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传世玉佩后,我穿越了》 第1章 相见欢 国庆前夕,夜排的孟君迁正打着盹,突然被“吧嗒”一声脆响惊醒。 她困倦地睁眼低头看去,那是一只青白色的螭纹玉佩,在广场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还留有一层极淡的松木香。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将玉佩提起,指尖轻轻一勾,那玉佩便丝滑的转了起来,月光下泛着幽光。仿佛散出丝丝温热,从指尖传入心口。 孟君迁捻了捻手指,才举起玉佩赶忙喊道:“喂!谁的东西掉了!” 四周依旧寂静,私语声混着鼾声缓缓传入孟君迁耳中。 她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自己晕的厉害,合眼之前,不远处一个黑衣男人脚步似乎顿了顿,朝后望了一眼。 下一瞬,她就站在泛着冷光的河里。白色吊带裙的下摆正泡着水,夜风一吹,鸡皮疙瘩顺着胳膊爬满后背。 “我这是……在做梦?” 正当她茫然四顾,试图理解这诡异的场景时,河中央突然传来一声低沉而警惕的喝问,打破了夜的宁静:“什么人?” 她循声望去,心脏不由漏跳一拍。 只见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站在及腰的河中央。她先是一惊,但随即,看清对方俊朗的容貌和倒三角的身材后,心头一跳,一切都有了答案。 是了,就是做梦!不然哪来这么顶级的男主角?反正一场春梦,了无痕迹,此时不扑,更待何时! 孟君迁非但没怕他语气里的质问,反而玩心大起,踩着河底光滑的石头,一步步破水向他走去。 水声哗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那男人,正是陆陵游。 他浑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瞳孔急剧收缩,映出款步而来的身影——孟君迁周身仿佛萦绕着月华凝成的光晕,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清冷的夜风里。 然而,比这奇异服饰更让他讶异的,是她脸上若无其事的坦然。仿佛她并非孤身立于边境的河中,而是在自家后花园,闲庭信步。 陆陵游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水面被他荡起层层涟漪,像他泛着波澜的内心。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掠过孟君迁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再往下……那湿透的布料紧贴身体,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陆陵游猛地瞥开眼,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试图用凶狠掩饰慌乱。 孟君迁将他这害羞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下更觉有趣。她走到陆陵游面前,头顶刚好到他肩膀。靠近的瞬间,一股带着水汽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像是被水浸过的木质香味。 她指尖轻轻戳上他湿硬的胸膛,那坚实的肌肉因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瞬间绷紧。“我很吓人?”她的声音里带着钩子,尾音上扬,“怎么不看我?” 陆陵游只觉得那一点柔软的触感,像一滴腊落到心尖,惹得他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半拍。一股酥麻的战栗从被触碰的那一刻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他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近乎亵渎的接触。 她指尖戳上他湿硬的胸膛:“我很吓人?” 声音里带着钩子,“怎么不看我?” 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陆陵游浑身一僵,像被细微的电流击中。他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直率的女子。 陆陵游猛地抓住孟君迁的手腕,力道有些重,一双凌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像要戳破她的伪装:“快说!你是何人派来的细作?” 只是细看之下,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孟君迁手腕吃痛,却也不挣扎,反而蹙起秀眉,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轻呼:“握得太紧了,我手腕疼。” 陆陵游闻言,像被烫到般立刻松手,双手仿佛无处安放,最终背到身后,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他板起脸来,想维持住自身的威严,呵斥道:“休要胡言!速速交代,你到底从何而来?” 孟君迁觉得这“梦中人”的反应可爱极了,故意把脸凑到他面前,仰起头,让自己的呼吸几乎拂过他的下颌,问道:“你看我像奸细吗?” 距离骤然拉近,陆陵游被迫低头,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小鹿般圆亮灵动的眼眸,又黑又亮,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的窘迫。 那眼睛里带着狡黠和好奇,没有半分恶意,让他一时看得怔住,忘了反应。 孟君迁见他发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陵游猛地回神,为自己的失态耳根通红,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 她恶作剧地跟着歪头,追着他的视线。他窘迫地躲向另一边时,孟君迁也灵巧的歪头跟过去。来来回回像一场无声的追逐游戏,最终陆陵游先败下阵来。 他心慌意乱地虚虚用手掌扶住孟君迁的肩膀,将她轻轻推正,又像碰到烙铁般飞速收回手,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说话更是结巴起来:“你…你到底是…从哪个什么地方派过来的?” 孟君迁被他这纯情至极的反应逗得噗嗤一笑:“刚刚不是我在问你吗?” 她这一笑,身体微微颤动,吊带裙的领口缝隙随之若隐若现。 陆陵游目光不小心瞥见那一道窄缝和其下隐约的雪肤,呼吸猛地一窒,竟呛得猛烈咳嗽起来,满脸通红,狼狈地后退几步,脚下打滑,直接跌坐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湿了孟君迁一身。 看着他咳得惊天动地、几乎喘不过气的模样,孟君迁终于良心发现,不再逗他,站在一边轻笑。这梦里的“男主角”,真是纯情得让人心痒又忍不住想呵护。 她一边感慨,一边回味着刚才手指下那硬邦邦的触感,心想这梦做得可真值。 第2章 回营 陆陵游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从水里站起来,浑身湿透,更显身材轮廓。他强作镇定地清咳两声,不敢再看孟君迁,目光飘向别处:“你…你不许再靠近我。我要带你回大营,交由大将军审问。” 孟君迁无辜地眨眨眼,长而卷的睫毛像小扇子,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你真的觉得我是奸细吗?真的要把我送去受苦呀?” 她微微嘟起嘴,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陆陵游心跳如鼓,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眼神飘忽地看向岸边的树影:“事关军营安全…审问清楚,若你无辜,我…我自会放你走。” 孟君迁暗想:解锁新地图?开发新人物?听起来倒也有趣。虽然眼前这个挺合胃口,但梦里多来几个不同类型的帅哥也不错。 她故作无奈地轻叹一声,伸出两只纤细的手腕,递到他面前,带着点委屈说:“那好吧,你把我抓走吧。” 看着那截在月光下愈发显得细白脆弱的手腕,陆陵游想起刚才握上去的细腻触感,没敢再握,只闷声道:“跟…跟上。” 说完便转身,有些慌乱地涉水上岸。他听着身后传来的哗啦水声,心绪不宁,时不时回头确认孟君迁是否跟上。 水声忽然停了。他紧张地回头,见孟君迁站在原地,蹙着眉,不动了。 “怎么了?”他问,说完又有些不自在地补充道,“别想着偷偷逃跑,我会…我会看着你的。” 孟君迁笑着打量面前这个呆子,手都伸他面前了还不知道牵,一个人埋头往前走还说什么看着自己。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再不做点什么,说不定马上自己就醒了!好不容易梦到个脸又清楚、人还这么满意的,可不能让到嘴的鸭子给飞了。 她伸手往前一摆,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娇弱:“我脚崴了,没法走了。” 陆陵游半信半疑地打量了她一会,微微蹙眉,像是在极力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月光下,孟君迁蹙眉的样子我见犹怜,他最终没得出什么结论,心却先软了。 他转回身,沉默地弯腰,胳膊圈住孟君迁的小腿,微一用力,轻松地将人抗在了肩上。 突如其来的悬空感让孟君迁低呼一声,手下意识按住他的脖颈。他身体的温度隔着湿漉漉的皮肤传来,让她脸颊微热。 陆陵游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抱着她稳步走上岸。 上岸后,他立刻小心地将人放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坐下,蹲下身,大手迟疑地、轻轻地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抬头问,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关切:“这里很疼吗?” 孟君迁敷衍地点点头,心思早就不在脚上了。 他又按了按另一个地方:“那这里呢?” “也疼。”她嘴上说着,眼神却肆无忌惮地扫过陆陵游近在咫尺的俊脸,高挺的鼻梁,湿润的薄唇,再往下是线条分明的胸膛和绷紧的、充满力量的臂膀。 陆陵游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道灼热而大胆的视线,他猛地起身,像是被火燎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也顾不上还在还湿着的上身,直接匆匆往身上套,试图掩盖什么。 身后传来孟君迁抑制不住的轻笑声,让他耳根更烫了。 他还想再像刚才那样把人抱起,却被孟君迁想都不想地喊住了:“太高了,那样坐着不舒服。” 她指了指他的肩膀。 陆陵游想反驳,刚才不是抱得好好的?但对上她清澈又带着点狡黠的目光,话就堵在了喉咙里。他盯着孟君迁的眼睛看了几秒,率先败下阵来,认命地弯下腰,背对着她:“上来。” 孟君迁心满意足地伏上他宽阔的背脊。柔软的触感紧密地贴合上来,双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 陆陵游身体又是一僵,才心不在焉地迈开步子。夜风渐渐吹来,湿透的衣服紧贴皮肤,带来凉意。孟君迁冷得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搂紧了陆陵游,脸颊贴在他温热的颈侧。 陆陵游的脚步几不可察地慢了一拍,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柔软和颈侧温热的呼吸。他假装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心跳却乱得不成样子。 原本该直奔主帐,可在营门口,他脚步顿了顿,望着远处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主帐方向,又瞥了一眼背上似乎有些瑟缩的女子,心中天人交战。 最终,他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掉转方向,将人带回了自己那座相对僻静的单人帐篷。 帐篷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一盏昏暗的油灯。他小心翼翼地将孟君迁放在床铺上,然后转身在简易的行囊里翻找。 他拿出一套自己干净的衣服,递过去,眼神飘忽不敢看孟君迁:“把这个换上吧。” 他顿了顿,背过身去,才继续道,“一直穿你那个……湿了的衣服,容易染上风寒。” 孟君迁接过衣服摸了摸,料子是棉布的,还算柔软,但比起现代的睡衣还是厚实不少。她随手将衣服放在腿边,仰头看着他那副紧张的模样,觉得有趣,又起了逗弄之心:“还有别的吗?这个睡觉穿着不舒服。” 陆陵游下意识点点头,“有……” 刚想说给她找件更薄软的,话到嘴边猛地刹住——他是要带人去审问的!睡什么觉?而且,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已属逾越,再给里衣……越想越觉得不合规矩,心慌意乱。 他特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说服自己:“睡…睡什么觉?我待会还要带你去审问呢!”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小声的、压抑的抽噎声。孟君迁委屈巴巴地哭诉道,声音带着颤音:“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过是在河边迷了路,非要被你说成什么奸细。你现在还要带我去你们男人堆里审问,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 说着,她哭得更狠了,肩膀微微耸动。 第3章 纯情小狗 刚刚趁着陆陵游翻找衣服的功夫,她快速打量了这个帐子,虽不如古装剧里将军的营帐繁华,但也整洁干净,物品摆放有序,看得出这个男主的身份应该不低,至少是有点地位的。 没想到自己还梦了个古装剧本,下次要是再接上这个梦,恐怕该是宅斗剧情了。什么“将军在外出战,带回来个美貌姑娘,引得一室鸡飞狗跳,什么婆母、表妹纷纷找上门来。”想想就激动! 陆陵游僵着身子立在帐中,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听着身后伤心欲绝的哭声,心乱如麻。 忽然,身上被那几件衣袍轻轻砸中,耳朵里全是孟君迁气呼呼、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你快去重新找舒服的衣服来!还得对我负责!反正我不是什么奸细!” 说着,她又动手将身上那件又凉又湿的吊带长裙也脱了下来,甩到陆陵游背上,然后一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那件现代工艺制成的长裙,质量是陆陵游从没见过的好料子,又轻又薄,带着少女淡淡的、说不清的清香,软软地挂在他脖子上。 他嘴上说着穿湿衣服容易染风寒,可自己那湿透了的裤子却根本没脱,现在脖子上又挂了这么一条……奇异的触感和香气包围着他,不仅不觉得冷,反而感觉一股热意莫名窜起,更热了。 指尖无意识地在那柔软滑腻的裙边上攥了攥,又怕留下什么皱痕,赶忙把手松开。他任命地将湿裙仔细搭在椅背上,又抖着手,从行李底层翻出自己最柔软的一件细棉布里衣,递到床边。 他站得离床有些远,坚决地背对着床铺。 孟君迁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着笑,娇声指挥道:“太远了,够不到。” 陆陵游闻言,僵硬地像个小脚老太太,挪动了一小步。 “还不行,再近点。” “再近一点。” 像在抽陀螺似的,孟君迁说一下,他才慢悠悠地挪一点。 终于够到了衣服,孟君迁就着他僵硬的手,低头嗅了嗅那件洁白的里衣,只有阳光晒过和皂角的干净气息,很好闻。 她这才接过,软软地说:“好了,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陆陵游如蒙大赦,整个人都转了过去,面对帐篷壁,背脊挺得笔直。 窸窸窣窣的换衣声传来,像羽毛一样搔刮着他的耳朵和心脏。孟君迁一边穿一边想,反正衣服又长,盖过大腿,又是在梦里睡觉,她干脆只穿了上衣,裤子丢在了一边。 “我换好了。” 陆陵游这才慢慢转过身,眼神依旧不敢乱瞟。孟君迁换好衣服,躺在被子里,只觉这棉布贴身倒也舒服。 她看着陆陵游还穿着那条湿哒哒的裤子,忍不住用脚隔着被子轻轻踢了踢他的腿,语气里带着点期待和关切:“你不把这个换掉吗?穿着多难受。” 陆陵游猛地回身,刚想说“不用你管”,视线却猝不及防地撞见被子边缘,一双修长雪白、线条优美的腿露了出来。 他慌得立刻捂住眼,又急急忙忙地转过身去,从脖子红到耳朵,连脖颈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说话更是结巴得厉害:“你…你你怎么不——不把衣服穿好?!” 那声音里带着羞愤和慌乱。 孟君迁看着眼前这一幕,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词——纯情狼狗!她可太喜欢这种反差感了! “你裤子上有味道,我不穿。”她随口编了个理由,理直气壮地说,“反正盖着被子又没事。” 陆陵游一口口水没咽下去,直接给自己呛住了,咳得惊天动地,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他攥着手里的衣服,羞窘得无地自容,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他心跳失序的空间,抬脚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你不能走!”孟君迁见状,立刻喊道,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慌乱,“我……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陆陵游的脚步顿在帐帘前,像被钉住了。他听见窸窣的声响,感觉到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一双柔软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温热的脸颊贴在他湿凉的后背上。 耳边是孟君迁轻轻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呼吸声:“你要留下来陪我。” 陆陵游浑身僵直,低头看着腰上这双柔嫩白皙的手臂,想把它拿下来,指尖触碰到那滑腻的皮肤,却像被烫到般缩回,根本下不去手。只僵着身子定在那,任心里波涛汹涌,各种念头杂乱翻滚,嘴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上的风有点大,吹开了一小块帐帘,冷风灌入。孟君迁忍不住“嘶”了一声,裸露的腿感到寒意,她动了动,却仍旧不松手。 想和这个小帅哥安安静静睡一觉怎么就这么难?她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声音特意收细,娇滴滴地,带着浓浓的鼻音撒娇道:“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好不好嘛?” 她能清晰地感觉出怀中人身体的紧绷,甚至能听见他接二连三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可这个梦怎么就这么憋屈呢! 看着陆陵游仍是不为所动,孟君忽然迁哼笑一声,“你要是乖乖陪我睡一觉,那我就告诉你想知道……” 话没说完,陆陵游就倏然转身,紧张的盯着孟君迁。 “你别这么紧张嘛。我呢,不是来害你的——”她在心里补充:我是来爱你的。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她又接着说:“我是来助你们的!你明天就知道了。当然了,如果你今晚就把我交出去,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陆陵游用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极轻地说了句:“……走吧。” 陆陵游:“我凭什么信你?” 孟君迁看着手指,漫不经心的回道:“你可以不信啊!我没说一定要你信。”她脸上笑着,露出一个小巧可爱的梨涡。 “你——”陆陵游被气结。可一想到孟君迁的古代,说教的话又咽了回去。“姑且信你一次。你也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样,我会看着你的。” 孟君迁勾着嘴角,刚想抬步走,突然想起自己的脚还“崴着”。她立刻敛住险些露出的笑意,蹙起秀眉,双臂环住陆陵游的脖子,将全身重量倚靠过去,声音虚弱:“脚疼。我刚刚是忍着痛过来的。” 陆陵游顺着她的话低头,目光触及那双赤足踩在粗糙地面上的雪白秀气脚,心头一跳,赶忙闭了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他手腕用力,托着孟君迁的腰和膝窝,轻松地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床边,小心翼翼地放下。 然后,才去捡自己刚才丢在地上的干净里衣,那模样,比小姑娘还要娇羞,抱着衣服飞快地躲到床帐后面狭窄的阴影里,悉悉索索地换下湿透的裤子。 第4章 春心动 换好后,又把刚才被孟君迁扔在地上衣裤捡起来,仔细整理好,抱在怀里,打算晚上睡觉时盖这个——他实在不敢再去碰床上那床唯一的被子了。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温软馨香的姑娘,陆陵游从躺下那一刻起就僵直着身体,像块木头,一动不敢动,更别说睡觉了,呼吸都放得极轻。 孟君迁睡觉却不怎么老实,平时就喜欢抱个玩偶。此刻旁边有个天然的大暖炉,她更是遵循本能,迷迷糊糊中就搂住了陆陵游的胳膊,一条腿也自然而然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陆陵游浑身一震,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和腿上的重量,血液都快沸腾了。他小心翼翼地、极其轻柔地想将她的手拿开。可刚挪开一点,没一会儿,就能听见孟君迁在睡梦中不满地嘤咛一声,自己又放了回来,抱得更紧。 至于身上那条光滑的长腿,他更是碰都不敢碰,替她拉被子时指尖不小心轻轻擦过,都让他浑身一颤,心里恨不得喊句“我有罪”。 这一夜,对陆陵游而言,简直是无比煎熬的折磨。直到天快亮时,他才因极度疲惫而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好友万石大大咧咧的喊声:“阿游!阿游!起床了!今天还要继续行军呢。” 陆陵游如同被冷水泼面,猛地惊醒。在思维跟上之前,身体已经本能地弹起,用整个宽阔的脊背,一堵墙一样挡住榻上熟睡的身影。手里还慌忙地扯过被子,将孟君迁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缕黑色的发丝。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 帐帘被掀开,万石笑嘻嘻地探进头来,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故意靠近,嘴里还欠兮兮地问:“阿游,你这大早上的,干什么坏事呢?鬼鬼祟祟的。” “出去!”陆陵游压低声音,带着明显的慌张。 万石非但不听,反而加快了步子凑到床边,一脸促狭:“让我看看藏什么好东西了……” 说着,他趁陆陵游不备,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空空如也,只有略显凌乱的床铺。 万石看着空荡荡的床铺,又看向脸色铁青、眼神几乎要杀人的陆陵游,纳闷地挠挠头:“明明什么都没有啊,阿游你这么慌张干嘛,搞得像偷偷藏了人一样……” 他看着陆陵游越来越黑的脸色,眼神凶狠,一副随时要暴起揍人的样子,笑的更加奸邪,话没说完就赶紧往外溜,“行了行了,我走了,你也搞快点!” 帐帘落下的前一瞬,他又回头瞥了一眼。陆陵游正失焦地望着空荡荡的床铺,脊背微微弯曲,无端地透出一股……被全世界遗弃的孤寂。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里面翻滚着一种万石完全无法理解的悲伤,转而,又温柔起来。 万石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的念头浮上心头:他那向来不近女色,一门心思全在上阵杀敌的兄弟,莫非是……动了凡心了? 帐内死寂。 陆陵游却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又瞬间沸腾——万石说什么都没有!他低头,看着孟君迁颤动的眼睫,彻底懵了。这就是她要说的吗? 孟君迁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嘴里还嘟囔着:“怎么了……到点看升旗了?” 她还没完全清醒,动作有些猛,额头“咚”地一声撞上了正对着她愣神的陆陵游。 陆陵游一回神,眼前就是孟君迁捂着被撞红的额头,满眼委屈。 陆陵游却顾不上自己下巴那点痛感,忙拿开她的手,凑近了仔细查看她光洁额头上的红印,眼里印着担忧。他下意识地俯身,轻轻地、温柔地对着那处红痕吹了吹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额头,孟君迁愣了一下,抬眼看他:“怎么一觉睡醒这么温柔了?” 她这么想着,就直接问了出来。 “因为……” 她是,只属于他的……秘密。 陆陵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睡眼惺忪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了。” 两个人挨得极近,他甚至能数清她卷翘的睫毛,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只看了一眼,他就慌乱地低下头,小声解释着,耳尖微红。 孟君迁倏然一笑,才不信这个理由。她伸出食指,挑起陆陵游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半真半假地质疑道:“你该不会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吧!你可是说好审问完就让我走的。” 陆陵游耳尖的薄红迅速蔓延到脸颊,急忙反驳道:“才没有!” 他不知道这突然出现又似乎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女子,是故意逗弄自己,还是她本人也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他想告诉她,万石看不见她,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开口,毕竟他从小习武征战,向来不信这些神鬼精怪之说。 见孟君迁仍旧半信半疑、笑吟吟地盯着自己,他心一横,又补充道,声音越来越低:“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精怪?既然我们如今已经同榻而眠,我仍会对你负责的。我自幼入学堂,后投身行伍,至今……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接触。你若是愿意……”哪怕是山中精怪他也会把人带回去。 孟君迁觉得有趣极了,她也没想到这个梦这么有意思,剧情还这么长。“我要是只想和你睡觉,不想和你成婚呢?” 她存心逗他,想看看这个小古板会是什么反应。 陆陵游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块巨石,一片空白。他想说“孟浪”、“不知羞”,可对着这张巧笑倩兮的脸,那些斥责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憋了半晌,脸涨得通红,才艰难地、试探性地问了句:“你……你想当外室?”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这似乎是不成婚又能在一起的一种方式。 孟君迁哼笑一声,语气娇蛮:“我才不要当没名没分的外室呢!” 谁家古装剧女主角是个外室啊,太掉价了! “我说的是你。” 她手指点了点陆陵游的胸口。 陆陵游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她是要他,做她的……外室?男子做外室? 这简直闻所未闻!他正混乱地思考着这种可能性,虽说惊世骇俗,但古往今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先例。可是……她也不是普通人……若他做外室……可他们确实已经…… 他脑内乱麻似的,涨红着脸,鬼使神差地嚅嗫道:“我…我考虑一下可——” 话还没说完,孟君迁正想继续逗他,手在枕边无意识地一动,指尖忽然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件。 她借着帐内的光瞥去,只见是那一枚青白色的玉佩,就在这惊鸿一瞥间,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猛地攫住了她——这玉佩的质地、颜色,尤其是那纹路,竟让她心头一跳,觉得莫名眼熟,像极了……她睡前捡到的那枚。 “这……”她怔住了,指尖刚摩挲了一下那精致的纹路,一股灼热猛地从玉佩深处传来,烫得她指尖一缩。 那股热流并非胡乱窜动,反而像有生命般,顺着她的指脉急速涌向心口——仿佛被她心头那股捉摸不透的情感所吸引。 “啊——”她惊慌地抬头,想喊陆陵游,可话未出口,眼前的营帐已如水纹般剧烈晃动起来,陆陵游惊愕的面容在她眼前碎成了万千光点。 帐内空空,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枕边那枚似乎还残留着她一丝体温的玉佩。空气中,只余淡淡的馨香。 巨大的失落和空茫席卷了他。 他还想说“我考虑一下”,想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却都没来得及开口。 如果这算是有缘无分,那他祈祷,下次,命运一定要给他抓住她的机会。 第5章 续前缘 再次睁眼时,刺目的晨光和人声涌入耳膜,她发现自己仍然裹着毯子,靠在露露身边,周围是等待升旗的人群。 “君君,快醒醒啊!马上升旗仪式就要开始了!你怎么睡得这么沉?” 露露摇晃着她。 孟君迁茫然地坐直身体,心脏还在为刚才梦中陆陵游那张羞涩的脸而狂跳。 她收拾好东西,和露露一起随着人流往前排站队。人群越来越多,摩肩擦踵。刚站定,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澈又温柔的男声:“借过。” 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好像在梦中刚刚听过。她猛地转头回看,却只看到一个挺拔如松的背影,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显得利落又带着几分疏离的帅气。 人群涌动,那个背影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孟君迁只觉得那身影十分熟悉,刚想再多看两眼,就听旁边露露激动地喊:“来了来了!要开始了!” 她下意识朝前望去,仪式已经开始,人潮涌动。等她再急切地回头寻找时,那道身影已如水滴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莫名的空落。 两人行程满满,看完升旗约妆造,逛了一天故宫,晚上又去网红店排队。孟君迁累得精神涣散,正排着队发呆,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客气。” 还是那个人,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孟君迁大脑空白了一瞬,发怔地盯着他。 那人也似有所感,转头朝她点了点头,虽看不见表情,却能看见他弯弯的眼睛。 孟君迁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穿过人群叫住他。然而,嘈杂的喇叭声却突然响起:“128号,您的东西好了!” 她被露露拉了一下,再急切地回头时,那道身影已再次被人潮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股巨大的空落感瞬间攫住了她,比上一次更甚。 接过东西后,身旁的露露歪着身子打趣:“累坏了吧?我们这才第一天!” “不是……”她转身想再找那人,可那身影又不见了。 “看什么呢?”露露也跟着转头,兴奋地问,“是不是刚才有个帅哥?” “应该……算是吧。”孟君迁迟疑道。若那人容貌能有梦中男主角的一半,便算得上帅哥了。不过那双眼睛确实好看。 她还没来得及惋惜,露露已经唉声叹气:“好可惜!错失见帅哥的机会!”随即注意到孟君迁脸上莫名的笑意,“你一个人傻笑什么呢?该不会是——看见人家第一眼,连孩子名字都想好了吧!” 孟君迁将手中的丸子塞到露露嘴前,配合道:“你猜啊!” 她已经做好准备,等着晚上“再续前缘”了。 她和露露定了间豪华大床房。奔波一天后陷入柔软床垫的瞬间,孟君迁满足地喟叹一声。 放松下来,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那块捡来的玉佩,还静静地躺在她包里,没机会物归原主。 她下意识地伸手从书包里拿出玉佩,对着那纹路看了又看,幻想着明天或许还能遇见那个人。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了,一睁眼,陆陵游正半撑在她身上,神情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尴尬。 他猛地坐直,却忘了身后空间狭小,直接栽倒在地。 帐外立刻传来巡逻士兵关切的询问:“陆将军,没事吧?” 陆陵游臊得从脖子红到耳朵,羞愤地朝外喊了声“没事”,赶忙利落地站起。 “我……”他组织着措辞,耳根通红,“你一直往边上挤,我怕你摔下去……” 孟君迁低头一看,自己确实占了大半。她反应了下当前的情况,非但没让,反而伸手拍了拍里侧的空位:“那将军还不快进来?” 陆陵游喉结滚动,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认命般小心翼翼地往里侧钻,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烙铁。 他刚俯身跪在床上,孟君迁却一个用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陆陵游傻傻地眨了眨眼,只觉得像尝了口软糯的甜糕。旋即像是收到了信号,闭眼就要回应,却被孟君迁嫩竹似的手指挡下了。 她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指尖在他柔软的唇上点了点,然后像坐滑梯一样,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最终轻柔地停留在他乌青的眼下。 “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她带着笑意,关切的语气里掺着一丝狡黠,“没睡好吗?该不会……是想我想的吧?” 陆陵游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烤,灼热难挡。他艰难地动了动喉结:“不……就是最近战况有些严峻,所以……”向来在军帐中妙计频出的陆将军,此刻却语无伦次。 孟君迁配合地点点头,指尖勾开他一丝衣领,轻声问:“那大将军,现在想到对敌之策了吗?” 此刻的她,发丝散乱,几缕还被他的胳膊压着,不像不食烟火的仙子,更像是专来摄人心魂的山精。 陆陵游嗓子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傻傻点头,又被她得逞的笑声惊醒,慌忙摇头,起身挪开。 他端正坐好,认真解释:“你不见后,我们迁营至此地被胡人围困,只能固守待援。” 孟君迁还想再问,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铜锣。陆陵游一愣,眉眼柔和下来,手指轻抵嘴唇,声音哄小孩般温柔:“子时了,快睡吧。”他看着她好奇的眼神,故意顿了顿,指指自己的眼圈,“不然……就会像我这样。” 困意似乎真的随之弥漫开来。孟君迁轻轻扯了扯他胳膊的布料,眼里的光在黑暗中格外明亮:“那……说好了,好好睡觉。” 说罢,她不等他回答,侧身吹熄了床头的油灯。帐内瞬间被黑暗与身旁人灼热的体温一同笼罩。 寂静里,只剩两道交织的呼吸声,一道轻缓,一道……久久未能平息。 睡梦中,孟君迁无意识地翻身,手臂轻轻搭在了陆陵游的枕畔,指尖触着一个温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