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率100》 第1章 山茶花 都说100是个很好的数字，100是喜欢也是苦涩的自欺欺人。100步退一步就能地久天长，多一步就是再也不见的酸涩。 许枝兮第一次遇见江野是他和他的好兄弟在破旧的篮球场打球，那次相见还是许枝兮跟父母赌气离家出走却意外遇见了他。 破旧的篮球场正好朝西，每次的落日都能铺满整个篮球场。一群少年们被裹在光中，他们逆着光背对着夕阳。破旧的篮球场里藏着许枝兮难言的酸涩秘密，许枝兮坐在烂尾楼的台阶上撑着脑袋看着篮球场的他们。 她看不清他们的脸，他们的脸被藏在夕阳的阴影里。 夕阳越来越弱，直到天色逐渐昏暗他们才抱着球从篮球场里出来。 因为烂尾楼就在篮球场旁边，所以许枝兮坐的楼梯是他们的必经之路。 少年们一前一后的路过许枝兮身边，她为了不被发现在他们走过旁边时将头埋在双膝之间。直到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走后许枝兮才抬头，就是这一抬头看到了围着许枝兮身旁的那群少年。站在她眼前的人俯视着缩成一团的人，许枝兮因为刚跟爸妈意见不合而离家出走，所以含着泪走到了这个破败的烂尾楼里。 许枝兮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滴，面前的少年逆着光扯了一张纸递给许枝兮。她愣了一下接过那张餐巾纸，将脸埋在袖子里含糊不清的说了声谢谢。许枝兮说完这句话后立马又将脸又埋在袖子里，想道什么抬头看到空荡荡的眼前转头就看到那群人已经走出门口。 她好像没有看那个给他递纸巾的人，可是他已经走远了消失在人群中。 许枝兮将纸巾拿到面前就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她嗅了嗅是那淡淡的山茶花香。她将那张纸巾放在口袋里，用袖子擦干眼泪后她就一直坐在那里直到天变得越发昏暗。 许枝兮将裤子上的灰拍干净后走到附近的超市里，她站在一排排的纸巾面前看着各种各样的纸巾犯了难。 售货员走到许枝兮身旁笑着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许枝兮将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递给售货员“我想要这个。” 售货员闻了闻后拿了一款纸巾递到她面前“这是手帕纸，旁边还有大包的抽纸。” 许枝兮到了声谢将两包纸拿到收银台结账，等在她身后的是一群拿着冰淇淋闲聊的少年。少年们闲聊的声音传到她的耳边，听到声音的许枝兮愣了一下认出了是那群围在她面前的少年。 没想到这个世界这么小，只是几分钟的功夫她再次遇见了他。 许枝兮转头就看到高自己一个个头的人，他此时正转着头跟身后的人讲话。她紧张的拿上东西跑了出去，跑到门口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跑。她拍了拍因为紧张而脸红的脸，余光中就瞥到了准备出来的他们。 许枝兮低着头走到了他的面前，将买的纸巾递给面前的少年。声音因为紧张而出现颤抖，她紧紧的捏着手里的纸巾。 “谢谢你的纸。” 少年愣了一会随后伸手去拿纸巾，但是许枝兮因为紧张而紧紧的捏着。他轻轻拿过没有扯动，轻笑一声随后响起：“你拿的这么紧我怎么拿走？” 许枝兮立马松开手，纸巾掉在地上。许枝兮刚要蹲下去捡，没想到有一只比她更快的双手在她面前捡起纸巾。许枝兮只好局促的捏着另一包纸，她转身走了几步却被他叫住“你走哪去？” “啊？” 许枝兮茫然的转身，她看见了。面前的少年留着过眉的碎发，双眸里亮晶晶的似是将漫天的夜空装入双眸，他脖颈间的汗水被超市门口的灯光照出。让人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双眼睛，因为他逆着光跟篮球场上的见面一模一样所以许枝兮只能依稀的看清他的模样。 “一包就够了。” 面前的人将剩下的纸巾塞到她怀里，随后将手里的冰淇淋塞进嘴里走了。 许枝兮此刻终于想起来，她拿着纸巾一路小跑到他的面前随后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她还是那样的紧张，或许像他这样处于少年时代的太阳，不会体会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是多么的局促，紧张，不安。 面前的人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怎么总是低着头，是因为喜欢低头吗？” “我……” 许枝兮抬头就看到了手上拿着半根冰淇淋的他，许枝兮低头举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来。 少年身后的几个人站在后面，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站在后面看戏。 “微信就不加了，我叫江野。” 说完话后江野就绕开许枝兮走了，他身后其中一个人从袋子里拿出裹着巧克力脆皮的冰淇淋放在她的手上，随后就跟在江野身后走了。 “我……” 许枝兮拿着那个还冒着冷气的冰淇淋，转身看着那群人。 “我……巧克力过敏……” 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夜空中。 夜晚的街道上堵满了车，许枝兮一只手提着纸巾另一只手拿着已经有些融化的冰淇淋。 回到家时许枝兮看着微敞的大门，她犹豫的站在家门口。直到坐在沙发上的许父从镜子里看到她时，他什么都没说只手一把来开门。 许枝兮只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就进去，她将手里的纸巾放在鞋柜上后将冰淇淋放在冷冻层，放好后走到爸爸的面前。 “我错了。” 果然，许父瞥了许枝兮一眼随后抿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到：“每次干什么第一句就是我错了，我问你你错哪了？” “我……”许枝兮思索了下“我错了。” 许父哼了一声将杯子放在桌子上，他指了下杯子，许枝兮立马将杯里的茶水倒好。 “我不是不让你这样，你喜欢就好。但是……”许父看着许枝兮才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你自己再说你哪里错了？” 许枝兮坐下后才道：“我不应该这么晚回来，我不应该晚回来的时候没告诉你。” “嗯。”许父点了下头，将杯里的茶喝了一口后将剩下的茶倒在茶宠上。“下次怎么说。” “没有下次。” “行。” 许父起身看了眼时钟“七点五十六了，赶紧去洗澡睡觉。” “我会的爸爸。” 等许父进房间后许枝兮躺在椅子上，她满脑子都是江野那双明亮的双眸。像夜的启明星般，在她记忆里独占一角。 许枝兮拿好衣服后进了浴室，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脖颈处，她拿起一旁充电的手机随意的翻看着朋友圈，只是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眼睛。 江忆南身旁误入镜的那双眼睛是江野的，她不会记错。许枝兮点开和江忆南的聊天框，就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江忆南给自己发的消息。 许枝兮思索了一番打了个视频，在江忆南刚接视频时许枝兮就将手机埋在衣服里“忆忆南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离家出走刚回来啊……” 视频里的江忆南一脸无语的看着许枝兮“别装了，想干嘛，我要睡了。” “别别别，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前面发的朋友圈。” “朋友圈？” 江忆南思索了一番“你是说上午十点……” “对对对，你旁边是谁啊？” 视频里的江忆南起身走了几步敲了敲门进去，许枝兮看到这一幕还纳闷。直到摄像头翻转她就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江野，他此刻窝在阳台的椅子上举着手机。 “是这个吗？” 许枝兮点点头，江忆南走到客厅里抱过抱枕才跟许枝兮聊天。 “我不是跟你说了我家有一个上高中的小孩吗？” “额……” 许枝兮尴尬的喝了口茶，江忆南立马就知道跟许枝兮说的话她一句没听进去。 “我……记得……不就是，对那天你跟我说你表弟被一个女生表白，结果表白错人了是年级主任。” “对我跟你说笑死了，我那天去接我表弟的就看到这一幕。然后我跟你说他们的校园墙上……” 就这么聊着聊着挂完电话就已经十点多了，许枝兮心虚的打开了父母的卧室，看到父母还在看书的时候松了口气。 她走到母亲的面前，许母哼了声。许枝兮扯着母亲的手一边晃着一边说：“妈妈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许母将书签夹好后摸摸她的头“行行行，你想就去做好了，要是没做错大不了去上班，要是不想去让你爸养你。” “爸爸。” 许父将报纸叠好放在床头“先做了再说，别跟小时候一样耍小孩子脾气。” “就是啊。”许母也应和道“小时候一生气就往外走，每次都走小滑滑梯那。现在长大了就喜欢去那个烂尾楼那，你还这么小被人拐了怎么办。”许母一边看着许枝兮然后戳了几下她的额头不成器道。 “哎呀妈妈，我都26了。” “26怎么了，26不还是个孩子。” “好好好，人家26都被要求结婚生子了，你还把我当小孩。” “人家结婚生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去认别人家的人当妈啊。” “好好好，我错了。” “那你赶紧读完书去睡觉，现在已经十点二十六了。十一点前必须睡，太晚了知道没。” “好的妈妈。” 许枝兮出了父母房间后开门，看了眼还开着灯在画画的弟弟，她拿了一瓶牛奶给弟弟。 “你还真是刻苦。” “喜欢嘛”许夜故侧身让许枝兮看了眼他画一半的画。 “挺好的，早点睡。” “你放心，十一点就睡。”许夜故喝了口牛奶继续在绘画板上画画。 许枝兮躺在床上，她滚到飘窗上，拉开了窗帘的一角看城市的夜色。窗外的天空很亮，是满月。但是天上只有那一轮皎洁的圆月，没有星星的夜空不是她想要的夜空 第2章 无声的告白 许枝兮是早上七点多醒来的，她跟江忆南晚上约好了去看店面。 许枝兮看着已经起来坐在阳台上抱着画板在画画的许夜故，她走到许夜故身后就看到素描纸上画着一个女孩的背影。短发齐肩，衣服是星瀚的校服。许枝兮露出一个姨母笑，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许夜故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就看见姐姐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哎呀，这是谁啊，暗恋对象啊？” “不是……”许夜故赶紧伸手遮住画。 年少的欢喜是情书的一角，是独自大胆的偏爱。 “行了，我出去了你跟爸妈说我晚上回来。” 许夜故拿起碳笔画了几笔后点了点头“早点回来。” 两人碰面后许枝兮看到江忆南身后的江野，他的双眸还是那么吸引着许枝兮的目光。江忆南顺着许枝兮的目光解释道：“我表弟，你认识。这是许枝兮，我的好朋友。” “姐姐好。” 许枝兮点点头不再去看他。 三人跟在中介后面跑了一天，此时又是八月，太阳最毒的时候。路边的香樟萎靡的收起伸展的叶子，树影斑驳，蝉鸣声肆意。 许夜故看着已经完成的画作只是释然一笑，他沾满笔灰的双手在纸上幻化出青春的梦境。 嗡嗡，桌子上的手机震动引起许夜故的注意。他撑着困意打开手机就看到列表第一位发来的消息，他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当看到发来的消息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回完后洗了屏回味了一会就去洗澡。 出门前他还拿着姐姐的香水像模像样的喷了几下，他看着镜子里明显精神许多的自己拿上画后出了门。 还没进店许夜故就看到了自己的欢喜，放假了她的头发好像长了点。她的背影是我确定的答案。许夜故拉开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他将手里的画放在桌子上移到她的面前。双手在桌子下局促的握成拳头，他不敢去看面前人的脸，他没有这个勇气去面对不可能因素。 面前的女孩拿起桌子上的画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或许她根本就没看这份属于暗恋者无声的告白。 她撑着脑袋看着面前不敢看自己的胆小鬼，她笑着道：“怎么不敢看我？” “我……”许夜故抬起头，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我就跟你坦白吧。” 他拿不准她接下来的答案但他却又渴望的想知道答案，他只是紧张的看着自己的画。 她似是故意这样，拖了半天的尾音才缓缓吐出暗恋者的结果。 “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让人出乎意料的答案，许夜故听到这答案的时候心脏却还是忍不住的刺痛。 “这样啊，好吧。” 许夜故故作坚强的说出这句话，他伸手想要拿过故事的末尾，有只手快他一步拿过，紧接着是纸片在空中的刺耳的撕碎声。他的眼睛终于抬头看对面的人了，面前的人依旧是暗恋中的模样，而自己交出去的暗恋却被狠狠的撕开。 他看着撕碎撕碎的纸片被她随手丢进垃圾桶。自己暗恋的那点小心思被人发现，跟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纸片一样的苍白无力。 “你……”许夜故声音哽咽的发出一个音节。 “你知道吗你的暗恋真的很明显，就像宣告着所有人一样。” 说完面前的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懵了的许夜故。 胆小者的暗恋真的很明显吗？明明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明明只是远远的一眼却被人识破并撕碎。 或许暗恋这件事本就不该存在，暗恋是世界上最无解的难题。喜欢是梦中可遇不可求的玫瑰，是遇见你时那紧张跳动的频率。 许夜故蹲下来捡起被扔进垃圾桶里的画，那是他的暗恋，那是他的表白信。碎片被一张张的捡起，连同他被熄灭的暗恋之火。 怎么回去的已经不重要了，那幅画好像也不重要了。画上的一笔一画是他写下情话时的明目张胆却又小心翼翼，那张画只是为了遮掩自己毫无结果的喜欢而已。那只是一张画，它遮不住少年炽热的喜欢，它遮不住喜欢下的话语。 当胶带将碎片粘起来的时候，亲爱的暗恋者我们的感情是否能回到当初。哪怕回到当初我们的素不相识，我不希望我们的交集止步于此，我更不希望我的暗恋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她的背影被胶带粘好留下了不可融合的痕迹，断裂的痕迹是我们不可逆转的时间。 那张画被粘好压在了书本的中间一页，是随便的一页还是我想对你说的话语？ 许枝兮看着家里监控中弟弟颓废的身影，她压下心中所有的好奇与疑问。江忆南将手里的冰淇淋递给许枝兮，她接过尝了一口。 下午她才找到合适的地盘跟老板谈好租金后她打电话给许夜故，电话那头响了很久也没接通。她皱了皱眉，“怎么了？”江忆南的声音响起。 她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接电话，可是他明明回家了。” “嗨，这怕什么。说不定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是玩游戏懒得接。” “可是，不应该吧？” “你跟你爸妈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他们说他们今天晚上很晚回来。” 江忆南喝了口柠檬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我不信这小子不接我电话。” 可是几分钟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奇怪了，你弟为什么不接电话啊？” 许枝兮点开家里的监控叫了几声也没人理他。 “可能睡着了吧？” 许枝兮点点头默许了这个回答。 “哎呀你弟都高中了怕什么，说起来小故是什么学校来着？” 许枝兮思索了一番然后尴尬的开口“额……不知道……” 江忆南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努力思索却依旧没有答案的许枝兮。 “我不太关注啊……”许枝兮连忙为自己的借口找补。江忆南只是默默的给她杯子里添了些水，眼里满是不屑好像若有若无的戳破某些事。 “咳咳咳”江野此刻出声，两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被两人这么盯着有点尴尬，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要是没猜错他应该是我们学校的。” “你怎么知道。”江忆南瞥了瞥自己的表弟，他嘴里可是只提他那几个好兄弟名字的人。至于其它的，他能记起来都算他运气好。 “他在我们学校还挺有名的，他们在传他喜欢他们班的一个女生，这件事被几个人闹的沸沸扬扬的。” “不对啊”许枝兮才反应过来“你姐提过我弟的名字吗？” “没有啊？对啊，老实交代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忆南一边审问着江野一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肉。 “我见过。” “啊？” “我在学校的优秀毕业生的照片上看到过你们的合影。” “啊？”这回轮到两个人惊讶了，她们俩面面相觑，思索半天还是一筹莫展。 “额，你们是不是忘记星海瀚改名之前叫星海？” “哦……差点忘了，哎呀我们都毕业那么久了怎么记得。”江忆南一边给许枝兮夹菜一边给自己找补。 三人开开心心的吃完饭，或许应该是两个人，两人一会从学校扯到家里又一会扯到手机和明星。两人话题的转化速度让江野只是闷头吃饭，最后就是一边发愣一边往嘴里机械式的塞饭。 吃完饭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几了，江忆南提议去别的花店参考参考。她们去了一个名为遇见的花店，店面不小，二楼的露台还有桌子和甜品可供选择。 三人点了几杯饮料坐在露台上，城市最后一抹的晚霞尽收眼底。 “你别说装饰都挺不错的，难怪是五星。” 许枝兮点点头“露台很适合拍照打卡，用花做点缀，饿了还可以点些甜品，而且颜值都挺高的。” “那我们也做个差不多的，到时候肯定跟遇见一样。”江忆南迫不及待地说。 “嗯……我觉得还是我们自己创新比较好，比如二楼用一些星星灯做点缀然后种一些真花在那里方便拍照，还可以养几只猫猫狗狗什么的。” 说到这江忆南忍不住叫起来“月季！” “什么？” “姐姐说的应该是藤本月季，让它爬墙更好看些。” “对对对。”江忆南激动的拍了拍江野的肩膀，“诶，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看过一些花的，所以就记得。” “不愧是你”许枝兮不禁感叹道，她搅动底下的冰块道：“那弟弟你愿不愿意帮我们的店铺出些主意？” “我可以吗？”江野拿不定主意看着江忆南，“哎呀老弟相信你的实力，在我的眼里你就是最棒的！” “行吧。”既然姐姐都这么发话了他也不好拒绝。 “行了现在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再在一起设计大概的图纸。” “希望我们的花店也漂漂亮亮的。”许枝兮看着遇见花店的门口感慨道。 “哎呀我们的东西就是最好的，相信自己许枝兮。” “嗯，我们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回到家快八点了，打开门屋内却漆黑的一片。许枝兮将大灯打开一边换鞋一边叫许夜故的名字，但是没人回应。她心下一惊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就跑到许夜故的房间敲敲门，但屋内却没人回应她。 “弟弟我进来了？” 推开门屋内黑漆漆的，她将卧室的灯打开就看到床上裹的跟蜗牛一样的一坨被子。她拉开被子的一角就看到许夜故手里拿着手机缩在一团睡着了，她暗叫一声麻烦但还是将他的腿拉直。许夜故感到有人碰他立马惊醒，看清来人后他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姐，她不喜欢我，她还……把我的画撕了。她说太明显了，她有喜欢的人了。” “唉，你别哭啊。男子汉哭像什么回事，你跟我讲讲。” 第3章 小雏菊 当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后许枝兮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弟弟在外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自己的弟弟只有自己能欺负。 她摸了摸许夜故的头，毛茸茸的。 “不要伤心了，为情所困像什么样子。你听姐姐的不要去想好不好，姐姐花店要设计你帮帮姐姐好不好？” 许夜故擦擦眼泪乖巧的点点头，她将手里的奶茶递给许夜故“尝尝看，这是花店的奶茶，你看看你能不能做的更好？” 许夜故喝了一口才委屈道：“这还没我做的好喝，姐姐你是不是不要吃我做的东西了。” “怎么会呢，那花店开业了你教教姐姐怎么做，你要是有空就来帮姐姐好不好？” 许夜故点点头，将奶茶放在桌子上后起身。 “你去干嘛？” “去给姐姐做好吃的，你要吃什么。” “都可以。” 看着许夜故离去的背影她松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屁孩怎么还为情所困？”她不由得感叹一下。 是不是没有喜欢，没有期望，就不会被拒绝。但是我又怎么会对她毫无期待呢，我的喜欢是小心翼翼，我的喜欢是年少时的一腔热血。 没有年少时的偏爱，就没有枝繁叶茂的夏天。 窗外的夜景与闪烁着霓虹灯交相呼应，夜晚的星空与皎洁的圆月构成城市的喧闹。 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被许夜故端上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许枝兮将抱枕放好后坐到餐桌前，她拿起筷子夹了口吹气送到嘴里。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味蕾，等吃完饭后许夜故坐在沙发上又是端茶又是切水果的。 “想干嘛，有事快说。” “姐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很喜欢她，虽然她这样做我确实很难办，但是……” 许枝兮无奈的摇摇头，她插了一块苹果放到嘴里“弟弟啊，被她伤透了心我也理解不能那么快走出来，但是既然都这样了我们也没办法对不对？那我们就当作只跟她是同学，我相信大家会明白的。”许枝兮摸了摸许夜故的头继续道：“好弟弟，你长得这么好看完美的遗传的爸妈的基因，烂掉的白月光就别再回忆了好吗？” 许夜故叹了口气点点头，好在他还是个聪明的人不至于被白月光伤透心还执迷不悟。 白月光是爱而不得的代名词，少年是伴随着青春的关键词。白月光与少年是夏季枝繁叶茂的香樟，过了季节就没了夏日那番的蓬勃，只剩下深绿色叶片。 天空泛出橘红色的光晕，隐藏在雾气中的香樟拉开新的一章。 许枝兮起来的时候头还昏昏沉沉的，没办法昨天简稿设计完已经凌晨了，现在才早上七点多。她坐到餐桌前许夜故已经将熬好的粥端上来了，吃完饭两人跟爸妈打完招呼后就出了门。 许枝兮带了顶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许夜故不理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姐你遮这么严实干嘛？” “困，黑眼圈太重了，没来得及化妆。” 许枝兮将脑袋靠在窗户上，一边眯着眼睛闭目养神一边手不停的打字。 四人汇合后许枝兮也看见跟她一样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江忆南，两人的弟弟碰面后自来熟的聊起来。 “你们……认识？” “不认识啊。”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你们……”江忆南撑着脑袋不理解的看着他们两个。 “我们一个学校但是从来没碰过，但是都喜欢打球可以一起啊。” 许枝兮和江忆南看着它们两个后对了一个眼神，果然男生的友谊就是这么的简单。 两人掏出平板聚在一起后将大概的框架画出来后已经下午一点了，两个男生聊的特别投缘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开始打游戏了。 “你们想吃什么？” 许枝兮将手机递了过去，两个网瘾少年看都没看一眼异口同声道：“都可以，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两人相视一笑，击掌后继续玩游戏。 两人摇摇头点完菜后许枝兮打电话给许父，江忆南打电话给江母。 “行行行，知道了。”许枝兮挂了电话后头一偏靠在江忆南的肩上“怎么样？” “我妈当然是双手支持，你爸呢？” “他被我求的不耐烦后同意了，然后他说等我们设计完他找人装修。”许枝兮从服务员手里拿过冰咖啡后喝了一口，那昏昏沉沉的脑袋才清醒过来。 “我妈说订花以及店员她去准备，反正开个花店就是无聊解闷的，挣多少都无所谓。” “嗯，我们两个加在一起肯定能挣大钱。”江忆南将靠在她肩膀上的许枝兮推开“行了，吃饭了。” 四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饭上桌后两个网瘾少年那是一边吃饭一边打游戏，至于许枝兮和江忆南就是设计好图纸后松了一口气。海鲜饭已经变得冷冰冰的，两人特别默契的将碗往前一推，两个弟弟只是抱怨她们两个浪费食物后还是吃的干干净净。 她们两个撑着脑袋等着饭来的时候都在对自己的弟弟评头论足，“你说你表弟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许枝兮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江野，不得不说江野这个人确实完美的长在她的审美点上。略长的碎发以及那双让人深陷其中的眸子，是掺满碎钻的星河，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他的双眼睛是我手中捧满的雏菊，是我想种满山谷的喜欢。 “喂，看什么啊？” 江忆南伸出手在许枝兮面前晃了晃“怎么，你喜欢他啊？” “怎么，可能……他才多大。” “嗯也对，他才17我们都26了，老牛吃嫩草那是不行的。” “哦对你还没说你表弟为什么不回自己家住。” 江忆南拿过许枝兮点过的饭移到自己面前“合着你一句话都没听啊？” “他爸妈出去玩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我爸妈又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所以就住在这了。” “嗯。”许枝兮吃了口饭看着打游戏的江野，要是自己真的喜欢上江野怎么办，要是这样江忆南肯定会打死自己的。而且他说的也对，自己就是老牛吃嫩草而已。 或许自己跟许夜故一样，见光的喜欢是小心翼翼，是隐藏在黑夜的雏菊。 绽放在黑夜的雏菊是长不大的嫩芽，是结果的香樟。 吃完饭后两人将详细的图纸画好后就去看看别人的花店。在她们店铺前几条街有一个名为miss的花店，整个花店是以玩偶和鲜花组成的花束。江忆南看着它们做好的花束不由得称赞起来：“要是我们的花也这么好看就好了。” “会的，我们的花店可是经过江小姐设计的，江小姐的设计那可是让人称赞的。” “那是自然。”江忆南环抱双臂，得意的看着许枝兮“我的设计可不是白学的，对啊说起这个为什么你那时走文化课去学商业管理啊？” “那不还是我爸希望我去帮他，所以跟你一样出去深造了。” 江忆南点点头“行了，我们回去吧等装修完了我们在看看有没有什么改的。” “行，我跟我爸说了，他说会用最好的材料。” 的材料给我们加急大概三天左右就完工了。” “ok，好了联系。” 四人分别后许夜故迫不及待的跟许枝兮道：“江野人真的很厉害，他不仅是理科第一也是全校第一，而且游戏和篮球都很厉害！” “哪有，我弟也很厉害啊，虽然是文科生但是也是文科第一啊，我的弟弟可是世界第一好的。” 许夜故将手机收起来，往前走了一大步然后挡在许枝兮面前。他看着许枝兮道：“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那是，别臭屁了。” “我弟弟也很好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会画画，乐器，篮球，羽毛球，这么多会的多厉害啊。” “那姐姐也很厉害啊，会设计，园艺，舞蹈，还学了管理考了律师和心理证。姐姐多厉害啊，姐姐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姐姐。” 许枝兮低头笑了笑“行了，姐弟俩还互捧什么。”她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道：“现在已经七点五十多了，要是再不回家就要被爸妈骂了。” 两人鬼鬼祟祟的从院子后面进来，看着离得越来越近的后门。然而事与愿违，在自己房间的李阿姨看到了悄咪咪的两人。许枝兮和许夜故赶忙比了个嘘的手势，李阿姨赶忙打开后门小声的问：“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门禁时间已经过了，先生太太已经发现你们还没回来了。” 两人心里暗叫糟糕，乖乖的进了家门面对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李阿姨你收拾完就可以回去了。” “好的先生，太太。” 说完李阿姨就离两人而去了，许枝兮尴尬的笑了笑“爸你知道的我在为店铺设计的，所以……” “行，我理解。”许枝兮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表情。许父画风一转“那你呢。” “我……”许夜故思索了一会决定把锅甩给自己的好姐姐，卖姐姐这一块他是认真的，但是喜欢姐姐也是认真的。 “是姐姐，是我要回家但是姐姐不让我走。” “不是，你……”许枝兮前一秒还在为自己劫后余生的庆幸，下一秒就被推出去当平底锅使。 “我那是希望花店里的吃的能被更多人喜欢，所以就让弟弟出主意，就把他带在身边了。” 许父沉默的点点头“行了，你们回房间早点休息。” 两人洗完澡跟爸爸妈妈道完晚安后，许枝兮就躺在飘窗上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塔上不断变化的霓虹灯伴随着夜的序章，夜空中的星星是她念念不忘的那双眼睛。 他是小雏菊，是康乃馨，是向日葵，是红色郁金香，是热烈的玫瑰。 第4章 茉无枝 花店的装修在这几日间完成，许枝兮和江忆南检查过后开始思考起来店名叫什么。她们想了很多但是不是太常见就是没有一点美感，因为店名的问题两人又想了半天，最后敲定莫无枝——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是明目张胆的爱意，也是那隐藏在花束里含蓄的爱意。 新店开业的那天许夜故和江野都来帮忙了，门口挤满了好奇的人。刚探出枝头的蔷薇在剪彩仪式中结束，那群人赶忙走进店里，霎时间二楼的座位被坐满。 许枝兮无奈的朝江忆南瘪瘪嘴，看着二楼的人才幽幽道：“不用说肯定是我爸要求的。” 江忆南将手搭在许忆南的肩膀上也叹了口气道：“别说了，我妈肯定也这样了。”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那些人总不可能是特意为了买花才坐到二楼的，这样可就苦了楼上的两位弟弟了。 江野一边看着打印出来的小票，以及本子上记满几页的甜品，以及后面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的许夜故。 许夜故看着连成一片的小票，以及本子上的东西头大了不少。他也没想到第一天开业两家人会让这么多人过来，虽然提前准备了不少东西但是与黑压压的人群相比…… 江野这个人虽然学习很好，但是做手工这一类就有点难评了。许夜故看着被江某人弄的全是奶油的台面，手上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 许夜故将手套脱下来，毫不客气的把江野往外推：“你别来捣乱了。” “我就是被叫来帮忙的。” “帮什么忙，帮倒忙。” 许夜故把江野赶下去后看着坐在柜台后悠闲聊天的两人，尴尬的摸了摸脖子。 “看来被人嫌弃了啊？” 江忆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添了一把火，许枝兮看着走下来的江野淡定的拿了块糖塞嘴里。 表面上的淡定出卖了内心的自己，看见你我好像没有办法淡定下来。 只是一眼我的心率就是100，100不是我的极限是我们的极限。 江忆南脱下江野的围裙给自己系上上去帮忙，许枝兮尴尬的往外转了半圈坐好。江野坐下后就拿出手机打游戏，许枝兮只是多嘴的说了句：“小孩子要以学业为重，少玩手机。” 江野轻笑，他将手机熄屏放在柜台上，一副虚心求学的样子看着许枝兮“那麻烦姐姐说一下，我哪里没以学业为重？” 他的尾音上扬，如同一片叶子在平静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那……你少玩手机。” 等许枝兮说完话后开始紧张起来。自己跟他又不是很熟，为什么做出这种幼稚，傻不拉几的事情。 江野将整个后背贴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许枝兮听他没回话，转头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江野。许枝兮不止一次的承认江野的眼睛好看，但是没想到原来眼睛好看的人眉眼间也是如此的好看。 被风轻吹下的香樟叶落入水中，惊醒夜中的繁星，涟漪一圈圈的荡漾。 江野闭着眼睛开口：“好看吗？” “什么？” 许枝兮被江野突如其来的话语乱了神，江野睁开他那双眸子。真的毫不夸张，许枝兮认为他是上天赐予人间的向日葵。那双眼睛是世界的珍宝，是点缀星空的神之一笔，是向日葵的太阳，是代表光与未来的大马士革玫瑰，是心中动荡不安的雏菊。 江野见面前的人没反应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怎么了？”许枝兮看着突然在她面前放大的手下意识的问道。 “我说姐姐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是清风拂过山谷的回响，是夏季枝繁叶茂的香樟，是让人心神不安的蝉鸣。 “我……”许枝兮赶忙为自己的话找补，她看到楼梯口挂在墙上的照片指着照片道：“我在看照片，是我和南南的照片。” “哦……”江野故意拖长了尾音，他坐起拉近与许枝兮的距离“我还以为姐姐在看我呢？” 许枝兮看着那双突然放大的双眼，她的话语不由得结巴起来“怎么会呢……”她的眼神躲闪起来，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眼睛是最能反映出心理活动的窗户，因为你的靠近我便紧张起来。我不敢去看你的眼睛，我也不敢让你看到我的眼睛，我不想我的喜欢被你**裸的看到。 “是吗，那好吧。” 江野躺回沙发上，他抬头看着天花板随后突然想到什么“上次的雪糕好吃吗？” 许枝兮拿起手机划拉起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听到这话她的指尖停顿了一会才回答道：“我巧克力过敏，吃不了。” “是这样啊，对不起啊姐姐。” “没……没事。” 许枝兮听到他的话又开始紧张起来，她往下划着视频。好巧不巧你好的时候有人偏喜欢与你作对，视频里博主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有人会胆小到不跟喜欢的人去告白呢？” 许枝兮心下一惊，原本的减音键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加音键。许枝兮将手机关掉，但那声音却如同扰乱心神的蝴蝶，环绕在耳边。 许枝兮尴尬的笑了笑，江野双手抱臂起身往外走了出去。许枝兮此刻有了想把自己打死的冲动，她不断的抠手机壳。 她也不知道扣了多久店门被人推开，她忙起身却看到了提着一袋雪糕进来的江野。她不解的看着江野，他撑着台子眼睛毫不犹豫的盯着许枝兮。许枝兮心里一颤，平静的水面被落入的香樟划起水珠。 “姐姐？” 江野的双眼不知为何每次都搅乱水面的平静，他的一言一行如地心引力般。 许枝兮回神就看到江野将雪糕全部拿出来摆在台在上，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江野。等他摆完他敲了敲台子示意许枝兮看过来“我不知道你吃什么，除了巧克力的我都买了。” 许枝兮看着摆满柜台的冰淇淋，随手拿了一根自己常吃的“谢谢。”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怎么，姐姐现在连看我都不看一眼了？” 江野凑到许枝兮面前，他那双瞳剪水的眸子是水源的源头。许枝兮拉开与他的距离，不自在的偏过头“我吃这个就够了。” 许枝兮撕开包装袋就往嘴里塞，江野一脸好奇的看着许枝兮“姐姐你脸怎么还是红的啊，不应该吃了就不热的吗？” 许枝兮听到这话连忙道：“怎么你们刚打完球吃了冰淇淋就立马退红吗？” “这倒不是，只是我们是出汗加上满脸红。姐姐你是，不出汗就是脸颊那一块红。” 许枝兮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冰淇淋呛到，她将冰淇淋拿出来“小孩子那么好奇干什么。”说完许枝兮慌慌张张的起身，起来时还磕到桌角，她吃痛的嘶了声朝二楼走去。江野一脸不解的看着落荒而逃的许枝兮，他是不是不理解他那双眼眸对许枝兮的吸引力有多大。 许枝兮上来就看到依旧跟原来一样的人头，就连成山的订单也依旧如此。台子后面的许夜故和江野满头大汗的还在赶订单，许枝兮走过去拍拍江忆南的肩膀将围裙结下。 江忆南顺势靠在许枝身上，像是劫后余生般“你不知道这……”她只是摇摇头。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快下去吃雪糕。” 江忆南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下去了，许枝兮看着累的却依旧不忘加冰块的弟弟。她走过去拿过许夜故手里的杯子“行了你下去休息，剩下的我来。” 许夜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累到姐姐了怎么行。” “行了，没多大事赶紧下去。” 许枝兮将许夜故推下去，自己一个人在台子后面按照配方完成订单。许枝兮只以为是客人她抬头就看到了那双眼眸，虽然逆着光但依旧如宇宙的星河一样璀璨夺目。 与他的眼神碰撞就像江南的烟雨，只是一瞬间就倾盆大雨，只是一个眼神碰撞就撑起连天的油纸伞。 “我是被叫来帮忙的……虽然我不太会做但是送餐什么的还是会的。”他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似是怕被赶下来他眼神里充满了请求。 许枝兮鬼使神差的走近几步但很快清醒起来，她往后退了几步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当然可以。” 或许我对你是那么烂大街的一见钟情，这听起来很奇幻对吧，但是这就是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这就是我对你的一见钟情。 许枝兮在台子后忙着做饮品，因为夏天点冰冷饮的很多，所以两台制冰机同时工作。好不容易做完手上的订单有了片刻的闲暇时间，许枝兮手肘撑在桌子上看着散去的人群。 江野身体靠在台子上，台子距离桌子有几十厘米的距离，所以许枝兮并没有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江野靠在台子的身子一转正好对着许枝兮，他手肘撑在台子上看着许枝兮。 许枝兮发着呆突然被人注视，她居然就这样一直看着江野的眼眸。 是盛开在春末夏初的雏菊，是种满叙利亚的玫瑰，是连成一片的蔷薇，是没有四季的心动，是我们之间的100。 “好看吗姐姐？” 许枝兮才如梦初醒，她尴尬的想要躲进地底下。江野却不这么认为，他调侃了一句“是不是姐姐对我一见钟情啊？” “什么？”听到这话的许枝兮愣了一瞬，随即毫不犹豫“怎么可能。”似是害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她又补了一句“不可能。” 江野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我随便说的，姐姐你怎么还当真了？” 许枝兮叹了口气，她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似是感慨又似是回味：“真好看。” 江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沉入彩霞里的夕阳，他点点头承认许枝兮的话语。 初见的那次晚霞也与今天的一样绚丽，那次的少年也与今天一样，今天的雪糕是她喜欢的味道，今天的她是那次过后心弦跟打结的毛线一样越陷越深。 小孩子嘛，他们哪懂什么叫做喜欢，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他们更不会懂少年对于她人的吸引力，他也不会懂为什么只凭借那双眼睛许枝兮就喜欢上自己。 第5章 骑士与公主 八点的钟声响起，莫无枝也将关了门。大家一起收拾完二楼的台子后肩膀都有点酸，许枝兮拿出手机翻看附近评价比较高的饭店。江忆南则是坐在沙发上摁压着自己手臂“我手上酸死了，回去让阿姨按摩一下。” 许夜故则是示意江忆南看看自己的手臂，江忆南尴尬的转了个身。今天的大功臣可是许夜故，他不仅承担了甜品部分，他还承担了饮料部分。而江忆南则是送餐品，她揉了揉自己的腿。嘶……还是腿上更酸痛。 但是这也不能都怪她们几个，毕竟大家平时都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孩子，这种活自然是没怎么做过。至于许夜故嘛……要不是他小时候嘴馋喜欢东扣扣，西扣扣也不至于会学会做饭，更别提做的还这么好吃。 几人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回家，因为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大部分的店都要关门再去打扰他们不太好。 花店离两家不算远，但是还要收拾东西，之前还在讨论吃什么，以至于两人回到家就已经过了门禁时间。 许枝兮和许夜故又想从后门溜进去，但没想到李阿姨今天在后门。两人请求的看着李阿姨，李阿姨打开后门的动作被楼上的许父许母听到。两人走下来看到刚回家的两人，许枝兮和许夜故交换了个眼神。 “爸……”还没等许父开口许夜故就抢先回答“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这关门时间就……” “你们两个快上楼洗个澡，阿姨已经在等你们了。” 两人不可思议的看着母亲“啊？妈你？” 许父清了声嗓子“怎么，我看上去就像你们过了门禁就把你们丢出去的人吗？” “没有没有。”两人赶忙回答。 “行了我都知道你们店七点半关门，这忙完也要八点出头。你们还要讨论去哪个餐厅，我都理解所以不怪你们。”说着他皱了下眉，两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汗臭味。也许是刚到家神经放松起来，那股汗臭味才被闻到。 两人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味。走到客厅才看到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的餐桌此刻却摆了几道菜，李阿姨看着下来的两人盛好饭后才开口：“先生跟太太派人看过您跟江小姐没有去餐厅，所以让我将饭菜留下来给您们。” 许枝兮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坐下夹了一块牛肉，露出幸福的样子。 “李阿姨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小姐过奖了，那您们先吃我先去把浴室收拾干净。” 吃完饭后两人满足的躺在沙发上，没几分钟李阿姨就出来了“小姐，少爷浴室已经收拾好了，按摩师那边又收拾好了你们现在去就可以。” “好的李阿姨，你辛苦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姐少爷晚安。”说完李阿姨就走了。 两人又在沙发上躺了几分钟后才上去找技师。一天的疲惫伴随着技师轻柔的动作得到缓解，两人酸痛的手臂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待按摩结束技师提着东西出去，许母则是靠在门框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 “你爸那是特别不愿意你去开什么花店，好不容易松口你们看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听话好吗别开什么花店了，你自己看看有多累。”许母眼神里满是对两人的担忧与心疼。 “妈，你就别管了。爸爸好不容易同意了，还有要不是爸爸我们店里今天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许母见被识破只好说：“随便你们了。”说完就走了。 两人躺了一会就回房间了，也许是今天运动量太大的原因他们刚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九点多了，两人赶忙去洗漱吃早饭，到达花店已经十点多了时间刚好。 许枝兮将牌子翻到营业中那面打开店门，十点半江忆南才带着江野匆匆而来。许夜故躺在沙发上挑眉看着江野“原来我们大名鼎鼎的好学生也会迟到的啊？” 江野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要不是昨天搞完十点钟刚准备睡，好兄弟就发消息问他打不打游戏。原本约定好只打两三局的，没想到两三局却打到晚上一点多。 第二天没了爸妈的照顾与昨天的人流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是昨天是人潮那么今天就是流动的细水。花店是十点半开业但却到下午两点才有订单，许枝兮将订单打印出来对江野道：“顾客想要一束玫瑰用来表白，并备注卡片上写我喜欢你。” “那我需要干什么呢姐姐？” 江野这时凑过来，许枝兮抬头就看到那双离她很近的眼眸。如星辰花般闪烁，如我心中渴望大胆与热烈的红玫瑰。 “姐姐？” 江野不解的伸出手，许枝兮眼神闪躲抬手挡下他的手“就到时候跟我一起去送货就好了。” “好的姐姐。” 江野乖巧的靠在柜台上，许枝兮那是一眼都不敢往江野那看。她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那独属于少年热烈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少年的故事是夏季的香樟，是蝉鸣的点缀，是满山在风中摇曳的红玫瑰，热烈而盛大。 许枝兮将花束包装好后开始思考应该怎么写才能写出他满满的爱意，江野这时拿过她手里的笔，她反射条件般去拿他手里的笔。但是两者身高差了一个脑袋，所以即便是许枝兮踮起脚尖也没办法够到。江野将另一只手撑着桌子刚好挡住许枝兮左边的路，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如香樟的枝桠，轻轻挑起水面。 香樟叶与枝桠挑起的水面是不一样的，枝桠如琴弦拨动心弦，香樟如浮萍飘在水面。 许枝兮似是怕被戳破心事她低头不敢去看他，明明从小到大爸妈就告诉她要有自信的抬起头走路，但是如今那些刻入骨子里的教养在江野面前都失效。 江野声音跟他那双眼眸一样，是被溪水冲刷过的钻石，是长在溪水边的勿忘我。 我不会忘记你的那双眼眸，那么你会记得我吗？ “姐姐？” 许枝兮赶忙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她尴尬的从右手边钻出来“你写你写。” 江野几笔刷刷写完，那飘逸的字迹与即将要表白的话语一样，热烈而又青涩。是少年时代的不会落幕的舞台剧，是话剧中单膝跪下保护公主的骑士。明明每个人都知道公主与王子才是天生一对，但是谁又会记得骑士的喜欢是保护公主的单膝下跪呢？ 我喜欢骑士温柔的暗恋，我也喜欢王子大胆的喜欢，但是我更喜欢少年时代他的舞台。那是一个盛大的舞台，所有的观众只不过是见证王子与公主结婚的平民，骑士只不过是躲在幕后的暗恋者。 暗恋者的喜欢是路边的狗尾巴草，随处可见的喜欢，但却无人知道她们的喜欢是连城一片的狗尾巴草。荒地中生长的狗尾巴草是比不上高贵的公主，处在少年时期的喜欢比什么都热烈。 狗尾巴草比不过散发着香气的鲜花，路边的狗尾巴草比不上生长在花园里的鲜花。至死不渝的骑士比不过与她身份相符的王子，手拿铁剑的骑士比不过手拿鲜花的王子。 许枝兮将卡片插在花上，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抱着鲜花向目的地走去。江野跟在她身后，正如那守卫公主的骑士。 两人送完花回来身上出了不少汗。刚开始也不是没想到要招聘骑手送花，但还是认为自己亲手送过去更有意义。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许枝兮正发着呆就感到有人拉着她往旁边走。她抬头看到江野那双手，看到他的手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那双眼眸。 江野看着发呆完全没听他话的许枝兮，他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摇了摇许枝兮，确认她没在发呆后拿起那个冰淇淋递到她面前“这个可以吗？” 许枝兮看着那个熟悉的包装，然后看了眼他的眸子。他眼里倒映出那根雪糕的包装，倒映出我对你的喜欢。 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一时冲动，是一见钟情。 “可以，可以。” “行。” 江野拿着那个雪糕去结账，不知是许枝兮的错觉还是什么的，原来其中一根的巧克力如今变成了两根奶味雪糕。 许枝兮和江野坐在路边，两人坐在树荫底下吃雪糕。夏天的温度很高自然而然的雪糕融化的温度很高，包装袋上的水珠滴落在手上。许枝兮刚想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一张纸将她手上的水珠擦干净，然后将雪糕棍拿纸巾包好递给许枝兮。 是山茶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江野递给她的那张纸巾。许枝兮道了声谢，自己口袋里的纸巾也是跟他一样的纸巾。两人吃着雪糕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江野突然问了一句“为什么那天你坐在台阶上哭？” “什么？” “我说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在哭。” 许枝兮没想到江野还记得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只好如实回答“那天离家出走就正好看到你们在打球。” “是吗？”江野轻笑然后那双眸子弯了弯“原来你还会离家出走啊。”他尾音上扬似是调侃，似是惊讶。 “因为我爸妈不同意我开花店，他们觉得太辛苦了我不适合。但是我求了很久，最后想到离家出走这一个办法他们才同意。” “原来你还跟小孩一样喜欢闹着离家出走。” “我哪有，就那一次……” “好好好，姐姐再不吃它就化了。” 许枝兮赶忙塞进嘴里，融化的雪糕滴在手上黏糊糊的。江野起身只留许枝兮一个人在原地，许枝兮将仅剩的雪糕塞进嘴里，江野回到她身边将矿泉水打开示意她。 “啊？哦。” 许枝兮乖乖的把手伸出来洗手，她一边洗手一边看着为她弯腰的江野。 骑士会为公主弯腰，公主只需要等待她的骑士。 你会为我弯腰，而我只需要等待你的到来。 第6章 蔷薇 两人回到花店的时候江忆南和许夜故在地下室里面喝着茶看着电视，许枝兮找半天没找到人她拿起手机给江忆南打电话，只听二楼的露台上传来手机铃声。许枝兮爬上二楼只看见被遗忘在台子上的手机，许枝兮只好打电话给许夜故但电话刚响几声却被挂断。 “怎么了？”江忆南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吹了吹看着许夜故。 “姐姐给我打电话但是不小心挂了。” “哎呀没事没事。”江忆南不紧不慢的抿了口茶“要是你姐有事她还会打回来的。” “也对。”许夜故点点头插了块哈密瓜塞嘴里。 两人也许不知道许枝兮跟江野根本就不知道花店里还有个地下室，也难怪许枝兮会打电话给江忆南。 江野将花店楼上楼下都找了一遍但还是没找到两人，许枝兮担心的将花店搜了好几遍。原来姐弟俩的关系是，只要你突然的消失不见就让我担忧万千。 许枝兮里里外外跟江野搜了好几遍但还是没找到人，江野此刻内心那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两人推算着时间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没说。 许枝兮看着花店里的鲜花，她紧张的抠着手机壳。一旁的江野伸出手摸摸许枝兮的头，许枝兮还在思索着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却感到头上一沉。她抬眼看到了摸她头的江野，他那双眼眸成了许枝兮的定心剂。 “没事的，会找到的。” 这一刻许枝兮看着江野的眼神不再闪躲，逃避。她看着那双眼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哭了出来，江野惊慌失措的从口袋里拿出纸轻轻的给她擦眼泪，碰到许枝兮脸颊的那一刻他手似是被烫到般立马缩了回去。许枝兮拿过他手里的餐巾纸将眼泪擦干，江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姐姐对不起。”他看着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的许枝兮内心的弦被轻轻拨动。 “啊？”许枝兮抬头看着江野。 江野又摸了摸他的脖子，好像每次尴尬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摸自己的脖子“就是姐姐我只会哄几岁的宝宝，不会哄你这么大的宝宝。” 说完他赶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不知为何他竟不敢去直视她那双眼睛。 “不是……”听到这话许枝兮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挑起江野的下巴“怎么嫌我大啊？” 江野被她这一动作乱了脚步，他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姐姐？” 下一秒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许枝兮立马松手低下头不敢去看江野，她抠着手机壳内心却在疯了一样的乱叫。 许枝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怎么能这样对弟弟动手动脚的，更何况他还是南南的弟弟。虽然内心总是因为他的一言一行而波动，虽然每次看到那双眼眸内心总是会荡起涟漪，虽然香樟会轻拂水面，虽然种种……但是你是不能对他袒露心声的，他还是个孩子，他有着更适合他的舞台。他不应该因为我而从别人的舞台上消失，他是大家的。 江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此刻他的双耳染上了淡淡的粉色“额那个姐姐，要不我们再找一遍？” “额对，再找一遍。” 许枝兮立马起身，那个不长眼的柜子又撞到她的腿。 “姐姐你……”江野担忧的站起来，许枝兮撑着台子故作镇定“我没事，很好。” “可是姐姐你……”江野指着许枝兮的胳膊“小擦伤而已，我没事。” “真的吗？”江野不是小学生，他不好糊弄。 “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说完许枝兮就上楼。 “我不是小孩。”看着许枝兮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江野才小声的说出那句反驳。 许枝兮坐在椅子上撩起裤腿就看到一个淤青，她暗自倒霉。她将手伸直就看到因为撞在台子上而擦破皮的胳膊，她将掀起的皮撕掉拿纸沾水擦了擦就下去了。 江野看到下来的许枝兮赶忙站起来“我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姐姐她会不会出去了。” “放心，以你姐那个样子她不会出去的。” 许枝兮坐在江野身旁，两人坐在一起心里各怀心思。 江忆南看着接近尾声的电影将剩下一点茶倒掉“行了弟弟回去吧，你姐他们应该也要回来了。” 两人推开门走出来，在许枝兮和江野的视角就看到突然出现的两人。许枝兮走到门口看着江忆南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欢迎回来。” 江忆南心虚的看着许枝兮“我没有偷懒，我只是在学习。” “哦……学习。”许枝兮故意拉长了尾音，她看着站在一旁的许夜故“弟弟去哪了啊？挂我电话还不打回来，想干嘛？” “不是，姐我手机应该没听到。”许夜故心虚的不敢直视许枝兮的眼睛。 江野看着门口的两人漫不经心地道：“你们去哪了。” “你们不知道吗？”江忆南惊讶的看着许枝兮。 “我要是知道我会去找你们吗，我会不停的打电话吗？” “地下室啊，我们一直在那。” “地下室，什么地下室？”江野和许枝兮异口同声不解的看着两人。 江忆南看着一脸不解的两人道：“不是……你们不知道吗？” “我要是知道我会去找你们？”许枝兮坐下看着两人。 “就是门口，你过来就知道了。” 江忆南出了花店门将蔷薇垂下来的花枝拨到旁边露出一个门把手，摁下密码后门开了，走下去就是喝茶具跟一个投影仪。 许枝兮看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密室，她震惊的看着江忆南“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不是说了吗，你弟都知道。” “你说了吗？”江忆南开始搜寻自己的记忆，在印象里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只是当时江忆南在楼上含糊的嗯了几声。 “那你呢，你怎么也不知道？”许枝兮看着江野，但看到那双眼眸时又心虚的低下头。 江野摇摇头道：“我只是开业那天来帮忙而已，我怎么会知道。” 许枝兮自认倒霉，她尴尬的将松散的马尾扎好“好了好了，找到了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在意。” 江忆南将落下的头发往耳后一别，等大家出来后将门关好将蔷薇放下遮挡门把手。 许枝兮喝了口水道：“不得不说不愧是好材料，这门谁看得出来。” 江忆南赞许的点头，四人坐在沙发上，许枝兮和江忆南就是刷刷手机看看。一直到下班都没有订单，江野提着垃圾出去扔垃圾，江忆南看着今天的营业额。 “恭喜我们的莫无枝开业第二天创下第一单，挣了……四舍五入二十几块钱。” 江忆南看着挣的二十几块钱不由得吐槽了一下：“这钱还没有我的服装店挣得多，最起码一件衣服几万，在妈妈的帮忙照料下一天还有几十万的营业额。” 许枝兮接下她的话“但是江阿姨根本就瞧不起这些钱，最后就由王叔叔帮忙注意下。哎呀我们的南南啊，那是干好了就不愿意去打理，干一件事好不容易做完到用的时候却让别人帮忙。” “哎呀，我知道你最好了，我看有一家拌饭店还不错我们去吧。” 四人打车去那家看上去还不错的拌饭店，门口的服务员看到来的四个人通过对讲机说了几句话。 “欢迎光临，我是这家店的副总经理。” “你们老板呢？” “老板已经打车赶过来了，他非常荣幸的能跟小姐，少爷们吃饭。” “诶，打住。”江忆南抬手“叫我们名字就行了，我们哪是什么小姐，少爷的。” “您谦虚了……” 吃完饭后的四人在附近的公园散步，花圃中的花朵随着黑夜陷入短暂的沉睡。 花圃中的花都是蔷薇，但在花中却有一枝独立于所有花圃中的月季，白月季的花语是我对你的爱忠贞不渝，我对你的爱是手中的钻石。 “哎那为什么会有一朵月季。” 说着江忆南就伸手去触碰它，许枝兮拦下她的手声音淡淡道：“也许是故意种下的，也许是不小心的。” 江忆南看着皎洁的月，又看了眼许枝兮“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行了行了，两个人这个时候装什么清高。”许夜故看了眼时间继续道：“已经九点快一刻了，赶紧回家吧。” 回到家后两人一如既往的跟父母道了晚安，许枝兮看着江忆南那张照片。她将手机抱在怀里，她好像更喜欢他的眼睛了。 夜晚的霓虹灯点缀着夜的序章，香樟隐藏在夜的序幕，星河呈现在梦里。 亲爱的，我忘不了我们的初见，我不会忘记你的眼睛。对于我来说你是夜的序章，你是摇篮曲里轻柔的音符，你是枕头保卫梦境的骑士。 我对你的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那大胆的爱，是雏菊那一朵朵的盛开的小白花，是我所希望我所想要的，隐藏着未来路口的蔷薇。 香樟的枝桠与霓虹灯点缀着夜的记忆，我的梦境中你是蔷薇的花朵。 第7章 山谷 第二天的阳光顺着缝隙溜进房间里，今天是周六所以李阿姨一大早就来了。她走进许枝兮房间拉开窗帘“小姐已经早上八点了，先生太太早就吃完饭出去聚会了。” 许枝兮将蒙在脸上的被子拿开一鼓作气的坐起来，一看墙上的钟表才七点二十。 “罢了罢了，李阿姨你先收拾我出门了。” “哎小姐不吃早饭吗？” “我出去随便应付几口得了。” 许枝兮背起书包一大早去了那个破旧的篮球场，她坐回那个台阶从包里拿出江忆南给她发的电子书。 “真的是。”许枝兮不由得抱怨了一句“自己不去设计来找我，我还有事干啊。” 但是没办法自己闺蜜挖的坑只能自己来填了，她拿起触屏笔开始画画。大概画了几件衣服的时候有一瓶水敲了敲她的头，她抬头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江野。许枝兮此刻还在完成江忆南给她的任务，所以只是道了声谢没理江野。 他也不恼只是挨着她身旁坐下，或许是江野的到来此刻的许枝兮脑袋里突然冒出许多灵感。她双眼聚精会神的画画，江野撑着脸看着画的专注的许枝兮。 她的眼里是星辰大海，是装着未来的双眼。 或许她的眼里本就没有他，他只不过是一厢情愿，或许只是因为跟女生接触的少才产生让自己误会的心理而已。 江野走的静悄悄，等许枝兮忙完她才看到自己身旁的那瓶水，她才依稀记得好像有人来了但是是谁就不知道了。 为了安全起见许枝兮收拾完后将那瓶水丢进垃圾桶，江野此刻从便利店出来，他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哎……”许枝兮想叫住他但她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叫住他，是以姐姐这种多管闲事的身份吗？ 暑假过的很快，转眼间已是九月，家里的小朋友都去上学了。 许枝兮看着重新穿回校服的许夜故只是在校门口帮他把拉链拉到头“别学其他人乱搞知道吗，要好好学习。” 许夜故点点头，开学自然会遇到那些想躲却躲不掉的人。那个女生看到许夜故跟一个女生如此的亲密，她抓紧了书包带子绕开他走向别人。 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女生他已经没了当初的模样，他只是淡淡的看了那个女生一眼然后抱抱自己的姐姐走了。 许枝兮转身就看到那个女生站在江野面前，她也猜到了个大概只是看着那个女生。江野注意到看着自己的视线，他全当作没看到只是对着那个女生说了声抱歉随后就走了。江野从许枝兮身边走时她也说服了自己，少年的舞台是应该属于跟他一样的人。 她也很好，他也很好，只是他们在不该遇见的时候遇见对方。他们本该就是那种没有交集的人，第一次的遇见只是直线的一次相交，只有一次，仅此而已。 许枝兮看着江野走后的背影，她仿佛又看到了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少年，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那个站在舞台上的王子。 许枝兮走到那个女生面前，只是将她掉落的情书捡起放在她手里，她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青春嘛本就是以自己为中心的舞台。她看着这样的许枝兮刚想开口却被许枝兮打断“少年嘛，一时的怦然心动总是无法避免的。我们可以再试几次，我相信在属于你们的舞台一定会遇到对的人。” 那女生听完她的话只是拿着情书一声不吭的走了，那些话许枝兮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那个女生说的，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的胆小找的借口。 人嘛，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那是因为他们想要一个来伪装自己的皮囊，所以才有的借口。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两个小孩已经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江野的成人宴和许夜故的成人宴她都称有事去不了，可是隔天她就订了去英国的机票。听江忆南说他去英国读书了，读的是她的母校。 英国一年四季都下着雨，雨水从屋檐上滴落形成雨帘。 或许她们本该如此，两条直线短暂的相交又怎么能铭记一辈子。 英国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空气中弥漫着下雨独有的味道。 学校的郁金香开了，你能看到吗？ 许枝兮已经是个快三十的人了，许父许母在为她的婚事发愁。好不容易劝说她去见一面，见面的地点也很好，是应该聊天的咖啡厅。 许枝兮一边打量着店面的装修，一边看着店主人养的那只猫。原本莫无枝也打算养几只猫供客人拍照的，但是后来这件事就没了后续。 来的人看起来不错，从面相就能看出是个善良的人。看过对方的资料后许枝兮也觉得不错，她将资料递回去很抱歉道：“先生你的条件确实很好，但是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对面人离开的背影许枝兮只是低头抿了口咖啡。 可能她不希望把自己的喜欢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吧，这样是很对不起那些无辜的人，也对不起那如春风一样突然袭来的心动。 后来许枝兮已经三十岁了，江野21岁从大学提前毕业了。他回来时王父请了很多人来庆祝儿子的毕业，那些情函里当然也包括许父许母。 听到父母告知的事情后许枝兮心头一颤，宴会地点是江家的老宅。那天江家难得的将休假的保姆都叫回来，许枝兮在房间让人打扮好后看着送来的衣服。 那件衣服是26岁的许枝兮设计的，裙摆上水晶在灯光下的折射下熠熠生辉，伴随着由浅到深的蓝色，是他眼睛给许枝兮的感觉。 许枝兮心头却在此刻也开始刺痛起来，或许难得的喜欢真的会让人念念不忘，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 现在的大家都很好，江忆南的设计被更多的人欣赏，她办了很多场时装秀，许夜故也在努力的进修，两家人也在很努力的工作。就好像曾经的心动只是一场梦境般，所有人都在向前走，所有人都在为了自己的未来在努力。 只有许枝兮被困在了那个夏天，那个与香樟作伴的花店，那个破旧的篮球场。 她换上衣服跟父母进了大厅，江忆南穿着曾经许枝兮给她们俩一起设计的衣服。她们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江忆南变的比之前更成熟了，而许枝兮好像跟26岁的她一样。 江野出来的时候是跟他父母一起出来的，他们从楼梯上下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还是跟17岁那样深深的吸引着30岁的许枝兮，什么时候的爱都不会变的对吗？ 江野也看到了穿着礼服的许枝兮，他拿着酒杯跟她碰了杯，就好像他还是曾经那个少年一样。 或许他们从来都没变，又或许他们一直…… 许枝兮露出标准的笑，就好像他们只是普通的关系而已，他们之间没有那些复杂的感情，有的或许只是姐姐的朋友这种关系而已。 江野变的成熟了，他不再有着少年时期的舞台，他走上了更大的舞台，他不止步于年少时公主与王子的舞台。 江野的父母也是江家人，两人跟江忆南的父母一样，父亲姓王母亲姓江。 王先生举起酒杯对着来者发出敬词，最后他对着江野的方向举杯宣布道：“这次不仅是为了补偿他18岁成人礼就去了国外没参加成，更是为了跟大家宣布江野订婚的喜事。” 许枝兮脸上的笑在一瞬间僵住但很快恢复，江野从人群中牵起一个女孩的手将她带到宴会的中心。 女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两人酒杯相碰。 许枝兮看着这一幕心疼的更厉害了，她还是露出笑容对着江野的方向举杯祝福他们。 宴会结束江野跟宾客一一道别，轮到许枝兮时江野改口：“姐姐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许枝兮看着江野的脸，那张脸和曾经17岁他的脸重合。 “我想说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江野脸上的笑僵住“我指的是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弟弟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姐弟关系，这让别人误会了不好。我祝你新婚快乐，告辞。”说完许枝兮提着裙摆上了车。 她不会跟之前一样说再见了，她应该说告辞，应该在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说告辞。 许枝兮看着还在门口跟其他宾客一一道别的江野，她的心好像疼的更厉害了，她扯起纸却发现纸上散发着山茶香。 使是山茶，终是山茶。 我对你的爱是四季不变，是怦然心动的喜欢。 后来啊，过了很久又好像没有过很久。许枝兮靠着自己开了很多家酒店，酒店的选址很好所以四季都有很多的人来。 酒店在山谷里，山谷里开满了鲜花。 为了我自己酒店都开在山谷里，山谷四季都开满了鲜花。 那是我亲手种下的花，它开遍了山谷。离开酒店的客人我都会在山谷里摘下100朵开的正艳的鲜花做成花束，作为离别的礼物。 100是我心动时的频率，是我摘下100朵鲜花对你的喜欢。 我的山谷里种满了鲜花，我的爱便是山谷里漫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