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装哥我对象》 第1章 第一章 八月的暑气没散开,天气炎热的不行。 书野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但凡有个人看见书野现在的装扮都会觉得他有点病。三十八度的天,书野穿了一身黑,外面还套了一个看起来能把人热死的外套,有种不要命了的热感。 书野手机放在口袋里,蓝牙耳机只挂了半只在耳朵上,现在他爹正在喋喋不休:“小野,我知道这事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肯定也不希望我们瞒着你不是吗?” 书野听着想笑。 原来他们也知道这事儿难以让人接受啊。那居然还能干出来,也真是奇了怪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不断:”小野,你现在还小,不懂我们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等你长大一点你就明白了。” 书野不回答,走在街上一眼不发,那边还在絮絮叨叨,书野没忍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通话时差。 快两个小时了。 该说不说,老头子还挺能说的。 书野有些忍无可忍道:“您老也知道有些难以接受啊?反正我都到这来了,不高考完我是不会回去的。” 那边的声音一下顿住了:“不行,我们家在哪里都没人,你一人在那里受委屈了怎么办?不行不行,你还小,不能一个人在外面,我这几天算你在外面玩,过几天必须回来。” 书野面无表情地道:“今年你儿子我十七了,我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都清清楚楚,您不需要费这个心,您好好的搞您的工作去吧!” 语气冲的不行。 舒平这会儿语气也强硬起来了:“书野,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回连北,你这个月生活费别想要了。” 如果书野听他话,那他就不叫书野了。他冷笑一声道:“我差你点生活费?” 说完这句话,书野甚至没听舒平的反应,就直接了当的挂了电话。 本来天就热,现在打完一个电话,天气更热了。书野热的受不了,顺便进了一家凉皮米线店。 这家凉皮米线店很干净,空调温度打的极低,温度一下来,书野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他走到前台道:“来碗凉皮米线,不要香菜微辣,多少钱?” 可能是因为大中午的缘故,店里面没什么人,店老板正低头玩手机,听见书野的话,愣了一下道:“好嘞好嘞,一碗凉皮米线加香菜,爆辣是吧,十块钱。” “……” 书野迷茫了那么三秒,他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能有人把意思理解的那么错误,反应过来他重复了一遍道:“不是,我不要香菜,不要辣,谢谢。” 店主人手不停哦了一声笑道:“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小伙子见谅啊。” 店主人说话的功夫,书野已经把钱扫过去了:“钱付过了,在这里吃。” 说完,书野走到一张桌子前,低头看着手机。他妈妈——说的清楚一点是他法律上的妈妈发来了消息。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想在哪里上学都可以,只要你自己不荒废就没事,如果你真的决定好在那边上学的话,那么我们会为你解决手续问题。” 书野看着消息,半天然后准备打字,想了半天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最终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书野纠结犹豫的功夫,凉皮米线已经做好了,书野刚把消息发出去,碗就在他面前放下了。 他收起手机道:“谢谢。” 桌子旁边站着的人没走:“兄弟,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帅气啊,要不要——” 那个男生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书野就强势打断了:“不要,不感兴趣。” 那兄弟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冷酷无情的人,他先是顿了一会儿没说话,然后道:“同学你不要先拒绝我,你听我讲。” 书野把手机拿出来,当着那人的面,明晃晃的输入妖妖灵,然后书野抬头看着那人:“你继续说。” 看着那人,书野才发现这位听声音就脑子不好使的同学长得还可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脑子。 那人一愣,笑着自我介绍:“你好你好,我叫景屿,风景的景—” 书野再一次打断他说话:“我不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滚蛋了。” 景屿坚持不懈怠道:“同学,我们只需要填写一个调查问卷,你长得这么帅,一定愿意帮着小忙的,连我们加个好友。” 原来是来宣传小广告的,书野当下明白了。 景屿看书野拿出手机,眼前一亮,当即拿出手机显示二维码道:“您扫这里。” 书野问:“多少钱?” 景屿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同学你误会了,我们这个问卷填写是不收钱的,只需要——”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景屿下意识低头看去,刚刚加上没有备注的好友给他转账了,明晃晃的五百块钱就这么引入眼帘。 景屿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迷茫的看向书野。 书野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刚刚转账的不是他本人一样,他看着景屿道:“你一~天推销应该也就赚这么多吧,钱给你了,你现在可以离我远一点吗?” 景屿这才回了神:”不是的,哥们,我不需要钱,我们只是需要一个问卷而已,大学社团活动。” 书野强忍着又给他点耐心:“麻烦您离开可以吗?” “您”这么个阴阳怪气的字都出来了,按道理来说,眼前这位“鲸鱼”怎么的也得走了,结果这人似乎听不懂人话一样。 “兄弟,你这钱是我给你转回去还是等过了二十四小时自动退回啊?下次别随便给别人转钱了……” 书野耗尽最后一点耐心:“滚,不填。” 景屿愣了…片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把这人惹生气,他诚恳的道歉:“实在是对不住了大兄弟,这个社团活动作业实在有点折磨人,刚好我们加了联系方式,回头我请你吃饭,以赔礼不是。” 书野烦的要死:“你要是真的想赔礼不是,那就现在赶紧滚蛋好吗?” 景屿点头,乐呵呵道:”好嘞兄弟。” 等景屿走了,书野没忍住叹了一口气。这柏江什么个情况,神经病也敢放在大街上。 书野突然觉得自己非要决定留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就是随便逛到这里来的,以后肯定不见面了,难不成柏江还能这么玄幻,遍地都是神经病。 打定主意,书野把手机抓了过来,研究起了柏江的高中。 柏江市作为新一线城市,教育资源还是够够的,柏江最好的高中除了每个市经典的一中,还有八中也不错。 书野纠结两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硬币,决定抛硬币来决定上那个学校。要是一就上一中,花就上八中。 一抛,一的那一面赫然朝上。 书野抓起手机给书淑女士发消息。 “留在柏江,一中。” 对面的消息回的很快:“你房子搞好了吗?” 书野这几天都是在酒店里待着的,他看着聊天页面,放弃自己找房子的想法,回复道:“没有。” 书淑回消息:“我在一中附近给你买套房,你住的也近,但是你要住宿。” 书野不理解,语气淡然如同质问:“不是已经在学校周围买了房,为什么还要住宿舍?” 书淑给的理由很明确:“没人看着你我不放心。” 虽然这话说得很不信任他,但确实也是这个理。 没人看着,那绝对是通宵玩手机。 有一年书野自己去别的地方玩,没人看着,在酒店里通宵打游戏,一路生熬。 回家的时候他朋友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吸□□气的妖精了,不然怎么跟死过一场似的。 书野也不废话,让那人见识了一下什么叫“被吸□□气的男高照样能打”,直到那人在微信朋友圈里怒吹八百字小作文夸赞他。 当然,后面这件事不是他逼迫的。 是那人非要犯病,于是怒写八百字让他丢人现眼。 就在书野纠结的时候,书淑又发来消息:“当然,你爸爸那边也准备给你买一套房,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你自己决定买在哪里,我们不管。” 既然那边已经退步成这样了,书野认了:“行。” 那边没回消息,只是消息显示他银行卡到账十万。 书野没太大反应,把手机放下,将就着最后两口吃完了。 刚把筷子放下,就听见店老板的声音:“小伙子,你怎么还没吃完呐?是我做的不和你口味吗?” 书野立即站起来道:“不是,我刚刚有些事,被耽误了,所以吃的慢,大娘您做的很好吃。” 店主人边点头边回答;“是这样啊,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来这里玩啊?” 书野没否认:“嗯,大娘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大娘哎了声道:“那你慢些走啊,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小心什么呢? 书野觉得自己没什么可小心的,感觉唯一可小心的神经病已经离开了。 刚出门,一辆洒水车漫不经心的从他面前开过。 水哗啦啦的扑了他满身。 “……” 原来是这个小心。 第2章 第二章 书野回了酒店,换洗了衣服,趴在床上玩手机。 突然,一个电话打来,书野定睛一看,是舒平的。书野沉默了会儿接通。 耳机不在身边,书野也懒得去拿,就这么将就着听。 “你买房子准备买在哪里?” “不知道。” “你现在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书野很平静的回话,把舒平气的半死不活,瞬间挂了电话,没过几分钟,消息也随之发来:“你别这个态度,房子看好了发给秘书。” 书野挑了挑眉,很意外。 按照舒平的性格他还以为舒平得发给六十秒的语音才行。 书野没管舒平的消息,他低头看起了外卖。 他吃饭挑也不挑,忌口的一大堆,但是主要雷点只有一个不吃香菜,其他的也不是不能吃。 辣子鸡,太辣不吃。 黄焖鸡,太油不吃。 鸡蛋羹,不想吃不吃。 书野挑剔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好吃的,索性一顿盲选,闭着眼睛把钱付了。 解决吃饭这一大难题,书野决定收拾一下行李箱,按照书淑女士的速度,今天晚上房子就能买下,明天就能进去住了。 现在不赶紧收拾,就来不及了。 书野收拾了十几分钟,门铃响了。 他往外面走,还没到门口,外面传来声音:“送外卖的,是六个s的外卖对吧?” 声音有点耳熟。 收拾东西收拾的脑子不太正常了,不然书野肯定能反应过来为什么在陌生地方他会对一个声音耳熟。 书野拉开门一看,今天中午在凉皮米线店看见的长得还行但是疑似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男的。 “……” 沉默是现在唯一的声音。 无语是唯一能说的语言。 非要提什么缘分天注定的话,书野只觉得是孽缘,柏江挺大一地,短短半天之内,他见了一个陌生人两次。 非要他谈什么感受,他只觉得眼前这位看起来很缺钱。刚好书野不缺钱。 书野很想把钱摔在面前这个人脸上,然后让他这辈子都不要看见自己。 但很显然不太可能。 外卖接单平台匹配就是如此离谱。 景屿同学很是意外,他看向书野:“兄弟,原来这是你的外卖啊?” 书野不是很想点头,所以他没动作。 景屿把外卖交给书野问道:“兄弟有没有想喝的,我请你。” 书野冷着一张脸:“不用,谢谢。” 接过外卖就想关门,景屿手疾眼快的拦下了:“兄弟,我还想起来一件事情,大事。” 书野又将门拉开:“你最好真的有事。” 景屿问道:“兄弟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 书野现在脸色差的要命,如果不是手机不在身边,他现在就报警了。 好在,景屿终于会看一点脸色了。 他眼疾手快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兄弟,这五百块钱怎么办?我先给你转回去,你记得收一下,到时候咱俩一块儿收。” 依然不是什么大事,书野回道:“不用。” 然后反手把门关上了,丝毫不留情面给景屿。 书野吃饭的时候还在思考,为什么短短半天内能遇见一个人这么多回。 他看着手机上的付款记录,觉得自己可能是吃饭与他相克。 等书野又收拾了几下,然后准备睡觉了。临上床前他叫了一个货拉拉,帮忙搬东西。 隔日早,书野吸取教训,没点外卖也没出去吃,就在酒店里搞了份早餐吃。 有点难吃,不想在这家酒店待着了。 等到了时间,书野下去,准备找师傅帮忙搬东西。 然后…… 书野很想问,你为什么又在这里。 良好的家教让书野忍住了脏话。 景屿坐在三轮车上朝他招手:“好巧啊兄弟。” 书野现在很想闭上眼睛,他觉得可能是酒店的饭菜太难吃,给他整出幻觉来了。 这时候货拉拉的司机师傅来了:“书野是你吧?” 书野没管景屿了,点了点头:“是我。” 景屿跟在书野身边:“原来你叫书野啊?名字怪好听的。” 书野不想理他,只是沉默的看手机,货拉拉司机倒是很意外:”景屿,你认识啊?” 景屿比了大拇指道:“也不能完全算认识,这两天我见了他三面,李叔,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李叔也很意外:“那确实很有缘分了。” 一旁听到这话的书野:”……” 谢谢啊,但其实本人并不想要这个缘分。 景屿看向书野笑道:“其实今天李叔说他要来这家酒店接人的时候,我就猜测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是啊。” 李叔走过来:“小同学别见外啊,我想着你东西多,刚好让景屿载着你过去,省的浪费钱了。” 书野冷不丁的开口:“兼职?” 景屿愣了下,很是意外的指了指自己:“你在问我吗?” 书野:“……不然呢?青天白日的我跟鬼讲话。” 景屿道:“我只是比较意外。” 景屿一直觉得眼前这个叫书野的人,脾气长相拽二八万的,性格冷冷的,自己得废话一万句才能得到他的一句先开口的话。没想到这么快就达成了。 书野:“……” 景屿见面前之人脸色疑似又要变化连忙解释:“算是吧,我住李叔隔壁,李叔带我来的。” 书野没想到能回什么,点点头道:“嗯。” 景屿看了一眼书野的脸色,觉得没什么变化,就跑上去找李叔搬货了。 看着景屿的身影,书野这么个懒得管事的人都很好奇这位景屿同学到底有多少个兼职。 人怎么能穷成这样? 打了这么多份工还能活泼成这样。 转变一想也未必是活泼的,也有可能是被生活逼疯了。 书野突然就能原谅他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了。 甚至脑子抽了还想转点钱过去。 回了神,书野也没闲着,一块儿搬,东西很快搞好。 李叔坐在大卡车的驾驶位上问:“小同学跟着景屿没问题吧?那我就先走了!” 等李叔走了,景屿拍了拍自己小电瓶的后面:”上来,刚刚用布擦过了,不烫。” 书野沉默了几秒,刚准备说自己打车回去,景屿就误解了他的意思:“我这很干净的,不脏,真拿毛巾擦过了,我每天都洗这个车的,快点,不然李叔一会儿该急了。” 景屿完全没想过书野可能是不好意思。 比较景屿同学不要脸亦然成了惯性,不知要脸为何物。 书野给自己内心催眠了八百下,才纠结的走过去,坐上。 景屿反手递给他一个头盔:“戴着,回头遇到交警了得查。” 书野没说话,接过头盔带好。 景屿问:“你弄好了么?” 书野的声音闷在头盔里面:“好了。” 景屿道:“那你坐稳了。” 等书野一坐稳,景屿就呲溜一下飞了出去。 大夏天大中午,街上没什么人。 景屿骑的挺快,感觉已经是小电驴能接受的最大码了。 风直愣愣的打在胳膊上,让人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 走到一半,景屿突然把车停下,书野不明所以,景屿尴尬回头:“兄弟,你家在哪里?我突然想起来李叔没发给我。” 书野沉默了三秒:“那你前面在往哪里走呢?” 景屿尴尬一笑:“我家。” 书野再一次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 他很想叹息,但忍住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书淑给的地址:“海上公寓,十七栋二单元。” 闻言,景屿诧异的看向书野:“你住那啊?” 书野不明所以:“对,怎么了么?” 景屿忍不住笑了:“我们两个果然有缘分,我也住在那里,只不过你在十七栋,是西南方向角,我在一栋,是东北方向交,不过也是很巧了。” 书野:“……” 他现在找书淑女士换个房子还来得及吗? 他觉得这事是真的很扯,人怎么能有缘分成这样。 书野过了会儿,平静道:“哦,那你骑车啊。” 到了地方,李叔已经待了有一会儿了,…见他们过来问道:“小同学,是这吧?是的话我给你搬东西了?” 其实书野的东西没多少,至少比其他要搬家的人少了一大半,货车车厢只装了三分之一。 书野点头:“多谢。” 因为货物不多,又是三个人再搬,很快就好了。 书野最后一趟下去的时候,景屿和李叔刚好把货物平分了,书野也不需要在搬东西上楼了。 他站在大货车前,转身走向旁边在开的小卖部里:“来三瓶冰水,三支雪糕。” 老板很热情:“小伙子要什么样的呀。” 书野对这些没什么研究,随口道:“还吃的就行。” 老板忍不住笑:“这话什么话啊,我这店里的那个不好吃啊?” 书野有些尴尬道:“刚刚搬完货,来两只解渴的。” 老板问:“你小子是不是谁来故意整我的,这样吧我给你那三支店里卖的最好的,我也不清楚合不合你口味。” 书野付了钱,转身回去了。 刚好在单元门口遇见了景屿和李叔,书野将手里的雪糕和水递了出去:“解解渴。” 李叔不太好意思要:“不用不用,你这小半车货给得钱是一样的,我本来就赚了,怎么还能要你的雪糕和水呢?” 书野还伸着手:“买都买了,拿着吧。” 四字真谛都出来了,李叔和景屿对视一眼拿了雪糕和水。 书野道:“大热天的,你们早点回去吧。” 景屿咬着雪糕:“兄弟,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书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李叔一把抓过景屿道:“那好那好我们就先走了,小同学以后需要打电话啊。” 书野转身回家的时候还在想,希望以后没这个缘分再遇见了。 自己以后一定都要从后门走。 第3章 第三章 柏江一中作为柏江市985升学率扛把子之一,分班也是分的明明白白的,书野在填报学校的那天,还做了一份试卷,难度和他这一届期末难度一样,按这个分班。 柏江和连北的试卷排版不一样,知识侧重点也不一样。 书野做的不是很顺手。 和书野交接的老师是书淑的高中同学,这会儿忍不住问:“小野考的怎么样?” 书野收拾好笔袋:“不确定,我做习惯了连北的试卷,不太适应柏江的试卷。” 老师又问:“你觉得能进重点班吗?” 书野平静道:“不确定,也许。” 老师拍了拍书野的背:“你聪明,回头多找点柏江的试卷做做,马上都是全国卷了,差距也没什么可拉开的。反正后面还会有一次分班的,你别太焦虑。” 书野点点头:“我不焦虑。” 他从小到大有一点特别好,接受度特别高,除了他家发生的那档子事让他觉得实在是难以接受以外,书野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不知道老师信了没信,感觉是不信了。 硬生生安慰了书野好半天,才放书野走了。 隔天就收到了通知,重点班。 书野并不是很意外,手感不对也不代表题不会做,只不过速度慢了点,该拿的分还是照拿不误。 还有宿舍的寝室号,一个很浪漫的寝室号——520 书野看着这个寝室号沉默的半天。 才敢接着往下看。 六人寝,有独立的卫生间,一层楼还有大澡堂。 书野又是半天沉默。 大澡堂…… 这玩意儿真的会有人去吗? 一开始书野是不知道自己分数是多少的。 奈何舒平闲不住,非得打个电话过来刷一下存在感。 “你的分数转换到他们的排名里面,为什么是年级第十三?我问过老师了,难度系数是一样的。不要以为你去了柏江就可以不好好学习了。” 书野听着烦:“柏江的试卷我做着不顺手。” 舒平根本不听:“什么顺手不顺手的?就是知识点没掌握牢。你要是知识点掌握的这么牢,你管什么试卷你考不到分?不好好学还会找借口了。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这样算什么东西?” 书野彻底没了声音,他把手机摔到一边去,然后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舒平不知道絮絮叨叨多久,反正书野已经把该收拾的所有东西收拾好了,舒平突然喊:“书野。” 书野平静如水:“干什么?” 舒平道:“我看你有没有听我讲话,有没有关静音?” 书野又没了声音。 舒平确定了书野在听,这才言归正传:“你今天下午开学,我会找人来送你的,下午四点左右,回头秘书会把号码发给你。” 书野顿了下:“哦。” 下午三点半,书野整理好东西,秘书三点四十就给书野发消息了:“小少爷,我能上来给你搬东西了吗?” 书野秒回:”可以。” 秘书上来了,书野问:“你直接把需要搬走的东西搬走就行,都是透明袋子。” 按照舒平的习性,他不可能不把书野要上学的东西准备好,所以一开始书野也没打算怎么收拾。 秘书笑了下:“是的是的,舒总说你只需要带着书就行。” 书野点点头:“嗯。” 秘书在路上询问要不要他送进去。 书野摇头:“不用了,不然当时候不好解释。” 秘书尴尬地笑了半天:“也对,要是同学们误认了怎么办?” 书野轻声:“嗯。” 秘书见气氛实在尴尬,却也找不到话说。 只能在暗地里暗暗吐槽:“这小少爷还真跟舒总说的一样,阴沉沉的不说话。” 但秘书心底总归有些胆怯,毕竟是东家的儿子。他干巴巴道:“小少爷换地方感觉怎么样?” 书野的声音依然没什么起伏:“嗯还好。” 八月三十一号下午,书野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寝室楼门口。 五楼,书野突然想起来自己居住的楼层。 他看看自己的行李箱,想死的心蠢蠢欲动。 也不是搬不动,只不过书野很懒,懒得实在是不想动。 但是热更是让人没辙,书野犹豫了不到一分钟,果断拎着行李箱往上走。 520门口,看着里面已经齐了的五个人,再次看见熟悉的身影,书野已经有些麻木了。 全寝室开着空调,站在楼道里也不热,书野见五个人聊的不亦乐乎,索性站在门口等着。 他实在是不想看见景屿。 也不是讨厌他这个人。 只不过遇见的次数太频繁,让人感觉有鬼一样。 原本还在思考上学以后频率肯定会降低。 现在好了,天天得见面。 聊了半天,终于有人意识到门口站了一个人:“嗨喽,你是不是我们寝室的最后一个人了?快进来!” 此时说话说一半的景屿回头看,大乐:“嘿,大兄弟,我一开始看这名的时候就在想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书野点点头:“嗯,” 然后把行李箱拉了进来。 景屿招呼到:“自我介绍一下啊,人不认识我们。” 后门那四个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穿着“双汇火腿肠,果冻我要喜之郎”白体恤的男生自己介绍到:“你好你好,我叫李想。” 名字很神奇,人穿的衣服更是神奇中的神奇。 书野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下个人穿着的就神奇了,一件绿色尖叫衣服就这么明晃晃的穿在身上,戴着眼镜,看上去不伦不类:“周维,维新变法的维。” 下一个穿衣服也是王者级别的,黑白配色,中间是楷书的放肆两个大字,渐变的彩色,有一种高级的土感,此人腼腆一笑:“刘我叫夏,夏天的夏。” 最后一个那一个是压轴级别的,就是把书野打失忆他都不会这么穿——黄色的龙图就这么穿在身上,他自我介绍道:“方向,就是方向的方向。” 这么一对比,穿着一件黑色体恤衫,上面只有“我知道我很帅”六个字的景屿,简直不要太正常人。 书野很少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这事第二次,他开始质疑自己来柏江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他一直觉得像景屿这种人是万里挑一,书野也是万万没想到就万里挑一群挑到一个寝室里来了,自己好巧不巧还分到这个寝室来了。 他沉默了几秒:“书野,书本的书,野草的野。” 景屿带头鼓掌:“好!让我们欢迎新同学进入我们520大家庭,让我们一起祝贺这个这个振奋人心的时刻。” 书野不解。 然后他发现剩下四个居然真的跟着鼓掌了,那这不能用离谱来描述了,他得用邪门。 书野不知道自己此刻得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能既让自己看上去不是和他们一样的傻子,也不让他们尴尬。 所以只好干站着,等待着他们的鼓掌。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鼓掌终于停下。书野也盯着那唯一一个空床铺很久了。 空床铺在进门的左边,靠门的位置。 柏江一中的寝室一边是两个上下铺,还有一边是高铺加下面两张桌子,刚刚好可以坐六个人。 有桌子的这边的床铺高一点。 书野不希望自己在一群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人面前整理床铺,他询问了一下相当白痴的问题,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觉得——“我是这个床铺的对吧。” 景屿打了个响指:“答对了,只可惜没有奖励。” 方向跟了过来问:“你需不需要换到下来?我就在下铺,可以和你换的。” 书野摇了摇头:“不用。” 方向似乎并不尴尬,过来道:“要不要帮忙啊,野哥?” 书野的手差点一抖。 野哥是个什么鬼。 这么中二,他们不尴尬的吗? 书野平静了心境道:“不用了,我下去搬其他东西,暂时不收寝室。” 景屿一拍手,鼓舞大家:“好,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一起去搬行李吧。” 书野想拒绝,但拒绝哪有520的速度快,书野来不及拒绝五个人就这么活跃的蹦出门外了。 书野纠结两下放弃阻拦。 舒平不放心书野,所以派人开车来送,东西什么的都是舒平定好的。 五个人跟在书野后面,看见车还没来得及上去喊叔叔,书野未卜先知一般:“这个不是我父亲。” 五个人嘴巴张了一半,又闭上嘴了。 书野直接走过去:“剩下东西给我吧。” 秘书犹豫:“不太好吧。” 书野摇头,话还没来得及说,这边景屿相当积极:“叔叔,我们都是书野的舍友,我们来搬吧。” 书野刚准备拒绝,剩下四个人已经急哄哄的去搬东西了,景屿说完这话也跑去搬了。 秘书想拒绝都没机会。 书野沉默了三秒。 六个人,书野的东西也不多,六个人刚还搬完。 甚至书野本人就只有一个包。 秘书在一旁看了半天,不知道该做什么举动。 他觉得让书野同学帮忙搬不太好,可又不愿意在这里多带着,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书野见那五个急哄哄地往寝室跑,又看了一眼干站在原地的秘书说道:“你回去吧。” 然后也不管秘书什么反应,拎着唯一一个包上楼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不得不说,他们的速度是真快。 书野说两句话的功夫,再次上楼景屿已经帮忙把他们床铺整理好了。 见书野回来,景屿坐在他自己的床铺旁边:“兄弟,你景哥已经帮你把床铺铺好了,谢谢我。” “……” 沉默了几秒,书野:“谢谢。” 景屿乐了下,从上面蹦了下来:“走,我请你们吃饭。” 那边四个人闻乐了半天:“好耶!” 书野却突然想到这人都打了,不知道多少份兼职,哪里来的请博爱请吃饭。 但由于事不关己,书野什么话也没说。 其他四个人出去了,书野准备收拾收拾东西。 却被景屿一把勾住了脖子:“不一起吗?” 书野整个人浑身一僵,下一瞬间,胳膊肘往景屿身上打。 书野活了十七年,没谁敢上来往他身上搂的,向来只有离的远远的,他头一回被人这么亲昵的搂着,脑子不带思考,手就已经动了。 景屿的惨叫声大概响彻了这个男寝,贯彻了一整栋楼。 往外面走的几个人听见景屿惨叫的一瞬间又急忙转身,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鲸鱼你可不能死啊,你还没请我们吃饭呢!” “谁,要谋害我们五二零的寝草!” “景屿你是遭到暗杀了吗?” “鲸鱼鱼你要是死了,以后我还怎么快乐啊?” 在嘈杂的声音中,书野回了神,他赶忙把景屿扶起来,脸色平静:“抱歉,顺手。” 景屿瞅着书野那张脸色可以让企鹅冻得瑟瑟发抖的脸,选择了开麦:“书野,我觉得,你有点暴力倾向啊,这是不对的,这不利于我们日后的交往。” “……” 刚刚那点歉意直接散到十里八乡外了,书野看着景屿,宛如看着一个傻子:“我跟你又什么好交往的。” 齐刷刷堵在门口,见证了景屿的骚,明白了书野的冷。 在书野往外走,四个人愣是没一个人有景屿那个胆子拦,刘夏更是道:“请。” 书野觉得莫名其妙的,偏头准备看看这人是谁。 刘夏的嘴比书野的视线还快:“这一切都是景屿的错。” 书野:“……?” 景屿:“……?” 其他人:“……?” 刘夏气沉丹田,交代景屿的错:“景屿平时就比较欠欠,您看着这么清冷出尘一看就是被景屿逼到没办法不得已出手的,实不相瞒其实平时我们也很想给景屿来个肘击,曾奈何打不过。” 书野再次对五零二这个寝室充满了怀疑。 这个怀疑包括了,这一整个寝室怕不都是傻子吧。 闹了这么一场,书野还是被景屿拽着去了。 一中处于市中心,想吃饭遍地都是。 景屿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烧烤摊子前:“吃吧,要吃多少随便拿,管够。” 这真是一句让人心动的话。 其他人也毫不客气,拿着菜单一顿狂点。 景屿看着他们不要命的架势,提醒道:“别点太多,不然到时候吃不掉,浪费。” 四个人胡乱点头:“知道了。” 看上去没一个人诚心搭理景屿。 书野站在原地没动,景屿问他:“你怎么不点。” 书野扯出一个字:“懒。” 景屿半天不知道做何反应:“哇,那你很厉害了。” 景屿往四个人身边一站:“你们别点太多,让我们新同学也点一些。” 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菜单刚好在周维这里,他刚准备装一下把菜单扔过去,就被景屿拦下了:“能不能恭敬点。” 周维礼貌询问:“怎么个恭敬法?” 景屿挑了挑眉,拿着菜单走向书野,装模作样的鞠躬:“书野你点。” 这一番操作看的几人是目瞪口呆,方向眼珠子一转,询问其他人:“我们鲸鱼不会是看新同学好看看上了吧?” 刘夏摇头:“我觉得不像,就景屿这‘天下地下我最帅’的自我认知这辈子应该没对象,而且他看着直直的。” 周维点点头:“他难道不是一如既往的,欠欠的吗?” 方向回忆了一番自己和景屿的往昔,忍不住摇头:“也对,只不过心疼一下我们新同学,马上要遭遇非人的折磨。” 被莫名其妙心疼的新同学书野不值钱这边的聊天,他没拒绝景屿的好意,接过菜单,随便勾了两个,然后在旁边写了四个字:“不要香菜。” 景屿接过书野手里的菜单问:“你不喜欢吃香菜?” 书野看向景屿,眼神里略带嘲讽:“我要是喜欢我写这四个字干嘛?” 景屿点点头:“我以为你知道我不喜欢吃呢。” 书野平静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四个字就这么迸发出来了:“有病去治。” 入座之后,方向率先拿出手机:“野哥我们加个好友。” 书野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扫了一下他的二维码。 刘夏道:“大象,给我们野哥拉进群。” 方向比了个OK:“当然了。” 书野低头看自己手机,一个名为“一中最强五人组,不服你来战”的群赫然映入眼帘。 书野甚至已经不沉默不意外了,他甚至这个群名很符合这五个人的精神状态。 他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他们的衣服。 神经。 群拉进去,景屿兴致冲冲的挨到了书野身边:“你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群名起的五彩斑斓,英俊潇洒……” 书野没忍住打断景屿说话:“你语文及格了吗?” 这些词语真是这么用的吗? 景屿:“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中……” 书野很直接:“我不想听。” 刘夏已经笑疯了:“鲸鱼,你非招惹一下我们野哥干什么?这不纯纯欠的慌吗?” 景屿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招惹你啊?” 刘夏没反应过来,顺着景屿的话往下走:“为什么啊?” 景屿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传单卷成筒装,往刘夏身上打去:“因为你不如人家书野好看!” 刘夏满脸的愤懑:“鲸鱼,你不仅人身攻击我,你还打我,兄弟情呢?” 景屿装作茫然:“什么兄弟情,你好我们认识吗?” 闹够了,东西也端上来了。 方向忍不住问:“野哥,你咋高三转到我们学校来了?” 书野:“有点事情,就转过来了。” 李想也问:“你从哪里转过来的?” 书野:”连北。” ”连北?” 异口同声的震惊。 书野反而平静:“怎么了?” 刘夏咽了咽口水:”野哥,连北转柏江,你没疯吧?” 确实。 连北的竞争压力是很小的,而柏江,年年高考挂热搜。 书野:“不想在连北,所以来了。” 刘夏心服口服:“那很厉害了,怪不得能在我们班。” 书野:“嗯。” 景屿招呼道:”赶紧的,吃饭,不然回头到班晚了,指不定老班要怎么挤兑我们呢。” 一谈到老班,那么一切的东西都可以烟消云散了。 刘夏啊了一声:“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暑假作业还没有写。” 李想怜悯的看着刘夏:“那你别吃了,回去补作业吧!” 刘夏牙一咬:“不行,士可杀不可辱,我要吃烧烤。” 这边几个人还在闹,那边书野已经吃了个半饱。 他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尤其是在夏天。 想到这几个人帮忙搬行李,书野站起身子,拐到老板那里把钱付了。 再次回到座位上,几个人已经开始鬼哭狼嚎了。 “不是因为寂寞才想你!” “而是因为想你才寂寞!” “兄弟一生一世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不得不说,他们很有版权意识,每首歌只唱两句。 也未必是唱,应该是嘶吼。 书野坐到在场唯一“正常人”身边,沉默不语。 景屿偏头:“你咋不唱?” 书野冷酷无情:“不会。” 景屿一针见血:“你是不是嫌弃我们丢人?” 书野的回答简短有力,当然更冰冷了就是:“嗯。” 但凡换个人,这场都得冷下去,曾奈何这是景屿:“兄弟,我一直觉得你好高冷哦。” 书野:“哦。” 景屿:“你怎么还这么高冷。” 书野这会儿连反应都不想给了,整个人往那一坐跟空调似的往外面放冷气,给炎热的夏天带来了一丝凉意。 KTV四人组,现在恨不得全天下都是他们的,唱的已经人神共愤了,周围几桌醉酒的甚至也来了。 书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他们喝醉了?” 景屿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对,我刚刚感觉不对劲,看了一眼度数,六十多度的白酒,他们一瓶灌下去了。” 书野:“很厉害。” 诚心诚意的,不带一丝讽刺的,瓶塞打开的一瞬间,味道应该不一样才对,这都能没脑子的往下灌,也是很厉害了。 景屿庆幸道:“还好我没喝。” 刚开酒的时候,他们还试图来着景屿一块儿喝,景屿不想喝,没想到居然躲过一劫。 书野问:“怎么办?” 景屿反问:”什么怎么办?” 书野:”几个醉汉,我们怎么弄回去?” 他不是很想一个个拖进寝室,在路上听着他们的KTV演唱会接受众人的注视。 现在书野都不是很想在这里待着了。 他不是个很在意别人的目光的人,但是这跟机关枪扫射一样,饶是书野也招架不住。 景屿:“没关系,班主任和宿管会把他们拖走的,到时候一个扶一个,我建议你扶刘夏,这人比较文明。” 书野:“?” 景屿终于偏头了,刚刚装了半天稳重:“早半个小时老班给我们打电话了,我如实交代了。” 书野;“……”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 第5章 第五章 后续就是在开学第一天,KTV唱歌四人组纷纷写了八百字小检讨,由于班主任,年级主任,宿管去的时候,书野和景屿处于清醒状态,免除一死。 班主任名叫张远,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教师。 至今仍未娶妻生子,听景屿说,因为他一心一意扑在教育事业上面,所以没时间找对象。 管的相当严格,但是也不是古板的人。 一开始景屿和书野说的试卷,书野理解不是很到位,甚至理解不到这个是个什么意思。 知道第二天早读课,他们班没有读书。 这个班级大部分原先都是一个班的,少部分都是不是一个班的也是认识的。 张远不带犹豫的,拎着戒尺上讲台:“你们四个起来。” 四个人一番折腾站了起来:“张哥。” 张远乐了:“四大天王昨天上午唱歌唱的开不开心啊?” 没敢说开心,也不敢说不开心。 四个人很默契的垂着头,一言不发,看着地上,宛若面地思过,虔诚至极。 张远笑着,一股子不怀好意:“来,几位,唱吧。” 刚好他们四个坐的挺近,张远挑了个中间位置站在:“昨晚我可都录像了。” 就在四个人唱的时候,一张纸条飞了过来:“昨晚其实我也录像了,要不要?发你一份。” 一看这语气就知道是景屿,书野提笔:“不需要。” 开学升旗仪式,校长在上面发言,景屿拉着书野躲到最后面藏着聊天:“你怎么把钱付了。” 景屿这个人忘性大,老记得要和书野讲这事,但是总因为各种阴差阳而打断,升旗仪式,校长发言的时候刚刚好。 书野:“怕你付完钱,以后都要喝西北风了。” 景屿突然想起这人见自己第一面二话不说转了五百这事,他忍不住道:“有钱也不是你这个花法吧,而且不是说好了我请吃饭的吗?” 书野没反应,一言不发。 景屿突然嘿嘿贼笑道:“书野,你人好好哦。” 书野愣了下:“滚。” 开学复习三天之后,后面两天是考试。 对于考试,书野一向没什么意见,甚至有的时候他还挺期待考试的,省的舒平整日叨叨。 多位表是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排。 因为书野没参加考试,教务处的人就按照他报名那天考的试卷的分进行排位。 表刚刚贴上的时候,人很多,书野嫌热懒得挤,准备一会儿人都走了他再去看。 他随便抽出一本作业,刚翻开,一只很随意的纸飞机落在了他的作业上。 书野顺着飞机飞过来的方向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景屿。 他半点不意外,手刚放到纸飞机上,景屿说话了:“考的不错啊!兄弟。” 书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迟疑了一秒,然后打开那个纸飞机,上面的字龙飞凤舞—— 第一考场,2220113 书野抬头:“考场号?” 景屿点头凑过来:“是啊,你年排十三,挺厉害的。” 书野点点头:“谢谢。” 景屿问:“你怎么不问问我年排多少?” “……” 书野琢磨着自己要是不问,恐怕得被缠一天,他认命:“你年排多少。” 景屿很是得瑟,拉出去能被人群殴的得瑟,他装模作样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正如电视剧里男主掏黑卡一样:“年排后两位。” 书野看着景屿这幅样子有一会儿,他很是好奇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欠揍。 忍着把这人打一顿的冲动,他接过纸。 第一考场,2220101 书野看完后没什么反应,把纸又原封不动的塞了回去。 景屿等了半天,没等到他同桌的一点反应。 他故意的咳嗽两声,他同桌还是没反应。 景屿憋不住了,他转头看向书野:“你怎么不给点反应?” 书野:“我给什么反应?” 景屿试图循循善诱:“你看见我作为一中的年级第一难道不觉得我……” 书野沉默了会,发出内心的想法:“有点神经质。” 景屿的声音一瞬间就没了,嘴巴一瞬间也闭上了,沉默是此刻唯一的声音。 过了好半天,景屿终于意识到自己亲亲同桌说了什么话。 戏精上身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书野,你能不能爱一回我?” 书野的反应一如既往:“不能。” 那很坏了。 不过没关系,景屿会溺爱:“没事,我会爱你的。” 书野诡异的看向景屿,他实在不明白景屿的脑子到底变异成什么样子,才能说出这句话。 还有,谁要你爱了? 景屿大脸靠近:”我都怎么爱你了,你夸夸我。” 书野现在只想把景屿打发走:“夸你什么?” 景屿装模作样:“我是一中的年级第一我什么?” 书野明白了,他应该早点明白的:“你厉害。” 所有学生,对于重点班还在最高楼层这件事情都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重点班要放在最高楼层。 这不纯纯累得慌吗? 他们这一届招生多,一共四十三个班,再加上学校扩建,空荡荡的五楼只有他们一个班。 唯一的好处就是考试搬书比较方便,空地大,没别的班抢位置。 第一考场特别不人性的在一楼,大部分都是他们本班的学生,书野跟着大部队下楼的时候,班级里人还在哀嚎为什么他们一个班的大部分学生都在第一考场,第一考场不能安排在他们班。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到了一楼第一考场,书野终于感受到耳边安静下来了,他刚抽出语文书,还没来得及看,景屿就凑了过来,把他书合上:“别看了,看我。” 书野又把他自己的书打开:“看你干什么?” 景屿道:“看看年级第一,考年级第一。” 书野拒绝:“不看傻子。” 景屿啧了声:“现在的我你爱答不理——” 书野:“闭嘴。” 周围的人都在笑:“鲸鱼,你怎么老招惹我们拽哥?我们拽哥都不乐意搭理你,你没发现吗?” 拽哥,是四十三班给书野的外号。 长了张拽二八万的脸,性子冷淡,再加上景屿三番五次招惹后他也是很冷静的一脚踹过去,因此,人送外号拽哥。 景屿挑了挑眉:“什么叫不乐意搭理我,他乐意的,不过他不好意思而已,我还是——” 话没有说完,书野一脚踹过去了,不带半点犹豫:“这个,我乐意。” 三天功夫,书野已经琢磨出来了,这人多少脑子不正常,说话是没用的了,只能动手动脚。 景屿顺势勾住刘夏的肩:”刘夏,我老找你玩了。” 刘夏一脸正气的将景屿推开:“年级第一可以不复习,但我不是,我得复习。” 可能真是景屿在考试前太过分的作妖了,年纪第一易主了,不过景屿也不难过:“没事,我年纪第一也就偶尔,考过一次让我装一把怎么了?” 周维笑眯眯道:“你知不知道你第几?” 景屿问:“第几啊?” 周维:“第四。” 景屿反应不大:“哦。” 周维觉得没趣,他又问:“你知道第一是谁吗?” 景屿问:“谁?李想啊?” 李想是个死学霸,属于生命不止奋斗不止那一栏的,以前李想常常待在第一的位置。 周维摇了摇头:“他第二。” 景屿有几分好奇了:“第一谁啊?苏若苒?纪筱雨?” 周维道:“都不是。” 景屿道:“你快说是谁,别吊人胃口。” 周维道:“我们拽哥,书野,而且甩了李想有十分,总分七百一十二,这次试卷难的要命,七百以上的就三人。” 景屿问:“我没到啊?” 周维忍不住憋笑:“你六百九十九。” 景屿哦了声:“我们拽哥呢?” 周维问:“你找他干什么?” 景屿已经开始往外面走了:“恭喜一下。” 周维:“……你确定你不是犯贱一下吗?” 书野刚出办公室的门,就被景屿堵了个正着。 书野看见景屿就想远离:“干什么?” 景屿道:“年级第一恭喜一下。” 书野:”有什么好恭喜的,你没考过吗?” 景屿勾上书野的肩:“要不要请你吃一顿,以还债那天晚上的烧烤钱。” 书野:“不用,还有你离我远点。” 景屿不听,然后书野又是一脚踹过去了。 自此,书野是彻底明白,和景屿这种人讲道理是不管用的,只能直接上手。 进了班级,刘夏超书野比了个大拇指:”拽哥,你是这个。” 对待其他人,书野算是比较客气的:“谢谢。” 跟在后面进来的景屿:“这不公平吧,怎么我恭喜你就给我一脚踹?刘夏恭喜你就谢谢?” 书野看向景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谢谢啊。” 还加了个语气词,给了景屿充分的尊重。 景屿乐呵了:“马上换座位,你要不然跟我同桌?” 书野拒绝:“滚。” 景屿再接再厉:“别这么快否定我,你想想,我和你做同桌可是会有很多好处的。” 书野平静的看向景屿:“好处不知道,坏处我是清楚的,和你同桌我肯定永无宁日。” 第6章 第六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那个装哥我对象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6章 第六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7章 第七章 景屿反问:“不是吗?” 周维老神在在的:“那我怎么天天看见你被书野打啊?” 景屿反驳不能,只能道:”你不懂那时候我跟他之间的情趣。” 此言一出,一整个班都开始鬼哭狼嚎起来了:“景哥,你要不然要点脸呢?” 场面混乱不堪,书野站在班级门口不是很想进去。 等了几分钟预备铃打了,书野这才趁乱进了班。 这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脾气好,又因为他们班英语平均分一直是第一,所以一般英语老师也不管他们。 重点班的进度快,课程会的就不讲了。 英语老师再三确认不用讲了之后,一挥手:“你们自己写作业去吧,英语作业好歹摆在桌子上,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数学物理课呢。” 景屿举手:“报告,还有可能是化学或者生物课。” 英语老师也不生气:“合着就不是文科的课呗?” 等景屿把作业写完了,凑过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野哥,你知不知道你亲爱的同桌在刚刚接受了全班的霸凌?” 书野见证了大半个过程,他忙着自己的事情:“哦。” 景屿问:“你怎么反应这个冷淡?” 书野反问:“我应该对你很热情吗?” 景屿道:“你难道不应该对你的同桌热情一点吗?” 书野拒绝:“不要。” 好彻底,好无情,好决绝。 景屿装难过:“我们两个之间难道没点感情吗?” 下课铃响了,书野忍着耐心:“同桌,你越界了。” 景屿凑得更近了:“如果你和我深入交流的话……” 书野懒得说话,一巴掌呼上去,一脚踹在了景屿的凳子上:“滚蛋。” 这真是天崩地裂。 英语老师甚至都还来得及离开,刚好在后门窗户边:“什么情况?景屿又惹事了?” 英语老师这话声音大,书野迟疑的看向和椅子一起摔在地上现在正演的激情澎湃的景屿,他有点好奇,这人平时得欠成什么样,才能让别人问出“景屿又惹事了吗?” 毕竟这分明是他先动的手。 下节课是语文课,是比英语课更没人听的课。 书野转着笔,自己没写过演讲稿,他在连北的时候,从来都是自愿,这也算是头一会。 景屿写作业写一半写累了,伸头过来:“你是不是不会写?” 书野:“不用。” 景屿抗议:“我还没说什么呢!” 书野偏头,看着景屿:“那你说,我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景屿挑了挑眉:“演讲稿,我可以帮忙写。” 书野不信天下有年费的午餐:“你想干什么?” 景屿勾了勾手:“喊声哥哥。” 书野勾唇:“滚。” 景屿就知道书野是这个反应,他问:”张哥没给你大纲吗?就纯纯让你生写吗?” 书野把张远发的大纲拿出来,放景屿桌上:“这,别烦我,我写会作业。” 景屿随便瞅了几眼:“这玩意我熟,你交给我,我包给你搞得好好的。” 书野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了一千字折了自己的尊严:“滚蛋。” 不得不说,书野在写演讲稿这方面是没天赋的,理科作业都写完了,演讲稿就写了一百多个字。 他现在已经烦的开始写语文作业了,景屿瞅了书野几眼,趁着自习课下课,把他的草稿拿过来,读了起来:“各位老师同学好,我是高三四十三班的书野,很高兴在这里演讲——” 读到这里他偏头看向书野:“我琢磨着你应该是很不高兴在这里演讲。” 书野拿起数学书就往景屿脑袋上砸:“滚。” 景屿笑着躲开了:“别这样同桌,你打我脑袋打笨了怎么办?” 书野懒的理,景屿有拿着纸凑过去:“你有没有写什么学习的好方法?校长爱听这个。” 书野回应:“有。” 景屿问:“那是什么呢?你可以往上写写,一千字的毒鸡汤有点挑战人类的忍耐极限。” 书野想了下道:“按照我发小所言,就是边打游戏边学习,一边守护族谱,一边孝敬父母。” 景屿难得觉得难以接话:“这么……野的吗?” 书野反问:“你不这样?” 景屿问:“我不这样,我回去不学习,我唯一的学习时间在学校,放假了就是玩。” 书野点点头,没回答,写卷子去了。 景屿追问:“那你在学校怎么办?” 书野言简意赅:“手机在寝室。” 景屿很是意外:“我们拽哥胆子这么大?也对,我们拽哥一米八六的身高,哪哪都大。” 书野不予理睬。 景屿又来:“但是,年龄我比你大,喊声哥,我帮你写演讲稿。肯定给你搞得稳稳的。” 书野一点反应没有,自顾自的写作业。他已经想好了,要明天下午之前还写不出来,自己就上网百度。 等晚自习结束的铃声一响,景屿猛的把手里的纸往书野桌子上一拍:“大作,同桌欣赏欣赏。” 书野接过纸一看,龙飞凤舞的字挂在上面,不仅不丑反而有点帅,行楷偏行书。 上面第一句:“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四十三班的书野,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在这里发言。” 下面一共分三段,学习方法一段,学习心路一段,还有一通让人想呕吐的官方术语。 书野偏头:“谢了。” 景屿抬了抬下巴:“大作,厉害吧?半个小时搞定的。” 书野收好那张优秀学生演讲稿,站起来拍了拍景屿的椅背:“大作家,走了,再不走宿舍关门了。” 书野向来起的早,而景屿永远是压点到班,早饭基本上没在食堂买过。 早上,书野在食堂吃完饭,又回到窗口看向旁边的饭团:“师傅,再来个饭团,另外拿个袋子装。” 师傅看着书野意外:“这么大高个,就吃一个饭团?那管饱啊?你要不然再多吃点?你高几的?可别饿着了。” 书野觉得打饭师傅说的有道理,再加上景屿的书包里全是零食,平时吃的也多。 书野道:“那再来两个奶黄包,加一个饭团,一个糖饼。” 这量,绝对够多。 不怕景屿吃不饱了。 早读前,景屿压着打铃的前一分钟踩点进班。 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桌子上的早饭,他把作业放下:“哪位帅哥美女送我的早饭?” 班里没人理他,都忙着补作业。 景屿也不尴尬偏头看向书野:“同桌,你来得早,你知不知道谁送的早饭。” 书野没表情,也没反应。 让他自己说这早饭是他送的,这对书野来说是个挑战。 景屿等半天,发觉自己同桌没反应,他拿起袋子在书野眼前晃了晃:“你买的?” 书野轻轻嗯了声,声音很淡,但凡景屿耳朵不尖都未必听得见。他忍不住笑道:“感谢我的演讲稿?” 书野没反应,自顾自的写卷子。 景屿凑过去逗书野:“原来我同桌人这么好,美人原来——” 话还没说完,景屿的板凳就被书野一脚踹出去了。“连带着景屿也摔倒在地。 其声音之大,振聋发聩。 前排的同学齐刷刷的往回看——景屿连带着板凳一并倒在地上。 同学们又把视线对准了书野,他平静的写卷子。 全班大概明白了,景屿又招惹人家新同学了。 等景屿站起来又屁颠屁颠的去骚扰书野了。 刘夏的同桌是方向,他忍不住问:“我就不明白了,好好活着不好吗?咱景哥为什么非得招惹一下拽哥?那拽哥一看就不是什么忍让的人,武力值还高,那不明摆着挨揍吗?” 这些天,景屿让全班见证了什么叫“事逼的诞生,装哥的挨打日记”,全方面,无死角的骚扰书野,然后以书野给景屿几巴掌或几脚作为结束。 方向表情复杂:“可能咱景哥有点不为人知的癖好?” 单纯的刘夏没悟出方向这话深层的含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被书野打的特殊癖好?” 方向以为刘夏听懂了,点点头:“对,我们景哥可能有点字母属性在里头,毕竟我们拽哥长得好看。” 刘夏用力点头:“对对,纯纯以一2B,确实有点字母属性在里头。” 方向表情更复杂了:“……” 下午,书野拿着景屿亲笔书写的演讲稿上台了,全年级的围观——都很好奇这位不要命了从连北转到柏江来,上来就干了年纪第一的大佬是谁。 虽然说景屿不着调,臭不要脸人一个,但是他的演讲稿出人意料的好,很客套,很官方。 昨天晚上看的时候书野觉得自己上网搜的未必有这个好。 演讲结束,下台,景屿就在后面等着:“不错吧。” 书野把那张纸还回去:“谢。” 景屿跟着书野后面:“你要是想谢谢我,就让我请你吃顿饭。” 书野的有病都快挂在脸上了:“你帮我,你请我吃什么饭?” 景屿解释道:“就开学那次,说好的我请。” 书野往班级队伍那走:“不用了,你们帮我搬东西了。” 景屿不肯:“我不管,我就是要请你吃饭。” 书野:“拒绝。” 景屿上手把书野往自己这里拉:“吃一个,拽哥。” 书野反手一巴掌呼上去了:“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 第8章 第八章 由于后门有可避免的家长会。书野发了条消息出去:“家长会,周五下午三点。” 发完消息,书野把手机往床上随便一扔,出了寝室。 中午吃完饭回来,舒平回了消息:“重要吗?” 书野坐在上铺问:“景屿,这次家长会重要吗?” 景屿没明白书野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还是回了:“不知道啊,一中的家长会向来不是很重要,这次应该也差不多,怎么了吗?” 书野摇头:“没事。” 然后低头回消息:“不重要,可以不来。” 景屿上了自己的床铺,见书野发消息,背对着书野问:“怎么了?你家长没时间?” 书野懒得说明,应了这句话:“嗯。” 景屿啧了声:“你知不知道,我们张哥可喜欢在家长会上表扬年纪第一了,你家长不来岂不可惜了?” 书野没懂:“可惜什么?” 景屿道:“你考那么好,你不找家里要点好处?不然出去玩什么的?” 书野躺下:“懒。” 景屿听到动静,知道书野不再看手机了,他转身,朝着书野那个方向看去:“太懒不行啊,正值年少,活力点。” 书野扔了包纸过去:“滚蛋,我要睡觉。” 景屿接过纸:“好嘞,下午给你带到班级里去。” 刘夏见证着这一切,他忍不住靠近方向:“我怎么感觉,我们景哥对待拽哥的感情不对劲呢?” 方向点头:“我也觉得。” 刘夏悟了半天:“景哥是不是把拽哥当儿子养啊?乖乖,还得是景哥,老虎屁股上拔毛。” 方向:“嗯?” 这对吗? - 舒平没回书野的消息。 家长会当天,舒平没来,书野毫不意外。 因为家长开家长会,所以学生可以提前离校,书野因为家长不到场,被张远叫到办公室去了。 张远问:“书野,你家长是有事?” 书野:“嗯,在连北,有点远。” 张远问:“你家长是都在连北吗?” 书野点头:“嗯。” 然后书野就发现张远的目光变了,变得有点和蔼可亲,这和平时拿着戒尺凶神恶煞的张哥有很大的不同。 感觉那一秒被夺舍了。 书野面无表情的想。 碍于后面要开家长会,张远没多留书野:“行了,出去吧,好好玩去吧,该学学该玩玩,别老一个人待着,我平时看你也不聊天的,一下课就知道搁哪趴着睡觉,我知道你们高三困,但你也不能一上午都在睡,行了,不说你了,省得你背后骂玩,出去玩去,我也去开家长会了。” 书野一贯独处,连北的老师因为书野的成绩也不说他,他是第一次遇到张远这种问他为什么下课不玩的老师。 他一时之间有点不太适应,顿了几秒:“好的,谢谢老师。” 出门右拐,景屿蹲在阴凉处玩手机。 景屿个子很高,净身高一米**,这人死装,隔三差五的在寝室里逼逼赖赖一回:“景屿,一米**大帅比。” 然后荣幸的遭到寝室的群殴。 书野感觉景屿是在等他,但也不确定,索性走到他跟前:“大热天的,你搁着蹲着干什么?” 景屿抬头:“你出来了?” 说完他站起来:“等你啊,走,出去玩去。” 书野拒绝:“不去,我回家。” 景屿道:“就在学校附近玩,一会儿我妈开车带咱两回去。” 书野:“你妈妈?带我两?” 景屿点头:“我刚好我妈说了,我妈让我们两个先出去玩,等开完家长会一块儿回去,虽然近,但也省得挤地铁了。” 书野拒绝:“不要。” 不要也得要,景屿强行拖拽着书野把他按到了电玩城。 一路上那就是打过去的。 让书野很意外的是,四十三班大多数人都在这里,基本上已经玩嗨了。 没人注意到书野和景屿的姗姗来迟。 书野勉强找了个桌子:“你玩去吧。” 景屿跟着书野坐下来:“你不玩?” 书野没什么表情:“懒。” 景屿问:“你个青春男高能不能有点活力?” 书野冷笑道:“不青春,高中生不睡一天就已经很好了,我还青春活力,马上我都盖黄土了。” 景屿很难得能听见书野说这么一大段话。 这个长了张青春男高脸,实则干什么都一副厌世模样的困倦男高书野,向来说话,能少则少。 比如景屿招惹到他了,他不累会说“滚蛋”或者是“滚开”,如果他懒或者他困了,他会说“滚。” 连面部表情都取决他懒不懒。他懒得的时候通常面无表情,不关是开心还是烦躁,而他此刻如果有点活力劲,可能会选择一个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个无关语境,完全取决于他此刻懒不懒。 景屿忍不住问:“那你现在说话不是挺有劲的吗?” 书野脸上没表情:“用完了。” 景屿:“……” 他忍不住道:“那行吧,我搁着陪你一会。” 书野拒绝:“不用,你去玩吧。” 景屿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金典传奇五子棋,不开玩笑,我可是打败天下无敌手,不耗费体力,只需要您老动动脑子。” 书野发现景屿这人很神奇的。 他可以完全不在乎自己说过什么,屁颠屁颠把自己要干的事情干了。 书野拗不过景屿,他把笔拿出来。 虽然景屿平时装的不行,但是他五子棋是真的厉害。 书野不经常玩五子棋,主要是也没事会顶着书野一张厌世且不好惹的感觉还来找他下五子棋的,大部分都被气场冷走了。 景屿算是头一个。 可能因为智商差不多的缘故,两个人五子棋下的很慢,下了七八局,景屿的手机响了。 书野猜测是家长会结束了,自己该走了。 他拍了拍景屿,在纸上写下:“我上个厕所先。” 景屿跟他妈妈聊天,朝书野点头:“行,妈那你带点好吃的呗?您儿子我饿了。” 书野装模作样往厕所的方向拐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口走。 景屿挂了电话后等了一会儿,忍不住给书野发消息。 [不明物体]:你人呢? 书野看见消息的时候,刚好上公交车,他索性按着语音键录了一段。 [不知道]:欢迎乘坐326路公交车—— [不明物体]:你回家了??? 书野刚准备发消息,景屿电话打过来了,书野接了电话:“你半途跑路?” 书野:”嗯。” 景屿问:“怎么了?我妈刚好顺路,刚好你也不喜欢挤公交,我妈刚好带着两全其美。” 书野语气淡淡的:“不要。” 景屿那边啧了一声:“又不是见家长,你搁哪里尴尬什么呢?” 书野听到这话,秒挂。 景屿嘴上没个把门的,回忆一下自己睡的话,估摸着这位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发个消息过去。 [不明物体]:说错了,哥。 [不知道]:滚。 一中向来周天晚自习到可以,周一早读课到也可以,管的不严。但周一早上到的要请假解释原因。 作为优秀学生,为了睡眠的,大部分选择周天晚上几点到。 为了手机的,选择周一到。 景屿在周天晚上就到了,书野请了个假,早读课姗姗来迟。 景屿堵在座位上,霸占了他的椅子:“没想到吧,我今天早起,就是为了堵你。” 书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六点四十二。 嗯,确实不容易,这位大少爷一半七点才起。 书野道:“那你好厉害啊。” 有股子说不上来的冷嘲热讽和阴阳怪气。 景屿抛之脑后:“可不,你同桌我可是——” 书野直接打断:“我不听装哥逼逼,谢谢。” 景屿问:“你说谁装哥呢?” 书野看着景屿,平静道:“那个霸占我位置,我说那个装哥。” 装哥。 这个称呼还真不是书野给景屿的,书野不止一次听到全班同学在议论“装哥为什么天天折磨拽哥”。 书野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用想都知道拽哥是形容他的,装哥是形容景屿的。 景屿点点头,躺的心安理得:”这不是装,我这是才华横溢的外现,知识渊博的展现,美好品德的表现,实力不凡的出现。” 书野点点头:“嗯,七扯八扯的显眼。” 鉴于景景屿起的异常早,一个班来的人都盯着书野和景屿。 就听见了这么个神级对话。 半个班人都在憋笑,没一个例外。 以至于张远进来的时候,略显迷茫。 张远扫射了一圈,发现站着的书野和霸占书野位置的景屿,他喊道:“景屿!你干什么占人家书野位置啊?你这个情况,换做一个内心敏感一点的人,那都认为你是校园霸凌。” 一中上一届出过被校园霸凌然后学生跳楼的事,自此,张远对这事特别敏感。 生怕有人被霸凌了。 书野万万没想到张远第一句是这个。 他沉默住了,书野也想不到有天“内心敏感”这四个字可以和他挂钩。 景屿哼哼唧唧的:“老师,书野同学说我有点装,我也内心敏感,我也觉得我遭遇到霸凌了。” 张远从高一开始就带景屿,早知道这人什么德行:“行,内心敏感的景屿同学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吗?” 景屿:”可以的,老师。” 第9章 第九章 一中的运动会在十一长假之后。 这是和高三无缘的狂欢。 十一长假结束,第一节课没有人清醒。 基本上都是昏昏欲睡。 书野没出去玩,一直宅在家里,来的前一天还特地补觉了。 早读课一下课,书野就看着全班同学眼镜一摘,猛的一趴,动作整齐划一。 景屿出班门回来,发现整个班级就两清醒的。 一个他们班学佬李想,一个是他同桌书野。 景屿蹑手蹑脚的走回自己的位置,生怕打扰到其他人睡觉。 第一节课是张远的。 上课铃响了,全班仍是一片寂静。 书野把数学试卷找了出来——国庆作业,书野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把作业写完了。 归根结底是太闲了。 张远进班没意外,他拿着戒尺进班,进班先咳了三声。 有些个睡觉浅的醒了,看见张远拿着戒尺,脸上带着迷之微笑,吓了一跳。 景屿看张远这样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他抽空写了张小纸条给书野:“你一会儿记得把耳朵捂上。就张哥举起戒尺的时候。” 书野没明白,在纸条长写了三个字母——why 景屿还没来得及回,就看见张远举起了戒尺,他瞬间把耳朵堵上。 见景屿捂住了耳朵,书野没犹豫,跟着捂住了耳朵。 下瞬间,戒尺敲击讲台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书野唯一庆幸的是,自己听了景屿这人的话捂住了耳朵。 不然自己高低得听不见一阵子。 这一戒尺的效果也很明显,全班人全部惊醒,有几个由于醒来方式太激烈,以至于连人带凳一起摔了。 整个班瞬间闹腾了。 惊吓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 张远道:“国庆他家玩的开心吧待在哪个游戏里面待着呢?醒醒同学们,该回来上课冲分数了。” 班里没人理他,大家都自顾不暇的各自清醒各自的,剩下三个不必要清醒的,两个不会说话,还有一个会说话的忙着写小纸条。 等了五六分钟,整个班闹腾起来了——景屿举手问道:“张哥,今年我们还有运动会吗?” 张远反问:“去年高三有吗?” 没有。 而且他们去年运动会的时候 高三刚好在模考。 高一高二旗鼓喧天,高三叫苦连天。 大家议论纷纷。 “这对高三这么不友好吗?” “不会和我们去年一样,高一高二运动会,高三在考试吧?” 张远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考不考试不清楚,但是你们是肯定没有运动会的。” 说完,张远还笑了下:“你们可偷着乐吧,起码不是不能联考模考,别人在玩,平衡了吧?平衡了就上课,高考考完了,多的是时间给你们玩。” 景屿举手问:“那我们还有电影不?” 除了上一届,往届都是运动会那三天,晚自习看电影。高三也不例外。 张远道:“校领导说看班主任决定。” 景屿追问:“张哥,您长得玉树临风,才貌双全,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让我们看电影吧。” 张远笑了下,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到痛苦:“不看。” 全班人都在哀嚎。 张远说:“哀嚎也没用,上课。” 高三四十三班全班人脸上流露出的全是难过,每个人发挥了自己毕生的演技。 书野琢磨这这些人应该扔去拍戏。 熬到了下课,周维卷着试卷充当话筒:“问一下我们尊贵的景哥,去年运动会大展身手,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景屿语气平静:“活成了人样。” 书野见两个人又在发疯,默默挪了挪凳子,刷题。 周维把“话筒”对着自己:“你说今年校领导会不会特别提醒,长跑途中不许脱外套?” 景屿摆摆手:“没必要,没必要。” 周维大笑道:“景哥,你确实没必要啊,但是我琢磨这校领导的心里阴影应该出来了。” 景屿拿起一袋饼干朝周维砸了过去:”去去去,好汉不提当年勇,丢脸的事咱别再提。” 此话引起了书野的好奇,他用笔戳了戳景屿的胳膊:“你什么黑历史。” 景屿难得安静了几秒:“没什么,别问了,写作业吧,马上又要联考了。” 书野静静的看了景屿三秒,然后偏向周维的方向:“周——” 景屿凭借他极强的反应速度领悟了书野准备干什么,然后捂住了书野的嘴。 奈何周维耳朵好使,闻了个“周”字都清楚是喊他的,他回头:“野哥,喊我呢?” 景屿捂着嘴,不给书野说话的机会:“想得美,我同桌当然只会喊我了,怎么可能喊你?” 周维看着景屿死死捂住书野嘴的模样,温馨提醒道;“景哥,你要不然注意点呢?别捂太死了,咱野哥不能呼吸了。” 书野挣扎的厉害,景屿闻言动动手,勉强给书野留出了鼻子,然后道:“行了,你八卦去吧,这儿不需要你。” 周维诡异的看了景屿半天,忍不住叨叨:“今天怎么回事?景屿都这样做了,书野没动手?” 周维头刚转回去,话刚说完,只听见后面一阵哐当响。 他又把头扭回去看,景屿连人带椅子一起在地上躺着。 周维心满意足的把头扭回来:“这才对味。” 在周维和刘夏这两位眼里,书野的形象相当恐怖——唯一一个可以全面压制景屿这位神人的存在。 景屿日常一欠,书野日常一揍。 这不仅仅是刘夏和周维的共识了,这还是整个高三四十三班的共识。 书野站起来坐回椅子:“说话就说话,少对我动手动脚。” 挣扎半天没赢,书野不干了,来了个大的。 景屿哀嚎了两句,站起来,凑到书野身边去,装模作样:“同桌,你对我太暴力了。” 书野面前表情的偏头看着景屿,语气毫无波澜:“同桌,你对我太骚扰了。” 景屿道:“同桌,你这话就说错了,我这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友谊着想!” 书野正在写数学十九题的最后一问,有难度,写着困难,他抓了本书拍在景屿脸上:“滚,我要写作业。” 在高三同学的哀嚎中,运动会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开始。 早读课还没下课,广播的声音已经响起,没一个人想读书。 景屿捧着书:“运动会,爱上你爱上了错~” 前三个字说话,后七个字唱出来的。 景屿开了个头,后面的人全跟上了。 ”失了你失了魂魄~” “可笑命运捉弄~” …… 景屿开了个头,便不再啃声了,抱着书看他们班一群不正常人士KTV里嗨歌。 书野轻轻肘击了下景屿:“你又发什么疯呢?” 景屿扬了扬眉:“什么发疯,不过是哥的表彰作用带的好,激发了他们内心压抑尘封的少年义气。” “……”书野半天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那你可真棒棒呢。” 景屿凑过去:“你在阴阳怪气我?” 书野用安抚傻子的语气说道:”不存在的事,表彰作用哥。” 就在景屿撸起袖子准备质问一下他亲亲同桌这语气什么意思的时候,诡异的歌喉变了味,成了嘹亮的读书声。 他慌乱的拿起书,字也来不及看,声音就先出来了:“帝高阳之苗裔兮——” 景屿甚至还看了一眼书野,这人不慌不忙的——自始至终这人书都没离开过手。 张远拎着戒尺进了班:“呦呦呦,现在搁着读书啦?刚刚KTV的不是我们班呐?” 没人理他,每个人都只是默默把读书的声音提高。 张远也不管,高三看着高一高二玩学不进去也正常,这会儿装模作样学了,那万一就学进脑子里了呢。 张远向来奉行与其花一个小时批斗学生一顿,不如让他们装模作样的学习的工作态度,学到就是赚到,没学到也没关系。 书野前面两个男生,壮实,扯着嗓子狂喊,在比谁的嗓门更大。 以至于两个人声音之大堪比小蜜蜂。 书野被震的耳朵疼,但也不能打搅别人读书的热情。 他默默退后了几步把身子贴紧了教室后面的书架,以来减少对自己耳朵的迫害。 景屿跟着书野一块儿退后,他惊叹:“同桌,你说人类的声音怎么能那么大?我觉得我耳膜震的疼。” 书野卷着手里的英语卷子,碰了碰景屿手里的书:“提醒一下,你拿着数学解题大招在读语文。” 景屿这才低头看——绿色与黑色相撞,不一样的烟火不一样的书,纯粹折磨人的数学教辅。 他默不作声把书遮了遮,靠近了书野:“别讲这个了,说点好笑的吧,学霸。比较高一高二的年轻生命正在青春洋溢,我们高三老僵尸不能被比下去了。” 书野低头看着英语作文道:“不感兴趣。” 景屿理解,这人看起来一副不好惹模样,实则是个有点厌世的中二男高,不感兴趣的事情他多着呢。 景屿礼貌询问道:“那您老对什么感兴趣?” “……” 书野现在对怎么样才能让景屿闭嘴比较感兴趣,但是这不能说,否则这人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虎狼之言。 所以他很平静而礼貌的,问出了其实并不礼貌的一句话:“我对你去年运动会干了什么比较感兴趣。” 第10章 第十章 景屿万万没想到书野还记得这茬呢。 那天回去,景屿生怕书野还记得这事,装模作样拿着两张数学试卷回去,一硬生生来着书野做题做到凌晨一点。 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没能逃过去。 景屿装不明白:“我告诉你啊,周维以前有个——” 书野拿着英语书,怼到景屿嘴边:“我不好奇周维干了什么,我只好奇你在去年的运动会上干了什么。” 景屿没辙,选择闭麦:”我看书去了。” 书野见旁边这人终于闭嘴了,低头背起作文。 没一会儿,景屿又凑了过来:“书野,你以前运动会有没有什么搞笑的事情?” 书野没犹豫:“没有。” 运动会这种东西向来和书野不搭噶。 他本身比较懒,人员基本上也报的满,连北一中的老师个个都把书野供着,全都指望他拿个高分状元。 所以往届运动会书野不是开张假条回家就是在班级里面明目张胆的玩手机。 没人管。 景屿道:“那别人的呢?” 书野给了景屿一个眼神:“询问别人之前,要不然你先告诉我你去年干了什么?” 景屿哑然无声,怎么自己又把自己带进去了。 他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张远不知道何时出现了,大手拍在了景屿肩上:“聊得开心吧?” 景屿吓一跳,回了神,发现是班主任。他尴尬一笑,试图离开张远的大手:“远哥,您怎么亲自从讲台上下来了?” 张远按着景屿不给走:“我再不下来,你们两个聊天聊的都要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成婚去了吧?人小情侣都没你们两个这么甜蜜吧?你看看我们班哪个人像你跟你同桌这样黏在一块儿啊?我一过来,诶,也不读书。就搁那唠嗑运动会。” 书野没想到张远说话还能带他。 要是批评也就算了,早读课说话确实该挨骂,但这个什么什么比喻? 景屿义正言辞道:“张哥,我感觉您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连在一起,我们这是纯粹的社会主义兄弟情,祖国未来的花朵,**的接班人!” 张远早清楚这人什么性子了,闻言用力拍着景屿的肩:“你就鬼扯吧,一天天到晚不正经。” 说完他偏头看向书野:“你也别太惯着景屿,你要是觉得烦,可以直接来办公室找我,我来教育这小子。” ~ 书野没觉得烦,他只是有点不适应。 因为自身性格问题,很少有人能像景屿这样子,盯着两极的冷度来找他说话聊天,哪怕是他们寝室的,也多少留点分寸感。 书野不太清楚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含糊不清的回道;“好的,谢谢老师。” 张远又转了两圈,朝讲台走去。 眼见张远走了,景屿又凑了过来:“我亲爱的好同桌肯定不会觉得我是在骚扰你,对吧?” 满脸真挚感情。 书野满脸冷酷无情:“最后八个字,‘吧’换‘的’我的回答。” 景屿没反应过来:“什么?” 书野盯着景屿看了半天:“自己想。” 景屿琢磨一下书野说的话,表情变得难以置信:“同桌,你居然觉得我在骚扰你?” 此时刚好是早读课下课,书野二话不说站起来,朝着周维的方向走去,等景屿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书野这边已经说话了:“周维,景屿去年运动会干了什么。” 在书野说胡的瞬间,景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愧是学霸,打蛇打七寸,而且往死里打。 书野的声音半点没减小,就这么毫无顾忌的在全班响起。 全班人的目光都看向书野这里。 周维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拽哥说了什么话,不可置信的反问:“野哥,你问我什么?” 在危机时刻,景屿充分发挥了他曾经作为柏江一中年纪第一的脑子:“野哥,你过来。” 他及时打断了书野要说的话。 然后飞奔过来,没捂书野的嘴,拉着书野的手就往座位上走:“野哥,我们回来,探讨一下数学题。” 景屿反应再快,也抵不过书野那句话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怕吃苦的,平时连八百字作文都要哼哼唧唧的高三四十三班全班同学一个个都写了满满两张A4的内容,来阐述景屿去年干了什么缺德事。 书野大致浏览了一遍,言简意赅的概括一下,就是想装没成功。 去年景屿参加了一千五百米长跑,本来准备装一下,在衣服外套里面塞满了彩带,准备过终点线的时候一把扬起,来个轰轰烈烈的退场。 整个四十三班积极参与其中,但谁能想到校长那天刚刚好在终点线等待着各位运动员。 作为一千五百米第一个到终点线的景屿选手,校长走过去准备给这位同学加油鼓劲一番,然后各色各样的彩带从天空中飘落,落了校长还有一众领带满身。 那场面简直不能看。 关键是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在一片寂静中,四十三班的同学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惊天大幺蛾子。 刘夏在最后一句话感叹道:“想我们也是过过命的交情啊。“ 书野没否认这句话,确实是过命的交情。 原本景屿不乐意说这事儿是想在书野面前留点形象,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有什么形象,索性凑到书野旁边,看看全班人对他的评价。 书野把纸整理好,交到景屿手里:“装哥,你的辉煌战绩你收好了。” 景屿接过那打纸,忍不住道:“这事也不能全赖我。” 书野随口道:“那怪谁?” 景屿道:“怪你?” 书野反问:“有病?” 景屿无视书野冰冷的脸色,说着土味情话:“怪你没有早点来到我的心里。” 哐当。 景屿再一次连人带椅一块儿摔在地上。 全班人早已习惯景屿每逢下课便会被书野一脚踹下椅子的壮举。 甚至没人回头。 晚自习,张远走进班级,清咳一声:“晚自习,两套卷子啊。” 全班人一片哀嚎:“不要啊!张哥,你忍心看着其他班看电影,我们班写卷子吗?” 张远一本正经道:“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张哥,你人比吴彦祖,给我们看吧?” “张哥,四大天王在你面前都逊色点,您这么好,给我们看看吧。” 张远笑眯眯的:“也不是不行,那你们总得有点表示吧?” 书野不明白张远要干什么,其他人早已清楚,一个二个争先恐后的开麦:“数学平均分包上一百二的。” 这话出来,张远才“大方”道:“那行吧,自己要看什么随便,谁有会员谁登录。” 电影挑的是《环太平洋》,很经典的影片。 书野看过好几遍了,没兴趣看第不知道多少遍。 十月初下过雨,天气变化大,书野在班级放了件外套,他这会儿拿出来,叠好准备趴着睡觉。 景屿注意到书野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问:“你不看?” 书野回道:“看过了。” 景屿也点头:“我也看过了,但是好的影片能刷好几遍啊。” 书野没太大反应:“好几遍了。” 景屿明白了:“你不是带手机了吗?看手机呗。” 书野趴在桌子上:“不了,我懒。” 景屿没想到在玩手机这方面,还有人能懒,他有点意外:“那你带手机是为了什么?” 书野回道:“方便我放学打车。” 景屿凑过去:“很难想象,你居然是这种懒法。” 书野没听懂,他也懒得管:“睡了,别烦我。” 景屿嗯嗯几声:“说吧。” 书野眼睛刚闭上,就听见景屿喊他:“书野。” 书野睁开眼睛:”有事?” 景屿朝书野伸手:“耳塞,你可以带着,不然吵。” 书野愣了几秒,选择了拒绝:“不用,我睡得着。” 他换了方向趴着睡。 其实书野睡眠质量不太好,一丁点声音都让他难以入睡,这也导致他每天都在犯困。 趴着好半天,睡不着,书野刚准备坐起来,一件衣服盖在他头上,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景屿的声音不太真切:“睡吧,乖。” 跟哄小孩似的。 书野如实想着。 景屿的衣服带着淡淡的皂香味,闻起来很舒服。 书野本着能安静一点是一点的想法,又把眼睛闭上了,没想到真的睡着了。 “书野醒醒,回寝室再睡。” 书野有点茫然的抬头,班里没人了。 但时间才到十点。 景屿解释道:“九点半就可以走了,人走完,回去吧,班级睡着也没宿舍舒服。” 书野刚睡醒,脑子有点蒙:“哦,好。” 说完他拿起桌子上的衣服,身子不太稳当的往外走。 景屿刚伸手准备拿回自己的衣服,却只看见书野决绝的身姿。 他站起来,追上去:“野哥,你是不是暗恋我?” 书野恢复了点清明:“你脑子有病?” 景屿指了指书野拿着的衣服:“我觉得你暗恋我。” 书野顺着景屿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沉默一秒,然后把衣服甩在了景屿怀里:“滚蛋,我自恋。” 景屿欠欠地:“哦哦哦,原来我们拽哥自恋爱拿同桌衣服啊?” “……”书野的脚步顿了几秒,然后回头,相当有礼貌:“是的呢,毕竟自恋这事得学,我同桌他在方面是第一。” “……”景屿笑了半天,“行吧,我们拽哥会说话,在下不及,回寝室咯。” 第11章 第十一章 运动会后,又是考试。 高三除了考试还是考试,别人还在唉声叹气,书野已经琢磨着把书带回家了。 周五晚上,景屿拉着书野:“我家里有人开车来接,要不要一起回去。” 书野不愿意:“不了,谢谢。” 景屿追问:“当真不愿意?” 书野反问:“我为什么要愿意?” 周维在身边听地嘎嘎乐:“鲸鱼,你这话问的,跟求婚似的。” 景屿摆手:“去去去,什么鬼话。” 自从书野转来之后,景屿直接从间接在班里群体犯病变成了天天对书野直接犯病。 众人同情书野,但不解救。 书野趁着他们两扯皮的功夫出门左拐出了校门。 他回去的时候没注意自家灯,开门了发现里面亮着灯。 书野愣了三秒,然后自然进去。 是书淑和舒平。 很诡异,这两人居然能坐到一块儿来。 舒平在沙发上坐着,见书野进来哼了一声:“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打招呼。” 书野没反驳:“您好。” 恭恭敬敬的,让人挑不出毛病,但是气人。 舒平被书野这态度气到了,但是又找不到地方骂,只能在其他地方挑刺:“柏江的试卷比连北的试卷简单吧?分怎么还没有在连北的时候高?” 书野表情淡然平静:“不顺手。” 舒平问:“一个多月了还不顺手?你就是不用心!你是不是在学校里就知道玩?” 书野没说话,他抬头看了一眼舒平,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一副“说归说,我不听”的模样。 舒平提高了音量,书野装聋听不见,他只庆幸自己屋子里还有几套上个星期刚买的模拟卷,直接坐下来写卷子。 骂了几分钟,舒平耐不住性子了,走到书野房间门口,看见书野写卷子,又只能硬生生压低了音量。 舒平发了半天疯,书淑走过来说话了:“小野,在这里待着还适应吗?” 书野手不停:“适应。” 书淑又问:“你觉得这里和连北哪里待着更好。” 书野停下来笔,抬头看向书淑,忽视后面的舒平:“那里没有舒平,那里我待着舒服。” 闻言,舒平脸色难看:“书野!你是不是胆子大了?敢直呼你亲爹姓名?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这话说的书淑直皱眉:“舒平,我允许你来,是因为你是小野的父亲,我不是让你来发疯的。” 书野这会儿又低头开始写卷子了。 书淑刚准备说话,书野手机响了。 书淑一愣,然后带着歉意:“小野,你爸爸他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先接电话吧。下次我再来。” 说完,书淑也不犹豫,帮书野把门关上。 书野这才看向自己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是景屿的语音电话。 书野沉默了几秒,等门外响起了关门声,他才点了接通键。 景屿的声音下一秒就来了:“野哥,你居然不是第一秒就接电话,这和您的网瘾少年的身份不吻合啊。” 书野拉开房门往阳台走:“有事说事。” 景屿听到拉门声:“你刚刚是在洗澡吗?” 书野站在阳台:“再废话我挂了。” “别别别!”景屿慌乱道,“今天发的物理试卷,我没找到是不是在你这里?” 书野道:“不知道。” 他看着楼下的人进了车子,然后离开,面无表情。 景屿询问道:“那野哥,您劳烦寻找一下可以吗?这物理试卷周天晚上要收的我得写。” 书野收回了视线,随口:“你可以周一早上回去。” 景屿问:“难道物理课代表是周一早上就不收的吗?” 书野没印象了:“不知道,我没交过。” 景屿电话那边点点头:“您当然没印象了,因为您老的作业都是我交的。” 书野:“……谢谢。” 景屿大手一挥:“不用,你找找试卷就好了。” 书野这会儿走到房间了,拉开书包:“我看看。” 翻了两下,“景屿”两个字就这么出现在书野的视线里。 他沉默了两秒,反问:“你什么时候把你试卷塞我桌上的?” 景屿道:“没塞,发卷子太多了。” 书野问:“那怎么办?” 景屿道:“反正咱俩家离得近,我来拿。” 书野问:“几点?” 景屿回道:“差不多二十分钟吧。” 书野:“行。” 挂了电话,书野觉得热,拿着衣服去了卫生间,洗了个澡。 刚把衣服扔进洗衣机,敲门声响了。 书野过去开门,景屿站在门口:“感谢我们拽哥,我来拿我亲爱的试卷。” 书野点点头:“进。” 景屿在门口看了几眼:“一个人?” 书野反问:“不然呢?你认识很多个书野吗?” 景屿走进来:“你吃过了吗?” 书野睁着眼睛说瞎话:“吃完了。” 景屿不信,按照他对他同桌的了解,这位懒癌晚期患者不到快饿死,不出意外是不会吃饭的。 他看了一眼书野,往厨房走,书野不清楚他要干什么,索性任由他进去了。 景屿一抹厨房灶台,凉的。 他抬头看着书野:“野哥,有个问题,你是怎么做到烧完饭灶台不热的。” 书野随口道:“点外卖。” 景屿追问:“那外卖袋子呢?” 书野沉默三秒:“扔下面去了。” 景屿问:“野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想傻子。” 书野看着景屿点头:“挺像的。” 景屿:“……” 虽然说诚实是好事儿,但也不需要这么诚实。 他直奔主题:“我妈说让你过去吃饭。” 书野拒绝:“不去。” 景屿知道书野这性子,他转身进了书野房间:“你不去吃饭,我就赖你家了。” 书野无所谓:“那你待着吧。” 景屿挑了挑眉:“野哥,你觉得我要是赖你家就单纯的只是这么赖着吗?” 书野沉默几秒:“你不会觉得你在学校宿舍里干的事情很人性化吧?” 景屿摇头:“其实在学校我还有所收敛。” 书野:“……你能不能要点脸?” 景屿也很诚实:“不太能。” 书野看了景屿一眼,绕过他去拿桌子上的手机,当着景屿的面点开了外卖平台,生怕景屿看不清楚,还特地绕到景屿前面让他看清楚。 在气人这方面,书野向来很有话语权。 景屿问:“外卖对身体不太好。” 书野回嘴:“身体太好了,该养养病毒了。” 景屿没辙,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书野这么排斥。 要是换成刘夏他们,现在已经飞到他家了。 景屿抢走书野的手机:“吃外卖对身体真不好,你要真不想去,我给你做。” 书野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回神把手机抢回来:“不用了,拿着你的试卷滚蛋吧。” 景屿压根不理,他转身去了厨房:“比我弟弟还轴呢?” 书野一愣:“你有弟弟?” 景屿乐了下:“对啊,我不止一个弟弟,我两个弟弟,双胞胎每次回去都给他们闹得半死不活。” 书野不知道怎么回:“挺好的,多子多福。” 景屿拉开冰箱一看,没菜,他扭头:“巧妇为难无米之炊,你的冰箱为什么没有菜?” 书野顺着看过去,回答轻飘飘的:“因为我不会做饭。” 景屿认命了:“那么,野哥,你跟着我去我家吃饭吧,我还没吃饭呢,你不能让我饿死吧?” 书野:“你拿着你的试卷你就可以回去吃饭了。” 景屿坚定不移:“那不可能,我不管,今天你就得跟我回我家吃饭。” 这话诡异至极,书野忽略诡异感:“有病去治,我出医药费。” 景屿顺驴下坡:“不用医药费,你跟我回家吃顿饭就好了。” 书野没辙,自顾自地又低头点外卖。 景屿凑了过来:“外卖肯定没我妈烧的好吃,你嘴这么挑剔,要不然去我家吃吧?” 书野放下手机:“你要不然去学校招生办吧,我觉得那个地方挺合适你的。其实我觉得传销最适合你,只不过这违法。” 景屿拒绝了书野的提议:“不了,我搞科研。” 书野还没来得及说话,景屿的手机响了,景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接通电话,开了免提:“鲸鱼,你和你同桌怎么还没来?” 电话那边是女声,温温和和的,听上去很舒服。 景屿瞥了一眼书野,拖长尾音:“妈,人家可能觉得你做饭不好吃,不愿意过来,想点外卖吃。” 当着正主的面,造谣。 书野看向景屿,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景屿一把抓住了:“您儿子我好像劝不来他,电话交给他妈,您来劝吧。” 说完,景屿将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到书野耳朵旁:“书野,说话。” 书野整个人僵硬:“阿姨好。” 声音冷冰冰的,听上去像是不爽了想干架。 景屿在一边憋着笑。 景屿妈妈声音温柔问道:“小野过来吃饭呀,阿姨烧了好多,阿姨知道刚刚是鲸鱼满嘴跑火车。” 面对自爹重拳出击,面对景屿嘴下不留情,面对景屿妈妈不知所措,书野没经历过拒绝别人的时候,半天支支吾吾:“好。” 那边声音不变:“好,那你和鲸鱼早点来。” 书野:“嗯。” 电话挂了,景屿憋不住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像想把我杀了似的。” 书野点点头:”说的没错。” 景屿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下一刻,书野的手就上去了:“我看你是真想死。” 第12章 第十二章 答应的事,书野不可能不完成。 他换了件衣服,跟着景屿下了楼。 电梯里书野忍不住问:“空手去别人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景屿摆摆手:“没事,我们寝室除了你人均来我家吃了不下十次饭,没有哪一次是带着东西上门的,大哥,我们才高三呐,高三哪有带东西上门的?” 书野听着理对,没说话。 景屿抬手勾上书野的肩:”野哥,酒桌文化要不得。” 景屿说得有理,书野没反驳,只是沉默的把景屿的手推开。 “对了,我有两个弟弟,双胞胎。”景屿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大的叫景行,小的盛词。” 书野问:“男孩女孩?” 景屿回道:“我们老盛家,只生男娃不生女娃,X染色体有问题,生不出来女娃。” 书野疑问:“老盛?” 景屿解释道:“我爸姓盛,我妈妈姓景。” 书野点点头:“哦。” 景屿又勾肩搭背上去了:“这个叫积极响应国家政策。” “挺好的,不愧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书野偏头,再一次把景屿的手拍了下去:“就是别再勾肩搭背了行吗?” 景屿不撒手:“不行,这表达了我们两个的兄弟情。” 书野:“滚。” 打闹间,来到了景屿家门口。 景屿打开门:“回来了。开饭吧。” 书野跟在后面,景屿给他拿了个拖鞋,示意他穿上,然后看向景茹:“妈,我回来了!” 景茹点点头,目光看向书野:“快过来吃饭吧。” 书野有点僵硬:“阿姨好。” 景茹笑着:“别尴尬,当自己家。” 说完,她朝一间屋子喊道:“行行,词词出来吃饭了。” 书野没见过双胞胎,这会儿有点好奇双胞胎是不是传闻中长得一模一样,要的东西也一模一样。 出来两个孩子,个子挺高,到书野肩的位置,书野今年一米八五。 两人看上去不长一模一样,但挺帅的。 书野光知道名字,不认识人,也不知道怎么喊。只能干干站着,好在脸如八百年化不开的冰,开上去像是面前两人欠了他八百年债务一样冷酷。 景屿一直盯着书野的反应。 他发现,书野越尴尬,越不知所措的时候,表情越冷,看上去更不好惹。 景屿朝两人勾勾手:“过来,这是我同桌。” 其中一个人问:“哥,他就是那个好脾气能包容你的优秀同桌吗?” 好脾气? 包容? 优秀? 书野严重怀疑这小孩说的不是自己。 如果一脚踹在景屿板凳上也算好脾气的话,那他确实很好脾气了,毕竟没有踹在景屿身上。 如果骂景屿有病滚去治也算包容的话,那他确实很包容了,毕竟包容了一个疑似神经病患者。 如果单从成绩方面入手,那也勉强算得上是优秀了,毕竟柏江一中的年级第一。 书野沉默反思时,景屿伸手拍了下那人的头:“盛词,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喊哥哥好吗?” 书野看向景行,他看上去文静点,至少比景屿文静点的样子,书野犹豫三秒,打招呼:“你们好,书野。” 盛词过来:“你的姓氏好少见哦,我们班有个姓舒的,舍予舒的舒,和你的书还不太一样。” 书野点点头;“嗯。” 可能盛词道行尚浅,还不能熟练面对书野这种北极不化雪山级别的冷场。 他无措的看向景屿,试图让自己这位基本上没有良心的哥来拯救一下自己:“哥。” 在自家,景屿的中二病都顺出来一点:“盛词,你别喊哥,因为哥只是个传说。” 一边说话,一边去勾书野的肩。 当着小孩面,书野不好意思做出太残暴的行为,他忍着景屿的动作,已经想好了周一该干什么了。 景茹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干什么?上桌吃饭。” 书野被景屿勾着走过去,一路上都在踉跄。 刚好盛和从厨房出来,看见书野笑了下:“你就是鲸鱼的同学吧?他妈妈做了点菜,叔叔也做了点,到时候你都尝尝看,那个好吃。” 景屿拉着书野落座:“爸,你什么水平心里没点数吗?还非得跟老妈比。” 盛和一秒变脸:“去去去,你插什么话?” 景屿扭头对书野叭叭:“我爸这个人在厨艺上毫无天赋可言,勤学苦练勉强及格,可偏偏他还不乐意,非要做饭表示自己也可以做的很好吃。” 书野不想理景屿,他尴尬的看向盛和:“好,我一定对尝尝。” 盛和又笑了:“好好好,多吃点啊。” 景茹也坐下:“鲸鱼和词词就跟你一样,多嘴。” 盛和和景茹厨艺都很好,不过很明显景茹的厨艺更胜一筹。就是书野这种懒到极限不想吃饭的主破例吃了两碗饭。 第二碗是景屿强行给乘的。 饭差不多吃完了,盛和眼巴巴的看着书野:“小野啊?叔叔烧的怎么样啊?” 书野坐直了身子:”很好吃。” 这话说的盛和很开心:“你懂叔叔的厨艺啊!我们家三个破小子,没一个懂叔叔的。” 景屿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碗:“分明就是你厨艺不行,不要什么事情都赖着我们。” 盛和脸一变:“去去去去去,哪有你多嘴的份儿。” 景屿手一勾书野,把他拽过来:“爸,您和我同桌说话怎么就没有我多嘴的份儿了?” 书野久违的觉得自己缺乏语音能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景屿站起来:“妈,我给送回去啦!” 景茹这边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嗯,搞快点,十点前回来。” 书野偷偷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半了。 他站起来朝着景茹和盛和鞠躬:“谢谢叔叔阿姨,叔叔阿姨再见。” 景屿忍不住偏头看了一眼书野。 抛开声音和脸色不看,感觉上他乖乖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错觉。 回去路上,书野没像往常一样嘴上不留情,任凭景屿在旁边叽叽呱呱的的,也不烦躁。 这倒是让景屿有点不适应,他偏头戳了一下书野:“拽哥,你要不然骂我两句呢?” 书野诡异的转头,脸上带着匪夷所思。 景屿也觉得这话说的诡异,他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就觉得你今天有点像被夺舍了。” 书野:“?” 景屿:“平常这样你都已经开始骂。” 书野:“……” 原来这玩意儿知道他平时是什么鬼样吗? 他平静的满足了景屿的心愿:“有病去治。” 景屿笑了:“这才书野。” 书野突然觉得自己前十七年活的都是错的。 有的人你就不能给他脸,因为他生性不要脸。 景屿问:“你一个人住怕不怕?” 书野反问:“你怕?” 景屿摇头:“我不怕,我去住宿单纯是因为我爸觉得我和盛词烦,所以给我们踹住宿去了,不然就走读了。” 书野问:“还有一个呢?” 景屿回道:“景行比较文静,不过他和盛词关系好,一块儿住宿了。” 书野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景屿又道:“你知不知道,李想就是因为在一个人睡觉,所以才来住宿的。” 书野:“?” 景屿:“他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睡,所以就选择住宿。我还以为你也一样,不然一个人住这么大一房间多爽啊。” 书野解释:“我家人怕我熬夜玩手机。” 景屿有点震惊:“你这么喜欢睡觉的一个人居然会选择熬夜玩手机吗?” 书野点头:“如果那段时间勤快的话,会熬夜玩手机;如果那段时间比较懒,我就不玩手机,只睡觉。” 好清晰的规划。 景屿也很震惊:“你没有给你学习留出点时间吗?” 书野回道:“不懒也不勤快的时候都在学习。” 这回轮到景屿懵了,他礼貌询问:“我想请教一下,这个不懒不勤快是个什么意思?” 书野:“就是我既不想睡觉也不想玩手机的时候。” “……” 为什么同龄人差距能这么大? 景屿艰难的询问:“拽哥,您跟我真是同龄人吗?” 书野反问:“难道你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吗?” 是啊! 就是因为都是21世纪的人才会觉得很震惊啊! 怎么会有人除了睡,除了学习就是玩手机呢! 景屿问:“我感觉你的作息很微妙啊。” 书野偏头看了一眼景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哦。” 到了书野楼下,书野本来准备让景屿直接回去,景屿不干,死缠烂打的跟着一块儿上楼。 书野:“你非要跟上来干什么?” 景屿回道:“再来参观一下。” 书野:“……” 书野打开门,进去然后转向景屿问:“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吗?” 景屿点点头问:“我妈我爸做饭好吃吗?” 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书野还是点点头:“好吃。” 景屿道:“那你下次还来吃。” 书野拒绝:“不干。” 景屿问:“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书野:“不能。” 他话说的很快,生怕留出一点时间,给了景屿再次开口的机会。 景屿勾唇笑了下:“拽哥,你知不知道你越尴尬的时候,脸看上去越凶啊?” 书野:“?” 景屿倒退往电梯里走,顺便打了个响指:“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的,我们家没人吃人,欢迎下次光临。”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不得不说,景屿有的时候说的话确实能进书野的脑子。 当天晚上书野又做梦了。 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 书野一个人往前走,左右两边的墙上挂着黑白照片,沿墙靠着一溜排桌子,上方放着水果,跟上供似的。 书野也不清楚自己哪里来的灯,反着能往前走。 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慈眉目善地盯着他:“你是省状元吗?” 书野从善如流的摇了摇头:”不是。” 自己还没高考呢,哪里来的省状元名号。提前贷款这种事,书野做不出来。 那人立刻变得恶狠狠的,歇斯底里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是省状元!为什么不是!” 书野被吵的耳鸣,他蹙眉退后一步:“你能不能先冷静。” 那个人还在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按照我的步骤走!你为什么不是省状元?你就是没有好好学习!” 书野耳朵疼的不行:“没考。” 那人一愣,立刻谄媚地笑:“那你好好休息,不要太累,该玩玩,该学学。” 书野:“……” 转变这么大的吗?早知道就说自己是省状元了。 那人积极邀请书野去吃饭。 书野的眉头跳了跳,话术和景屿的一模一样。 书野有点在梦里的意识,但是醒不过来。 左右在梦里,就跟着那个人走了。 打开门,一个胖的看不清面部特征的男孩,僵硬的转身,咧着大牙恐怖的笑:“妈,你又带好吃的回来了了?” 书野:“???” 这合着是个骗子,骗人上门被吃。 那男孩重重的踩在地上,发出剧烈的声响。 那人脸色变了变,尴尬地朝着书野笑:“你没看见吧?” 没看见? 没看见什么? 你儿子吗? 楞大一个,想看不见都困难吧? 书野严重怀疑这人把他当傻子。 他转身准备离开,然后后面两个人突然疯狂的嘶吼起来。 女高音和男低音的巅峰对决。 受伤的只有书野的耳朵。 半夜,被鬼哭狼嚎的中式教育恐怖噩梦外加吃人杀人狂魔的故事吵醒了。 没多恐怖,但是很吵。 书野睁开眼,在床上闷闷地躺了半天。 不知道是不是梦太真实的缘故,他现在还觉得耳鸣。 他坐起来,把空调温度打低了点,看向旁边的时钟——03:26 纯真的三深更半夜。 书野叹了一口气坐起来,去厨房到了杯水喝。 再次躺会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和以往的变故只有舒平来了,和去景屿家吃饭。 睡不着只有可能是这两个人导致的。 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 因为一开始他睡着了,现在却又睡不着了。 抛开在景屿家吃饭吃的太饱以至于睡不着,那就只剩舒平一个变故了。 舒平是个很神奇的人物。 他是一个纯粹的大男子主义的人物,那种认为男人挣钱天经地义,女人必须在家里生儿育女的大男子主义。 相比于现在在网络上流传的只会抠脚,不学无术的无业游民空口说话的大男子主义,舒平唯一能看的点就是他会给钱和他不会武力压制女性。 这还是源于他的大男子主义——女人那么娇弱,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就得让这女人。 可实际上,在书野记忆中,舒平的两任妻子都舒平混得好。 现在还有人和舒平是因为舒平的两任妻子。 在人前装的人模人样,对书野仅有的好脾气都是因为有别人在,没有别人的时候,那简直是疯狗。 书野唯一清醒的是,自己从小被书淑带着,自己的哥被他亲生母亲带着,没有一个像舒平的。 好歹不是劣质基因。 书野自从长大后,天天和舒平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来柏江也是为了逃避舒平。 书野在床上翻了个身子。 回忆舒平把他回忆生气了,更睡不着了。 书野又坐了起来。 在写作业和玩游戏之间他选择了打游戏。 放假在家学什么习? 打游戏啊! 夜半三更,书野又坐在书桌前。 旁边放着手机,企鹅上景屿发来几条消息。 [不明物体]:树叶,我们下周周二周三考试,周五出成绩,回家就得接受审判。 [不明物体]:打错了,手机输入法还不太适应你的名字。 [不明物体]:这居然还是联考? [不明物体]:高三“考生”名副其实。 书野看了会,打字,就回了一个字。 [不知道]:哦。 然后他把手机放下,写作业。 书野写作业速度快,等天凉,他基本上作业写的差不多了。 等检查完所有作业,书野后知后觉地觉得有点困,在学校本身睡得就比较少,晚上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他站起来往床上一倒,随手扯过被子就睡着了。 等书野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三点点了。 打开手机发现自己被消息轰炸了。 景屿是早上七点半发的消息。 [不明物体]:夜半三更不睡觉?树叶你很野啊? 然后时不时发一条“醒了吗?拽哥?”过来。 消息不知道刷屏多少条消息。 最近的一条三分钟前。 [不明物体]:饮食不规律容易得胃病,小小年纪吃饭就不规律以后怎么办? 书野抿了抿唇,回消息。 [不知道]:凉拌。 这边消息秒回。 [不明物体]:哥的作业写完了,强不强。 [不知道]:传说哥,你是挺强的。 [不明物体]:内涵我? [不知道]:不敢。 景屿突然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书野没犹豫接通了。 景屿半张脸在屏幕里面:“刚醒?” 书野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嗯。” 景屿问:“吃饭了吗?” 书野转着笔:“吃了。” 景屿挑眉:“不信。” 书野:“不信你问鬼。” 景屿拍了一张书桌照片过去:“朕的江山。” 书野不想忍景屿,也忍不了,反手把自己的作业也拍了过去:“凌晨三点半。” 景屿也跟着转笔:“你内卷?” 书野言简意赅:“半夜做了个梦,没睡着了。” 景屿问:“怎么了?” 书野记不太清梦的内容了:“中式恐怖梦。” 景屿没追问什么个中式恐怖梦:“所以你被吓醒了是吗?” 书野摇头:“不是。” 景屿有点奇怪:“那你是为什么醒了?” 书野:“太吵了。” 景屿疑惑不解:“吵?” 书野点头:“比十个你加一块儿还要吵。” 景屿气笑了:“我难道是个什么形容词吗?” 书野反问:“你就说形象不形象吧。” 景屿点头:“行,形象,真的太形象了。” 书野问:“打电话来干什么?” 景屿把手机放下:“不干什么,好奇你在干什么。” 书野沉默了几秒:“我挂了。” 景屿连忙喊住他:“别,下周考试的事情你什么想法。” 书野回道:“没想法。” 景屿问:“他们都说连北学习压力特别轻真的假的?你来柏江会不会不适应?” 书野:“不知道,不会。” 景屿一愣:“不知道?你不是连北来的吗?怎么不知道?” 书野不知道怎么解释,想半天:“反正在哪里我都没压力。” 景屿一瞬间语塞了:“拽哥,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种装而不自知的感觉。” 书野问:“能有你装?” 景屿承认自己是很装,他解释道:“不是一个性质的,我就是摆明的装,而你,我的同桌,你是那种自以为实话实说,但实际上给人一种装感,我们班称之为狂妄的拽哥。” 书野:“……那谢谢?” 景屿大手一挥:“不用谢,我们520寝室,是公认的装哥寝室,全年级公认,老师都清楚的那种。” 书野皮笑肉不笑:“那你还挺骄傲的?” 景屿的手在手机上方挥了挥:“拽哥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我们520寝室的一份子。” 书野:“……不想记得,你能不能滚蛋。” “不太能,”景屿回了话又问,“话说你来柏江真的没有不适应吗?人生地不熟的你不会难受吗?” 书野:“不会。适应非常良好。” 为了避免这人一直死缠烂打说话,书野甚至勤快的多说了六个字,还有两个修饰词。 景屿哇了声:“那兄弟,你很强了,我记得连北和柏江的试卷差别挺大的,文科还好,理科你真的做的惯吗?” 书野回忆一番:“还行。” 景屿问:“连北试卷难吗?” 书野想了想:“看出题老师,不过联考不难。” 景屿凑近了手机屏幕:“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想不开了要来柏江,还高三?” 书野没想好怎么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在哪边高考都不妨碍我考进连北大学或者是京城大学,柏江大学也行。” 景屿眨巴眨巴眼睛:“所以你到时候是在连北考还是在柏江考?你想上那个学校?” 书野:“不确定,看心情,懒得回去了就在柏江考。” 其实这得根据舒平的意思来看,按照舒平的一贯作风,他大概是得回连北考试的。 景屿打了个响指:“连北竞争压力大吗?” 书野摇头:“不知道。” 景屿忍不住问:“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书野回道:“不关心。” 这话说的无懈可击,景屿看了一眼时间问:“盛词想要出去买吃的,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 书野摇头:“不用,谢谢,挂了。” 说完这话,书野瞬间挂了电话,没半点犹豫。 [不明物体]:手慢无? [不知道]:滚。 [不明物体]:好嘞,下周请你吃零食~ [不知道]:把你那恶心人的波浪号去掉。 [不明物体]:好的呢~~~ 书野沉默不语的盯着手机,发去一连串省略号。 [不知道]:……… 第14章 第十四章 高三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尤其是周一眼一睁一闭就到了晚自习,最后半个小时收拾一下书桌。 书野从吃晚饭开始就不太舒服,以至于晚饭随便扒拉几口应付过去了。 到了晚自习后半程,脑子都是混乱的,他干脆趴在书桌上睡觉。 景屿一开始没当回事,他一边翻找自己上个星期不知道哪节自习课发的英语试卷,一边夸赞:“拽哥,够勇啊?明目张胆地睡觉啊?不过放心,我肯定给你看着班主任的。” 书野脑子晕乎乎的,听见声音他烦,胡乱应付几句话:“嗯嗯嗯,好的谢谢。” 景屿诡异地看了一眼书野,怎么今天这人说人话了。 他们班这节刚好是英语晚自习。 英语老师人好心善还有趣,刚刚突袭检查要试卷。 英语课代表是纪筱雨,向来稳居年纪前五,英语严重断腿,英语老师却特别喜欢她。 纪筱雨收作业收到景屿面前:“景哥,英语试卷。” 拿着一沓试卷压在景屿桌子上,右手拿着笔,在狂补。 景屿翻出自己的试卷:“什么情况?补作业呢?” 纪筱雨苦着一张脸:“是的,何姐就是看我没写英语试卷才让我收作业的,她说她以为全班都写了。” 景屿问:“好几张试卷吧,你怎么办?” 纪筱雨头朝一个方向偏了下:“苒姐帮我补作业呢。” 景屿乐了:“我们苒姐也是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同桌。” 纪筱雨不服气:“搞得跟我们拽哥不命苦一样,怎么了?你以为你很好吗?” 纪筱雨收作业向来收一路聊一路,英语老师也被前排同学抓着聊天,也没空管纪筱雨。 纪筱雨等了会,看着书野提醒道:“书野,你的英语试卷。” 书野没醒,还是一个姿势趴在桌子上。 景屿以为书野睡熟了,他伸手推了推书野:“野哥,醒醒,课代表来收英语试卷了。” 书野这才有点反应。 他有点茫然的坐起来,声音发哑:“怎么了?” 景屿一听这声音就不对,仔细一看书野眼神,都是浑的。 他立刻转向纪筱雨:“书野好像发烧了,你跟英语老师说一下,我带他去医务室。” 纪筱雨也听见书野的声音了,她点点头:“好,刚好我上去交个作业。” 纪筱雨上去找英语老师了,景屿伸手碰了碰书野的额头,烫的可怕。 他小心翼翼地把书野摇醒:“书野,你醒醒。” 书野烦的狠:“我要睡觉。” “……”景屿在书野耳边问,“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发烧了?咱赶紧醒来行吗?” 英语老师已经下来了,她绕到站在书野桌子旁,看了看书野,偏头对景屿说道:“你赶紧带着书野去医务室,我给你们班主任打电话。” 景屿点点头,把书野搞醒。 书野一睁眼,发现英语老师看着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勉强思考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英语自习课。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作业,干脆利落的站起来往后面一站。 动作行云流水,给所有人看懵了。 英语老师反应了会哭笑不得:“不是,书野,你发烧了,我让景屿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书野个高,这会儿脸色不太好,垂眸看人,一副不好惹的模样,趁着没走,纪筱雨忍不住道:“咱们拽哥真的可以拍□□少主了,这味太纯粹了。” 景屿看着也像,他忍不住笑道:“不行,书野这人懒,拍戏这种事情让他动来动去他指定不乐意。” 说完这话,他走过去扶住书野,强行给他拉走。 英语老师不放心的跟在旁边,一直到出了班门。 书野烧的已经有点意识不清楚了 ,大脑浑浊一片。 景屿看他样子不对劲,不敢多磨蹭,也不敢让书野走快点,毕竟他扶着书野都觉得书野摇摇欲坠。 景屿压低了声音问:“书野?你还好吗?” 书野的声音现在哑地可怕:“还好。” 景屿问:“你怎么突然发烧了?” 书野想了想道:”可能因为要考试了吧。” 景屿不理解:“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书野道:“我在连北的时候,每逢考试,十有**会发烧。” 景屿觉得不可思议:“这好离谱啊?” 书野点点头:“嗯,可能老天爷看我不爽。” 景屿突然觉得有意思,他憋着笑:“行吧,可能是我们书野长太爽了,所以老天爷不爽了。” 书野反应半天,领悟不出来这话意思,懒得回话。 景屿接着问:“明天你还考试吗?” 书野不明白景屿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考,为什么不考呢?” 景屿忍不住赞叹书野的意志力:“我要是考试前一天发烧,我立刻打电话回家,肯定不考。” 书野:“哦。” 景屿看了一眼医务室,有人,是那个老头。 瞬间他心凉半截。 医务室有个神话,叫兽医老头。 所有人找这老头开药总会出现点问题。 高一时听上一届学长学姐说这人是兽医老头,还觉得不可思议,看着一脸医术高明的模样。 结果后来打脸。 当时刚分班,方向便秘,几个人研究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办,然后去医务室找人开药。 刚好是这老头,开了副药给方向。 这药也是立竿见影。 喝完后不到两个小时,方向跑了十几次厕所,因为腹泻。 后来直接拉到脱虚回家了。 听说这老头很厉害,是中医。 但是用西药就不太好,所以大家一般默认看病找兽医老头,开药找中年大叔。 女医生是最稳的,什么都可以找她。 老医生看着景屿来,慢悠悠地问:“怎么了?” 景屿连忙指着书野道:“他发烧了!” 老医生点点头:“那测测体温,三十九度以上才能回家。” 书野闷闷的插嘴:“我能不回家吗?” 老医生忍不住笑了:“你为什么不想回家?” 书野没犹豫:“懒。” 景屿:“……” 很离谱,他居然猜到了是这个理由。 老医生把温度计拿给书野:“别人都盼着回家,怎么你反其道而行?高三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心情好,什么都好。” 景屿和老医生混的熟,虽然这人开药不怎么样,但是看病是真的厉害,他挑了挑眉道:“不是哦,他可是我们上一次考试的年级第一,他没什么压力。” 老医生看着景屿问:“年级第一就没压力吗?难道不是年级第一就更应该有压力吗?” 景屿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书野。 医务室的空调温度低,再加上走了半天,书野勉强清醒点,他这会儿面无表情:“你在看我给你眼戳瞎。” 景屿认真地盯着书野问:“所以你是真的有压力吗?那平时看不出来啊。” 书野闭上眼睛:“没有,闭嘴,你好吵,安静点。” 景屿闻言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示意自己把嘴闭上了。 然后比了个“OK”手势在书野的眼前晃了半天。 过了会,老医生朝书野伸手:“温度计。” 景屿看着书野动作问:“时间到了吗?时间太短会不会量不出来他发烧了?” 老医生站在看了一眼景屿:“他这一看就是发烧了,现在唯一要判断的就是他能不能回家,要是能回家,现在也就行了。” 老医生接过温度计一看,39.4。 吓了一跳,他严肃地看着景屿问:“你们几班的?班主任是谁?我给他打电话。” “高三四十三班,班主任是张远,”景屿试图去看温度计,“他多少度啊?能回家吗?” “39.4,”老医生去拿手机准备给张远打电话,一边道,“烧这么高,再来迟点搞不好烧坏脑子了。还是你们年级第一啊?那完蛋了,以后考不上连大京大怎么办?” 景屿知道老医生开玩笑惯了。严重的开玩笑缓解情绪,不严重的板着脸吓唬。 景屿指了指一次性杯问:“我要不要给他搞杯水喝?” 老医生已经打电话了,张远还没接,他朝书野努努嘴:“嗯,你再不给他喝点水,他马上就要烧干了。” 景屿闻言立马蹦过去给书野倒水。 水温刚刚好,景屿小心翼翼地拿着纸杯,准备给书野喝:“来,我们喝水啊。” 书野闻言睁开眼,接过景屿手里的纸杯:“没死,能动。” 景屿沉默了会,真诚地问:“你现在还好吗?” 书野随意瞥了一眼景屿:“好,很好,好的能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老医生拿着药走过来:“小孩子不要这么暴躁,来把药吃了。” 书野接过药,盯着药半天:“哦。” 老医生忙着找张远,景屿则负责看着书野吃药。 景屿问:“你现在看这个药干什么呢?交流感情吗?” 书野回了神:“胃难受,不想吃药。” 景屿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了:“你晚上是没吃饭吗?” 书野摇头:“不是,胡乱塞了两口。” 景屿点点头:“没吃呗?行了,你先吃药,晚上回去你再搞点饭吃,不想吃饭也可以搞点汤喝。” 书野一愣:“回去?寝室有饭?” 景屿也跟着愣:“你不回家吗?” 第15章 第十五章 景屿还以为书野是开玩笑的,毕竟这人最擅长冷着一张脸说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 书野哦了声:“我不想回家,懒得回家。” 景屿迟疑了几秒,劝道:“你这个温度,还是回家吧,不然到时候真出点事情怎么办?” 书野偏头,乌黑的瞳仁静静看着景屿,反问:“我能出什么事?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会出事。” 景屿劝阻道:“你留着到明天指定要考试的,你难道很喜欢考试吗?” 书野:“是啊,我很喜欢考试,喜欢的不得了。” 平静的语气,说不出来的阴阳怪气。 景屿:……““ 景屿又道:“那带着高烧肯定影响你水平,你难道能接受你考的很差吗?” 书野:“又不耽误我上六百,只是发烧,又不是把知识都烧没了不能考了。” 景屿半天:“那感情你还挺熟练啊。” 书野摇头:“不是,我经常考试前发高烧,十有**的概率,百分之八十五吧。” 景屿觉得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书野觉得景屿大惊小怪的:“我骗你是有钱花吗?” 景屿半天:“天妒英才?” 书野:“滚蛋,我没死。” “什么死不死的?也不知道避讳,天天把死挂嘴边?”张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景屿和书野看过去:“张哥。” 张哥看向书野,和声询问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我给你家里打个电话,你现在就回去吧。” 面对张远,书野的语气没那么硬:“老师,我不想回去?。” 张远有些意外,从他当老师以来,只有拼命想回家的学生,没见过能回家却不回家的学生。” 张远打趣道:“这么热爱学习?难怪是我们年级第一,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小小年纪可不兴糟蹋身体,早点回去休息一下,寝室肯定很吵,到时候你也休息不好,病情一拖久,更不好学习了。” “不是,”书野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这两人一定要往爱学习上面推,他酝酿了半天,找不到何事的说辞,只能实话实说,“我家里没人,他们都在连北,我一个人在这边。” 虽然书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死板如水;虽然他的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拽感;虽然书野努力组织语言让自己看上去不像留守儿童。 但是…… 没用。 在某些时候,有些话有些句子一旦表达出去,那在听众耳朵里就是那种意思。 无论你想怎么解释。 张远和景屿看他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看的书野有点心死,算了吧,爱怎么想怎么想。 张远点了半天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怎么办?还住宿舍吗?要不然来老师家里住吧?” 书野拒绝:“谢谢老师,不用。” 景屿想了想问:“要不然这样吧?你回家。你要是放心的话,我让我爸过去照顾你。” 书野:“??” 是亲生儿子吗? 景屿看出来书野想表达什么意思了,他大手一挥:“我爸人民的公仆照顾你是应该的。” 书野:“……” 应该是亲生的,不然应该被打死了。 张远拍了下景屿:“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说完这话,他看向书野问:“可是学校规定就是这样的,老师首先得保证学生的身体健康。” 书野:“家长同意能留宿吗?” 张远一愣:“理论上应该可以吧。” 书野道:“那你打电话吧。” 张远和景屿:“……?” 书野平静道:“打电话给我的父亲,他会同意的。” 话堵死了。 张远没辙,只能拿着手机去外面给舒平打电话。 景屿问:“同桌,你可是高烧?你真不回去?” 书野摇头:“不了,马上我和班主任请个假,回寝室睡一觉就好了。” 景屿忍不住地劝:“同桌,我们别那么犟,发烧最好还是有个人照顾比较好,我爸还是比较负责的,你放心,乐于助人这种事情我爸肯定不会有别的想法,同桌,为了你的身体健康考虑。” 书野只回了一个字:“滚。” 景屿坚持不懈:“我爸这个人很细心的,照顾人相当细心。” 书野不想听他说话,偏头转过去:“你能不能让我睡会?我好困?” 因着发烧的缘故,书野地语气有点弱。 景屿安静了会,书野半合着眼。 高烧难受,眼皮发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明明已经是十月中旬了,晚上现在凉意上来了。 书野穿了个外套,这会儿嫌热,但高烧烧的四肢发软,实在是没力气脱衣服,索性热着。 不知过了多久,书野感觉自己都快书野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张远的声音才从传来。 声音有点空洞:“那行吧,打完这瓶点滴,你就先回宿舍待着,有什么事情记得找宿管,千万不要自己撑着。” 景屿的声音这会也显得小而弱:“张哥,书野他还没吃完饭呢?要不然我晚自习也请个假,不然他烧成这个样子,老师您也不放心。” 张远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耽误你学习了怎么办?” 景屿:“没事的张哥,我爸妈肯定支持我的。” 张远把手机递给景屿:“但是你得告诉你父母,你父母同意才行,不然出了事情怎么办?” 景屿比了个手势,然后结果手机蹦到门外去。 张远看了看书野,然后转向老医生:“这孩子怎么样?” 老医生摆摆手:“没事,换季发烧,可能体质差。” 张远又瞅了瞅书野的衣服:“穿这么单薄,难怪他发烧,马上晚自习我可得在班级里讲这事。” 老医生:“现在的小孩子天天想着自己多帅多好看,衣服也不好好穿,穿两块布就过冬了,我换季都不需要自己感觉,医务室的学生来多了,那肯定是换季了。” 张远笑了:“那这里麻烦你看一下了,我今天还有其他班的晚自习,得赶回去看着,不然学生得翻天。” 老医生朝他一摆手:“去吧。” 刚好景屿打完了电话:“同意了,我妈还给你发了同意的消息,保证没事。” 张远接过手机:“等书野舒服点了,你带着他回寝室,一会儿我就和你们宿管说,至于晚饭,我回头给他点份粥,宿管让你出来拿你再拿,回头给你买杯奶茶,对你乐于助人的表扬。” 景屿问:“还要对长时间?我想回班拿个作业。” 张远看了眼老医生,老医生听见他们两个地对话:“够了,赶紧回去吧。” 书野和景屿离开班级的时候动静闹的挺大的。 景屿回班的时候迎接了齐刷刷一排人的目光。 英语老师喊住景屿,让他过来:“书野怎么样了?” 景屿老实交代:“39.4,老班允许我在寝室照顾他,我回来拿一下作业。” 英语老师瞪大了眼镜:“烧这么厉害,那你快点回去吧。” 景屿点头,下了讲台。 走一半的时候,刘夏喊住他了:“野哥咋了?” 景屿脚步不停:”发烧,39.4,马上我在寝室照顾他。” 刘夏有些震惊:“这么高?脑子还能要吗?” 景屿手顿了一下:“什么鬼话,又不是四十一度。” 李想这会儿难得没写作业:“他在上铺会不会上床不方便啊?他要是没有洁癖的话,我可以和他换床睡的。” 李想住下铺。 还是靠门的。 景屿收拾好东西了,闻言笑了:“我们拽哥没有洁癖,但是他死要面子啊!你说他会愿意自己睡下铺,让别人觉得他特别虚弱吗?” 四个人回忆了一番。 方向比了个大拇指,闭着眼夸赞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周维好奇一问:“你干什么去?” 景屿闻言停下脚步,语气嘚瑟欠欠的:“我当然是回去照顾我们受伤虚弱不能自理的拽哥啦,这是老板批准哒。” 四个人:“……” 四个人没一个人表情是正常的,除了李想,剩下三个人表情都是扭曲的。 周维都后悔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了,怎么就给景屿这个货装一下的机会了呢。 方向愤恨而又小声道:“凭什么?凭什么景屿可以请假回寝室?我不服。” 景屿抛了个媚眼过去:“就凭我帅,就我身高一米□□,凭我是书野的绝世好同桌。” 刘夏双目含泪,全然一副欲生欲死地模样:“我也想照顾我们拽哥,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比景屿这不要脸的玩意儿照顾的要好。” 景屿不听,一耸肩,一挑眉:“那没办法呀,老班已经找我了来照顾我们亲爱的书野了。” 说完,他大摇大摆地出去了,走到门口,不忘回头看一眼他们:“诸位告辞,祝你们晚自习快乐。” 四个人:“……?” 刘夏忍不住扭头:“我请问,我可以打死景屿吗?” 周维拍了拍刘夏:“当然可以了,哥们无条件支持你,因为我也想打死景屿。” 方向凑过来:“带我一个,今晚回去就暗杀。” 就在三个人密谋今夜如何暗杀景屿时,李想一句话轻飘飘地过来了:“你们打得过吗?” …… 打不过。 好气啊,这么欠的人还打不过。 第16章 第十六章 随便说了几句,等景屿再回医务室的时候,书野点滴已经打完了。 老医生先看见地景屿:“回来了?赶紧给他接走吧。” 景屿拿着东西:“好嘞,只要哪位肯。” 书野:“……” 这两个人说的都是什么话? 没一个正经的。 打完点滴,书野状况好一点了。 他站起来,朝景屿走过去问:“现在回寝室?” 景屿点点头:“刚刚老班讲你没听清吗?” 书野点点头:“太困了。” “别拒绝,”景屿拉过书野的手腕,说完这话他扬了扬手里的作业,“不仅拿了我的,还拿了你的。” 说完,挑了挑眉:“哥爱你吧?” “……”书野很服气,他试着挣脱景屿的手,“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想写作业的。” 不知道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景屿没给书野机会挣脱开:“怎么了?你不想回家难道不是为了学习吗?不必羞耻,热爱学习是好事啊。” 书野挣扎了半天无果,放弃挣扎:“……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去,仅此而已。” 景屿哦了声:“你饿吗?” 书野也不清楚:“不知道。” 景屿扭头看书野:“饿不饿都不知道?怎么哥太帅了,秀丽可餐让你吃饱了吗?” 书野闻言去看景屿的脸。 该说不说,景屿长了长好脸,一张完全不输当红小生的脸蛋,个子还好,属于走在路上没被议论半天的存在。 把景屿的嘴丢了,单凭长相而言,是个清冷哥长相。 书野收回了视线:“丑。” 景屿不服:“哥怎么也是小时候被星探拉过去问要不要进入演艺圈的存在,差点你亲爱的同桌就要逐梦演艺圈了,你可能只能在商场的广告里看见哥放荡不羁的脸蛋和高大威猛的身姿了。” 书野给了个评价:“医务室在后头,你要是觉得脑子有病可以去看看了。” 景屿:“你对你最亲爱的同桌就这个态度吗?” 书野:“把你前面那些恶心人的修饰词去掉。” 景屿哇了声:“拽哥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书野:“……” 到了寝室,书野直愣愣地往书桌前走,拉开椅子坐下。 书野在他床铺下面桌子的最右边,景屿刚好在他下面床铺的最左边,两人几乎又是同桌。 景屿走进来把门一关,挨着书野坐下来:“喝水吗?” 书野摇头:“不用。” 景屿把东西放下:“声音都是哑的还不用,喝点吧。” 说完,他自顾自地拿着书野的杯子去给他倒水喝。 景屿走回来,把水杯书野面前一递:“喝吧,病患。” 书野接过水杯,半天,脸色冷酷,再加上发烧的缘故,看上去更不好惹:“谢谢。” 景屿他把头转过来:“谢谢我吗?” 书野反问:“不然呢?” 景屿又问:“口头?” 书野难得好脾气:“那你想要什么?” 景屿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不太正经:“同桌,我想你以身相许行吗?” 书野:“???” 书野平静而熟练:“有病去治。” 感觉这种人已经是晚期了,无药可救。 顶着高烧确实不太能写作业,奈何书野和一般人真不一样。 景屿开玩笑带回来试卷,被书野拿回去继续写了。 甚至宿管让景屿下去拿粥的时候 书野都有冲动自己下去拿。 得亏景屿眼疾手按住了书野,不然景屿就纯纯成了来凑数的旷课生。 书野一个人待在寝室,景屿拿回来的是化学卷子,原本书野就已经把大题写完了,十四道选择写的也快。 写完化学卷子,景屿还没回来,书野懒得再写一张新的卷子,想到景屿一会儿带粥回来,又不想爬上爬下。 索性趴在桌子上。 景屿走得快,上来的时候发现书野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书野的背:“书野,趴在桌子上容易着凉,起来到床上睡好不好?” 书野没动。 景屿微微加大力度 又重复了一遍。 书野醒了。 景屿问他:“你很难受吗?” 书野现在不舒服,不想说话,脸色极差的摇了摇头。 景屿把粥放在他桌子上:“要不然你吃点?不然辜负了我们老班对你的一片好心。” 书野缓了会,坐直了身子:“哦。” 景屿问:“你睡着后容易被吵醒吗?” 书野:“不知道。” “……” 景屿忍不住诚恳发问:“野哥,你上辈子是不是叫‘步知道’,所以这辈子这么爱说不知道。” 书野淡淡地看了景屿一眼,没说话。 景屿接上问的话:“你要是睡眠浅,那你做好现在睡,等一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你想睡都没地睡。” 书野反应有点慢:“哦。” 景屿看着书野问:“所以你是?” 书野经典三个字:“不知道。” “……” 书野喝完粥,又写了会作业,这会儿是真的困了。他把笔放下,把作业收拾好:“我睡了。” 景屿忙着看物理大题的最后一问,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晚自习结束,拽哥,你很会把控时间啊?” 书野垂着眸子:“不是,困了。” 景屿挑了挑眉:“李想说你要是没洁癖的话,可以和他换床睡,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书野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什么?” 景屿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们五二零寝室对你的爱。” “……” 书野沉默半晌:“不用了。” 说完,他爬上床睡觉去了。 虽然说是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床上躺着反而没那么容易睡着了。 不像在桌子上趴着,瞬间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声音突然放大,晚自习结束了。 书野突然就没那么困了。 “景哥,拽哥呢?”是刘夏的声音。 景屿嘘了声,轻声道:“他睡了,小声点。” 方向问:“他怎么样啊?烧那么高。” 景屿回:“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样子,但是语言干脆利落,攻击性和往日毫无差别。” 刘夏:“那你非招惹人家干嘛呀?” 景屿:“胡说,那是我和我亲爱的同桌进行友好的交流,什么叫招惹人家?这句话简直玷污了我们之间纯洁的感情。” 周维拍了拍景屿,声音不是很大:“景屿,我发现从我小到现在,不要脸的本事一如既往从未变过,真的配得上那句初心从未改变。” 景屿:“滚滚滚。” 李想问:“今天书野生病了,明天还要考试,应该没有人还要写作业了吧?” 四个声音很齐:“没有。” 后面就是一连串洗漱的声音,书野能听出来动作压的很轻。 等关灯的声音响起,书野慢吞吞地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 现在一中宿舍还开着空调,被子盖在身上刚刚好,可能是打了点滴的缘故,书野现在现在自己清醒了点。 蛄蛹半天睡不着,意识也不太清醒,声音好像被无限放大,一点点动静都能让书野惊醒。 折磨到后面书野都想继续写作业去了。 就在书野烦躁的时候,他感觉身上有人拍了拍他,是景屿:“很难受吗?睡不着。” 书野干脆坐起来,声音和状态比刚回寝室那会儿好多了:“可能吧。” 景屿觉得两个人之间距离太大,低声问了句:“我能到你床上去吗?” 书野没反应过来:“嗯?” 景屿又问:“介意吗?” 书野:“你要干嘛?” 景屿直接从他床往书野床上钻:“哥来安慰一下我们幼小无辜可怜兮兮的现在还在生病年的级第一,书野同学。” 书野:“……” 他板着脸给景屿空出来点地方。 寝室的床不大,但是也能挤两个人。 景屿直接躺下,顺便拍了拍书野的枕头:“一起啊,野哥。” 书野:“……你过来是干什么的?就为了这样躺着吗?” 景屿:“什么话,这样说显得我多心术不正啊。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你聊天的,宽慰你受伤的心灵。” 书野:“……心灵没受伤,你可以滚蛋了。” 景屿伸手轻轻拽了拽书野的衣服:“一起躺着呗。唠唠,给你唠睡着了我就回去睡觉了。” 书野:“……唠什么?” 景屿:“随便。” 书野:“……” 景屿说随便唠唠,还真就是随便唠唠了,天南地北,天上地下,从元谋人到北京人,从大航海时代到黑奴贸易,从第三次科技革命到苏联解体,从诺贝尔发明炸药到钱学森弹道,从达尔文遗传学到法布尔昆虫记,政治历史地理,生物化学物理应有尽有。 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景屿在说,偶尔书野会插个嘴。 该说不说,景屿的知识真的很广,思路也很跳跃,无论聊到那里,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唠到不知道多久,景屿的声音渐渐小了。 他睡着了。 书野没喊他,他帮忙把景屿的被子盖好,然后下床喝水,顺便看了一样时钟——03.12了。 上来的时候,他直接去了景屿的床铺上。 景屿的床铺有股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不知道是因为和景屿聊了大半天的缘故,还是因为点滴起效果了,现在书野没那么烦躁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二天,他们是六点半喊起床。 书野和景屿昨天晚上聊天聊的太晚了,以至于今天早上宿管喊的时候,两个人都没能及时起来。 刘夏洗漱洗一半了,才发现两位大佬没起:“这俩人怎么还没起床?我们要不要喊他们?” 方向:“当然喊啦,不喊等着他们两个迟到吗?” 周维问:“景屿好办,谁敢喊我们拽哥?” 刘夏:“一个人敢喊。” 嗯,虽然书野没发过火,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景屿天天招惹的书野,但是那张拽哥脸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整个五二零寝室唯有景屿一人敢招惹。 但好巧不巧景屿现在正在睡觉。 “很简单啊,我们让景屿还书野喊不就行了吗?”边说这话,周维边往景屿床边走,“景屿,别睡了赶紧起来。” 周维声音很大,书野和景屿都醒了。 两个人几乎是同步坐起来。 五二零现在清醒的四个人:“……” 突然就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清醒了,感觉这个世界都颠坏了。 刘夏吓的嘴在打颤:“我的老天爷啊?他们两个怎么从对方的床上起来的。” 方向闭着眼睛把刘夏的眼睛捂上了,嘴里还念叨这:“非礼勿视啊,兄弟,非礼勿视啊,兄弟。” 四个人,无论是状况外还是状况内,无论是想死还是不想死,想知道为什么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宛若从小到大都是这般——同手同脚的往寝室外走。 景屿看了全程,还没来得及说话,他们几个就跑远了。 景屿薅了下自己的头发,让自己清醒点:“我怎么在你床上睡着了?” 书野的声音带点哑:“某人非要拉我唠唠,说把我唠睡着了,就爬回自己的床上,结果我没睡着,那某人就睡着了。” 景屿:“……” 解释地好到位。 书野从晚上慢慢的下来:“这边温馨提示一下,还有15分钟我们早读课就要迟到了。” 景屿打惊,一顾涌就从床上翻下来了。 景屿一边刷牙一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他看了一样景屿,“刷完牙再说话。” 两个人不慌不忙的收拾完自己,买完早饭,景屿强行拉着书野去了医务室:“虽然你感觉良好,但是还得量一下体温。” 书野没辙,被景屿拉到医务室去。 量了□□温,38.2度,低烧。 书野不是很在意,景屿问:“你还考试吗?” 书野反问:“为什么不考?” 景屿打了个哈欠问:“我不想考了,我现在好困。” 书野:“怪谁?” 景屿一拍自己的胸脯:“怪我,怪我太帅太有责任心。” 书野:“……” 景屿皮够了凑过来问:“中午一起吃饭?” 书野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景屿:“我那天我那天中午不和你一起吃饭?” 景屿挑挑眉:“今天中午哥请你吃大餐。” 书野:“哦。” 这次书野在第一考场第一个。 虽然刚起来那会儿还好,但是待考场里就很困。 带上低烧,书野实在写不下去作文,直接趴着睡。 第一考场的监考老师刚好是他们英语老师,知道书野发烧了,便没喊。 后头的景屿可遭殃了,困又不能睡,一秒钟八个假动作,勉勉强强把语文试卷写完了。 考完语文就可以去吃饭了,景屿半梦半醒睡了二十分钟,收完卷子,景屿就去找书野了:“好困啊。” 书野睡得差不多:“哦。” 景屿:“约个饭啊,野哥。” 书野拿着东西:“不然呢?” 景屿笑了下,勾着书野脖子道:“走,去门卫室吃。” 书野:“?你偷订外卖了?” 景屿低着头,推着书野往前走:“嗯,张哥请我吃饭。” 书野;“哦。” …… 看着女人熟悉的模样,趁着她低头的功夫,书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声质问:“张哥,请客?” 路上书野还有点怀疑和揣测,但是景屿说是因为昨天晚上张远拖他照顾,提前答应好的请客,书野也就没太怀疑。 景屿尴尬了笑了两声,没敢正面回应,他跟在景茹身边:“妈,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景茹一边拿东西一边说:“没给你带吃的。” 景屿:“妈,您这么温柔贤惠大方体贴,怎么可能不给你您儿子带好吃的?” 景茹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六杯奶茶,你们自己回去挑着看,热的那杯给书野。” 说完这话,景茹笑这看向书野:“小野,你身体还好吗?” 书野点头:“挺好的。” 好到可以把您儿子按在地上捶死。 景茹说:“赶紧坐下吃饭啊,阿姨煲了老母鸡,你一会儿多喝点,小野说你高烧,现在换季,多穿点衣服,多喝热水。” 景屿坐下,勾着书野的脖子:“妈,这次考试,不出意外,您的儿子会考的非常差。” 景茹关心问道:“怎么了?你是也感冒了吗?” “哦,那倒不是,”景屿拿着碗吃饭,“昨天晚上我拉着书野唠嗑,少说两点半,因为那个时候我看了一眼手表,意志清醒。” 景茹眨眨眼看着景屿,然后她转头看向书野,满眼心疼:“小野啊,对不住了,让你受委屈了。” 书野:“……?” 不是很能理解这个委屈从哪里来。 书野也来不及想那么多,景茹很是热情的招呼他坐下吃饭。 既然来了,那现在走多少也有点不太好,书野坐在景屿旁边一起吃饭。 两个人吃饭都不慢,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景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你们几点回寝室?别搞太晚了,好好休息啊。” 闻言,景屿拉着书野站起来,顺手拎起奶茶袋子:“知道了妈,那我们先走了?” 景茹喊住:“你手里有钱不?” 景屿摇了摇手表:“有啊。” 景屿的手表和智能手机没区别。 体育课的时候景屿身边能围一圈人,小小一块儿屏幕一堆人挤着看。 书野临走的时候:“阿姨再见。” 景茹笑道:“好,一定要记得注意身体,身体最重要。” 书野不知道怎么回,景屿替他回了:“知道了我们要回去了。” 这会儿回寝室的人很少,景屿道:“我妈是不是特别好?” 书野点头:“嗯。” 景屿啧了声,逗书野:“你怎么反应这么淡啊?刘夏他们吃都激动的嗷嗷直叫好吗?”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想笑 书野平静道:”我可以把你打到嗷嗷直叫。” 景屿立刻转移话题:“那个我们快点回去了,不然回头生活部那边不好交代。” 书野没反应,景屿敏锐的感受到这人情绪不太对劲,他问:“你是,不开心?” 书野挺平静的:“没有。” 他没说谎,他只是有点不适应,不知所措而已。 上一次是盛和,这一次是景茹,两个人给书野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没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养面对这些人的善意才比较好。 景屿又看了几眼书野,没看出来名堂。 他顺势把话题岔开:“你这次语文考的怎么样?我困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发现你直接趴着了。” 书野言简意赅:“没写。” 景屿哇了声:“那你很勇敢了,要不是拍张哥骂我,我也不想写作文了,困得意志不坚定了,眼一睁一闭十分钟过去了。” 路过医务室,景屿这次问都没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书野拽进医务室了:“我们两个又来了。” 老医生已经拿着温度计站好了:“嗯,看面相恢复的不错,以后换季多穿点衣服。” 景屿拍了拍自己:“那可不,我亲自照顾的,当然好了。” 书野:“……” 景屿拉着书野坐下:“你要是烧好了呢,这六杯奶茶你就随便喝,不管凉的还是热的。” 书野:“……哦。” 景屿凑近书野道:“你不会当真了吧?不可能的!发烧者或发烧刚郁者都不能喝冷的!” 书野他反应了点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景屿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书野。 五分钟后,老医生带着老花镜眯着眼:“可以了,不烧了,但是还要注意身体保暖,看现在天热,一会儿就凉了。” 书野嗯了几声:“谢谢医生。” 老医生拍了拍书野:“你这小伙子看着挺精壮的,怎么换季还感冒啊?下次多穿点衣服啊。” 景屿跟了来:“叔,您这话说的不对吧,不应该是他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说的话吗?” 老医生瞥了一眼景屿哼了一声:“你闭嘴。” 景屿憋着笑:”好的。” 这会儿医务室不止一个医生,趁着那个医生给书野讲注意事项的时候,老医生悄摸走到景屿身边:“昨天晚上他来的时候一脸杀气,小老头我还以为他是要来杀我的,哪敢开玩笑?” 说完,老医生还看了一眼书野,生怕这人突然过来:“想到小孩儿还挺可爱,性子也好,是我一开始误会他了。” 景屿听完想笑。 书野长了张极其标准的拽哥脸,看着相当不好惹,景屿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他,他就一脸寒气地坐在店里吃凉皮米线,但是这种逗起来最好玩了。 老医生看着景屿的表情,连忙道:“不过这话你可不兴跟那个小朋友说。” 景屿问:“为什么?让他知道一下不好吗?展现一下他高大威猛的气质。” 老医生撇了一眼景屿:“难道小老头我不要面子的吗?” 但很显然,老医生高估他们这个年纪的“保密”能力,眼角拍着胸脯跟你说,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后脚这件事情就满天飞了。 景屿前脚踏出医务室的门,后脚就跟在书野后手一勾:“你知道为什么老医生今天才跟你讲那句话吗?” 书野顺着景屿的意思:“为什么?” 景屿立即重复了一遍。 书野抓住了盲区:“可爱?形容我的?” 景屿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书野一针见血道:“我觉得你可以和他组团去医院看看脑子了。” 景屿:“……” 第18章 第十八章 回到寝室,景屿先把奶茶分了,等到了全寝人的欢呼声,然后看了会儿书,就睡觉。 原因无他,实在太困了。 下午只考一场数学,好在是中午午觉睡够了,不算太困不然都不知道下午该怎么考试。 这次考试是一中不是联考,是本校老师出卷,都是本校老师自己改。 一中自己出的卷子很难。 这是景屿告诉书野的。 考完最后一门课,书野进班就听见有人在大喊大叫了:“我服了,到底是谁考完数学在那报答案!我憋了很久了!” 数学昨天考的,那确实憋了很久了。 景屿跟在书野后面进来:“咋了?谁报答案了?” 方向凑了过来:“第二考场一个装哥,和你不一样的装,考完一门给他报一门答案,这标准答案们就搁那对。” “哇,”景屿感叹了一声,“这么说的话,那你们第二考场怨气岂不是很大喽?” 方向用力点头:“那是必然中的必然呐。” 书野找到自己的桌子,把它挪到改在的位置。 景屿也找到了自己的桌子,坐上去:“怎么样?这次?” 方向他右手捂脸,左手前伸摆了摆:“景哥,好了,我们停止这个让人悲痛欲绝的话题,好吗?” 景屿秒变正经脸:“好的,兄弟!” 说完,景屿从桌上下来:“现在呢我们该收拾一下我们桌子了,我亲爱的拽哥已经开始了。” 说完这话,景屿扳着方向的头,强行让他看向书野。 方向顺从的看去,很是配合地哇了一声:“哇,我们拽哥好勤劳哇!” 景屿点头:“那可不。” 方向满脸诡异地看着景屿:“为什么你很高兴的样子?这和你有关系吗?” 景屿问:“我同桌,你说没关系?” 方向:“……” 收拾好班级,还有三十分钟才到放学时间,学校也没安排自习课,大家陆陆续续去吃饭了。 书野刚准备走,张远喊住他了:“书野,你来办公室一趟。” 书野不明所以,跟着进了办公室。 “你也坐,别站着怪累人的,”张远走进办公室坐下问,“快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啊?” 书野坐下:“挺好的。” 张远点头问:“可是我看你平时也不跟同学们一起玩,是有什么顾虑吗?” 书野没想到张远会问这个,他反应了会:“没有。” 张远有道:“那我怎么看你平时怎么只和景屿讲话啊?虽然在班级里有一个知心朋友就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人际交往,不能只有一个人是不是?” 书野僵硬着点头:“是。” 张远拍了拍书野的肩道:“我们班的同学都还是很很好,你要主动去和他们说话,不要有所顾虑,实在不行,你让景屿带着你去聊天,只要不是上课时间,不打扰到别人,随便你怎么和班级里同学聊天,老师这里都没意见!” 最后一句话,张远说的气宇轩昂,很是激动。 书野垂头看地:“好的,谢谢老师关心。” 张远情绪缓下来,发现书野垂着头,没什么表情模样:“……” 这孩子这么难感化吗? 张远清咳了一声:“这次考试怎么样啊?” 书野诚实交代:“其他几科都还好,语文作文没写。” 很显然,张远没反应过来:“你作文没写?” 书野嗯了声:“太困了。” 张远:“也对也对,你发烧了,那你回头记得找语文老师说明一下情况,不然语文老师会觉得自己的课没被认真重视的。” 书野点头:“好的。” 张远左思右想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挥挥手:“行了,不耽误你去吃饭,多吃点,一米八几的小伙子搞这瘦,多吃点,补充补充营养。” 书野站起来:“谢谢老师。” 出了办公室的门,景屿站在班级门口那块,手撑着桌子给人讲题。 书野走进了,刚好听见景屿说话:“我讲的可明白?没讲清楚你提出来,我再讲一遍。” 那人点头:“谢谢,今天考试背着题卡了十五分钟,没想到再条件这里出问题了。” 书野听出来声音了,他们班和李想并列的学神——苏若苒。 景屿站直了身子:“没事,那我去吃饭了。” 苏若苒点头:“好的。” 景屿一转身,看见书野:“回来了?吃饭去不?” 书野走进班:“等会吧,这会儿食堂应该人最多。” 景屿顺手搭在书野肩上:“可是去迟了,食堂就没什么好吃的了,你身体才好,不去抢点好吃的吗?” 书野拒绝:“不干,我懒。” 景屿问:“那我给你打饭回来?你想吃什么?直接报吧。” 书野再次拒绝:“不要。” 景屿问:“那么这次的理由是什么?” 书野拿好语文试卷:“懒得麻烦别人。” “……”景屿笑了会,“好别致的理由,我第一次听你说。” 书野反问:“难道你以前给我说这话的机会了吗?” 好像……没有。 景屿也不尴尬,问:“你拿着语文试卷干什么?” 书野看着景屿:“班主任让我找语文老师。” 景屿顺嘴一问:“你找语文老师干什么?” 书野扬了扬手里的试卷:“作文没写,难道我没说过吗?” 景屿回忆一番,好像确实说过这话:“那刚好,我跟你一块儿去找语文老师,我语文试卷这次写的跟小学生写的一样。” 书野往前走:“别这么说。” 景屿打了个响指:“原来你也知道我的水平是大家级别的同桌我要——” “不是,”书野突然停下脚步,打断了景屿的话,偏头看着景屿,“小学生比你认真没你装。” 景屿:“……” 说完这话的书野一步跨两层台阶,景屿愣了几秒反应了会儿立刻追了上去:“书野,你就这么对你亲亲爱爱的好同桌吗?” 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书野刚站稳,景屿就从背后扑了过来:“给你个机会,你重新夸赞一下你优秀的同桌的。” “我的同桌非常优秀,特别优秀,所以我要夸赞他。”书野面无表情地把话说完,然后偏头问:“可以了吗?” 看书野那表情,可能不可以他也要死了吧。 景屿咳了咳:“你亲爱的同桌,大人有大量——” 书野反手捂住他的嘴:“闭嘴,我要进去了。” 景屿闻言,哼唧哼唧了几声,意思的表达了他的不满。 因为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办公室的老师都还没走。 他们语文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女老师,人很好,他们进来这会一群女老师正在对作文发表自己见解。 办公室的门是掩着的,书野敲了敲门,身子进去了一半,然后发现女老师们都兴致勃勃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语文老师看见笑着朝他们两个招手:“进来啊,怎么不去吃饭?这个点你们不应该在吃饭吗?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书野不想耽误女老师谈论语文试卷,直截了当地开口:“不怎么样,老师,这次语文作文我没写。” 语文老师一愣:“不写作文?那可不行啊,作文分很高的,你是怎么了所以没写吗?” 景屿见证了书野如此直截了当发言,憋着笑:“老师,他昨天考语文的时候还带着低烧,前一天晚上还和我一起唠嗑聊到了三点多,肯定没写。” 语文老师大吃一惊:“三点多?怎么聊这么晚?你们两个心里有事睡不着吗?高三,其实也不用给自己搞太大压力。” 其实不然,没什么压力。 景屿顺驴下坡:“是的老师,我们压力可大了,所以这次语文试卷写的特别不尽人意。” 语文老师还是笑眯眯的:“那我只能让你这个不尽人意的重写一遍,尽一下人意了。” 景屿立刻把书野推了出来:“这还有一个特别不尽人意的,他连作文都没写!” 语文老师看向书野:“嗯,既然作文没写,那你回去挑个时间把作文写一下行不行?这次卷子作文特别典型特别好,不练练手可惜了,我敢说,这作文可比一些机构出的卷子质量要好得多。” 语文老师一边说话,景屿一边往书野身上靠,被书野掐了一下才老师:“可是,这分出来也比机构出的卷子的分要低不少。” 书野听到这话,有点想笑。 语文老师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了:“不要这么不相信你们自己,学了两个月了,肯定还是有点进步的。” 景屿用力点头:“可是老师,现在你两个学生语文考的都不咋地,这分一定往下掉啊。” 语文老师:“……” 书野轻轻点头:“我作文一个字没写,阅读理解没怎么看就写,古诗文阅读差不多写了。” 语文老师闭上了眼睛:“完了我已经可以预知到这次语文平均分我们班垫底了。” 说完这话,语文老师缓了会儿,指了指面前的塑料盒子:“里面有哈密瓜,你们拿一个吃吧。” 两个人没拿,景屿问;“那我们先走了?” 语文老师点点头:“书野记得把作文写一遍,今天晚上没有语文作业。” 景屿拉着书野倒退着走:“好的,老师。” 出了办公室的门,书野偏头看着景屿:“你能不能把手撒开?” 景屿立刻把手松开,然后双臂张开:“好的,我全世界最好的同桌。” 书野:“……” 第19章 第十九章 周五早读课成绩就出来了。 根据张远的习惯,按照顺序从第一排第一个一路到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一个个喊上去说分。 早读课时间有不算长,到书野前面三个人刚好结束。 张远不愿意耽误他们下课时间,站起来说:“第二节数学课,到时候再来问吧,有想提前知道的可以去我办公室找我。” 景屿问:“你去问分吗?” 书野拿出化学卷子:“对答案的时候差不多都猜到了,懒得去问,反正上课也要上去看。” 景屿点点头:“也是,不过这次看你理综发挥好好。” 周四全天讲试卷,让景屿震惊地是书野的正确率。 数理化生四门课,他的选择全没错,英语错了一个听力,一个阅读,一个语法,其他的也全对,哪怕是最凄惨的语文,选择题也知错了两个。 书野嗯了声:“好像是的。” 景屿站起来:“不行,我要去老班办公室一趟,我特别好奇我这一次语文考了多少分。” 书野头都没抬,随便晃了晃笔:“去吧。” 景屿有点震惊:“你都不挽留一下我的吗?” 书野抬起头反问:“我挽留一下你干嘛呢?” 景屿一想,也对,他出去:“等我回来好消息!” 没等一分钟,景屿又回来了,书野听到声音抬头:“这么快?” 景屿摇头:“不是,是老班说他要找你。” 书野一愣:“找我?” 虽然这次他语文考的奇差无比,但是没道理要喊他啊,难不成他其他科的答题卡涂错了? 书野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跟着景屿走进了办公室。 张远看见景屿就给他递过去一张纸:“你的分数。” 景屿接过纸,书野站好,张远又递给他一张纸:“你的,考的还不错,要不是语文作文没写,应该更高。” 书野接过纸,低头看分——总分六百六十一,语文七十七。 还行啊,那班主任喊他过来干什么。 张远清咳了一声问:”我们班是考完一次换一次座位,我想询问一下,你是想自己选座位,还是和景屿继续同桌?” 书野没想到张远是问这事的,刚准备回答都行,景屿上来勾着书野,嬉皮笑脸道:“那肯定还是同桌的,我们两那么好的友谊,不容被破坏!” 张远:“去去去,我问人家书野的意见呢,你搁着插什么话?” 景屿立刻看向书野:“我亲爱的好同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说完,景屿不动声色地搂紧了书野。 书野试着挣扎:“都可以。” 景屿立刻松手:“老师您看,我和我同桌情比金坚。” 张远:“哎呦,知道了,就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别搁办公室瞎显摆了,赶紧回去吧。” 回到班级,刘夏凑过来,进过两个月的磨炼,他已经能淡定自如的和书野进行正常对话了,他问:“野哥,张哥找你干什么?” 景屿跟在旁边:“怎么不问问我。” 刘夏看了看书野,不像是能给他解答疑惑的样子,刘夏转而看向景屿:“那好,景哥,你说。” 景屿嘚瑟的笑:“张哥当然是问我同桌还愿不愿意继续和我当同桌喽。” 刘夏顺嘴就问出去了:“那你同桌答应了吗?” 景屿一副看鬼一样的表情看着刘夏:“当然同意了,我和我同桌关系天下第一好。” 刘夏表情诡异。 而书野看景屿刘夏聊的正欢,应该不需要他在场,便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周维闻声赶来:“如果他是天下第一好的关系,那作为你发小的我,算什么?” 景屿认真想了想:“算我年少轻狂犯的错。” 周维是个戏精,跟着一块儿演:“那那年杏花微雨时,大明湖畔处,我们两个一起养的小火人算什么?” 景屿跟着周维的节奏:“实在是抱歉,奈何我的同桌他貌美如花,孩子都是过去时了——” 说到这里,景屿突然向前,拉住周维的手,周维也很上道,立刻握紧了景屿的手,景屿满脸深情:“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去吧找一个可以给你小火人的人,他会认真对待你的!” 周维也满脸深情:“好,我会的,我会找一个比你好一万倍的人陪我一起养小火人。” 景屿的手死死地握住周维,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比较手劲:“也行,这是我也是天下最帅,很可惜,你找不到比我还好的。” 方向拿着化学试卷来找书野问题。 他之前一直不敢问书野题目,觉得这人一脸拽样,肯定不乐意教别人,觉得别人都是傻子。 直到有一次他来找景屿问题,坐在景屿的位置上等了半天景屿没回来,快上课,他有点着急,问了书野。 才发现这人讲的非常好,知识点面面俱到,涉及到的知识点还能告诉你在那本书第几页,还会给你找类似题。 自此之后,方向爱上了找书野问题的感觉。 这人讲题言简意赅,还不用担心找景屿问题被岔开话筒唠嗑去了,简直是梦中情师。 方向按照惯例坐在景屿的位置上,他见证了书野从转着笔写题到不转笔写题,到不写题,到放下笔,到双手抱胸面带杀气地看着景屿和周维演戏。 方向大着胆子问:“野哥,什么感受?” 书野呵了声:“把他们两个送进养猪场,宰了卖猪肉,挣点精神损失费。” 方向用力憋笑,低着头把试卷推过去,指了指那道困扰了他大半个早读课的化学题:“这题。” 为什么只说两个字,因为他害怕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笑出声了。 书野接过试卷看了会问:“思路卡住了,还是一点都不会。” 方向老实交代:“题目看完了,没明白什么意思。” 书野明白了,他又看了一眼题目:“你是不是这个有机物没懂?你题头给了提示……” 方向听的认真,两个人都没发现戏精二人组亦然停止了他们的绝世表演。 等书野讲完题,方向满脸感谢地看着书野:“野哥,你解决了我人生的一大困扰。” 书野:“哦,那你的另一大困扰挺多的。” 方向反应了几秒,才领悟书野的意思。 他没走,带着好奇问:“野哥,你这次总分多少?” 书野发烧到39.4,又半天时间降温正常的事情,人尽皆知,至于作文没写,那更是大半个年纪都知道的事情。 以至于大家都非常好奇书野的分,上一把甩了第二十分,断层的第一。 只不过因为大家和书野都不熟,没人敢问而已。 现在方向开这个口,班级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好奇书野的分是多少。 书野也就大致看了一眼分数,只记得总分了,他把张远给他的纸摆在方向面前。 方向拿起来一看,眼睛都直了。 语文:77 数学:147 英语:142 物理:97 化学:98 生物:100 总分:661 好恐怖的分数。 方向满脸震撼与不可置信:“野哥,你是说你在语文七十七的情况下,总分六百六十一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班都如同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每个人都在震撼中。 书野不觉得有什么,他点了点头:“是吧,我没细看。” 方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半天:“是的,野哥你很强。” 说完这话,他把纸放下,拿起自己的试卷,刚准备走,他的肩上搭了一个人:“是吧,我也觉得,我看看野哥的分。” 是景屿,他看着书野问:“行不行?” 书野看着试卷懒得的扭头:“随你。” 景屿一边拿纸一边回:“同桌,你这话让我有点难过啊,太冷酷无情了,你能不能对你亲爱的,连任三届的同桌热情一点。” 书野不想理景屿,没开口。 方向总觉得自己在这里待着有点多余,他站起来,恭敬的对景屿道:“来,景哥,您坐。” 景行也不客气他这份尊重,装模作样坐下:“好嘞。” 然后他拿着纸,贴在书野旁边,方向往自己位置上走,能依稀听见一点两个人的话语。 “哇塞,一百四十七!我们书野好棒啊!” “什么?英语居然有一百四十二,太恐怖了,不愧是我们考神书野~” “理综很强啊,野哥——” 方向听见的最后一句话是书野很平静的,不带任何感情的,似乎经历了上千遍,已经淡定随和的一句话:“脑子有病滚去治,别在我这里犯病。” 方向的同桌是刘夏,见方向回来,刘夏笑着问道:“怎么样?在哪里面对面感受了一下考神和考神不一样的氛围了吧?” 方向用力点头:“感受到了,书野很强,我要向他学习,无论外面有什么样的声音,我要好好学习。” 刘夏泼冷水:“算了吧,你听见八卦比兔子还积极。” 方向:”……你难道不能对你亲爱的同桌好一点吗?上来就泼冷水算什么?” 刘夏闻言一笑,双手扶着方向的肩,让他面对书野和景屿的方向:“你看,上一个对同桌太好,血和泪的教训在哪里呢。” 方向瞬间闭嘴。 等作业写了一会儿,方向凑到刘夏身边:“我总觉得,我有点对不起书野。” 刘夏一愣:“你对不起他什么了?” 在刘夏的记忆里,书野没什么太大脾气,提前和他说好,基本上都没问题,这两人有什么对不起的。 方向缓缓道:“我以前老觉得书野脾气不好,现在看起来,他脾气可太好了。” 能忍景屿那么久,不是一般人。 要不是景屿长了张漂亮至极的清冷脸,早被人乱棒打死了。 景屿说话不说话简直两个人。 这句话说到刘夏心坎上了,他用力点头:“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那我们确实对不起书野。” 方向双手合十:“让我们由衷的忏悔。” 刘夏:“……那你忏悔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发现有人给我投票了,我要炸了[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十九章 第20章 第二十章 四十三班周三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因着入秋的缘故,天气不算太热,景屿找人借了副羽毛球拍,兴致勃勃地要和书野打一场。 书野拒绝无果。 景屿拿着羽毛球拍,兴致勃勃:“一会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一中林丹。” 书野站他旁边:“一会儿我让你滚蛋。” 景屿把校服外套脱了:“你不脱吗?一会打起球来会很热。” 一中向来有校服。 但是穿的不多,学校强制周一和特殊日子穿校服,其他日子学校和学生会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尤其是高三生。 但是书野很喜欢校服。 他觉得很方便,一套穿在身上不用想着要穿什么衣服了,想他这种懒得打扮自己的人最适合校服了。 因此,书野也算是学校里为数不多天天穿校服的人。 至于另外一个,就是他同桌景屿,一年四季穿着校服。 刘夏称他们两个为“校服同桌”。 书野闻言把校服拉链拉的更高了:“等热了我再脱。” 景屿闻言差异的看了书野半天才问:“何必呢?” 书野反问:“你管我?” 景屿把校服叠好放好:“不敢管。” 柏江一中的校服是蓝色的,颜色不深,很校服里很少见带有帽子的校服,裤子则是黑色裤子。 书野双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跟着景屿找了块阴凉地。 景屿的球技很好,书野不怎么打球,上来几下全是景屿赢。 景屿用球拍拍手:“野哥,哥帅吗?” 挺帅的……个屁。 压着他打,不是扣球就是杀球。 书野的胜负欲难得起来了,他拎着球拍往一边走,景屿有点疑惑:“你干什么去?” 书野回道:“脱外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开始书野并不愿意打球,脱完外套的书野跟动漫里被解开了封印主角一样,一球打的比一球猛。 景屿连输两球。 他诚心诚意的感慨:“很强啊,野哥。” 书野没反应,他抬了抬下巴:“继续。” 书野和景屿的打球,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没过多久,两人周围站满了人,体育老师顺势进来看着书野和景屿打球。 但凡换个人,这会儿不是飘了就是慌了。 可书野和景屿照打不误,跟景屿关系好的几个,甚至应援口号都来了。 “天上地下景屿帅,打起求来谁都爱!” 本来景屿就差一点接不住球了,一听这应援口号,球拍差点笑掉了,球没接住。 他骂到:“周维,你只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周维嬉皮笑脸的:“当然是夸您嘞,全宇宙最帅的景哥~” 最后一个字百转千肠,书野差异的看了一眼周维。 这一看不要紧,书野才发现周围站了不少人。 他略带几分不理解,犹豫了几秒,书野又把球发出去了。 景屿没想到这人还能打,他接球问道:“野哥,咱这么猛的的吗?” 周维笑道:“你全天下最好的同桌,当然猛了,不然他能是年级第一吗?” 景屿一边打球一边说话:“难道我不是年级第一吗?我和我同桌,那必然是各有各的优秀。” 周维懒得骂,他看向书野:“拽哥,打爆景屿这个装哥好吗?” 这话,让所有人都激动,刘夏率先:“对对付,景屿这个拽劲装劲,高低得压一压。” 方向:“书野书野,我们永远支持你!” 书野觉得尴尬,这会儿留下的只有关系的一些了,他说话很直:“难道我不是和景屿一个德行吗?又拽又装。” 瞬间,喧闹的操场安静无比。 本来景屿正在捡球,闻言,没站稳,直接蹲下来笑。 景屿对书野太熟了,这人只是单纯的好奇,他清楚,可他们班那群不明所以的同学估计就慌了。 刘夏说话说的艰难:“哈哈,野哥,这话怎么说?我们没觉得啊,哈哈哈,你肯定是听错了,我们说的一定是景屿。” 景屿勉强憋住笑,凑过来,看戏。 书野见景屿过来了,以为不打了,他把球拍收起来:“是吗?” 刘夏用力点头:“肯定的肯定的,景屿那么装,肯定说他的,话说野哥你从那里知道的!这人怎么能造谣呢?” 书野哦了声:“哦,我经常听见你们说我拽拽的,没事,我又不介意。” 刘夏的身子僵硬的不成样子:“那,野哥,你耳朵挺好的哈。” 书野看面前这几个男生,脸色都变了,他反应过来了。因为平时和景屿拌嘴惯了,他没觉得自己拽和装有什么。 但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解释,想了想书野选择沉默,爱误会误会去吧。” 景屿出面打圆场:“我们拽哥向来脾气很好的,是吧拽哥。” 书野没吭声,景屿悄摸地戳了他一下,他胡乱嗯了声。 由平时两个人上课也挺正常的,大多数景屿喊拽哥的时候都是两个人单独待着的时候,以至于两个多月了,他们班知道景屿喊书野拽哥的没几个。 周维不是特别意外,他原来以为是景屿这个厚脸皮给书野这个人磨到没招,没想到是书野这个人好脾气。 方向哇了一声:“景哥,你喊的这么直接吗?那我们刘夏刚刚的心慌意乱算什么?” 景屿想了想道:“算他心跳好。” 刘夏拳头硬了:“景屿,我好歹也是和你从高一开始做室友的吧?你现在就这么对我?” 周维同情地拍了拍刘夏:“他连他从小到大的竹马都懒得看,怎么还能看得上你这个三年室友?” 这会儿这一片就他们五个人,李想自始至终都没来看过。 方向笑了半天,大拇指指着那两“难兄难弟”看着书野道:“就他们两个,还报团取暖上了。” 景屿挑了挑眉,认真看了半天书野的脸,然后看向刘夏和周维:“没办法啊,人家书野成绩好长得好看,我颜控还慕强,爱上我们拽哥简直易如反掌啊。” 周维白眼:“哦,爱上拽拽哥易如反掌。” 刘夏开团苗根:“是的呢,我们也爱拽哥。” 书野闻言没什么反应。 方向一直观察着书野的反应,这会儿见他面无表情有些惶恐,悄摸的戳了戳离他最近的刘夏。 刘夏看了一眼书野的表情,立刻戳了戳周维,周维看了一眼瞬间闭麦。 景屿没反应过来:“你们怎么了?大话说出去了怎么突然没声了?” 周维试图用多年的发小情谊靠着眼神给景屿答案:“书野是不是生气了?” 奈何他和景屿实在是没默契,景屿一个劲的对着刘夏说话。 还是书野发现他眼珠子一直在动,书野看了周维半天,忍不住问:“周维,你的眼睛怎么了?” 问的很认真,认真到周维的身体瞬间僵住。 景屿这才分出眼神去看周维:“怎么了?” 周维憋着咬牙切齿的劲:“没什么,刚刚我眼睛里进东西了。” 景屿刚准备提醒他小心点,下课铃响了。 他哇了一声:“今天下课还挺快的。” 周维快步走到景屿旁边,手按在景屿的肩上,咬牙切齿道:“能不快吗?毕竟你和你亲爱的同桌打了大半节课的羽毛球!” 说完这话,周维没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 周维开团,刘夏和方向秒跟,也跟着拔腿就跑。 景屿愣了几秒:“我们要跑吗?” 书野反问:“跑什么?我懒。” 景屿也没想跑,刚刚打羽毛球耗费了大半的体力,现在累得慌,他搭上书野的肩:“拿上校服我们吃饭去。” 这边三个人已经跟李想成功会面,李想看着三个人跑的一声是汗,有些好奇:“你们怎么跑成这个样?我不是说了我打饭吗?” 方向体能不太行,他坐下大喘气,朝李想摆手:“你不懂我们经历了什么?” 刘夏接话:“我感觉我的三观都要重塑了。” 这话说的好严肃,李想立刻严肃的表情:“怎么了?” 周维叹了一口气:“你是不知道,景屿他——” 一听景屿的名字,李想就知道没事,他把头低下:“吃饭吧,早点回去,我还有试卷没写完。” 周维都知道李想是这个德行,他话锋一转:“我发现,书野的脾气是真的好。” 李想点点头:“是啊。” 周维满脸匪夷所思:“嗯,你‘是的’什么?我说的是书野啊!不是景屿了。” 李想道:“对啊,书野挺好的。” 周维觉得诡异:“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在他记忆中,李想和书野的交流几乎为零——特指单人的时候。 听到这话,刘夏满脸匪夷所思:“莫非?” 李想:“……不是的,上次他发烧,我说让他睡我床,但他没睡,还是给我带了东西感谢我,每当我面送,塞我桌肚的,上面写了个谢谢。” 周维闻言提出合理怀疑:“那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书野送的呢?” 李想道:“字迹,以及我找景屿求证过了。” 刘夏哇了一声:“我还以为他是那种拽而自知的人呢,其实我一直很怂书野。” 方向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看出来了,我们寝室最怕书野的就是你了。” 刘夏不太服:“难道你不怕吗?” 方向眨眨眼:“我现在不怕啊,你知道吗?书野讲题讲的可好了,我天天找他问题呢,我怕什么?” 周维猛的一下打断这两人说话:“停停停,所以说我们寝室除了书野五个人,只有我和刘夏怕书野是吗?” 方向打了个响指:“是的呢。” 刘夏满脸不可置信,他看着方向:“你背叛我了?” 方向问:“我背叛你什么了?我不是早就拉着你一起忏悔了吗?” 刘夏表情复杂:“我那时候还以为,书野的好脾气仅限于景屿呢,没想那么多。” 方向反问:“他们两个什么关系,还仅限于景屿。” 刘夏:“……” 他表情复杂地看了方向半天:“哇,那你很棒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而这边,书野并不知道那四个人对他彻底改观。 他一只手抓着校服,另外一只手拿着羽毛球拍,和景屿一起往班级走。 自从跟书野一起吃饭以后,景屿再也没有一下课狂奔至食堂的经历了。 毕竟他这位拽哥同桌实在是懒得不行,宁可最后去食堂吃一些没人愿意吃的饭菜,也不愿意一下课就冲出班级抢饭,更不愿意站在排队的地方干站着等。 两个人都觉得拿着羽毛球拍去食堂吃饭,有些过分的招摇过市了,所以两人一直觉得先回班放好球拍再去食堂吃饭。 景屿一边爬楼一边唉声怨气:“为什么理重班要在五楼?我现在只希望我不是普通班,这样就可以在一楼了,感受随意回班的快乐了。我好累啊,我一想到回寝室还在五楼,我都想哭。“ 书野嗯了声:“哭吧。” 景屿问:“是因为男人哭吧哭吧不是泪吗?” 书野摇头:“不是。” 景屿一愣:“那是什么?” 书野语气平静:”我觉得哭有点丢人,你帮忙带着我的那一份一块儿哭。” 这话给景屿整笑了:“这年头代哭都出来了吗?” 书野:”有钱能使鬼推磨。” 景屿点头:“此话有理,书大少爷什么时候给我转钱,让我也赚一赚这卖艺的钱。” 书野:“哭也算卖艺?” 景屿挑了挑眉:“会哭和哭的好看也是一种本事,书大少爷看不看?” 书野拒绝:“不看,我对人类的眼泪不感兴趣。” 等两个人进了班,一秒不带犹豫地直奔自己的座位。 同桌一起久了,想法都一样的。 觉得现在食堂排队的肯定多,他们现在去也是最后面的饭菜了,还不如坐在班级里等着还不累。 书野把校服铺在桌子上,准备睡一会儿,脸刚放下,就发现不对劲。 这校服的洗衣液的味道很不对劲。 书野瞬间坐直了身子,表情凝重。 景屿问:“你怎么了?” 书野没回话,只是伸手去摸校服口袋。 他的校服口袋里装着他的饭卡,进口袋的时候他摸到一个带塑料膜软软的东西,书野以为是餐巾纸。 书野手太快,把东西掏出来一看——卫生巾。 书野和景屿对视了一眼,下一瞬间,那片卫生巾又被书野塞回去了。 书野把校服整理好,然后偏头看景屿问:“怎么办?” 景屿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那这很绝望了。 无与伦比的绝望。 景屿沉默了半天,对着校服诚恳的道歉:“这位姑娘,对不起了,冒昧翻一下你的口袋,我们总得知道是谁的衣服。” 说完这话,景屿又朝口袋摸去,按了半天,都是软的,景屿有点迟疑;“好像没有饭卡” 景屿把手收回来:“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女生主动找到我们班来还校服了。” 上次考完试书野的名字彻底响亮起来了,语文作文没写,考了七十七,总分六百六十一的考神。 书野:“不太现实。” 景屿问:“为什么?” 书野闻言偏头看景屿:“你还问为什么?” 其实问完的一瞬间,景屿就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没有风也没有学习的课堂上,景屿手残,他把书野的饭卡抓过来了。 书野问:“要我饭卡干什么?” 景屿把自己的饭卡给他,上面原本写名字的地方变成画了一只鱼,下面还很意思的画了两道波浪。 书野问:“这是什么?” 景屿开始磨书野的饭卡:“鲸鱼啊,景屿鲸鱼嘛。” 书野看着景屿动作问:“所以你准备干什么?” 景屿忙着手上的动作:“书野树叶嘛,我也给你刻一个。” 书野:“……” 书野对自己的饭卡长什么样没意见,也就随着景屿摆弄了。 没想到这名字居然大有用处。 景屿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不然,万一那人一看上面刻了个树叶,就知道是书野你呢?” 书野平静而冷酷:“我觉得正常人应该猜不出来。” 景屿:“什么意思?树叶你是不是内涵我不是正常人?” 书野:“哪敢。” 景屿又问:“那你空袋里有没有别的能代表你身份的东西?” 书野问:“我能有什么身份?我又不把身份证揣口袋里。” 现在放学已经十几分钟了,整个教学楼都空了。 景屿说:“我觉得我们两个得早点去吃饭,不然到时候只剩人去楼空。” 书野沉默几秒:“我没饭卡。” 景屿突然把饭卡拿出来,夹在中指和食指之间,在书野面前晃了几下:“我有饭卡啊,今天你景哥请客。” 书野:“……有病 ” 然后他指了指校服问:“这校服放班级应该没事吧。” 景屿点头:“应该没,谁会偷校服啊。刚好下午来先问问是不是我们班的校服,再去找体育老师问问那节课还有那几个个班是体育课。” 书野点头:“行,那去吃饭。” 下午午休结束铃声刚响,书野和景屿就起来往班级走。 刘夏起来的时候很是意外:“什么情况?野哥不是一直拖到最后才醒的吗?” 周维一耸肩:“不知道啊,野哥可能自有他的打算吧。” 刘夏想了想:“也对。” 到了班级,书野把校服叠好:“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打完球我很热,没有穿。” 和书野在一起待久了,景屿也下意识拿了只笔在转。 景屿摇头:“也不一定啊,万一是小男朋友给他女朋友带的卫生巾呢?” 书野有点怀疑:“真的吗?” 景屿点头:“有的时候我妈衣服没有口袋,卫生巾就在我爸口袋里,多正常啊。” 书野点点头:“哦。” 景屿问:“你们家不是吗?” 书野摇头:“不知道,我和他们两个不熟。” 但是书野估摸着舒平是不会装的。 不过话也不能太绝对,听谣言说,舒平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听说差点为了白月光断绝关系,不过最后还是和门当户对的他妈妈结婚了。 景屿换了个话题:“所以那现在我们先去找体育老师还是?” 书野问:“体育老师来了吗?” 景屿一愣:“应该吧。” 书野转了下笔:“那第一节课下课去找体育老师吧。” 下午来班级都在一个时间段,聊会天的功夫,人基本上都来齐了。 景屿用胳膊肘捣了捣书野:“你上去吗?” 书野反问:“不然呢?我的校服我不上去难道你上去吗?” 景屿趴在桌子上看书野:“我这不是怕你害羞吗?” 书野:“……我上去了。” 虽然书野有张帅气逼人的脸,但怎奈何性子太冷;虽然书野成绩真好,但怎奈何书野基本不说话,以至于高三是十三班和他不太熟,以至于书野上去的时候没一个人反应过来。 书野站在讲台上问:“你们有没有谁校服拿错了?” 这话一出,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一致摇头。 方向问:“野哥你校服拿错了?” 书野点头:“嗯。” 方向想了想说,今天我们年级的七班十四班二十五班也上体育课,高一高二年级应该也还有一些。 书野一愣,他没想到方向知道这个,愣了几秒:“谢谢。” 方向龇牙咧嘴:“不用谢。” 第一节下课,他们班拖了一分钟的堂。 景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袋子,打开:“衣服装里头。” 书野把衣服放进去,还没走出门,刘夏喊道:“景哥,门口有人找。” 景屿问:“谁找我?” 刘夏回道:“不认识,你自己去看看呗。” 书野拎起袋子:“那我自己去别的班问问。” 景屿点头:“行。” 两个人一起到了门口,门口站着两个女生。 景屿看了眼,不认识,甚至不眼熟。 他犹豫几秒:“你好,请问你是?” 其中一个女生介绍自己:“你好,我十四班的女生,我叫赵晓萌,今天体育课,我拿错衣服了,我翻了一下口袋,里面有张纸条,署名有景屿两个字,所以我过来问问。” 本来书野准备走,一听这话,又退了回来。 他把手里的袋子拎到赵晓萌的面前:“这件校服吗?” 赵晓萌看着突然出现的书野,疑惑了几秒:“啊?” 书野解释道:“拿错校服的是我,这应该是你的衣服。” 那张纸条估计是那节自习课,景屿闲的没事干,塞进他校服口袋里的。 书野所有带有口袋的衣服都不能幸免。 赵晓萌似乎有些尴尬:“那我看一眼?” 书野点头,赵晓萌接过袋子。 她把袋子打开,摸向了口袋。 把里面东西抽出来半截,然后又掏了掏,掏出来一些纸条,赵晓萌没打开看,点头:“确实是我的校服。” 书野点头,询问道:“那我的校服呢?” 赵晓萌表情变得特别尴尬。 她求助般的看向她身边的女生,身边女生轻轻拍了拍她。 赵晓萌这才看向书野和景屿低声询问:“这个事情不太好说,能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这栋教学楼五楼就他们一个班,书野闻言点点头,指了指前面说:“没人,在哪里说。” 赵晓萌松了一口气:“多谢多谢。”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走到尽头,就是四十三班的人也不来这里玩。 书野问:“现在能说了吗?” 赵晓萌压低了声音:“就是我有一个男朋友,然后他不小心拿错衣服了,以为是我的衣服,然后他拿着校服的时候,饭菜一不小心撒到你衣服上了,回头我拿到学校洗衣房给你洗一下行吗?” 书野:“不用了,你把衣服给我,我自己洗。” 赵晓萌问:“真的不用吗?你要是觉得麻烦我可以把钱给你。” 书野再次拒绝:“没事,刚好我校服也该洗了,油污也好办。” 赵晓萌点头:“实在是不好意思,你校服我放在我班级了,我下节课给你送过来行吗?” 书野点头:“行。” 虽然第二节课上课前要做眼保健操,但是时间也不算太长,十四班班在二楼,跑上跑下也麻烦。 等赵晓萌和她同伴离开。 景屿转头问书野:“这才星期三,还有两天怎么办?” 别的人不清楚但是景屿清楚啊。 书野这人是懒,但是他有点洁癖,他宁可自己手洗衣服,也不乐意把衣服送去洗衣房。 当时景屿特别好奇的询问过为什么,得到的回复就是他嫌弃洗衣房太脏了,不知道什么样衣服都往里面洗。 他觉得还是手洗比较好。 唯一能打败书野懒的,只有他的洁癖。 其实景屿觉得也不能完全算洁癖,比如景屿自己也不是很乐意在洗衣房里洗衣房。 书野往班级走:“不穿了,我又洗不干净,而且现在天凉,那衣服洗了也不一定能干。” 景屿点点头:“也对,反正张哥也能体谅学生,要是换成二十七班那个‘诗人’班主任就完蛋了。” 第二节课是生物课,生物的复习进度是九门科进度最快的,他们生物老师站在讲台上,手撑着:“不管什么组合,只要带生物玩的,现在都得停下来等别的科,我就不明白了,有那么多要复习的东西吗?” 生物老师拿出试卷:“我们来讲讲前面考过的卷子,我看大家考的都还行,那就同学们来讲,加深一下影响,没人有意见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有意见。 全班同学一致的低头看书,此时此刻地他们无比地渴望书本上的内容,甚至于不愿意抬头。 书野也低着头。 没办法,这老师太恐怖了。 他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书野尚不知深浅,所有人都把书埋进课本里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低着头。 然后就被喊起来了。 …… 那节课书野简直不敢回忆。 书野自认为生物不算差,但是当时被提问的简直想自杀,思路跳转太快,一踩一个坑。 可能是因为书野还能回答上一些。听景屿说,其他同学基本上回答不出来。 这个生物老师就特别喜欢点书野,基本上节节课都有他。 不过效果也很明显。 书野做生物试卷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写得快,正确率还高,一连考出来好几个满分。 他们班生物成绩也很好,均分没掉下过八十五。 很恐怖的存在。 他们生物老师功不可没。 生物老师环视了一圈,没找到心仪的学生回答问题。 他叹了一口气:“老师知道了老师是有点大了,但是同学们全都低着头不待见老师,老师还是有点难过的。” 仍然没人敢抬头。 比较生物小老头坑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生物老师看了看试卷:“既然没人自动请缨,那就有请我们的小帅哥书野吧,这次还是满分啊。” 全班除了书野,全松了一口气。 全班除了书野,都很开心。 书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景屿头埋在胳膊里笑。 生物老师看书野面无表情地不是很满意:“你们才十七八岁,一天到晚脸上不笑的,干什么啊?等老了再笑吗?容易把牙笑掉知道吗?到时候‘笑掉大牙’就不是形容词了,而是动词了。” 在生物老师的注视下,书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生物老师也不强求:“来吧,你讲完第一道题,选下一个讲第二题,今天我不提问了。” 还好是第一题,讲的快。 书野在班级里只和景屿比较熟,大部分人也不愿意上课被点起来回答问题,但景屿不一样,他来者不拒。 书野嘴一张:”景屿。” 生物老师笑着:“点同桌啊?也行,讲吧。” 一节可怕的生物课,在纷纷扰扰中度过了。 下课,书野站起来准备往外走,景屿喊住他:“野哥,你不要你校服了?” 书野:“我下去拿。” 景屿挑了挑眉:“野哥,虽然不让女生跑楼是一件好事,但在一中还是算了吧。” 书野坐回来:“为什么?” 景屿靠近了书野:“学习成绩呢只能排除学渣,不能排除人渣,一中的人渣一抓一大把。” 书野:“?” 景屿说:“我们高一的时候,那一届高三有女生被造谣了,事情闹得挺大的。” 书野有些意外:“什么事情?” 景屿也不是很确定:“不是很确定啊,是方向告诉我的。” “那一届有女生成绩好,长得还好看,是贫困生,有一个纨绔公子哥喜欢上那个女生,但那个女生拒绝了,因为人家想好好学习,不想早恋,然后那个公子哥就各种惹事儿吧。” 书野问:“公子哥?” 景屿点头:“是的,这公子哥家里有点关系,所以那个女生就一直不敢把事情闹大,但后面那个公子哥搞太狠了,事情才闹大的。” 书野问:“最后那个公子哥结果怎么样?” 景屿一耸肩:“能怎么样?当然是犯法了,进去了呗,毕竟他都十八了,达到年龄了。” 书野问:“不是说他家有关系吗?” 景屿凑过来:“他一家子都被查了,他家都出事儿了,谁还能保着他呀?那个女生最后考去了京城一中,他是理科的,听说她本来准备学医,因为她妈妈身体不太好,高考考进法学院。” 书野问:“知道怎么清楚?” 景屿点点头:“可不,自那以后柏江所有学校每个月都要开展一次反校园霸凌课程,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课程,年纪越小的课程就越多。” 书野哇了一声。 景屿凑过去:“你可别哇塞,连北难道能好哪里去吗?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人渣,什么地方都有,只不过在学习好的里面比例比较少,不可否认。” 书野反思了一下自己:“是我考虑不周。” 景屿脸怼过去:“主要是我觉得你以前根本不社交,所以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情。” 书野把他脸拍开:“滚蛋。” “景哥,门口有人找!上节课的女生。”还是刘夏的声音。 “好,马上来。”回完这话,景屿偏头看书野,“怎么喊的还是我名字?” 书野跟着站起来:“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没告诉别人我名字吧。” 景屿啧了声:“冷漠的男人。” 冷漠的男人不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赵晓萌把袋子递给书野:“实在是对不起,我放了点零食进去,你收下吧。” 书野闻言,把衣服拿出来,把袋子递了回去:“不用。” 冷漠男人腿长,景屿这才出来,他笑嘻嘻地说:“是啊,这位不太喜欢吃零食。” 赵晓萌迟疑了几秒:“真的吗?那我可以换成别的,实在不行现金也行。” 书野:“不用,你回去吧。” 赵晓萌看着塑料袋:“可是我实在是不好意思。” 书野沉默了几秒,有点认命:“你要真不好意思你就回去把你校服泼点油,扯平。” …… 哇!? 听到这话的所有人:??? 景屿原先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书野衣服上两根带着,闻言差点给书野跪了。 这是人类能说出来的话吗? 赵晓萌满脸呆滞,半天声音打颤:“啊?” 景屿缓了会,才开口说话:“没关系的,同学,我们说了,这不重要,洗洗衣服很容易的。” 景屿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出窍,声音都打飘。 很显然,被书野震惊到的不止景屿一个。 赵晓萌也很恍惚,她声音空洞而迷茫:“那好的,后续有什么需要我的尽管来找我,高三十四班赵晓萌。” 从交换完衣服到上课,景屿都迟迟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有人脑回路如此清奇,这种话都能说出去。 这节课是语文课,书野把校服挂在椅背上。 景屿缓了大半天给书野传了张纸条:“同桌,我能掏一下你校服口袋吗?” 书野懒得写字,写了个问号就传过去。 景屿又写:“我毕竟好奇我到底写了什么样的纸条,才能留下我的名字。 书野写了四大字上去:“有病去治。” 景屿拿回纸条,看见上面四个字就伸手把书野的衣服拿了过来。 相处了这么久,景屿已经能熟练的从书野言语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了,景屿自称是“书语言的翻译”。 “有病去治”和“滚”都是同意,“你是不是有病”和“滚蛋”就是不太乐意的意思。 书野懒得理景屿,语文试卷下面藏着物理卷子。 景屿把书野的衣服拿过来,书野校服的胸口处有一大块油污,很显眼。 景屿摸了半天,掏出来一张纸条——亲爱的同桌你好,您的同桌景屿通过的你的好友邀请,一起来聊天吧。 略显有毛病的一张纸条。 景屿扯了张便利贴下来,在上面写道:“亲爱的同桌为什么不回我?” 回来的纸条有六个字:“你是不是有病?” 景屿乐的不行,又继续翻书野口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点什么东西,他戳了戳书野:“你饭卡呢?”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书野没反应,应该是前面被烦惯了,懒得理。景屿干脆写了张纸条过去。 书野一愣,低声问:“不在校服里面吗?” 书野习惯性把饭塞进校服里面,不怕丢也不怕找。 景屿把校服还给书野:“你是不是丢在寝室了没注意?” 书野摇头:“今天早上我还刷饭卡了,怎么可能丢寝室。” 景屿提醒道:“你要不然先找找,找不到去问问赵晓萌,看看她知不知道你饭卡。” 书野闻言点头,翻书桌找东西。 因着在上课期间,景屿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去帮忙,便摸出来一张数学试卷开写。 高中语文课,什么都有可能干,就是不太可能学习语文。 虽然这话说的很对不起语文老师,但这是事实,景屿一边写作业一边想。 书野没找到自己饭卡,也不打算一直找,又低头写起他的物理卷子了。 等语文课下课,景屿凑过来问:“你饭卡呢?可找到了?” 书野摇头:“没有。” 景屿问:“去找赵晓萌问问看?” 书野:“等吃完饭结束吧。” 景屿一想也行。 晚饭还是刷景屿的饭卡。 书野没心思探究别人的饭卡里有多少钱,但是刷卡的时候为了记价格,他还是看见了景屿饭卡的余额。 四位数。 书野偏头看景屿:“你一次冲这么多?” 景屿接过自己的饭卡:“不是,我爸妈嫌每个星期给我一次饭钱太麻烦了,开学那天一鼓作气的全给我充饭卡里。” 书野沉默了几秒:“不怕丢?” 一中有人捡到别人饭卡不还,等花的大差不差了,再扔到失物招领处去。 景屿别走别说:“我把我饭卡卡号记下来了,如果我饭卡丢了直接去财务处换一张饭卡就行了。” 想了想他问:“你饭卡里的钱多不多?” 书野不太记得了:“不太清楚。” 他充钱比较随缘,有现金就往里面冲,不看数。 舒平这点很好,他向来不会在钱这方面缺了书野的。 书野从小到大没差过钱,只有花不完的情况,没有不够花的情况。 景屿沉默了几秒:“野哥,求带飞。” 书野静静地看着景屿:“滚。” 这次回班,书野和景屿特地绕到了十四班,很幸运,赵晓萌刚还也在班。 赵晓萌看见书野和景屿一愣,然后赶紧出来:“怎么了?” 景屿怕书野开口就是什么惊天大发言,干脆不给书野发言的机会:“我们想问一下你男朋友是谁,别误会,就是书野他饭卡找不到了,然后来问一下有没有看见他饭卡。” 赵晓萌哦了一声:“他叫钱昊,现在应该在乒乓球台那边。你可以直接去找他。” 书野点头:“谢了。” 等下楼梯没人的时候,景屿靠在书野身边,压低声音说:“他怎么和钱昊谈了。” 书野问:“那个男的怎么了?” 景屿想了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给他一个好评,只能实话实说:“人渣一个。” 书野问:“怎么人渣了?” 景屿声音压的很低:“他初中和好几个女生谈,还干了一些我们这个年级不应该干的东西。” 书野问:“怎么没给他开了?” 景屿:“这事儿闹得不大,钱昊长得还行,虽然肯定没我帅,但是人品严重有问题。” 书野沉默了几秒问:“你今天是非得告诉把一中能震撼人心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吗?” 景屿反应了几秒,笑着说:“也不是,就是让你感受一下未成年的恐怖。” 书野:“滚。” 晚饭时间打乒乓球的很人多,高一到高三的都有。 书野不认识钱昊长什么样,景屿认识,所以还是景屿在找钱昊人。 景屿赖在书野身上:“野哥,跟那种人渣说话,太侮辱我了,你得赔偿我。” 书野问:”多少。” “……” 忘了这小子是富二代,有钱人。 景屿拒绝:“不要提钱,提钱我们的感情就不纯粹了。” 书野闻言停下脚步,看着景屿:“要不然我给你买俩化学仪器吧,你加热提纯一下就纯粹了。” 景屿:“……” 到了地方,景屿辨认了一番:“就那个,个高挑的,看着人模狗样的,钱昊。” 书野顺着视线看过去,长得确实能看。 书野走过去的时候,刚好听见钱昊大手一挥:“哥有钱,今天晚上夜宵我还请。” 周围的男生都在嚎叫:“昊哥!” 书野停下了脚步,决定等他们嚎完了再过去。 等一会儿,书野走过去问道:“你是钱昊吗?” 钱昊狐疑地看着书野:“我是,怎么了?” 书野开门见山:“你今天拿错我校服,我校服里面的饭卡找不到了,所以我来问问你走过那些地方。” 钱昊闻言脸色一变,一脸不耐烦模样:“你饭卡丢了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搞丢的,你这个模样,有这功夫找我,不如去找你饭卡,你饭卡都找到了。” 景屿跟在后面,打圆场:“哎,朋友,我们别太激动,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问问,找不到饭卡也很急啊。” 钱昊摆脸色:“管我什么事啊?怎么来的你们怎么找回去呗,都这么久了,没有了就是被人偷了呗。” 这个态度很奇怪,书野问的直接了当地怼了回去:“你是贼喊捉贼吗?这么着急赶我们走。” 景屿也难得冷着脸:“同学,校服拿错这件事好像是你的错吧?” 钱昊怼回去:“是你们一开始态度有问题吧?找人帮忙不知道态度吗?搞得跟我有罪一样。” 景屿冷笑:“同学,你是不是成绩不太好,所以不知道‘求人办事’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什么?这事是你干的,你拿错的校服,所以你应该告诉我们一下你今天走过那些地方,而不是咄咄逼人。” 钱昊不太服气:“我难道没说吗?” 景屿问:“你那叫说了吗?” 话说到这里,景屿上下打量了一番钱昊:“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赶我们走,难不成心里有鬼啊?” 钱昊气极了:“我心里有什么鬼?你们少血口喷人了。” 景屿气笑了:“我们那里血口喷人了?我说什么了吗?” 本来书野也就打算那样了,实在不行就过去了,但是钱昊这人说话太气了。 他掀起眼皮,睨看着钱昊:“大家公平起见,我们翻找一下你的衣服口袋你寝室还你的桌子书包,没找到就是我们有错,没找到我陪你五千。” 钱昊一愣,然后耿着脖子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书野懒得废话,直接加价:“一万。” 这边景屿原本气的半死不活,听到书野这话气瞬间消去了。 书野这人仗义,一万块说出就出。 也不知道拿饭卡里面的钱有没有五百。 钱昊很气愤:“你只是在拿钱侮辱人。” 书野反问:“我侮辱什么了?你要是什么都没干,白得一万,我侮辱你什么了?心里有鬼才觉得侮辱吧?” 不得不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还得专业的人来干,景屿淡定接话:“说你丑,骂你穷,揭你短,讲你三分钟还是两轮的成果,这才是侮辱人吧?给你钱叫侮辱?那也行,你给我转一万,让我感受一下不侮辱的感觉。” 现在钱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牙一咬:“行。” 他把校服脱下来,盯着书野趁机说:“那你要是没找到,你就得给我道歉,这损害了我名誉权。” 书野没太大反应:“可以。” 景屿挑了挑眉,伸手:“校服给我,我来看看口袋。” 书野站着不动:“你自己翻口袋。” 就说话的时候,铃声响了。 原先书野景屿说话的时候,周围围了一帮人,现在铃声响了,走了一大半,和钱昊关系好的也走了好几个。 校服外套里面,有两张饭卡。 一张上面写着“钱昊”两个字,另外一张原先写名字的地方只刻了一片树叶——景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景屿拿着饭卡走到书野身边:“你的饭卡。” 钱昊涨红着脸:“景屿,你什么意思?” 景屿闻言偏头看着钱昊勾唇笑,一字一顿的说话:“我说,着饭卡是书野的,听不懂吗?” 钱昊:“你少血口喷人。” 书野反问:“我血口喷人什么了?这饭卡难道你的吗?” 钱昊嘴硬:“我一个人两张饭卡不行吗?” 一中饭卡丢了之后,可以去财务室停卡补办,找回来也可以选择两张卡一块儿用,只需要班主任签字就行。 “这饭卡虽然没名字,但是上面刻了个树叶,树叶,书野,听懂了吗?”说这话的时候景屿一直低头看饭卡,然后抬起头,看着钱昊挑了挑眉,“这树叶还是我雕刻的,好看不?” 说完这话,他把饭卡塞书野口袋里:“那么,这位同学,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和树叶有什么关系吗?” 书野则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钱昊。 钱昊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景屿趁乱下刀:“你要说这卡是你的也好办,我们去财务处查一下卡号,问问你班主任有没有给你批条子有第二张饭卡,很简单的事。” 书野没什么反应。 钱昊咬牙不说话,半天:“你们有病吧?” 话说,我们高中还真有捡到别人饭卡刷的事情,我还遇见过嘞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书野第一次遇到这种人,自己没事儿找事儿,惹出了一身事之后,最后还要骂别人的人。 书野冷着脸:“你再骂一个?” 一副要干架的冲动。 虽然景屿也恶心钱昊,但是他清楚钱昊身边围绕着一群狐朋狗友,人品一致地差。 宁可得罪君子,不要与小人为仇,景屿拉住书野。 书野没理:“我会去查卡里余额,刷了我的卡,记得还钱。” 说完这话,他看了一眼景屿,然后转身就往财务室走,景屿立即跟上。 走远了点,景屿凑过去:“他人品比初中怎么更差了,我们初中也是有饭卡的,当时就知道好多人都喜欢拿别人饭卡刷,严禁不允许的。” 书野脚步放慢了点,他忍不住道:“他是不是脑残啊?但凡语气态度好一点,都没人往这上面猜,非搞成那样。” 景屿忍不住笑了:“也不至于,人品差的人很正常,因为他们人品差,所以他们干什么都无所谓了,别太生气。” 书野:“我没生气,我只是想揍人了而已。” “……” 这话说的很书野。 景屿趁机问:“我一直很好奇,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给你起名叫‘书野’,我第一次见有人名字里带‘野’字的。” 名字或多或少有点寓意在。 书野:“‘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字从这里出去的。” 景屿想了想笑道:“那你父母还挺有特色的,我一开始真没往这方面想。” 财务室不算远,他们走了一会儿也到了。 这会儿财务室已经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女老师在,好像还准备下班了。 书野迟疑了几秒,那个女老师看见书野,询问道:“你们是饭卡丢了吗?” 景屿笑嘻嘻地接话:“老师,你是准备下班了吗?” 女老师点头:“是啊,不过你们饭卡要是着急的话,我现在可以帮你们搞一下。” 饭卡不是景屿的,他戳了戳书野,示意他回答。 书野摇头:“高老师,你先下班吧,我们明天再来。” 女老师一愣然后笑道:“那你们赶快回去上晚自习吧,别在班级外面赖太久。” 出了财务室的门,景屿跟书野说话:“你说钱昊会怎么样?” “不知道,”书野反问,“关心他干什么?” 景屿呐呐道:“有道理。” 回了班级,老师没多问,景屿坐回座位上才发现自己的书桌上有张纸条。 景屿拿起来一看,是刘夏的字迹——景哥,我们和老师讲你和野哥是去找饭卡了,老班曾来过。 景屿把纸条递给了书野,书野看了眼,那笔写了个“谢谢”上去,景哥也补了个“谢谢上去。” 传回给刘夏。 高三任务重,作业都是试卷,看着不多,实际上一写全是字。 数理化生是雷打不动的一张试卷只要英语和语文可能有点别的花样。 书野写的快,第一节自习课快下课,基本上作业就完成大半了,只剩数学最后大题和语文了。 这个时候,景屿传过来一张纸条给书野:“作业写完了吗?” 书野接过纸条一看,在上面写道——快了,你要抄? 在连北一中,书野的作业时不时被人借走抄,书野早已习以为常。 等了会,景屿的纸条回来了——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作业写完了,哥简直太帅了。 书野拿着纸条:“……” 在下课铃响的瞬间,书野礼貌问候:“你是不是有病?” 景屿乐的不成样子。 刘夏看着景屿一副乐呵模样,沉默良久,他偏头问周维:“你说我们景哥是不是有点——” 刘夏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 周维满脸深沉与看透,他拍了拍刘夏的肩:“兄弟我懂你,就是带点属性的感觉对吧。” 刘夏眼一亮:“对对对。” 周维闻言,脸部飞快变化着表情,扯出一个苦涩而意味深长的笑:“但是呢,这个属性在前十七年我都不知情,感觉这个属性仅限于书野。” 刘夏:“……你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对呢?” 周维想了想:“可能因为这是真理吧。” 书野出门右拐,就被张远喊住了。 他走过去:“老师好。” 张远问:“你饭卡丢了?” 书野迟疑了几秒,点头:“是。” 张远又问:“没饭卡你吃饭怎么办?老师这里有教师饭卡,要不然你先拿着。” 书野摇头:“找到了。” 张远哦了一声:“那挺好的,不用挨饿了,不耽误你下课时间,我看你最近和景屿玩的挺好的,多聊聊啊。” 书野一时之间不知道能回些什么,反应了会儿,中规中矩地回答:“好的,谢谢老师。” 其实对书野好的老师有很多,有人是因为成绩,有人是因为单纯人好,但是想张远这样的,还真没几个。 怕他在新班级不适应,默许他说话,只要不打扰其他同学。 而以前的老师,大多数让他不要搭理其他人,要好好学习。 书野一开始还以为张远找他是让他不要在晚自习的时候出去找饭卡,没想到是担心他没饭吃。 书野站了会儿才回班。 景屿正趴在课桌上写题,这会儿听见动静,看见是书野来了,他放下笔,装模作样咳嗽了几声。 书野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景屿立刻转变眼神,幽怨地看着书野,直到他坐在位子上。 景屿问:“我咳嗽了,怎么不关心我?” 书野顿了顿,有些无语:“我需要怎么关心你?” 景屿说的理所当然:“你应该问我‘景屿,你是不是生病了’,符合语境,也从侧面表现了我们两个的感情之深,更凸显了我们两个作为同桌惊天动地的友谊感情。” 书野平静地听完了景屿说话,他大发慈悲,圆了景屿一半的梦:“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去治。” 这简直一语双关。 景屿拿起书野的笔,在转:“你知道不,下周一周二有联考,听说死难死难,柏江九校联考,感觉要死。” 书野听完没什么反应:“哦。” 景屿见书野反应如此平静,突然想起来这人以前是连北的。 他问:“你是不是不知道柏江九校联考的含金量?” 书野没说话,转了下笔,表示他不知道,景屿了然,开口给书野解答疑惑:“柏江九校联考,和C7联考并称柏江两大噩梦,你平时能考一百二三的,这两套试卷也只能考七八十分,而且这个还不是谁都能考,整个省高校拉出来一起考试,竞争相当残酷。” 柏江九校联考和C7联考只有高三有,专门为高考出卷子,景屿没考过,但去年老师给他了一份试卷,他做到怀疑人生。 从头难到尾,感觉自己跟没学过一样。 书野又哦了一声:“知道了。” 景屿问:“你不慌吗?” 书野反问:“我慌什么。” 有道理,真学霸从不慌乱于考试。书野有本事。 景屿叹了一口气:”野哥,我觉得你不像个正常人,正常人怎么会对考试毫无感觉呢?” 书野疑惑:“对考试能有什么感觉?” 景屿说的理所当然:“想吐恶心不想考,好困好烦不要考,想把试卷一撕大摇大摆跑,结果迫于无奈咬牙切齿被迫写。” 书野摇头:“没有。” 景屿凑过来:“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你连上学都没有烦躁的心情与表情,我原先还以为你每天拽着一张脸,是因为对学校的厌烦,可我没想到你脸天生这样。” 书野没太明白景屿想表达什么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胡乱应和几声:“嗯,哦,好。” 景屿:“……” 景屿瞅了书野半天,最后选择换个话题:“你说那个钱昊怎么还不来?” 书野不清楚:“我怎么知道。” 景屿问:“你确定钱昊刷你卡了吗?” 书野:“他要是没刷当时他就反驳了。” 景屿想了想,笑道:“有道理。” 就在这时,方向突然冲进来,扑在景屿桌子上,盯着书野:“你们知不知道,就是今天来找你的那个姑娘,赵晓萌,在二楼和他男朋友分手。” 书野和景屿都觉得莫名其妙的。 景屿奇怪的问:“我们两个都没出班级门,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呢?” 方向道:“赵晓萌和钱昊分手,本来这事没人知道,结果钱昊回班说她是看上野哥了才和他分手的,还骂了赵晓萌几句,结果被赵晓萌知道了,现在赵晓萌在七班门口怼着钱昊骂呢。” 书野疑惑:“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能扯上我。” 景屿则鼓掌:“我只能说这钱昊也是个人才级别的人物。” 方向看了一眼外面:“现在两个人怼着骂,你们要不要出去看一眼?” 景屿问:“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方向:“不会!外面人已经吃瓜吃疯了,赵晓萌以前是文重一班的,中间突然想学医了,才转理科班的,她不仅成绩好,人缘还好,筱雨姐和她以前是室友。” 景屿很震惊:“这你都知道?” 方向点头:“那必须的,你们去不去?” 景屿:“书野去我就去。” “……”方向无语了几秒,然后乐呵呵地看向书野,“野哥去不去?” 书野正写题呢,他问:”我去干嘛?” 话音刚落,刘夏冲进来:“钱昊那小子还骂野哥了。” “……” 这边三个人瞬间有点寂静。 方向看向书野,恭敬地问道:“野哥,你去吗?” 书野拿起外套:“去,去看看他怎么骂我的。” 说完他就往外走。 方向比了大拇指:“野哥这个帅。” 景屿跟上,顺便回应了方向地话:“必须的,我同桌。”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由于赵晓萌和钱昊吵的凶,是个人都来八卦,还有几个别的年级部的,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吃瓜。 书野看着泱泱人群,有那么一瞬间他不想来了,想这么直接回去写作业去了。 想法刚刚开始,尚且未落实,就被景屿推着往前走:“野哥,来都来了,就让他颜面扫地呗,省的他祸害别的女生。” 钱昊当年在他们初中干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而且知道的几乎为男生。 虽然景屿有心让钱昊身败名裂,但是这话说出来肯定会牵涉到那几个受害者不免拉出来说,也不好。 况且这不能人家谈的好好的,然后景屿凑过去说“你男朋友是个人渣”。 搞不好人家女生还觉得他有病呢。 书野点头:“行吧。” 跟着景屿往里走。 由于刚刚钱昊骂了书野和景屿,大家默认书野和景屿也是当事人之一,因此尽管再想吃瓜,也硬生生给“当事人”留出空子让他们进到中心区。 书野进来的方向背对这赵晓萌,赵晓萌这会儿骂的正起劲:“钱昊你个王八蛋,和女生分了还在造女生黄谣,我就是看不起你怎么了?一中一千五百人,我在前两百,你在倒数两百名,我跟你谈就特么的是在扶贫,你特么的就是在高攀,我说错什么了?” “我说今天怎么性转,主动请我吃饭,合着背后蛐蛐我呢?长得一般成绩一般什么都一般,还在寝室议论我的穿衣打扮,你有什么资格?” “你可别拿男朋友说事,我可不认,我一想到我赵晓萌还看上过你这种人渣我的犯恶心,本来想着男女朋友一场给你留点面子,没想到你是贱人一个,给脸不要脸。” 虽然不知道赵晓萌和钱昊为什么分手,但是赵晓萌骂的是真爽。 书野和景屿站在赵晓萌后面,看着赵晓萌骂。 怪不得大家都在吃瓜,赵晓萌这个口才和真不愧是以前文重班出来的。 等赵晓萌骂的大差不差了,景屿慢吞吞的走出去,他打了个招呼:“钱昊,好久不见啊。” 钱昊没理,一声不吭。 但是书野理了,干脆利落:“骂我什么了?” 不得不说,书野是半点给别人留面子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有的人也不需要留什么面子。 赵晓萌听见景屿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听到书野的话,她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去了:“此牲口如此不要脸居然还骂你?” 嗯? 当事人不知道? 书野:“我听说有人骂我。” 听到这话,赵晓萌尴尬一笑:“那个,我刚刚可能有点激动,可能会骂几句,同学你别介意。” 钱昊还是不吭声。 景屿知道做人留三分,逼上绝路会完蛋的理念,要他身败名裂也不一定非要在全年级面前揭他短。 他微微笑看向钱昊:“钱昊,我们只是刚刚好路过,过来提醒一下,今天晚上记得来找我哦。” 书野有些奇怪,看了一眼景屿,没说话。 下课时间不算短,但这么一折腾,也该上课了。 景屿磨蹭了一会儿,问书野:“陪我去卫生间。” 书野没问:“行。” 书野口袋里装着笔,景屿从口袋里翻出来一张纸,给周维留了张纸条,路过自己班的时候,给他丢进去了。 到了厕所,这会儿人都在班级上晚自习,没人。景屿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钱昊?” 书野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景屿眨巴眨巴眼睛:”这不是苦情剧男主开场白吗?你能不能温温柔柔地,轻声细语地问我怎么了,然后表达一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坚定不移站在我这边的意思吗?” 良久的沉默,书野慢慢开口:“我觉得,我脑子没病。” 景屿闻言设想了一下,忍不住笑出来声:“那倒也是,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大概得找个道士来去驱魔。” 书野嫌累,蹲下来:“也不至于。” 景屿跟着蹲下来凑过来:“你要不然说一下,我挺好奇道士怎么驱魔的。” 书野看着景屿,语气平静:“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景屿被骂了也不生气,靠着书野笑:“你等会儿,我先笑会,等会我给你说事。” 等景屿同学笑够了,书野的耐心也到头了:“你最好能说出让我原谅陪你蹲在厕所傻笑十分钟的事情,不然你就最后看看今天的月亮圆不圆吧。” 景屿说:“不开玩笑,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讨厌一个人。” 书野嗯了声:“看出来了。” 景屿问:“我先前和你说的,钱昊干了点我们这个年级不该干的事情,你能不能猜到是什么?” 书野低着头:“大概吧。” 景屿笑了下:“你肯定猜错了。” 其实初高中生早恋地一抓一大把。 书野在连北不止一次看见有小情侣趁着晚自习黑,在楼梯间接吻,他次次都当视而不见。 虽然这么说不对,虽然这种风气不应该,但是这种情况比比皆是,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所以被特殊而言的,这个年级不能干的,只有更进一步的事情了。 景屿说:“我认识一个姑娘,她母亲是个残障人士,智商只有五六岁,她爹人渣一个,不负责任,她是她妈妈一个人养大,所以可能对男女之情不太了解。” 景屿缓了一会儿,其实时隔五年,这件事情对他而言还是很难受。 “当时我们三个一起坐在后排,她这个人很聪明,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就是她的,现在能带你一个了。” “当时她和钱昊谈恋爱,当时钱昊还是个人,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谈的也算是郎才女貌。” “那个女生长的很好看,当时她放学晚了,那个保安脑子有问题,不是骂他,是事实,见色起意,你懂吧。” 景屿说到这里看着书野,眼神里有点恍惚。 书野点头:“嗯。” “我和那个女生只是同桌,她肯定先告诉她男朋友啊,本来是想找解决办法的,结果那个保安家里有钱有势,拿钱砸让钱昊闭嘴了。” “其实那个女生知道要保留证据,只是她们家没钱,而且当时钱昊还让她赶紧洗澡,所以保留证据的事情就没成功,我后来问那个女生,我问她为什么不找我,她说她当时恐男,只敢去找钱昊。” “本来那个女生准备把这事闹大的,结果那个保安家里依然是给钱,就给了十几万块,我都不敢相信,几万块,打发了一个的清白,反正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那个女生说,她没什么证据,监控肯定被删了,她告不赢的。她说,她要是轴下去,连十几万都没有。而且她还得考虑她的以后,她的母亲。她说,虽然她身上的清白没了,但是她的灵魂和心是干净的,她还有很广阔的天地和无限想象的未来。” “我见那个女生最后一面的时候,她穿着校服,她告诉我,她没多少衣服,她觉得校服最好看了,她说,她准备回县城读书,她以后要学法,她告诉我,不是不告,是以后再告。” “其实她特别喜欢医学,先给她母亲治治病的,她母亲是后天痴傻,当时她成绩稳居年纪第一,所以她时不时在课上看医学书,都是盗版的,她说她买不起正版的,她以后再给原作者版权费。” 景屿偏头看书野:“其实时隔五年来看,钱昊当时没做错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没做,所以那个女生没有证据。挺难过的,我中考结束时,她找人借了电话问我怎么样,她说她在县一中,没什么竞争压力,生活的很可以。” 景屿说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也很随意。 赶紧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景屿站起来,活动活动麻了的脚说:“那个女生告诉我说,以后只要为了女性安全,我随时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甚至可以说名字,她告诉我,一个错误,只需要一个人去犯就可以了。” 书野沉默了会儿说:“她好坚强。” 景屿点头:“是的,她很厉害,去年高考,考走了,去连北了,她那次还给我打电话了,她说,等着她未来扬名立万。” 书野问:“所以钱昊才那么怂你?” 景屿点头:“人生中第一次和别人打架,就是他,不然他不会那么慌乱的。” 说的这里,景屿又蹲下来:“那个女生特别善良,她还告诉我那个男生家里也不太好,让我别迁怒他。” 书野挑了挑眉:“好人有好报。” 景屿摆摆手:“不提那个女生了,我只是为了让你和我站在同一战线的。今天晚上,我可能会和钱昊打一架,原因借口只能是你的饭卡。” 书野脚麻了,他一脸冷静地站起来:“随你。” 景屿也跟着站起来:“其实我没想着让钱昊身败名裂,我只是想让所有人别和他谈恋爱,他不负责任。” 书野点头符合:“对。” 景屿有道:“不过我感觉,现在钱昊和我五年前认识的钱昊差距可太大了,大到让我没办法想象那是同一个人。” 书野往外走:“晚上会寝室不就知道了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钱昊晚上不可能不来。 景屿跟上:“野哥说的对。” 我能不能在三十章前,拥有二十个收藏[撒花] (做个梦了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书野事先不知道景屿传给了周维一张什么样的纸条。 直到书野回班。 这会儿张远早已经在班了,见书野回来,一脸担忧地问:“书野,你这身体怎么回事啊?不是发烧就是吐,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话一出,书野大差不差猜到景屿请假的理由。 他低着头,装得相当走心:“快考试了,有点难受。” 张远没怀疑,开玩笑道:“那你这身体不行啊?怎么一到考试就生病,高考怎么办?” 书野不知道怎么说话,低着头。 刘夏这会儿胆子大多了,举手开玩笑道:“老师,可是发烧也不耽误我们野哥考六百六。” 周维接话:“我们没发烧,都不能考六百六。” 张远朝门口站着的两个道:“赶紧进来上晚自习了,景屿,乐于助人是好事,但是不能耽误自己学习。书野,你以后要是还难受来找老师。” 说到这里,张远开了个玩笑:“虽然我现在没有景屿帅,但是景屿以后肯定没我现在帅,我以前那比景屿可帅的,所以以后有事也能来找班主任。” 等到座位上,景屿的桌子上有张纸条,上面的字写很用力。 景屿坐下拿起来了,没出意外,是周维联合刘夏骂他的。 ——景屿,你是这个(大拇指我和lx都不想给你画),张哥怼着我和刘夏一通问,逃晚自习的是你俩,心惊胆战的是我俩。 zw和lx留。 景屿笑了会儿,把纸条递给书野,还补了一句话——他们两个对我们两个的谴责。 书野接过看了一眼,提笔写下——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只受害者,扯谎不提前告诉我? 景屿懒得写字,压低声音:“忘了。” 书野沉默了几秒,把纸条还回去,诚恳地询问:“你是不是畜生当久了,忘记你自己也是个人了?” 景屿把头埋胳膊肘里笑了好半天。 晚上回寝,景屿拉着书野在后面磨磨蹭蹭。 刘夏追着李想问题,走得也迟。他收拾作业地时候看着景屿磨磨唧唧地拉着书野,不让他走,有点难以置信,盯着看了好半天。 炽热地目光惊到景屿了,他抬起头来看向刘夏,抬了抬下巴问:“你怎么了,一直盯着我俩看?羡慕我俩长得太帅?” 说到这里,他张开双臂,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看吧,不收钱。” “……” 他在内心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做到让面前之人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单方面骂他呢? 这时候,他看见他们敬爱地书野同学,抽出来一本书,预备呼在景屿脸上:“你能不能闭嘴?让别人觉得你是个人?” 刘夏想鼓掌,表达一下自己对书野所言的赞同之意。 书野没真呼上来,景屿抽走书:“野哥,我们别那么暴躁,现在是和平年代,我们应该和平相处。” 书野嗯了声道:“我觉得现在挺和平的,好歹你人身安全。” 刘夏用力点头:“野哥,我支持你。” 景屿不可置信地捂着心脏,装出一副心碎的模样:“哥这是,众叛亲离了?” 下一瞬间,景屿伸出一只手,满脸深沉,紧闭双眼:“我懂,站在高处的男主角注定是孤独的,而我,也注定会被众叛亲离。” 书野:“……” 刘夏:“……” 李想:“……” 在一片寂静中,书野打破僵局:“你需不需要我给你请个道士来驱魔。” 景屿闻言立刻凑了过去:“别这样,同桌,我会害羞的。” 刘夏下一瞬间,拽着李想就往班级外跑。 太可怕,他觉得当时书野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觉得自己和李想再不跑,就是陪葬品之一了。 果不其然,刘夏和李想刚出门,班级里一阵声响。 刘夏长呼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还好,我跑的早。” 班级里面,书野里冷着脸:“你是不是有病?” 景屿还没来得及说话,有人在门口喊他:“景屿。” 声音有点耳熟,书野和景屿看过去,是钱昊。 书野和景屿看了一眼,然后一并朝门外走去。 景屿问:“你想干什么?” 钱昊扑腾一下跪下来:“景屿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还要在一中待一年呢。” 不知悔改。 景屿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冷笑道:“今天赵晓萌和你吵的那一架,你不会觉得你在我们年级还有脸吧?” 钱昊哭着:”景屿这不一样。” 景屿问:“那不一样了?” 钱昊不说话,只是哭着求景屿:““景屿我错了,我们朋友一场你别搞我。” 不知道,那句话戳到景屿了,他突然笑了,他蹲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钱昊的眼睛:“我很好奇,你哪来的脸求我的?” 书野见好像没他的事,也不好走开,索性回位置上写作业。 景屿看着钱昊哭,烦的不行:“你哭什么?被你害的人都没哭,你哭什么?你哪来的脸哭?” 钱昊跪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景屿,原谅我吧。” 景屿盯着钱昊半天:“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情,你不应该和我道歉,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你跪着求我干什么?” 钱昊哭着的声音一愣,然后他跪着爬向了书野。 书野写作业写的正烦呢,冷不丁一个人拽着他的裤腿,书野下意识踹了一脚。 脚踹出去一半,看清人了。 “……” 书野平静地收回脚,平静地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钱昊,半天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他一直以为扒着别人的裤腿只有小说里才有。 世界之大,还真给他上了一课。 景屿本来气地慌,看着这幅模样,给他搞笑了。 有的人,蠢到不难理解,以至于现在景屿已经开始怀疑初中的自己,到底怀揣着怎样的理想与信念选择了和他在一起玩。 书野等了会,景屿不说话,而钱昊哭的烦,他怕耽误太久时间宿管会骂。 他静静地看着钱昊:“还有十分钟,宿舍该查寝了,你能不能回寝室再跪着哭?” 钱昊没想到书野会这么说话,连哭都忘了。 书野说完这话,把桌子上的书一收,站起来绕边走了。 景屿没动,他盯着钱昊:“出来,我要锁门。” 一中曾经出过校外偷钱的事情。 就在景屿他们上一届,社会上不学无术的混混偷进了学校,拢共偷走了两万多。 自此之后,一中强制锁门。 虽然每个班班级钥匙放的地方都一样,但是还是锁着的。 钱昊也不敢硬刚景屿,他站起来慢慢地走出来了。 景屿快速把门锁上,追上书野。 书野走得很慢,像是刻意在等景屿一样。 这会儿景屿出来了,他停下脚步,等着景屿。 景屿跟了上去:“野哥,我问你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书野:“不是兄弟,没有感情,感谢你的热爱。” “……”景屿缓了会儿,难以置信地问,“不是,野哥,咱至于吗?这么熟练的吗?” 书野看向景屿:“你以为?” 高中数学题折磨人,这书野知道。 高中物理题不是人,这书野也知道。 高中化学题恶心人,也书野还知道。 但是景屿写不出来题,折磨他,他就不知道了。 每天经典三问。 “还是不是兄弟了?” “我们的感情呢?” “我那么爱你,你对我呢?” 景屿回忆了几秒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然后当做自己什么也没想起来:“不是,这是正经事。” 书野问:“什么?” 景屿压低了声音问:“你的手机,带了吗?” 书野愣了下:“那个手机我就没没带回去。” 景屿又问:“我电话卡不?” 书野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景屿:“难道我连学校网玩吗?” 景屿笑了下问:“一会儿借我打个电话呗?” 书野没问,他大概知道是给谁打电话的,他点了点头:“行,自己悠着点,别被收了就行。” 想了想他提醒道:“记得删号码。” 景屿问:“怎么了?怕我打电话的人打给你吗?” 书野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但是我不应该以好奇心去好奇一个不应该被好奇的人这样不公平。” 景屿愣了下,笑眯眯的:“我们拽哥说的对。” 书野:“滚吧你。” 书野和景屿很幸运,回来的时候门还没关,压着点回到了寝室,宿管以为他们窜寝去了,没多问,只是提醒他们下次早点回来。 等洗漱差不多完毕,书野上床摸出手机,丢给了景屿:“密码是0709,电话在下面。” 景屿挑了挑眉问:“不怕我知道你密码后偷你手机?” 书野有点沉默:“我缺这个手机?你想要手机我可以给你买个新的。” 这会儿轮到景屿沉默了,半天后:“我要跟你们这群有钱人拼了。” 书野带手机的事情,整个寝室都知道。 整个寝室的人都找书野借过手机搜题和看热搜。 周维忍不住笑道:“没办法,我们野哥可是富二代。” 刘夏点头:“资本家的儿子不差钱。” 景屿闻言用笔戳了戳书野问:“资本家的儿子有多少钱?” 书野:“不知道。” 景屿哇了一声:“这么有钱的吗?居然不知道自己财富多少?” 书野把笔放下,看着景屿,宛如看智障的眼神:“因为那是资本家的钱,不是我的钱。” 十一点半左右,大家基本上都准备睡觉了,景屿拿着手机去了厕所。 多久回来的不知道,书野只依稀记得景屿喊了他一声,然后把手机放回来了。 等景屿上床了,书野突然醒了。 意识很清醒。 他睡眠质量向来不太好,一丁点动静都能惊醒。 他等了会儿,估摸着景屿睡着了,然后拿出手机玩了会儿才睡觉的。 哇塞,昨天刚刚说完,晚上就发现到二十个了,对我这么友好的吗?[猫头][猫头] 现在已经二十四个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虽然当时钱昊和书野那事闹得挺大的,但后续的瓜没有一个人知道,详情当事人没一个说的。 高中的怪事层出不穷,高三的考试一场接着一场。 书野也用实力证明了,每逢考试必出意外。 发烧都是常态,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此男盯着混沌的眼神,烧到意识模糊,吐到脸色发白,一看就是轻轻松松请假条的状态,考的分一个比一个逆天。 最狠的一次是考英语的时候出门左拐就吐了,对此书野唯一的感受还好第一考场靠着厕所。 但很诡异,他没掉下过六百六,太恐怖了。 刘夏发着答题卡,忍不住道:“野哥就是如此权威,不敢想野哥要是身体好,成绩应该好成什么样。” 方向这次考的还行,笑的乐呵:“我听说,校长可担心书野的身体了,成绩好成这个鬼样子,身体怎么那么差。” 周维道:“校长一日三餐餐餐来,生怕饿着我们野哥,也是心疼我们校长了。” 说到这里,方向看向书野:“明天考试,今天晚上看看我们野哥身体又会出现什么状况呢?” 书野任由他们说,笔却没停过。 看到这一幕,刘夏忍不住感慨道:“整个班级我最服的三个人书野,李想,还有苏若苒,此三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心境平和,稳若泰山的写作业。什么时候我们能学习一下啊?” 周维伸出一只手摇了摇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学神的实力,岂是尔等可以高攀的。” 景屿进来听见这话,忍不住问:”高攀什么?” 周维看了一眼景屿:“哟,正宫来了?” 景屿莫名其妙安了个正宫的帽子:“什么鬼?” 不过他有事找书野,坐回自己位置上:“你知道不?” 书野头都不带抬一下的:“不知道。” 景屿:“我还没说话呢,你就不知道。” 书野停下笔:“你也知道你没说啊,那你问我知不知道?” 景屿笑了下,压低了声音问:“你知不知道,钱昊休学了。” 书野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钱昊的钱也是拖了挺久才给了。 给的时候书野自己都快忘了这事了。 主要是,书野真不记得自己卡里有多少钱,要不是他那个说话语气实在是让他不舒服了,书野拿回卡这事也就免了。 现在年级里面名声败光了,归根结底就是咎由自取。 景屿说:“这还是别人告诉我的,你知道不,我跟那姑娘讲的时候,她跟我说,人渣在经历过一遍又一遍的过滤之后,只会越来越渣,所以钱昊现在大变也是应该的。” 书野听了会,发现这人语气似乎有点惆怅。 他问:“你在怀念他?” 景屿单挑眉,伸出食指摇了摇道:“不完全是,我怀念的是那段时光,而非他本人,我现在很想拿刀剁了他。” 书野提醒道:“法治社会。” 景屿点头:“我知道啊,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法治国家嘛。虽然哥不学政治,但哥对政治深感兴趣。” 见景屿又开始了他一大段没营养的废话,书野含含糊糊道:“嗯嗯嗯,你闭嘴了,政治哥,我要写作业了。” 景屿凑过去看,看了会儿发现是语文作业,他疑惑地问了句:“大本要写吗?” 书野点头:“下节课语文课,老师要查还要讲。” 闻言景屿眼睛都瞪大了:“野哥,你没骗我吧?” 书野看了一眼景屿:“骗你干嘛?骗傻子又没钱拿。” 换做平时,景屿还能漫不经心地景屿斗斗嘴,但是他现在飞速把作业抽出来,看了一眼页数翻到对应面一看,没写。 此时此刻他正飞速的补作业。 书野作业差不多写完了,这会儿他把作业合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景屿补作业。 平时景屿是不是在书野写作业的时候,盯着他,骚扰他,这风水轮流转,今天也轮到书野了。 由于书野没骚扰过别人,只能用着景屿的法子骚扰回去:“哟,我们景哥怎么在补作业啊?写不完了吗?下节课语文课,你怎么没写完啊?” 书野一脸平静,语气冷漠地说出了景屿平时说的骚话,效果奇佳无比。 这下被骚扰的不止有景屿,还有他两周围一众在补语文作业的同学们。 从书野说第四个字的时候,景屿就停笔了,满脸诡异地看着书野,直到他说完全部的话。 莫名的耳熟,仔细一想,是平时自己说的话。 痛苦面具瞬间挂在脸上了他如坐针毡地听着书野把话说完了,求饶道:“野哥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你先让我把作业补完吧,明个我给你写个八百字小作文检讨一下自己平日里的所作所为,咱同桌一场,绕我狗命一条吧。” 景屿说了几个字之后,又开始补作业了,没办法,语文不算太难,但是要写的字多,选择题没几个,成片成片的字。 景屿迫不得已,字写的很大,一看就是赶作业。 书野也没真打算骚扰景屿让他写不完作业,主要这话说出来也有点恶心他自己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书野觉得还是别干了比较好。 他点点头:“补吧。” 景屿得寸进尺:“野哥你那么好,作业借我阅览一下?” 书野问:“只是阅览?” 景屿说得大大方方的:“阅览之后不就成我自己的知识了吗?我写出来巩固一下。” “……”书野把作业扔给景屿,“抄吧。” “哎,不对,”景屿一边拿书野的作业,一边纠正道:“我这可不叫抄,我这叫借阅。” 书野懒得理,拿出自己的作业开写。 晚自习开始,书野莫名其妙有点不舒服。 但是没以前严重,也就没请假了。 景屿盯了好几眼书野,实在是没忍住:“野哥,你现在真不难受吗?你要不请个假?” “……”书野放下笔,看着景屿说,“我记得当时我说的是十有**吧,总得给我一二的机会,让我不生这个病吧。” “……”景屿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书野,没说话。 书野问:“难道你很盼着我生病吗?” 景屿立刻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难受的时候一脸拽样?” 书野脸长得很拽,难受的时候更拽了。 看他一眼仿佛已经欠了八百万的感觉,四十三的同学都靠书野脸的拽感判断书野的心情和身体。 书野良久的沉默:“不知道。” 他身体难受的时候,光烦去了,哪有时间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一脸拽样。 景屿认真地盯着书野地脸,看了半天:“确实,今天你的脸看着就没有上次考试前那张脸拽,终于看见你考试前不生病的样子了,感觉也是不容易呀。” 景屿没由头地感慨了一番。 “……”书野实在是不能理解他在感慨什么,“没有一种可能,我刚来这里的第一场考试,就没生病。” 景屿反应了会儿,想起来那次了,一鸣惊人。 他点头:“还真是十有**会生病。” 书野冷笑一声:“我还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不成?” “我这不是,”景屿一边写作业,一边组织语言,让自己说的好听点且不会被打死,“以为你在装嘛。” 书野反应很平淡:“装哥的世界看谁都是装哥。” 景屿反问;“难道你一点没装过?” 书野:“不确定,但可可以肯定,没你装。” 景屿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盯着书野的脸看。 书野被盯了半天,问:“你是希望把我看生病吗?” 景屿摇头:“非也。” 书野问:“那你想干什么?” 景屿盯着书野半天,突然有感而发:“野哥,我问个不太礼貌的问题,你喜欢什么样的?” “……” 这个问题确实很不礼貌了。 “不知道,”书野没喜欢过人,“大概人样的。” 景屿又看了看书野道:“他们都说,拽的一般喜欢乖的,他们说你以后肯定会找一个安安静静的人。” 书野找不到自己找对象会是什么样的,他只能想象自己孤独终老这一种可能。 他也看景屿:“就是说,其实拽的也可以不谈。” 景屿忍不住笑了:“别啊,长这么好看,造福一下人类?” “呵,”书野冷笑了声回道,“造福人类应该学好知识,为了理想主义长存而奋斗不止。” “哇,”景屿有点意外,“怎么突然跳转到语文频道了,这么斗志昂扬的吗?” “不是,”书野摇头,“我作文经典的升华语段,写得比说的熟练,现在我们该写作业了。” 考试一般提前一个小时收拾桌椅,提前半个小时回寝室。 拉桌子的功夫,景屿的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对了,野哥有没有人跟你表白过?” 书野摇头:“没有。” 景屿有点好奇:“为什么啊?长这么好看不应该啊。” 说到这里,他补了句话:“男的女的都成。” 书野仍旧摇头:“没有。” 景屿问:“你知道为什么不?” 书野道:“连北朋友跟我说,是我脸长得太拽了,没人敢表白,觉得我不好惹。” 景屿点头:“原来如此。” 书野反问:“那你呢?” 景屿指了指自己:“我吗?” 书野点头。 “这个就有点狼狈了,”景屿肩一耸,手一摊,脸一笑,“一致言论长得太冷好难追的样子,谈恋爱要幸福,不是找罪受。” “……” 这个理由确实狼狈,半天书野:“厉害。”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天考试,书野难得觉得身体还不错。 景屿早上习惯地拽着书野医务室量了个体温,37.6,低烧。 这真是意外之喜,老医生都多看几眼了。 好半天,忍不住偷偷摸摸拉住景屿问:“你们今天不考试吗?” 听到这话的景屿想笑。 憋不住的那种。 比书野逆天的成绩单更让人印象深刻地是他逢考试必生病的逆天身体状况。 人尽皆知的那种。 你在年级喊书野,大家未必认识这是谁。 但是你要是说,这人就是每逢考试必生病的年级前十,那大家断然是认识的。 景屿忍笑忍的痛苦:“不是,还不允许别人休息一下了?十有**的概率总得给他一次机会不生病吧?” 老医生想了想有道理,点点头:“道理是对的,但是怎么联想一下觉得不可思议呢?” 景屿看了一眼往外走的书野,来不及关系老医生觉不觉得可不可思议了,他一摆手:“走了走了,要考试了下次有时间在唠嗑哈,拜拜拜。” 老医生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景屿就蹦出去了。 老医生哼了声:“分明就是去找书野的,还考试来不及了,考试几点我能不知道?还当我无知小老头呢?” 到了班级,听取沉重的呼吸声一片,无一例外,都是因为书野完好无损的,面不改色的站在他们面前。 纪筱雨这些天也和书野混熟了,看见书野大惊失色:“野哥,你今天怎么不是一脸拽二八万样了?” 书野抬头:“???” 这话对吗? 虽然纪筱雨这话说的很不对,但是她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全班同学齐刷刷地看着书野。 景屿跟在后面笑的想死。 昨天晚上,五二零寝室就不太安宁,一个两个非要在书野额头上摸摸,测测体温。 哪怕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李想都过来测了测书野的体温。 方向大笑鼓掌:“是的,昨天我们还在讨论,野哥是不是ooc了,这不符合规律。” 纪筱雨挑了挑眉问:“野哥怎么说?” 刘夏伸臂指向景屿:“有请我们书野的语言担当说话。” 书野的语言担当处出来正面回应:“”是这样的,针对这一非自然现象,我们这边给出的官方解释是,十有**的概率,总得给它一二不生病的机会,您看这边赔偿各位一套数学卷子可以吗?” “……”纪筱雨忍着翻白眼冲动,“竟给些没人要的玩意儿。” 书野这会儿走到自己座位上,拿起一袋面包砸向景屿:“可以了,给你个面包,闭嘴吧客服。” 周维正看古诗文呢,听到这话抬头:“自从书野来了以后,我们鲸鱼的外号真的是越来越多了,没一个重复的。” 景屿看向周维:“你懂什么?这是野哥对我独一份的爱。” “让我们采访一下当事人,”周维直接拿着一本书,冲到书野桌前,然后把书卷起来充当话筒,“书野,作为当事人您对景屿的言论有什么看法?” 书野挺给周维面子:“当事人表示并不知情爱上过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太正常的装哥。” 全班轰然大笑。 一中这次是联考,试卷难度在一中学子看来就算简单的了。 一帮人考完试也不对答案,就在那里赌书野能考多少分。 “我赌七百二,拽哥上课回答的那么流畅,次次语文老师都说他回答的接近满分。” “少说七百,拽哥赛高。” 但想来想去不知道书野语文能考多少分,主要是考到现在了,书野没有一次语文试卷是完整写完的,大部分情况下七八十分,这也不好打赌。 书野回来的时候,班级里已经不在赌了,一个个分析。 “语文老师天天说拽哥思路清晰,应该不能语文上不了一百一吧?” 书野:“……” 坐回座位,没一个人发现他们议论的对象已经回班了,讨论会开的热火朝天。 景屿唠了会嗑回来,看见他们拽哥背靠椅子,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笔。 他回去:“拽哥什么想法。” 书野问出心底的疑惑:“我的分数有什么好赌的?后天不就清楚了吗?” 一中改试卷的速度那是实打实地快。 景屿坐下:“高三多无聊啊,不找点乐子那怎么办。” 书野转了下笔:“我觉得猜别人考几分还不如数学卷子有趣。” 景屿闻言笑半天:“拽哥,尊重一下别人的爱好,喜欢数学试卷这小众癖好的赛道,应该没人跟你挤。” 书野点头:“行,尊重。” 放成绩那天刚好是周五,方向拿着自己的六张试卷哭天喊地:“我完了啊!选择错的逆天了,这把回去完犊子了。” 刘夏刚从厕所回来,闻言大惊失色:“什么?成绩出来了?” “哦,”方向立刻收回了他的鬼哭狼嚎,老老实实地回答,“那倒没有,就是我对完答案有点心慌意乱。” 刘夏闻言大怒,追着方向:“那你鬼哭狼嚎什么?哭的别人也心慌意乱的。” 方向逃命,反问道:“难不成你也错很多吗?还不许别人鬼哭狼嚎了?” 刘夏停下了脚步,看着方向,深情脉脉且惆怅道:“想赢的人是不会笑的,比如书野;已经输的人也是不会哭的,比如我。” 这个时候,周维突然冲进来:“你们知道野哥总分多少吗?” “出了?不是说下午吗?” “多少?有没有七百二?” 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在班级里各占一半。 “不完全算出了,老班那里还没有具体的名单,”周维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野哥的分数很牛逼,你们可以猜猜看了。” “那就是肯定七百二了?”刘夏问。 周维伸出食指摇了摇:“不不不,肤浅了,往高了猜。” 景屿看着他装模作样的,忍不住喊道:“周小维,又不是你考那么高的分,你搁着骄傲什么?” 周维睨了景屿一眼:“我为我室友骄傲不行?” 行。 当然行。 景屿无力反驳。 除了说“行”以外竟然无言以对。 刘夏问:“你怎么知道野哥成绩的?” 周维大拇指指向外面:“我在办公室听见的。” 方向说:“别吊人胃口,直接说。” 周维摆架子:“求我。” 闹了好半天,老班进来了,脸上表情不明。 这边男生没一个从周维嘴里套出成绩,一个个给周维比划了相当友好的国际手势,深刻表达一下高三四十三班的良好同学情谊和氛围。 张远拿着单子,扫视了一圈班级同学,清咳了一声:“这个,我们班这次考的还行,虽然试卷很简单,但是同学们也是有努力学习的。” “这次我们班书野同学考得相当可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向书野,满是揶揄,“没生病就是不一样啊。” 揶揄完继续:“七百二十九分,很理想的成绩,当然,四门课满分,这个更是值得表扬的。” 此时班级一片寂静。 更恐怖的在后面,张远语气里有点遗憾:“书野,语文老师说你答题卡图太淡了,语文有道选择题没扫上,写对了,相当于白扣三分。” 震撼人心,恐怖如斯。 在全班人都神魂颠倒于书野逆天的分数时,书野很平静的转着笔写作业。 大佬就是如此稳如泰山。 下课铃声响完了,全班仍是一片死寂——被书野的成绩震撼道无法自拔。 张远一路走到后门口发现班级都没声,忍不住站在后门往里面喊:“下课还不睡觉的睡觉,要闹的门外闹,干坐着还想我给你们上一节数学课?” 那肯定不是。 上数学课的恐惧感最终大于书野成绩带来的震撼感。 清醒过来的人疯狂摇头:“不不不。” 这边刘夏,周维,方向三个人,双手抱在胸前,靠着书野前面那两张桌子,故作深沉的盯着书野。 书野抬起头,下意识转笔:“……站着干嘛?” 方向道:“顶礼膜拜。” 刘夏道:“参观欣赏。” 周维道:“沾沾考气。” 书野:“……” 参观欣赏什么?感觉这样被看着 他像是动物园里面的猴。 刘夏发现了一个不算盲点的盲点,这个问题缠绕了他起码三个月:“书大佬,我想礼貌地问个问题。” 书野道:“问。” 刘夏指了指书野还在转笔的手问:“您老为什么那么喜欢转笔啊?难不成这对提升学习成绩有什么帮助吗?” 十次看书野,九次在转笔,剩下那一次也是因为周围没有笔所以没得转。 书野停下转笔的手,想了半天,结果回答的时候又忍不住地转笔:“可能是因为,转笔的时候,笔带着脑子一块儿转,所以解题会更有思路。” 刘夏万万没想到书野居然还给她一个解释,他感动地稀里哗啦:“野哥我爱你,你这么对我这么好,不仅教我科学的解题方法,还传授点玄学的东西。” 书野表情复杂,半天:“好,打住,回去用你科学和玄学的方法都试一遍,去吧。” 刘夏用力点头:“放心吧哥,我肯定会不负你的期望。” 书野; “……” 谢谢,压根就没有期望,还怎么不负。 诡异。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下午刚来,就在发学校自印的试卷,是他们年级英语组组长组织的,找真题归类总结,打印发下去。 很负责任,但是同学们更希望他不要那么负责任,毕竟因为他的负责任,所以他们无一例外地多了很多作业。 一部分吐槽作业太多。 “我的老天爷啊,这多试卷,是准备给我们当雪花用吗?” “原来我们的学费都在这里吗?有意思。” 还有一部分人抱怨纸张质量。 “我就纳闷了,这么参差不齐的纸张到底是哪里扒拉来的?为什么这么不和谐?没一张对得上。” “你懂什么,你是设计。” “来来来,你告诉我,什么样的设计需要一张纸都对不起。” “桥豆麻袋,等我编一下。” “滚蛋。” 景屿勉强把他的试卷对齐,A4的纸对上A3的一半大了一圈,景屿把纸撕下来,叠了纸星星,然后放在书野桌子上:“名家的大作,你欣赏一下。” 书野闻言看了过去,看起来有点像星星,纸太拖后退了,以至于星星不算太好看。 他把头扭回去:“欣赏不来,没这艺术细胞。” 景屿乐了下,伸手把书野试卷拿过来:“让哥来为你整理一下试卷,可要?” 没什么不可以刚好书野懒得摆弄这些参差不齐的试卷,他点头:“谢了。” 景屿把页数归整好,没裁边。 他偏头看书野问:“你现在写英语试卷不?” 书野看了眼课表:“不了,晚自习写吧,下午除了一节体育课都是理科课。” “行,”景屿点头,“那我一会儿给你裁边。” 书野没意见,不用自己动手的事情,书野向来没什么意见。 过了会,景屿磨磨蹭蹭的挪了过来,趴在桌子上一只手指头玩弄着纸星星道:“野哥,你那么有钱能不能给一中捐点,换个好一点的纸,看着这纸我实在是没有写下去的想法。” 打印的迷迷糊糊,每个字符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纸张难闻,感觉很适合在厕所边上写 边吐边写。 书野:“谢邀,但我没有钱到那个份上。” 刘夏走过来问:“你们有没有天星数学第五期卷子的答案,我答案给我落家里了。” 景屿说:“我有卷子,写完了。” 刘夏没懂:“所以?” “所以,”景屿露出灿烂一笑,“我好像答案也在家里。” “……”刘夏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既然是好像,那能不能麻烦您抬抬贵手,找一下呢?” 景屿摇头:“不太能。” 刘夏被这人气的不行,左顾右盼找东西能砸景屿。 这时候,刚好书野递给一本书,薄薄的,刘夏大喜过望,接过书就往景屿脑袋上砸:“有病吧。” 砸了几下之后,刘夏满面红光且春风得意地双手奉着把书还给书野:“感谢野哥化解了我的怨气。” 书野只是抬头表情复杂地看着周维,没收。 刘夏以为自己还书的姿势不够诚恳,又给了一遍:“野哥,你知道太懂我了,居然合时宜地递给我趁手的武器,野哥,我会永远铭记您的,万分感谢!” 书野不想说话,转了下笔,把笔放下。 刘夏还是不明所以,景屿看着那薄薄的书,憋笑:“要不然你看看那拿的这书叫什么名字呢?” 刘夏低头看了一眼——哦,他要的那本答案。 沉默是今晚在别的康桥,也可以是刘夏想死的心。 他尴尬一笑,说的有点艰难:“谢谢野哥,我真不知情,我晚自习用完还你,真的。” 书野嗯了声道:“不急,我试卷写完了。” 刘夏有些绝望地眨眨眼睛,面带微笑:“好的呢,野哥。” 刘夏离开后,景屿问书野:“刚刚刘夏接过书往我身上砸的时候,你什么想法。” 书野把试卷换了个面:“没想法。” 景屿问:“一点想法都没有?” 书野点头:“感觉砸你挺正常的,我能有什么想法。” 景屿:“……” 他还准备说些什么,周维过来了,拿着两只雪糕:“我跟方向去小卖部买东西了,顺便买了雪糕,吃不?” “吃!”景屿接过雪糕,分给书野一只,“雪糕钱周末回家微信转你。” 周维咬了口自己的雪糕:“大布丁,一块钱一只,没必要。” 书野接过雪糕问:“你带手机了吗?” 周维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问:“野哥,我们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书野一愣:“不行吗?” 周维沉重地摇头:“不太行,我已经被收了三个手机了。” “……”书野试图安慰他,“那你挺惨的,以后不会被收了。” 周维微笑眨眼,明白书野没有任何讽刺意思:“谢谢。” 书野嗯了声:“那我也回去转你。” “不是,”周维拒绝,“倒也不必如此,大不了下回你请回来呗,就一块钱。” 书野嗯了声,周维不清楚他什么意思,也没景屿那般功力硬着头皮干聊。 他低头看着景屿的桌子,拿起那个战损班版纸星星问:“纸星星?你什么时候有这闲工夫玩这个了?” 闻言,景屿拿起刚发的试卷晃了晃道:“裁剪下来的纸张,叠的,你要不?” “我要你这废纸干嘛,”周维闻言立刻把纸星星放下,“给我几张纸,我也要叠。” 景屿不给:“拿自己试卷撕去。” 周维道:“早裁剪好了,快点,马上上课了。” “不干,”景屿拒绝,“不是说是破烂玩意儿吗?这么这会又找我要纸了?” 周维:“那我叠的能和你叠的一样吗?我叠的那叫艺术品?懂不懂什么叫艺术!” 景屿抬头:“什么鬼话,我这难道不是艺术吗?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如此流畅的曲线,怎么就是不是艺术品了。” 说到这里,景屿不忘拉一个场外援助:“野哥,评评理。” 被拉出来的野哥不想评理:“艺术品请去艺术展评理,别找我,我没那资格。” 周维勾着景屿的肩,附在景屿耳边,声音轻轻的:“你亲爱的好同桌不帮你。” 景屿扭动了一下肩:“滚。” 这个时候,刘夏抱着作业本过来,周维大手一挥:“但是我的同桌他帮我。” 刘夏屁颠屁颠的过来。 周维有意彰显自己和刘夏的兄弟情义,一把搂过刘夏,满脸深情:“我跟你,是不是最好的兄弟情?你是不是跟我关系最好?” 刘夏拒绝,他抱着作业:”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较想和野哥有良好的兄弟情。” 说完,他无视周维震撼的目光,走到书野桌子旁边,毕恭毕敬地把作业摆在书野桌子上:“野哥,请赐教。” 书野:“……好。” 刘夏问的是数学压轴题,答案给的可能不是很清晰,刘夏没研究明白,书野看了几眼问:“哪不明白?” 刘夏指着答案其中一行:“这一步怎么到下一步的。” 书野看了看题,又看了看答案:“行,那我试着给你讲。” 这边,看着相当和谐的讲题场景,景屿捣了一下周维:“兄弟,什么感受?你的绝世好同桌背叛了你。” 周维面不改色:“呵,我和我同桌还有和睦共处的时候,敢问您呢?” 景屿拒绝这个说法:“你这个说法就有问题,你有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书野只对我一个人非打即骂。” 周维:“因为你有病。” 景屿摇头:“这话你就说错了,你想想,书野对我们班其他人为什么那么冷淡,因为他们不熟;那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因为我们两个很熟。” 这把景屿学聪明了,不给周维说话的机会,自问自答。 “众所周知,我们高一高二学过一点哲学,因此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景屿老神在在道,“书野和景屿是全天下最友好,最和谐的同桌,这是毋庸置疑的。” 周维双手抱胸,看着景屿说话,表情复杂。 等景屿说完了,周维问:“你知道这换个性别,换个情况叫什么吗?” 景屿不知道,所以他礼貌询问:“叫什么?” 周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叫恋爱脑!” 景屿立刻拒绝:“这话就过分了,这显然玷污我们之间纯洁的兄弟情了,你换个话说。” 周维不想说话。 他此时此刻无比后悔,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景屿什么个德行,难不成日子过得太好了,还跑过来找景屿。 后悔,无比地后悔。 这边刘夏问完题了,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感谢您,野哥。” 态度之严肃隆重,让书野很不适应,他看了眼刘夏,最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写作业。 刘夏拿着作业,路过周维问:“一起回去?” 刚好周维不乐意忍受景屿这张破嘴,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全然忘了这人刚刚让他在景屿面前低了头。 临走的时候,周维还不忘带走景屿的试卷:“鲸鱼,你的试卷我带走了,你发小我好心给你试卷修个边。” 景屿:“……想叠星星你只说。” 周维头也不回:“知道就好。” 下节课是体育课,但天气太阴了,雨半下不下的模样,体育老师索性让学生在班级里自习。 书野作业写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决定写一写发下来的英语试卷。 找了半天找不到,他捣了捣景屿问:“我英语试卷是不是在你哪里?” 景屿一愣:“什么试卷?” 书野:“刚刚发的,学校打印的,参差不齐的试卷。” 第30章 第三十章 生怕景屿想不起来,书野很有耐心地把试卷能加的所以形容词都加了一遍。 景屿仍然没什么反应:“不能够吧?你试卷怎么会在我这里?” 书野不是很相信景屿,他把景屿推开,拿出他一大沓试卷,挨个挨个翻找。 景屿双手抱胸,摇晃着椅子看书野翻试卷:“同桌,你这也太不信任我了。” 书野翻着试卷:“我们两个之间没什么信任可言。” 景屿啧了声,然后又拿出来一沓试卷:“你试卷肯定不在我这里,我保证。” 书野翻地很快,找完自己这堆试卷,又把景屿那沓试卷拿过来,继续找。 景屿看着书野找:“找不到吧。” 书野找完了所有试卷,闻言嗯了一声,然后偏头看景屿:“是没找到我的。” 景屿挑眉:“我就说吧,怎么可能在我这里。” 书野嗯了声:“不仅我的英语试卷不在这里面,你的英语试卷也不在这里面。” “嗯?”景屿不太相信,“怎么可能?” 说完这话,景屿不信邪地把所有试卷拿过来了:“我要亲自找一找,这不可能。” 这会儿轮到书野双手抱胸看着景屿找试卷了。 景屿找完了全部试卷,发现自己还真没有英语试卷:“嗯?我英语试卷呢?” 书野:“你问我?” 景屿啊了一声:“不是我自问自答。” 书野:“……” “等一下,”景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我试卷呢?” 虽然这试卷写的概率不大,毕竟都是提炼出来的真题,有的人早写过了。 但是试卷可以不写,但是不能没有。 书野看向低头找作业:“不知道,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的作业一定在你那里,你说你要整理。” 这给了景屿提示,他终于想起来:“被周维拿走了,他说他要叠星星,整个艺术品出来。” 说完这话,他火急火燎地撕了张纸下来:“我去找周维要会我们的试卷!” 书野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不是说我的试卷肯定不在你这里吗?你不是回忆起来了吗?” 景屿边写纸条边鬼扯:“不算,在周维那,和在我这里差距可太大了。” 算是让景屿找到盲点了。 书野点头:“行,你有理。” 景屿写完字,偏头看书野:“那是肯定的,景哥向来有理。” 周维的座位里景屿他们不远,景屿懒得找人传过去,揉捏几下成球状就砸了过去。 周维被砸了一下,他先回头看了一眼景屿,比划了国际友好手势,然后低头捡起纸球。 ——我的试卷!你拿走的试卷不止有我的,还有书野的!速速还回来。 周维一愣,抬头看着这乱七八糟的试卷,拿起一个刚刚裁剪好的纸条。 写完之后,他把纸条叠成星星状,然后托人传给景屿,并且叮嘱道:“记得让景屿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可是艺术品。” 收到艺术品的景屿打开纸星星——完了,我试卷都裁剪完了,等会儿我规整好再给你和野哥? 景屿呵了声:“叠的不如我好,居然还敢自称为艺术品,谁给他的胆子!” 说完这话,他把纸条给了书野:“周维说,他过会儿还回来 ” 书野大概扫了一眼纸条,嗯了一声:“不急,我可以写别的作业。” 景屿点点头,然后找了张A4纸,叠了个星星传了回去。 书野抽了张生物卷子写,不算太难。 托生物老师的福,书野现在写生物题都不太用思考,以至于他一般懒得学的时候,会抽张生物卷子来写。 临近下课,书野卷子写完了,这会儿景屿还在和周维传纸条——叠成星星再传,非要张扬一下,觉得自己叠的纸星星是艺术品。 书野看了会儿,感觉人和人之间是有壁的。 比如这看起来似乎脑子不太正常的行为,两个班级前十玩的不亦乐乎,以至于让人产生怀玉,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考试能考的毕竟好。 景屿刚把星星传过去,偏头发现书野没在写作业,有凑过去问:“你怎么不写作业了。” 书野回道:“快下课了,写完了。” 景屿点头,然后问:“你还有没有答题卡了?” 书野蹬了下板凳,看了一眼桌肚:“还有几张,怎么了?” 一中会买一些机构的试卷,拿过来发下去给学生当作业写,那些答题卡向来没人拿。 张远上回看见答题卡没人用,大手一挥搬回班,给每人发了一沓答题卡充当草稿纸。 景屿伸手:“借我两张,刚刚和周维叠星星,草稿纸用没了。” “……”书野伸手哪拿答题卡,诚心诚意,“你们厉害。” 景屿接过草稿纸:“下课我们去找老师要点草稿纸,上回远哥还打算给我们发点,奈何没人愿意搬。” 答题卡都在一楼,没人愿意搬。 张远说了,缺草稿纸了,自己去拿,不用问,有老师就让老师找他。 书野拒绝:“我懒,不了。” 景屿:“我给你拿,晚饭吃完我们绕点圈子,过去拿沓草稿纸再上楼,您只需要上楼,我给您搬上楼。” 如果只是顺道,也不是不行。 书野点头:“那可以。” 晚上吃完饭,书野被景屿强行拖拽着往操场上散步。 景屿给的理由让人没办法否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好锻炼一下,看看青春洋溢的高一高二不好吗?” 书野想拒绝:“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我觉得高三还是适合闷在班级里面写作业,像锻炼什么的,其实我们可以等高考结束了再说。” 景屿死死拽着书野:“所以我们简单的散散步。” 书野挣脱无果,被迫一起在操场上散步。 过了会,书野有点受不了:“现在散步的基本上都是姑娘们,我们两个男的在里面不突兀吗?” 尤其是两人还特别高,大部分男的都在打球踢球运动,只有他们两个疑似有病一样在散步。 “是吗?”景屿闻言左顾右盼看了半天,指了指几个方位,“这几个男的不都在散步吗?” 书野:“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在陪他们女朋友?” 有可能。 为数不多散步的男的,和身边女生甜甜蜜蜜又偷偷摸摸地牵小手,整个人散发出恋爱的气息。 景屿沉默半晌,笑道:“既然没有男生散步,那我们开辟这个先河嘛,由我们做表率,这样其他男生才敢在操场上散步。” 书野:“……厉害。” 歪理说不过。 字多的书野又懒得讲,索性就由景屿一个人逼逼赖赖去了。 走了两三圈,景屿拉着书野去教务处准备拿点答题卡。 生物老师就是教务处的人,看见两个人来,听闻两个人想拿点答题卡当草稿纸,二话不说塞了七八沓答题卡。 景屿一个人肯定搬不上去。 书野被迫无奈,抱了几沓答题卡,除了办公室的门,景屿尴尬一笑:“咱也不知道生物老师这么热情。” 书野不想说话:“滚蛋。” 回到了班级,周维因为准备问题,一直等在景屿桌子旁边。 看见景屿和书野搬着一大沓答题卡回来,好奇问道:“鲸鱼,你们拿这么答题卡回来干什么?” 景屿言简意赅地解释一番:“这些答题卡,我拿出来一半叠星星都够我用到大学了。” 周维很是震惊:“你还想着叠星星?你神经吧?” 景屿也就是顺嘴一提,没想过真的叠星星,也确实有点浪费时间。 但是周维当真了,景屿不得不当真:“那必须的,今天晚上让你看看全寝室最亮眼的星星。” 周维半天不知道对自己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发小能说些什么才好,折磨纠结半天:“六。” 晚自习开始,景屿扫了一眼写在黑板上的作业,他把理科四门作业找出来,开写。 景屿理科思维一向很强,再加上他喜欢跳步骤,作业写得那叫一个快。 四门课作业写完了,还差语文和英语。 英语作业就是发的那堆试卷,景屿看向书野,他正在写英语试卷,不知道语文作业写的情况。 景屿凑过去:“好同桌~” 书野甚至不听景屿想干什么,熟练拒绝:“不干,不听,不接受,因为我懒是要写作业。” 景屿谄媚地笑:“别这样野哥,做个好人啊野哥。” 书野拒绝:“不要,我的志向就是做个坏人。” 拒绝的干脆利落,但景屿的执着也不是一般人级别的:“野哥,帮我完成英语作业,给你一份别出心裁的惊喜。” 书野不相信景屿的惊喜:“不好意思,不喜欢惊喜。” 说不过,那就抢,景屿抓着自己的试卷,凑过来:“我看看。” 书野没藏着,但也没动:“滚。” 景屿把试卷抄的差不多,比了心给书野:“野哥,我对你真挚的情义,我会报答你的,说吧,想要什么?” 书野问:“什么都行?” “肯定的,”景屿对书野眨了眨眼睛,“温馨提示,以身相许也可以哦。” “……我要你身子干什么?卖去缅甸吗?这犯法的。”书野平静而疑惑的问出了这个问题,然后补了一句,“比起你完全不知道能干什么的身子,我更希望我能拥有一个脑子正常的同桌。”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景屿装出一副伤心模样:“难道你想换个同桌?你居然嫌弃我脑子不好?” 虽然很不能理解景屿的脑回路,但书野选择尊重与理解:”都可以,我换个同桌或者你换个脑子我都接受。” 景屿拿出几张答题卡道:“我们来叠一个超大的星星,行不?” 书野没听太仔细:“随你。” 景屿一听书野这回答,就知道他没听懂自己意思:“我们两个一起行动,叠个超大的星星。” 书野拒绝:“不干,我懒。” 景屿劝道:“野哥,做人总得勤快点。” 书野偏头看着景屿:“吃苦会有吃不完的苦,享福会有想不完的福,我还是适合躺着。” 景屿硬磨,来了一个极度恶心的声音强行纠缠书野:“野哥~” 书野冷酷无情:“你给我滚。” 越来越熟之后,书野也越来越暴躁了。 景屿想了会,抛出一个让人没办法抵抗的诱惑,道:“这周作文大纲,我给你写,你答应我好不好。” 他们语文老师为了磨炼他们考场作文水平,每周要求写一篇作文大纲。 书野倒不是不愿意写作业,他只是懒得写字。 书野想了想:“也行。” 景屿立刻帮书野把作业全部收到抽屉里:“速来,让我们一起欢乐地折星星吧。” “……” 其实他并不是很欢乐。 几张A4纸的短边叠一块,形成了一张长长地纸。 书野只负责贴双面胶。 很神奇。 按道理来说,景屿这么个学神级别的学生,不应该有这么多稀奇古怪能拿来玩的东西。 但偏偏很不巧,景屿不仅有,还很多。 书野一边撕胶带一边问:“你哪那么多东西。” “买的啊,”景屿一边忙着自己的东西,一边回答,“总不能是别人送的吧。” “……” 虽然这个回答没什么问题,但显然不是书野要问的意思。 一中晚上后两节晚自习连上,由班主任看自习。 张远进来先敲了敲戒尺:“还有一个月,一模考试,大家要打起劲来!好好学习,不要觉得你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实际上把假期除掉,没几天就要高考了。” 话是老生常谈的话,内容是耳熟能详的,景屿背靠着椅子,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实则手在下面不老实。 书野第四次打开景屿蠢蠢欲动地手,他微微挪动点距离靠了过去,声音压地很低:“你特么的是不是有病?” 脏话都出来了。 景屿非要在他手上画个“乌龟”,说好寓意,祝他长命百岁。 景屿也学着书野的模样:“这是好寓意,野哥别那么抗拒。” 景屿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摸向书野的手。 书野没看景屿,反手握住景屿的手:“你的手要是再乱动,小心我给你剁了。” 景屿也不挣脱,就这么任由一只手被书野死死牵制着:“野哥,别那么凶残好吗?” 书野:“不好。” “你现在,像一朵花,”景屿飞快地看了一眼书野,自顾自地说话,“像一朵漂亮的食人花。” 书野冷笑道:“我要是食人花,吃的第一个就是你。” 两个人斗嘴的功夫,张远在上面讲的也差不多了,就让他们自己自习学习去了:“不耽误大家时间,写作业吧,把不会的内容再学习学习,争取一模考高分,也好过年不是吗?” 景屿问:“远哥这些话我都能背了,他怎么还讲不腻呢?” 书野懒得回答。 景屿把纸一摆:“来吧野哥,一起快活啊。” 因着是理重班,成绩好,大部分情况下只要不太明目张胆班主任都不管。 书野和景屿两个年级前几成绩不用担心的,只要不耽误其他人学习,班主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临近下晚自习,景屿已经叠完三个大星星。 一个星星和书本横宽一样大。 张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已经注意这两人许久了,毕竟这两人也不躲着,相当明目张胆地不学习,干别的事情。 张远走过去,看了看两个人,拿起一个星星:“高三了,还这么闲呢?叠星星,还叠怎么大?怎么,小时候你父母没给你摘天上地星星难过了,现在高中来摘星星了?” 景屿清咳了一声,睁着眼睛就开始了瞎扯:“是这样的老师,您听我鬼扯一下。” 张远点头:“来,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鬼扯。” 说完,用戒尺瞧了瞧自己的手,似有似无的威胁。 景屿立刻正经了脸色:“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正值高三,许多人都已经丧失了一开始的斗志昂扬,所以我和书野同学决心做个星星鼓励一下大家,这颗星星巨大无比,象征着同学们的未来无限灿烂,白色的纸表明了我们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这颗星星可以成为我们班莘莘学子心中的启明星。” 这番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张远冷笑一声:“行啊,为了大家的斗志昂扬,为了鼓励大家是吗?那现在你们把这个星星挂在黑板上方正中央,让大家都看着这颗启明星。” 景屿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还有十分钟就下课了,他尴尬一笑,抬头看着张远:“老师,这不太好吧。” 张远:“我觉得很好啊,有什么不好的?” 景屿举手问道:“远哥,这粘贴在黑板上的难度有点大,要不然你给我找个帮手。” 话说到这里,景屿偏头看向周维准备拉个垫背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张远点头道:“那行,你带着书野一起吧,你们两个不是好同桌吗?” 书野:“……” 景屿:“?!” 这话说不出就不是好同桌了,而是好死不死的同桌了。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书野,发现此人没什么表情。景屿在心里直呼完蛋了。 这人没表情,实则更恐怖。 书野转了下笔,没什么想法。 主要是被景屿拖下水这事他经历太多次了。 之前周维还态度虔诚地感谢过他,说自从他来了之后自己免少了许多灾难。 说的直白点,景屿终于换个人霍霍了。 景屿瞥了一眼书野,然后问张远:“远哥,你觉不觉得这白白的纸挂上去不太好看。” 张远:“我看你是不想把这星星挂上去吧。” “哪有,远哥,”虽然张远讲对了,但景屿不认,“不是马上快一模了吗?这白纸不如写点祝福语?大家都写。” 张远在教室行业算是年轻教师,他想了想觉得是个好主意,他转身走向讲台问:“景屿这个主意,大家觉得怎么样?大家都接受就这么办了。” 于高三而言,只要不学习,那都是好事好主意。 一个班级都在鬼哭狼嚎:“好好好,这可太好了!远哥远哥我们爱你!” 趁乱景屿凑到书野身边去:“怎么样?是不是救你一命?回头我们就可以让周维去粘这个星星了。” 书野伸出一直手指头,戳到景屿身上,然后把他推开:“有没有一种可能,一开始我要干这事也是你害的。” 景屿装死不说话了。 过了会,书野用胳膊轻轻撞了撞景屿问:“哑巴了吗?” 景屿又凑了过去:“期盼哥的发言。” 书野一瞬间后悔问出这话了,给了景屿一个发言的绝佳机会:“少自作多情了。” 景屿刚准备问“那你为什么问我是不是哑巴”的时候,张远已经和班级里商议决定好了:“景屿,把你那个星星按平拿上来,一个个签名。” 说是一个个前面,实际不然,几个人拿着笔随便抓住一个地方就开写。 虽然说一开始说的是为了一模加油鼓气,但实际上没人写了加油鼓励的话。 到书野和景屿的时候,大部分地方已经写满了,全班就剩他们两个没写了。 书野不知道写什么,索性看了看大家写了什么。 “同桌,说好的没学习,一模不许背刺我。” “上课光顾着跟你聊天了,哪来的时间学习,还背刺,我还得求你不要背刺我呢。” “哥们,我还是怀疑那张让我吵了三遍的试卷是被你拿走的,你交上去的那张试卷有个牙印,应该是我弟咬的。” “预知真相如何,且待毕业再谈。” “寒假能不能去步行街?” “好啊,我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刚好去新开的书店看一看有什么。” 书野大致看完了全部,总觉得不像是大家再为一模加油鼓劲,而像是在和同桌对话。 景屿跟着看完了问:“咱们两个要不要也来段对话。” 书野拒绝这么丢人的事情:“不要。” 景屿闻言,从书野手里拿过星星:“那我先写。” 景屿写得快,书野接过来一看——野哥野哥,你为什么对你亲爱的同桌那么冷漠?我们还是不是天下最好最好的同桌了? 书野:“……” 书野觉得,在“脑子不太正常以至于让人觉得不仅要看神经科脑科,还得找个靠谱懂行的道士来看看,大概率是没救”的赛道上一骑绝尘。 不不不,不应该这么说。 这个赛道除了景屿应该也没别的人了。 书野提笔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回应一下景屿——因为你有病,我们不是好同桌。 回完之后,书野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真仁慈,这都没有一巴掌把景屿拍死。 书野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很好同桌了。 这天底下没人能比他更好了。 三十八个收藏了,明天能不能四十[猫头][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由于书野和景屿经常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索性张远直接把关门这事留给书野和景屿来干了。 张远倒也真没那么丧心病狂,让两个人在这里把星星粘上再走。 但景屿闲不住,总觉得粘个星星不费事,我走到讲台上,把星星捏鼓,高高举起问书野:“野哥,我们粘一下?” 书野拒绝:“滚。” 景屿拿着星星下来:“给全班同学一个惊喜不好吗?” “挺好的,”书野收拾着东西,“但是要我动手的话,我就觉得没那么好了。” “别啊,野哥,”景屿又开口了,“我们勤快一点,做只勤快的小蜜蜂。” 书野一把推开景屿:“不做人的事情你自己去做吧,我觉得我当个人挺好的。” 景屿:“野哥,你的冷漠无情伤透了我的心。” 书野:“……” 事实证明,臭脸的比不过臭不要脸的。 书野被缠地没办法:“搞快点,我可不想寝室门都锁了,我们再回去。” 景屿喜不胜收,翻出双面胶,透明胶还有五零二胶。 书野问:“这么多胶?” “对,景屿点了点头,“我记得我还带了纳米胶,怎么没有了。” “厉害,”书野说的诚心诚意,“你先上去,我给你找找。” 景屿点头:“行。” 书野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有意窥探别人**的,但是那么个盒子放在那里放着,是个人都会以为里面装了形状不规则的东西 ,谁能想到打开一厚沓情书。 漂亮的信封壳子,上面几个字——柏江一中高三四十三班景屿同学收。 书野猛的一下把盒子盖上了。 教室里有监控,书野走到讲台那块儿去问:“你那个铁盒子,什么情况?” 景屿刚准备要纳米胶,听着话没反应过来:“什么铁盒子。” 书野形容了一下,景屿想起来了:“不知道那个神奇物种把我号码暴露出去了,还有我家家庭地址小区,结果就是一大堆人给我寄情书,还不署名,想退都没办法退。” 书野问:“哦,我以为那个盒子里面是纳米胶,打开了,没细看内容。” 景屿:“没事,我也不知道谁写的,总觉得扔了不太好,结果就是不知道那个神奇物种透露消息出去说,景屿会收情书,好家伙,人越送越多。” 书野点头:“也是。” 景屿靠着书野,欣赏着自己刚刚粘上的星星:“我上个星期在空间还有朋友圈里面发了,说我下个星期会把他放在一中招生办门口,赶紧自己拿回去,不然就扔了,以后不会收到情书就扔。” “嗯,”书野没什么反应问,“粘好了吗?” “没有纳米胶,可能不太牢固,”景屿回完顺嘴问,“你呢?长了这么一张拽脸,没人给你送情书吗?” 书野摇头:“没有,他们比较怂我,大多数都是短信表白。” “短息表白?”景屿想了想忍不住笑了,“那你比我还惨啊,一看短信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定睛一看情书。” 书野嗯了声道:“赶紧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行,”景屿走下去,“你先关多媒体,我收拾一下作业。” 走路上,景屿突然问:“你有没有收到过同性的情书?” 书野点头:“收到过短信,内容让人不适应。” 景屿说:“实不相瞒,我收到的情书,男生比女生多,十封情书,七封男生,从小到大我同性缘就很强,无论是朋友还是桃花运。” 书野不知道自己能回些什么。 作为连北出了名的“冰块”,书野不止一次听见别人议论他——连北一中书野,那个冰块,长得好帅,就是不敢表白。 之前他发小还给他解答过为什么表白他的大部分都是大冒险输了,要求给喜欢的人表白,都不太敢,均由好朋友代发。 书野中规中矩地回:“说明你优秀。” 景屿啧了声:“没办法,太帅的烦恼。” 书野看了一眼景屿呵了声:“你那分明是有病的烦恼。” 两个人又是压点回寝室的,前脚刚进寝室门,后脚宿管就来查寝了。 周维等宿管走了后问:“你们两个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景屿挑眉:“干大事去了。” 周维问:“干什么大事去了?” 景屿半坐在桌子上:“就不告诉你。” 书野这会儿刚好在阳台洗漱,刘夏走进来,趁着书野不在敢说话:“大维,你别问了,我们鲸鱼兄铁定是硬拽着我们拽哥厮混去了。” 闻言景屿猛的咳嗽:“什么鬼?” 周维鼓掌:“说得好,我赞成!” 方向也跟着点头:“是的是的,我们年级已经开始传言你们两个是一对了。” “不可能,”景屿喝了一口水,斩钉截铁地说,“我和书野,那可是纯纯地社会主义兄弟情,外界的谣言不要玷污我们的感情。” 刚好书野洗漱完毕进来,刘夏毫不犹豫地拿起水杯当话筒:“野哥,愿不愿意分享一下自己的感受。” 书野一个字没听见:“分享什么?” 刘夏重复了一遍景屿的话,然后问书野:“什么想法。” 书野把东西放下:“不是兄弟,不认这份情。” 刘夏闻言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反手把“话筒”递到景屿嘴边:“我们鲸鱼同学什么想法啊?” “去,没想法,”景屿蹦下桌子,往书野那边走,“怎么就不是兄弟了?四个月同桌了,怎么了?离开了座位不认人了?” 刘夏看着景屿“折磨”书野,往周维身边靠,问到:“周维同学我有问题想询问一下,作为景屿同学玩了十六年的发小,现在他大肆宣扬别人的兄弟情,敢问你现在是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受,景屿就是个见色忘友的王八蛋,”说完这话周维偏头看刘夏,伸手接住水杯当话筒,“你不要玷污纯粹地社会主义兄弟情,他对书野那分明是爱情!” 这边景屿整个人挂在书野身上:“我拒绝你这句话,我们两个这么铁的关系你给我一句话否决了!我不服,我要提出上诉!” “上诉去,”书野试图把景屿赶下去,“我觉得你做好的兄弟应该是和你十几年的发小,而不是你四个月的同桌。” 这话说的不假,景屿找不到反驳的点,他思前想后一咬牙:“行,我去找周维商量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把这个名额让出来。” 书野:“……?” 他是这个意思吗? 周维站在阳台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门,等着李想和方向洗漱,景屿走过来:“周维,我们两个商量点事。” 周维:“什么事?” 景屿问:“你愿不愿意让出‘景屿最好的铁兄弟’这个名额给书野?他需要。” 周维表情奇怪地看着景屿,半天发出致命疑惑:“你又犯什么病呢?” 景屿简单阐述了一番自己和书野的对话。 周维的眼睛抽了抽:“据我对书野为数不多的了解,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景屿:“他就是这个意思。” “……” 周维试图把景屿推离阳台:“你滚吧,你回去找你的亲亲兄弟书野去吧,别来烦我这个发小周维行不?” 景屿不走:“哥们,你知道的,我能找个陪我一起的同桌不容易,作为发小的你不应该支持一下吗?” 周维停手了:“还找个不容易,分明是陪你不容易,你就欺负人家书野脾气好,换做别人一巴掌呼死你得了,赶紧滚蛋。” 景屿问:“什么叫陪我不容易,像我这种帅到惨绝人寰,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存在,难道不应该是被供着的存在吗?” 周维只恨位置不方便,不然他就一脚踹上去了:“滚吧你,看见个好看的忘记自己发小的。” “有吗?”景屿试图转身和周维理论,“你这话说的不对,你怎么能觉得我见色忘友——”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周维给他踹走了:“承认一下自己见色忘友很难吗?找你的书野灵魂朋友去吧。” 这边景屿顺着轨迹摸到了书野身边:“野哥你在干什么呢?” 书野此时正拿着手机光明正大的打游戏,鉴于生病分数都下不去的六百六,不生病的都是七百一的实力,书野只要干的不是特别出格基本上没人管。 最近降温,书野下课趴在桌子上睡觉,路过的老师看见了还叮嘱要盖件外套,小心别着凉了。 一个二个全把书野当瓷娃娃整。 景屿看了一眼,立刻装模作样起来了:“年级第一要好好学习,不要想着打游戏。” 书野手上动作不停:“嗯,你玩吗?” 景屿瞬间答应:“玩。” “……”书野打完了,偏头看着景屿,“那你讲什么?” “玩去吧,”景屿坐下了,书野没再打游戏了,他把手机丢给景屿,“怎么,周维受不了你了,给你赶过来了?” 景屿否认:“没有的事。” “嗯,”书野点头,瞎应和了一番景屿的话,问道“那你过来干什么?” 景屿转了下手机问:“我找我同桌不行吗?” 书野:“理论上没说不行,但实际上你同桌不太乐意。” 景屿问:“什么意思,嫌弃我?” 书野面无表情一张脸:“不敢。” 景屿看了书野好半天,然后把书野手机踹自己兜里:“还有一个月要一模了,手机,没收。” 书野:“……” 有病没病? 谁给他推荐一个靠谱点的道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模在寒假前一个星期,也就说说一模出分基本上就要放寒假了。 更为致命的是,放假时间不确定,但是放假天数已经确定了——十四天。 周维坐在椅子上,听到这个消息笑了:“比国庆多五天是吗?这很好了,两天一门课,还有两天可以玩的。” 他们这一届国庆原本只打算放三天的,第三天下午,不少学生都坐上车了,结果临时接到通知放七天。 那真的是边骂边嚎。 刘夏把写完的资料一合:“实不相瞒,我比较好奇,今天晚上晚自习,我们野哥是个什么状态。” 周维看眼看过去:“现在感觉野哥还行啊。” “我们野哥那次不是最后一节课还好好的,吃个晚饭功夫身体就抱恙了,”刘夏站起来,跟着周维坐在桌子上,面对着书野和景屿,“鲸鱼怎么又在骚扰野哥?” 周维一耸肩:“我怎么知道?” 方向抱着书走过来:“我感觉,鲸鱼一天不招惹一下野哥,他就浑身上下不舒坦。” “我觉得你说出真相了,”周维打了个响指,“不过我们也得感谢一下野哥,不然鲸鱼轮流折磨我们四个。” 刘夏闻言大笑:“景屿在你那里风评这么差的吗?” 周维惆怅道:“你要是有景屿这么个发小,你也会无比感谢书野的出现的。” 这简直鬼故事,刘夏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婉拒了,不接。” 最后一节课刚好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这一天上了五节课,他们班是第六节课,这会儿有点累。 全班鼓动,她偷摸坐在讲台侧边:“明天一模,你们自己看看书,我先休息一会儿,实在是累的不行了,学校分给我三个班!” 景屿举手问:“为什么啊?老师?” 语文老师锤着腿:“语文组组长怀孕回家了,马上快七个月了,放心不下文重一班,硬生生拖到上个星期才走。” 他们年级的语文组组长是个很负责任的中年教师,管得严,但是带的语文都是年级平均分前三。 当年分班扬言只带一个重点班,得知是文重一班的时候,他们班好高兴的好半天。 语文老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外面,然后吐槽道:“我第一次带高三,扔给我两个重点班。” 纪筱雨坐在第一排:“老师,说明学校器重你。” 语文老师:“不是的,分明是学校把我当牛马使用。” 说完这话,她一拍手:“又被你们带偏了,明天就要一模了,大家还不认真点复习!一模很重要的!” 景屿举手:“老师,适当的放松有助于我们学习。” 语文老师点点头:“嗯对,大家要记得注意身体,这几天天气降温,大家不要感冒发烧了。” 景屿听到这话,压低了声音,戳了戳书野:“听见吗?点你呢,好好穿衣服,不要发烧感冒。” 书野转着笔:“你那只耳朵听见点我的。” “两只耳朵,”景屿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怎么,难道你有好好穿衣服吗?” 书野最后转了下笔,然后停住下方,偏头看景屿:“有。” 景屿手撑着下巴,盯着书野:“野哥,你说这话你自己心里不害臊的吗?” 书野翻着书,但没看:“我说的是事实。” 景屿:“呵。” 书野其人懒到没边,衣服有什么穿什么,不乐意挑。 因为坐在最后一排,位置冬暖夏凉,这更助长了书野不好好穿衣服的习惯。 现在冬天,路上太冷书野就走得快,这可苦煞了景屿,所以景屿强制性给书野找衣服,让他穿。 书野一开始还不太适应,但无奈自己太懒,所以默许了。 书野和景屿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太显眼了,语文老师一下就看见了:“书野景屿你们两个聊什么呢?” 景屿举手:“在提醒我们年级第一注意身体。” 全班轰然大笑,一个个都在起哄:“野哥,一模可是省联考,你可得考个状元回来啊!一中考试不能没有身体无恙的书野,就像我们吃饭不能没有筷子!” “大胆,手抓饭也可以!” “一中的实力担当不能生病,如果非要生病不能考试,其实这份痛苦可以我来承担的。” “你少拿你自己和野哥比了,野哥什么水平,你什么水平?” “不想考试只说,还为了野哥。” 一个学期相处下来,大家基本上都发现书野只是脸冷脸拽,但实际上还是很好说话的,再加上景屿这么个起哄的,大家很快便熟练地拿书野开起玩笑来了。 语文老师严肃地点了点头:“对,书野,你可一定要养好身体,我看你现在穿的不多,你可别觉得帅,穿好少,高三本来就天天待在教室里没个运动空间的,衣服和吃食方便在搞不好,那很完蛋的。” 景屿举手:“老师,我觉得我们野哥不需要衣服也很帅,这张脸在,套个麻袋也好看。” “……” 书野好不犹豫地在下面给景屿来了一脚。 景屿嗷的很大声。 晚自习前,景屿拉着书野去吃饭,吃完饭去医务室量了量体温,买了点药和维生素。 然后才回到班级。 到班级,大家已经开始拉桌椅了。 景屿坐在自己的桌子上问:“怎么拉的这么早?” 方向拉着桌椅道:“有的人想今天早点休息,所以远哥说可以提前拉桌椅,到时候到学校规定来桌椅的时间点就直接回去。” 景屿立刻从桌子上蹦下来:“你不早讲。” 方向疑惑:“你不是一问我就说了吗?” 书野跟着过来:“你能不能别跟傻子一样?” “咱别侮辱傻子好吗?”方向回话回一半才发现回话的是书野,脸色平静看起来身体不错,他很意外:“野哥你现在看起来身体很好啊。” 书野点头:“嗯。” 方向立刻双手合十:“希望明天你也考身体好,考得好,远哥说了,考得好后面几天晚自习可以看一部电影。”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景屿立刻开始搬桌椅,大概好消息太多了,班级里面搬的都挺快。 张远抽空进来一趟:“这么快?” 周维回应道:“有甜头,肯定快。” 张远砸了个粉笔头过去:“就你贫嘴。” 一模考试当天,书野状态很可以,可能是因为没什么考试的感觉,所以身体也不给反应。 书野拿着笔和草稿纸进了考场。 第一个座位。 上次第二是苏若苒,这会儿她正坐在里面背书。 毕竟只是模考,不正规,考试要用的书可以带进考场。 书野坐下来没一会儿,身后的人拍了拍书野问:“书野,《种树郭橐驼传》蕴含的道理是什么,你知道吗?” 书野一愣,苏若苒平时在班级里面比较安静,和书野一样,她身边有个纪筱雨天天起哄。 所以书野对苏若苒挺熟的,但是两个人没说过话,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说话。 书野反应了会儿说:“不太记得了,我给你找一下笔记吧。” 苏若苒点头:“谢谢。” 《种树郭橐驼传》是选择性必修下的一片文言文,学的时候难的要命,书野在连北学的这篇课文,没怎么认真听。 这会儿苏若苒提起来,书野只能想起来个“种树老头”。 书野站起来出门拿书,景屿这会儿和周维在外面对赌,这次语文古诗文考什么,看见书野出来,景屿凑过去:“你怎么出来了?是想哥了吗?” “少自恋,”书野一边拿书一边回话,“苏若苒找我借一下语文书要一下笔记。” 景屿很是意外:“苏若苒?你们两个认识。” 书野拿着书一顿,然后偏头看景屿:“一个班的,再怎么样也不能是陌生人吧?” 景屿尴尬一下:“不好意思,总觉得你和苏若苒应该一辈子打不着关系。” 周维听的想笑,他靠在景屿身上:“鱼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狼狈?” 景屿拱了一下周维:“滚。” 书野翻到对应面,进去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这篇文章,拿给苏若苒之后,没事干,索性趴着睡觉了。 临近开考的时候,书野才醒。 拿到试卷的一件事情,看古诗文。 第一题,居然就是《种树郭橐驼传》,还好苏若苒找他借笔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 不然两分就明晃晃地没了。 然后翻到阅读,更是离谱,选择难度大的可怕。大题更是不知道回答些什么。 书野翻到文言文部分,看见材料选自《天工开物》的时候,觉得要死不活的。 语文怎么能这么难。 而一般来说,语文难就意味着其他科不会太简单。 书野翻到第一面,硬着头皮写。 一般来说,语文考完就该去吃饭了,但是这次很明显不一样了,所有人都叫苦连天。 “哎呦,那个出卷老头出的种树老头?” “居然是《天工开物》,为了我们进厂做准备吗?也是,原本我自信的以为我在连北为了科研做贡献,现在写完试卷我只觉得我要去工厂里面打螺丝。” 这一片喧闹中,苏若苒喊了声书野:“书野。” 书野回头:“怎么了?” 苏若苒道:“你的笔记在我那里,开考前放东西的时候我看你在睡觉。” “苒苒你干嘛呢?吃饭去啊,”书野还没来得及说话,纪筱雨就从后面抱住苏若苒,“咦,你是在和野哥说话吗?” 书野站起来:“我跟你出去拿吧。” 说完这话,书野拿起桌上的东西先一步出去了。 纪筱雨在后面声音正常:“拿什么?” 苏若苒解释道:“开考前我找书野借了语文笔记。” 纪筱雨故作生气:“你为什么不找我借。” 苏若苒立刻答应道:“下次一定。” 纪筱雨哼了声:“这还差不多。” 景屿在里面被人拽着聊了一会儿天。 书野拿着语文笔记在外面等景屿。 景屿出来的时候把东西塞进书包:“真的是逆天了,就种树老头的时候,我没听,好家伙,考了。” 书野嗯了声。 景屿问:“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呢?” 书野拎着书包:“苏若苒开考前找我借笔记,刚好是《种树郭橐驼传》,我顺便看了一眼。” 景屿瞪大了眼睛:“这么幸运的吗?” 书野点了下头:“是的。” 景屿确定了没什么东西落下,说:“走吧,去食堂吃饭吧。” 今天食堂的哀嚎声不断。 后面的考试也不出所料,一科更比一科难,相对而言,语文居然算最简单的了。 饶是书野都觉得有点棘手。 “谁允许三角函数和导数一起考的了?我请问,谁允许了?” “鬼知道那个电子什么时候出来了?我不想知道。” “笑死了,英语卷子上有化学题,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在一片关于一模的哀嚎中,一模考完了。 最后一场考完的时候,连书野都有种解放的了感觉。 非得形容一下这次考试的感受,那只有一个形容——逆天一模,毁了我的211梦。 今天上线一看发现掉了一个收藏[垂耳兔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四十[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但是不管一模考的感受到底如何,第二天还是照例上课。 每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一进来发现班级里面睡一片忍不住说话:“每次你们班第一节课我都要讲,一点都没有重点班的样子,也没有学生样,死气沉沉的算什么?” 话到这个份上了,依然没人有活气。 景屿要死不活的举手:“老师,一模已经把我们抽干了,活气什么的,老师您找高一高二要吧。” 语文老师拿起讲台上的戒尺拍了拍桌子:“大家醒一醒,把试卷拿出来,我们讲试卷。” 一听到是语文试卷,大家清醒了。 不是对语文的热爱。 而是对种树老头的“爱”。 “我和种树老头不共戴天。” “你放心,你不在了他还在,他流芳百世万古长存。” “照你这么说,他祸害了不止我一个学生。” “老师老师,我有个致命的疑惑,为什么突然考了种树老头,虽然我知道要尊老爱幼,但是他出现在我的试卷上,以至于我并不是很想爱一下他。” 语文老师闻言笑了:“就是这样的,因为考试你永远不知道它会考什么,所以每一篇每一个知识点都要把握牢固了。” 全班同学焉了吧唧的:“拒绝,拒绝种树老头。” 不止语文课,所有课都这样。 因为后面还有四五天,只要这么一张试卷可讲,每个人老师也为了缓解学生情绪,尽可能的放慢语速。 以至于每节课讲的知识点就一点,笑话倒是一大堆。 拖景屿的福,书野节节课被点起来回答问题。 准确的来说,是整个五二零寝室都这样。 但除了李想没一个坐下的。 书野这个人死不吃教训,总觉得景屿不能把把都把他拖下水,找了本小说就开看,后果理所应当——不听课,别说回答问题了,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班老师点名的一向惯例就是回答不出来点下一个回答,下一个回答不出来再点下一个。 直到回答出来为止。 照例就是景屿霍霍书野被点起来,书野反手让景屿回答,景屿不回答点周维,最后一个是李想,回答完他坐下。 其他人站着当笑话。 这种情况一路到一模成绩出来。 那天的天天蓝蓝的,那天的地灰灰的,那天的心情死死的。 纪筱雨站在讲台上收英语作业:“我完蛋了,英语老师还问我考的怎么样,能不能上三位数,我说我能及格就不错了,还上三位数。” 书野是最早进班的,进班就睡,景屿和周维是压点进班的。 景屿进来就问:“我怎么在路上听说马上出成绩了?” 纪筱雨苦着脸:“女寝这边说昨天晚上就出成绩了,就是我们晚自习结束那会,有的班主任盯着手机已经看见分数和排名了。” 景屿走到课表面前问:“早读课谁的?” 周维回位置:“老班的,早读课知道生死了。” 早读课,张远进来,表情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张远看着他们读了会书喊道:“一个两个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那眼睛都不知道看我多少次?老师知道老师帅,但也不能这么看,你们把看我的功夫看书,那个个都是连大京大。” “老师,我们考的怎么样?” “老师,听说成绩下来了?” “老师,考得不好没有惩罚吧?” “……” 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张远听了会:“大家都很关心成绩,说明大家还没有放弃自己。” 不知道是谁:“老师,其实放弃了也会关心一下,毕竟马上还要过年,大喜日子希望我们也高高兴兴的。” 张远低头看手机:“嗯,大喜日子当然可以高高兴兴的,这次大家考的都还可以,没有六百四以下的,不错。” 张远没卖关子,直接把话说出来了。 这一番话把四十三班震撼到不行。 原本以为这次考试完蛋透顶了,没想到事有转机。 “老师!今天不是愚人节,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经不起哄骗。” 张远听着他们闹了一会儿道:“行了,这次分数不给报,大家想知道的私下来找我了解一下,先前答应你们考的看电影,反正就剩两天晚自习,看两天的吧。” “远哥!我们爱你!” “远哥你威武雄壮!” “好耶!” 早读课得知大家考的都还行,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了。 刘夏忍不住问:“有没有谁好奇野哥考几分?” 周维想了会儿道:“不知道,但是野哥没生病的话应该七百一十多分吧。” 一提到这个,大家纷纷聚上来,议论起来。 而引起议论的本人——书野同学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笔。 景屿走一圈回来,捣了下书野:“野哥,你什么想法?” 书野的声音被闷在衣服里:“想放假。” “其实咱问的不是这个反应,”景屿凑过去,扳着书野的头带着他环视了一圈班级,“对于我们班积极赌你的分数,作何感想。” 书野趴着:“无聊。” “无聊说的是谁?”景屿问的相当自知之明,“别那么懒,坐直了行不?” “不行,”书野换了个方向趴着,“知道你还问。” 虽然不给讲具体分数多少,但是无奈于书野的分数太高了,以至于外面都在传。 虽然书野本人是一中的,但是分数却是从外面知道的。 这次一模卷子出的有水平,很难,基本功不行就考不到分,很碰巧四十三班老师都喜欢抓基本功,这对比其他重点班而言是很特殊的。 这次一模联考,柏江七百分以上的差不多五十多个,但是七百一以上的只有六个。 书野的分数就是在震撼中被爆出来的。 “多少?七百二十四?这么难的试卷这么高的分,这个书野怎么这么逆天的吗?” “是的,七百一十五以上的就两个,这次联考第二好像是景屿,七百一十六。” 作为懒得关心八卦的书野,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分数的人。 下午吃完晚饭,书野洗了个澡来的晚,到班的时候差不多快上晚自习了。 没进班就听见班级里在嗷叫。 “纪筱雨!你英语一百三十三!今天早上你在哭什么?白瞎我一早上安慰你!你换我的安慰!” “妹子,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滚。” “妹子给个机会。” “周维!你跟景屿两个王八蛋,简直背叛友谊!” “怪不得你们两个是兄弟呢?” “不知道分数前,你们两个完蛋喊的一个比一个大声,现在一个考的比一个好。” 而这些喧闹的声音在书野进来的时候,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书野身上装了个消音器。 全班都看着书野。 书野早已习惯班级闹哄哄,这会儿安静了他也没太大反应,等他坐回座位上,发现所有人都盯着他看。 有点不明白:“你们,看我干什么?” 所有人闻言一致收回目光,只是刚刚的喧闹不复存在,弄得书野不明所以。 等晚自习打铃了,景屿终于挣脱回来:“他们太可怕了。” 书野把自己的头闷在衣服里,闻言抬起来,枕在胳膊上:“怎么了?” 景屿坐回位置上,整理衣服:“他们看见我分数了。” 书野不明所以:“然后。” “他们骂我是畜生,”景屿偏头,“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他们只骂我,不骂你。” “可能因为你欠欠的,”书野先骂了一句,然后正经地给了他回答,“也有可能因为你看着不像是在好好学习的模样。” 景屿手撑着头看书野:“哥们,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一回寝室就打游戏的是谁?” “我那是劳逸结合,”书野反驳道,“但是我在班级里无时无刻不在学习,而你无时无刻不在犯病。” 景屿哼唧几句最终没说什么。 书野坐直了身子,刚把作业拿出来,反应过来什么,他用笔戳了一下景屿:“你知道我分数?” 景屿点点头:“知道啊,联考唯一一个七百二以上的。” 书野觉得离谱:“我个当事人都不知道我考多少分,你怎么知道的?” 景屿呵了声:“你这分数炸了,八中六中都在夸,我们知道也是别人传过来的。” 书野哦了声:“那我多少分?” 景屿回道:“四科满分,总分七百二十四。” 书野:“哦。” 反应很平静,没什么起伏,等了会儿,书野又问:“你呢?” “七百一十六,”景屿顿了一下,“本次联考唯二上七百一十五的。” 书野点头:“那你这次发挥还行。” 景屿点头:“这次我们班第三是周维,联考第五,第四是纪筱雨联考第八,苏若苒和李想并列第五,这两个的分,联考重分的很多,就没有名次了。” 听到这话,书野很是意外:“什么情况?” 苏若苒和李想,长期霸占年级第一,除了景屿有的时候发挥超常能上一次,基本上默认这两个。 书野来了之后,因为逢考必生病的体质,这第一也很少旁落别人身上。 而且就算不是第一,那也是第二第三。 景屿耸肩道:“不知道啊,但是李想和苏若苒考的也不差,可能是因为我,周维还有纪筱雨的排名上来了吧,把原本了名次挤下去了。” 也不是说没这个可能。 在窃窃私语中,张远来了,他站在班级门口,看了一眼自媒体问道:“怎么不看电影啊?一天到晚吵着要看电影,现在给你们看了,你们又不看啦?不看我们写试卷了。” “看看看!立刻看!” “别别别,不要卷子啊。” 看班级同学这幅样子,张远问:“在干嘛去了?现在急了?” 景屿大胆举手:“老师,没您的同意我们不赶轻举妄动。” “得了吧,就你能贫嘴,”张远笑骂了句景屿,然后看了一眼班级道,“刘夏,你问问他们想看什么电影,有会员的提供一下会员,书野,景屿,周维,纪筱雨,苏若苒,李想来我办公室。” 本来景屿还挺乐呵要看电影了。 结果猝不及防听见自己要去办公室,他偏头问书野:“咱俩犯什么事了吗?” 书野摇头:“不知道,去办公室不就知道了吗。” 景屿一想也对:“也是,反正我考的还行,最近安安分分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办公室门口前面,六个人都有点懵,面面相觑了一分钟,然后多少有点心底不安的推开了门。 “老师好。” 张远正在看表,见六个人进来,他拿了本书压在纸上:“人有点多,不好坐下,你们将就站在吧,老师尽量快点。” “好的谢谢老师。” 张远问:“考了多少分你们知道吧?” 六个人点头:“差不多知道。” 张远点头:“这次书野联考第一,景屿正常发挥,纪筱雨和周维发挥不错,考的还行。” 几个人低着头:“嗯。” 张远看着书野问:“宿管不止一次跟我反映,你在宿舍打游戏了,没想到还考这么好。” 书野一时之间摸不清楚应该怎么回答,半天:“好的。” 张远又看向周维:“你那第五个手机,我能不能不收?” 周维回答的很谨慎:老师,你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我大概可以不被收。” 张远看着纪筱雨:“知道你喜欢小说,但是写小说的事能不能拖到高考后?那样子也能写写青春校园文了。” 纪筱雨眨巴眨巴眼睛:“老师,拖更这是不太好,而且我写的是古耽文。” 张远点点头:“我真厉害,前四只有第二不带手机。” 六个人忍不住地笑。 张远问:“下半年可能不带手机了?就半年了。” 三个人点头。 张远言归正传了:“苏若苒和李想,你们两个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们三个排名在你们两个上面吗?” 苏若苒和李想没动,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 张远说:“因为你们两个均科很稳,但是剩下三个当时都是有那么一门特别好,或者是有一门相对而言拖后退,现在一轮复习过了,基本功打牢了,成绩自然也就上去了。” 张远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但是你们很稳,考试到现在,就在那个分数段里徘徊,但是剩下三个不一样,他们成绩能有四十分的起伏。” “所以你们六个,除了书野各有优势,也各自都有要查缺补漏的地方,所以老师今天找你们来有件事情。” 说到这里,他看向书野:“书野,我没记错的话,你还在连北考吧?” 高考九月报名,舒平报完名在告诉他,压根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书野背靠着墙,低着头,闻言抬头:“嗯,是的。“ 其实书野对于自己在哪里考并不是很有所谓,无论在哪里知识点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手感不一样而已。 况且他在连北的朋友时不时给他发两套模拟卷过来,虽然美名其约是为了书野有朝一日会连北考试做准备。 但实际上只是为了他的答案。 “行,那我回头找找连北的卷子给你单独做,”张远回完书野,看向其他同学,“听见了吧?作为我们最有机会冲击状元的书野同学要回连北挑战状元了,你们就要好好干,努力拿个状元。” “现在老师希望你们六个建个小群,互帮互助,努努力,哪科不行补哪科,看看谁能最终夺得魁首。不过老师也不希望你们压力太大,能拿就拿,不能拿遗憾的也是你们自己,回去寒假好好玩,回去看电影,把方向和刘夏叫过来。” 出了办公室的门,六个人没第一时间回去。 这次谈话很短,相比于平日里长篇大论,每一门课都讲的头头是道的会谈,这一次短的可怕。 景屿进了班,走到刘夏桌子前敲了敲:“老班让你和方向去一趟办公室。” 刘夏一愣,指了指自己:“我吗?还有方向?” 景屿点头,然后回了座位。 坐回位置上,景屿抬头看向黑板:“爱情电影?” 书野点了下头:“是的。” 景屿伸手:“你可带手机了?” 书野偏头:“老班刚讲过,你就要玩?” “没办法,”景屿指了指电脑,“这电影我看了八百遍了,剧情都能背了,这对我毫无吸引力。” 书野把书包丢给景屿:“自己找。” 景屿接过书包:“不能好心帮我拿一下给我?” 书野睨了他一眼:“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上了。” 书野手机设了密码,但书野嫌弃每次给景屿开锁太麻烦了,索性把景屿的指纹输里面了。 反正这个手机只用来打游戏。 景屿点开游戏问:“问个问题。” 书野趴着:“问。” “你下学期还带手机吗?” 书野坐直了身子:“没有为了学习不打游戏的可能。” 景屿笑了半天:“远哥听你这话不得气死。” 书野说的平静:“考年一应该不会。” 景屿啧了声:“学神。” 班级里面的同学陆陆续续出去,陆陆续续回来,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一样的表情。 景屿游戏打了一会儿没意思,把手机放下,凑到书野身边:“你以前没看过吗?” 书野看的快睡了,声音闷闷地:“看过。” 景屿问:“那你怎么还在看。” 书野把头偏向景屿,换了个方向枕:“现在我只想放假。” 景屿问:“你很困?” 书野:“有点。” 景屿问:“那你为什么不睡?” 书野说:“有点吵,睡不着。” 景屿犹豫了几秒,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盖着睡,应该能挡点声音。” 书野没接:“你不冷?” 景屿摇头:“不冷。” 书野呵了声:“得了吧,你要是不冷,这外套早脱了,怎么可能刚刚脱?” 景屿拍了拍自己的外套:“不一样,这衣服穿着帅。” 书野索性坐起来:“不睡了,穿着吧你。” 景屿问:“玩游戏不?” 书野拒绝:“不了,坐着看电影吧。” 景屿挪了下凳子:“下不下五子棋?” 书野仍然拒绝:“不要,我现在只想放假。” 景屿笑了下:“后天下午就可以跑路了。” 两个人不太专注地看着电影,看了好半天,景屿问:“对了,你过年什么时候回连北?” 书野:“不知道,应该快过年。” 景屿问:“我家过几天也要回连北。” 书野一愣:“你也回连北?” 景屿不是一直住柏江的吗? 景屿解释道:“我其实也是连北的,我妈我爸工作被调到柏江来了,周维家也是,他妈妈和我妈妈是好闺蜜,我爸和他爸是好兄弟。” 书野哦了声:“不用,我放假那天直接回。” 景屿问:“你怎么还直接改口呢?我妈还有周维妈妈都担心你一个人走不安全,想着一块儿。” “周维妈妈?”书野一愣,“周维妈妈怎么认识我的?” 景屿说:“啊,我和周维从小认识,她把我当儿子,肯定认识你啊。” 虽然书野没懂为什么,但是他也懒得问:“我拒绝。” 景屿还试图再劝,但书野根本不带理的。 两天基本上就是在玩了,最后一天早读课,一沓沓试卷发下来,景屿出门一趟再回来,桌上十几张试卷。 景屿坐下问:“几套试卷?” 书野指了指黑板:“每科六套试卷,老师都说一天两套,语文不需要写作文,但是要写提纲。” 景屿瘫在椅子上:“不是,十二天的假期三十六张卷子,王法在哪里?天理何在?我要抗议了。” 书野点头:“抗议吧,我支持。” 景屿把试卷整理好,开玩笑道:“我也是开上签售会了。” 周维刚好过来:“不是,鲸鱼谁搭理你的签售会啊?” 景屿闻言勾着书野的肩,朝周维挑了挑眉:“我同桌。” 书野把景屿的手打开:“滚蛋。” 周维乐了半天,他反坐在景屿前面的椅子上问:“你看你同桌理你不?” 景屿:“你滚。” 周维看向书野:“野哥,你同桌我带走征用一下。” 书野有点莫名其妙:“你问我干什么?” 周维笑的意味不明:“不然鲸鱼不跟我走啊。” 景屿抛了下笔,接住:“周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周维站起来摇头:“走了。” 景屿问:“干什么?” 周维指了指外面:“咱妈在外面呢。” 景屿一愣:“她俩怎么来了?” 周维一耸肩:“我怎么知道。” 景屿加快了脚步:“那成,咱两走快点。” 到了门口,景茹和周晴都在。 景茹问:“你行李呢?” 景屿满脸懵:“什么行李?” 周晴问:“小维你没告诉鲸鱼?” 周维也有点懵:“告诉什么?” 景茹气笑了:“你们两个妈妈过来是为了提前给你们两个搬行李的,下午你们自己回家,行李也不拿,干什么?” 景屿立刻看向周维:“你不说?” 周维低着头:“没听见。” 周晴忍着骂自家儿子的心情:“那你们两个还不去拿东西?干站着算什么?” 景屿胡乱点头,周维后退一步拉着景屿就跑,景茹在后面直喊:“你们两个把小野也喊上,把东西一块儿搬回去!你们寝室下午还能出去玩玩。” 景屿一个急刹车,周维差点被带倒:“景屿!你急刹车干什么?你要摔死我吗?” 景屿不理周维,回头看向景茹:“那车放得下吗?” 景茹点头:“肯定能,但是你得把小野喊过来才行。” 这小半年相处下来,景茹早清楚书野什么样的性格了,死犟不愿意麻烦别人。 景屿比了个OK的手势:“包在我身上。” 周维呵了一声:“见色起意的狗。” 景屿听到拍了一下周维:“滚。”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由于班级离得远,景屿和周维决定先回寝室,反正周维有手机,可以给书野打电话。 周维上楼的时候忍不住地骂:“我突然想到老班那天说我和书野带手机我就来气。” 景屿问:“你气什么?” 周维睨着景屿:“书野没来之前,天天拿我手机玩,现在书野来了,天天拿书野手机玩,好家伙最后我和书野挨骂,你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被老师夸了。” 景屿挑了挑眉:“那咋了?我同桌。” 周维盯着景屿半天问:“你说,你有没有可能,不是直的。” 景屿想都没想就否认:“不可能,大老爷们一辈子是直的。” 想了想景屿觉得这话不对:“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辈子不谈恋爱?长这么大,我还真没动过感情。” 周维点点头,他转了个身子,面对景屿,双手用力搭在景屿肩上:“好,我会永远记住这句话,永远。” 景屿面无表情地把周维的手打掉:“永远就永远呗,撒开你的狗爪子。” 进了寝室周维拿出手机刚准备给书野打电话,景屿就从周维背后把手机拿过去了。 周维没抢:“你干嘛呢?” 景屿点头输号码:“我来打。” 周维问:“为什么呢?” 景屿道:“你叫不来他。” 周维点头:“行,我来看看你怎么给他叫过来。” 电话响了,书野的声音传了过来:“干什么?” 景屿道:“我妈说把你东西伴走,到时候下午放学我们一起出去还能逛逛。” 书野没出意外的拒绝了:“不干。” 景屿道:“我只是来通知你的,我和周维即将把你的东西搬下去。” 书野当即挂了电话。 景屿把手机塞回周维手里:“我从那边楼梯走,书野杀过来你就说我已经把东西搬走了。” 周维拿着手机摇了一下,气笑了:“这就是你的有本事让他同意吗?这对吗?” 景屿点头:“对极了,面对书野就得这样。” 周维微笑:“行,算你有本事。” 景屿点头道:“那行,你在这里等着吧,等书野杀过来,我先走了。” “不是,”周维来不及拦,景屿抓起书野早就收拾好的东西跑了,周维只能在后面无能狂骂:“景屿,你有病吧!你又把烂摊子扔给我!野哥杀死我了怎么办!” 景屿没回,只是一路狂奔。 周维认命,找了一下自己和景屿的东西,不一会儿书野上来了,有点喘气:“景屿呢?” 周维站直了身子,看着书野:“不知道。” 这是真话,周维走出门外就没看见景屿人影了,他补充道:“这货中考体育一千米三分整。” 书野沉默了几秒:“好的。” 周维转身收拾东西:“从小到大,只要是景屿想干的事情,我就没见过景屿办不到的,书野,你要不然认认命吧。” 书野闻言点头,他也认命了:“景屿的东西在哪里,我给他拿下去。” 周维指了指旁边一堆东西:“他的。” 走一半景屿已经走回来了,看见书野他低着头,伸手准备去拿自己的东西。 书野挣扎了几秒东西被拿走:“你厉害,边斩边奏。” 景屿嘿嘿一笑:“我不这样你能来吗?都多少回了,每次还是拒绝,树叶,咱能不能听见一声的同意。” “能啊,”书野冷笑道,“做梦。” 景屿哼哼唧唧的:“别这么无情,拽哥。” 书野冷漠道:“我没给你打死已经很留情了。” 周维在一旁看着想笑,但也不敢笑,就这么憋着一路。 到了校门口,景茹问:“就这么点东西吗?” 景屿点头:“是啊,我们东西之前都带回家过了。” 景茹把手机递给景屿:“行,手机给你,下午可以出去玩,但是得告诉我们在哪里玩,钱不够找妈要。” 周晴走过来问:“你自己带手机了吧?” 周维点头:“带了,老班人好,不然这就是我被收的第五个手机了。” 周晴瞪了一眼周维:“你还好意思说!一学期一个手机!” 周维嘿嘿一笑:“妈。” 周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没钱了,马上转给你,上辈子欠了你们老宋家的了。” 周维温馨提示:“妈,我也姓周。” 周晴开门的手一顿:“明天就给你改姓。” 景茹拍这周晴的肩:“好了好了,我们也快回家吧。” 周晴叹了口气:“还是你们家鲸鱼好。” 景茹:“得了吧,这小子欠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三个人目送着两位妈妈回去,这会儿早读课已经开始了。 三个人都不是明面意义上的好学生,没一个乐意回去早读,三个人刚好都有手机。 他们三个偷偷摸摸地溜进厕所,然后一起刷起了视频。 蹲了会儿,书野率先受不了了:“我们非得蹲在厕所玩手机吗?能不能换个地?” 景屿问:“难道你乐意去班级里早读?” 书野:“不愿意。” 景屿问:“那你还不愿意在这里蹲着。” 书野反问:“我难道不能在班级里面趴着睡觉吗?” 景屿说:“好学生怎么能天天想着睡觉呢?” 书野点头:“对,好学生不睡觉,明天猝死给你看。” 景屿:“……” 最终书野熬不过景屿,周维早就清楚景屿德行,三个人硬生生拖到早读课下课才回班。 学校规定下午四点放学,但是家长提前来的可以提前走,大部分手机都归还了。 所以留在班级里面的人也不急,大大方方地在班级里面打游戏。 景屿和书野下着五子棋:“野哥,我求求你了,下午一起去玩呗,能不能一起,刚好回去去我家拿你的东西。” 书野下着五子棋:“哦,不去。” 景屿说:“一起去呗。” 书野拒绝:“你和周维去吧,你们玩好了打电话给我就行。” 这个时候周维突然喊道:“鲸鱼,你出来一下。” 景屿不明所以:“啊,干嘛?” 周维勾手:“出来就行。” “你等我一下,周维找我有事,”景屿偏头对书野说,然后问了句,“行不?” 书野觉得莫名其妙的:“为什么不行?” 景屿出去了,看见周维:“找我干什么?” 周维问:“发小还不能找你了?” 景屿倚着墙:“没说不能,我还要游说书野呢。”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周维挑了挑眉问,“我有个法子,你听不听。” 景屿道:“你先说来听听,我在决定听不听。” “滚吧你,”周维忍着把景屿暴揍一顿的心情,“你可以告诉书野,周维不想和你一起出去玩,你只能跟他一起出去玩。” 景屿挑眉,惊喜道:“好主意。” 周维点头:“这当然是个好主意了,记得微信转我□□八,或者直接冲我游戏里也行,不然不帮忙。” “……”景屿表情归于平静,“合着在这里等我呢?” 周维点头:“是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鲸鱼你就说你干不干吧。” “行啊,”景屿点头,“反正我也好久没充游戏了。” 见周维没问,他补了一句:“我基本上都是玩书野的号,他氪条已经炸了,所以游戏全皮肤全图鉴,玩起来很爽的。” “……”周维面无表情,“不是大哥,我问了吗?谁问你了?谁让你说话了?有病去治行不行?” 景屿和周维先后进了班,书野趴着,桌上除了几张格子纸什么都没有。 景屿进来坐下:“你今天必须和我一起出去玩。” 书野闻言抬头看了景屿一会儿,问的诚恳:“请问你是病情复发了吗?” 景屿摇头,他指了指已经回到座位上的周维道:“刚刚周维跟我说,他有事不能出去玩了,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和我出去玩了。” 书野诡异地看了景屿好半天,然后慢吞吞道:“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要记得独立行走,能不能自己去玩。” 景屿摇头:“不太能。” 书野:“……” 半天书野诚恳发问:“我能删你吗?” 景屿道:“如果你可以跟我出去玩的话,也不是不行。” 书野深呼吸了几下,嘴张了半天不知道能说什么。 周维看似在玩手机,实则看书野和景屿已经好半天了,听着这话他都没眼看,恨不得把自己埋地里。 他就不明白了,景屿这么久这么一副便宜感觉呢? 周维很呼吸一口气,然后突然泄气了。 自己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和景屿认识了怎么办? 这不值钱的样。 没眼看。 不能看。 景屿能不能滚蛋给自己脑子治治病? 这边书野没招了,他看向周维:“周维,你怎么不和景屿一起玩去?” 周维猛的一惊,然后迅速调整表情,扬了扬手机:“是的,我有个游戏要玩,今天要肝任务,不好意思了。” 说完这话,周维迅速坐下,他怕自己再不坐下就要笑场了。 书野无语且无奈,景屿在一旁笑的开心。 书野:“你好兄弟为了游戏不要你了,你怎么还笑这么开心?” 景屿觉得莫名其妙:“他不要我怎么了?你要我不就行了吗?” 书野:“……你是不是有病?”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那个装哥我对象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代理服务器连接失败,请更换代理。 代理一代理二代理三代理四代理五 那个装哥我对象来源更新 文学城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晚上回家,书野洗完澡拿起手机一看,舒平打过一个电话。 他皱了下眉头,然后回拨回去,那边似乎很刻意的,等了好半天才接电话:“你有事吗?” 书野反问:“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莫名其妙的来一通电话,自己回拨回去,被冲了。 谁有事,心里没点数吗? 书野道:“没有正经事我挂了。” 舒平:“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了?” 书野反手把电话挂了,半点不带犹豫的。 书野刚准备拿出作业来写,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东西大部分都在景屿他家。 书野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沉默了几秒 然后打电话给景屿,是视频电话。 景屿估计也是刚刚洗完澡,头发一缕一缕的,拿着个毛巾在自己头上胡乱擦。 他拿起电话,半张脸怼进屏幕:“干嘛?拽哥。” 书野道:“我的东西还在你家。” 景屿嗯了一声:“对,你明天来拿?” 书野点头:“也行,几点。” 景屿想了想:“下午吧,毕竟还有点东西应该在周维那里,等会儿我问问,当时候告诉你。” 书野没什么问题,反正作业不急一时写完,家里大部分东西都还挺多的,也不会缺了什么。 他点头:“好,我挂了。” 景屿哎了好几声,确定书野没挂才不太正经的说:“拽哥,你什么情况?” 书野有点懵,反问:“什么什么情况?” 景屿问:“你打电话来就为了挂我电话吗?” 书野反问:“事情不是说完了吗?” 景屿啧了一声:“哥这么帅气,书野小哥哥你要不然多看看,不收费的。” “……你有病吗?”书野心情和表情都很平静的阐述事实,“你要是真的收费的,我就应该隔着铁栏杆看你了。” 景屿闻言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我进去你也会看我吗?” 书野没由来的,有种心慌意乱感涌上心头,那就感觉就是,下一刻景屿要说点什么诡异的话。 果不其然,景屿慢吞吞的开口:“野哥,你好爱我哦~” “…………” 沉默的气氛隔着手机屏幕弥漫,书野忍着脾气:“景屿,有病咱就治,别忌医嘱。” 景屿接话继续:“原来我生病了,你也对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野哥,你真的,我要哭了,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书野眉头一跳,问:“你拉黑要不要?” 景屿那边哈哈大笑,笑够了之后:“野哥,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啊?以后怎么办啊。” 书野:“以后把你打死凉拌喂狗。” 刚刚景屿笑出屏幕了,这会儿又把脸怼回来:“不是,拽哥,这么残忍的吗?” 书野嗯了一声。 他看向屏幕上方,这会儿估计舒平憋不住,终于又打了一个电话回来。 书野问:“还有事吗?” 景屿问:“我能又什么事情?不就是找你聊聊天吗。” 书野点点头:“行,那你找周维聊去吧。” 景屿问:“你嫌弃我?” 书野解释道:“不是,有人打电话给我,我接个电话。” 景屿眼巴巴的问:“打完电话还找我聊天吗?” 这话问的诡异,但是书野不太确定哪里诡异,他忍着别扭回道:“再说。” 挂了电话,书野回拨给舒平,这次接的很快,他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回连北。” 书野道:“二十八号。” 舒平不乐意:“不可能,这么晚,你就一个人在柏江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同意!” 书野问:“我就这天回去。” 舒平语气很冲:“你别犟!你信不信我给比绑过去?” 书野语气平静的可怕:“舒平同志,温馨提示,绑架犯法,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舒平气到没招,他在电话那边缓了一会儿:“小野,爸爸知道自己错了,你妈妈也很想你,还有其他的一些你的弟弟妹妹,大家都很想你。” 书野挺想直接问一句“想我干什么?”但最终他沉默半天:“再说。” 挂了电话,舒平却发过来一段截图。 [开心就好]:今年过年小也回来吗? [舒平]:妈您放心,小也是您的孙子,不可能不回来的。 [开心就好]:那就好,我和你爸爸还担心小也怨恨我们两个,不肯回来。 看着这聊天记录书野想笑,刚准备发表一下长篇大论,但是拿起手机却有一个字都不想打了。 算了,不管了。 书野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平心而论,相比于那些不负责任,吃喝嫖赌的男人,舒平作为父亲这个角色做的还是不错的。 不然就书野这个性子,早八百年就老死不相往来,这辈子再也不见了。 最让书野没辙的是,小时候,他和舒平关系还行,像一对正常的父子,一对比较和谐的父子。 虽然那个时候,舒平常年不着家,虽然那个时候,书野也是衣服拽了吧唧,冷漠脸。 书野滚了几圈,勉强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差不多已经七点了,书野拿起手机,发现昨天晚上忘给手机充电了。 他把手机打开,看了一眼炸屏的消息,景屿本人就发了九九加的消息,还有两个莫名其妙的群聊。 书野点进去一看。 爱你一生一世要学习(6) 远哥要我们好好学习(6) 书野:“……” 两个群聊后面的数字,现在很能表达一下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书野点开了景屿的对话框,一连翻了几次全是“在吗?野哥你还在吗?” 书野按住语音键:“景屿你是不是有病?” 回复完景屿之后,书野点进两个群聊,虽然看名字就知道是个什么群了。 他大致看了一眼,两个群里面的活跃分子都要求好好学习,不得不佩服景屿,两个群都聊的如火如荼。 书野点开订票软件,挑了个明天下午的机票。 他先是给手机充电,然后去厨房,给自己泡了碗麦片吃,将就着解决了早饭。 把碗洗了之后,还没走到房间,就听见自己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书野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景屿的消息。 [不知道]:你有病啊? [不明物体]:你终于愿意回我了,是吗? 书野看着这莫名其妙的发言,刚准备发消息,电话打来了——还是语音电话。 书野接了:“有病?” 景屿打电话似乎很喜欢把半张脸怼进屏幕:“野哥,你要不然现在来?刚刚周维来了,把你东西一并带过来了。” 书野哦了一声:“行,我现在过来。” 景屿疯狂点头:“嗯嗯,快来,等你哟~” 书野问:“你能不能把你那恶心的波浪号去掉?” 景屿没听清:“什么?” 书野道:“我听着恶心。” 景屿:“……不至于吧,哥。” 那边突然传来周维的笑声:“鲸鱼,人家书野嫌弃你,听见没有?要是你没听清,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遍?” 景屿这边可能是在打周维,声音有点空:“谁允许你听了?” “我不行了,”周维现在声音还带着笑腔,“我自己允许的,谁要你的允许了?招笑。” 书野听着景屿和周维嬉戏打闹,始终没挂电话。 他走到玄关口,换好鞋,直到要出门,挂着手机不方便,这才出声道:“要出门,挂了。” 景屿立刻抽身:“别啊,聊一路呗,” 书野言简意赅道:“走路不想讲话。” 虽然书野没说完,但是景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不想大马路上说话,他嫌丢人,还有他懒的说话。 景屿自己都不需要问,他就知道答案。 自动理解完书野的话,景屿问道:“那你能不能找个耳机待着,听我们讲话。” 书野问:“我听你们讲话干什么?” 景屿讲话前向来不和周维商量,也没考虑过现在和他正在打游戏的发小商量一下:“你别挂,我和周维给你表演相声。” 书野:“……” 这边被景屿话震惊到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人物角色弄死了的周维:“……” 不是,景屿你有病吧? 我会哪门子的相声! 不对,我问错了。 我应该问,景屿你丫的什么时候学的相声,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景屿此时此刻已经死了不下八百次了,他顶着周维想要杀了他的眼神,面不改色的继续扯:“我跟你讲,周维他仰慕你许久,只是苦于和你没什么接触,实在是不好言说,这不专门为你学习了相声,只为了讨你的欢心。” 周维的拳头握紧了。 书野听了半天,沉默许久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发出灵魂质问:“周维是在你身边吧?你这么诽谤他他不会想打你吗?” 周维出其不意的抢走了手机:“对,野哥你懂我,我可太想打死景屿这个家伙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周维语气诚恳,问的认真,佐证了书野的问题——他确实很想打景屿。 “不了,谢谢,”书野婉言拒绝了景屿的邀请,然后提出一个合理的建议,“要不然你告他诽谤吧,我帮你找律师。” 书野的语气很平静,这么淡淡的说话,有种莫名其妙的正经感。 本来周维还能顺着演一下,但这会儿实在是想笑。 没忍住,他蹲下努力让自己不笑出声音,举着手把手机还给景屿。 景屿结果手机,顺着演下去:“同桌,我们好歹同桌一场,你不要怎么冷酷无情好吗?” 书野回的那叫一个冷酷无情:“不好。” 本来周维好不容易脱离了笑到半死不活肚子疼的状态,刚站起来想缓一下,让自己看上去不像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里太难出来激动过分的病患。 结果书野和景屿这两人这么一通对话,直接让周维再次笑背过去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书野和景屿在联合给他下套——想让他活生生笑死,好么残忍的酷刑。 这边景屿估摸着演差不多了,再整下去他们野哥该暴躁了,言归正传:“你有没有耳机,找一下?” “……”书野道,“我找找。” 第40章 第四十章 其实大多数情况下,书野是不用耳机的。因为他不怎么开声音,也嫌弃耳机炸的耳膜疼。 但是偶尔也会带着听歌,在很烦躁的时候。 书野又把鞋脱了,走进房间里面在抽屉里面找出来一副蓝牙耳机,可能还是他刚来柏江待着的那副耳机。 书野不确定还有没有电,他试着摁开——还有五十的电量,到景屿家那么点距里,理论上应该是够用的。 由于书野手机是拿在手里的,景屿不太能确定他找到没有,等了一会儿问:“找到了不?” 书野嗯了一声:“不确定能不能用。” 景屿道:“那你试试。” 书野拿着手机打开蓝牙,连上了。 他说道:“可以。” 景屿嗯嗯了几声:“那你快来哈。” 书野嗯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路上还真如景屿所言,两个人在表演相声。 也不是会表演相声,纯粹是因为两个人都装而欠。 这一路不算长,但书野可算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刘夏他们老师说周维装了,合着一个纯装,一个闷装。 装法不一样,但是一样地装。 到景屿家门口,书野轻轻敲门,然后通过电话开口:“开门。” 景屿啊了一声,赶紧蹦过去,一边开门一边问:“你怎么不早点说?” 话说完了,门也开了,书野走进去问:“我为什么要早点说?” 景屿满脸认真:“可以我就可以在门口给你来一个惊喜了,让你感受一下我对你的热烈欢迎。” 书野:“……算了吧,你还是冷漠欢迎吧。” 景屿问:“为什么啊?” 书野面无表情的:“太热情容易把我烫死。” 当着书野的面,周维不好笑的太嚣张,低着偷偷笑。 他怎么今天才发现书野这人这么搞笑,和景屿那只装了半天的搞笑不一样。 书野就是满脸冷漠一本正经的说话也很搞笑。 书野走进去,景屿开口到:“今天我们家就我们三个人,我爸妈晚上才回来。” 书野嗯了一声:“行。” 书野的东西不算多,他跟着景屿进了他的房间,周维跟在后面觉得自己不应该过来的。 景屿问:“你什么时候回连北?” 书野道:“明天。” 景屿瞪大了眼睛:“这么早?” 书野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对。” 景屿刚偏头准备问周维,就被周维手动把头扭回去了:“别想了,我们农历二十八回去,我妈工作得到那一天。” 景屿试图扭回去,周维不给:“别想着提前走,你信不信景姨打死你。” 想问的话周维未卜先知的全部回答完了,景屿很是无奈的走到书野身边:“我好难过。” 书野问:“你难过什么。” 景屿道:“当然是难过不能和我亲爱的同桌一起去连北了。” 周维往后退了一步,想给自己塞个耳塞。 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能遇见景屿受尽他的折磨? 自己要不然还是个聋子吧。 在周维的绝望心境中,书野也没辜负周维的绝望:“你是不是有病?去治,我出医药费。” 周维立刻深呼吸一口气,在景屿的骚话没有出来前,先一步开口:“我们现在干什么?” 景屿偏头回道:“不知道啊,出去玩吗?” 见景屿的话头被岔开,周维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终于不用对着景屿呕吐了。 书野闻言眉头一跳,想起昨天晚上的纯纯浪费的“玩乐”,拒绝道:“不干,不出门。” 这会儿景屿已经不问了:“别那么懒行不行?” 书野反问:“这是懒得问题吗?你要不然扪心自问一下我们俩昨天晚上玩什么了。” 景屿瞬间不吱声了。 周维一见景屿这模样忍不住问:“什么情况?你们两个昨天晚上玩的很不愉快吗?” 书野:“不算。” 周维迟疑了几秒:“那,你们两个怎么了?” 书野冷笑一声道:“某个人没考虑地把我带进了游乐园,人太多了,我们两个蹲在地上看了半个小时的小情侣恩恩爱爱。” 周维闻言眨巴眨巴眼睛,这确实是景屿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干巴巴的问:“那我们三现在能干什么?” 一个人可以睡觉,两个人手拉手,三个人可以斗地主。 那斗地主吗? 景屿和周维不约而同地看向书野,这人看上去不像是会跟他们一块儿斗地主的人。 书野抬头发现两个人都看着他:“干什么?” 景屿尴尬一笑:“你想干什么?” 书野一愣:“问我?” 两个人疯狂点头:“对对对。” 书野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转了一下:“写作业吧。” 景屿和周维:“啊?” 虽然觉得很诡异,虽然觉得很震惊,但是景屿和周维两个人还是老老实实坐下来写作业。 一人拿了一套试卷,每个人的都不一样。 书野拿的是数学,景屿拿的是化学,周维拿的是物理。 景屿问:“比比?” 周维问:“你能不能要点脸?那人家书野拿的试卷和我们是一类型的吗?” 书野闻言一愣,换了份试卷:“写吧。” 景屿看了一眼书野卷子,是生物,立刻喊道:“不行,换一张,生物简单。” 周维想打死景屿:“难道化学和物理是一个难度吗?你怎么只许官洲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景屿想了想:“那要不然大家都换成物理卷子。” 后来,周维和景屿都有点后悔和书野一起写试卷了。 周维是规规矩矩正常写试卷,景屿则是不太老实倒着写试卷,等两个人写到差不多的地方,书野也差不多要写完了。 景屿看着自己的两道多选和第八题,周维看着自己三道物理答题的最后一题,在看着平静把生物卷子拿出来的书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周维是因为此人怎么卷子写的如此之快,毕竟他自己已经算快的了。 而景屿则是后悔,为什么要和这人比赛,又不是不清楚这人什么个情况。 书野写了会卷子,发现两个人盯着他看:“干什么?” 周维问:“你怎么写怎么快?” 书野啊一声:“写的快,正确率不高。” “……” 周维微微笑着,然后一把扯过景屿问:“野哥,你是觉得我和景屿都是傻子吗?” 书野:“没啊。” 周维道:“那你告诉我说,断层断层年级第一正确率不高,那我们算什么?算我们弱智吗?” “……” 书野解释道:“平时考试有剩余时间,会检查。” 周维问:“检查就能改对?” 书野:“大概。” 周维想摔笔,趁着周维和书野说话的功夫,景屿忙着写题,这会儿温馨提示道:“兄弟,我们还在比赛呢,你要不然抓紧点写,咱们拽哥已经在速度上占据优势了。” 周维趴着偏头:“我能不玩了吗?我不想比了。” 景屿问:“为啥嘞?” 周维道:“我心态都崩了,还比什么啊?比赛一下谁心的碎片更大更多吗?” 景屿停下笔:“所以你现在是,道心破了?” 周维沉重的点头:“那何止是破了,那是被赶进粉碎机里面,要想恢复原状那得看看量子物理。” 景屿憋笑:“这才哪到哪,以后你和书野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你的心态没有最崩,只有更崩。知道为什么我面不改色稳如泰山吗?因为该崩的早崩了。” 周维摇头,语气里面透露着疲惫:“不了,咱也不跟着书野写作业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书野天天回寝室玩手机还能拿第一了,作业速度太快了,这能比我们多写多少道题啊。” 景屿和周维聊天,书野没管,大差不差地听着,写着生物卷子。 景屿和周维唠了会儿,偏头看书野:“野哥,你怎么还能写下去作业呢?” 周维卷起卷子轻轻砸了一下景屿的头:“少打扰我们年级第一好好学习。” 书野刚好回话:“不写作业干嘛?看你和周维表扬真人秀吗?” “哎!”周维赶紧出声,“景屿行为,不要牵连到我。” 景屿也不乐意了:“我亲爱的同桌,你居然把我和周维混为一谈?我有意见!” “你有个寂寞意见,滚蛋。”周维带着新仇旧恨骂了一嘴景屿,心情有些愉悦的询问书野,“野哥,你现在是在赶作业吗?” 书野这会儿快写完生物卷子了,他点点头。 景屿闻言跟着凑过去,非要近距离观看书野写试卷:“野哥,你为什么要赶作业?这才第一天呢,去年暑假作业我和周维最后两天补完的作业。” 虽然这放假的时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效果是一样的——拖到最后一天再写也来得及。 “不是,”书野换了张试卷解释道,“我回连北可能就不写作业了,现在不多写一点,后面回来写不完。” 景屿以为书野去了连北会一直玩,他忍不住问:“那你可以在柏江多待几天,别这么赶作业。” 书野摇头:“不行。” 景屿问:“就得对得明天下午去连北?” 书野点头。 这下不止景屿好奇,连周维都凑过来了:“为什么啊?” 书野这会儿终于愿意抬头看人了,他冷笑一声道:“因为有人催命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第四十章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 哇! 有、人、催、命。 还是冷笑。 带上书野那么一张拽天拽地的脸,不知道的以为什么呢。 沉默的气氛弥漫。 书野没管,继续写作业。 景屿放空了几秒,转头一看,这人又在写作业。 他拍了拍周维,压低声音:“年级第一的绝对实力,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氛围,始终如一坚持不懈的写作业。” 周维点头:“难怪人家是年级第一呢。” 三个人又写了好半天的作业,书野基本上把理科作业解决了大半,但他文科两门一个字都没动。 景屿伸了个懒腰:“写的真爽,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写作业了。” 周维合上笔帽:“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他有点饿了。 景屿看了一眼时间:“我勒个豆,居然已经一点半了吗?” 书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边写边问:“吃什么?” 景屿道:“要不然我们吃混沌吧,我妈前两天买了混沌家,冰箱里面应该还有肉。” 周维哇了一声,他双手叠在后脑勺,摇晃着凳子:“剁肉再包,鲸鱼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呢?” 第一个计划宣告破产。 景屿问:“那吃啥?” 周维还是那副模样:“我和书野来你家做客,你作为主人不得拿出点诚意来?好好给我们做一顿?” “……”景屿学着书野拽脸,“你走,这儿不欢迎你。” 周维啧了一声,偏头对书野说:“野哥,鲸鱼学你呢。” 书野抬头:“有毛病?” 景屿立刻扑过去:“野哥,吗怎么就听信这个小人谗言?不顾我们两个之间的深厚感情了?” 书野:“……有病?” 周维:“……有病吧。” 不管景屿有病没病,这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他们要解决饭食问题。 在面面相觑的沉默中,书野拿出手机:“点外卖。” 景屿问:“既然已经去是吃外面的饭了,那为什么不选择出去吃?还能蹦跶两下。” 书野抬眸:“因为我不想蹦跶。” 好的。 景屿和周维瞬间没了声音。 书野占据了这个房间的绝对话语权。 他说点外卖,那就点外卖吧。 外卖吃什么。 书野把手机放在桌子中间:“要吃什么自己点,帮我点一份就行。” 周维问:“那你有啥忌口的不?” 景屿笑了下,挑了挑眉问:“他自己不知道,但是我总结了一份,你要听吗?” 周维有些谨慎,恭恭敬敬道:“要不然你说一下,我洗耳恭听一番。” “香菜是大忌,酸甜苦辣咸味道都不能太重,但是偶尔会突然想吃辣的,”景屿顿了一下,然后一鼓作气,“只有土豆基全接受,白菜可以吃口味清淡煲汤的,青菜大部分情况下不吃,红胡萝卜只吃生的,白胡萝卜只接受煲汤,青胡萝卜基本上不吃,其他蔬菜只有芹菜和豇豆偶尔宠幸,鸡肉支持鸡脖子鸡腿鸡翅,其他的肉有待考虑,肥肉的接受度仅限于百分之二十以下——” “停!收了你的神通,你别说了,让我缓缓,”周维脑子一震,眉头一跳,伸出一只手,低着头,“让我捋一下,简单来说,拽哥就是两不吃,这也不吃,那也不吃。” “哦,那倒也不是,”被打断施法的景屿摇头道,“其实拽哥一般来说不挑食,比如人见人骂的二楼十一号窗口里面的饭,书野就没骂过,那是他懒得排队的时候买的饭。” “总的来说,”景屿走向书野,伸出一只手掌,“我们野哥也不算挑食。” 周维有点明白了:“所以,他把手机丢给我俩是?” 景屿点头:“是的,如果让我们拽哥亲自觅食,那么我们今天能吃上饭的概率比我们包混沌吃上饭的概率还小。毕竟包混度只是吃的晚,但是书野点餐,那是吃不上。” 听完这么一通话,周维看着景屿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盯着景屿好半会,景屿忍不住的拍了他一下:“你怎么了?被无常勾魂了一动不动的。” 周维立刻回了神,看着书野道:“拽哥你,深明大义啊!” 书野:“???” 这是什么鬼形容词? 景屿问的直接:“这词是这么用的吗?等着开学以后语文老师骂死你吧!” 周维拿着手机抬眸:“滚。” 在七零八碎之间,三个人完成了午饭的选择。 点完之后,手机刚好在景屿手里,他双手递上:“野哥,您过目。” 书野看都没看就把钱付了,以至于等外卖到了,书野才知道具体都有什么菜。 “……”书野看着摆在桌子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半天,“虽然我是说过,我什么都能吃,但这些个猎奇玩意儿你们都是那里弄过来的。” 尤其是摆在最中间的糖拌苦瓜。 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至极。 甜的和苦瓜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 这个商家是用身体那个部分想出来的做法? 这个酸口豆腐脑算什么? 矮南北两边的打吗? 这个辣椒炒西红柿有是什么鬼? 西红柿还能是拉的吗? 书野一个菜一个菜的看,脸色不变——因为从一开始就已经不是好脸色了。 景屿和周维老老实实地站着。 两个人都想着恶搞一下,没人想着好好吃顿饭。 在僵硬的气氛中,景屿轻轻咳了一声:“拽哥,这个你得给我和周维一个机会,让我们两个解释解释。” 书野双手抱在胸前,闻言冷笑道:“你们准备怎么诡辩?” 景屿当即举手:“我是给周维点的,我以为他会点些正常饭菜来着,就有点肆无忌惮。” 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没底气。 本来周维也打算解释的,嘴张一半,等景屿把话说完了,周维彻底把嘴合上了。 景屿说完了等了好一会没听见周维回答,他捣了一下周维问:“你怎么不说话?” 周维闻言闭上眼睛,满脸绝望:“我怎么说?我说我和你想法一模一样,都觉得对方是个好人。” 两个人满心欢喜的以为对方会点正常饭菜,然后肆无忌惮,不曾想对方也不做人。 在极度的无语中,书野气笑了:“你们厉害,你们两个真不愧是‘亲’兄弟啊!” 最后四个字带着点咬牙切齿。 景屿清咳一声给出了个解决方案:“要不然这样,我们先凑合吃点,然后再包馄饨吃,总不能没一顿吃的好吧。” 书野冷笑一声,他指着面前一桌子的菜问:“来,你告诉我,这里面那个菜能吃?” “……” 都不太能吃。 三个人都觉得不能浪费食物,硬着头皮找能吃的。 书野只看了一眼就把那道糖拌苦瓜拿走了,这是唯一一道看起来能吃的菜了。 一顿饭吃的痛苦面具,有滋有味地吃完了这一顿堪称噩梦般存在的午晚饭,三个人明显或不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可能商家知道自己烧的都不是人吃的,所以每一份的分量都很少,三个人都很庆幸。 吃完饭,刷完碗,一看时间快四点。 “我们现在干什么?”景屿出来倒了杯水,喝完问,“总不能还写作业吧?我们这可是放假啊!” 书野问:“写作业有什么意见吗?” 景屿瞬间老师,连连摇头:“没啊,谁有意见啊,我们作为即将高考的高三生,现在距离高考只有一百来天,我们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一心向上,好好学习!” 看见景屿这不值钱的样子,周维慢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然后饶头兴趣的看了看书野,然后又看向景屿,什么话都没说。 等景屿说完话,周维坐下:“那行,写作业吧。” 三个人又开始了写作业,很诡异但又不那么诡异。 诡异的是放假第一天,三个快成年的小伙子聚在一起什么也不玩,很纯粹的只写作业。 不诡异当然是符合大众眼中,作为好学生,高三生应该干的事情。 等到晚上七点左右,书野理科卷子基本上完结三分之二了,他合上笔:“我该走了。” 景屿闻言抬头:“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完饭吗?” 书野一边摇头一边收拾东西:“我今天晚上回去还得收拾一下东西,你们家还有我的东西。” 景屿跟着站起来:“东西多,要不然是帮你一起搬?” 书野看了一眼东西确实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定的,没拒绝:“谢了。” 景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都是兄弟,谢什么。” 周维跟着站起来的身子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我也帮忙吧,到时候帮书野东西带回家,我也回家。” 书野看向周维:“多谢。” 周维连连摆手:“没什么可谢的,顺手。” 三个人一分,东西就不算太多,书野虽然有点远,但是三个男高体力足够,也还行。 送到书野家,书野问:“多谢了,我不会做饭,不留你们吃饭,开学再请。” 很直接,很书野。 景屿忍不住乐一下:“拽哥,你怎么这么直接?” 书野抬眸:“才知道?” 景屿挑了挑眉,走出门,和周维站在一起:“不是啊,但是我们书野直接的让人常看常新。” 书野:“……” 出了门,景屿刚准备找周维聊天,周维直接制止:“你先闭嘴,我现在需要思考一件事情。” 景屿有点意外,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景屿点头:“成,你先思考。” 等到岔路口,景屿刚抬手准备跟周维说一下就回家,周维却把他的手放下来:“我问你个事啊。” 景屿莫名其妙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子严重:“你问。” 周维双手搭在景屿肩上问:“你认为书野是你的什么?” “我的什么?什么鬼问题?”虽然对觉得周维问了个很莫名其妙的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我同桌啊,很好的朋友。” 周维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重复:“你、同、桌,很、好、的、朋、友,对吗?” “对,对啊,你怎么了?”被周维的语气搞得莫名其妙,景屿只觉得诡异,“你难不成,吃醋了?” 这么一说,景屿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要不然怎么解释周维这莫名其妙的态度,他拍了拍周维的肩:“维维,你放心,你还是我的好兄弟,这一点是不会变的,而且书野他人很好的,我们可以一起玩的,你别那么小气学吃醋。” 这简直是脑洞大开。 一个瞬间,周维的双手迅速从景屿的肩上下去了:“滚吧你,那个智障玩意儿吃你醋?你脑子真的是有问题了,各个方面都有问题,趁着寒假你要不然治治脑子吧。” 莫名其妙的一通骂,景屿略带迷茫:“周维,你咋了?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奇怪?被书野逆天的学习速度打击到了?” 周维面带微笑:“不是。” 景屿问:“那你怎么了?” 周维深呼吸一口气,再度露出标准微笑:“景屿,虽然你的智商披荆斩棘,但你的情商毫无用处,希望有一天你的智商可以为你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一通乱七八糟的话,说的莫名其妙的。 景屿刚准备问,周维在他身身后推了一把,边推边说话:“回家,赶紧回家吧,洗洗睡吧,明天多吃一点核桃补补脑吧。” 景屿来不及说话,周维就走了:“拜拜,希望我们明天没有机会再见面。” 景屿满头雾水,找不到原因,最终只能抬手:“再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等两个人走完之后,书野大概收拾了一下,连北那边东西齐全,只需要傣族回去就成了,没怎么可收拾的。 收拾完东西,书野随便搞了一口饭吃,就洗漱睡了。 第二天写写作业,吃吃饭,就要到了该出发的点。 机票是下午四点的,两点作业,书野背着包出了门,四点坐上了回连北的飞机。 落地之后,天已经黑了,书野家在半山腰上,车进去要主人家同意,书野没那个权限,他也不是很乐意直接找舒平,索性在外面逛了逛。 等到晚上八点多,书野这才打电话给书淑。 不是书淑接的:“您好小少爷,书总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有什么需求吗?” 书野言简意赅:“我在连北。” 说完之后,书野秒挂电话,然后反手发了个地位过去。 连北偏北,更冷,书野衣服按的是柏江的天气穿的衣服,现在在连北冻的不行。 书野看了几眼,挑了个便利店进去。 现在人多的很,书野勉强抢到了个位置,坐了会,觉得白做不太好,他把包放下占了个位置。 走到前面,买了一袋糖果。 又等了会,舒平打电话来了。 书野没太意外,背起包,走出去才接的:“在哪里?” 舒平没想到书野这么直接,他咳了一声,摆架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书野不理,他抬头看了一眼:“黑车?” 舒平还在阴阳怪气:“不是说二十八号回来吗?性转了今天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忘记你家住在那里了呢,我现在是不是还得给你搬个奖,庆祝一下书野找到家了。” 书野依然没理。 看舒平这叨叨样,自己应该是找对车了,他背着包走过去。 不得不说,和景屿待一起久了还是有好处的,起码现在他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吵架。 书野觉得就是自己现在坐在车都都能一言不发。 以前还是太年轻了,一点就炸。 走到车前,书野还没说话,车门开了,舒平整坐在里面。 书野先低头把手机电话挂了,然后再低头进去。 舒平哼了几声:“大冬天的就穿这么点衣服你是想冻死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舒平破产了,儿子只能穿几件衣服,就背一个包回来,来之前也不告诉一声,打个电话是能打断你腿还是怎么了啊?就这么不乐意说话?” 高三睡眠时间本来就少,放假不过一天,也没来得及补觉,先前冻着没那个困意,现在来到车里,一下子暖和起来,困意也跟一并来了。 托四十三班的福气,现在书野已经不想刚去柏江那样,一点定声音都睡不着了。 书野原本只打算微微眯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停了,但车里面的人还在。 书野低着头,背着包,下车了。 舒平难得地没再说话,两个人居然较为和谐的回到了家里。 等书野到了房间,才想着已经十一点了。 那自己刚刚睡的还挺死啊。 打开手机,景屿发了几条消息过来,书野点开。 [不明物体]:野哥你到了不? [不明物体]:野哥你干嘛呢? [不明物体]:拽哥,你怎么回了连北就忘了你在柏江的好同桌了!! [不明物体]:拽哥,你好冷酷,好无情,不过我还是还很喜欢~ [不明物体]:男人,你在引起我的注意力吗?那你成功了男人,我现在已经对你茶饭不思了! “……” 脑子有病一样。 [不知道]:再狗叫,拉黑。 没想到景屿是秒回。 [不明物体]:拽哥,你终于愿意回我了?是吗? [不明物体]:我错了,你终于愿意原谅我了吗? [不知道]:……拉黑了。 [不明物体]:别啊野哥,别这么冷酷无情。 [不知道]:你要是脑子正常点,我也可以不这么冷酷无情。 下一秒,景屿的电话打来了:“野哥,你要知道一件事情。” 书野问:“知道什么?” “这个世界是总有些人比较活泼,话比较多,这不全然彰显了此人的积极向上吗?拽哥,你不能打击这种人,玩一自信心打击没了怎么办?” “……我承认,是不能太打击别人的自信心,但你的自信心能被我打击一下吗?”书野听完这番话,心平气和的纠正道,“还有,你这不叫积极向上,你这是纯纯有病。” “你打击到我了,我的心是被我一次又一次粘回来的,”景屿故作可怜兮兮的表情,“拽哥,你这也太无情了吧?” 书野点头承认:“太对了,我冷酷无情,挂电话吧。” 景屿埋头笑了一会儿问:“我来连北那天,你来不来接我?” 书野:“不去。” 景屿没理:“我和周维明天就到。” 书野问:“周维不是说他妈妈要工作到二十八号吗?” 景屿嗯了一声:“但是我说我想早点来连北玩,我妈同意了,周维妈妈也同意了,我爸说两个半大小伙也可以独立坐飞机了,所以我们明天就来。” 书野:“滚,不接。” 景屿嬉皮笑脸笑着:“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我先收拾东西去了,晚安拽哥,一夜好梦。” 书野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没多久,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了。 书野迟疑了几秒,接了:“你是?” 那边声音不太正经:“我们树叶子怎么转校四个月,就忘记他亲亲发小了?” “……”书野面无表情,“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打电话来的是他发小连笙。 名字由来酸儿辣女,他母亲怀他的时候酷爱吃辣,取名连笙,后来是个男的也懒得换名字了。 连笙问:“你回连北了?我们来联络联络感情吧。” 书野道:“我去柏江那么就你都不想着联络感情,现在也没必要了,高考以后吧。” 连笙嘻嘻笑道:“别啊,明天出来玩,我现在在家已经长毛了,再不出门就要废了,我致力于给我找个合适的理由出门,来迎接我最好的朋友,就是一个很合适的理由。” 书野回答:“明天不行,我要接朋友。” 连笙愣了一秒:“你在新地方耗时四个月拥有朋友了?” 书野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震到耳朵疼,他把手机拿远了点:“怎么了吗?” 连笙声音回归正常:“不是,我只是感慨一下,我花了四年才从‘认识的人’变成朋友,这人怎么花了四个月就做到了,我觉得不对,很不对。” 书野小时候,虽然没现在这么冷淡,但也拽不拉几的,谁也不乐意搭理,既装又拽。 连笙小时候觉得书野漂亮,硬着头皮顶着冰山威压硬生生和书野处成朋友了,连笙一度觉得,成为书野亲口宣布是发小朋友是一件可以写进简历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连笙一度觉得书野会孤寡终生。连笙不是没试过让书野扩大朋友圈,但怎奈何没一个人能抗得过书野那张看起来不好惹的脸,所有人只有顶礼膜拜。 现在突然告诉连笙,有一个人耗时四个月成为了书野亲口认证的朋友,连笙相当震撼。 书野不理解:“有什么不对的?” 连笙道:“你不懂,好了,我现在特别想见见你这位朋友,他什么时候过来,我来认识认识。” 书野问:“你不觉得突兀吗?” 连笙:“……有道理,那你帮忙传个话,你发小将会盛装出席,来认识一下你这位仅耗时四个月就和你处成朋友的伟大人物,你发小我想膜拜一下。” “行,”书野答应完完纠正道,“提醒一句,是五个月,四个月的时候我还在柏江一中写卷子。” “不重要,”连笙大手一挥,叮嘱道“你记得穿好看的,不然小心我让我表姐出马。” 连笙表姐时尚达人。 连带着连笙审美一并很好,衣品一绝,但是书野很懒,不乐意穿那些衣服,连笙表姐就强行拉着两人逛街,最后两个人魂飞魄散之后,好好学习穿搭衣服。 书野面无表情:“哦。” 然后书野挂了电话。 下一秒,连笙发来一张截图,是连笙表姐发给连笙的。 “你告诉树叶,明天要是敢随便抓两件衣服穿身上,浪费他那张漂亮脸蛋和一米八几的个子,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娘每年给他送那么多件衣服,他就放在家里摆灰是吧!” 连笙还留言一句:“我姐脏话一出,哥们你小心点。” 书野:“……好的。” 关上手机,书野拉开衣柜,这里面的衣服全是连笙表姐给搭配好的,衣裳架挂着,要穿直接拿就行。 在柏江的这小半年,书野懒,有的时候五二零寝室集体犯病,硬生生拉着书野穿那些堪称离谱的衣服。 初见到寝室那天的衣服都算正常的。 现在突然看见这些搭配好的衣服,书野甚至有些不适应。 他挑了一件看起来和摸起来都很暖和衣服拿出来,准备明天穿。 挑完衣服,书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这个时候给景屿发消估计就睡不了了,索性不发了。 他拿起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 一开始还以为今天在车上睡了,可能不会太快入睡,没想到倒床就睡。 快睡着前,书野还在想,自己最近失眠质量怎么这么好。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早上书野起床后,洗漱吃饭完,拿出作业,写了几套试卷。 等到了九点,书野打电话给景屿。 景屿是秒接的:“拽哥,你难得的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得去买个奖状表起来。” 书野:“……有病吗?” 景屿笑了几下,言归正传:“打电话干什么啊?我和周维还没出发呢。” 书野问道:“我发小问能不能和我来接你。” 景屿一愣:“你发小,要和你一起来接我和周维?干嘛?” “他好奇,什么样的人会和我成为朋友,”书野说完这话,顿了一下,把连笙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他说他会盛装迎接。” 说完这话,书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点不对劲。 怎么昨天晚上连笙说的时候一点都没发觉? 自己昨天晚上怎么不让连笙滚呢? 景屿哦了几声:“这难道是连北和柏江的友好见面会?” 书野:“我不觉得我们能代表连北或者柏江。” 景屿扯笑道:“我们两个不可以幻想一下吗?万一以后就有这么个可能吗?” 书野哦了一声:“那祝你美梦成真。” 景屿不满意:“敷衍。” 书野呵了一声:“我揍你一顿就不敷衍了。” 景屿点头:“那成,我也收拾一下,我们应该下午到。” 书野:“行,挂了。” 挂完电话,书野把衣服套上。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都十点了,舒平居然没找他,不过这个点了,可能已经上班去了。 有点意外。 又写了会儿作业,连笙电话了:“树叶,你什么时候出来,我在你们家大门口,没进去。” 书野站起来往外走:“马上出来。” 走下楼,才发现舒平在一楼办公,书野明显一愣。 舒平看见书野下来哼了一声:“这么玩才起,一点也不懂早睡早起,不知道那天身体就坏了。” 书野毫无表情变化和反应,自顾自地出门。 门外,连笙蹲着。 书野走过去,连笙仰脸一笑:“我们小叶子来了?” 连笙名字听着文文静静,但实际上几个装模作样的酷哥,脸也是,不允许自己有不帅的时刻。 连笙站起来,先捋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然后打量起书野,比较满意:“还行,跟我走在一起不算丢人。” 相比于连笙的大张旗鼓,书野就低调的很多,以至于连笙好几次和书野出去玩,都被人举报给他爹,他在外面祸害家境贫寒但长得漂亮的未成年。 为此,连笙差点和书野干一架。 现在,书野看上去终于和他是朋友样子。 连笙手搭上去:“树叶子,我问个问题。” 书野:“问。” 连笙偏头看着书野,情深脉脉道:“吃早饭不?我没吃早饭。” 书野算是个半吊子网瘾少年,间接性颠倒黑白。 连笙不一样,家里最小的,简直标准的网瘾宅男,一日三餐颠倒着来,直到回来低血糖到了,引起家里重视,情况这才好一点。 书野嗯了声。 连笙还准备磨一下,结果发现这人今天居然没骂滚,当下很意外:“树叶子,你怎么在柏江脾气变好了。” 书野:“脑子坏一半了,得出这不可能的结论?” 连笙又看了一眼书野,学着书野面无表情:“你第二句话让我觉得我先前确实是脑子抽了得出一个错误结论。” 书野往前走,连笙跟着问:“吃什么?” 书野:“随便。” 连笙撇撇嘴:“我到底为什么想不开了来找你吃早饭?” 书野:“因为你有病。” 连笙啧了声:“我们树叶子的嘴还是很厉害的。” 书野说话。 连笙继续:“树叶子,你长着张嘴,以后可怎么办啊。” 书野:“滚,闭嘴。” 连笙嬉皮笑脸的:“好嘞。” 因着回头要接景屿和周维,书野就连笙索性就到机场附近来吃饭了。 饭菜不是很好吃。 两个人吃完不知道算早饭还是午饭的,又在店里坐了一会。 连笙没忍住捣了一下书野:“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来?” 书野回道:“他说下午。” “下午啊,”连笙手支着下巴,犹豫着,“那我们现在干嘛?总不能真在这个地方待着吧?” 书野玩着手机:“不知道。” 连笙早已习惯书野这人一问三不知的状况,他想了想问:“去游乐园不?” 好像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似的,书野拒绝:“不去。” 连笙闻言震惊地扭头看书野:“你居然拒绝了?” 书野觉得他莫名其妙:“我还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不是,”连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会拒绝这件事情本事很意外,而不是你不能拒绝。” 书野问:“我拒绝有什么可意外的?” 连笙现在有点恍惚:“不意外,吗?” 书野,一个不能提供意见,但是开团秒跟的好伙伴。当你想要做某事时,询问书野的意见,全是“都行”“随你”,哪怕是他不感兴趣,甚至他都不知道该干什么的,都是这个回答。 连笙觉得书野变了,变了太多了。 他深深地沉浸在自己的震撼之中,无法自拔。 书野扭头看了一眼,这人怅然若失,没管。 等连笙怅然完了,他又恢复正常了:“不去游乐园,拿去KTV吗?” 书野:“随你,我不唱。” 连笙啧了声:“就两人,你不唱,就我一个人在那个里面尴尬的唱歌吗?” “也不是不行,”书野问,“难道你怕尴尬吗?” 连笙难以置信地看着书野:“我难道是什么很厚脸皮的人吗?” 书野反问:“不是啊吗?” 连笙迅速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我连笙要是再和你做朋友,我就是狗。” “哦,”书野不平不淡道,“那你两声我听听。” 连笙觉得在这么聊下去,自己得气炸了。 他深呼吸几口气缓了一下问:“你要不然发给消息给你那个朋友问问他什么时候到?” 总得这个人出来分担一下火力,连笙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书野不干,他拿起手机当着连笙的面打开了游戏。 “……”连笙气笑了,“书野你成心的?” 书野嗯了一声点头:“诚心诚意的。” 连笙:“……你能不能滚,算我求你了。” 最终,两个塑料情兄弟没能决议好到底去哪里玩,决定留在这里等待景屿同学的电话。 等了不知道多久,景屿的电话终于在连笙的希冀中来了。 景屿:“亲爱的同桌,我和周维到机场了,你们在哪里?” 书野低着头发了个定位给景屿:“地位给你,自己来找,我懒得动。” 连笙听到这话,动了动嘴唇:“树叶子,就这半点距离都不乐意动,懒死你得了。” 书野没犹豫,拿起桌子上的纸就朝,连笙没皮没脸地接住并朝书野挑了挑眉,以示挑衅。 景屿敏锐地听见了声音,问道:“拽哥,你那边什么声音?” “我发下,”书野言简意赅的介绍道,“和你不是一个欠法,但是欠的旗鼓相当。” 连笙脚在桌子下面蠢蠢欲动,准备给书野来一脚,但书野未卜先知挡回去了。 连笙:“……” 那边景屿震惊了几秒道:“行,那我一会儿看看此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书野挂了电话,连笙道:“他声音还挺好听的。” 书野哦了一声。 连笙啧了一声:“反应怎么这么平淡?” 书野抬眸问:“那你说,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连笙想不到,他服输:“行吧,你要是有反应我还得找道士来给你避避邪,驱驱魔了。” “……”书野面无表情,拉上自己外套的帽子戴上,“你有病别带我。” 连笙问:“戴帽子几个意思?” 书野:“防止丢人。” 等了没一会儿,景屿他们就找到这里来了。 景屿一进门就看见低着头玩手机的少年,即使戴着帽子,也拦不住书野那溢出爆表的拽哥气质,让人一眼就看见。 景屿悄咪咪走过去,猛的一拍手。 书野原本正在打游戏,被一吓操作人物死了。 他抬头:“有病?” 景屿顺着就跟在书野身边坐下,书野往里面挪挪给景屿腾出来一个大的空位。 坐好之后,他抬头看向对面,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景屿,书野的朋友还是他同桌。” 连笙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自来熟了,没想到此人更加自来熟,他也伸手:“你好,我叫连笙,树叶子的发小。” “树叶子?”景屿愣了一秒,“拽哥小名!” 连笙点头:“差不多吧。” 周维见他们唠了几句还没发现可怜的他是站着的,走进了一步,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各位,谁能给我腾个座位。” 连笙这才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他很不好意思地往旁边挪了挪道:“不好意思,您请坐。” 周维坐下:“感谢你。” 连笙连连摆手:“不碍事,就是你叫什么?” 周维自我介绍道:“周维,景屿发小,书野室友。” 连笙哦了一声:“那行,四个人,我们干点什么不?去不去KTV?” 四个人,就算书野不唱也没什么问题,起码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全场尬唱。 而且这个“鲸鱼”同学看起来似乎很活跃,是个积极分子,应该也会唱两句,到时候再去吃个烧烤,这一天完美。 连笙想的很好,只看其他人同不同意了。 三个人都没意见。 于是连笙一拍桌子:“好,那去KTV吧!”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KTV唱歌之愿望实现未半而中道崩于未成年。 四个人,没一个成年人,进不去KTV的大门。 三个人蹲在大门口,迎着酷酷寒风,有些惆怅。 书野没蹲着,他嫌弃这样看起来有点煞笔。 他挑了一个可挡风的地方站着,避免自己被寒风吹着冻死。 景屿叹了一口气:“为何我们一代枭雄沦落如此。” 连笙很赞同这句话:“在这北风中,我们两个回头叼根烟,更有英雄落寞之感。” “兄弟你懂我,”景屿扭头看连笙,然后提醒道,“吸烟有害健康,咱们还是叼根棉签吧。” 连笙点头以表示赞同:“我觉得可以。” 听到这里,周维一秒都忍不了了,站起来朝书野这边走,试图让别人看上去自己和这两个不认识。 他头回觉得书野太有先见之明了,怪不得人家能考年级第一呢,确实脑子聪明一点。 书野见周维过来,没说什么,默默挪了点空子出来。 周维站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站了几分钟。 周维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拽哥,你觉得鲸鱼是个什么样的人。” 书野:“有病的人。” 周维:“……” 不是,景屿你干了什么? 风评怎么会是这样的? 周维纠结了好半天,调整了一下心态问:“抛开有病不谈,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 书野:“没病的人。” 周维:“……” 不是,这对吗? 周维有点心累,他应和道:“你说的对,景屿就是一个纯粹的,纯天然的有病之人。” 这边景屿和连笙终于是被寒风吹的有些受不了了,刚走过来就听见周维的最后一句话。 景屿:“……他怎么背着我偷偷骂我呢?” 周维听见这话不想辩驳,心累且命苦:“啊对对,我在你背后骂你,你知道了赶紧跟我绝交吧。” 心累,纯粹的累。 命苦,绝望的苦。 景屿闻言,迟疑了半天:“你是中邪了要不然我给你找个道士驱魔?” 周维立刻面无表情地盯着景屿:“滚吧你。” 书野问:“你们两个怎么不在那里蹲着,当混过社会的深沉大哥追忆往事了。” 景屿解释道:“主要年纪太小,能追忆的往事太少。” 书野嗤笑道:“那你们现在可以去混混了,做点事情晚上直接追忆。” 连笙跟过来:“我同意,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烧烤火锅海底捞,你们选一个。” 景屿想了想道:“火锅吧,我觉得火锅热气腾腾的,暖身子。” 周维表示同意:“我赞成。” 其他人都开口了,书野犹豫了三秒开口:“随便。” 连笙瞥了他一眼:“滚,你个随便哥,不能提供任何参考价值,只能让我觉得生气的人没资格开口。” 说完这话他心平气和地问:“火锅有问题不?” 书野:“……没问题。” 四个人找了一家火锅店。 其实也不是找的。 连笙说道:“这是我表哥家开的,进去不花钱,我前几天抽衣服,氪服困难,资金匮乏巨大。” 景屿哇了一声,很捧场:“钞能力啊。” 连笙点头:“每一套衣服都拿,总得氪服困难。” 景屿立刻推出周维:“这个,也是一位氪佬。” 进了店,挑了个暖和地。 书野率先坐进去,本来景屿打算和书野坐一块的,结果连笙跟着就进去了。 景屿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这个不舒服,不开心直到这顿饭没滋没味地吃完。 回到住宿,景屿还是觉得不开心。 一路上景屿难得的安静,研究半天,推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他,景屿,一个标标准准的三好学生,道德正常的青少年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没有任何问题的,很活泼的,和他很像的人,产生了忮忌之心。 自己有问题吧? 自己脑子没病吧? 要不要给自己找个驱魔大师或者道士来看看。 在周维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景屿还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难得大半天景屿没闹腾,周维拿了条毛巾扔给景屿:“你怎么了,安静了一下午,想什么呢?” 景屿皱着眉,犹豫半天:“现在有个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 周维提起一点兴趣来,他坐在景屿身边问道:“你不知道什么为什么?说来听听,让我笑笑。” 景屿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半天,他问:“你会不会对某个人,莫名其妙的,没有缘由的产生忮忌之心啊。” 周维面无表情回答:“……没有。” “为什么啊?”景屿追问。 周维反而有些疑惑“我那么优秀,需要忮忌谁啊?” 对啊。 自己那么优秀,要忮忌连笙干嘛呢? 自己还是脑子有问题吧? 错觉吧? 周维绕有兴趣地盯着景屿面部表情变来变去,然后问道:“怎么了?你对谁产生了忮忌之情啊?” 景屿没回答,表情犹豫。 周维试探着问:“连笙吗?” 听到周维说的名字,景屿差点蹦起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大之后,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怎么知道?”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周维有些无语,“今天你就见了连笙一个新人物,不是他还能是谁?” “对,”景屿老老实实交代,“吃饭的时候,我看见连笙和书野坐在一起会有点不开心,甚至很不爽。” 周维静静地看着景屿讲。 “啊啊啊啊——”景屿抓着头发嗷叫了几声,然后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盯着周维,“为什么啊?我是不是中邪了。” 周维表情古怪地盯着景屿。 确实中邪了。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破情况。 脑子不太好使。 情商短路。 但是自家发小亲兄弟,不能不管。 由于过分了解,周维不试图引诱景屿自己发现真相,不然容易把自己气死,他直接开口来个大招:“不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喜欢书野,所以吃醋了。” “怎么可能?”这次景屿反应更大了,整个人从沙发蹦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维,好像周维再说自己喜欢书野,“我,景屿,钢铁直男!直男暖男!” “……” 周维万万没想到,自己都直接点破了,景屿还能跟他杠。 换一个思考角度,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本事呢? 周维无语地问:“那我和别人坐一起,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和不爽?” 景屿摇头:“不会啊。” 周维挑了挑眉:“这不就得了吗?” “不一样,”景屿摇头,“但是你和书野在一起坐着我就不会怎么样啊。” “……” 周维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王八蛋还能杠,他是真的服气:“你滚蛋吧,你自己找道士给自己去驱魔,顺便给我点精神损失费。” 周维气的现在不想说话,他往自己床上一趟:“你爱咋咋地吧,我管不着,我再管我就要被气死了。” “别这样,”景屿问,“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为什么一点也不意外?” “我能怎么意外?”周维又坐起来,“我有没有一早提醒过你,你会不会是弯的,或者我一直在问你,你觉得书野怎么样?那你呢,你什么想法。” 景屿凑过去:“不是,这谁能想到,你一个旁观者居然我这个本尊知道的更清楚。” 周维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说,为什么有这句古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这就是古人的智慧。” 景屿还没来得及的说话,周维又开口:“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对书野不一般?你别老觉得自己对书野好只是兄弟情,那我跟你只是很纯粹的兄弟情,你看看你对待我和你对待书野能一样吗?天壤之别!” 周维说完话,看了一眼现在似乎精神恍惚的景屿,在思考要不要说话。 景屿这时伸出一只手:“等一下,你让我缓一下。” 周维愣了一瞬间,然后点头:“行。” 景屿现在精神非常恍惚。 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 景屿这个人,相当有自知之明,小时候励志报效祖国,想去国家研究院里,为了祖国的安全奋斗终生。 他一度怀疑自己这辈子不会产生任何情爱之情。 没想到栽在认识五个月的同桌身上。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震撼,无法言表的震撼。 景屿缓了大半天,终于抬头了:“不是,你什么怎么发现的?” 周维耸肩:“不确定,但是能看出来,你对书野不一般,方向不止一次问我你是不是对拽哥见色起意,我说你还没那么肤浅。” “感谢兄弟给了我深沉的内涵,”景屿双手抱拳给周维意思一下,放下问,“你不觉得很震撼吗?” 周维问:“震撼什么?” 景屿理所应当道:“我喜欢书野啊。” 周维挑了挑眉:“终于承认自己喜欢书野了?” “呃,按照你说的代换一下,”景屿纠结三秒再解释,“确确实实更能说得通的。” 周维鼓掌:“很好,十一点半了,该睡觉了。” “等一下,”景屿拉着周维问,“那我为什么会觉得连笙不舒服呢?人家明明只是书野的好朋友。” “……” 这个问题还问他一个没有喜欢的人,景屿是不是有病? “可能是因为某些人没能做到自己心上人身边,吃醋了呗,只可惜啊,没名没分的醋最难吃了。” 大概就是景屿没有这方面的感情经历,所以一开始不知道自己这是喜欢,为什么反驳,是因为他觉得他和书野就是纯粹的社会主义兄弟情,要不是这样的感情,那么他们的关系可能会改变,但是景屿不太敢变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哦。” 景屿不平不淡地回了周维这一句。 周维被景屿气得半死不活,也懒得搭理景屿了,刚准备喝水上床谁觉,景屿又喊住他了:“周维。” “干嘛?” 周维扭头,眼神危险地看着景屿,大有一种“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能把我气死的话,我就把你腿打断”的架势。 景屿选择性忽略,问的小心翼翼:“周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只是说这一种可能——” “停——”周维伸手做了了“停止”的手势,如同看傻子一样慈爱地看着景屿,谁出不想听都知道问题,“依照我的观察,拽哥对你只有纯粹的朋友之情,如同连笙一样。” “哦,”景屿闻言又焉了吧唧的,“谁要和连笙一样了?他和书野只是纯粹的兄弟了,我不一样,我要的是不纯粹的兄弟情。” 周维啧了一声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上一整学期,你都在班级里面大肆宣扬自己和书野的兄弟情,现在算打脸了不?” “不算,”景屿斩钉截铁道,“那段时间起码在我的内心里面也是把他当作和你一样的好朋友,而现在不是了,所以不纯粹的兄弟情从现在开始。” “行,”周维转身回去,“你还挺有原则。” “等一下,别走,”景屿蹦过去从背后勾住周维,“我再问你一点事情,就小事,很快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大概景屿已经死了八百个来回了,周维几近乎咬牙切齿:“你说。” “你说,我应该怎么追求别人吗?”景屿虚心请教。 周维被这句话气笑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你问我啊?你问我一个感情三无人员吗?” 无暗恋对象,无感情经历,无恋爱想法的三无人员。 有的时候周维都很想把自己这个发小脑子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是不是脑髓。 人类怎么能问出这些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周维想刀人的心根本藏不住。 “那个,周哥,你先坐下,”景屿把周维摁下,然后解释自己问出这个离谱的问题的原因,“不是说,军师上场,直接勇闯,感情朗朗吗?现在,你的好兄弟景屿,给你一个当军师的机会,这不得好好把握一下?万一那天你突然有个喜欢的人了,不也有个应对措施吗?追人这事手拿把掐吗?” “滚吧你,”周维扭头抓着枕头就往景屿身上打,“人家那军师是整理自己的错题本,我是什么?我是没做过题!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讲题,你是不是有病啊!啊!” 景屿不敢还手,他还指望后面周维帮他追人呢,现在他得供着周维:“你多打两下吧,回头帮我就行。” 这话一出,气的周维直觉放下枕头,没好气道:“滚,我要睡觉了,从我的床上下去。” 景屿见周维不打了,甚至贴脸开大:“你要不然在多打两下?哥们我未来的幸福还得看你呢。” 周维没表情,没反应地躺了一会儿,就在景屿思考周维是不是睡着,自己要不然给他盖个被子的时候,周维出其不意地给了景屿一脚:“你滚。” 在周维强烈要求下,景屿闭麦躺在床上。 内心还是有点不宁静。 这份不宁静不止止是意识到自己喜欢书野那么简单的不宁静。 从周维点出他喜欢书野开始,景屿很细致地回忆了一番自己和书野的相处。 会在他睡迟的时候给他带早饭。 会在别人问题时,写满满一页纸的笔记和例题。 趴在桌子上补觉的时候会不自觉的抓一支笔。 …… 确实可爱。 让人爱上理所应当。 但是自己怎么以前老觉得对书野只是好兄弟的。 景屿躺在床上睡不着。 还有五个月他成年,活了十七年头一回喜欢人,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 甚至想现在抓起电机跟书野唠唠嗑。 景屿没忍住拿出手机,上网找了一张满是树叶的图,设为壁纸,自顾自地欣赏了半天。 戳开和书野的聊天框,怎么都想来两句演讲。但是理智拦住景屿了,他觉得自己今天这么做了,明天他们拽哥就能给他打死。 景屿滚来滚去睡不着,最后本着明天要去找书野才睡着。 这边书野到家,发现舒平在等他。 书野眉头忍不住跳了下,刚准备往屋里面走,舒平喊住他:“书野谁教你看见长辈不说话的。” 书野没什么表情的扭头:“晚上好,晚安。” 很礼貌了,很客气了。 舒平气的说不上话,书野站在,没什么表情,垂着头,也不玩手机,什么毛病挑不出来。 舒平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半天:“下半年,你该在连北考读了吧?” 书野声音平淡:“不干。” 舒平问:“为什么?连北这边的教育资源明明更好。” 书野道:“待着不舒服。” 舒平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 他摆摆手:“行,你要是不是状元,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书野没什么反应:“哦。” 回到房间,书野拉开椅子,坐在座位前,试卷写一半,连笙发消息过来。 [笙哥宇宙无敌第一帅]:今天回去,叔叔在家吗? 书野没想到连笙会突然问这个。 [不知道]:在,怎么了? [笙哥宇宙无敌第一帅]:那叔叔什么反应。 [不知道]:没什么反应。 [笙哥宇宙无敌第一帅]:你在你自己房间不? [不知道]:在。 [笙哥宇宙无敌第一帅]:带耳机! [不知道]:带好了。 下一秒,连笙电话打来了:“树叶子,你知不知道,我妈说,书阿姨和叔叔离婚了。” 语序有点混乱。 书野没太在意:“不知道,但能猜到。 ” 舒平和书淑是二婚。 两个人都是,毫无感情只有利益。 书野从小到大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别人的不太一样。 离婚,可能是婚姻带不来什么利益了,至少离婚之后两个人的离婚不会有损害。 连笙问:“那你咋整?” 书野沉默了会儿:“逆来顺受。” 连笙电话这边有点想骂人:“不是,叔叔和书阿姨离婚的时候怎么不考虑一下你?” 书野反问:“考虑我干什么?” “……” 连笙道:“我就不信叔叔还能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书野道:“十一点了,我觉得,该睡了。” 得了。 连笙明白书野言下之意。 滚蛋睡觉吧。 连笙嗯了一声:“你好好休息。” 挂了电话,书野却没什么困意。 他又坐回桌位前,抓着笔,写作业。 写到写不下去才开始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书野刚洗漱完,手机就响了 书野拿起手机一看——景屿。 书野不太明白这人这么一大早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准确的来说,景屿很少这么早起床,高三上学期,书野没见过非特殊情况下景屿不是踩点到班的。 特殊情况也不多见。 担心有急事,他迟疑几秒接了电话:“干什么?” 景屿那边问:“树叶子你今天出不出来玩。” 听到这个称呼的书野:“……” 当时就应该让连笙闭嘴的。 今天早上景屿精神奕奕地醒来,等着时间,估摸着书野平时起来的时间,给他打电话,喊了一嗓子别人喊的称呼。 不过景屿心里也没底,这会儿发觉书野没回他,越发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开口道:“书野?” 书野问:“干什么?” 景屿道:“问你今天能不能出来玩。” 书野:“不能?” “为什么?”景屿下意识追问。 书野做到桌子前:“因为我要写作业。” 答案不出所料,酷爱学习的拽哥一如既往。 景屿问:“寒假这么久,出来玩玩嘛。” 书野依旧冷酷无情:“到现在就放了三天,不久。” 景屿叽歪道:“久,我可觉得太久了,想你了,兄弟。” 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私心,景屿着重加强了兄弟这个两个字的音。 平时景屿疯惯了,书野也觉得不对劲:“滚,我不想。” 景屿问:“树叶,我们当了一学期的同桌,你难道不能思念我一下吗?让我有个心理慰藉。” “不能,”书野拒绝地冷酷无情,“你要是想让别人思念一下,可以拍个视频发网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会对你表达一下思念之情,你可以试一下。” “……”景屿装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不是,别这么冷漠,你伤害了我一颗纯正的少男心。” 书野问:“管我什么事?我给你心脏拔出来给它来两刀了吗?” 景屿哇了一声:“树叶,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啊?” 书野嗯了一声:“对,我就是怎么冷酷无情。” 景屿觉得书野很可爱。 无论什么样的有病问题,都是有问必答,哪怕问题很离谱,哪怕他给的答案也很离谱,但还是一一回答。 他们家书野怎么这么好。 景屿美滋滋地想。 书野这边见景屿突然没声,也没挂电话,坐下写作业。 手机挨着试卷很近,景屿回神就听见书野写作业的声音:“树叶你是在写作业吗?” 书野嗯了一声,当做是回复了。 按道理来说,别人写作业了,知趣点的应该挂电话了,但景屿有意唠几句,反正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只不过干这事的初衷变了:“你作业还剩多少?” 书野扫了一眼题目,勾了个选择题出来:“数学化学生物写完了,物理差两张,还有语文和英语还有一半。” 景屿有些意外:“写了这么多了?” 书野嗯了一声。 没声音。 一时之间景屿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也不乐意挂着电话,这就这趴在桌子上,把手机放在一旁。 周维醒来看见的就是景屿一副痴汉样,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景屿过了好半天,喊道:“书野。” 书野边写作业边回应:“嗯,干什么?” 景屿没事找事,见书野回应了,没忍住又喊道:“树叶。” 书野笔顿了一下,有点疑惑的皱了下眉:“干什么?” 见书野还是很好脾气的回应了,景屿蹬鼻子上脸:“树叶子,野哥,拽哥,拽哥。” 一口气喊了四个称呼。 书野没忍住:“你有病啊?瞎叫唤什么呢?” 景屿不太正经的半真半假的开口:“我就是喊一喊我亲爱的同桌,表达一下我们一天不见的思念之情。” 一中一般周六放假周天回,基本上天天都能见到面。 “……”书野面无表情,“滚吧你,我要写作业了。” 景屿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时长,已经一个多小时了:“那行,我也不打扰了,电话挂了。” 书野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在连北和柏江生活没什么区别。 日子这么一天天乱七八糟的过,除了卷子就是卷子分数。 景屿每天时不时打电话纠缠一下书野。 书野每天被迫接受景屿的纠缠。 而周维每天见证景屿不停纠缠书野,不止一次感慨书野脾气是真好。 书野作业写完了。 周维作业写完了。 景屿作业停在了放假第一天写的。 “行啊,那我挂了,看看新年还能不能一起玩一把。” 景屿挂了电话,周维走过来:“你作业写完了吗?” 景屿把手机放下:“没呢,每天光顾着找话题了。” 周维问:“怎么还需要找话题?我在班级看你和书野聊天不是挺行的吗?” 景屿摆摆手:“情况不一样了,哥们,根本不是一个感情,我现在就生怕我说错话了,他觉得是这个人不怎么样,以后不许我追他了。” “以后,追他?”周维明显一愣,“所以说,你现在每天不是在追求书野,只是单纯地和他唠嗑吗?” 景屿点头:“对啊,毕竟还有半年高考,我总不能耽误人家前程吧?” 周维呵了一声:“我是不是应该夸你一句有原则?” 景屿大手一挥:“想夸就夸吧。” 周维面无表情地表达了一番对于景屿的“夸奖”:“不要脸。” 景屿哎了一声:“不是说夸我吗?” 周维忍着翻白眼和揍一顿景屿的冲动:“我仔细想想还是算了,你本来就已经自恋到无人可及的程度了,我再夸夸你,炸了怎么办?” 景屿走到床边躺下:“不至于吧。” 周维跟着坐下问:“今天晚上你爸你妈来,这事你讲不?” “讲啊,”闻言景屿又坐起来,“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和我爸妈讲啊。” 周维点头:“也不知道叔叔阿姨会是什么反应。” 景屿又躺下了:“我说完告诉你不就得了吗?话说书野是真的死宅啊,怎么叫唤都不出来。” 周维随口道:“说不准人家嫌弃你呢。” “哎哎哎,”景屿立刻去捂周维的嘴,“呸呸呸,可别说这么丧气的话,闭嘴听见没?” “……” 周维把景屿的手打掉:“我头回发现,原来你这么迷信。” “什么迷信!”景屿不满纠正道,“我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懂不懂?” 周维:“不懂。” 周维不懂没关系,景屿嫌弃一番后又屁颠屁颠去找书野了。 书野接了电话,没忍住问:“你一天要打多少个电话才满意?” 此人一天三个电话,还不带发消息。 书野都好奇景屿天天哪那么多时间的。 景屿大手一挥:“以后你的电话费我包了。” 书野扯了扯嘴角:“你觉得我差这点钱?” 我那是不想你一天八百个电话的找我。 景屿装傻:“不愧是书大少爷,就是有钱,这说明我们可以多打一会儿了。” “……” 十几秒后,书野语气平和无起伏:“我挂了。” 下一秒,电话挂了。 甚至没有给景屿反应和挽留的机会。 周维在一旁见证了对话仅仅两句半的名场面,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笑什么?景屿幽怨的看过来。 周维勉强收敛了笑:“我笑某个人被自己暗恋对象挂电话,这么明显的时候还要问吗?” 景屿道:“落井下石是不对的。” 周维反问:“那我请问,我下什么石了?我这个最多算是隔岸观火。” 景屿:“……” 晚上景茹他们就来了。 景屿磨磨蹭蹭半天,在盛和景茹面前晃来晃去,时不时说两句话,张扬一下他原本就高的存在感。 晃地景茹烦,她拧着景屿耳朵:“你搁着晃什么晃呢?” “哎哎哎,妈我错了,您松手,我疼!”景屿练练求饶。 他爸和他两个亲生弟弟就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看着装模作样看书,实则偷偷观看他的挨打日记,没一个大发怜悯之心,来拯救可怜的他。 景茹松手,往沙发走:“有话直说,少在我面前瞎晃,眼疼。” 景屿指了指在一旁排排坐的三个人:“妈,这三个人能不能让他们离开,或者去我房间说。” 景茹问:“大概什么事,还需要瞒着你爸和你弟吗?” 盛词在一旁疯狂点头:“就是就是,哥你这么做就不仁义了。” 景屿碍于爹妈都在场,不敢放肆,他故作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景茹:“你大儿子我的少男心事。” “啊?” 如出一辙地三个声音。 景屿看过去,愤懑不平道:“怎么了?还不许十七岁少年有点少男心事了吗?” “不是不是,”盛和放下书连连摆手,“不是不允许,只是我们比较震惊,你居然还会有少男心事。” “就是啊,哥,”盛词紧接其后,“你不是自诩全天下断情绝爱第一人,此生要修一辈子无情道吗?” “去去去,”景屿满脸写着幽怨,“我就这么破点事 你是打算记一辈子吗?” 盛词笑起来:“哥,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景屿动动嘴唇,“滚”字在嘴边呼之欲出,但愣是没敢暴露一个音。 景茹忍着笑,维护自家儿子少年的自尊心,问:“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来说说你的少男心事。” 景屿垂着头拒绝:“我不要。” 景茹耐着性子问:“为什么不要?” 景屿伸出手掌对着旁边做成一溜排的三个人,乘机告状:“此三者,会嘲笑。” 盛词反驳:“我们没有嘲笑!” 景行的声音慢悠悠的:“对,我们不是嘲笑,是你真的好笑。” 景屿看向景茹:“这不是嘲笑吗?” 这是**裸地嘲笑! “……” 景茹深呼吸一口气,总觉得当年自己生头胎没经验,把这玩意儿的脑子留她肚子里了,她缓了一口气悠悠道:“行,以后谁敢在你面前阴阳怪气你少男心事的事,妈骂谁。” 景屿嘿嘿一笑。 其实景屿心里也没什么底。他景屿,一个男的,在高考前五个月的时候,发现自己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男的。 这话谁出去多少容易挨揍,他此前行为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避免到时候胡说一气。 景屿下意识闭上眼,带着点破釜沉舟的勇气:“我想说,我一个喜欢的人了。” 全场一片沉默。 景屿慢吞吞的睁开眼睛,发现四个人脸色毫无变化,他没忍住问:“你们怎么没点反应?” 盛词嘴快:“哥,你也不想想,你都少男心事了,除了有喜欢的人,还能有点别的事情吗?” “有啊,”景屿看向盛词意有所指,“比如为什么有些人初中数学都不是满分。” 盛词这次期末考试数学只考了一百四,他难过的要死。 趁着盛词还没来得及扑向景屿,景行及时拉住了盛词,避免了一场家庭内纠纷。 景茹点头:“行,这个妈接受,说重点。” 景屿此时突然觉得没什么好扭捏的,正常音色说道:“我发现,我喜欢书野。” “哦,”景茹怕景屿觉得自己反应太平淡,又补了一句,“妈支持,你加油,看看能不能追上吧,追不上也没关系。” “……” 景屿一时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先震撼自己妈这么快的接受这件事,还是要浅浅指责一下自己妈对自己追人地不信任。 半天错过表演时机,他坐下:“妈,你为什么都不意外呢?” 景茹反问:“我需要意外些什么?” 景屿理所当然道:“意外自己儿子在高三有喜欢的人。” “……” 景茹:“其实我并不会因为这些而意外什么,你有喜欢的人很正常,这是人类带有基因决定的时候它不区分于时间,只要我觉得你能对这段感情负责任,不耽误祸害其他人,那我就没什么需要管的了。” 景屿哦了一声,没忍住又问:“那妈你为什么觉得我可能追不上书野啊?” 景茹纠结几秒:“抛开其他的,书野的性子冷冷清清的,不像是会谈恋爱的人。” 盛词趁机接话:“哥,人总得有点自知之明,你看看人家书野哥多优秀,你看看你多不行。” 景屿点了一下盛词的额头:“你起开,别打扰我和老妈说话。” 跟盛词拌完嘴,他有看向景茹:“妈,你说抛开其他的,是个什么意思啊?” 景茹闻言说话,只是坐着,整理沙发上的东西。 其他人瞬间明白这是景茹有话要单独对景屿说呢。 盛词立刻站起来拉着景行:“我们两个写作业去吧,看看今天能不能写完。” 盛和也站起来:“我泡个茶。” 等三个人走了,景屿凑过来:“怎么了,妈?” 景茹问:“书野有没有和你聊过他家里?” 景屿眨巴眨巴眼睛问:“你看他那副模样,像是会和我聊这个的人吗?” 景茹边点头边说:“那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景屿有点茫然,但是嗯了一声:“所以,书野他怎么了吗?” 景茹摇头:“他家里事情有点复杂,妈虽然知道一点,但是妈不能说,但是你放心,你追书野的事,妈支持。” 景屿下意识追问:“什么事情啊?不能说吗?” 景茹摇头:“也不算,连北知道的人不少,但是这是人家书野的事情,说的权力是书野的,妈没有资格替书野做这个决定。” 景茹说这话似乎有其他寓意,景茹沉默了会儿问的认真:“那么这件事情伤害到书野了吗?” 虽然景茹没明说,但从小到大混得圈子就是这个样的,景屿不可能一点猜不到。 景茹摇头:“妈也不是很清楚,但是,鲸鱼,妈妈要告诉你,不要擅自去做别人人生的主。” 景屿一愣:“什么意思?” “妈知道你是个热心肠,”景茹不明不白的抛出这个问题,“但是有的时候,有的事情要别人自己解决才行。” 景屿听到这话,越发不明所以:“妈,到底什么意思啊。” 景茹不回答,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吧。” 景屿:“???” 说了这么一大通七嘴八舌的东西,你让他怎么睡觉? 睡什么? 他会今天一晚上都在想这个事情的!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正如景屿自己了解自己那般,他不知道多晚才睡。 第二天自然也不能压着时间点给书野打电话。 今天连笙特别早的来找书野,因为舒平去别的城市了。 “你一直看手机干什么?” 在第七八次发现书野没忍住看手机的时候,连笙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书野愣了几秒问:“有吗?” “……”连笙微笑问,“是需要我给你录个视频吗?” “不需要……”书野解释道,“景屿一般这个点会打电话。” “哦,等景屿电话呗——等一下!”连笙大惊失色地看着书野无与伦比地震惊,“你是在魂不失守地等待景屿的电话?” “……”书野点出问题,“我有魂不失守吗?” “嗯,是没有,是我用词有误,”连笙点头承认自己用词的错误,“但是树叶子,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根本不会等别人的电话?” 书野问:“是吗?” 连笙抬手放在自己胸口:“你也摸摸你自己良心说话。” 书野学着连笙手放胸口:“我良心不痛。” 连笙无声的骂了一句。 连笙挪了挪位置凑过来问:“依我看,你和这位景屿同学玩得挺可以啊。” 书野嗯了一声:“还行。” 连笙撇撇嘴。 这哪止还行,这分明是好到可以。 连笙问:“那他知不知道你的事?” 书野垂着眸子:“没说。” 连笙问:“你为什么不说啊?” 书野:“他没问。” 连笙:“……他能知道什么?还他问再说。” 书野偏头问:“非要说吗?” 连笙翻了个白眼:“你要不然想想因为这破事你自己受了多大罪,挨了多少骂?我看景屿周维不像是普通人家,要是有点关系连北待几天多少会有流言蜚语,说你不讲道理没有教养,你是准备自己告诉他,还是让流言蜚语告诉他?” 书野抛了一下抱枕:“他不会轻信流言蜚语。” 连笙:“但还是会有影响。” 书野哦一声:“那我今天找他出来说一下。” 连笙:“?啊?” 看着似乎准备直接给景屿打电话的连笙,他赶紧拦住:“不是,树叶子,你上来这么直接,不给人家一点铺垫吗?” 书野问:“铺垫什么?” 连笙迟疑了几秒,让书野这个性格的人,去纠结思考某件事情要不要说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性格如此。 就在连笙纠结怎么说话的时候,书野把手机放下:“那行,年后我再说。” 突然之间,连笙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他僵硬着把话题岔开:“后天过年,今天出不出去玩?” 书野拒绝:“不干。” 连笙没太意外:“树叶子,你能不能勤快一点,这个植物要多晒晒太阳才能茁壮成长。” 书野:“那你把太阳搬进来给我晒晒太阳吧。” 连笙:“……滚吧你。” 书野寒假作业早写完了,又买了几本练习题回来写,这会儿他问连笙:“你寒假作业呢?” 连笙躺着:“在家,你要写不?” 连笙一向懒得写作业,书野当时去柏江,最难过的是连笙,倒不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兄弟情,而是以后再也没人写作业给他抄了。 书野嗯了一声:“是在连北考试。” 连笙点头:“行,明天肯定吧作业给你,整得好好的。” 书野拒绝:“倒也不用。” # 新年当天网上八点,春晚准时开始。 现在年味越来越淡,而春晚越来越没意思,书野坐在老宅里面,随便卧了地方看手机。 新年舒家的人挺多的,天南海北的人都回来过年,不是在吹牛皮就是在谈生意。 没几个来找书野,但书野也乐的清净,手机打开玩自己的 十一点左右,景屿突然打了视频,书野迟疑了几秒,出了门再接的。 景屿见电话接通就问:“你怎么了吗?” 书野明白景屿问什么,他解释道:“家里人多,出了门。” “哦,没什么事,”景屿转了一下手机,笑着说“带你看烟花啊。好看不?” 书野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小,但密密匝匝的全是小孩,大家聚在一起闹哄哄的放烟花。 “不瞒你说,”景屿又把镜头转回来,然后调换摄像头方向,感慨道“我以前一直属于自己玩的那一个,没想到现在已然成为领头羊了。” 书野嗯了一声回应道:“挺符合你张牙舞爪的气质的。” 景屿挑了挑眉问:“什么叫符合我张牙舞爪的气质的?我这个人明明很内敛低调的好不好?” 书野问:“要我说实话吗?” 景屿悻悻道:“那还是别说了,你虚情假意地夸夸我行不行?” 书野拒绝:“不行。” 景屿哦了一声,偷摸欣赏起来他们家书野。 书野蹲在外面屋檐下,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光,再加上除夕夜的天被烟火照地灯火通明的,书野的脸不难被看清。 景屿盯了会有些莫名其妙地心虚。 大概就是人家把你当兄弟,你缺惦记人家身子的心虚感。 景屿不太舍得了挪开了视线问:“你们那边怎么不放烟花?” 书野道:“大人都在谈生意,小孩都在攀比。” 景屿哇了一声,眼珠子一转来了个鬼主意:“你要不然偷摸来我们家玩?” “……” 书野拒绝:“人不熟,不去。” 景屿立刻调了调方向努力让他看见更多人:“周维也在呢,我给你找找,那边我两个弟弟,旁边那两个是周维的双胞胎弟弟,还有我其他的堂表弟——” 景屿举着手机寻找周维,只可惜找不到,他咳了一声:“不知道周维人哪里去了,回头我要他给你发个消息” 书野不能明白景屿的脑回路:“我要周维给我发消息干什么?” 景屿道:“证明一下周维确实和我在一起。” “我要这个证明干什么?”书野觉得人和人是有壁的,反应了一会儿他突然意识到,“周维过年还和你待一会儿?” “嗯嗯,”景屿胡乱嗯几声,把手机调整到可以看见烟花,但是看不见人影的位置解释道,“我爸和周维爸是竹马竹马,我妈和周维妈是青梅青梅,家住一块儿,过年也在一块。” 景屿不知道自己那个筋抽了,下意识问:“你会不会吃醋啊。” 书野不理解:“我吃怎么醋?” 景屿心里直直后悔,怎么一不小心把话谁出去了。心里有鬼的人说话,怎么说都感觉不对劲。 他支支吾吾半天:“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和别人关系太好忽视你了吗。” 好在平时景屿一向抽风惯了 “……” 书野很服气景屿谜一般的思考方式:“你和周维发小,玩的好不正常吗?” 景屿心里想到,那我就不一样了,对着自己暗恋对象那个吃醋,还不知道自己喜欢自己暗恋对象。 景屿打马虎眼:“哦哦哦哦。” 书野嗯了一声。 景屿突然发现没话可说了,也不肯挂电话,又怕书野觉得尴尬,拼命找话题:“所以你来不?” 书野依然拒绝:“不来。” 景屿继续磨:“为什么不来?来玩玩呗?我要我爹接你。” 书野觉得搞笑:“你这样做,你爹不打你的吗?” 景屿摆手:“不打,我爹还得支持一下。” 书野忍不住笑了:“厉害,你爹摊上你也算是生平不幸之事。” 景屿拒绝书野这么看他:“那可不好说,他儿子我,能文能武能担当,干啥啥都行,我爹就得觉得他拥有一个好儿子,他媳妇教育地好,我爹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 书野呵了一声:“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我会恨不得一头撞死,简直糟心。” 景屿瞬间抓错了重点,紧张兮兮地问:“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你还小未成年,想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诸如此类的这些东西是不对,你不能瞎想。” 为了书野听出什么端倪,景屿刻意用平时说话的语气说话。 书野扯了扯嘴角:“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谈情说爱了?” 景屿道:“你不是说假如你有个儿子了吗?” 书野硬生生被气笑了:“假如一定会发生吗?你的脑子能不能正常点?” 景屿清咳一声,心想这不是关系则乱吗。 但是话还是要说的,不然书野挂电话了怎么办,他岔开话题:“所以你来不来我家一起玩?” 书野拒绝地干脆利落:“不干。” 景屿道:“别这样树叶子,你不要那么冷酷无情好吗?我会伤心的,心碎了不好补的,买不起胶水。” 书野算是发现了,自从这个景屿发现还能叫他“树叶子”以后他一天八百个“树叶子。” 他严重怀疑景屿那个头像在内涵他。 书野扯了扯嘴角:“要不然我给你转点钱,你自己买点胶布给你那个脆弱的小心脏多裹几圈,避免了碎了掉地上还拼不回来的尴尬。” 景屿想到自己给自己的心裹胶布,然后时不时还开看看有没有碎,拆的时候还得担心自己有没有碎片会找不到,旁边坐个书野冷嘲热讽的场景,忍不住笑道:“不是,那你就不能让我的心不碎吗?” 书野反应平淡:“有点困难。” 景屿又忍不住嘿嘿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算啦,不能让我们亲爱的树叶子为难,我心碎就碎着吧。” 这个时候,家里有人出来喊书野。 景屿也听见了,他问:“你们家人再喊你吗?” 书野嗯了一声道:“我先挂电话了。” 景屿也跟着嗯了一声:“不打扰你喽,进去吧,外面也不算太暖和,你又不喜欢穿太多衣服,别冻着了。” 听到这话,书野晃了下神,然后道:“行。” 景屿挂了电话,站起来之后发现周维带着一个小朋友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他。 景屿走过去:“你们干什么呢?” 周维摇了摇小朋友的手:“我带我弟来观看某人的杂技表演。” 景屿问:“我是小丑吗?还杂技表演?” 周维悠悠道:“可以是。” “可以是”的意思是,还有别的解释,但是景屿一时半会想不到,他有些警惕的看着周维。 周维不紧不慢道:“舔狗也是可以表演的,动物表演嘛。” 景屿碍于小朋友在旁边,不能带坏,走到周维身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我这是深情!不是舔狗!不要侮辱人!” 周维抱着小朋友悠悠走开:“一般这种情况,我们会称之为——” 他刻意看了一眼景屿,着重道:“无能的舔狗。”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舒家书野进去后,舒平就在门口,看见书野道:“你爷爷奶奶在上面,想和你聊聊。” 书野本能反应的想拒绝,舒平却低着声音道:“小野,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就上去看看他们吧。” 书野在门口站半天,最终什么也没说,往里面走。 舒平慢了半步跟在后面:“小野,你好好的说话行不行?你爷爷今年刚做过心脏手术,不能太激动。” 书野没什么反应,自顾自地往前走。 舒平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房间的门口,舒平站过去:“你爷爷奶奶在里面等你。” 书野手按在门把手上,顿了一秒才按下去。 门打开了,沙发上坐着两位老人。 舒平没进去,书野进去时把门关上了。 舒奶奶看着书野问道:“小也,今年是不是要高考了?” 书野没回话。 舒爷爷到是接话了:“是啊,时间过得快,小也都这么大了。” 书野站在门口,舒奶奶招呼道:“快来坐着啊,别站着了。” 书野没回应也不懂,低头看地没反应。 舒奶奶有些尴尬,她僵硬着扯着话题:“小也啊,在柏江待着可还好吗?” 书野没什么反应。 舒爷爷问:“你钱够不够花?不够找爷爷要。” 书野站着有点累,动了动脚,依然不说话。 舒爷爷和舒奶奶也不嫌尴尬,就这么硬着头皮和书野唠嗑,即使书野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书野估计着时间,等了差不多,舒奶奶和舒爷爷差不多把能唠的话题唠完了,这才开口:“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舒奶奶眼见着书野要走,一急站起来:“小也,你还是不愿意原谅爷爷奶奶和叔叔吗?” 书野闻言转头,眼神平静:“我为什么要原谅?你们打字的时候‘ye’字打错了,是野草的野。” 说完,他转身出去,理都不理后面人。 这会儿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大家都陆陆续续睡觉去了。 原本喧闹的客厅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书野有些烦。 不对,应该是很烦。 但凡连笙前几天没找他说事,也不至于让他勾起不好的回忆。 书野脸色难看地走出门,走到人多的地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外套没拿,不过好在银行卡里有钱,大不了买一件。 他找了个地方给景屿发了个消息:“你睡了吗?” 景屿那边是秒回:“还没有,怎么了,我可以来找你吗?” 书野没拒绝,反手发了个定位。 连北不愧是京城,三更半夜除夕夜还是有不少的人流量,虽然没有平时多。 书野找了家二十四小时营业店走进去,点了杯关东煮,犒劳一下自己没吃晚饭的胃,慢悠悠的等景屿。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一杯热可可摆在他面前,声音不太正经:“不好意思啊,今天出租车特别少,没打到车,有些个耽误了。” 书野抬头看景屿:“你是里很远过来的吗?” 景屿立即摇头:“没有啊。” 扯。 如果周维在这里,他大概会嘲讽一笑淡定吐出这个字。 几乎是横跨的距离,一路上都是压着最高速来的。 景屿当时已经准备换衣服睡觉了,书野打完电话又穿上衣服了,周维看着忍不住打趣道:“干什么去?夜半三更追人啊?容易违法知道不?” 景屿边穿衣服边道:“刚刚书野发消息给我问睡了吗?我觉得不太对劲,就问他需不需要我过去,他同意了。” “这有什么?”周维不理解,发出致命的疑惑。 景屿现在来不及跟周维解释了,他抓起手机:“回头我会给你发定位,记得告诉我爸妈我去哪里了,我先走了,时间不等人。” 周维还没来得及问话,景屿就离开了房间。 他的手虚虚的在空中放着:“哇哦。” 路上还没什么车,找半天景屿才找到一辆共享单车,扫码后一路狂奔直接过来了。 在门口的时候跟着实时定位找到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一看就看见坐在椅子上咬着竹签的书野。 他们家拽哥一眼看过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周围还有没有可以点奶茶的店,还真看见一家,点了一杯热可可才进去的。 景屿跟在书野身边坐下:“不是啊,我买了两杯奶茶所以慢了点,怎么了吗?” 书野没什么表情的摇了摇,把吸管插进去道:“有点事情,等一会儿说,让我缓缓。” 缓一缓,让自己能够平静的,不带任何私人恩怨的说。 书野突然觉得没必要等到以后再说这件事情了,左右不是件什么大事,说完也好办一些。 景屿嗯嗯点头:“行啊,是你的事情吗?” 书野半垂眸子,看不太清神情:“嗯。” 景屿闻言勾唇一笑,声音温温和和的:“太好了,又能了解一下我们拽哥了。” 书野吃完最后一口关东煮,他清理了一下桌面,把垃圾丢进垃圾桶,拿起略微发烫的热可可站起来的:“出去说。” 景屿没意见:“行啊。” 大年三十的夜晚,两个快成年的未成年高三生,顶着寒风刺骨,拿着热可可找了个略微避风的地方蹲着。 仍谁来了看见都得问一句“是不是有病啊?” 其实书野的事情没那么复杂。 至少书野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连笙的评价是——确实不乱,不过也就是毛线缠在一起了而已,还是不乱的。 书野一开始不叫书野,他一开始叫书也。 听书淑女士说,“也”取在名字里表现了这个人的宽宏大度,还有一个人说,“也”取自“也许”,说明未来他有无限可能。 虽然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书野都没能理解这个无限可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但是这并不妨碍那个人爱着书野。 那个人是书野的亲生母亲,舒平的一婚妻子,叫徐好。 徐好是个很标准的农村逆袭上来的女孩,原名来弟,家里第四个女儿,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书淑女士说,徐好很厉害,也很有个性,书野一大半的性子都遗传了徐好。 徐好和舒平原先也是校园文男女主的标配。 只可惜后来三观不合,离婚了。 而书淑和舒平的婚姻就是纯粹的,为了利益。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书野小时候也不知道,所有人都觉得书野没必要知道。 当年徐好离婚,舒家的什么他都没带走,两个孩子也是。 书野还有一个哥哥叫舒锦。徐好年年都会见舒锦一面,但在书野的记忆里面没有徐好这个角色。 舒平这个人小时候偶尔出现几次。 书淑并不会当母亲,她从小到大一直严格要求自己,所以在她把书野当作自己孩子的时候,也是严格要求书野的。 书野小时候没出去玩过,不会社交。 学习之类的书野那是样样精通,所有人都羡慕舒家有个天才书也。 但实际上,一旦关于生活社交方面他便一无所知。 后来,出现了一个人。 书野的小叔,舒康。在他十一岁这一年出现。 舒康是家里老幺,舒爷爷和舒奶奶老来得子,管的很,以至于他不学无术,但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 舒康从国外留学回来,看见沉默的书也觉得有意思,天天带着书也也很喜欢这个小叔叔。 小书也头一回知道什么叫玩。 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书淑原先想管的,但是看着小书也像是身体好精神好,边也任由舒康去闹了。 然后就闹出事情来了。 国外那几年,舒康只学了吃喝玩乐。 书野长得好看,又是个男孩子,而且还很依赖舒康,恶人的心思便再也藏不住了。 书野很难回忆他十四岁生日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难评。 先是一杯酒。 书野没喝过酒,酒量也不好,那杯不知道多少度的酒让书野一杯倒。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书野的衣服已经被舒康拖了快一半了,周遭的环境不对劲,书野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他十四岁了,当然只是是什么情况。 他没犹豫,拿起重物就往舒康身上砸。 舒康比书野大了十多岁,体能自然比书野要好的多,两个人对砸砸砸到头破血流。 最后还是舒锦发现自己弟弟和小叔叔不见了,再加上他当时有所耳闻自己这个小叔风评不好,找过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半死不死的。 送到ICU后,舒锦反手就给所有人打了电话,包括自己的亲生母亲——徐好。 徐好很生气,连夜从老家飞回连北,直冲医院,书野的手术刚刚做完。 为了不打扰书野休息,徐好硬生生憋到舒康病房前才开始吵的徐好的目标只有一个,送他进去。 舒康毕竟是老来得子,舒奶奶和舒爷爷舍不得他进去,跪在地上求徐好。 徐好当时就一句话“你的儿子是儿子,我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了?凭什么我儿子收到委屈了我这个当娘的不申冤?” 书淑也是真把书野当儿子,和徐好不一样,书淑算是豪门大小姐,她默许放消息出去,当时整个连北都知道。 舒平觉得丢脸,去找徐好想让他消停一些,却直被删了几个嘴巴子:“王八蛋滚去找你弟弟去,别来祸害我儿子。” 那段时间,书野才知道自己不是书淑亲生的。 书野蹲着咬着吸管,他不知道后面应该怎么说话,迟疑了半天觉得应该说点其他的过度一下:“其实当时我还挺震惊的,从小到大别人都说我和书淑女士很像。” 景屿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觉得难受,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说话,他胡乱开口道:“那说明书淑女士养的好。” 说完这话,景屿后悔地想给自己来几个嘴巴子。 说什么呢。 书野也不介意,他也不知道是性格还是因为后天,他笑的不太明显:“说不出来话可以不说,没必要硬找话题聊,我给你讲讲后续。” 后续是什么。 当初如果闹得狠一点就是鱼死网破。 舒康毕竟比书野恢复的好。 当时徐好闹得太狠了,能帮舒康的只有他哥和他父母。 舒康担心自己进去,那天晚上舒康拿着刀抵着书野的脖子给徐好打视频电话,说徐好要是在闹下去他就让书也残疾,反正都是进去的了,还怕什么个理由进去的吗? 徐好是母亲,孩子是唯一的软肋。 当时舒奶奶和舒爷爷扬言出去,舒康要是进去就让徐好在连北没办法活下去。 徐好无所谓。 但是那天晚上徐好不能无所谓了。 连北不能够生活,她可以在其他城市继续生活,但是书也的身体只有一个。 再后来就是舒奶奶和舒爷爷把舒康送出国了,徐好离开连北去了其他城市继续工作。 他们把能销毁的证据都销毁了。 舒奶奶和舒爷爷自觉对不起书野,给了无数补偿,书野一个没要,他只要求改名。 书野。 野草的野。 生生不息之意。 书野偏头:“其实当时徐好女士离开告诉我说,她迟早有一天会把舒康送进去的。她以前是学医的,后来书淑女生告诉我,她转去学法了,临禾大学法学系。” 景屿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半天他问:“那你什么想法?” 书野把头扭回去,看着地:“我没什么想法,只是那几天的医院让我待着难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