 “旺财”,监狱里的地下赌头,放高利贷,逼得两个犯人自杀,罪恶值:60点。 “滑头”,消息贩子,出卖情报导致狱警查抄时发生暴动,间接害死一名狱警,罪恶值:80点。 “蝎子”,狱医的助手,偷换药物,用假药勒索重病犯人,手上人命不清不楚,罪恶值:95点。 加上必须清除的陈西和吴业。 一份六人的死亡名单,就此拟定。 … 三天后,清晨的哨声划破了监狱的宁静。 王过走出了7号仓。 这三天,那个角落里的黑影男人再没有过任何动静,仿佛那晚的对视只是一场幻觉,但王过知道,那头野兽一直在黑暗中窥伺着。 食堂里,一如既往的嘈杂和混乱,饭菜的油腻气味混合着汗味,在空气中发酵。 王过端着自己的饭盘,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或麻木、或凶狠的脸。 他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东区餐桌最中央的位置。 那里,一个胖得像小山的男人正霸占着四个人的位置,他的饭盘里,堆着小山一样的馒头和肉菜,那是他手下小弟们“孝敬”上来的。 他就是“肥波”。 肥波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着身边的人吹嘘着什么,肥硕的脸上泛着油光,满是不可一世的嚣张。 王过收回目光,安静地在角落找了个位置,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盘中那份清汤寡水的饭菜。 就在这时,【罪恶洞察】扫过肥波时,系统面板上弹出了一条不起眼的备注信息。 【目标:肥波。备注:患有严重的花粉过敏症,接触性及吸入性均可引发急性喉头水肿及过敏性休克。】 王过的嘴角,在那无人看见的瞬间,微微上扬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飘向了食堂的另一侧。 那里,一个瘦弱的囚犯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个用报纸包起来的东西,排队打饭。 报纸的缝隙里,露出几抹鲜艳的鹅黄色。 那是几朵盛开的迎春花。 监狱后勤处有个小花圃,是给几个即将出狱、表现良好的犯人学习园艺技能用的,偶尔,会有人摘几朵花,送给相熟的狱警,拉拉关系。 王过吃完了饭,端着空盘子起身,走向餐具回收处。 他的路线,恰好需要经过那个拿着花的瘦弱囚犯。 就在两人擦身而过的一刹那,王过的肩膀,似乎是不经意地,轻轻撞了对方一下。 “哎哟!” 瘦弱囚犯一个踉跄,手中的报纸包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不远处肥波那堆积如山的饭盘里。 几朵娇嫩的黄色迎春花,沾着菜汤,醒目地躺在一块油腻的红烧肉上。 整个食堂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第五章 阎王,我就是阎王 死寂。 那个撞掉报纸的瘦弱囚犯,脸“刷”地一下就白了,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而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肥波那张油光锃亮的脸上。 肥波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他那双小眼睛死死盯住饭盘里那几朵娇艳的黄花,仿佛看到了天大的侮辱。 “他妈的,什么东西!” 肥波粗壮的手指像捻死一只蚂蚁般,将那几朵迎春花从饭菜里捏了出来,随手甩在地上,还用脚底碾了碾。 他恶狠狠的瞪向那个已经快要吓瘫的瘦弱囚犯,“你他妈想死是不是?敢往老子饭里扔垃圾!” 周围的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肥波怎么收拾这个倒霉蛋。 王过端着空盘,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像一个事不关己的幽灵,将盘子放回回收处,转身朝监舍走去,整个过程,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食堂门口时,身后,肥波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怪异的、像是破风箱被强行拉动的“嗬嗬”声。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肥波,此刻正用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那张肥硕的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诡异的猪肝色。 他的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只有绝望的喘息。 “呃……呃……” 他身边的几个小弟都吓傻了,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快……快叫狱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 食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狱警的呵斥声、囚犯的惊叫声、桌椅被撞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可这一切,都无法掩盖肥波那越来越微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喉音。 几分钟后,当狱医和狱警冲开人群时,肥波已经瘫软在了地上,身体还在轻微抽动,瞳孔却已经开始涣散。 “急性喉头水肿,过敏性休克!”狱医检查后,脸色大变,立刻进行急救。 但一切都晚了。 那几朵被他碾碎在脚下的迎春花,花粉混合着尘土在空气中弥漫,加上饭盘里菜汤的直接接触,像是一把最精准的钥匙,打开了他通往地狱的大门。 肥波,东区食堂一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几朵看不起眼的小黄花给活活憋死的。 回到7号仓,王过闭上眼,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准时响起。 【成功审判罪恶目标:肥波。】 【罪恶等级评定:高。】 【获得罪恶值:250点。】 【当前罪恶值余额:370点。】 官方的结论很快下来:囚犯肥波,因误食过敏源,引发急性过敏性休克,抢救无效死亡,纯属不幸的个人意外。 “意外”这个词,再一次笼罩了整个青山监狱。 如果说前三次的死亡,众人还只是在私下里用“阎王点卯”来形容王过的邪门。 那么这一次,当着整个食堂几百人的面,肥波以一种如此诡异而迅速的方式暴毙,恐惧,终于彻底发酵,变成了所有人心中默认的事实。 王过,就是“阎王”。 他不需要动手,甚至不需要说话,他的影子,就是所有人的新噩梦。 王过对外界的沸沸扬扬毫不在意,他像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冷静地规划着下一个目标。 “旺财”,监狱里的地下赌头。 此人利用囚犯们那点可怜的劳动报酬开设赌局,放高利贷,利滚利之下,无数人倾家荡产,甚至被逼到绝路。 前不久,一个年轻的囚犯就因为还不上赌债,在深夜用磨尖的牙刷柄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下午,是监狱每周一次的集体洗浴时间。 热气腾腾的澡堂里,水声哗哗,人声鼎沸。 旺财正被几个手下簇拥着,占据了水流最大的一个喷头,一边搓着背,一边耀武扬威的跟人谈论着最新的盘口。 王过在最角落的一个喷头下,默默地冲洗着身体。 他的目光,掠过旺财头顶那根锈迹斑斑、不断震动着的老旧蒸汽管道,那是给澡堂供应热水的总管道,几十年的高压和锈蚀,早已让它脆弱不堪。 王过的意念沉入系统。 【锁定目标:旺财。】 【选择能力:意外制造。】 【意外类型:设施老化,管道爆裂。】 【系统推演中…已锁定最脆弱结构点。加速该点位的金属疲劳与锈蚀,预计消耗罪恶值10点。是否执行?】 “执行。” 【罪恶值-10,当前余额:360点。】 一股无形的能量,瞬间作用在了旺财头顶那根管道最薄弱的接头处,肉眼看不见的金属晶格结构,正在以千百倍的速度崩坏、断裂。 旺财正笑着,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看见,那根比他大腿还粗的铁管接头处,一道细微的裂缝正在飞速扩大,几缕白色的蒸汽从中“呲呲”地冒了出来。 “妈的,这破管……” 他一句话还没骂完。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澡堂都为之一颤! 那根老旧的蒸汽管道,如同被引爆的炸弹,瞬间爆裂开来! 一股夹杂着铁锈和水垢的、温度超过一百五十度的过热蒸汽,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死亡龙卷,以无可匹敌的恐怖力量,当头罩向了正下方的旺财!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划破了整个澡堂。 周围的囚犯们被巨大的气浪掀翻在地,惊恐地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 旺财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浓密的白色蒸汽中,他的皮肤在接触到高温蒸汽的瞬间,就迅速变红、起泡、然后碳化。 他疯狂地挣扎、哀嚎,却根本无法逃离这片死亡区域。 仅仅几秒钟,惨叫声就变成了模糊的呜咽,最后彻底消失。 当蒸汽渐渐散去,澡堂的地面上,只留下一个蜷缩着的、被活活“蒸熟”了的人形焦炭。 整个澡堂,死寂一片。 王过早已冲洗完毕,穿好了囚服,在所有人还处于极度震惊中时,他已经平静的走出了澡堂。 【成功审判罪恶目标:旺财。】 【罪恶等级评定:中上。】 【获得罪恶值:150点。】 【当前罪恶值余额:510点。】 距离兑换第一个死士,只差90点。 深夜,7号仓里一片死寂,只有那个胖子的鼾声有节奏的响着。 王过躺在床板上,目光穿透黑暗,望向角落里那个如同雕塑般的黑影。 那人,也正看着他。 黑暗中,那双野兽般的眼睛,似乎比之前更亮了,里面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与欣赏。 第六章 疯狗的狂吠 第二天,放风时间。 肥波和旺财的“意外”死亡,像两块巨石投进了监狱这潭死水,激起的波澜久久未平。 原有的势力格局被彻底打乱,赵狂、肥波、旺财,三个不同监区的霸主接连暴毙,留下了一大片权力的真空地带。 野心,如同潮湿角落里的霉菌,在每个自认为有实力的囚犯心中疯狂滋生。 陈西,就是其中最狂躁的一个。 外号“飞熊”的陈西,是赵狂的拜把子兄弟,一身横肉,性格暴虐,脑子里除了暴力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赵狂在时,他是最锋利的爪牙。赵狂死了,他觉得自己该是新的王。 可现在,所有人都怕那个叫王过的“阎王”,甚至没人敢大声提起陈西的名字,这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愤怒。 “都他妈看什么看!” 陈西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石料车,冲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囚犯们咆哮,“再他妈让老子听见‘阎王’两个字,我撕了他的嘴!” 囚犯们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假装干活。 陈西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后,像毒蛇一样死死锁定了不远处那个沉默的身影。 王过。 他正用一把小锤,有条不紊地敲击着一块岩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种漠然,那种平静,在陈西看来就是最赤裸裸的蔑视,怒火“噌”地一下就冲上了天灵盖。 陈西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沿途的囚犯像躲避瘟疫一样纷纷散开。 “砰!” 一只穿着劳改鞋的大脚,狠狠地踹在了王过的后背上。 王过一个踉跄,手中的锤子脱手飞出,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没有回头,只是慢慢地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你他妈的,聋了?!”陈西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王过的后颈上,“老子跟你说话呢!” 王过依旧没有反应,这种无视彻底引爆了陈西。 “操你妈的!给脸不要脸!” 陈西一把揪住王过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另一只砂锅大的拳头,携着风声,狠狠地砸向王过的脸。 王过没有躲,他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用脸颊最厚实的地方,硬生生抗下了这一拳。 剧痛传来,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检测到宿主遭受恶意攻击,危险感知已提升至最高级别。】 【是否标记攻击者为‘审判目标’?】 王过的眼神依旧平静,但在那平静的深处,一丝冰冷到极致的杀意悄然凝聚。 原本,陈西在他的名单上,与“豹子”吴业一样排在最后两位。 现在,他决定给陈西插个队。 陈西一拳得手,见王过还是那副死人脸,心中的暴虐更甚。 他拽着王过,像拖着一条死狗,将他的头狠狠地按在粗糙的岩壁上摩擦。 “你不是阎王吗?!” “你不是会点卯吗?!” “来啊!现在就给老子点一个试试!” “你他妈就是个只会装神弄鬼的废物!” 陈西一边咆哮,一边用膝盖狠狠地顶着王过的腹部,一下又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王过的身体本能地蜷缩,但他没有发出一声痛哼。 他只是在心里,冷静地对系统下达了指令。 “标记。” 【审判目标已锁定:陈西。】 【罪恶值:70点。】 【系统建议:该目标性格冲动,易怒,可利用其性格缺陷制造‘激情犯罪’或‘安全事故’。】 就在陈西准备用手肘砸向王过太阳穴时,一声厉喝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 是狱警小张,他带着两名狱警快步冲了过来。 “陈西!你想干什么?!”小张的脸色铁青。 现在整个监狱谁不知道王过是个“扫把星”,陈西在这节骨眼上动他,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陈西看见狱警,手上的动作一滞,但脸上依旧是凶悍的表情。 “张警官,这小子干活偷懒,我替你教育教育他!” “教育?”小张冷笑一声,手中的警棍“啪”的一下敲在旁边的铁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巨响。 “青山监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育人了?” “把他给我拉开!” 两名狱警立刻上前,将陈西粗暴地架到了一边。 小张走到王过面前,看着他脸上的擦伤和嘴角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个囚犯,太诡异了。 被人打成这样,眼神里居然连一丝愤怒和恨意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 “你,跟我来。”小张指了指王过。 然后,他回头用警棍指着陈西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陈西,我不管你以前多横,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让你把禁闭室的的地板坐穿!” 陈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 当晚,7号仓。 王过躺在自己的床板上,双目紧闭。 白天受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这具身体的疼痛早已无法撼动他钢铁般的意志。 他在脑海中为陈西设计着一场华丽的死亡盛宴。 激情犯罪? 不,太明显,会给高强留下把柄。 必须是意外。 一场让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甚至会让陈西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倒霉的完美意外。 他的意识沉入系统,开始调取整个青山监狱的结构图和设施数据。 采石场,洗衣房,食堂,澡堂…… 一个个场景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种意外的可能性被系统推演、分析、然后否决。 要么成功率不高,要么容易留下线索。 傻笑的瘦子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墙角嘿嘿傻笑。 打鼾的胖子翻了个身,鼾声更响了。 角落里那个黑影一动不动,却让整个监仓的温度都仿佛低了几度。 王过完全无视了这些。 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为陈西铺设的,通往地狱的轨道。 最终,他的思维定格在了采石场那台老旧的,负责吊运石料的卷扬机上。 那上面有一根常年经受日晒雨淋,已经出现多处磨损的钢丝绳。 一个完美的计划开始在王过的心中成型。 三天后。 采石场,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粉尘和炙烤的暑气。 囚犯们挥汗如雨,机械地重复着敲打、搬运的动作。 陈西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三天了,他成了整个监狱的笑柄。 一个自称要当新王的人,去挑衅“阎王”,结果被一个年轻狱警像训狗一样训了一顿。 这让他积攒了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 更让他抓狂的是,王过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几天干活、吃饭、睡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他越是平静,陈西就越是暴躁。 “看什么看?!” 陈西一脚将一块石头踢到王过脚边,恶狠狠地骂道,“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弄死你在这儿!” 王过像是没听见,弯腰捡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放进面前的推车里。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感。 陈西几步冲了上来,一把抢过王过手中的铁镐,用镐柄一下下地戳着王过的胸口。 “哑巴了?啊?!” “你他妈不是很能耐吗?再给老子横一个看看!” “我告诉你,小张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在这采石场,老子想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 陈西的声音很大,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囚犯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远远地看着,没人敢靠近。 狱警的哨塔就在不远处,但只要不出人命,他们也懒得管这种日常的摩擦。 王过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向陈西。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陈西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而是越过陈西的肩膀,望向了他身后不远处那台正在“嘎吱嘎吱”作响的卷扬机。 卷扬机正在将一大筐碎石缓缓吊起,准备运送到另一边的卡车上。 那根被王过标记过的钢丝绳,在巨大的拉力下绷得笔直,上面几处最严重的磨损点,已经有细小的钢丝开始崩断。 【锁定目标:陈西。】 【选择能力:意外制造。】 【意外类型:设施老化,操作失误,高空坠物。】 【系统推演中……已锁定最完美逻辑链。预计消耗罪惡值10点。是否执行?】 “执行。” 【审判值-10,当前余额:500点。】 王过看着陈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陈西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王过有开口的迹象。 他下意识地把耳朵凑了过去,想听听这个“阎王”到底想说什么求饶的话。 “你……” 王过只说了一个字,却用一个极其隐蔽的动作,轻轻踢起了一颗小石子。 那颗石子精准地弹射出去,打在了卷扬机操作员小腿的迎面骨上。 “嗷!” 操作员吃痛,手一抖,原本平稳拉升的操控杆被他猛地往上一推到底! “嘎——吱——!” 卷扬机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尖锐嘶鸣,电机超负荷运转,吊着上千斤石料的钢丝绳瞬间承受了数倍的拉力! “啪!” 一声清脆得如同鞭炮般的炸响!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那根紧绷的钢丝绳,从最脆弱的磨损点应声断裂! “小心!”有人发出绝望的尖叫。 陈西脸上的狞笑还僵着,他感觉头顶一黑,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那一大筐失去了束缚的碎石,如同从天而降的黑色瀑布,夹杂着死亡的风声,对着他的天灵盖,当头砸下!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他甚至能看清每一块石头那狰狞的棱角。 他想躲,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恐惧,将他的瞳孔撑到了最大。 “不……” “轰隆!” 上千斤的石料,裹挟着巨大的动能,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 第七章 第一位死士,张狂 采石场死寂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粉尘混合在一起的怪异气息。 所有囚犯的呼吸都停了,他们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堆还在往下渗着暗红色液体的石堆,脑子里一片空白。 有人受不了这股冲击,扶着墙壁开始剧烈地干呕。尖锐的哨声划破了这片死寂。 “都别动!全部原地蹲下!”狱警队长高强带着一队人,脸色铁青地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片血肉模糊的现场,瞳孔猛地一缩。 又死人了!还是他妈的意外! 高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惊恐万状的囚犯人群中扫过,最后精准地定格在了那个唯一站着的,平静得不像个人的身影上。 王过。又是王过!高强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他三两步冲到卷扬机操作员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怎么回事?!”操作员已经吓得快尿了裤子,浑身抖得像筛糠,语无伦次地喊道:“我……我不知道!我腿突然抽了一下,手就……就推上去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不是故意的?”高强一把推开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王过,一步步走了过去。他身上的煞气让周围的囚犯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每一次出事,你都在场。”高强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每一次死的,都是跟你过不去的人,王过,你告诉我,这次又是他妈的巧合吗?!” 王过缓缓抬起头,迎上高强的目光。他的脸上还沾着陈西的血,眼神却依旧是那片不起波澜的深潭。 “我不知道。”他只说了这四个字。这四个字像是一桶汽油,瞬间点燃了高强所有的怒火。 “你不知道?!”高强猛地伸出手,一把扼住王过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按在了身后的岩壁上! “砰!”后脑勺与岩石的剧烈碰撞,让王过的眼前闪过一片金星。 “闷三儿!疯狗李!赵狂!肥波!旺财!现在又是陈西!” 高强的手臂青筋暴起,几乎是吼出来的。“六个人!六条人命!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 “证据呢?”王过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了高强的耳朵里,“你有证据吗?” 证据。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狠狠扎在了高强最痛的地方。他没有证据!什么都没有! 每一次的调查结果都完美得像教科书里的案例,每一次王过都有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他空有一腔怀疑和愤怒,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把他钉死的铁证! “我操你妈的证据!”高强彻底失控了,他举起拳头,就要砸向王过的脸。 “队长!”旁边的小张和几个狱警连忙冲上来,死死抱住了他。“队长!冷静点!不能动手!” “放开我!”高强挣扎着,眼睛依旧死死锁定王过,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许久,高强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慢慢松开了手。王过顺着岩壁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高强喘着粗气,指着王过的鼻子,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他给我关进禁闭室!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 冰冷,黑暗。禁闭室里,王过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抬起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高强的愤怒在他意料之中,但这,毫无意义。他心念一动,那熟悉的半透明蓝色面板,再次浮现在眼前。 【宿主:王过】 【罪恶值:700点。】 【被动能力:危险感知、罪恶洞察】 【主动能力:意外制造、死士投放】 【终极目标:家人复活(未解锁)】 700点。 足够了。 王过的意念集中在了【死士投放】那四个字上。 【死士模板:囚徒(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基础格斗术,无畏。】 【兑换所需罪恶值:600点。】 【是否确认兑换?】 “确认。” 【罪恶值-600,当前余额:100点。】 【死士模板生成中……请为您的第一位死士命名。】 王过的脑海闪过赵狂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张狂。” 【命名成功:张狂。】 【请设定死士背景及投放地点。】 “背景:重伤害罪入狱,从市监狱转来。投放地点:青山监狱,6号仓。” 【设定完成。死士‘张狂’将于明日上午十点,以新增囚犯身份,进入6号仓。】 王过关闭了系统面板,缓缓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上午十点。 6号仓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打开。监舍内十几个囚犯懒洋洋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都起来!来新人了!”狱警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在狱警的推搡下走了进来。整个监舍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壮汉,一身虬结的肌肉几乎要撑破身上的囚服。 他留着一个极短的板寸,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边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充满了暴戾之气。 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那双眼睛,冰冷麻木,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看一群死物。这就是张狂。 “都他妈老实点!”狱警扔下这句话,就重重地关上了铁门。 张狂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监舍内的众人,然后径直走向唯一一张空着的床铺。 监舍内的死寂被打破,囚犯们开始窃窃私语。 “妈的,哪儿来的这么个煞星?” “看这块头,不好惹啊……” 6号仓的老大,外号“山猫”的瘦高个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张狂。 他知道,这是立规矩的时候。要是不把这个新来的镇住,他这个老大以后就别想当了。 山猫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张狂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张狂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整理着自己的床铺。 山猫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张狂的肩膀。“小子,我跟你说话呢!” 就在他手掌接触到张狂肩膀的一瞬间,张狂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一只铁钳般的大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山猫的手腕!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啊——!”山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张脸瞬间痛得扭曲变形。 可这还没完!张狂扣着他的手腕猛地一拧,顺势一拉,另一只手的手肘狠狠砸在了山猫的后颈上! “砰!”山猫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软了下去。 张狂松开手,任由他瘫倒在地。然后,他抬起脚一脚踩在了山猫的脸上,用力碾了碾。 整个6号仓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凶残至极的一幕吓傻了。 他们甚至没看清张狂是怎么出手的,山猫就已经废了。 张狂踩着山猫的脸,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监舍里每一个人的脸。 被他看到的人都像是被毒蛇盯上一样,浑身僵硬,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最后,张狂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从今天起,这里我说了算,谁有意见?” 整个6号仓落针可闻。 意见?谁他妈敢有意见?! 第八章 豹子的贪婪 医务室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来苏水味。山猫半躺在病床上,一张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 他看着眼前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削着苹果的男人,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乞求。 “豹哥……”山猫的声音嘶哑,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你得帮我。” 被称作豹哥的男人叫吴业,5号仓的老大。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的水果刀转得飞快,一长条苹果皮盘旋着落下,丝毫未断。 “帮你?”吴业轻笑一声,把一瓣苹果塞进嘴里,嚼得咔咔作响。“山猫,你他妈还有脸来找我?6号仓让人一天就给端了,你他妈就是个废物。” 山猫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屈辱感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但他不敢发作。 “豹哥,那个新来的……不是人,是个疯子!他出手太黑了!我的人,没一个敢动手的。” 吴业终于抬起眼,狭长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玩味的光。“所以呢?” 山猫一咬牙,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吴业面前。 “豹哥!只要您帮我把场子找回来,让我重新坐稳6号仓!从今往后,我山猫还有整个6号仓,都唯您马首是瞻!我……我给您当狗!” 吴业看着跪在地上,几乎是五体投地的山猫,终于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他把水果刀插在桌上的苹果里,站起身走到山猫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山猫那张肿胀的脸。 “早这么懂事,不就好了吗?” …… 吴业吹着口哨回到了5号仓。 几个心腹立马围了上来。“豹哥,山猫那废物找您了?”一个满脸麻子的手下凑趣地问。 “嗯。”吴业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哥,这可是送上门的机会啊!”另一个瘦猴样的手下眼睛放光,“山猫在6号仓经营了那么久,咱们要是能把6号仓拿下来,这南区不就全听您的了?” “是啊豹哥!一个新来的杂种,能有多厉害?咱们5号仓十多个兄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到时候,食堂的肥肉,工地的轻活,还不都是豹哥您一句话的事?” 一句句吹捧像是一阵阵热风,吹得吴业浑身舒坦,心里那点贪婪的火苗,瞬间被吹成了燎原大火。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一声令下,整个南区囚犯尽皆俯首的场景。 吴业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传话下去。今天下午放风的时候,都他妈给我精神点。把那个叫张狂的,给我废了。” 命令下达,整个5号仓都弥漫起一股暴戾兴奋的气息。 吴业靠在床头,享受着手下们敬畏的目光,心头一片火热。 可就在这时,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6号仓……那个新来的疯子是从哪冒出来的?6号仓的隔壁,是7号仓, 那个被称为“阎王”的王过,就在7号仓。 吴业的笑容猛地僵在了脸上。阎王! 这个外号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他那颗被贪婪烧得滚烫的心,瞬间冷静了几分。 最近监狱里接二连三的“意外”,他不是没听说。 闷三儿,疯狗李,赵狂,肥波,旺财,陈西……每一个死人都跟那个叫王过的学生仔有关系。 每一次高强队长都气得要杀人,可每一次都他妈找不到半点证据! 这事邪门!邪门到了让人骨子里发寒的地步!这个叫张狂的疯狗,会不会就是阎王的人?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吴业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他豹子在青山监狱混了快十年,靠的就是一个“狠”字,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的名头,能压过自己! 什么狗屁阎王!一个靠着歪门邪道杀人的阴险小人罢了! 吴业的眼神,重新变得凶狠起来。一不做,二不休! 管他是不是阎王的人,今天,老子就让整个青山监狱看看,谁才是这里真正的王!那个阎王……不能留! …… 下午,放风时间。灰色的水泥操场上,囚犯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吴业带着十几个手下,气势汹汹地在人群中穿行,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周围的囚犯纷纷避让。 他的眼睛像鹰一样,在人群中搜索着。 可找了一圈,别说那个叫张狂的壮汉,就连6号仓的人都没见到几个。 “人呢?”吴业不耐烦地问身边的麻子脸。 麻子脸缩了缩脖子,小跑到人群边缘打听了一圈,又跑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惶恐。 “豹哥……那个……那个王过,听说昨天又被高队关禁闭了。” “操!”吴业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他一巴掌狠狠扇在麻子脸的后脑勺上! “啪!”一声脆响。“废物!这点事都他妈打听不清楚!老子是问王过吗?老子问的是那个叫张狂的!” 麻子脸被打得一个趔趄,捂着脑袋,委屈又不敢说。“我……我这就去找!” 吴业烦躁地吐了口唾沫,目光再次扫视全场。他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操场角落里,一个独自蹲在地上画圈圈的瘦小身影上。 6号仓的,小五。吴业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的笑容。大的找不到,先拿个小的开开刀,正好问问情况。 他一挥手,一群人立刻心领神会,悄无声息地围了上去。 小五正蹲在地上,用一颗小石子百无聊赖地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嘴里还念念有词。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了他。小五一愣,缓缓抬起头,十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为首的正是5号仓的豹子,吴业。小五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石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你们要干什么?”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吴业蹲下身,与小五平视,脸上挂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小子,6号仓的?” 小五惊恐地点了点头。 “你们那个新来的老大呢?”吴业用手拍了拍小五的脸,力道不重,侮辱性却极强,“怎么,当了老大就当缩头乌龟,让你们这些小弟出来顶缸?” 他身后的手下们发出一阵哄笑。小五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但他脑子里猛地闪过张狂那张冷漠却充满力量的脸,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涌了上来。 他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仓,现在有新老大了!狂……狂哥罩着我!你们别乱来!” “狂哥?”吴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直起身子,夸张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狂哥?什么狗屁东西也敢称哥?”他笑声一收,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小子,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在这南区谁说了算!”吴业失去了耐心,他猛地抬起脚就要朝小五的身上踹去! 小五吓得闭上了眼睛,绝望地缩成一团。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在吴业的脚离小五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凭空出现,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整个操场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高大身影上。 张狂。他就像一尊沉默的铁塔挡在了小五面前,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吴-业。 吴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想把脚抽回来,却发现对方的手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一股寒意,从脚踝处瞬间传遍了吴业的全身。 张狂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我的人,你也敢动?” 第九章 狂徒的宣言,阎王的新局 吴业的脚踝被一只铁钳死死箍住,动弹不得。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蛮横、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温度。 整个操场的喧嚣,仿佛被这只手掐断了。吴业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羞辱和惊骇交织,让他那张阴狠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猛地想抽回脚,却发现像是被焊在了地上。 “放手!”吴业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张狂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那超过一米九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吴业和他身后那群手下完全笼罩。 他松开了吴业的脚踝。吴业踉跄着退后一步,站稳了脚跟,脸上瞬间被暴怒的血色填满。 “操你妈的!”吴业指着张狂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咆哮。“给我上!废了他!” 他身后的十几个手下早就按捺不住,听到老大的命令,如同饿狼般发出一声呐喊,从四面八方扑向了那座沉默的铁塔。 张狂没动,他只是微微下沉了重心。 第一个冲到面前的,是那个满脸麻子的打手,他手中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取张狂的面门。 张狂不闪不避。就在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动了。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格挡,而是直接抓住了麻子脸的手腕。 同时,身体前冲!“咔嚓!”麻子脸的手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折成了诡异的角度,凄厉的惨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张狂的膝盖已经狠狠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砰!”一声闷响,麻子脸像只被煮熟的大虾,弓着身子倒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两个同伙。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第二个打手从侧面攻来,一记扫堂腿扫向张狂的下盘。 张狂看都没看,直接抬脚,落下。 “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个打手的脚踝被张狂一脚踩得粉碎,整个人抱着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 混乱开始了。张狂就像一台被激活了的人形绞肉机,冲进了人群。 他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只有最直接,最有效率的攻击。 一拳打碎一个人的鼻梁,一肘击溃另一个人的胸骨。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一人后颈,让他双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他根本不在乎朝自己身上落下的拳脚,那些攻击打在他钢铁般的肌肉上,除了发出沉闷的响声,似乎造不成任何伤害。 【无畏】。疼痛无法让他退缩,恐惧更是与他绝缘。 短短十几秒,惨叫声此起彼伏。吴业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此刻已经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个个鼻青脸肿,断手断脚,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整个操场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囚犯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这地狱般的一幕。 那个新来的疯子不是在打架,他是在拆卸零件。 张狂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迹,冰冷的目光越过一地哀嚎的“零件”,重新锁定了吴业。 吴业的身体僵住了,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 他混了十年,打过无数次架,见过无数狠人,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物。 张狂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吴业的心脏上。 “你……”吴业想说句场面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张狂走到吴业面前停下,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扼住了吴业的脖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将他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吴业双脚在空中乱蹬,脸因为缺氧而迅速涨成了紫红色。 “呃……呃……”他双手死死抓住张狂的手腕,却撼动不了分毫。 张狂将他凑到自己面前,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吴业因为恐惧而放大的瞳孔。 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6号仓,是我的人。再有下次……我杀了你。” 说完,张狂像扔垃圾一样,将吴业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砰!”吴业摔得七荤八素,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 “哔——!哔——!”尖锐的哨声终于响起。 “都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狱警队长高强带着一队狱警,手持警棍和防爆盾,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现场的惨状时,本就铁青的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 6号仓!高强的目光扫过一地呻吟的囚犯,最后停留在了那两个站着的人身上。 一个是如魔神般矗立的张狂,一个是刚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的吴业。 “妈的!”高强怒不可遏,“全都给我带走!关禁闭!”……操场上的骚乱平息了。 囚犯们看着张狂和吴业被狱警粗暴地押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他们看向6号仓那些囚犯的眼神,变了。 从前的轻视和不屑,变成了深深的敬畏,甚至是恐惧。 小五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望着张狂那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铁门后,眼中没有害怕,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和感激。 以后,狂哥就是他的天。 …… 禁闭室,黑暗冰冷。王过盘腿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 突然,他的眼前亮起了一片淡蓝色的光幕。 【死士‘张狂’,已成功在南区监舍树立绝对威信。】 【6号仓已完全掌控。】 王过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上扬。很好。盾牌已经立起来了。 现在,是时候让藏在盾牌后的利刃再次出鞘了。 他的意念沉入系统,一个名字和资料浮现在光幕上。 【审判目标:滑头。】 【罪恶值:80点。】 【罪行概述:消息贩子,出卖情报导致狱警查抄违禁品时发生暴动,间接害死一名年轻狱警。】 王过闭上了眼睛。滑头这个人,他有印象。 此人极为狡猾,从不亲自参与任何暴力事件,他就像一条藏在阴沟里的毒蛇,靠着贩卖情报,挑拨离间来换取利益。 对付这种人,必须用更精巧的手段。王过的思维开始高速运转,调取着脑海中关于滑头的一切信息。 滑头有个习惯,他喜欢在监狱的图书馆里,将一些重要的“情报”写在小纸条上,藏在一本非常老旧的《结构力学》里。 那本书的书脊内页,被他挖空了一个小小的夹层。 而图书馆里有一排年久失修的书架,最上面一层的承重木板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痕。 一个计划,悄然成型。 王过的意念在系统面板上飞速操作。 【锁定目标:滑头。】 【选择能力:意外制造。】 【意外类型:设施老化,连锁反应,高空坠物。】 【系统推演中……已锁定最完美逻辑链。】 【方案:加速图书馆C区3号书架顶部承重木板的结构疲劳,同时,微调滑头目标书籍《结构力学》的位置,使其处于最不稳定的支点。当滑头抽取书籍时,将引发连锁反应,导致书架顶部重物滑落。】 【预计消耗罪恶值10点。是否执行?】 “执行。” 【罪恶值-10,当前余额:90点。】 一股无形的能量,穿透了禁闭室厚重的墙壁,精准地作用在了数百米外的图书馆里。 那块承重木板内部的木质纤维,正在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悄然崩坏。 王过缓缓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 第十章 新的猎犬,旧的疯狗 禁闭室的黑暗,对王过而言是一种享受。 在这里没有胖子雷鸣般的鼾声,没有瘦子神经质的傻笑,更没有角落里那道让他【危险感知】始终保持着微弱警报的黑影。 这里只有他自己,还有脑海中那块冰冷的蓝色光幕。 【成功审判罪恶目标:滑头。】 【罪恶等级评定:高。】 【获得罪恶值:250点。】 【当前罪恶值余额:340点。】 王过对这个数字很满意。滑头的死,官方结论来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 “囚犯滑头,违规攀爬图书馆老旧书架,寻找私藏违禁品,导致书架顶部承重木板断裂,被坠落的数册精装版《青山监狱管理条例汇编》砸中后脑,当场死亡。” “经查,该囚犯有多次私藏物品前科,此次事故纯属其个人违规操作导致的不幸意外。” 一份完美到可笑的报告。 “哐当——!”禁闭室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踹了一脚,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刺眼的光从门上的小窗投射进来。 高强那张布满血丝、写满暴躁与疲惫的脸出现在窗口,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生锈的铁板。“王过。” 王过没有起身,甚至没有睁开眼。高强死死地盯着黑暗中那个盘坐的轮廓,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又是一个“意外”。他妈的又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意外! 他把所有相关人员都审了一遍,图书馆管理员,当时在场的囚犯,甚至连给书架做日常维护的后勤都查了。 没有半点问题。唯一的疑点,就是王过这个人本身。 可他被关在禁闭室里,一步都没出去过!这种无力感,像一只只蚂蚁,啃噬着高强的理智。 他找不到任何证据,也就没有任何理由能把王过一直关下去。 “滚出来。”高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杀意。 铁门打开。王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与高强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 高强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他死死地盯着王过离去的背影,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队长……”小张在一旁低声开口,脸上带着几分担忧。“我们……就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高强猛地回头,冲着小张咆哮,“你有证据吗?!啊?!你有证据把他钉死吗?!” 小张被吼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高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铁门上。“砰!” “给我盯死他!二十四小时!他拉屎都要给老子记下来是什么颜色!”走廊里,回荡着高强气急败坏的怒吼。 王过充耳不闻,他走得很慢,像是在自家的庭院里散步。 沿途遇到的囚犯无一不像见了鬼一样,纷纷贴着墙根,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阎王”出关了。这个消息比任何警报都更让人心惊胆战。 路过6号仓时,王过的脚步顿了一下。 监仓的铁栏后是一副崭新的画面。张狂,那个他亲手创造出来的“死士”正靠坐在最里面的床铺上,那是原本属于山猫的位置。 一个囚犯正蹲在他脚边,用一块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脚上的劳改鞋,动作虔诚得像是在擦拭一件艺术品。是小五。 曾经的仓内老大山猫,此刻正端着一个水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讨好的、畏惧的笑容。 监仓里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安静得像一群鹌鹑。 张狂似乎感觉到了王过的目光,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没有感情的眸子,隔着铁栏,与王过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没有交流。没有示意。但王过知道,这条他放出去的猎犬已经彻底掌控了自己的领地。 王过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回到原来的7号仓。 胖子的鼾声依旧,瘦子还在对着墙角嘿嘿傻笑,角落里的那个黑影也和之前一样,一动不动。仿佛他离开的这几天,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 王过躺回自己的床板,闭上了眼睛,脑海中一个新的名字和资料缓缓浮现。 【审判目标:蝎子。】 【身份:医务室助手。】 【罪恶值:180点。】 【罪行概述:利用职务之便,倒卖监狱管控药品,多次用过期、伪劣药品替换囚犯的救命药,导致至少两名囚犯因延误治疗死亡。】 王过的意识沉入系统,开始构思一场新的死亡剧本。医务室……药品……过敏?用过了。需要一个更巧妙,更无法追查的“意外”。 比如,一场精准的……医疗事故。 …… 下午,放风时间。天空灰蒙蒙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王过独自一人靠在操场最角落的墙壁上,闭目养神。他不喜欢喧闹。 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在他身旁站定,同样靠着墙,一言不发。 王过没有睁眼,但知道是张狂。死士与主人之间,有一种无形的链接。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相遇”。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怨毒和不甘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 “哟,这不是阎王爷吗?”吴业带着几个脸上还带着淤青的手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刚从禁闭室出来,一肚子的邪火没处发泄。 在张狂身上吃的亏,他不敢找回来,可这并不妨碍他把怨气撒在别人身上。 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却邪门得让他都有些发怵的王过。 “怎么着?又在盘算着下一个让谁‘意外’死掉?” 吴业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他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 王过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彻底的无视。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击都更让吴业感到愤怒。 “妈的,哑巴了?”吴业上前一步,指着王过的鼻子骂道,“别他妈以为装神弄鬼就没人治得了你!老子告诉你, 在这青山监狱,拳头才是硬道理!你那套歪门邪道,在老子面前……” 吴业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张狂动了。 张狂没有说话,只是往前站了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王过和吴业之间,那座山一样的身躯瞬间隔绝了吴业所有的视线。 一股冰冷暴戾的气息扑面而来。 吴业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被张狂支配的恐惧再一次涌上心头。他脖子上被扼住时那种窒息感,身上骨头快要被拆散的剧痛仿佛就在昨天。 “你……你想干什么?”吴业色厉内荏地吼道,“我可没招惹你!” 张狂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吴业。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吴业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身后的那几个小弟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不敢与张狂对视。 操场上,很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吴业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更丢人。 “好!好!”吴业指着张狂,又指了指他身后的王过,嘴唇哆嗦着。“你们两个,给老子等着!” 他放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带着手下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像一条夹着尾巴的败犬。 周围的哄笑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窃窃私语和敬畏的目光。 张狂转过身,重新看向王过,那张刀疤脸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角落。 “以后,他是我罩的,谁找他麻烦,就是跟我张狂过不去。” 第十一章 医疗事故 张狂沙哑的声音,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印在了操场上每个人的心里。 吴业那伙人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人群中,再也没有人敢用挑衅的目光看向这个角落。 畏惧,像瘟疫一样蔓延。 食堂开饭。 长长的队伍里,以往总会有人推搡插队。 可当王过端着餐盘走来时,他面前的几个囚犯像是被烫到一样,下意识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王过面无表情地打好了饭。 张狂就跟在他身后,像一座沉默的铁塔。 没有人敢靠近他们周围三米。 曾经那些需要费心应付的麻烦,如今都烟消云散。 王过将所有精力,都沉浸到了那张无形的狩猎名单中。 …… 深夜。7号仓。 胖子的鼾声和瘦子的梦呓交织在一起。 王过躺在床板上,意识潜入了一片冰冷的黑暗。 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 【审判目标:蝎子。】 【身份:医务室助手。】 【罪恶值:95点。】 【罪行概述:利用职务之便,倒卖监狱管控药品,多次用过期、伪劣药品替换囚犯的救命药,导致至少两名囚犯因延误治疗死亡。】 王过的眼神冰冷,他见过蝎子,一个瘦得像竹竿,眼窝深陷,走路总是贴着墙根的男人,那双眼睛永远闪烁着贪婪与算计的光。 王过的思维沉入系统,开始调取医务室的详细结构图,以及蝎子近一个月的所有行动轨迹。 一张巨大的三维立体图在王过的脑海中构建、旋转。 医务室的药品柜,消毒水的气味,蝎子每天下午三点会独自整理医疗废物的习惯…… 无数信息流汇聚、碰撞,一个计划的雏形开始浮现。 蝎子贪婪,且极度自私。 他倒卖的药品里,有一种是高浓度的麻醉剂“洛芬宁”。 为了检验货物的纯度,他有一个极其危险的习惯,会用指尖蘸取一点点粉末,用舌头去尝。 这就是他的死穴。 【锁定目标:蝎子。】 【选择能力:意外制造。】 【系统推演中……已锁定最完美逻辑链。】 【方案:利用医务室紫外线消毒灯的能量,催化一瓶“过氧乙酸消毒液”的分子结构,使其产生微量不稳定的“过氧乙二酸”成分。该成分无色无味,常规检测无法发现。当该成分与“洛芬宁”接触时,会引发剧烈的神经毒性反应,瞬间导致心肌麻痹与呼吸系统衰竭。】 【方案完美度:99.9%。】 【预计消耗审判值10点。是否执行?】 王过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用他害人的东西,送他上路,再公平不过了。 “执行。” 【审判值-10,当前余额:330点。】 …… 第二天,下午三点。 青山监狱医务室。 蝎子哼着小曲,将一包刚整理好的医疗废物扔进了专用的黄色垃圾桶里。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走廊,空无一人。 蝎子快步走到药品柜前,熟练地用一根铁丝捅开了锁。他从最里面摸出一个棕色的小药瓶,里面是白色的粉末。 那是新到的一批洛芬宁。 蝎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亮光,他小心翼翼地拧开瓶盖,一股奇异的甜香飘了出来。 好货!他忍不住伸出小拇指,指甲里还残留着黑色的污垢,就这么探进瓶子里轻轻蘸了一点。他将沾着白色粉末的指尖,放到了嘴边。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 蝎子心里一惊,手一抖,指尖的粉末洒了一些在旁边的操作台上。 “操!”他低骂一声,赶紧把药瓶藏回怀里,慌乱地锁好柜子。 脚步声远去了。 蝎子松了口气,看着操作台上那点白色的粉末,一阵肉疼。 这可都是钱! 他环顾四周,拿起墙角一瓶贴着“消毒液”标签的喷壶,又扯过一张纸巾。他想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嗤……嗤……”蝎子将消毒液喷在纸巾上,然后俯下身,仔细地擦拭着操作台上的粉末。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触到了湿润的纸巾,也接触到了那被动过手脚的消毒液。 蝎子没在意,他擦完后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有点口渴,转身去倒水。 刚走两步,蝎子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痹感,从他的心脏部位,像闪电一样瞬间窜遍了全身! 他的呼吸,停了,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水泥,发不出一点声音。 蝎子的眼睛猛地瞪大,眼球因为缺氧而急速充血,布满了骇人的血丝。 他想呼救,想抓住什么东西,可四肢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蝎子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地抽搐了几下后,骤然停止了跳动。 生命的流逝,快得让他来不及恐惧。 “砰!”蝎子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那双因为贪婪而永远闪烁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里面凝固着最后的、无声的惊骇。 …… “哐当——!”工房里,王过手中的铁锤落下,将一块顽石砸得四分五裂。 他身旁不远处,张狂正在面无表情地搬运着石料,任何试图靠近的囚犯都会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 王过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动作不急不缓。 他的不在场证明,是整个工房数百名囚犯和十几个狱警。完美无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到撕心裂肺的警报声划破了整个监狱的上空! “呜——!呜——!呜——!” 工房里所有的囚犯都愣住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 又来了!又是这该死的警报声! “都别动!全部原地蹲下!” 狱警们如临大敌,立刻举起警棍,大声呵斥着,维持着秩序。 几名狱警行色匆匆地从工房外跑过,他们的对讲机里传来断断续续、充满惊慌的呼喊。 “医务室!医务室有人死了!” “快!封锁现场!”整个监狱,瞬间陷入了一片巨大的混乱。 囚犯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死了?又死人了?是谁? 这次又是谁惹了那个不该惹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投向了那个独自站在工房中央,神色平静的年轻人。 王过。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外面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冰冷的蓝色光幕,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成功审判罪恶目标:蝎子。】 【罪恶等级评定:极高。】 【获得审判值:400点。】 【当前审判值余额:730点。】 第十二章 安全学习 三天后。青山监狱官方内部通报下发。 “囚犯蝎子,因突发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死亡。” 一份简单到敷衍的报告,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法医的尸检报告写得明明白白,死者体内没有任何毒物残留,心脏确实存在病理性骤停的迹象。 那瓶被王过动过手脚的消毒液,在紫外线能量耗尽后,不稳定的“过氧乙二酸”早已分解挥发,不留一丝痕迹。 又是一起完美的“意外”。 …… 狱警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高强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他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桌上那份薄薄的报告,手背上青筋暴起。 “意外!意外!他妈的又是意外!” 高强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水杯嗡嗡作响。 “队长……”小张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八个人了!”高强霍然起身,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在狭小的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从闷三儿开始,整整八条人命!全都是意外!你信吗?!” 小张低下头,不敢说话,他当然不信。 可不信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一丝一毫的证据都没有。 那个叫王过的学生,就像一个行走在人间的幽灵,他的双手明明沾满了鲜血,却干净得让人绝望。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高强停下脚步,猩红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 “再这么下去,这青山监狱就他妈的要改姓王了!” 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一拍桌子。“传我命令!” “明天上午九点,所有监区,所有服刑人员全部到一号礼堂集合!” 小张一愣。“队长,这是要……” “开大会!”高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进行‘安全生产知识大学学习’!” …… 王过很清楚,这场所谓的“安全学习”就是冲着他来的。 高强这头暴怒的狮子,在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最愚蠢,也最直接的方式,试图将他置于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他想用众目睽睽,来锁住自己这个“死神”。 可惜,他想错了。 王过看着系统面板上还未划掉的最后一个名字,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箭已上弦,退无可退。 积累审判值,复活家人,报仇雪恨,这是他唯一的执念。 任何挡在这条路上的人,都必须被碾碎。 …… 一号礼堂,破旧而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汗味和灰尘混合的霉味。 上千名囚犯穿着统一的灰色囚服,像一片灰色的海洋,鸦雀无声地坐在台下。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麻木和不耐烦。 王过坐在人群中间,腰杆挺得笔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张狂就坐在他身旁,那庞大的身躯和冷漠的气场,让周围自动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高强站在讲台上,握着滋啦作响的老旧麦克风,眼神像鹰隼一样,死死锁定着王过的位置。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就是要强调一个问题!安全!” “生产安全!生活安全!人身安全!” 高强几乎是吼出来的,唾沫星子喷得麦克风嗡嗡作响。 “最近监狱里,连续发生多起安全事故!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有的人,不把规章制度当回事!有的人,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更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他每说一句,目光就在王过身上剜一刀。 台下的囚犯们纷纷交头接耳,不少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王过。 “阎王”的威名,早已在这座监狱里深入人心。 王过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可就在这时,他脑海中那根名为【危险感知】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不强烈,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黏稠恶意。 王过缓缓睁开眼,他的目光在灰色的囚服海洋中缓缓扫过,最后定格在了斜前方的一个身影上。 吴业。5号仓的老大,“豹子”。 他正侧着头跟身边的手下低声说着什么,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怨毒与贪婪交织的光,视线的落点正是王过自己。 不,准确地说是王过身边的张狂。 王过的心念一动。 【罪恶洞察】悄然开启。 一瞬间,吴业头顶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目标:吴业。】 【罪恶值:70点。】 【当前状态:极度仇恨,正在策划报复行动。】 王过明白了。这条被张狂打断了脊梁的疯狗,非但没有被吓破胆,反而滋生出了更强烈的恨意。 他不敢直接找张狂的麻烦,就把目标对准了被张狂“罩着”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先下手为强! 王过的眼神骤然变冷,他的意念沉入系统,开始飞速调取吴业的所有资料。 【吴业,外号豹子,入狱前为无证电工,多次因违规操作导致电路事故。此人性格自大,对自己“专业技术”极为自信。】 电工?一个完美的突破口。 王过的脑海中,青山监狱的结构图瞬间展开,无数线路管道清晰可见。 他的思维聚焦在了监狱南区最偏僻的废弃锅炉房。 那里线路老化严重,常年无人检修。 而根据情报,吴业经常利用锅炉房作为藏匿违禁品的仓库。 一个计划在电光石火间成型。 王过看着台上还在唾沫横飞的高强,又看了一眼斜前方的吴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下一秒,王过站了起来。 整个礼堂的嘈杂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了王过的身上。 就连台上的高强也停下了演讲,瞳孔猛地一缩。“他要干什么?!” 王过没有理会任何人,他只是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张狂,用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清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我肚子不舒服,去趟厕所。” 说完,他便在无数道惊疑、恐惧、骇然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出了礼堂。 高强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他死死盯着王过离去的背影,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他按在地上。 但他不能。上千双眼睛看着,他不能因为一个囚犯去上厕所,就中止这场他亲自下令召开的大会,那会让他成为一个笑话。 “看什么看!都给我坐好!” 高强对着麦克风怒吼,试图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可他知道,没用了。当王过站起来的那一刻,他这个主角就已经变成了配角。 …… 王过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不急不缓。 他的意识早已穿透了厚重的墙壁,降临在了数百米外的废弃锅炉房。 【锁定目标:吴业。】 【选择能力:意外制造。】 【意外类型:设施老化,违规操作,高压漏电。】 【系统推演中……已锁定最完美逻辑链。】 【方案:对锅炉房总电源开关内部的绝缘层进行分子级破坏,制造一个极其隐蔽的老化断点。同时,微调开关外壳的金属螺丝位置,使其与内部火线产生一个低于0.1毫米的间隙。当目标习惯性地用潮湿的手掌拍击开关时,电流将瞬间击穿空气间隙与老化绝缘层,引发1.5秒的380伏高压电击。】 【推演完成。预计消耗审判值20点。是否执行?】 “执行。”王过拐进了厕所,拧开了水龙头。 【审判值-20,当前余额:710点。】 一股无形的能量,精准地改造着锅炉房内那个布满铁锈的电源开关。 一切,都在悄然发生。 做完这一切,王过关上水龙头,转身走出了厕所,他没有回礼堂,而是朝着与锅炉房完全相反的北区医务室走去。 他需要一个新的,完美的,无可辩驳的不在场证明。 第十三章 天衣无缝 王过才走出没两步,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的身体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冰冷的水泥地栽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 一直远远缀在后面,奉命监视的年轻狱警小张心脏猛地一抽! “王过!”小张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魂都快吓飞了。 这节骨眼上,要是“阎王”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意外”,高队非得扒了他的皮! 他蹲下身,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王过的鼻息,还有气。 小张又拍了拍王过的脸,对方毫无反应,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来人!快来人!”小张扯着嗓子大吼,声音都变了调。 “犯人晕倒了!送医务室!快!” …… 北区医务室。一股消毒水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值班的老狱医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用听诊器在王过胸口听了半天,又翻了翻他的眼皮。 “怎么样?医生,他……他没事吧?” 小张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汗,紧张地盯着老狱医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老狱医摘下听诊器,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 “大惊小怪。低血糖,加上最近精神压力大,劳累过度。死不了。” 老狱医丢下这句话,慢悠悠地走到桌边开单子。 “给他挂一瓶葡萄糖,让他在这躺着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小张高悬着的心总算“啪嗒”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他看着躺在病床上,因为输液而显得格外安静无害的王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 另一边。一号礼堂。 高强那声嘶力竭的“安全学习大会”,终于在一片麻木的掌声中宣告结束。 人潮如灰色的洪水,从礼堂大门涌出。 5号仓的老大吴业,沉着一张脸走在人群里,眼底的怨毒几乎要凝成实质。 一个满脸麻子的手下凑了上来,手里偷偷攥着一个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 “豹哥,新到的货。”吴业的眼神闪了闪,一把将东西接过来塞进怀里。“老地方?” “嗯,那两个新来的还挺懂规矩,孝敬您的。” 吴业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他压低了声音,对身边的两个核心心腹吩咐道: “你们两个,跟我走。” 三人脱离了大部队,熟门熟路地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朝着监狱最南端的废弃锅炉房走去。 锅炉房的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只是个摆设。 吴业轻车熟路地从门边摸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捅开了锁。 “吱呀——”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股潮湿、发霉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你们两个在门口给老子放风,一只苍蝇飞进来都得告诉我!” 吴业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豹哥!”两个小弟点头哈腰地守在了门口。 吴业独自一人走进了昏暗的锅炉房,这里是他最安全的仓库。 他走到墙角一个巨大的废弃锅炉后面,掀开一块松动的地砖,将怀里的小包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习惯性地想打开墙上的灯。 锅炉房里唯一的照明是一盏挂在房梁上,积满灰尘的防爆灯。 开关就在门边墙上,是一个老旧的黑色胶木拉线开关,上面布满了油污和铁锈。 吴业走过去,甚至懒得去拉那根油腻腻的绳子,他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抬起手,用他那刚摸过潮湿地砖,还带着湿气的手掌,对着开关的盖子“啪”的一声拍了下去! 就在他手掌接触开关的瞬间! 变故突生!“滋啦——!” 一团耀眼的蓝色电弧,如同毒蛇的獠牙,从开关的缝隙中猛地窜出,瞬间吞噬了他的整个手掌! “呃啊——!!!”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他的手臂瞬间贯穿了心脏! 380伏的工业高压电,像一头狂暴的野兽,在他体内疯狂肆虐! 吴业的身体猛地弓起,浑身的肌肉剧烈地痉挛、抽搐,头发根根倒竖,嘴巴张得巨大,眼球暴突,却连一丝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来! 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 一股焦糊的味道,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秒半之内。 “砰!”电流消失。 吴业的身体像一滩烂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整个人还在微微抽搐,右手手掌已经变得焦黑一片,冒着缕缕青烟。 门口的两个小弟听到动静不对,探头进来一看,当场吓得魂飞魄散! “豹……豹哥?!”其中一人颤抖着上前,刚想去碰吴业的身体,就被另一个一把拉住。 “别动!有电!”两人看着地上已经没了声息,身体还在微微冒烟的吴业,巨大的恐惧瞬间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短暂的死寂之后。 “啊——!死人啦——!”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撕裂了整个南区的死寂。 ……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再一次,如同催命的魔咒,响彻了整个青山监狱的上空。 正在巡逻的狱警们脸色大变,疯了一样朝着声音来源,南区锅炉房冲去。 当他们踹开锅炉房大门时,只看到两个已经吓傻了的囚犯瘫在地上,大小便失禁。 以及,一具焦黑的尸体。 …… 高强赶到现场的时候,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僵硬的尸体,还有旁边被掀开的地砖下露出的违禁品,胸中的怒火像是火山一样喷薄欲出。 “操!”高强一脚踹在旁边的铁门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人死了,他妈的死无对证! 私藏违禁品的罪名,都他妈没法追究了! 他猩红的目光转向那两个抖如筛糠的小弟。 “说!怎么回事?!” “他…他…豹哥他…自己拍了一下开关…就…就……”一个小弟语无伦次,吓得话都说不全。 “废物!”高强怒不可遏,指着他们的鼻子咆哮。 “私藏违告品!知情不报!你们两个,都他妈给老子滚去禁闭室!” 高强烦躁地在现场来回踱步,他的直觉,他那该死的、每一次都无比准确的直觉,又一次指向了那个名字。王过! 他猛地回头,对着身后一名狱警吼道:“王过呢!那个王过现在在哪?!” 就在这时,小张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队长!我……我正要跟您汇报!” “大会开到一半,王过就晕倒了,我刚把他送到北区医务室!” 小张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高强的耳朵里。 高强整个人都僵住了。北区?医务室?昏迷不醒? 这里是南区,一南一北,隔着大半个监狱。 一个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杀人?! 完美到……让他感到绝望的不在场证明。 高强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烧毁。 …… 北区医务室。病床上,王过缓缓睁开了眼睛。 几乎是同一时间,冰冷的蓝色光幕在他眼前浮现。 【成功审判罪恶目标:吴业。】 【罪恶等级评定:中。】 【获得审判值:200点。】 【当前审判值余额:910点。】 与此同时,在他那只有自己能感知的精神世界里,一条代表着吴业的、散发着黏稠恶意的暗红色线条,“啪”的一声彻底崩碎,化为了虚无。 威胁,解除。王过平静地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在心里清点着。 赵狂,死于采石场的“意外”落石。陈西,死于另一场采石场“意外”。 现在是吴业,死于锅炉房的“意外”漏电,而自己正躺在监狱另一头的医务室里昏迷不醒。 监狱里对他抱有最直接、最致命威胁的几个刺头,已经全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每一次,高强都怀疑他,每一次,他都有一个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 王过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勾起了一抹冰冷而满足的弧度。 高强。你,又能奈我何? 第十四章 阴影中的低语 王过回到7号仓时,一切都没有变。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锁死,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胖子依旧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板上,鼾声如雷,震得铺位都在微微颤抖。 瘦子蹲在角落,对着墙壁上的一道裂缝嘿嘿傻笑,嘴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除了…… 最深处那个角落,那片永远笼罩在阴影里的黑暗,那个如同人形黑洞般,从未有过任何动静的男人。 王过躺回自己的床板,刚闭上眼。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十几年没有说过话的声音,幽幽地从那片黑暗中飘了出来。“天衣无缝。” 王过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猛地睁开眼,扭头望向那片黑暗。 黑暗中,那道黑影似乎动了一下。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病态的赞赏。 “用一场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意外,制造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凶手。” “真是……漂亮的手段。”说完,那片黑暗再次陷入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王过的幻觉。 可王过背后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囚服。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 一股强烈的杀意,不受控制地从王过心底升腾而起! 这个男人必须死!他知道的太多了! 王过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他的意识沉入脑海,【罪恶洞察】悄然开启。 他要看看,这个藏在阴影里的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道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缓缓展开,他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那道黑影。 下一秒,一行血红色的文字,狠狠地刺进了王过的眼球! 【目标:???】 【罪恶值:115点。】 一股寒意,从王过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一百一十五点! 这怎么可能?! 他审判过的所有人里,罪恶值最高的蝎子也才95点! 吴业那种手上沾过人命的狠角色,不过70点。 这个一动不动,如同死人般的家伙,罪恶值竟然高到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干了什么?! 王过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审判”能力产生了动摇。 这样一个人,自己……真的能“审判”掉吗? 王过的意念在系统面板上飞速操作。 “扫描身份!” 【正在扫描……目标精神壁垒极强,扫描受阻……】 【正在强制破译……】 【破译成功。】 【姓名:仇云。】 一行简单的信息浮现在王过眼前,仇云。 就在王过默念这个名字的瞬间,那片黑暗中响起了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那道黑影缓缓地,缓缓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很高,但佝偻着背,常年的不见天日让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乱糟糟的头发像一蓬枯草,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他抬起头,露出一双深陷在眼窝里,却亮得吓人的眼睛。 仇云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笑,更像是用刀子在他脸上硬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丑陋而扭曲。 “你在看我,对吗?”仇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 “用你那个……很特别的‘眼睛’。” 王过瞳孔猛缩,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仇云毫不在意王过的沉默,他自顾自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在王过的床板前坐了下来。 一股混杂着霉味和尘土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不用紧张。”仇云的声音放缓了些。 “我对你没有恶意,我只是……很久没见过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了。” 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监仓厚厚的天花板,望向了某个遥远的方向。 “你知道吗?十几年前,我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制服。” 王过的心咯噔一下。制服?狱警? 仇云的脸上露出一抹极度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在嘲笑谁,还是在嘲笑自己。 “那时候我还相信规矩,相信正义。直到有一天,我撞破了一个秘密。” “一个关于这座监狱,关于我们那位‘铁面无私’的高队长……一个很脏的秘密。” 仇云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耳边低语的魔鬼。 “贪污,腐败,勾结囚犯,倒卖物资……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干了。” “这座监狱不是联邦的监狱,是他的提款机,是他攫取黑色收益的私人王国。” 王过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可他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仇云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眼中闪烁着痛苦与不甘。 “我试过上报,可我的每一份报告都石沉大海,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当成了疯话。” “所有的路,都被他堵死了。” 仇云笑了起来,笑声干涩,如同夜枭的悲鸣。 “然后,好戏就开场了。” “高强对外宣布,说我仇云因为长期在监狱这种高压环境下工作,精神失常了。他说我神志不清,需要暂停工作,接受‘治疗’。” “治疗?”仇云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王过。 “我比谁都清楚,那他妈的根本不是治疗!” “我只要点了头,被他们关起来,用不了三天我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或者……一具‘意外’死亡的尸体。” “所以,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我反抗了。” 仇云的声音变得飘忽起来。 “我只是想跑,想逃出这个黑笼子。” “可他们人太多了……” “混乱中,我失手了……” 他伸出自己那双枯瘦得如同鸡爪般的手,在眼前怔怔地看着。 “三个人,高强手下最忠实的三条狗。” “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他们就那么……倒下了,再也没起来。” 仇云的叙述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一个疯了的狱警,在拒捕时残忍地杀害了三名同事。” “你看,多完美的罪名。百口莫辩。”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疯了,我失控了。” “于是,判决下来了。” 仇云缓缓站起身,重新走回了那片属于他的黑暗。他转过身,最后深深地看了王过一眼。 “昔日的狱警,今天的囚徒,一晃就是十几年。” “欢迎来到青山监狱,年轻人。一个……魔鬼穿着制服,审判着凡人的地方。” 第十五章 笼外的猎物 魔鬼穿着制服,审判着凡人。 仇云最后的声音,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在王过的心头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阴影,重新吞噬了那个佝偻的身影。 7号仓,再次恢复了死寂。 王过躺在冰冷的床板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那片斑驳的天花板。 一百一十五点罪恶值。三条人命。 换做之前,王过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名字写上自己的审判名单。 可现在,他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意。 失手杀死的,是高强的走狗,是试图将一个清白之人拖入地狱的帮凶。 这算罪恶吗?在系统的冰冷数值里,算。 但在王过的心里,不算。 王过闭上眼,意念沉入系统,他需要确认。 【扫描目标:仇云。】 【指令:回溯其“精神失常”及“杀人拒捕”事件相关信息链。】 淡蓝色的光幕在王过的脑海中展开,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文字流飞速闪过。 一张张盖着红章的举报信,被扔进了碎纸机。 高强在办公室里与某个囚犯头目交易的模糊影像,仇云被几个狱警堵在角落,脸上带着绝望与不屈。 棍棒落下,血光飞溅,混乱中一把失控的警用匕首…… 最后,是一份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事件报告。 【信息回溯完毕。】 【经比对,目标仇云所述内容,真实度98.7%。】 王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神色复杂。 仇云的话……是真的。 “呼……噜……呼……噜……”胖子翻了个身,雷鸣般的鼾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嘿嘿……嘿嘿嘿……”墙角的瘦子又开始对着那道裂缝傻笑,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那股由仇云带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压抑和绝望,就这么被两道疯疯癫癫的声音冲得烟消云散。仿佛刚才那场揭露监狱最深层黑暗的对话,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王过侧过头,看了一眼那片重新归于死寂的黑暗。 那里,藏着一头被拔掉獠牙,锁断筋骨,却依旧清醒的野兽。 王过叹了一口气。 高强,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永远铁面无私的狱警队长,那个因为找不出自己证据而气得暴跳如雷的男人。 原来,那张看似正义的皮囊之下,包裹着的是如此肮脏腐臭的灵魂。 这座青山监狱,根本就不是什么改造犯人的地方。 这里是高强的私人王国,是他的狩猎场,是他的提款机。 而他们这些囚犯,不过是笼子里待宰的牲畜。 要去揭开高强的假面具吗? 这个念头在王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被他毫不犹豫地掐灭。 开什么玩笑。仇云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警告。 他一个前途光明的狱警,手握证据,都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被当成疯子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自己呢?一个背着连环杀人嫌疑犯罪名的囚徒。 拿什么去跟高强斗? 用“意外”去审判他? 别傻了。高强不是闷三儿,不是吴业,他是一头盘踞在这座监狱食物链顶端的猛虎。 任何试图靠近他的风吹草动,都会被他瞬间撕得粉碎。 现在的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那个必要。 王过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伪装,隐藏,继续当一个在7号仓里苟延残喘的疯子。 只要不去触碰高强那块最肥美的蛋糕,高强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这条疯狗出手。 井水不犯河水。这是目前最好的生存之道。 王过缓缓闭上眼睛,将脑海中关于高强和仇云的一切都暂时封存进一个最深的角落。 监狱里的威胁已经基本清理干净了。 闷三儿,疯狗李,赵狂,肥波,旺财,蝎子,吴业…… 这些曾经像狼一样盯着自己的眼睛,都永远地闭上了。 张狂这条猎犬,已经牢牢掌控住了6号仓,为自己立起了一面最坚固的盾牌。 现在,他安全了,至少在这座监狱里是这样。 那么……然后呢? 王过的思绪第一次穿透了这四面高墙,穿透了那圈冰冷的电网,飘向了监狱之外的蓉城。 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那桩离奇的连环杀人案,那些被刻意引导的舆论,那个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的“关键证据”。 还有父母…… 父母被愤怒的受害者家属围堵,失足从楼梯坠亡时那绝望的脸。 一股冰冷刺骨的恨意,如同深埋在火山之下的岩浆,在他的胸腔里缓缓苏醒,开始沸腾。 复仇。这两个字像淬毒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王过的灵魂上。 之前,他所有的审判都是为了自保,为了活下去。 从现在开始,审判,将是他复仇的利刃! 他要让那些将他推入地狱的人,一个一个亲口品尝到绝望的滋味! 监狱,不再是王过的囚笼。这里将是他最完美的庇护所,是他运筹帷幄的指挥室! 他将坐在这暗无天日的7号仓里,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将一枚枚死亡的棋子精准地落在那些仇人的头顶! 王过的嘴角,在黑暗中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黑暗,是最好的幕布。 王过躺在床板上,呼吸平稳,心跳如常,像一截枯死的木头。 可在他那片无人能窥探的精神世界里,正掀起一场席卷一切的风暴。 复仇。这两个字不再是空洞的嘶吼,而是一张被他用理智和仇恨一笔一划,精心绘制的蓝图。 他的意识在黑暗中勾勒出第一条血色的线条。 【线索一:伪证者。】 那个在法庭上指着自己鼻子,言之凿凿说亲眼看见他将带血的凶器扔进江里的男人。 他为什么要撒谎?是谁指使他撒谎? 王过记得他的名字,刘三。 这是整张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也是最关键最脆弱的一张。 第二条线,指向了警局。 【线索二:案件负责人。】 蓉城重案支队,赵队长。 一个即将退休,急需一份天大功劳来为自己职业生涯画上完美句号的老警察。 是他,将证据链完美的串联了起来,将自己定为头号嫌疑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瑕,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是他,利用媒体将自己塑造成一个高智商的变态杀人魔,彻底断绝了自己翻案的可能。 第十六章 复仇蓝图 第三条线,充满了迷雾。 【线索三:真凶。】 真正的连环杀手,那个潜藏在蓉城阴影中,犯下滔天罪行却让自己背负了一切的魔鬼。 他是谁?他在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数的问号构成了一条最危险也最关键的线。 第四条线,若隐若现。 【线索四:模糊的交易。】 莫名入狱之后,王过其实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陷害入狱。 多少次午夜惊梦,他终于确定,或许跟他在小巷中听到交易信息有关。 交易双方是谁?他们提到的“货物”是什么? 他们有怎样的力量? 能让公检法系统协同作弊,制造如此大的冤案,背后必然有通天的权势在运作。 这股力量才是最核心、最危险的敌人。 不过这条线索过于模糊,需要更深入的调查。 最后一条线,也是最滚烫最灼心的一条。 【线索五:杀害家人的凶手。】 那些所谓的“受害者家属”,那些将悲痛化为暴力,将他的父母逼上绝路的“正义之士”。 他们到底是真正的受害者家属,还是……背后神秘力量推动来杀人灭口的刽子手?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五条线索,在王过的脑海中交织成一张通往地狱的巨网。 这张网太大,太复杂。 任何一环的失误,都将导致万劫不复,热血和冲动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王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淬了冰的理智,为自己未来的所有行动定下了三条不可逾越的铁则。 【第一铁则:只信任自己。】 系统是工具,死士是武器,张狂是猎犬,仇云是警钟。 但能决定一切的,只有王过他自己。他不会将希望寄托于任何人,任何事。 【第二铁则:绝对的幕后。】 他必须永远藏在幕后,不为人所知,不被人怀疑,所有的一切都依靠死士去操作。 监狱,是他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他将是那个提线的人,但永远不会出现在舞台上。 张狂这样的死士,是用来保护王过的坚实盾牌,绝不能去做任何沾染罪恶的脏活,必须保持“干净”。 而所有真正的暗杀、调查、恐吓,都必须交给一个个与王过毫无联系的“代行者”去完成,即便他们被发现,被捕、被消灭,也追查不到自己身上。 盾与剑必须严格分离,各自执行他们的使命。 【第三铁观:制造烟雾弹。】 每一次出手,都必须是一场完美的“意外”,或者……将水搅浑。 让所有人都陷入迷雾,让敌人互相猜忌,在恐惧和混乱中自我毁灭。 如果只针对自己的仇人下手,无论手法多么高明,都必然会留下线索,让敌人顺藤摸瓜。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线索变得无穷多,让敌人无从查起。 王过要制造海量的、毫无规律的案件,让真正的复仇目标被淹没在这一片滔天的罪案汪洋之中。 当城市里每天都有罪恶之徒以各种离奇的方式死去,当所有人都以为出现了一个行事混乱、没有固定目标的“清道夫”时。 谁又会注意到,在这一片混乱的迷雾之中,一张复仇的大网正在悄然收紧? 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会刻意塑造出一些“受益者”,抛出假的线索,将水彻底搅浑,让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他要让那些仇人,至死都不知道,杀死他们的究竟是什么。 三大铁则,如三根钢钉深深楔入王过的灵魂。 复仇的蓝图彻底完成。 那么……第一步。 王过的心念一动,他需要一双能替他走出监狱的眼睛,一双能替他挥动屠刀的手。 他需要一个……新的死士。 一个不同于张狂,可以投放在监狱之外的,真正的“幽灵”。 王过的意识缓缓沉入那片冰冷的黑暗。 眼前,淡蓝色的光幕无声展开,如同上帝的卷轴。 他的意念精准地点在了【死士审判系统】的一个分支选项上。 【死士投放】。 一行行崭新的,散发着不同强度光芒的文字浮现在眼前。 【死士模板:囚徒(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基础格斗术,无畏。】 【兑换所需审判值:600点。】 【死士模板:囚徒(中级)】 【能力:绝对忠诚,格斗术专精,悍不畏死。】 【兑换所需审判值:2000点。】 王过的目光掠过这两行,没有停留。 囚徒模板,只适合在监狱这种特定环境下发挥作用,他需要的是一把更锋利的刀。 他的视线下移。 【死士模板:杀手(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熟练级杀手,基础暗器。】 【兑换所需审判值:800点。】 王过的心跳漏了一拍。 杀手!这正是他需要的! 他的目光继续向下,随即,呼吸猛地一滞。 【死士模板:杀手(中级)。】 【能力:绝对忠诚,大师级杀手,暗器专精。】 【兑换所需审判值:3000点。】 三千点!一个堪称天价的数字! 一股灼热的渴望,不受控制地从王过心底升腾而起。 他几乎能想象,拥有一个那样的死士将会是何等恐怖的场景。 那将不再是刀,而是一支可以隔着千里之外,精准抹除一切敌人的幽灵军队! 王过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股几乎要吞噬他的渴望压了下去。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审判值! 王过很快压下了心底的欲望,他的选择很明确。 【死士模板:杀手(初级)。】 八百点审判值。 这把刀,足够他割开仇人网络的第一道口子了。 王过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他的意念不再是简单的召唤,而是在为这个即将诞生的“工具”设定程序。 王过从不小看任何人,尤其是维护社会秩序的警方,他们也不是吃干饭的。 因此,这个新的死士不是张狂那样的盾牌与猎犬,他从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使命就已经注定。 他是一枚弃子。 一枚投入棋盘,用以搅乱局势,试探深浅,甚至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这名死士的使命只有一个,帮助王过获得更多的审判值,用尽一切手段,从刘三的嘴里撬出当年指使他做伪证的幕后黑手。 然后……在这枚弃子被敌人发现并摧毁之前,尽可能地制造混乱,将蓉城的水彻底搅浑。 为王过接下来的行动,创造最好的烟雾弹。 王过的意念,最后扫过自己的属性面板。 【当前审判值余额:910点。】 足够了。王过缓缓睁开眼,7号仓里依旧是一片死寂,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计划,已经就绪,棋子,即将落盘。 现在,只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明天上午,放风时间。 他将在操场的某个监控死角,将这头来自地狱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投放到监狱之外的蓉城。 复仇的盛宴,即将开席。 第十七章 影子 次日上午,放风时间。 操场上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囚犯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抽着劣质的卷烟,或低声交换着监狱里的各种情报。 阳光有些刺眼,晒在皮肤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干燥的灼痛。 王过独自一人走到操场最东边的篮球架下,那里是监控的边缘地带,也是人群最稀疏的地方。 他靠着冰冷的铁杆,缓缓坐下,闭上了眼睛。 在别人看来,王过只是在假寐。 王过很清楚,高墙之内的审判绝不能停下。 复仇需要海量的审判值,兑换更强大的死士,购买更诡异的能力,都需要审判值。 而这座青山监狱就是一个取之不尽的罪恶宝库,他必须继续狩猎。 但狩猎的方式必须改变。 不能再局限于与自己有过节的人,那样的目标太明确,只会让高强那条疯狗把自己盯得更紧。 必须是无规律的,多样化的。 今天死一个洗衣房的恶棍,明天瘸一个食堂的走狗。 用一场场毫无关联的“意外”,将整个青山监狱的水彻底搅浑。 让所有人都活在下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恐惧之中,让高强疲于奔命。 只有混乱,才是最好的保护色。 而眼下,是开启墙外棋局的时刻了。 王过的意识沉入一片无尽的虚无,冰冷的系统光幕在他脑海中展开,他的意念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选项上。 【死士模板:杀手(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熟练级杀手,基础暗器。】 【兑换所需审判值:800点。】 【是否确认兑换?】 王过的意念没有丝毫犹豫。 “确认。” 【审判值-800,当前余额:110点。】 【兑换成功,模板生成中……】 【请为该死士命名。】 王过脑中闪过一个词。 “影子。” 【命名成功:影子。】 【投放坐标:蓉城,随机阴暗区域。】 【是否立刻投放?】 “投放。” …… 轰! 一瞬间,王过的感官世界被撕裂了! 不再是操场上汗水与尘土混杂的气味。 一股潮湿、带着腐烂菜叶酸臭的空气,狠狠灌入他的“鼻腔”。 不再是脚下坚硬干燥的水泥地。 一种踩在湿滑腻苔上的黏腻触感,从“脚底”传来。 不再是头顶单调的阳光和耳边嘈杂的人声。 是冰冷的雨滴顺着墙壁滑落的“滴答”声,是远处街道传来的模糊车鸣,是头顶一线被高楼切割得支离破碎的阴沉天空。 王过依旧坐在青山监狱的篮球架下,但他的意识,他的五感,已经通过一个名为“影子”的媒介,降临在了数百公里之外的蓉城。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仿佛灵魂被一分为二,一个被囚禁在腐朽的牢笼里,另一个则获得了绝对的自由。 “王过”睁开眼打量着“自己”,一身最普通的黑色夹克,灰色长裤,一双沾着泥点的运动鞋。 他站在一条狭窄、肮脏的后巷里,身材中等,样貌平凡,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完美。 影子抬起手,五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他手腕一抖。 “咻!” 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钢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影子的两指之间。 飞针。 这就是影子的武器。 无声,致命,难以追查。 王过的意识中,第一目标的名字清晰浮现。 刘三,那个在法庭上用谎言将自己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男人。 杀了他!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王过用绝对的理智强行掐灭。 不行!现在还不行! 三大铁则的第二条,绝对的幕后。 如果影子诞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干掉自己案子的关键证人,那无异于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支火把,大声告诉所有人——我王过有问题! 这太蠢了。 刘三必须死,但不是现在。他是一张关键的牌,必须用在最该用的地方,比如……让他开口,吐出背后的人。 在那之前,影子需要先为自己披上一层伪装。一层由鲜血和恐惧编织成的,名为“都市义警”或“清道夫”的混乱外衣。 王过需要一个祭品,一个罪该万死,却又游离于法律之外的恶徒。 用这个人的命来宣告“影子”的登场,来为蓉城这潭死水投下第一颗石子。 去哪里找这样的祭品? 王过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地点就在他脑海中成型。 法院。 那里是寻求正义的地方,也是最多正义无法得到伸张的地方。 那里,每天都在上演着无数的悲欢离合,也最容易嗅到……猎物的血腥味。 “走。” 王过心中下达了指令。 影子迈开脚步,走出了阴暗的巷道。 …… 蓉城市中级人民法院。 庄严肃穆的国徽,高悬在巍峨的大楼之上。 影子就像一个普通的市民,站在法院对面街边的一棵黄桷树下,平静地注视着那扇巨大的玻璃门。 他的气息完全收敛,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像一块毫不起眼的路边石头。 他在等,等一个信号,等一个合适的猎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有人西装革履,满面春风地走出大门,身后跟着点头哈腰的律师。 有人失魂落魄,双眼无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这些都不是王过想要的。 直到…… 一声凄厉到撕心裂肺的哭嚎,毫无征兆地从法院门口炸开! “天杀的啊——!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一个头发花白,衣衫陈旧的老奶奶,被人搀扶着从法院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 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片狼藉。 老奶奶的哭声充满了绝望和不甘,瞬间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我的钱……我那五十万养老钱啊……” “我老头子还躺在医院里等着这笔钱做手术啊……” “这可是救命的钱啊!” 老奶奶挣脱了身边人的搀扶,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冰冷的石阶上,双手不住地捶打着地面。 “那个畜生!那个叫边清江的畜生!” “他说他是青年企业家,说是什么政府扶持的养老投资项目,骗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把棺材本都投进去!” “现在钱没了!他说公司破产了!” “可他自己呢!开着跑车!住着别墅!天天上电视!” “我们去报案,警察说这是经济纠纷,不归他们管!” “我们来起诉,法院说证据不足,判我们败诉!” “证据不足?!我们几十个老人的血汗钱都被他骗走了,这还不算证据?!” “他就是个吸血鬼!专门吸我们这些老人的血!” “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为什么这种人渣还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啊!” 老奶奶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带血的刀子,狠狠扎在每一个听者的心上。 她的哭声,是对这个世界最无助的控诉。 …… 青山监狱,操场。 靠在篮球架下的王过,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着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冰冷的杀意。 边清江。 青年企业家? 诈骗老人养老金?救命钱? 法律,制裁不了你。 很好,那我来! 王过的嘴角,在无人察觉的角落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弧度。 复仇的棋局,需要一个血腥的开场。 那么,就用你这个法律无法审判的人渣,来祭我的第一把刀。 第十八章 祭品 法院门前,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像一根无形的锥子,扎进每一个路人的耳朵里。 影子站在那棵黄桷树的阴影下,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他的瞳孔里,映照着那个瘫坐在地、状若癫狂的老奶奶。 杨清婉。 王过的意识记住了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一辆漆黑的奔驰S级轿车,无声地滑到了法院门口的路边。 车门打开。 一条擦得锃亮的鳄鱼皮皮鞋率先踏上了地面,紧接着,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刺眼的光,他就是边清江。 边清江的脸上挂着一丝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眼前这片混乱与他毫无关系。 他甚至没有多看杨清婉一眼,径直朝着法院大门走去,身边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应该是他的律师,正低声向他汇报着什么。 “边清江!” 杨清婉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疯狂的力量,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你这个畜生!你还我钱!还我的救命钱!” 两个保镖从奔驰车上迅速下来,一左一右,像两堵墙,瞬间拦在了杨清婉面前。 杨清婉瘦弱的身体撞在保镖身上,就像鸡蛋碰石头,被毫不留情地弹了回去,再次摔倒在地。 边清江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杨清婉,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眼神里却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杨阿姨,是吧?” 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却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傲慢。 “您看,这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多不好看。” “有什么事,咱们法庭上说。哦,对了,我忘了。” 边清江故作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 “法庭上已经说完了。” “法院已经判了,我,边清江,是清白的。我的公司是合法破产,不存在任何欺诈行为。” 他摊开双手,对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各位都看到了,是这位老人家血口喷人,对我进行人格侮辱和诽谤。” “法律是公正的,它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既然法院都判了,您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呢?” 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下去,不少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是啊,法院都判了…… 杨清婉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嘶哑地吼道:“你放屁!你那是钻法律的空子!你收买人心!你不得好死!” 边清江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一丝,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到杨清婉面前,两个保镖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他蹲下身,与杨清婉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平视。 周围的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嘴唇在动。 影子的耳朵却捕捉到了那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 “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 边清江的声音压得极低,里面的温文尔雅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赤裸裸的阴狠与恶毒。 “再他妈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让你连哭都没地方哭?” 杨清婉的身体猛地一僵。 边清江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加残忍。 “我记得,你那个老不死的,好像还躺在人民医院ICU里吊着命吧?” “每天的花销……不便宜吧?” “你说,万一哪天,医院的呼吸机突然停电了……或者哪个护士手一抖,打错了药……” “啧啧,那可就太不幸了。” 一股冰冷刺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杨清婉的心脏! 她脸上的愤怒和悲痛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般的煞白。 杨清婉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就对了嘛。” 边清江满意地笑了,他站起身,用手帕嫌恶地擦了擦刚才碰过杨清婉衣角的手指,然后随手扔在地上。 “做人呢,要知足,要认命。” “别总想着拿回不属于你的东西,不然,你可能会失去更多。” 说完,他不再理会这个已经吓破了胆的老人,转身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法院大楼。 …… 青山监狱,操场。 靠在篮球架下的王过,双拳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攥得骨节发白。 一股混杂着冰霜与烈焰的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何其相似的场景! 那些所谓的“受害者家属”,当年也是这样围堵在他家门口,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的父母,用最卑劣的手段威胁他们! 而那个幕后黑手,是不是也像边清江一样,躲在暗处,欣赏着这出由他亲手导演的悲剧? 王过的呼吸变得粗重,眼底深处,一片血色正在疯狂蔓延。 他的意识,通过影子的双眼,死死锁定了法院门口那块被边清江丢弃的手帕。 这个畜生。 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王过的心中,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咆哮。 “系统!” 【在。】 “扫描那个叫边清江的男人!把他所有的底裤都给我扒出来!” 【指令确认。】 【正在锁定目标:边清江。】 【正在扫描其罪恶信息……】 一道只有王过能看见的血色光幕,在影子的视野中展开。 【目标:边清江。】 【罪恶值:110点。】 【主要罪行:组织领导大型金融诈骗,涉案金额高达2.7亿,导致超过几十个家庭破产。恶意转移资产,申请虚假破产。通过非法手段获取受害者隐私信息,进行威胁、恐吓。间接导致受害者家属三人因无钱医治病亡,两人因绝望自杀。】 王过看着那一条条用鲜血和人命写成的罪状,胸中的杀意沸腾到了顶点。 110点! 这个数字,已经远远超过了吴业那种手上沾过血的亡命徒! 法律,审判不了你。 证据,定不了你的罪。 很好。 王过的眼神彻底沉寂了下去,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法律管不到的地方,我来管。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法律不能审判你,那就由我阎王王过来审判!” …… 影子动了,他转身离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很快消失在了街角的人流之中。 十分钟后。 蓉城一家环境昏暗的网吧。 影子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开机,熟练地打开了浏览器。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蓉城青年企业家,边清江。】 搜索结果的第一页,全是光鲜亮丽的公关通稿。 “年度十大杰出青年”、“白手起家的商业奇才”、“心系民生的慈善家”…… 一张张挂着虚伪笑容的照片,看得王过一阵反胃。 影子关掉页面,换了几个关键词。 【华夏颐养投资有限公司。】 【养老项目,诈骗。】 【边清江,受害者。】 这一次,搜索结果不再是歌功颂德。 无数充满了血泪的控诉,从屏幕的另一端扑面而来! 一个个匿名论坛里,挤满了绝望的哀嚎。 “我的毕生积蓄啊!就是信了边清江这个畜生的鬼话!” “他说这是政府扶持项目,稳赚不赔,谁知道是个无底洞!” “我妈现在气得中了风,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没用的,我们去报案,去起诉,都输了!他的律师团队太厉害了,把所有责任都推得干干净净!” 王过飞速地浏览着这些信息,将所有关键点串联了起来。 边清江名下的“华夏颐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庞氏骗局。 他用高额的回报作为诱饵,专门针对信息闭塞、渴望安度晚年的老年人群体下手,疯狂敛财。 等到资金池足够巨大,边清江便立刻通过一系列复杂到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操作,将所有资金转移到海外的秘密账户。 然后,果断申请公司破产。 一具被掏空了的合法躯壳,留给那些被榨干了骨髓的受害者。 而他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了另一个领域的“投资天才”,继续在阳光下享受着用别人生命换来的奢华。 天衣无缝。 滴水不漏。 影子关掉了所有的网页,清除了一切浏览痕迹。他站起身,结账下机,走出了网吧。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影子的身影却比最深的黑暗还要冰冷,他来到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跟上前面那辆奔驰。” …… 蓉城,南郊,青龙湖别墅区。 这里是蓉城真正的富人区,依山傍水,戒备森严。 边清江的黑色奔驰,缓缓驶入了别墅区的大门。 出租车在不远处停下。 影子付钱下车,像一个饭后散步的普通居民,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别墅区旁边的一片开放式森林公园。 他穿过树林,爬上了一处可以俯瞰整个别墅区的山坡。 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边清江那栋占地近千平米的奢华别墅。 三层的小楼,带着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和花园。 王过的目光,通过影子的双眼,像最高精度的雷达,开始扫描别墅的每一个角落。 高高的围墙上,布满了红外线感应器。 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了360度无死角的高清摄像头。 门口的保安亭里,坐着两个精神饱满的保安。还有两队巡逻人员,牵着高大的德国牧羊犬,在别墅区内不间断地巡逻。 这防御,堪比一座小型的堡垒。 王过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防御? 在影子面前,再坚固的堡垒也不过是一座纸糊的坟墓。 影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伪装成充电宝的高倍数望远镜,开始一寸一寸地观察。 第十九章 狩猎罪恶 夜色是最好的伪装,影子潜伏在山坡上,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猎豹,耐心地等待着。整整一夜,他纹丝不动。 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别墅里的灯光次第熄灭,影子才悄无声息地退入了身后的密林。 …… 第一天。蓉城CBD,华夏颐养投资有限公司曾经所在的摩天大楼下。 影子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制服,胸口的名牌上写着两个字:阿伟。 一个最普通的名字,一张最普通的面孔,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 影子站在那辆黑色奔驰的车门旁,微微躬身,就像一个在这里工作了十年的老代驾。 边清江从大楼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谄媚的下属。“边总,您慢走。边总,那个项目您再考虑考虑?” 边清江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车钥匙扔给了影子。“回青龙湖。” “是,边总。”影子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车流。 车后座,边清江靠在真皮座椅上,肆无忌惮地打着电话。“喂?宝贝儿,想我了没?晚上?晚上不行,有个饭局……对,很重要。明天吧,明天哥带你去买包,把昨天你看上的那个爱马仕给提了,乖,听话。”他挂了电话,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语气瞬间变得阴冷。“老刘,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个老太婆还在闹?我他妈不是让你想办法让她闭嘴吗!ICU?那就让她一辈子待在ICU!找人给我盯紧了,别让她有机会出来乱说话!必要的时候……你懂的。” 影子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稳如磐石。他的眼神透过后视镜,冰冷地落在边清江那张扭曲的脸上。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烙印在王过的灵魂深处。 …… 第二天。蓉城最高档的法式餐厅,“La Lune”。 影子穿着一身洁白的侍者服,手里托着银质的餐盘,穿梭在衣香鬓影之间。 他的动作优雅而标准,每一个微笑都恰到好处,仿佛受过最严格的宫廷式训练。 边清江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对面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 “王处长,这次的项目,还要多仰仗您啊。”边清江举起酒杯,笑得一脸谦卑。“这杯,我敬您。” 影子恰到好处地走了过去,为他们添上罗曼尼康帝。他的身体微微前倾,餐盘巧妙地遮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粒比灰尘还小的黑色窃听器,在倒酒的瞬间,无声地粘在了边清江扔在邻座外套的领口内侧。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零点五秒,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影子直起身,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请慢用。”他躬身退下,消失在餐厅的阴影里。 …… 接下来的三天,影子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他可以是混进边清江公司,推着清洁车的保洁员。 也可以是出现在边清江常去的健身会所,递上毛巾的会籍顾问。 甚至可以是那个在路边发传单,与边清江擦肩而过,却让他毫无察觉的普通学生。 五天。王过的脑海中,已经构建出了一副无比清晰的“边清江生活地图”。 他的作息,他的习惯,他的情人,他的狐朋狗友,他见不得光的交易…… 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悄然织就。只等猎物自己,一头撞进来。 …… 第五天,深夜。蓉城,一间没有窗户的廉价出租屋内。 影子坐在床边,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耳机里正传来边清江油腻而张狂的声音。“赵公子,您太客气了!能跟您一起玩,是我边清江的福气啊!” 一个更加年轻,也更加傲慢的声音响起。“行了,少拍马屁。明天晚上,‘云澜会馆’,天字一号房,我攒了个局,你过来露个脸。” “哎哟!那必须的!赵公子您放心,我肯定准时到!给您带了几瓶好酒,您肯定喜欢!” “嗯,知道就好。别迟到。”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出租屋内一片死寂。 影子缓缓摘下耳机,放在桌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云澜会馆。蓉城最顶级的私人会馆,会员制,安保森严到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传闻,那里是某些权贵子弟的后花园,是个销金窟,也是个藏污纳垢的法外之地。 很好!就让你的罪恶,终结在罪恶的销金窟里。 影子站起身,走到了那扇唯一的,没有窗户的门前。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长,然后一点点融入了门外的黑暗,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 …… 次日,夜。云澜会馆,灯火通明,豪车如云。 这里与外界仿佛是两个世界。里面是纸醉金迷,外面是人间百态。 谁也不知道,一道黑色的影子,早在几个小时前,就通过维修通道,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和守卫,潜入了这座奢华的堡垒。 天字一号房的专属卫生间内。最后一个隔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悄无声息地锁上了。 影子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闭上了眼睛。他在等待,像一块等待了千年的顽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外面包厢里传来的靡靡之音和男男女女放浪的笑声,都无法让影子的心跳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被人推开。 一阵带着酒气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伴随着哼哼唧唧的跑调歌声。 是边清江。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小便池前,拉开了裤链,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骂着。 “妈的,那个赵公子真不是个东西……把我当狗一样使唤……等老子把他的路子摸清了,看我怎么玩死你……” 边清江毫无防备,在这个他认为最安全,最私密的地方,彻底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就是现在!影子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那双眼睛里没有杀气,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绝对的死寂。 “咔——”隔间的门锁被一股巧劲无声地拨开。 影子滑了出来,脚步轻得像猫。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正在放水的边清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打了个酒嗝,下意识地想回头。 晚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光从影子的指间弹出! 快!快到了极致! 那是一根淬了剧毒的特制飞针,细如牛毛。 “噗!”一声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飞针精准地没入了边清江的后颈,那个连接着大脑与脊椎的最脆弱的神经中枢。 边清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脸上的醉意瞬间凝固。 他想喊,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水泥,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动,却发现四肢百骸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一股极致的麻痹和冰冷,从后颈处闪电般传遍全身! 边清江的瞳孔在恐惧中急剧放大,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流逝。 他看到了。在自己倒下的前一秒,边清江从镜子里看到了身后那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一张普通到让人记不住的脸,一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睛。那是……死神的眼睛! “咚。”边清江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再无声息。 从影子出手到边清江死亡,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影子走上前,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边清江的颈动脉。没有脉搏了。 影子又翻开边清江的眼皮看了一眼,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死了!影子站起身,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他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冲洗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然后,影子抽出纸巾,擦干,将纸巾扔进垃圾桶。 他转身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再轻轻地将门带上。整个过程从容不迫。 外面包厢的喧闹声依旧震耳欲聋。 没有人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一个亿万富翁,一个在蓉城商界呼风唤雨的人物,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影子穿过长长的走廊,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座罪恶的销金窟。 他重新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二十章 地狱在人间 天字一号房的包厢外,走廊上铺着厚重的波斯地毯吸收了所有的声音。 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肌肉贲起,耳戴通讯器的保镖,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 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走廊里的每一个服务生。 对一墙之隔的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他们毫不知情。 …… 青山监狱,操场。篮球架冰冷的铁杆,硌得王过背脊生疼。 阳光灼烧着他的眼皮。可王过的意识,却依旧停留在数百公里外,那个充斥着奢靡与腐臭气息的云澜会馆。 他“看”着影子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像一滴从未出现过的水珠,汇入夜色。 整个审判过程,干净,利落,完美。 王过的心脏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比平时跳得还要慢上半分。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审判完成。】 【目标:边清江。】 【罪恶等级:极恶。】 【罪恶值:110点。】 【审判值结算中……】 【审判方式评定:完美。】 【信息泄露风险评定:零。】 【综合评定:S级。】 【获得审判值:600点。】 【当前审判值余额:710点。】 一连串的淡蓝色字符在王过的精神世界里缓缓流过,最终定格在那最后的余额上。 七百一十点!王过的心底第一次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他想起了吴业,那个在7号仓里试图弄死自己的狠角色,他的罪恶值,也才不过70点。 而这个边清江,一个西装革履,在电视上道貌岸然的“青年企业家”,罪恶值竟然高达一百一十点! 他甚至想起了监狱里那些穷凶极恶的重刑犯,那些自己曾经猎杀过的目标。闷三儿,疯狗李,赵狂…… 这些每一个罪行累累的家伙,没有一个的罪恶值比得上边清江。 王过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操场上,依旧是那副景象。 囚犯们在枯黄的草坪上游荡,脸上带着麻木,或是凶狠。 狱警们站在高处,面无表情地监视着这一切。 这里是青山监狱,是世人眼中关押罪恶与人渣的牢笼。 可笑!王过嘴角的弧度,带上了一丝嘲弄。真正的地狱,原来不在高墙之内。 地狱,在人间。那些最凶残,最恶毒的魔鬼,往往都穿着最体面,最光鲜的外衣,行走在阳光之下。 他们用法律当武器,用规则做伪装,吸食着无数人的血肉,将一个个家庭拖入深渊。 而他们自己,却永远不会受到任何审判。 不!王过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从现在起,会了。 他心中下达了又一道指令。“影子,找个地方藏起来,抹掉所有痕迹,等待我的命令。” 远在蓉城的那个身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微微一顿,随即改变方向,彻底消失在了城市的迷宫之中。 影子是一把刀,用完之后就要立刻收回鞘中,不留一丝痕迹。 王过的思绪飞速运转,边清江的死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宣告。 刘三,赵队长,真凶,交易者,杀害父母的凶手……这五条线索,每一条都错综复杂,牵扯甚广。 只靠影子这一个“杀手”去横冲直撞,是最低效,也是最愚蠢的办法。 王过需要情报,海量而精准的,不为人知的情报,他需要一双能看透所有网络迷雾的眼睛。 影子获取情报的方式太低级了,只能通过跟踪尾随,窃听伪装等原始的方式,不够高效! 王过再次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这一次,他的目标无比明确。 【死士投放】。 王过直接略过了那些战斗模板,他的意念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划开了系统商店的另一层。 【死士模板:黑客(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熟练级黑客,基础网络渗透。】 【兑换所需审判值:700点。】 王过的心跳微微加速。就是这个! 他的视线继续下移。 【死士模板:黑客(中级)】 【能力:绝对忠诚,大师级黑客,网络幽灵,信息伪装。】 【兑换所需审判值:3500点。】 三千五百点!王过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数字,比中级杀手还要高! 可见,在系统的判定里,一个能掀起信息风暴的顶级黑客,其价值和威胁远在一个只会物理暗杀的杀手之上。 王过看着自己那“高达”七百一十点的余额,刚刚杀死边清江带来的那点成就感,瞬间荡然无存。 还差得太远了。兑换吗?兑换那个初级的黑客?七百点,正好够。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王过用绝对的理智给死死摁了下去。 不行!王过比谁都清楚,网络的世界,同样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一个“熟练级”的黑客,或许能攻破一些普通公司的防火墙,盗取一些普通人的信息。 但他的仇人是谁?能布下那么大一个局,把自己一个名牌大学的优等生,栽赃成连环杀人犯,背后所牵扯的能量绝对是通天的! 他们的信息防护网络,必然也是顶级的!派一个“熟练工”去闯这种龙潭虎穴,和派一个三岁小孩拿着木棍去捅马蜂窝有什么区别? 一旦被对方的网络安全专家抓住尾巴,顺藤摸瓜……那自己这个躲在监狱里的“幕后黑手”,将瞬间暴露在阳光之下! 三大铁则的第二条,绝对的幕后!这是底线,是红线,绝对不能触碰! 王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不能急,复仇,是一场需要极致耐心的狩猎,越是渴望,就越要冷静。 初级黑客是个诱饵,更是一个陷阱,一旦用了,就是万劫不复,必须等! 等到攒够了三千五百点审判值,直接兑换那个“网络幽灵”!到那时,整个互联网世界都将成为他的武器库,他的狩猎场! 想通了这一切,王过的心彻底沉静了下来,他将关于“黑客”模板的一切都暂时封存进脑海深处。 饭要一口一口吃,审判值也要一点一点地赚,这座青山监狱,就是他最大的提款机。 放风时间结束的哨声尖锐地响起。王过的意识如潮水般从那片无尽的虚无中退回,重新灌满了这具被囚禁的身体。 操场的嘈杂,汗水的酸臭,阳光的灼热……所有的感官瞬间变得无比清晰。 王过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脸上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麻木表情。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高墙上站着的狱警高强。高强也正看着他,眼神锐利如鹰。 王过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混入返回监舍的人流之中。他的脚步不快不慢,呼吸平稳有力。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半个小时里,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疯子”,已经在千里之外亲手终结了一个亿万富翁的罪恶生命。 第二十一章 致命威胁 半个小时后。云澜会馆那鎏金的招牌下,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蓉城午夜的奢靡。 几辆警车蛮横地停在了会馆门口,惊动了那些正准备离去的富商权贵。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夹克,头发花白,眼袋深重得像是能装下两包烟的老警察,从打头的那辆桑塔纳里走了出来。 他叫夏大海,蓉城重案支队的老治安员,再有两年就要退休了。 夏大海没有理会会馆经理那张谄媚又惶恐的脸,径直带人拉起了警戒线。“现场在哪?” “在……在天字一号房的独立卫生间里。” 夏大海的脚步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蓉城罪恶的脉搏上。 天字一号房,富丽堂皇得像个小宫殿。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早已被清空,只剩下一片狼藉和刺鼻的酒气。 卫生间门口,两个年轻警察脸色煞白地守着。 夏大海走了进去,一股血腥味混杂着古龙水的气味,让他眉头狠狠一皱。 边清江,这位蓉城商界的青年才俊,正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瘫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西装依旧笔挺,皮鞋依旧锃亮。但他已经是一具正在变冷的尸体了。 “死因?”夏大海蹲下身,戴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边清江的后颈。 旁边年轻的法医声音都在发颤。“夏队……是一根针。” “一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钢针,直接从风府穴刺入,瞬间切断了中枢神经。” 法医指着那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小红点,满眼都是惊骇。“一击毙命,没有挣扎,没有呼救,甚至……可能连疼痛都来不及感觉到,人就没了,凶手对人体结构的了解,简直到了恐怖的程度。” 夏大海站起身,环视着整个卫生间。太干净了!干净得不正常!“指纹呢?” “没有,擦得干干净净。”“脚印?”“没有,地面被处理过。”“毛发,皮屑?”“正在提取空气样本,但……希望不大。” 夏大海走到门口,看着走廊上那个正对着卫生间门口的监控摄像头。“监控呢?” 一个小警察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夏队,查过了!这一个小时内,会馆的中央监控系统出现过一次短暂的信号中断,时长大概……十秒钟,就这十秒钟,走廊的监控画面黑了屏,什么都没拍到,像是……被人用高功率的信号干扰器给屏蔽了。” 夏大海的眼皮跳了一下。好家伙,这他妈是教科书一样的专业手法。 夏大海走到包厢门口,那两个之前负责守门的保镖正哆哆嗦嗦地录着口供。“你们是边清江的保镖?” “是……是的大爷……哦不,警官。” “案发那段时间,你们一直守在门口?” “对!一步都没离开过!” “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从走廊经过?” 其中一个保镖努力地回忆着,脸色越来越白。 “人……人倒是不少,服务生,还有去其他包厢的客人……” “等等!”保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 “好像……好像是有个男的,从这边走过去了。” 夏大海眼神一凛。“长什么样?” 保镖的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的表情。“长……长什么样?我……我他妈记不清了!就……就很普通,中等个子,穿着夹克,那张脸……好像没什么特点,就是那种你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忘了长什么样的。” 夏大海沉默了。他知道,保镖说的就是凶手,一个经验老到,懂得如何将自己伪装成背景板的职业杀手。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伪装,因为他本身就是一道影子。 “这不是抢劫,也不是激情杀人。”夏大海对着身边的副手,声音压得极低。“这是一场处刑。有人,想要边清江的命。立刻去查!把边清江的底裤给我扒出来!他的商业对手,债务纠纷,私人恩怨,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副手正要转身,夏大海又叫住了他“等等。边清江今天来这里,是见什么人?” “报告夏队,已经问过了,是跟他的一个生意合伙人,叫赵四海,人称赵公子。”夏大海的瞳孔猛地一缩。 赵四海?那个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在蓉城横着走的二世祖?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场处刑,才刚刚开始。 “马上派人!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那个赵四海!我怀疑,他就是下一个目标!” …… 与此同时,青山监狱,7号仓。 王过躺在自己那张硬邦邦的床板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他在脑海中复盘着影子刺杀边清江的每一个细节,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就在这时!一股毫无征兆的,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冰冷寒意,猛地从他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王过的身体瞬间绷紧,每一块肌肉都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是“危险感知”!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如同警报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警告!检测到致命威胁!】 【威胁源锁定:高强。】 【威胁等级:极高!】 【对方已对宿主产生必杀之心!】 王过的脑子“嗡”的一声。 高强?!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里充满了惊疑和不解。怎么会是高强? 为什么?自己最近安分得很,甚至都没跟任何人起过冲突。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放风,就是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躺在床上发呆。 高强为什么要对自己动杀心?难道…… 是因为仇云的事?不对!王过瞬间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仇云已经被钉死成了一个胡言乱语的神经病,他说的话谁会信? 一个监狱的狱警队长,会因为一个疯子的几句疯话,就对自己这个“重点观察对象”动杀心? 没理由啊!这完全不符合高强那条老狗多疑谨慎的性格! 那到底是为什么?就在王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脑海中,那刺耳的警报声再次炸响! 【警告!检测到致命威胁!】 【威胁源锁定:黄明宇。】 【身份:明宇矿场老板。】 【威胁等级:极高!】 【对方已对宿主产生必杀之心!】 黄明宇?这又是谁?王过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一个叫黄明宇的人。 矿场老板?跟自己八竿子都打不着!等等! 王过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 高强,黄明宇。一个在监狱里,一个在监狱外。一个狱警队长,一个矿场老板。 两个看似毫无关联的人,在同一时间对自己产生了同等级别的致命恶意! 不会这么巧!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 是那个黄明宇,通过某种渠道联系上了高强,想要取下自己的性命?一瞬间,所有的迷雾都被驱散了! 王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不知道对方为何要针对自己,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的性命已经受到了致命威胁。不能再等了,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王过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如果可以的话,王过绝对不想对监狱里的“官方人员”下手。死几个犯人,在青山监狱这种地方压得下去。 可如果死的是一个狱警,尤其还是高强这种队长级别的,必然会引来上面雷霆万钧的调查。 那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既然你想让我死,那我就只能……请你先去死了。 第二十二章 斩蛇 高强,黄明宇。王过的脑海中,这两个名字如同两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他的精神世界里。 一条藏在监狱里的毒蛇,一条盘踞在监狱外的饿狼。现在,两条野兽的獠牙都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王过的身体依旧躺在7号仓那冰冷的床板上,一动不动,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丝毫改变。 但他的意识却已经化作了一台超高精度的计算机,正在以每秒亿万次的速度疯狂运转。 逃?不可能。这里是青山监狱,插翅难飞。解释?求饶?更是天大的笑话。 对想要你命的人来说,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唯一的生路,就是抢在他们动手之前,先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于人。王过的眼底,一片死寂,那就……先斩蛇头。 高强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悄无声息,死得天衣无缝,死得……像一场再正常不过的意外。 王过的心中,一个疯狂而精密的计划在电光石火间成型。 “系统。” 【在。】 “我要启动‘意外制造’。” 【意外制造已启动。】 【请锁定目标。】 “高强。” 【目标已锁定:青山监狱狱警队长,高强。】 【请设定意外场景。】 “他的办公室。” 【场景已锁定:高强办公室。】 【请设定意外发生的触发条件与核心道具。】 王过的脑海中,浮现出高强办公室里那个老旧的,烧水时总是滋滋作响的电水壶。 “核心道具:电水壶。” “触发条件:当高强接触电水壶时,内部线路瞬间短路,引发漏电,电流通过壶身导入其体内,造成心脏骤停,当场死亡。” 王过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要求:现场不能留下任何人为破坏的痕迹,法医鉴定结果必须是线路老化导致的意外触电。” 【设定已确认。】 【正在根据宿主要求,进行概率推演……】 【推演完成。】 【完美意外生成中……】 【生成完毕。】 【执行该计划,将消耗审判值:50点。】 【是否确认执行?】 “确认。” 【指令已接收。】 【审判值-50,当前余额:660点。】 【“意外”已设置,将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寻找最合适的时机自动触发。】 做完这一切,王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张无形的,由死亡编织的网已经悄然张开。 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那条毒蛇,自己把头伸进绞索。 …… 与此同时。监狱办公楼,队长办公室。 高强靠在吱呀作响的皮椅上,一只脚翘在桌子上,正叼着烟,一脸不耐烦地打着电话。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睁不开眼。“老黄,你那边催那么紧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粗犷而贪婪的声音。“高队,我这边新开的矿缺人手啊!尤其是那种能干活,又没牵挂,死了都没人找的,你懂的!” 高强弹了弹烟灰,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货色?这次的货色绝对够劲。蓉城大学的高材生,建筑系的,身板好,脑子也好使,就是……有点邪门。” 电话那头的黄明宇立刻来了兴趣。“哦?怎么个邪门法?” “妈的,别提了。”高强想起最近监狱里那些离奇的死亡事件,心里就一阵烦躁。 “他身边的人,最近接二连三地出‘意外’,邪乎得很。我怀疑这小子有问题,但又抓不到任何把柄。正好,你不是要人吗?这种货色最合适不过了。” 黄明宇在电话那头嘿嘿笑了起来。“高材生好啊!高材生有骨气,有骨气的人在矿上才好玩嘛!高队,还是老价钱?” 高强把烟头摁死在烟灰缸里,语气变得阴冷。“不!这个货不一样。十万,一分不能少。” 黄明宇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爽朗的大笑。“没问题!只要人能到我手上,别说十万,三十万都值!” “那就这么定了。”高强挂断电话,脸上的表情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管理这座青山监狱十几年,早就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生财之道。 总有一些犯人,家里没人管,社会关系也断得干干净净,关个十年八年,是死是活外面根本没人知道,这种人,就是他眼里的“货”。 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物色几个这样的“货”,伪造一份“因病死亡”或者“越狱被击毙”的档案,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卖给黄明宇的黑煤矿。 一个人,几万到十万不等。这是一笔肮脏的,却利润惊人的买卖。 而王过,无疑是他盯上的最新,也是最棘手的“货”。 高强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空白的《特殊人员调动申请表》。这,就是他用了十几年的“死亡名单”。 只要把名字填上去,盖上自己的章,就意味着这个犯人在青山监狱的档案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高强拧开钢笔,笔尖悬在了“姓名”那一栏的上方。他眼神阴鸷,嘴里喃喃自语。“王过……小子,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命不好,也太能惹事了。”笔尖缓缓落下。 就在这时!“咚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操!”高强被打断了思路,烦躁地骂了一句。“进来!” 年轻的狱警小张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惶恐。“高队,三号仓那边……又打起来了。” 高强把笔往桌子上一扔,不耐烦地站起身。“一群不省心的畜生!” 他一边骂骂咧咧地往外走,一边对小张吩咐。“去,把监控调出来,看看是哪几个狗娘养的带的头!”“是!” 高强处理完斗殴事件,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 他感觉口干舌燥,骂人骂得嗓子眼直冒火。 高强走到墙角的柜子旁,拿起那个掉漆的旧电水壶,准备烧点水泡茶。 他习惯性地晃了晃水壶,空的。高强拎着水壶,走到饮水机旁接满了水,又重新走回墙角,将水壶放在底座上。 那根黑色的电线已经被磨损得露出了里面的铜丝,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高强没有在意,这个水壶他用了快十年了,一直都这样。他伸出手,准备按下那个红色的开关。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的一瞬间。 “滋啦——!”一声令人牙酸的爆响,毫无征兆地从电水壶的底座炸开! 一团耀眼的蓝色电弧,如同恶魔的爪子,瞬间从那根破损的电线里窜了出来,顺着高强的手臂,狠狠灌入他的身体! “呃——啊——!”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和麻痹,瞬间席卷了高强的全身! 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身体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筛糠般剧烈地抖动起来! 办公室里的灯光疯狂闪烁,整个楼层的控制开关瞬间跳闸! 高强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甩了出去,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办公桌的尖角上! 他眼球暴凸,布满血丝,嘴巴大张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股浓烈的,带着蛋白质烧焦的刺鼻气味,在黑暗的办公室里迅速弥漫开来。 那张他还没来得及填写的《特殊人员调动申请表》,从桌上飘落,正好盖在了他那张因极度痛苦而扭曲的脸上。 …… 十分钟后。整个办公楼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怎么全停电了?”“好像是三楼那边跳闸了!” “快去看看!”小张带着电工,第一个冲进了高强的办公室。 “高队?高队您在吗?”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最终定格在了办公桌旁那具蜷缩着的人影上。 “啊——!”小张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手里的电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 半天后。青山监狱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对狱警队长高强的意外死亡事件,展开了彻查。 调查组的成员,由监狱长亲自带队,还从市里请来了最权威的法医和刑侦专家。 高强的办公室被封锁得严严实实。调查人员进进出出,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几个小时后,初步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调查组临时会议室。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老法医,面色凝重地打开了报告。 “各位,根据尸检结果……死者高强,后脑有钝器撞击伤,但这并非致命伤。真正的死因,是瞬间通过身体的超高压电流,导致其心脏骤停,当场死亡。” 法医顿了顿,推了推眼镜。“通俗点说,就是触电身亡。” 一个刑侦专家接着说道。“我们也对现场进行了仔细勘察,办公室的门窗完好,没有发现任何撬动或暴力进入的痕迹,现场也没有发现除死者之外的第二个人的指纹、脚印或毛发,基本可以排除他杀的可能。” 另一个人补充道。“我们也检查了那个肇事的电水壶和插座,电线的绝缘皮老化严重,有多处破损,内部铜丝直接裸露在外,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根据我们的模拟,当时应该是死者在插拔或使用过程中,不慎触碰到了裸露的电线,从而引发了这场悲剧。” 监狱长听完所有的报告,脸色铁青,他沉默了很久,最终一拍桌子。“也就是说……” 老法医叹了口气,给出了最终的结论。“也就是说,排除了他杀和自杀的可能性,狱长,高队长……死于一场不幸的,由设备老化和操作不当共同导致的意外事故。” 第二十三章 又是意外 监狱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老法医那句“死于一场不幸的,由设备老化和操作不当共同导致的意外事故”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堵住了所有人的胸口。 没有人敢质疑市里最权威的法医和刑侦专家联手给出的结论,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相信。 尤其是小张,他站在会议室的角落里,脸色煞白,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发现高强尸体时的那一幕:扭曲的身体,焦黑的手掌,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蛋白质烧焦味。 意外?怎么可能!高队长是那么精明强干的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最近监狱里接二连三的“意外”,让他这个亲历者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闷三儿、疯狗李、赵狂、肥波、旺财、陈西、蝎子……现在,连高队长也…… 小张猛地抬起头,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会议室大门外,那个方向,是7号仓。 那个盘坐在禁闭室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男人,那个被囚犯们私底下称为“阎王”的男人。 是巧合吗?还是……小张不敢再想下去。 会议室里,一个狱警领导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疲惫地挥了挥手。 “既然专家组已经给出了结论,那就按照流程,尽快对外发布通报。”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位狱警干部,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警告。 “高队长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们内部要保持稳定,不能让这件事情影响到监狱的正常运作。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但每个人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心事。散会后,小张失魂落魄地走在走廊里。 高强是他的直属领导,也是他的恩师,他无法接受高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意外”死去。 他想为高强做些什么,可他又能做什么呢?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意外”。 小张脑海中突然闪过高强在办公室里暴怒咆哮的画面:“王过!那个王过现在在哪?!”以及自己当时气喘吁吁的回答:“大会开到一半,王过就晕倒了,我刚把他送到北区医务室!” 北区医务室……昏迷不醒……小张的身体猛地一震!他想起了什么! 就在高队长出事的前一天,王过在大会上突然站起来,说要去上厕所。 然后,王过突然晕倒,自己就送他去医务室了! 小张的脚步猛地停下,他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 他想起了高强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盯死他!二十四小时!他拉屎都要给老子记下来是什么颜色!” 小张苦笑一声。他当然没有真的去记王过拉屎的颜色,但他却记得王过每一次“出事”时,都有一个完美到让人绝望的不在场证明。 现在,高强死了,王过还在医务室昏迷不醒!这真的只是巧合吗?小张的身体开始颤抖。 他想起了高强办公室里那个老旧的电水壶,那个他曾无数次看到高强使用的电水壶。 他知道那个水壶早就该换了,可高强一直没当回事。 小张猛地回头,望向高强办公室紧闭的大门。这扇门后面,藏着一个他不敢触碰的真相。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狱警,能做什么?小张突然想起王过在医务室病床上,那张苍白而安静的脸。 那时候,他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为只是虚惊一场。 现在想来,那张脸,那份安静,简直比恶魔的狞笑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小张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楼,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追赶着他。 …… 7号仓。王过躺在床板上,双眼微阖,意识沉浸在系统的反馈之中。 【审判完成。】 【目标:高强。】 【罪恶等级:极恶。】 【罪恶值:150点。】 【审判值结算中……】 【审判方式评定:完美。】 【信息泄露风险评定:零。】 【综合评定:S级。】 【获得审判值:800点。】 【当前审判值余额:1460点。】 八百点!这是他目前为止获得罪恶值最高的一次。 王过的心情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高强罪恶值高达150点,远超之前的任何一个目标,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即又觉得理所当然。 一个能将活生生的人当成“货”来贩卖,间接害死无数囚犯的狱警队长,他的罪恶值岂能不高? 现在,高强这条毒蛇已经被斩杀。接下来,就是那条盘踞在监狱外的饿狼——黄明宇。 王过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黄明宇的资料。 【目标:黄明宇。】 【身份:明宇矿场老板。】 【罪恶等级:极恶。】 【罪恶值:135点。】 【罪行概述:经营非法黑煤矿,长期雇佣童工,虐待矿工,多次发生矿难隐瞒不报,草菅人命,至少造成数十人死亡。私下买卖囚犯,将其当作免费劳力,甚至活埋灭口。】 135点!又是一个罪恶值极高的目标!王过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黄明宇,你贩卖人口,草菅人命,还想将我王过也拖入地狱?既然如此,那就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 王过的心念一动,意识再次降临到远在蓉城的“影子”身上。 …… 蓉城,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场。影子坐在自己那辆不起眼的二手轿车里,如同一个幽灵。 他已经在这里藏匿了三天,完美地抹去了所有与边清江案相关的痕迹。 他的脑海中传来王过冰冷而清晰的指令:“影子。新目标:黄明宇。身份:明宇矿场老板。罪恶等级:极恶。” “罪行概述:经营非法黑煤矿,长期雇佣童工,虐待矿工,多次发生矿难隐瞒不报,草菅人命,至少造成数十人死亡。私下买卖囚犯,将其当作免费劳力,甚至活埋灭口。” 影子的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死士。 “任务要求:潜入明宇矿场,收集黄明宇罪证,并设计一场完美的‘矿难’,让黄明宇死于其中。同时,尽可能地释放被囚禁的矿工。” 王过这次的要求,与以往有所不同。他不仅要黄明宇死,还要收集罪证,并释放矿工,这不仅仅是一场审判,更是一次救援。 “明宇矿场,位于蓉城以西三百公里,大巴山深处。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手机信号覆盖差,安保严密,矿场内部由黄明宇的私人武装看守。矿场周围布设了监控和红外线感应器,进出只有一条盘山公路。矿场内部地质结构复杂,瓦斯浓度高,安全隐患极大。” 王过将所有关于明宇矿场的信息,如同数据流一般,灌输到影子的脑海中。 “潜入,制造意外,营救。这三者缺一不可。我需要你,以最隐蔽的方式完成这次任务。” “执行。”影子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王过的心念一动,更多的信息涌入影子的脑海。 【死士模板:杀手(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熟练级杀手,基础暗器。】 这些能力,足以让影子在复杂的地形和严密的安保中来去自如。 王过开始构思具体的计划。明宇矿场,大巴山深处,地质结构复杂,瓦斯浓度高。 这正是制造“意外”的绝佳条件。“影子,你的任务分为三个阶段。”王过的声音在影子脑海中响起。 “第一阶段:潜入。利用地形和安保盲区,秘密潜入矿场内部,避开所有监控和巡逻,尽可能地不惊动任何人。” “第二阶段:侦查与准备。找到黄明宇的办公室或住所,收集他的罪证。同时,侦查矿场内部的瓦斯浓度、通风系统、爆破点等关键信息,寻找制造‘矿难’的最佳时机和地点。” “第三阶段:执行与撤离。在黄明宇在场的情况下,制造一场完美的‘意外’矿难。在混乱中,尽可能地引导被囚禁的矿工逃生,并确保你自己安全撤离。” 王过特别强调了最后一点。影子是他的第一把刀,是他的重要棋子,绝不能轻易损失。 “此次任务,危险等级:极高。请务必小心。” “明白。”影子起身,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更加孤寂而坚定。 他离开了停车场,开着那辆不起眼的车,朝着蓉城以西的方向驶去。 第二十四章 矿难挽歌 明宇矿场,大巴山深处。这里与其说是一个矿场,不如说是一个人间炼狱。矿洞深处,空气污浊,瓦斯弥漫。 衣衫褴褛的矿工们挥汗如雨,在昏暗的灯光下,像牲口一样被鞭打着挖掘煤炭。 他们中的许多人,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甚至还有一些未成年的孩子,稚嫩的身体承受着与年龄不符的重压。 黄明宇,这个矿场的主人,正坐在矿场上方的一栋豪华别墅里,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喝着价格不菲的洋酒。 他的脸上挂着贪婪而残忍的笑容,肥胖的身体几乎要将沙发压垮。 “老板,高队那边来电话了。”一个心腹手下,小心翼翼地凑到黄明宇耳边。黄明宇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推开身边的女人。 “老高那孙子,又想跟我哭穷了?他妈的,上次那批货我可给了足足十万!” 心腹手下脸色有些发白:“不是……不是哭穷,是……是高队他……出事了。” “出事了?”黄明宇一愣,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出什么事了?” “监狱那边通报,高队他……意外触电身亡了。” “啪嗒!”黄明宇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意外触电身亡?!黄明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深知“意外”这两个字背后,往往藏着更深层的杀机。 高强那个老狐狸,精明得像鬼一样,怎么会死于一场“意外”? 他猛地想起前几天,高强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这次的货色绝对够劲……蓉城大学的高材生,建筑系的,身板好,脑子也好使,就是……有点邪门。” 邪门。黄明宇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他混迹黑道,最信这些邪门歪道。 高强死了,而且死得如此蹊跷,这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黄明宇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肥胖的身体因为焦虑而剧烈抖动。“妈的!老高死了!那小子还在监狱里!那可是个活阎王啊!” 他想起高强电话里说的,王过身边的人都接二连三地出“意外”。现在,连高强自己也“意外”了。 黄明宇突然停下脚步,恶狠狠地对心腹手下命令道:“去!把矿场所有的监控都给我调出来!尤其是矿洞附近!还有,加强巡逻!所有进出矿场的车辆和人员,都给我仔细盘查!一只苍蝇都不能给我放进来!” “是,老板!”心腹手下连忙应道,快步跑了出去。 黄明宇走到窗边,看着远处被大巴山深处吞噬的矿洞,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不知道,他所恐惧的“邪门”力量,已经化作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人间炼狱。 王过,已经将目光投向了这片大山深处。…… 大巴山深处,夜色如墨。明宇矿场,灯火通明,却无法驱散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压抑和绝望。 黄明宇的心腹手下们,在矿场各处加紧巡逻,时不时地用手电筒扫过矿洞口和周边的密林,试图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 然而,他们注定一无所获。影子就像黑夜的一部分,早已融入了这片山林。 他身手矫健,穿梭在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植被之间,避开了所有的红外线感应器和监控探头。 影子的呼吸平稳,心跳如常,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在王过的意识引导下,他精准地找到了矿场的安保盲区。 那是一段位于矿场西侧,被几棵百年老树遮蔽的围墙,墙体年久失修,下方有一个被雨水冲刷形成的狗洞。 影子像一条滑溜的蛇,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进入矿场内部,一股浓烈的煤灰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 影子没有停留,他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无声无息地穿梭在矿场的建筑群之间。 他的目标很明确:黄明宇的办公室和矿洞深处。王过通过影子共享的视野,将整个矿场的布局尽收眼底。 那些破旧的厂房,堆积如山的煤渣,以及不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豪华别墅,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第一阶段:潜入,完成。接下来是第二阶段:侦查与准备。影子首先来到了黄明宇的办公室。 那是一间位于别墅二楼的房间,窗户紧闭,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 影子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轻轻一挑,窗户上的锁便应声而开。他像一片羽毛般滑入室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烟灰缸堆满了烟头,桌子上散落着账本和文件。 影子打开王过特别赋予的“罪证识别”功能,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文件,一些血红色的文字立刻浮现在他的视野中。 【罪证:矿工死亡报告(伪造),共37份。】 【罪证:童工雇佣合同,共12份。】 【罪证:贿赂当地官员账本。】 【罪证:与青山监狱高强队长交易记录。】 【罪证:非法爆破审批文件。】 王过的心脏猛地一沉。37份矿工死亡报告,12份童工合同!黄明宇的罪恶,远比系统概述的还要令人发指! 影子迅速将这些文件用微型相机拍摄下来,并将其中的一些关键纸质证据小心地收好。 随后,影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办公室,朝着矿洞深处潜去。 矿洞口,几个全副武装的看守正百无聊赖地抽着烟,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一闪而过。 进入矿洞,刺鼻的瓦斯味更加浓烈。头顶的矿灯光线微弱,照亮了潮湿而狭窄的通道。 不时有水滴从顶部滴落,发出“滴答”的声响。影子凭借着王过提供的矿洞结构图,迅速深入。他看到了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矿工。 他们弯着腰,在昏暗中挥舞着铁镐,每一下都带着绝望的沉重。脚踝上拴着铁链,连接着矿洞深处的支撑柱,防止他们逃跑。 影子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他能感受到王过意识中那股冰冷的怒火。 “系统,定位瓦斯浓度最高点,以及通风系统核心。” 王过在脑海中指令道。 【瓦斯浓度最高点已定位,位于矿洞深处C区,浓度达到爆炸临界点。】 【通风系统核心已定位,位于矿洞中央主通风口,控制室在矿洞上方。】 王过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他要利用瓦斯爆炸,但又不能让它显得是人为的。 “影子,去通风系统控制室。”影子无声地潜入控制室,里面只有一个看守在打瞌睡。 他手起刀落,看守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一击毙命。 影子熟练地操作着控制台。“关闭矿洞C区通风系统,同时,启动主通风口过载模式,让其看起来像是设备故障。” 王过指令道。“是。”影子精准地执行了命令。 第二十五章 斩草除根 矿洞深处,C区的通风系统悄无声息地停止了运转。瓦斯浓度开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攀升。 同时,矿场上方,主通风口的风机发出“嗡嗡”的巨大声响,随即开始剧烈抖动,几颗螺丝被震飞,火花四溅,整个设备看起来摇摇欲坠。这一切,都像是设备老化的征兆。 第二阶段:侦查与准备,完成。现在,只等黄明宇自己,走入死亡的陷阱。…… 凌晨三点,黄明宇的私人武装头目急匆匆地冲进别墅,将他从睡梦中摇醒。“老板!出事了!矿洞主通风口设备故障,快要报废了!” 黄明宇猛地从床上跳起来,酒意全无。“什么?!报废?!那可是我花大价钱从国外搞来的设备!” “瓦斯浓度……瓦斯浓度好像也超标了!C区那边,好几个矿工都晕倒了!” 黄明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瓦斯超标?设备故障? 这简直是矿场的死穴!一旦发生瓦斯爆炸,整个矿场都将毁于一旦,他所有的心血,所有的罪恶都将埋葬在里面! “妈的!快!召集所有工程师!所有人手!跟我去矿洞!”黄明宇连衣服都顾不上穿,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冲。 他必须亲自去!那些工程师都是废物,关键时刻还得他亲自坐镇!黄明宇带着大批手下和工程师,气势汹汹地冲向矿洞。 而影子早已潜伏在矿洞深处,C区。王过通过影子,清晰地“看”到黄明宇那肥胖的身影,在手下的簇拥下,带着一群工程师,焦急地走进了矿洞。 “黄老板,我们检查过了,C区的通风系统好像出了问题,瓦斯浓度非常高,您不能再往里走了,太危险了!” 一个工程师焦急地劝阻道。“滚开!”黄明宇一脚踹开工程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老子自己的矿,老子自己不能进?!” 他径直走向C区,那是瓦斯浓度最高的地方。就在黄明宇踏入C区核心区域的瞬间。王过在脑海中,下达了最终的指令。“影子,引爆。” 影子眼中寒光一闪,他手中的一枚微型爆破器被悄无声息地激活。 这不是高能炸药,而是一种特殊的瓦斯引爆装置,能够在不留下任何人为痕迹的情况下,引发瓦斯爆炸。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瞬间撕裂了矿洞深处的死寂!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咆哮的巨兽,瞬间将矿洞C区的一切吞噬! 炽热的火焰将瓦斯点燃,形成一道恐怖的火龙,沿着矿道滚滚向前! “啊——!!!”惨叫声,绝望的嘶吼声,瞬间响彻整个矿洞! 黄明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那股恐怖的冲击波掀飞! 他的身体在空中翻滚,肥胖的身体像一个破麻袋,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岩壁上! 黄明宇的眼睛瞪得滚圆,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道火龙吞噬了他所有的心血,吞噬了他所有的罪恶! 他看到了,在火光冲天,碎石飞溅的混乱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在火焰的缝隙中一闪而过。 那道影子手中握着一枚微型爆破器,正用一种冰冷到极致的眼神看着他。 “你……你……”黄明宇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想说些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 “轰隆隆——!”矿洞顶部,被爆炸震松的岩石开始大面积崩塌,无数碎石和泥土倾泻而下,如同山崩地裂! 黄明宇的身体,瞬间被倾泻而下的泥石流彻底淹没!再无声息。 …… 矿洞外,巨大的爆炸声震得整个矿场都剧烈摇晃起来。“矿难!发生矿难了!”“快!快救人!” 所有的看守和矿场工作人员都陷入了混乱。而影子则趁着混乱,迅速地切割开了那些被铁链拴住的矿工的脚踝。 “快跑!往矿洞外跑!”影子沙哑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 那些被囚禁的矿工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争先恐后地朝着矿洞外跑去,冲向那片久违的自由。 影子没有停留,他完成了任务。在确认所有关键罪证都已安全保存,并尽力引导矿工逃生后,他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影子从那被炸塌的矿洞边缘,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大巴山深处。 明宇矿场发生的瓦斯爆炸事故,震惊了整个蓉城。这起事故造成了黄明宇等多人死亡,数十名矿工受伤,其中不乏未成年人。 随着救援工作的展开,以及影子悄悄投递到当地媒体的罪证曝光,黄明宇经营非法黑煤矿,雇佣童工,草菅人命的罪行,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整个社会舆论一片哗然。蓉城市政府高度重视,立刻成立专案组,对明宇矿场进行彻底调查。 当地的公安、安监、纪委等部门,都参与了进来。很快,一批与黄明宇勾结的官员被揪出,明宇矿场背后的利益链条也被连根拔起。 王过在7号仓里,通过系统共享的实时信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审判完成。】 【目标:黄明宇。】 【罪恶等级:极恶。】 【罪恶值:135点。】 【审判值结算中……】 【审判方式评定:完美。】 【信息泄露风险评定:零。】 【综合评定:S级。】 【获得审判值:700点。】 【当前审判值余额:2160点。】 七百点!加上之前高强带来的八百点,现在他的审判值已经累积到了两千一百六十点。 王过的心跳微微加速。这个数字,已经足够兑换一个【死士模板:囚徒(中级)】或者【死士模板:杀手(初级)】。 但他最想要的,是那个【死士模板:黑客(中级)】,需要三千五百点。 还差一千三百四十点。王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急切。 复仇的蓝图,才刚刚展开一角。现在,高强和黄明宇这两条对自己产生致命威胁的毒蛇和饿狼,已经被斩杀殆尽。 监狱内外,暂时安全。王过将意识沉入系统,查看影子的状态。 【死士‘影子’,已成功完成任务,并安全撤离。目前正在蓉城郊区潜伏,等待指令。】 很好!影子这把刀,用得恰到好处。 第二十六章 阴影下的狂喜与悲歌 高强,那个盘踞在青山监狱十几年,用铁腕和贪婪编织起自己王国的男人,死了。 他的死讯,在监狱内部被迅速消化,官方的通报是“意外触电身亡”,但没有人真正相信。 尤其在7号仓,这个常年被遗忘的角落,高强的死引发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当王过回到7号仓,躺回他那张硬邦邦的床板上时,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变化。 胖子和瘦子依旧如往常般疯疯癫癫,但从他们偶尔发出的怪笑和梦呓中,王过捕捉到了一些只言片语,关于“高队长”和“报应”的词汇。 而最深处,那片永恒的阴影里,传来了不同寻常的动静。王过闭着眼,假装熟睡,却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道佝偻的身影上。 仇云。他先是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里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狂喜和解脱。 紧接着,王过听到了细微的、像是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仿佛仇云正用一种极度亢奋的姿态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 “死了……高强……他死了!”仇云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打破了7号仓平日的死寂。 他不再压低声音,也不再顾忌什么,仿佛这一刻,所有的伪装和隐忍都已失去意义。 王过能清晰地“看”到,仇云那双深陷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刺目的光芒,脸上扭曲的笑容,不再是病态的赞赏,而是大仇得报的痛快。 他甚至在黑暗中挥舞了一下枯瘦的拳头,像一个被关押了太久的囚犯,终于挣脱了枷锁。 “报应!这就是报应!”仇云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快意,但紧接着,那股快意却又迅速被一种深沉的悲凉所取代。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仇云缓缓地,缓缓地重新坐回了那片属于他的阴影里。 那股狂喜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遍地的狼藉和无尽的空虚。 “他死了,可我呢?”仇云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绝望。“我还在这里……还被困在这里!”他曾经是狱警,意气风发,坚信正义。 最终却被自己所维护的“正义”所吞噬,被高强诬陷,被关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十几年。 高强死了,他那深埋在心底的仇恨终于得到宣泄,可这宣泄之后,却是更深的寂寞和无力。 他已经不再年轻,身体枯槁,精神也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被磨砺得千疮百孔。 他的人生,难道就要一直困在这青山监狱,直到腐朽、直到死亡? 仇云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更加佝偻,像一棵被风雨摧残了百年的老树,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王过静静地听着,没有出声。他能理解仇云的绝望。复仇,从来都不是终点,它更像是一场自我救赎的漫长旅程。 当仇恨的目标消失,旅途的意义也会随之变得模糊,只留下旅人独自面对那无尽的虚空。 但王过知道,自己的旅途才刚刚开始。高强的死,黄明宇的覆灭,不过是复仇蓝图中的两块垫脚石。 他的目标远在那高墙之外,远在那权力与金钱交织的黑暗深处。 “呼……噜……呼……噜……”胖子的鼾声再次响起,将仇云那压抑的悲歌彻底淹没。 瘦子也停止了傻笑,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仇云那片阴影再次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王过的幻觉。 但王过知道,那不是幻觉。仇云的悲凉如同警钟,再次敲响在他的心头。 他必须变得更强,必须更谨慎,他不能重蹈仇云的覆辙。 …… 三天后,青山监狱迎来了新的管理者。 “全体都有!稍息!”洪亮而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一号礼堂炸响。 礼堂里,上千名囚犯,包括王过在内,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讲台上,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方正,穿着笔挺狱警制服的中年男人,正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台下。他叫洪秦龙,青山监狱新任队长。 洪秦龙没有高强那般阴鸷,也没有那种常年浸淫在黑暗中的腐朽气息。 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铁血军人,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场。 “我叫洪秦龙!从今天起,我就是青山监狱的队长!” 洪秦龙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金属般的质感,穿透了礼堂每一个角落。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些人,可能觉得换个队长没什么区别。可能觉得,监狱里还是老样子,你们还是可以搞你们那一套!”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人群,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能洞穿每一个囚犯内心的想法。 “我告诉你们!你们错了!”洪秦龙猛地一拍讲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得麦克风都滋啦作响。 “在我洪秦龙手下,没有‘老样子’!只有规矩!只有秩序!只有铁一般的纪律!”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谁,在这里,你们都是囚犯!是需要被改造的罪犯!” 洪秦龙的演讲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他没有像高强那样故作姿态地进行什么“安全学习”,而是开门见山,直接阐述了他的管理理念:严苛,高效,不容置疑。 他强调了监狱的“规矩”,并且明确表示,任何试图挑战规矩的人,都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过坐在人群中,面无表情。但他的【危险感知】却在洪秦龙登场的那一刻,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冰冷而坚硬的恶意。“系统,扫描目标:洪秦龙。” 王过在脑海中下达指令。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 【目标:洪秦龙。】 【罪恶值:120点。】 【罪行概述:利用职权,构建灰色利益链,走私违禁品,收取贿赂,打压异己,曾间接导致三名囚犯在狱中“意外”死亡,并伪造证据,将一名举报者送入精神病院。】 120点!王过瞳孔微缩。这个数字,已经超越了吴业、蝎子等人,只是不及高强和黄明宇了。 而且,洪秦龙的罪行概述中,赫然提到了“间接导致三名囚犯在狱中意外死亡”和“伪造证据,将一名举报者送入精神病院”。 第二十七章 新队长洪秦龙 王过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洪秦龙,这个看起来铁血正直的新队长,骨子里竟然比高强差不了多少! 高强是明目张胆的贪婪,而洪秦龙,则更擅长披着“规矩”和“秩序”的外衣,行龌龊之事。 他用一套看似完美的管理理论,将自己的黑暗行为包裹得严严实实。 “利用职权,构建灰色利益链,走私违禁品,收取贿赂,打压异己……” 王过默默地咀嚼着这些字眼,脑海中浮现出洪秦龙演讲时那副冷峻而威严的表情。 这哪里是什么铁血军人,分明是又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而且,他的罪恶值也说明了这一点。 120点,代表洪秦龙手上绝对不干净。“青山监狱,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王过在心里冷笑。 高强的死,并没有让这里变得清明,反而引来了另一头更加狡猾的野兽。 散会后,洪秦龙单独召见了狱警小张。“小张,你跟着高强时间最久,对监狱的情况最熟悉。” 洪秦龙坐在高强以前的办公室里,神色严肃地对小张说道。 “我需要你,把监狱里所有犯人的详细资料,尤其是那些‘刺头’,都给我整理出来。” “是,洪队长。”小张恭敬地回答,但心里却打起了鼓。 洪秦龙的目光落在小张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那是关于王过的档案。 “王过?”洪秦龙拿起那份档案,翻看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蓉城大学建筑系高材生,连环杀人案嫌疑犯,判无期徒刑……最近监狱里所有的‘意外’,都跟他有关?” 小张身体一僵,额头开始冒汗。“洪队长,那些都……都是意外。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洪秦龙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直刺小张的内心。“意外?小张,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吗?” 小张低下头,不敢说话。洪秦龙冷哼一声,将档案扔回桌上。 “这个王过,很有意思。意外意外,我就不信真的有那么多巧合,他……不是一般的犯人,高强的死,其中说不定就有他的影子。” 小张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洪秦龙竟然直接点破了这一点! “去,把王过最近所有的活动轨迹,尤其是每次‘意外’发生时,他都在干什么,都给我详细地整理出来。” 洪秦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去查查这个王过,在入狱前有没有什么特殊背景,有没有什么仇家。” “是……是!”小张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办公室。 洪秦龙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王过啊王过,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藏在暗处的鬼,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老李吗?是我,洪秦龙。我需要你帮我查个人,越详细越好。青山监狱的囚犯,王过。” 王过在7号仓,那根名为【危险感知】的弦,被洪秦龙的调查和猜疑,狠狠地拨动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这次的震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威胁。 王过猛地睁开眼,他的意识瞬间沉入系统,【罪恶洞察】悄然开启。 洪秦龙头顶的罪恶值高达120点,那血红色的文字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目标:洪秦龙。】 【罪恶值:120点。】 【当前状态:对宿主产生极高警惕,已开始暗中调查,并有针对性地收集信息,试图找出宿主的破绽,意图通过合法或非法手段对宿主进行控制或清除。】 “清除!”王过的心脏猛地一抽,洪秦龙果然不是善茬!他比高强更狡猾,也更危险。 高强是想把自己卖掉,而洪秦龙,竟然已经动了“清除”自己的念头! 王过瞬间放弃了攒审判值兑换中级黑客死士的念头,他原本的计划是等到审判值达到3500点,兑换那个能搅动网络风云的“网络幽灵”。 但现在,洪秦龙的致命威胁,让他不得不将目光从遥远的复仇蓝图,拉回到眼前的生存危机。 他不能再这样被动地等待了!必须在洪秦龙找到自己破绽之前,先一步将棋子落下。 王过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他意识沉入系统,毫不犹豫地将目光锁定在【死士投放】的选项上。 【死士模板:囚徒(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基础格斗术,无畏。】 【兑换所需审判值:600点。】 【死士模板:囚徒(中级)】 【能力:绝对忠诚,格斗术专精,悍不畏死。】 【兑换所需审判值:2000点。】 【死士模板:杀手(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熟练级杀手,基础暗器。】 【兑换所需审判值:800点。】 …… 王过的目光迅速掠过这些模板,最终停留在另一个全新的选项上。 【死士模板:狱警(初级)】 【能力:绝对忠诚,基础执法技能,洞察力,伪装。】 【兑换所需审判值:2000点。】 两千点!王过深吸一口气,这个代价不可谓不大。 他刚刚攒到2160点审判值,兑换这个狱警死士,几乎会让他回到解放前。但是,值得! 一个狱警死士,一个能渗透到监狱管理层内部的棋子,其价值远超一个只能在监狱外物理暗杀的“影子”,也远超一个只能在囚犯中建立威信的“张狂”。 王过需要一个能潜伏在洪秦龙身边,替自己监视他,甚至反过来影响他,扰乱他决策的“内应”! “确认兑换!”王过没有丝毫犹豫。 【审判值-2000,当前余额:160点。】 【兑换成功,模板生成中……】 【请为该死士命名。】 王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蒙家元。” 【命名成功:蒙家元。】 【投放坐标:青山监狱,狱警宿舍。】 【身份设定:新入职狱警。】 【是否立刻投放?】 “投放!”王过的意识再次被撕裂,一部分留在了7号仓,另一部分,则降临在了青山监狱的狱警宿舍。他“看”着蒙家元的身影,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身材匀称,面容清秀,眼神却深邃而内敛的年轻人。 蒙家元。一个全新的棋子,一个即将搅动监狱风云的幽灵,正式登场。 第二十八章 渗透与试探 青山监狱的狱警宿舍,弥漫着一股汗水、烟草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蒙家元,这个刚刚“诞生”的死士,此刻正站在一间略显狭小的宿舍里。 他身着一套崭新的狱警制服,胸前的警号闪烁着冷光。 他的面容清秀,不带一丝棱角,眼神却深邃而平静,仿佛能洞察一切。 王过的意识,通过蒙家元的双眼,打量着这个全新的“身体”和周围的环境。 这就是他花费两千审判值兑换的成果——一个能渗透进监狱管理层的“内应”。 “蒙家元,你小子动作挺快啊,这么快就安顿好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膀大腰圆,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狱警推门而入。 他是王过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看守采石场的狱警老李。 “李哥。”蒙家元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不谄媚也不疏离,带着新人的谦逊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 “刚收拾完,正准备去队长办公室报道。” 老李上下打量了蒙家元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小子,看起来挺斯文,但那股子沉稳劲儿,倒不像个刚毕业的菜鸟。 “去吧,队长等你呢。”老李拍了拍蒙家元的肩膀,力气不小,但蒙家元纹丝不动,老李眼中又多了一丝欣赏。 “谢李哥。”蒙家元点头致谢,然后径直走向队长办公室。 王过通过蒙家元的视野,将老李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为蒙家元设定的“稳重老练”属性,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发挥作用。 队长办公室。洪秦龙坐在办公桌后,面色严肃。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份关于蒙家元的档案——当然,这是系统完美伪造的。 “报告洪队长,新狱警蒙家元前来报道!”蒙家元敲门进入,声音洪亮,身姿笔挺,标准的军姿立正。 洪秦龙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死死地盯着蒙家元。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这个新来的年轻人。 洪秦龙打量着蒙家元的眼神,站姿,呼吸,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捕捉到一丝端倪。 蒙家元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接受着洪秦龙的审视。 蒙家元的内心平静如水,因为他知道,他所展现的一切都是王过精心设计的完美伪装。 洪秦龙的眉头微微皱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确实沉稳得有些过分。 一般的菜鸟,面对他这种气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紧张和局促,但他没有。 “坐吧。”洪秦龙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 “谢谢队长。”蒙家元坐下,脊背依旧挺直。 “蒙家元,档案上说你是警校优秀毕业生,实习期表现优异,专业能力突出。” 洪秦龙拿起档案,慢悠悠地说道。“我青山监狱,可不是什么清闲地方。这里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重刑犯,阴奉阳违,手段百出。你一个小年轻,能适应吗?” 洪秦龙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轻蔑。蒙家元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自信笑容,不张扬,不自大。 “报告队长,我相信我能适应。在警校时教官就常说,管理犯人,三分靠武力,七分靠心智。犯人奸诈,但人心更奸诈。只要摸清他们的心思,再凶恶的野兽也能被驯服。” 洪秦龙的眼神猛地一亮。他放下档案,身体微微前倾。“哦?人心更奸诈?说说你的看法。” 蒙家元知道,这是洪秦龙在考验他,也是在寻找“同道中人”。 他按照王过的设定,不疾不徐地说道:“犯人之所以成为犯人,往往是因为他们心存侥幸,自私自利。他们以为自己能凌驾于规则之上,以为自己能玩弄人心。所以,要管理他们,就不能把他们当人看。” 洪秦龙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能当人看?” “是。要当他们是野兽。”蒙家元的语气变得冷峻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野兽只认强者,只服从利益。所以,要让他们害怕,要让他们知道,监狱里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同时,也要让他们看到,服从强者能得到什么。” “强者?利益?”洪秦龙饶有兴趣地重复着蒙家元的话,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是的,队长。”蒙家元继续说道:“监狱的规矩,是强者制定的。犯人要活下去,要活得好,就必须遵守强者的规矩。而我们,就是这监狱里的强者。我们可以给他们希望,也可以随时剥夺他们的希望。给他们一点甜头,让他们看到好处,他们就会乖乖听话。但一旦他们越界,就必须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让他们知道,挑战强者的后果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蒙家元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开了监狱管理的黑暗本质,也完美契合了洪秦龙内心深处那套不为人知的管理哲学。 洪秦龙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亮,他看向蒙家元的目光不再是审视,而是欣赏。 “说得好!”洪秦龙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三分靠武力,七分靠心智!野兽只认强者,只服从利益!蒙家元,你小子,有前途!” 洪秦龙站起身,走到蒙家元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来,你比那些只会死板遵守规章制度的教条主义者,要强得多!” 洪秦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亲近。“我手下,就缺你这种有脑子的年轻人!” 蒙家元适时地露出一丝受宠若惊的表情,但眼神深处,依旧是那份波澜不惊的平静。 洪秦龙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这样吧,蒙家元。你刚来,先熟悉一下监狱的情况。我给你安排个任务,去7号仓。” 蒙家元心中一凛,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7号仓?” “对。”洪秦龙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7号仓,关押着一些特殊的犯人。其中有一个叫王过的,是个麻烦人物。他最近搞得监狱里鸡犬不宁,高强那个老东西的死,估计跟他脱不了干系。” 洪秦龙的目光猛地落在蒙家元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你去7号仓,给我好好观察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给我汇报上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邪门歪道。” 王过的心中,涌起一丝冷笑,洪秦龙果然盯上了自己。 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派去的“内应”,竟然会成为他用来监视自己的“工具”。 “是!队长!”蒙家元毫不犹豫地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很好!”洪秦龙满意地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特别助理。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汇报。记住,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是!”蒙家元从洪秦龙办公室出来,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他的意识深处,王过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洪秦龙,你以为你是猎人,在玩弄猎物。 殊不知,你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一步步走向陷阱的猎物。 洪秦龙的试探,在王过看来,不过是自投罗网。 蒙家元这枚棋子,已经成功地打入了洪秦龙的内部。 接下来,就是看他如何利用这枚棋子,将洪秦龙这头狡猾的野兽,一步步引入死亡的陷阱。 第二十九章 洪秦龙的信任与王过的布局 蒙家元被洪秦龙任命为“特别助理”的消息,很快在狱警内部传开。 一个刚来没几天的新人,竟然直接得到了队长的器重,这让不少老狱警感到惊讶,也引发了一些不满和嫉妒。 但洪秦龙的铁腕管理风格,让这些情绪都被压制在暗处,不敢轻易表露。 蒙家元对此毫不在意,他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礁石,任凭外界波涛汹涌,自身岿然不动。 他严格按照洪秦龙的指示,每天都会去7号仓“视察”,名义上是了解犯人情况,实际上则是近距离观察王过。 在洪秦龙眼中,蒙家元是一个完美的执行者。他汇报工作条理清晰,对王过的观察细致入微,甚至能从王过那麻木的表情中,分析出一些“犯人心理活动”的报告。 这些报告,充满了洪秦龙喜欢的“心智博弈”和“强者理论”,让他对蒙家元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王过那小子,果然不简单。”洪秦龙看着蒙家元提交的报告,上面详细记录了王过每日的作息,与胖子瘦子的互动,甚至连他闭眼假寐时的呼吸频率都有记录。 “他就像一条藏在深潭里的毒蛇,一动不动,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队长英明。”蒙家元适时地恭维道,语气不卑不亢。“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属下认为,需要进一步加强对他的监视,最好能找到他的软肋,才能彻底掌控他。” 洪秦龙满意地点点头,他觉得蒙家元这小子,真是个可塑之才,深得他心。“你说得对!光盯着可不够,得想办法让他露出马脚!” 在王过的引导下,蒙家元巧妙地将洪秦龙的注意力,从王过可能存在的“超自然”能力上,引向了“心理博弈”和“权力压制”的方向。 洪秦龙自诩为玩弄人心的“强者”,自然更愿意相信,王过只是一个高智商的犯人,而不是什么神秘的“阎王”。 除了监视王过,蒙家元也开始接触监狱里的其他灰色地带。 他凭借着王过赋予的“洞察力”和“伪装”能力,很快就摸清了监狱内部的权力结构,以及洪秦龙那套“灰色利益链”的运作方式。 洪秦龙的“灰色利益链”,比高强更加隐蔽和系统化。他通过设立各种“奖惩制度”,将狱警和犯人之间的交易变得“合理化”。 例如,犯人可以通过“表现优异”来换取更好的伙食、探视机会,甚至是一些“特殊福利”。 而这些“福利”的背后,往往都隐藏着洪秦龙的影子。 他利用这些“福利”来收买犯人中的“线人”,掌控监狱内部的各种情报,甚至通过走私违禁品来牟利。 蒙家元在汇报中,巧妙地将这些信息反馈给洪秦龙,但却将其包装成“为了更好地管理犯人,队长您的策略非常有效”的姿态。 这让洪秦龙对蒙家元更加信任,也更加器重。 他甚至开始让蒙家元参与一些核心的事务,例如监狱物资的采购、犯人调动等。 “蒙家元,你来帮我看看这份采购清单“,洪秦龙将一份文件扔给蒙家元。 “最近监狱里的伙食标准有些低,犯人们怨声载道。我想搞一批新鲜蔬菜和肉类,但上面批下来的预算有限。你有什么办法,既能把事情办好,又能让大家都有点甜头?” 蒙家元接过清单,心中冷笑。这哪里是让大家有甜头,分明是洪秦龙想从中捞油水。 “队长,这很简单。”蒙家元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可以联系一些外面的供应商,他们愿意以更低的价格供货,但前提是……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些‘便利’。” 洪秦龙眼睛一亮。“便利?什么便利?” “例如,在采购数量上做一些文章,或者在验收标准上放宽一些。” 蒙家元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样一来,我们既能用有限的预算,采购到质量不错的物资,让犯人们满意,也能让供应商赚到钱,自然也会孝敬队长您。” 洪秦龙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蒙家元的肩膀,眼中充满了赞赏。 “蒙家元啊蒙家元,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高强那个老东西,只知道一味地压榨,一点不懂得变通!你这才是真正的管理之道!”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蒙家元所说的“便利”,正是他自己构建的那套灰色利益链的缩影。 王过通过蒙家元,一点点地渗透进洪秦龙的权力核心。 他不仅仅是监视洪秦龙,更是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洪秦龙的决策,甚至引导着洪秦龙的行为。 与此同时,王过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囚犯的本职——积累审判值。 在蒙家元为他提供的内部信息支持下,王过开始更加精准地筛选目标。 他不再仅仅局限于与自己有过节的囚犯,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些隐藏在监狱各个角落的真正恶徒。 洗衣房里,一个长期欺凌弱小,霸占犯人劳务费的恶霸;食堂里,一个勾结厨师,倒卖犯人伙食的蛀虫;医务室里,一个利用职权,贩卖管制药品的狱医…… 蒙家元会将这些人的详细资料,以及他们的罪行,以“犯人管理报告”的形式,巧妙地呈现在王过面前。 王过则利用【罪恶洞察】和【意外制造】,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将这些罪恶之徒一一“审判”。 每一次“意外”发生,洪秦龙都会感到头疼,但蒙家元总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队长,那个洗衣房的张大彪,长期压榨犯人,民怨极大。他死于洗衣机漏电,是犯人内部矛盾激化,加上设备老化导致的意外。” “队长,食堂的瘸腿李,私自倒卖伙食,激怒了其他犯人。他死于食物中毒,是监狱食材采购不当,以及他自身身体虚弱导致的意外。” 这些“意外”的发生,让洪秦龙更加依赖蒙家元。 他觉得蒙家元不仅有能力,而且“懂规矩”,能帮他把这些“麻烦”处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洪秦龙甚至开始在一些场合,公开表扬蒙家元,称他为“青山监狱的未来之星”。 “蒙家元啊,你比那些老油条强多了!他们只知道守着一亩三分地,一点没有开拓精神!” 洪秦龙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当着所有狱警的面,对蒙家元赞不绝口。 “你这种年轻人,才是监狱真正需要的人才!” 蒙家元每次都会恰到好处地露出谦逊的笑容,但他的内心却是一片冰冷。 王过在7号仓,通过蒙家元的眼睛,看着洪秦龙那副自鸣得意的嘴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满足的弧度。 洪秦龙的信任,就像一把双刃剑。他以为自己掌控了蒙家元,却不知,他正在一步步地将自己送入王过编织的死亡陷阱。 王过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审判值。他需要一个“中级黑客死士”,去撕开蓉城那张巨大的复仇之网。 而洪秦龙,这个自以为是的“强者”,将成为他最好的提款机,也是他通往最终复仇之路的垫脚石。 夜深人静,7号仓再次陷入死寂。王过躺在床板上,意识沉入系统。 【当前审判值余额:820点。】 离兑换【死士模板:黑客(中级)】所需的3500点,还差2680点。 王过不敢过于频繁的使用能力,审判值的积累速度不是很快。 有了蒙家元的掩护和保护,人身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王过很清楚,蓉城中待命许久的影子……该出动了。 第三十章 治安员的直觉:谁是清道夫? 蓉城,一个普通的职工楼房间。夏大海猛然从沙发上醒来,电视上还播放着明宇矿场意外的新闻,声音在客厅回旋不散。 他额头上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夏大海有一个老毛病,一旦出现了异常诡异,查不出踪迹的案件,他就喜欢做噩梦,这一次也不例外。 夏大海的嗅觉,向来比普通治安员灵敏。在蓉城市刑侦支队摸爬滚打三十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案子,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罪犯。 但最近这两起,让他这个老治安员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诡异。明宇矿场的矿难发生后当天的景象,还在夏大海脑中消散不去。 …… 记得那一天,夏大海收到消息后,也顾不上休息,连夜赶往了大巴山深处。 现场一片狼藉,救援队还在紧张作业,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瓦斯味和焦糊味。 当他看到黄明宇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心头猛地一跳。 “夏队,现场勘查结果出来了。”负责明宇矿场案子的当地治安员老王,匆匆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疲惫。 “初步判断是瓦斯爆炸引发的矿难,爆炸点在C区深处,那里瓦斯浓度本来就高,再加上通风系统故障,设备老化,各种因素凑在一起,唉,这就是一场人间悲剧啊。” 老王递过一份报告,夏大海接过,随意翻了几页,但他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份报告上。 他回想着边清江的案子,那位青年企业家死在云澜会馆的卫生间里,一根细到看不见的钢针,切断了中枢神经,手法专业得令人发指。 而现场,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老王,你有没有觉得……这两起案子有点奇怪?”夏大海没有抬头,声音低沉。 老王愣了一下,挠了挠头。“奇怪?夏队,矿难这种事,在咱们这儿虽然不多,但也不算稀罕。尤其黄明宇这种黑心老板,出事是迟早的。” “不是这个奇怪。”夏大海摇了摇头,走到矿洞口,看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矿工,他们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恐惧。 “我是说……黄明宇和边清江,这两个人。”老王想了想,恍然大悟。“您是说,他们两个都是劣迹斑斑,民愤极大,却偏偏一直逍遥法外?” “没错。”夏大海转过身,凝视着老王。 “边清江诈骗老人养老金,搞得人家家破人亡,却能钻法律空子,法院判他无罪。黄明宇更是个畜生,经营黑煤矿,雇佣童工,草菅人命,死了几十个矿工,每次都能上下打点,全身而退。” “这样的人,老天爷为什么不收他们?”老王骂了一句。 夏大海没有接话,而是继续说道:“边清江死于杀手,手法极其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黄明宇死于矿难,看似意外,但时间点巧合得让人心生疑虑。他刚死,那些被他藏起来的罪证就跟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出来,把当地一串官员都给牵扯进去了。” “夏队,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为之?”老王瞪大了眼睛。 夏大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一个诈骗犯,一个黑心矿主,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却都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一种‘非正常’的方式死去,而且死后,他们的罪行都得到了彻底的曝光和审判。” 老王搓了搓手,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夏队,这……这听起来有点像是替天行道啊。” “替天行道?”夏大海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是啊,夏队。您想啊,边清江那混蛋,多少老人被他骗得倾家荡产,跳楼的跳楼,病死的病死。我们这些治安员看着也窝火,可就是拿他没办法。黄明宇更是个魔鬼,那些矿工活得连狗都不如,还有那么多孩子!” 老王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了几分。“要不是这次矿难,鬼知道他的罪行什么时候才能大白天下!” 另一个年轻治安员听到他们的谈话,凑了过来,打趣道:“老王,你这话要是让领导听见,得批你一个‘思想不纯’。不过说真的,这事儿要真有什么‘替天行道’的义士,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他嘿嘿一笑,又补充了一句:“要我说,黄明宇和边清江这种人,就是天妒人怨的漏网之鱼,罪恶深重偏偏一直没被法律制裁。会不会犯人只是一个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士?” 年轻治安员的话,让夏大海和老王都沉默了。替天行道的正义之士?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夏大海的思绪回到了边清江的案子。同样是滴水不漏的现场,同样是完美的“意外”。 他想起了自己当时对副手说的话:“这是一场处刑。有人,想要边清江的命。” 现在看来,这句话用在黄明宇身上,也同样适用。但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能够精准地找到这些游离于法律之外的恶徒,并且以如此干净利落的方式,让他们付出代价?这背后,会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 夏大海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简单的巧合。这背后,隐藏着一张巨大的网,一张由鲜血和罪恶编织而成的网。 而他,仿佛已经嗅到了这张网的味道。 “夏队,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老王见夏大海久久不语,小心翼翼地问道。 夏大海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林吗?我是夏大海。你帮我查一下,最近蓉城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案子,就是那种死者罪大恶极,但法律又拿他们没办法的……对,就是这种。” 夏大海挂断电话,目光投向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他的心头,却被一片浓重的迷雾笼罩。 清道夫?正义之士?他是一名治安员,他只相信证据,只相信法律。但是,如果法律无法伸张正义,那么…… 夏大海没有再想下去,他甩了甩头,决定先从案件本身入手。 他要找出这两起案子之间的所有共同点,哪怕再微不足道,他也要把它们连起来。 夏大海有一种预感,这个“清道夫”不会就此罢手。而他,也必须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