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见》 第1章 第一章 万年前魔尊与神母决裂的那场大战上不少上古之神陨落 有不堪遭受统治的大妖带领自己的族群纷纷脱离控制,形成鬼界、妖界、各自为营,玲珑水境则隐世不与外界来往 久而久之,关于魔尊的消息越来越少。 有传闻说他在那场大战上受了重伤,不知藏在何处,也有另一版本说众神陨落前将他封印在了临渊之地…。 后来的魔尊远远不及“他”在位时,短短几日让清澈的水变成血河。 ——可见其野心不小 玲珑水境的大殿下微生景叙刚上位便察觉到,只是眼下刚从魔界分离出来局势并不稳定,前有居心叵测的魔尊,后有这个半道杀出来的天帝让他及各位长老着实头疼。 年轻的将军,站在结界看着眼前的爱人面容是忧愁的。 亦知他所想。 亦忧他所忧。 任谁都不忍子民被外族奴役,被欺压。 抬起眼眸映照着他的脸庞,微生景叙有所察觉般的对上了她那坚定的眼睛。 “仙界施压,那便战!何惧之有” 微生景叙不能像往日一样任性妄为,身为境主身后背负着黎明百姓有太多太多顾虑了。 她也同样肩负着,这便是那些过往经历的血雨给他们这对一路走来的少年夫妻所带来的默契,相视一眼就明了。 “不要把我想的那般柔弱” “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三军统帅?!!” 微生景叙听见这番话瞬间红着眼眶抓住她的手腕拉到唇边,吻着她的脉搏,注视着她“:我没忘——” “战场之上打打伤伤刀剑无眼,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在她面前毫无境主的威严,和以前在她后面跟着的少年并无一二,只是个子高了。 三个人进来单膝跪在他们的身后:“将军,集结完毕,随时等待您的命令” 深知此行怕是有来无回,临行前看一看自己视若珍宝的孩子。 作为将军无论如何都要率领军队守在最前面 穿着银甲整装待发的女人,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 不过还是收回手腕 “景叙你我还是要为大局为重”说罢转身走的那般决绝,境主望着留给他白色的背影。 “……”,始终拿她没办法,微生景叙对上走到身旁的儿子,叮嘱他道: “玄烨要保护母神知道吗” 微生玄烨垂眼:“是” 长时间在昆仑修行数万年,早已褪去了稚嫩,神似微生景叙,眉骨如玄烨的母神一样。 “父神,儿臣近几日听闻谢荣与其夫人争执的过程中摔碎了你赏赐的琉璃,被夫人追了好久” 荣副将被他夫人打是常有的事,以往都是在大殿上看他脸上顶着颜色,并不觉得稀奇,只是近来未听过此事,微生景叙想来本人应是重伤趴在塌上。 他夫人的碎星锤可不是闹的玩的,想想谢荣的惨样都想笑,还是他的云淑姐姐温柔 “玄烨啊,你不懂这夫妻之间的乐趣” 说到这眉眼还挂上看戏的笑容 微生玄烨虽不解,但也知道什么“像你和母神那般无聊吗” 微生景叙看他这情窦未开的表情,“啧” 不知该说什么,越看越烦,不如他的小儿子招人喜欢 想了想“这么些年可曾有心悦的姑娘?” “父神——” 不等他说完微生景叙继续道:“告诉父神” “孩儿并未有过心意的姑娘”生怕又不让自己说完,先跪了下来,丝毫不胆怯不掩饰的说:“父神!玄烨只想跟母神在战场上与敌人撕杀,哪怕在昆仑数载时至今日从未有变过” 坚定的眼神告诉他,自己是有怎样的决心。“从未想过男女之情” 听到这样的答复,微生景叙并不意外,背过身,长叹:“罢了,好孩子既然无意父神不多强求” “谢父神成全” 听雷殿内 她坐在软榻轻轻的点了他的鼻子收了回去:“是了,我们的阿喻长大了” 身上的盔甲一副随时迎战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你要听你父神的话” 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离别。 幼龙明显修为是不够的,依依不舍的紧紧攥住她的衣袖,:“母神……”龙角还不知应该如何收起来,就这么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幼龙不懂娘亲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只知道娘亲很悲伤。 他想不通用自己的小手牵起比自己大几倍的手,学着大人的模样跟她说:“母神你在难过吗?” 半蹲着轻轻捏他的脸颊,明明笑不出却还要强撑着,泪水浸湿了眼眶,如今这副样子一定很难看,她又收回了手。 微生喻模仿他阿父的模样 “母神不要难过了,我长大了会保护母神的”微生喻拍了拍胸脯保证。 “是了是了,忘记我们阿喻可是男子汉呢” 再后来战火平息,玲珑水境再次避世不再参与两界纷争。 微生喻同长姐长兄一起跪在棺椁前,望着魂不守舍的父亲。 冰棺旁年轻的帝王看躺在里面闭着眼不再醒来的爱人,一时情难自控的将手放到棺椁上隔着冰面抚摸她的脸庞,刺骨的寒意也无法驱赶他。 就这样经历了丧妻之痛的微生景叙,独自将幼孑抚养长大。 千年后 微生喻寸步难行,他努力的想睁开,可不管怎么都睁不开。 鲜血从口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噗! 咳嗽了几声,已经没力气维持不让自己倒下了,像是破败不堪的残枝,任其掉落,衣裳覆盖地面上未相容的血。 微生喻模糊的感觉有人来了。 侍者来到他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从怀里拿出卷宗。 “少主微生喻,以下瞒上,藐视族规,意图魔界勾结,觊觎主位,境主下旨将尔” 停顿了一瞬继续说 “逐出玲珑水境,永不得再入” 看着地上不动的人一眼说罢转身对身后的人使了使眼色。 “还不带走?” 微生喻指尖缓慢的动了动,勾结、觊觎、这句话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扎进他的心口,指尖紧紧不甘的抓住地面,深深镶进泥土里。 失去灵丹的妖,自身的抵抗力就会如同废纸般 哪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点缝隙,眼前像片浓雾,知道眼睛受了灵丹被外界强剥离的刺痛 已经彻底瞎了。 身上的疼痛使他想起亲眼看见自己,敬爱的所仰慕的兄长,在大殿上拿着武器眼眸是从未的狠厉,微生喻看到阿父转过身叫着他的名字, “阿喻” “快走!” 微生喻紧紧握住笛子,想以此来抵挡即将落到他攻击,玉笛刹那间碎了可攻击却未能落下 眼睁睁看兄长举起武器,往阿父的脖颈狠狠的砍,又猛的抽出来。 ——砰 “走啊……” 往日充满了慈爱的阿父,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微生喻湿了眼眶冲了过去抱住没有生气的躯体,紧紧按住伤口,止住不让鲜血往外流,可是无论怎么样都无济于事,不敢相信的颤着声质问他。 “为什么!” 那人没有说话眼眸比这北海的水还要冰冷几分,像是看蝼蚁般的望着自己。 微生喻站起来身不甘心的追问:“怎么敢” “你怎么敢这么对父神……” 依旧是冷漠的没有任何回应,微生玄烨手中的武器在他的面前消散了 妖族本就是强者称王 就算脱离了,也依旧是这样,骨子里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本该是这样的他这个傻弟弟太柔弱了 不忍杀生?哼,开什么玩笑? 妇人之仁能成什么体统?,背过身不再看浑身染上血的微生喻。 疏离的背影说明了一切,地上破碎玉,似是水般的飞向他的身边,肉眼可见的速度拼接回到微生喻的手里。 撇了他一眼,冷不丁的开口 “来人” 话尽从殿外快速涌入一队似人而又不似人的怪物长着青色潦牙,用各自的法器把微生喻围的水泄不通。 为首的卫兵甚至大胆道将利剑对准微生喻 “二殿下杀害境主,妄图谋反现以被吾抓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逆贼打入冰牢” 微生喻轻皱着眉曾经追随自己人,如今却跟自己刀剑相向说不出的滋味。 意识回笼支撑不住了,任由双眼合上,他想自己不该轻信他人,忘了父神这么多子嗣中最有望继位的只有他和兄长,他不明白,明明无意于此位,为什么还会被猜忌。 残流在体内里为数不多的温度开始往外扩散了。 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醒微生喻想。 ——要死了吗 徐平有些不敢直视宗政沧澜捧在手心的小龙让他心生恐惧,颤声道: “少主,万万不可啊,如今族长还在气头上,若是冒然将他带回,只怕是…” 宗政沧澜明显不乐意了出声打断道: “闭嘴,我是少主听我的”。 ——妖界 三条尾貌美妖艳的男人红着眼眶,双膝跪在地上:“姑母,你就成全侄儿吧,我与绵绣是真心相爱”。 沈玉清靠在塌上,她扶额实在不想看这个丢人的玩意儿,手持团扇,清风拂过脸颊,气不打一处来:“混账东西!我狐族竟然还有你这个蠢货”。 狐族有位名唤苏离的先祖年少时曾跟随上仙修炼,那时人间妖邪肆意,二人寻找源头的路上,捡到一只被魔气所伤的白鹤,上仙与先祖不忍生灵消失在眼前。 动荡平乱之后,那位上仙被召回了神界 留下先祖的悉悉照料下,白鹤化现人形,先祖欣喜,二人就此人间戏游,一次次的相处俩人坠入了爱河。 可是不知怎的,有天那白鹤突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还出手打伤了先祖。 悲痛欲绝先祖回到了青丘,三百年间没再出寝宫 后来得知那不要脸的原来早已有婚约,先祖出来后自请去禁地悔过余生。 临行还留下句话告戒后世“自此狐族,不容与外族相恋” “违者——去补封印” “若碰着那负心鸟的同族一定要把毛拔了!!!” 而今 见那人没了声响,男人往前动了动膝盖,“锦绣她只是凡人,生命不过百年,姑母,只要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侄儿做什么都愿意,求你了”说罢连磕几次头。 沈玉清唇动了下,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这样不免得有几分动摇,可若这么继续任他妄为下去,要那几个老东西知道了,怕是会比自己更狠。 “什么都愿意?,不后悔?” “是,侄儿不后悔” 微生喻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暖流,在身体的各处脉络流动,动了下几根手指,缓缓坐直了身子,又尝试挣开眼还是茫茫一片雪白。 宗政沧澜推了门便看见原本重伤不醒的小龙恢复了人形,又惊又喜:“小白龙你醒啦?” 可是他说完注意到了那双毫无感觉的眼眸,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微生喻面前一片混沌,不安道:“我这是在哪…” “这里是青丘”说着宗政沧澜蹑手蹑脚的来他跟前:“本少主在栖霞湖发现的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话说你怎么伤的那么严重啊?”仔细观察着他的双眼,心想 这得多大仇啊,妖丹被挖了,眼睛也看不见 “……” 他出生时玲珑水境已隐世万年,如要不是大哥弑父夺位,微生喻不知该如何说 见他不回自己宗政沧澜环住手:“不方便说便不说了,本少主没兴趣知道” 将腰上的荷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方盒 “这可是秘药,别处可没,给你了” 直到手被触碰微生喻怔住,知道受了那么重的伤,没想活的,可是面前这只狐狸救了自己,:“…咳!,多谢” 看他摸索着像是要起身的样子,宗政沧澜连忙按住他:“干什么?,这副样子还想出去?” 没想到一个举动竟让他如此紧张:“昏迷时间长了,活动一下” 宗政沧澜沉思片刻不好意思的说:“小白龙,你能恢复龙身吗” 让变成本来的样子,对他或者说对狐族而言本就是一种难以启齿的事情 “……”微生喻虽然不解,可细细想来还变了回去飞进他的袖子里 已是满头白发的水起眯眼捏起几粒凑进一看又放了回去,继续拨弄着干枯的药草。 “叔公!” 声音大到整座山谷来回跑。 “哎呦喂!,这小狐崽子,怎的今日来了” 快速的把盖住生怕晚了一步眨眼没了,拄着拐杖来到院子里。 宗政沧澜发丝沾上了几片叶子,:“原来你在这啊”脸上还有些许泥土。 很显然踩到挖的陷阱了,至于是谁干的——水起心虚的咳了下嗓子 “小沧澜有什么事啊” 熟不知,就等他着他这句话呢,伸进袖子里 小龙感受到了热度忍不住舔了舔他的手,痒的宗政沧澜受不了 “…” 缓缓拿出来。 水起凑近眯着眼,定睛一看,突然猛的往后退了退了:“小崽子,你从哪里弄来的”连掉在地上的柳枝都没来的急捡。 宗政沧澜从来没有见他样子,又或者以前见过,什么时候不大记得了:“叔公,怎么这般严肃啊”。 何止是严肃,水起简直要被吓回原形了,好在克制住了,否则就该在小辈面前闹笑话了,严肃道:“快给我如实交代,何事慌慌张张的”。 ——啪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么被一啪,毛茸茸的狐耳抖了几下,宗政沧澜一只手捂住头,贾起见他另只手没有要放下的样子,眼前一黑又一黑。 宗政沧澜没有注意到贾起的表情,自顾的说: “我从栖霞湖捡来的,他受着伤呢叔公你…轻些——” 水起阵阵头疼那东海龙王虽居在凡间,谁不知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啊 不知眼前这条和那位有没有关系,若是没关系也就罢了,可若是有…。 “唉” 俗话说的好医者相来仁心,他听到受伤一词不免的动容,既然是小辈带来的,思来想去,也不得不权衡利弊的念头,如云烟般消失不见“罢了,罢了” 推开门,水起侧身问道:“现在能显化人形吧?” 他是这一次见龙,并不了解,他们全身鳞片的,若是能化出人形好好观察,那最好是不过了,若是不能,—— 那便还有一种办法,只不过那种,更要受些罪罢了。 第2章 第二章 宗政沧澜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得意洋洋的说道:“当然能了,来之前我可是渡了灵力的” 竖起狐狸耳朵听到想要的回答,贾起满意抬脚进了屋,宗政沧澜站在外面跟上去。 脚步声唤醒了法阵,很快面前显出口炼丹炉,表面上还留有余温,光是站在附近就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宗政沧澜的目光并不在这,反而盯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水起在旁边所有注意力都在捣鼓着药材,忘了叮嘱他们,许久宗政沧澜未动感觉一阵晕眩,忍不住的抬手扶额. “唉?!叔公!” 画里对着铜镜描眉的女子,黑色瞳孔露出猩红 宗政沧澜看到后直直的倒在地上。 ——扑通 大到惊动了水起,回头不耐烦道:“干什么?,慌慌张张的…”话未说完眼前的场景让他愣住 意识到了什么,猛的抬头正瞧着画里女子瞳孔已然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小水起~奴家被你师傅封印了这么久,可是非常寂寞呢,他们奴家笑纳了”便没了动静。 纤细妩媚勾人,可对水起而言却是格外刺耳 伸出两指却发现画里的大门紧闭着,原本倒在地上的人此刻出现在静止的画里。 不似外面那幅画,微生喻警惕看眼前陌生的场景,挂着好几条红纱很是妖艳。 宗政沧澜这时也感觉不对,呵斥道:“何方妖孽敢在有苏放肆” “好怕呀”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可始终不见人影“两位公子何必这般呢” 话虽如此说,可语气却是没有半点,反而多了几分狂妄。 微生喻在宗政沧澜身后,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 “小心!是幻境” 在虚假的世界里,眼睛没有现实里的屏障,可以观这里的任何事物,就算是这样也没有陷进去,微生喻深知所在的地方是假象。 自小待在青丘哪知这里是幻境,宗政沧澜见没有动静,不耐烦的显出七条尾巴,指尖也变得尖锐。 微生喻刚要出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见宗政沧澜不听劝告,以很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只断了外面的薄纱,每次都能最快的复原,里面好似有障眼法一样,意识到这点,宗政沧澜渐渐的停下。 微生喻看出里面放出几枚银针即将刺向他,大喊道:“狐狸,快闪开!” 挂在身上的玉笛消失了,变成握着的一柄剑,把他拉到身后,自己则用剑挡着 被阻力控住的针掉在地上。 宗政沧澜简直不敢相信,这条,或者可是说是已经化了形的小白龙,剑法竟能此的历害,想到刚遇到他时的场景,心里难免有些同情。 一刹那有些走神,一枚银针被他忽略悄然的刺入□□,直到刺痛让他回过神。 “唔”银针刺入身体,宗政沧澜缓缓闭上双眼,宛若木偶一样,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微生喻眉头紧锁暗暗道“不好!!!” 深知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垂下眼来转攻为守,符生剑转眼间变换成了笛子。 纤纤玉手掀开帘子,从里露出一只眼,看着他们自相残杀。 当初把奴家封印在这画中,怎么也没想到奴家留了道入口。 不过嘛——可惜只进不出 但这也够了 这支玉笛出自玲珑水境的极地寒冰是由上任将军,霖弈所制,千年来虽未能生器灵,但好在幼时便认他为主,已有了自主意识可化出剑身。 七条尾巴向微生喻袭来,顾不上其他吹起了笛子。 顾忌着行为举止诡异的宗政沧澜,持剑挡住一只尾巴,又好几只尾巴涌上,微生喻身体向后倾,抓住木椅扔了过去。 ——碰 剧烈的声响过去后,尾巴缩了回去,椅子在要砸到的瞬间化为粉末,微生喻见他停下竭尽全力克制着,瞳孔一会红一会又变回了原来的金色竖瞳。 “你中了筮隐,若还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就按我说的做,否则就再也回不去了”。 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暗器,竟能控他人的身体为自己所用,宗政沧澜咬紧牙关眼睁睁的注视着身体,被操控攻击眼前的人,僵持着身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做。 “此针含有毒素一但刺入身,轻则迷失三窍,重则丧失魂魄轮为傀儡” 宗政沧澜闻言不甘这样,突如其来的声音像是干枯的草地,淋上雨水一般,可惜用尽全身力量,也只动了动手指。 微生喻闭眼——五感瞬间放大果不其然听红纱里面有细小摩擦的声音,扫了一眼躲在暗处怪异的女人。 镜女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若无其事的抚摸半张露着窟窿的脸暗自怒骂道:“皮…奴家的新皮…”。 微生喻拿着剑朝着藏在角落的红纱狠狠划了几下,如他所料那里便是阵眼。 红纱失去了亮丽断成几块,碎在眼前,她猛的抬头,瞧见一副姣好的容貌摆在面前,心里的怒火愈发愈烈。 “!!——只要死了奴家就可以换上新的脸皮了,”境女狰狞的脸庞,血丝已经渗透到了那半张骷髅。 “哈…哈哈…,你去死好不好” 微生喻站直身子,一股熟悉的气息涌入脑海 不自觉地说道:“魔息——,你是魔族之人?” 这番话镜女听的不屑,冷哼一声道: “不错嘛,没想到这么久过去还有人记得我们” 面前这人浑身散发着寒气令她心生厌恶,挥了挥手,微生喻身后的狐狸眼神空洞不受控制,镜女眼看那只手向着自己伸过来。 这个人蠢的真是可笑,毫无防备的把背后交出来。 宗政沧澜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身后,镜女将这一幕尽看眼里嘴角止不住的开始上扬,:“好啦~公子何必这般冷漠呢,奴家也只是想帮公子暖暖身子罢了——” 说罢微生喻见她往自己靠近,微生喻被她抚摸着脸庞,如被雪覆盖的枝丫化开,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自小除了母神这样,还从来没有旁人对他这般 微生喻不解风情的甩开她的手,:“不管你是谁,又从何从而来,把那只狐狸的身上的毒解了,饶你不死” 说罢微生喻起身向后退去。 镜女停顿一瞬,心想“怎么回事——?奴家难道不貌美了吗” 便见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细笑着:“奴家未想小公子原是这纯情” 抬起欲要身退。 微生喻看出她要逃走,将她拦下 宗政沧澜几乎还有几分寸便要刺下去,微生喻早有准备连忙闪过身,按往镜女顺势将她往狐狸的爪子上推。 镜女躲闪不及生生忍住,刺啦——肩上的疼处,很疼,很疼,疼的她再也忍不住放任面部紧缩,红着眼眶握住他的手腕甩出画外。 微生喻知道他目的达到了,持剑浑身散发寒气,不做等待向镜女刺去。 ——片刻 镜女双眼布满血丝恶狠狠的瞪着面前这人,原本好好的皮肉,被削的只剩要断不断筋和一副骨架。 “哈…”镜女满脸心疼蹲下捡起一片,放到胳膊上试图复原,啪嗒——,一次又一次的掉落,可这些终究不是自己的,一次又次的捡起来,自顾自的说 “微不足道的底等妖灵,奴家剥下他们的皮,也算他们不枉此生了…哈…哈哈” 微生喻目光落在地上血淋淋的肉块不禁动容惋惜道:“你究竟杀了多少人才有的这一副皮囊” “这位小友!且慢” 刹那间繁华的宫殿被墨水从四面八方浸湿,微生喻欲要出手将镜女带回画外交于狐族,不曾想被抢先了。 镜女双眼流着血泪,:“啊呃!…,墨行归!” 身体弯曲疼的化做一摊血水,墨行归没有任何表情蹲下捡铜镜看了眼微生喻,和他好像……许是注意到那双眼眸微生喻没有躲避,: “你同她一伙的?” 二人对视,墨行归面漏难色,介绍道:“在下墨行归,乃是奉狐族——族长之令在此阵守此画阵,” “刚才那妖女,名唤为镜女,原是人间皇后的一面铜镜因爱慕之情犯下杀戮,被仙长识破,逃到有苏,族长已取走她七成妖力,成不了威胁,望小友留下她的性命” 微生喻犹豫再三,假时放走由着这人带走,他日东窗事发免不了被报复。 墨行归一脸担忧见他不说,定然不答应“道友——” 行不通那带着镜女逃走吧,他是这样想,可是面前这位法力还不知深浅,贸然行事岂不是危险。 微生喻收起武器“同我一道进来的那只小狐狸中了她的几枚毒针,你是否有解药?” 虽是有苏狐族的地盘不错,可那只狐狸中的毒,并非是一般的毒不可轻心大意。 墨行归一头雾水目光落在铜镜上,镜面冒出诡异的红光,墨行归愣住方知镜女做出的此事. 面露歉意:“道友说的是,多谢道友方才提了一句,于情于理在下作为此地的看管者,都该替她向有苏小少主赔礼道歉” 言尽从怀中拿出和手心一般大小的方盒交给微生喻. 微生喻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红里透着黑的蝎子,他眼神一怔随即立刻关了起.来:“里面这只蝎子是何意?这是…解药?” 墨行归见他还是警惕的模样解释道:“此乃是在下精心培育的生蝎,只要让它咬上一口可解镜女的毒” 微生喻听完此话 疑心渐渐的消失将这只带有蝎子的盒子收好:“多谢” “哪里哪里,这是在下应该做的,若是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在此处找在下” 墨行归顿住觉得此话有些不妥,补了句“范围之内,必当义不容辞” 画中世界没了支撑开始晃动,变得扭曲起来,微生喻开始忍不住的头晕目眩 再睁眼微生喻已然出了幻境,身体又变的不堪,忍不住的咳嗽. “醒了?”水起知道他看不见没有怪罪的意思,往他的手心塞了一颗丹药,一点也不心疼的说:“吃了吧,老夫炼制的丹药,兴许能治愈你所有的内伤” “多谢前辈” 微生喻服下后感到暖暖的溪流在体内游走,他感受到全身的脉络在重塑,眼睛也缓和了许多,一股强烈的吸引他摘掉这条束缚已久的白绫. 朦胧的视现散去他终于能再次看见视物,微生喻声音轻颤确认的说:“我的眼睛…能看见了” 水起对自己的医术相当的自信,听道这番话也不为奇,平静的走到榻上. 宗政沧澜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的表情 “叔公…我是不是要死了” 水起气的不打一处来,又对躺着的病人无可奈何,灵光一闪弯腰捧着宗政沧澜的脸,笑眯眯的说“你呀!,都说了不要乱看了” 宗政沧澜有气无力的咽了口口水,话都说不清几个字,就听他道. “要是出来的晚些,我可就要用药酒侵泡针,封住你的脉,将你做成蛊妖了,怕不怕~” 什么?蛊妖!! 上回见水起做蛊妖的时候还是15年前 鸟族的羽人带化了形的鸟来了,水起看那只小青鸟昏昏沉沉的不醒人事,直接了断,告诉他们,“这活不了了,让他们把他带走吧”。 “医师,求你,再看看吧,他父母被大妖吞了,族长也不要他,求你了医师,救救这小青鸟” 说罢姜续毫不犹豫的跪地 扑通—— “求你了” 水起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这样“唉”这面前的人只有一丝生气了,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过来,虽然说出口的这句话伤人心,可还是要坦白:“并不是不救,我束手无策实在是救不了” 姜续知水起医术精湛,也知水起口中的救不得是何意,可万一呢,万一能他能活呢…… “哎呦!都说了没法子了”水起背过身,不在看姜续“你这,你这要我如何是好?” “水长老,您在想想办法” 说罢彥随身子挺得笔直跪了下来,连往日那副臭脸模样也没有了 水起被他的这副举动听得直愣愣的,完全都没有想到他也会这样“嘿,我说你这只傻鸟,平时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她犯傻,你也跟着她一起犯傻?” “都说了!,这只青鸟救不活了” 水起没办法了见他们不说话干愣着呆呆的跪在那儿也不吭声,一咬牙道 “好!既然如此,那可就事先说清楚了,想让这只青鸟正常的活着,那是不可能的了,他四肢已经被断了,接回去倒是可以” 姜续听见此话喜极而泣,连忙问道“多谢医师” “免了,免了” 水起话没说完被打断,啧声也不生气,“,老朽谷上缺了一个蛊妖” 姜续眼神的光,瞬间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还不等她开始想 接下来的话,如遭霹雳一下又一下撞击她的神经 “变成活死人的活着,如此别无他法” 这话看似是给姜续听的,水起的眼睛却看着躺在榻上那瘦小的身形。 无忧一直被病痛折磨着日夜难安,久久不能闭眼,从被带入这未知的深谷,再到他们的对话。 他,听得一清二楚,用微弱的声音回应:“我……愿意…” 他清楚的知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还能有一口在,还得多亏了姜姐姐没有放弃自己。 可是 不想再让他们因为自己而为难了。 “好!”水起都已经做好失去一个做蛊妖的妖怪了。 蛊妖,顾名思义,就是把妖制成蛊,非生非死如同怪物,只听从制造者的命令,永不见天日。 旁人听到“蛊妖”二字,都只求一死。 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明说了,这只小青鸟还答应,听的水起心里五味杂陈。 那是宗政沧澜第一次见水起用毒。 没想,再次听“蛊”之一字。 还是对他自己说的。 吓的宗政沧澜动了动根手指,给水起看,证明自己没事,不要对自己下狠手。 微生喻并不知水起此话是何用意,站在榻前,看着宗政沧澜眉头紧锁满脸害怕的样子,很不自然对着水起道。 “前辈,我本想在画中将她带回,可惜被此画的看管者阻止了” 第3章 第三章 水起眼眸一暗,瞧他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心里那股想捉弄人的想法油然而生,装模作样道“见过墨行归了?” 微生喻从未出过玲珑水境以外的世界,自然不会懂他的意思,应他的话道“见过了,他还有句话让小辈转告于您” 话?! 还有什么话? 抛弃我这个师傅,这么些年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在赔点儿? 可怜的水起内心已经开始万马奔腾,表面上还上装做风平浪静没有一丝波澜。 水起掖好宗政沧澜的被褥皮笑肉不笑,又不好对这个外界人发作“说来听听” 微生喻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宗政沧澜,又垂下眼,水起见他迟迟不开口,以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调侃道“怎么?难道是些不堪入耳的话?” “自然没有” 微生喻被水起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镜女伤了苏小少主作为义兄长自该赔礼道歉,这只虫子是由徒儿的血肉喂养,可解了苏小少主身上中的毒,今将它交于这位小友” “徒儿自知修习毒术辱没门楣,不敢出现在您的眼前,望师父安好” 听到这番话水起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甩起袖子冷哼一声。 临走前带走了不少草药,这么些年一句话也没有,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然还是一些气人的废话。 “呵…!没脸来见我?,倒是有脸让你带话传于我!” 说罢两指尖化出了两片叶子,对着墙上的那幅画甩了出去。 没了绳子吊着的画,就这么掉在地上 啪嗒—— 微生喻看着画卷起来了,面前的这位前辈也没多大反应,轻声的问道“前辈可要我去把那幅画收好?” 水起没回他这话,直奔目的“不用管旁的,只管把他交给你的拿出来” 看他拿出小的不能再小的方盒,水起眼里只有愤怒自然也不会对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好脸色,冷眼见一只蝎子爬了出来,微生喻皱眉也不接,反而还往后退了几步,他从未见过陆地上这种长相奇特丑陋的东西。 二人谁也没动就这么让它掉在地上,小蝎子也是非常的争气八只脚朝着天,动了动猛的一个翻身踩在地上,往水起的方向奔去。 水起好好的瞳孔,一个激灵变成了金色竖瞳,这个时候还止步在原地,继续维持他这一千多年的体面。 他蹲下身看小蝎子爬到自己脚边。 水起满脸嫌弃伸出手捏住它的软甲,微生喻见况扶着宗政沧澜靠在自己肩上。 水起抬眼看他挺有眼力儿叹口气没话了也不好怪他,放到宗政沧澜脖子上。 闻到熟悉的气味蝎子变得动的慢了,水起盯着蝎子,直到它咬了一口宗政沧澜,才松下神来。 水起知道蝎子没有半点动静了。 下一秒—— 小蝎子毫不留情的扔到门外。 微生喻将水起用丢的举动收在眼里,耳边响起水起的声音。 “无妨,他医术不精,这么久了还是东西只能用一次” 微生喻这才明了,原来是样。 咳—— 宗政沧澜被咬过之后,只觉得身体里面浑身发热,发冷。 “叔公…,我好难受” 脸庞被折磨的,脸上渐渐出现了汗珠 热? 微生喻本身是龙喜凉,不知陆地上的喜什么,听床榻上的宗政沧澜难受口中“热”想来是不好受的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能让他体温降下” 得了这话,微生喻自责往宗政沧澜近了些,手放上用法术把温度压下。 “水系很少见了,也就只你们龙族才有水系、冰系” 微生喻没否认因他这句沉默一瞬“小辈族中不幸出了变故…” “唉”水起不再说话,这么天大的事,换谁,谁都难以接受。 处理完烦人的琐事,便见侍女来报“族长,少主不见了!” 沈玉清停下笔抬头看待女小跑来到眼,还以为听错了她又问一遍“什么?!” 待女右手放左肩上低头,说道“少主进了水长老那处,不见了” “水起!你给我出来!” 带有威严充满严肃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沈玉清好久没这么发过火。 水起一听背后发凉“坏了,她怎么这么快来了” 微生喻不理解他为何这般“前辈,您这是…?” 刹那间微生喻感到木屋轻轻的摇晃,连落在窗户旁的鸟。 吱—— 吱吱—— 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受着惊张开双翅飞走。 水起感觉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随时能把他就地正法。 一点准备都不给微生喻,水起抓住他半点动静都没出,二人就这样原地消失了。 目睹这一切的宗政沧澜,忍不住道“你们别丢下我呀…” 沈玉清站在门外许久,始终没见里面的无懒出来过。 一气之下,甩鞭子把门打的粉碎 时曲,时音相互一视,一鼓作气冲到屋里,没看见水长老还有那个外界的男人,只看见躺在床榻上沉睡未醒的小少主。 沈玉清眼神狠厉吩咐道“把他带回他的寝宫,严加看守,不许他出来” “遵命,族长” 短短不过数日,水起带着微生喻已从有苏地界逃到了人间 “前辈,我们为什么要来在这里…?” 微生喻这话问的,问的水起手心出了冷汗,心虚道“那婆娘凶的很,咱们在这儿待个十几年,等她气消了,咱们再回去” 水起从腰上解开玉葫芦 ,倒出一粒丹药给微生喻,随后又给自己倒出一粒,见他没动。 水起皱眉头“吃了” “这丹药服用后会隐藏我们身上的妖气,这样,那些凡间的修士就不会发现我们了” 微生喻半顺半疑的吃了下去,想到兄长曾说过的话。 阿喻你不知道,人间可热闹了,不像我们这里,冷冷清清的。 水起看他这么乖顺,直接道“去找人间的好友” 微生喻跟在水起身边,踏入临江城一路中见过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市井小巷,有些激动又有些好奇。 水起瞥了一眼他看的梳子这品相不错,应是用犀牛角制成的,下意识的头疼,连忙拉住他的手腕,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微生喻来到这人间已有多月,对这里也算是犹为熟悉。 只是这…平时冷冷清清的客栈,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还都是……女人 “小公子,可有婚配?”说完声音就被盖住了。 “小哥!,别在这儿破栈打黑工了!!!” “嘿!你这人说的什么话…”施仞遥撸起袖子冲到人群中,就想把这人给丢在外面,还没动手,他倒是先被人挤外面去了。 “……” “公子,跟我吧,姐姐带你吃香的啊”说完还对微生喻勾勾手。 水起一大早就被赶到外面了,这都中午了,人还是这么多。 双臂环住靠在树上叼根狗尾草在嘴上,见好友也被赶了出来“噗哈哈哈哈”笑的合不拢嘴,猛拍大腿也不管用。 施仞遥翻白眼骂他“混账东西” 施仞遥伸手把水起推到一边,连同狗尾草一起扔了“还不让你的人先到别处,不怕这些人把我这小客栈给拆了?” 水起表示犯难“啊呀,她们正犯花痴呢,现在让去别处她们会将你我炸掉的” 水起知道面前这人也没真生气“走走,去别处继续喝酒啊”拉着他去城南的方向。 看她们一个一个如狠似虎,微生喻也不好受,有的甚至很大胆,从人群里脱颖而出“都让开,都让开” 微生喻被她推入客栈里“呃…”,踉踉跄跄差一点撞到了桌角,幸好是手先挨着才没撞到,扭头看她把门关紧,将那些人阻挡在门外。 “小哥你…”青姬转身除几张桌子,还有摆上的酒,意识到人跑了,猛的拍桌子“搞什么嘛,奴家又不会吃了你” 微生喻找不到他们人在哪儿,只好随着感觉随处逛逛,等到了晚上再回去。 这走着来到十字街附近,听见有人嚷嚷什么,挤到跟前凑热闹。 地主家的仆从匆匆来到灯笼铺子前,在老板面前笑眯眯的说,“小姐真是好福气哟 ,我们老爷找卦师算过你们女儿八字了,与我们家少爷甚是相配” 随不明说老翁也反应过来了,少爷?谁人不知地主家只有一子尚未有婚配,可那位不是前些天刚… 微生喻躲在人群后面,他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姓杜的那户人家娶妻。 娶妻不应该是二人两情相悦,男方带人来定亲的吗,可是这怎么看着都不像,微生喻眼里只看到,这几个人来的目的全都不善,一个比一个狡猾。 尤其是那个带头的老妇人,右嘴角上长了颗痣,眼神毒辣,身上穿的衣服,颜色那叫一个鲜艳,那几个人都在她后面等着,再看这身打扮微生喻猜测这人在那户人家里,身份不低。 背着箩筐的小哥,从这路过垫脚瞅了瞅里面的情况,好意提醒道“这位公子,看的差不多了就走吧。以免引火上身” “在下有一事不明,他们为何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出手” 连忙摆手摇头拒绝“我家女娃娃哪里敢高攀王老爷”阿婆见他如此不识抬举扭过身来,“愣着干什么呀?” 声音纤细又洪亮,对后面的下人使了眼色“还不请少夫人回府?” “这你算是问对人了,”小哥声音极小,要不是微生喻离得近,怕是都听不到“前几日杜家府上灯火通明这夜半三更的下人着急忙慌的,进进出出,后来你猜怎么着,杜大少爷突发恶疾没了” 打手们见状闯进店里砸了铺子,还出手把老板打伤了。 微生喻心里说不出复杂 小哥继续说“杜老夫人不知着了什么邪,听外出的下人说,请了山上的道长,嘿,这道长三年只两下次山,到府上看了杜少爷的八字” “说什么要阴九月十四日姑娘的与杜少爷配婚,能佑杜府子孙富贵繁荣,这说来也真是奇了,道长所说的也就只有灯笼铺的女儿在这天所生” 微生喻开口“那这姑娘也太可怜了,只因他人的一句话,就被断定了生死?” 砰 闻声赶来的陈婉看见眼前杂乱的场景,一时不敢相信“你…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声音带些轻颤。 “呦” 阿婆仔仔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穿着素青衣裙长得一副清纯可人的模样“想必这就是小姐了吧” 招呼下手“你们还不把少夫人带回府?” 看他们向着自己靠近陈婉顿感一阵恶寒往后退了几步。 老翁反抗不成眼睁睁的看女儿,被人抓住双肩带走 距离越来越远陈婉回头哽咽着,哭喊着“阿爹……阿爹……” 声音回荡在耳边说不出的凄凉无奈 “哭什么?哭什么?”临了阿婆想了又想从袖口掏出一小包银子扔在他的附近“跟我们老爷做亲家是你们的福气呀~”说完转身跟上也不管老翁如何了。 “放开我,还有王法吗?!!” “停下!”阿婆小步走到根前冷笑几声“王法?,在这十字村,我们杜府就是王法!” “走” 围着人看热闹的散的差不多了,小哥扭头左右看,凑到背后,伸手拍了拍微生喻的肩“哎!看你这身打扮想来不凡,要不要跟我去杜府救这姑娘?” 微生喻看他吊儿郎当的,握住他的手腕问道“她和你什么关系?” “轻点!,轻点!!”小哥哪想这人警惕这么强“公子先听我说,这姑娘与我哥哥情投意合,他们二人都私定终身了” 微生喻看他所言并非假话“那姑娘被他们抓去怎么不见你兄长来”停顿,瞧了他眼藏在后面的手“还是说他不敢?” 人他当然会救,只是面前这人微生喻不信,还要去再探上一探。 小哥急了“兄长他在山上砍柴,被杜老爷派的人抓走了” 微生喻看他这么着急,没再说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二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熟了起来,商量对策。 微生喻去杜府救陈姑娘,段希则去地牢找段钰 杜府上上下下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除了杜夫人整日待在屋子里头抄经念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儿不是打死这个,就是明儿打死那个,倒是清醒了些时日嘴上念着“佛祖,莫要怪罪,保佑那小姑娘与我儿子世世欢好,保佑杜家子孙繁荣,佛祖,莫要怪罪弟子” 还有老夫人神经兮兮的,搁跟前伺候的婢女连头都不敢抬,午时问了句“那小姑娘可得好好招待了,别传出去说我们杜府怠慢了人家”老夫人声音不小。 下人一大早就在门前候着,听到这话,头低的更低了“是,老夫人” 微生喻隐身一路跟着他们,停在一处紧紧关闭的屋子前,碧蓝的竖瞳透过门缝看见一个布满血丝全身瘦如枯搞的老人,躺在床上拿着贴着字的稻草人,听不清嘟囔着什么,颤着手捻根针扎进去。 微生喻脸色不太好召出符生转身去往别处,脑海还在想着刚才那一幕。 出了奇的邪 那个小东西身上怎么会附着魔息 被关在柴火房一水一食未进的陈婉有些麻木,枕在隔人的柴火上身子虚的站起来都成了奢望。 守在外面的下人打开门恭敬敬的说“姑姑,您看您来这干什么呦,别脏了脚” 听见声音的陈婉抬头看那张脸,煞白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阿婆攥着手帕捂嘴笑着没看她自顾自的说“陈小姐还不知道呢,那个野男昨天晚上死了…”说完还不忘观察她尤为精彩的表情。 原本就无精打采的陈婉,瞪大了双眼听从她口中喋喋不休说出的话,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胳膊“你们把他怎么了!,一定是你们干的对不对?!!告诉我你们把他怎么了,啊?!!快说啊” 陈婉发疯似的晃着她 “你们抓我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牵扯进来!” 阿婆被她这样晃的包头发的布都有些散了,不耐烦的把她推倒“哎呀呀,陈小姐明日可就要和少爷完婚了”用手帕打一下嘴,笑着道“那就是少奶奶了,瞧老奴说这些做甚?” 第4章 第四章 陈婉身上布满灰土,眼睛死死盯着关上的房门,随手抓起一截木头扔去。 哐 微生喻见这里看守的人这么严谨,于是穿墙而过,看陈婉有些神志恍惚,盯着那个木头,疯疯癫癫的:“段郎你等我下地府找你,既然生前不如愿,我做一对亡命鸳鸯”站起身猛的用头撞墙。 微生喻急忙闪到后面,一把拉住她,陈婉被突然出现的微生喻吓得不轻:“你!…是人是鬼…” 微生喻没回话,问她:“你的那位情郎还活着,你就要自寻短见吗?”。 微生喻一句话把他从边缘中拉了回来,陈婉一番剧烈挣扎的猛打脚踢停下来,止不住的眼泪流下,颤颤巍巍的说:“段郎还活着…,既然他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 微生喻安抚她说:“陈姑娘先不要激动” “段钰的胞弟那日与我说,在你被带走前他,已经被这户人家抓起来关进去了” 陈婉松开手蹲下身再也忍不住的哭起来,又怕惊动了门口的那俩人,只能小声的,不能再小声的流着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杜夫人昨日来过,她说段钰死了,她要我听话…我要不听话,下一个死的就是阿爹” 在这人间,有权的人可以随心所欲的左右他人的生死,这点微生喻初涉人间便已经知道。 正如那人所说,妇人之仁,成不了大统。 父神在世时曾说对他说过,众多子嗣,寄予厚望的就三位,大姐能言善辩,领军有方,二哥自幼在昆仑修习数载,修为已到半神, 而他… 不忍杀生,也是好的,造下的孽够多了,我们已经隐世,对任何人都成不了威胁。 泪水浸湿了衣袖,陈婉口齿不清的说:“我好怕,…真的好怕…公子您能先救我阿爹吗” 微生喻道:“陈姑娘不必担心,伯父我已带到别处,只是这整座宅院设下了阵法,一阳两阴压制住了还需等到晚上段希把段钰救出来,我才能破开” 陈婉闻言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段希他…他不是瘸子吗” 微生喻抬眼透过窗户看到院中有一团黑雾在四处游荡,天空骤然暗下来门外的下人变成四只极其不协调,除了外貌与人一样以外已经变得不像人了,还有那嘶嘶呀呀的声音,一阵妖风席卷而来奔到后院。 “啊!”陈婉看到那下人面色发青趴在窗前嗅了嗅,陈婉哪里见过这场面吓得连连往后退几步。 微生喻见状用身子挡住了陈婉的视线。 陈婉蹲在角落抱腿,她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凉,头埋的更深了。 微生喻召出一张符纸贴上叮嘱道:“这道符可以隐藏生人的气息,我去后院看看,在我未出来之前不要出去,无论外面是什么,亦或者看到什么” 看她害怕的样子,接下来说的便不是那么详细了,陈婉的身子一抖,再抖,还是强撑着理智“嗯!…” “哪怕听到了有人唤你的名字,也不要出去” 像之前那样微生喻穿墙而过,下人听到有动静头从窗户撤下来,晃晃悠悠的以种怪异步伐,向着声音方向走。 微生喻察觉院墙不高长几道苔藓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倒像是废弃已久。 背后传来咯噔咯噔的响声,微生喻用剑挡住侧身闪开:“阁下,何不以真面目视人” 除了跟过来的东西,妖风便没什么了。 下人空着手歪头张嘴面无表情的说:“你为什么要跑呢?” “你们也是听于命令,我不于你们争斗,你们也莫要拦我去路”微生喻抬脚迈出一步下人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二人互相相视一前一后以身将微生喻的路拦住。 “多谢体恤不如…少夫人乖乖束手就擒,也好让我等交差” 微生喻向后下腰躲过去,随即对他踢上一脚,下人闷哼一声被打倒,猛地起身呲牙张开双臂向微生喻扑去,微生喻后握住符生先是一道剑气刺向他。 “给过机会了,真是冥顽不灵” 相比在有苏遇到的会幻术精怪这人间的倒是省事的多,微生喻握住剑。 符生不像它主人,只要感觉到了剑意,就算不输入灵息使用,剑身自带的剑气也能化作月牙攻击敌人。 下人还以为道光袭来生生受下,逼的他毫无还手之力,迎着剑刃很被动的向后推,直至撞到强跌倒在地。 微生喻扫了一眼寻找另一个人的身影,一圈过后目光停在水缸那处,那人蹲在水缸后面,时不时的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他。 熟不知漏出衣角的被人看见,:“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微见此人没有攻击性,微生喻神色缓和许多,手中的符生,剑气也随之消散。 “谢大人,谢大人”说完还不忘给微生喻磕几个。 站在屋顶上的人看到这一幕气的傻眼暗怒道:“废物!” 又不好露面,只能把怒火发泄在几片磁瓦上狠狠的往地上踩了几脚,气得简直后槽牙都要裂了。 几脚下去,怒气消下大半,响指这么一打,周围的环境环境很快切换到白日里的那幅场景,除了倒在地上昏睡不醒的下人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要说唯一不同的是,水缸里满满的水只有一小半。 “啧,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都多久了还没有端上来?”阿婆大步大步的冲过来很着急,瞅着躺在地上的人,怒容满面扭头吩咐身后的婢女严声道:“你们三个去把老爷的吃食做了” 被点到的婢女,从后面来到她的面前 :“是,姑姑” 说完阿圆先行一步进了南庖厨收拾东西,阿婆的眼睛一直瞪着没歇下来过,阿晓简直要她看的浑身发毛。 阿婆看阿晓没有动作,走上前重重的点了点她的脑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烧柴” “是” 从她们进入这里,微生喻便站在有大半个人一样高的水缸,听她们说话这么多话。 很可惜只有那一句还是这座宅子的主人,除此之外微生喻没有得到什么重要消息。 阿七从侧屋提着木桶小跑过来,微生喻往后退了一步,准备施法隐身宽长的袖子不注意碰到水缸直接穿过去。 “呼……”阿七小声的呼气,不敢声音大一点。 微生喻见来不及了正要恢复龙型藏在水缸深处,没成想自己会从这个人身上穿过去还是在没有使用灵息的前提下。 “看不到我吗?” 微生喻的丹风眼低下几寸,伸出手试试,如刚才一样穿了过去。 阿七踮脚一只手扶着边缘弯腰往水缸里放入水桶,阿七看水里冒出的倒影,惊的水桶都没有提起来便慌张到退出去,等缓过来时在看已经没了。 阿七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放在心上,提着桶柄慢慢的提出来,往南庖厨的去。 微生喻来到旁边听她骂咧咧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何用” 剩下几个奴仆被训的连头都不敢抬。 “夫人自从少爷殁了整日跪在佛堂浑浑噩噩的,府里上上下下没有半天安稳,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如今也就盼着老爷活的久” 阿婆往前面那人踢一脚道:“嘿!你们倒好,好不容易等到老爷的话,不想着伺候好老爷,到跑这偷闲来了” 不负微生喻在这儿听这么久等待的第二条线索。 “这杜老爷究竟是什么来头,来这三日也不见他人” 挨着她最近的奴仆拍拍膝盖,露出笑来:“姑姑,您可饶过我们吧,您也是知道的,夫人前两日刚弄死两个弟兄,实在是人手不够啊” 阿婆手掐着腰哼声继续训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 阿晓捧着食盒最先从庖厨出来喊道 : “姑姑,老爷吩咐的吃食好了” 底下那些人,听到膳食好了心里头轻了不少,阿婆见她们陆陆续续的棒着食盒到自己面前 阿圆是三人里最会看脸色的,她先是端着一边,又慢慢的把底下中间的位置放到胳膊上抓牢,空出来的一只手掀开一半 微生喻定睛一看食盒里的东西,全部都是用忠义之兽做出来的佳肴“看来这家人找来的乡野道士简直就是荒谬,或许…我应该找到,那古怪道士问上一问” “不错,色泽诱人” 热气都冒外面来了,阿晓阿七二人纷纷效仿她 “全部盖着吧,不用掀开了” 微生喻跟她们来到东屋,想到跟着去老夫人哪里也是这副场景:“这里怎么也大白天的关着门” 阿婆带着一行人停在门口,叩了叩门开口道:“老爷,您要的吃食来了” “进来”说罢咳嗽了几声 微生喻透过门迈开腿进了屋子,体态格外健壮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杜老爷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放回桌上,眼神好似藏着一把锋利的刀,摸着胡须,幽幽开口道:“法道长,那日所说的换生之法,人老夫已经请来了,就在这府中,只是…具体该怎么做” 得了话侍从把门打开,婢女进去毕恭毕敬的把一道道吃食摆放在桌上,杜老爷看了她们,抬手示意让她们退下 “是,老爷”婢女端着空空如也还能感觉到余温的食盒纷纷退下 偌大的正堂只存了二人,还有一直隐身的微生喻,杜老爷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和和气气的面容随着时间的推移降到了冰点:“法道长?” 坐在对面被称为法道长的人:“杜老爷,可还记得在山上时,贫道说过的话” “如何?”杜老爷面露疑色拎起壶酒重新舔了一盏 “杜公子生来就有达官显贵之像,可惜啊这命里带煞,撞到了不该见的东西被夺了性命,要让他回来,须得要与杜公子,诞辰相同的人作为容器,在中元子时以极阴女子也就是阴月十四日,出生的姑娘作为媒介” 法道长余光中瞥了眼杜老爷手的珠子:“那时贫道会开起鬼界之门” 杜老爷手中的动作停顿,收了回来,“这……可会有损阴德” 看杜老爷已经被这假道长忽悠住了:“当然会损阴德啊,两命换一命,听着都不靠谱,成功了也是活不长,若是换来的是孤魂野鬼,杜慈的身体不入棺,在忘川一直徘徊的杜慈上不了桥,过不了多久便魂飞魄散” 微生喻顺着目光停在珠子上:“这颗玉琉璃倒是不错,难怪野道士把这么邪门术法告诉你” “不会不会,这一女一男献阎王爷,想必他老人家知道杜老爷爱子心切,也不会怪罪”法道长解开系在腰间葫芦倒出三枚铜钱给杜老爷看“请看” 微生喻也跟着看有一枚与两枚相反,见这假道士闭着眼掐指胡扯:“他老人家知道杜老爷您有苦衷,让你们父子团聚” “好啊…好啊”法道长这番话说到杜老爷心坎上,颤颤巍巍端着茶盏“多谢法道长,老夫敬您一杯救小儿性命” 法道长没有推辞的样子,应下他的这声道谢,同样也回了一盏 微生喻没在听这俩人说些什么,开始观察起了四周的摆设,正中央挂着一副狸猫救女图格外显眼,不过,微生喻一下就想到了在有苏遇到的事,一下收回了目光再也没多看一眼,头扭到一边,西侧还有用帐幔遮挡起来的一看就是隔起来的屋子 “……!” 微生喻看到里面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看骨骼应该不到20:“这就是杜慈…?,确实很无辜可是你那父亲因你而被野道士蒙了心智,要用两个无辜之人打开鬼界大门换你之命,有损天道之法,那帮神仙是不会允许的” “我知晓…”躺在棺材里的杜慈从躯体里面冒出,却没有出去“每当在这漆黑狭小的空间中,听见家父与法道长,要用他们来换我的存活的话心里痛疾万分,恨不得冲出这里告诉家父” “杜慈命已至此,不惑之年何必为我奔波劳累呢” “灵魂既已出窍,何不出来将你之言在梦中告与杜老爷?”微生喻看他从露面到现在,未曾踏出这棺椁“难道是野道士用了什么术法,将你困于此处?” 杜慈抚摸棺盖无奈道:“被困在这里已有五日有余,我一介凡人,哪里知晓这些…” 微生喻蹲下身子,往里看下面被放了铜钱,假道士的手笔没错了,召出了符纸,这也是水起拜托施仞遥画的最后一张符,微生喻施法 “起!” 符纸还没有碰到铜钱,又飘回到微生喻手里 “这放的位置有蹊跷,我也束手难测” 第5章 第五章 微生喻听法道长沉着声:“杜老爷为民祈福,乃大善大福人也,贫道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杜老爷年事已高,今日又着了风寒,说话有些沙哑“咳…咳,法道长” 他们所说的远不止微生喻今日所听到的,对杜慈道“杜公子,这几日他们的对话,可否告知于我?” 杜慈攥紧衣袖带着歉意道:“这…杜慈被法道长困在这里,哪里会让杜慈知道什么法道长与家父说的什么” 得到这样的答复也不怀疑,想到在陈婉那里的遭遇微生喻问道:“你可听说过他们会对段钰做什么?” 杜慈顿住没想会他问段钰的事,一面之缘说不上什么,许久如实交代道:“法道长曾说,月升红月之时,会用段钰的血画一道法阵…” “在下知道此生寿元已尽还望仙长阻止他们” 这倒是提醒微生喻了,当务之急是要把陈婉从这府上救出去。 没走两步杜慈叫住了他“是要救那个姑娘吗” “是”微生喻刚说完准备离开此地 看他要走,杜慈出声叫住了他“晚上不要出去” 杜慈犹豫还是张开口“府里一到晚上便会出现怪事” 微生喻停下动作挑眉直言道“你是怎么知道?” 杜慈知道他起了疑心解释道“这府里白天我是听不到的,到了晚上我才能听到” 想到了一种猜测微生喻“你的意思是说?” “正如仙长所想的那样” 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贴在陈婉那里的符坚持不了多久,微生喻看了眼假道士他们便消失了。 偏僻的让人不意发现,这和没走前变化一样,下人还继续守在门口。 陈婉听见声音抬头见他回来小心翼翼道:“你来了?” 微生喻看她脸庞上泪痕道:“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陈婉摇头否认:“仙长可否有找到段钰?” “他没有大碍”留下的时间不多了离红月还有三日耽误不得,微生喻直言道:“在下先带姑娘离开这,过几日他们便会动手,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陈婉大惊失色抓紧衣布担忧道:“可我要怎么出去” 微生喻握住她的手腕,陈婉眼都没机会眨一下,便来到一处村庄这里处处是柏树人也稀少只有几户人家,天还没黑就已早早的熄灯,看得出不似曲塘镇人多繁华。 微生喻闭眼感受着这里离曲塘镇的距离有几十里,见此睁开眼松开手。 陈婉不放心眯着眼看里面有一扇窗户还亮着灯看了好一会儿村口站着一个拄拐棍儿的老人。 白发苍苍的老人早早的守在门口望向他这边站直身子,朝他们这边挥了挥手。 陈婉开始没反应过来,直道那人喊了好几声“阿婉!!!” 陈婉定睛一看原是阿爹放下心来“多谢仙人让阿爹相安无事,让我父女重逢”说罢往村口的方向去跑。 看他们父女团聚,微生喻想该离开了 回到杜府微生喻看他们个个举止形同僵木,怪异的很从他们喉咙里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没走两步那团黑雾又出现了微生喻暗道“不好” 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又退了回去,然而那妖怪并没有给微生喻这个机会 黑雾里面出来一道人的影子眼睛冒着红光,聚做一只巨手朝着微生喻的位置落下,微生喻躲闪到一旁“我本不欲与你动手,可谁让你坏我的好事呢” “段希?” 黑雾听到这两个字先是一愣,大笑道“段希?呵那个蠢货早就死了” 空气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黑雾中露出几只手,掌心里睁着眼晴在尖叫,声音粗糙激烈的汉子“为什么不逃呢!” 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外涌“送进来啊…陪我们一起啊” “快来陪我们玩啊!” 微生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把他杀了?” “他来到我面前要我帮他实现愿望,作为代价愿望实现我收他一条命有何不可?” 微生喻见附近的下人举起板子冲过来。 “想用这些凡人来拖住我?你简直是无耻”微生喻不想与他们打斗索性,用剑劈开了一道水墙把他们隔开。 黑影看他们被区区水墙挡住,眯眼收回了他们体内的邪气“你也是妖?同为妖你我何不联手称霸一方” “为这些凡人做事简直是耻辱!” 看他一身邪气,已经没了人形胆子也大了起来,还想拉微生喻入伙“痴心妄想,不待在鬼界跑到这祸乱一方,不怕,你主上知道治你之罪?” 黑影没走几步,止步于水墙外“治我的罪?,她二位下凡历劫已有数年,十二殿主哪一个不想夺位,实话告诉你吧,如今鬼界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微生喻看他双腿粘在一起行动不便,想来生前被火烧死的,所以成了野鬼才会对健全的双腿执念过深:“你要他的这副身躯是给自己找具人间体对吗,你没想到他也和你一样,所以准备杀了他的兄长” 没想他这么大胆,看他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犀利,这句话击中了黑影:“不跟你废话了,有本事你就来找他吧” 走的急快,微生喻来不及追被他甩在后来,他一下想到了一个人,马不停蹄的前去杜府,到了他才发觉离去的还没一个时辰就已空无一人:“障眼法?不惜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将这里收入囊中吗” 院子里空荡荡,树上的枝干晃动不停的拍打落下片片叶 微生喻想到了杜慈。 杜慈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睁眼看到熟悉的青黛布锦“你来了?” 微生喻走上前,没想过他会这么问:“那个黑影是假道士?” 杜慈想来他们是遇到了“正是,杜慈不知他是什么东西能控制他们的心智,每日黑夜他便会现出原形” 如今那黑影不知去了何处,这里到处都弥漫了邪气看样子是大部分法力都放在了这座宅子,想来躲起来应该跑不了多远。 若是让杜慈进入杜老爷梦中,微生喻这样想是否能他幡然醒悟停止助纣为虐。 “我要将这符破了,你可愿协助我…?” 杜慈不以为意先前这人用符纸试过,不也没有半分动静,转念一想若他是出自清溪仙门,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杜慈抱着姑且试试心态:“仙长要我怎么做?” 符生蹭了蹭腰间,听他唤着自己“符生”,激动的分身变化成三把剑,没几下就把那张符搅的分碎,像一个孩童很骄傲的凑到微生喻身边向他邀功。 两指一收符生没有反应机会瞬间变成正常大小,老老实实的挂在微生喻腰间:“乖,先不要闹了,还有正事要办” 微生喻听杜慈的语气是在妥协:“我需要时间带段钰走,拜托杜公子拦住你父亲不要让他们汇合,否则…” “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保不了他” 杜慈看了一眼:“嗯”整座杜府已成为阶下囚,所说的也都明白,入梦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了。 杜府的天,一天比一天怪,暗红的天给人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普通人轻而易举就会被迷惑,这里的磁场干扰说不上强,符生笛作为有两种形态的法器自身由灵气而成,对魔气、鬼气,很抗拒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微生喻感受它冲动的挣扎“符生怎么了?” 符生除了晃动没有多余的动作,微生喻只好松开,见符生没了束缚在他面前晃了几下。 “你要带我去找他吗?” 微生喻说完看它晃的更猛烈了,很显然是的。 一路上符生飞的快极了,越往后院走杂草越多不用看就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打理了,符生时不时的回头很贴心看微生喻跟没跟上,微生喻见它回头停下来放缓了脚步,引着自己去井口。 微生喻往下看对符生笛说:“井里没有一滴水,符生你的意思是段钰在下面?” 符生晃了两下 微生喻伸手握住符生,往井口一跃而下:“想不到这小小的井里竟有如此玄妙” 干枯的感受不到一点湿润,不一会儿微生喻平稳落地“……好黑” “藏的挺深啊,猜到了会来找这,所以你提前就准备好了”底下没有入口 全被堵死了看不出一点缝隙 微生喻伸手扶着墙慢慢的摸索,发现一块儿软软的石壁旁边的都硬硬的按不动,只有这里与别的不同。 “找到了” 轻轻的往石壁上一推 石门向左移微生喻抬眼左右看,没什么问题这才进去。 里面空间像地下专门囚的囚笼,墙壁挂着的烛火照着,火盆用架子牢牢固定住,生锈落灰的铁链很随意放地上看样子许久了,微生喻蹲下拿起轻轻擦拭,一抺红染上指腹:“这是…血?” “转世不记得又怎样,吾只要在这世间存在就不会放过你” 从深处的回音传到这里,摆放了这么多故意吸引分散微生喻的注意,想趁机转移段钰。 微生喻放下手里的铁链循着声音跟上去。 诸夜手上拿着鞭子站在不远处,兽耳明目张胆的露出,笔直的背后还有条长长的尾巴在乱晃。 微生喻躲在拐角静静的看着他们。 黑影不敢打扰他,心提到嗓子眼儿小心翼翼的飘到大牢门前:“主人,有个坏事儿的家伙发现我们了,要不要…”说完,摆出抹脖子的动作 诸夜裂纹斜着长在脸上,张口露出獠牙,侧身瞥了一眼,冷声道:“一个小小的低等妖怪,这点事都做不好吗!” 黑影暗自握紧拳头敢怒不敢言,姿态故放低:“主人息怒!,属下已经快要这些人的灵魂吸取了,被那来历不明的家伙阻止了” 诸夜骂道“这点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黑影见他瞳孔恢复成猩红连忙跪地求饶“主人饶命” 堵夜没有给他机会说完,听他咬牙也不敢说出忤逆自己的话。 “主人…呃!啊啊啊啊啊啊”痛苦哀嚎着,声音跟着身体一起消失。 “吾不需要没用的废物” 段钰的四肢被铁链绑住,已是昏迷状态身上满是伤痕新旧都有,诸夜舔一口他心口的血。 “阁下追到这里看了这么久的戏,还不出来,要看到什么时候” “早就发现了吗”微生喻看他没疯魔“知道我来的目的,还不把他放了吗” 诸夜没看微生喻,捏住段钰的下颚眼神上下游走,对微生喻说:“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人间这一趟,不算白来居然能发现他的气息” 不知这句话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口中这个他是谁 微生喻问道:“你想说什么” 消失的这万年你也在暗中集结势力,重返上古,还真是不死心啊。 那些修仙者坏他的好事就罢了,如今来了一个妖族的也要阻止,作为山神从前这些人见到他,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的献上祭品,哪里敢抬头对自己说话:“外来人吾劝你不要插手,对你没好处,这是吾与他的因果” 直觉告诉微生喻,这个人并非没有坏意:“倘若我一定要管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把段钰带走 从没想过这样如此难缠,诸夜好言相劝还有不知所谓的上来:“不知死活那便来试试,是阁下的法术高强,还是吾的狼崽子牙尖” 诸夜挥手随便扔出几根狼毛,落在地上落在地上变做几头狼呲着牙快速的向微生喻奔去 抬腿踢开又有另外一只扑上,微生喻眼疾手快拿起剑挡下来:“用它们来对付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几只狼崽子而已,再不济回到山上诸夜会复活它们的:“阁下…,莫非连它们都不敌” 这么明目张胆的冷嘲热讽换个人都简直要气疯了 诸夜没想到微生喻的表情像雷打不断的木头一样,没有半分风吹草动 几头狼察觉到主人的心情极其不好,眼神那叫一个凶狠,又与这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嗷呜…嗷呜” 想也不想直接冲了过去 微生喻看到它们如此兴奋,握紧符生力度又重了几分,把它变化成一把笛子放到嘴边奏起 狠厉的瞳孔,因为笛声变得不知所措,甚至还倒打一耙转头对诸夜发起攻击 诸夜简直要被气笑了:“混账东西!连吾都分不清了吗” 微生喻见他只是想玩弄一番:“扰乱凡人命薄祸乱一方,你就不怕此地之主知道不饶你吗” “哈…哈哈,她?算个什么东西”被这家伙打断没了兴致,诸夜几下砍断了铁链,用力段钰把扛在肩上,不想陪他玩了:“再有一次,吾绝不轻饶,哪怕…,你身上有他的气息也不行” 第6章 第 六 章 二人见面的机会不多,可以说是五年才见得上一面好不容易得了空,水起就拉着施仞遥在城南一处亭台上喝酒下棋:“畅快!好久没这么清闲了” 施仞遥看他喝的这般高兴问道:“你们族长又发火了?” 水起手撑着脸“唉?你怎么知道” 施仞遥知道他心里只有医术,平时就爱待在长满各种稀奇古怪的草药的山谷里:“狐狸你来这我就知道了,说来听听” 水起四壶酒下肚,脑袋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炼丹室内挂着的那幅画” “小少主从那幅画里出来了中了幻毒,那小兔崽子还背着我把她带走了”水起越说越心酸,觉得不尽兴要在喝上一壶,施仞遥见状施法抢过来劝道:“狐狸你不能再喝了” 水起空着手很不乐意的眯起眼睛:“没喝多,区区几两酒而已,我可是千杯不醉” 看他没松手,水起明显不乐意了 “松还是不松——” 这口吻明目张胆的威胁啊,他并不放在心上,对这只狐狸一向包容 “你醉了”施仞遥不想与醉鬼一般见识尤其是他,拎起酒壶很随意的放到石桌下。 水起脸上的颜色已经染上大半:“谁说我醉了?才没有” 孩童光着脚丫蹲在桥边拾起几颗石子放在手心上,伸出手向着他们炫耀起来“大哥哥,看!” 女娃娃还没得他的回应,父母就慌慌张张找到这儿来了,妇人看到女娃娃弄得满身都是泥点,揪住她的耳朵:“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 “娘亲!娘亲!”女娃喊了两声。 男子听见满脸心疼正准备开口劝她,妇人抱着女娃娃,瞪着就差指着他鼻子了:“回去你也等着” 女娃娃被叫走了,待在这里也没意思,无趣的很“好好好,知道你没醉,卖酒的那位商贩已经收拾东西走了,没有酒喝了”这是施仞遥头一次说假话 酒商就在前面不远,还乐呵呵正在冲他们招手 水起醉的不醒人事,话都说不明白。 “你啊——”施仞遥知道说的话,水起凭现在的样子是听不明白的 无妨 小二挂着汗巾在客栈埋头收拾刚从后厨出来,看施仞遥的背着水起傻眼了“王爷这位公子他这是?” “如你所见他醉了”施仞遥放下他。 小二扶着水起去一旁坐下 掌柜的朋友那就是贵客,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可是—— 哪里见过施仞遥屈尊降贵伺候别人,都是别人顺着他,找他喝酒的公子哥最后都被他扔出去了。 “他带的人呢?” 从进来这里只有他们三人,并未见到青衣男子。 小二挠头知道他会问“他在你们出去不久也跟着去了” “什么?!” 水起听到这话本来不清醒立刻就醒了,猛的拍桌起身 小二见他这么大反应,老实交代道“算算时间已经有五日了,那位公子没和你们一起吗” 人不见了 万一有难缠的道士发现了怎么办,拉着施仞遥往外面跑“快找!” 施仞遥 “……” 水起找了许久,终于不负所望在城北找到了微生喻。 “等等” 车夫驾着马车嚷嚷他们“前面的让让哎”不好说话很难听粗鲁,见他们退让坐马上的公子“呵”一声发起难来“贱民” 水起撸起袖子“嘿!我说你这人”就想给他点教训,被施仞遥从后面按住,水起看了他知道他的意思,不想惹事只好退让。 本以为只有这一辆马车,往后面瞅简直就是一队,这一会没看住人消失不见了。 微生喻寻着痕迹一路追到这里最终迷失了方向,停在没有路的巷子,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微生喻不知是何人顿时心生警惕,符生倒是老老实实的挂着不动。 水起好不容易追上没想到会被反抓住手腕,先是震惊 “嘶…” 微生喻愣住没想过竟然在这里会遇到他们,松开手:“前辈怎会在这” “我倒想问问你呢,溜的这么快,找什么东西” 微生喻在水起的注视下坦然交代出这几天所见的事:“前辈,可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不知”水起说完目光看向施仞遥:“你在这儿呆的时间多不如和我们说说万一有什么线索呢” 施仞遥抽回衣袖理了理褶皱:“听说过一些,段氏兄弟乃是双生子,听闻出世时克死段母说来不过是也夸大其词罢了,兄弟一直由段父教养七岁时遭遇变故段父上山采药因大雨在山中摔断腿被山妖所食” 微生喻知道的和他说的相差甚多,许多他未听过的从施仞遥口中出来 “此后的几年里曾有人断言段钰绝不会活到弱冠之年,巧的是濮阳杜家的公子与这段钰在同年同日甚至出世的时辰也是相同的”从衣袖拿出一把折扇,握住扇柄在他二人面前铺开:“杜公子在十五岁时感染恶疾一命呜呼了” “什么?”微生喻脸色极其不好:“他不是这几日死的” 十五岁… 那在这几天前遇到的段希或者说是有意引他来——也有可能早在出发时被掉包换人了。 困在杜府上的杜慈是真的还是…假的?! “并不是”施仞遥继续道:“据说这二人都是从台珠山神仙像求来的,两年间山上死了不少生畜山神发努收了杜慈”看向微生喻“如今段钰也…恐怕也是难逃一死” 微生喻在心里念道——台珠山 水起听完一猜就他想的什么:“这座山很诡异,要想救段钰” “你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这次的任务从整座杜府来看感觉不知为什么不一般。 诸夜把人带回深山锁起来,盯着段钰的脸看,指尖划过脸颊:“脱离吾是因为她吗,不允许——绝不允许” 是他给予他生命,哪怕这个人忘记了,无论用什么也会让段钰想起来回他的身边 诸夜是没有理智的 “身上受的好重的伤,就这么把他带回来了” 诸夜听见声音松手放过段钰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他倒也不急:“尊上?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山洞里除了顶上滴下的露水,便是石头杂草,莫非是他幻听了?,距离上次他们见面已有四百年了 “见到他了?”一袭玄衣的玄冽出现在面前,自然熟练的坐在石橙上。手放在膝盖上居高临下俯瞰着诸夜。 “尊上为何会在一只普通的小妖身上留有气息”诸夜不敢妄自揣测他的心思。 “……” 玄冽可比他狠多了:“他于本尊而言很重要,可比你重要多了”为了一个凡人现身简直是不顾大局,说的这句明摆着放到明面上是要气他,玄冽把玩着从蓬莱借来的法器,看诸夜脸色铁青又不能直接和他动手。 “他们过不了几日便会找到这里,带着你的人走吧” “怎么?来了布下迷雾困住他们好了” 玄冽因他这人番话笑了:“本尊说的是蓬 莱公山无我” “居然是他!”褚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戾气变得更重。 褚夜本是山神受凡人的香火庇佑他们,因为这些修仙者,他保护的这些凡人改变了信仰,没了供奉褚夜成了野仙。 玄冽十分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收起了那件法器,随后起身去往别处,他的声音还留在此地徘徊:“蓬莱收到消息有妖怪吃村民的消息特意赶来,至于那只狐狸还有新来的,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能还会撞到在一起” 此次前来不为别的,他知道的褚夜厌恶极了所谓的修仙者。 临行前飞来只信鸽是从有苏传来的 ,水起抬手臂让它落上来 。 鹿族发内乱 水起听命 速速归来商议战略 这口吻是沈玉清的没错了。 微生喻注意到他紧锁着眉,想必是有不好的事:“这里有我,前辈不必担心” 情况紧急微生喻的话,给水起下定丸“拜托你了” 男人支撑着后背,脸上布满了惊恐看着前方泛着红色的黑影朝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向后移动,注意到旁边的树枝猛的捡起来对准那影子。 自以为能将他戳散,黑影冷哼一声戳在身上的树枝顷刻间灰飞烟灭,男人咬咬牙浑身发冷。 ——扑嗵! 跪黑影的面前,他颤着声“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不值得他大动干戈,猩红的双眼就这么盯着他“想让我不吃你?” 男人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的点头,听黑影张口说这番话,虽说面上是这么可身体还在发抖,知道自己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抱着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试试的心态,去换取万分之一存活下来。 “吾给你三日,想尽一切办法去把那酒楼的那人带到这里来,不管用什么办法,若三日之后你没有办到,那你的性命…,吾自会来取” 带着不容拒绝又威胁的语气,说完黑影散去,丝毫不给他任何回答的机会。 眼前那奇怪的黑影没有了,男人胆颤心惊的从地上起来生怕那影子折回来,连身上的尘土都没有想到,嘀嘀咕咕道:“见鬼了!…见鬼了!”急匆匆的赶回去,生怕那个黑影反悔折返回来。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徐平就在门前等着他们,不料一个身上有几处刀疤的男人,挡住了徐平的视线,他见此人来者不善,连连往后退,颤着声强装淡定的笑着问他:“客官,请问是打尖还是吃饭” 那人不作声从他身前走过,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从怀掏出一块布料,上面沾染着血迹,看样子已经很久了,擦拭着刀刃。 徐平看着他手中拿把刀后背不经意的发冷打颤,男子擦干净把布料掖了回去,盯着他半响那人发沉闷的声音“来两壶上好的酒,一盘龙井虾仁,红烧鸡” “客官您稍等” 听到这话徐平松了一口气,“呼”幸好不是来找事的” 那人又开口道:“咳…! 再来盘馒头” “好嘞”徐平应声道。 微生喻盯着这盘棋,见施仞遥迟迟不动开口问他:“为何不落子,你有心事?” “初宁与他一样都是来人间除邪祟的”施仞遥目光从窗外收回,微生喻不知他说的是何用意。 “水起前辈他人很好” “在下与他初见时,他便是这样” “不知初宁兄此事事了去往哪里”说罢施仞遥岔开话,抬手拾起棋子落下 微生喻紧跟落子,当然不会跟他说实话:“自然是去往云梦泽” 微生喻不知他是何用意。 不要扰乱人间的因果,水起的话自是不忘,总之先稳住吧:“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施仞遥思索片刻,很少听人说起这地方喜道:“可是被称为人间仙境的云梦泽?那可是个好地方”就算是狐仙也不曾对他讲过。 “师姐,你说咱们什么能到台珠山啊”花祈安不高兴的背着琴颓废的迈进屋里“这都走了3日了” 微生喻听到声掀开窗朝外看,比那个女孩,高一头的女子,腰间藏着一把软剑“按照师尊所说应当还要五日”说罢揉了揉她苦兮兮的小脸,揉出笑脸才放开。 周围仙气缭绕,莫非是蓬莱的人? “初宁兄在看什么?” 微生喻不回答只是看着楼下。 花祈安长叹一声瞅了瞅旁边有空位,拉着身边的大师姐往那边走,叶芊坐下观察这座酒楼并没有什么异样,二人一路走来可谓是惊心动魄,随说不是那么凶险,但也是能回去说上个一二。 施仞遥见他不回答也去看她们进来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虚心又向微生喻问了。 “有人要在这吃白饭”微生喻说的不是刚来俩姐妹,而是坐着的身材膘肥体壮,吃的满嘴流油的壮汉,喝完一碗酒,鬼鬼祟祟的看着她们,又继续添上一碗。 直觉告诉微生喻这里要不安稳了。 见施仞遥动身想来也是察觉出来了,微生喻一把将他拉回继续坐在椅子上:“他们身手都不简单,要下去就不怕他们动手把店砸了,还是安静的呆会儿吧” 施仞遥没动看样子应当是听进去了。 花祈安坐下不知道说什么,环顾四周看前面桌上摆的很丰富,指着前面那桌对徐平说“按那桌来,不要酒” 徐平拿着账簿记下,冲着她们乐呵呵的“好嘞” 花祈安瞅着店小二走了,玩弄似的拍了拍琴身,抬起头对叶芊苦着脸:“师姐,这次的大妖是什么来历啊,连师叔他老人家都来了” 第7章 第七章 叶芊顺着她道“师尊只说他修为极高” “怪不的呢“花祈安又说 “听说……” 壮汉吃饱喝足抺了抺嘴上的油,一身酒气胆子也大了,猛拍桌子起身嚷嚷着“美人…” 花祈安看有人步子不稳朝这儿过来,起初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喝醉酒了要出去 徐平端着菜从后厨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伙计“两位客官,菜来喽”摆在桌子上对她们说“请慢用” 施仞遥给微生喻添了盏紫笋茶,同样又自己添上一盏。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蓬莱的仙人” 面前满杯的茶盏,冒着滚滚热气,微生喻从他口中听到了仙人二字:“你知道她们?” 微生喻听说过一些,这些人迫不得已是不会让凡人看见她们的,知道也会临走之前用法术,把见过他们的凡人的记忆删除。 “普通人当然没机会见到,但是我可不一样,家父在京城有府邸,每年皇上生辰,钦天监都会请她们为皇上算上一卦”说了这么多施仞遥觉得口渴端起茶盏饮下。 “当然,京城的王公贵族们也会受邀参加——我就见过一次,可惜离得远没能看清” 具体是什么他都没说清楚,微生喻倒也不过问:“下去吧,看戏看的差不多了” 壮汉一把拉住花祈安的手就想往外去“喂!” 情况不对叶芊果断从腰间抽出软剑,对准他的脖子呵斥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放开!敢这样对师妹怕是不想活了” “呦呵,还是烈性子” “小爷喜欢的就是这种烈性子的女人”壮汉乐呵呵的。 力气大的出奇,攥的手腕疼,花祈安灵机一动当即抬腿重重的踢向他的裆部。 微生喻他们二人来的及时,差点儿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激烈的疼痛从下身传来“啊!!”壮汉猛地松手把她扔向一边下意识的捂住。 “敢伤大爷”眼神凶狠,壮汉快步抽出大刀,就对着花祈安去砍。 花祈安恼了抓住机会,手疾眼快对他的膝盖狠狠一击。 叶芊握住剑刺向他的手臂,一只笛子飞过来划伤了壮汉的一只眼,又飞快的回到微生喻手里,冷声道“还不滚?” 壮汉恶狠狠的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目光停在青衣男子身上,这人明显武术在他之上,不由的泄气脚下,大刀被断成好几块心里更没底了,壮汉顾不上捡起来慌张离开。 走前还撂下狠话“给我等着” 对于帮助他们的人叶芊没有松懈,又不好继续拿剑指着他,放下法器问道“敢门仙友师出何派?”花祈安并不相信他手里出现柄铃铛“你是何人?” 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微生喻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出手帮她们面前这人竟会拿着法器指向自己“在下只是一介散修,看不惯这些人拿刀对姑娘的人” “散修?以为我会信?”刚开始踏进这里有微弱的灵息波动,明显是从微生喻身上散发出来的 “是真是假,皆由姑娘定夺”话是这么说,对于这个是非不分的人,微生喻没打算放过她“莫非在你眼里,所有人都是下流之辈?” 花祈安失语说不出话“你!” 叶芊看在眼里“师妹快住手,不得无理,这位公子没有恶意”微生喻出手到那人走后再无其他动作。 “仙女停手,别伤了我的贵客”知他温润如玉骨子里却不是顺从的性子,施仞遥与蓬莱仙人有缘,只望自己出手可化解这场乌龙。 花祈安循着声音去找,楼道站着个人她惊喜道,随后顿感不好意思,收起铃铛,面露歉意:“原来是七皇子的人,失敬” 只当她是被顽劣之徒冲昏了头脑,微生喻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情绪:“无妨”就像他本人一样。 微生喻重复她的话喃喃道:“原来你竟是荣国七皇子” 也好 想不到他们都对彼此隐瞒了身份,头一次上来的微生喻做这事有些不安,如今看来是全无了。 施仞遥本想制止她不要说出他的身份:“脱了衣服不过是平常百姓罢了,还望不要因为称呼你我心生涟漪” 还是说晚了啊…… “那是自然”这话说的不假。 微生喻自幼读过诸多名故典籍,看过不少圣贤书,对于他而言都是一样,普通生灵生命不过百年,不如他们时间长久。 皇宫戒备森严皇室子嗣一举一动皆被人盯着,暗处更别说藏着的耳目,按理来说这等身份是不该来这市井的。 先前跟着师傅为皇帝看星像,被红墙绿瓦迷了眼,没跟上与师傅走散了在皇宫迷了路,幸好路上遇见要进宫面见锦德娘娘的七王爷。 花祈安想不通:“七皇子怎的在这里,莫非皇上把你赶出来了”?她对这位印象一向很好。 施仞遥沉默一瞬,实在是不想回答这话末了开始逃避,暂且不说问了别的:“仙女又是因何而来” 叶芊先一步开口:“实不相瞒是为了杜慈一事” 师妹刚才的话已经犯了大忌,皇室的人为了那位子不用说,必是手上也沾血的,这些人心思不可猜,稍有不慎便会绕进阴谋中,更不能问。 和微生喻预想的一样 还真是为了那件事儿来的,思绪飘到杜慈那张脸上,他早该想到的,深思熟虑后往前走了两步“方才想起来东西不见了想必是遗落在外” 说罢扫了一眼施仞遥说:“先行一步了” 花祈安看了眼师姐,自觉退到桌边给他让路,不知为何,空气突然变得很冷,忍不住打了哆嗦。 看着那冷清的背影越来越远冰冷的空气渐渐淡了,花祈安凑到叶芊身侧小声的说:“师姐有没有觉得刚才好冷啊” 听到这话叶芊皱着眉头“怎会…”想了想,随后说道:“许是开门时把冷风带来了” 微生喻站在门外随着门推开那把生锈了的锁发生金属撞击厚重的响声,响了几下便断了掉在地上:“短短几天就已成了许久未曾住过人的样子,真的是让人意想不到” 院里长出许多杂草,就连墙上的苔藓也已干枯的不成样子,微生喻指腹沾了点灰尘,揉搓几下没有一丁点潮湿。 抬眼去看这里没有生气,奴仆也已早早不见了。 杜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原来是他呼吸停滞“原来是你…”坐在棺椁上根本没想过面前这位仙人还会来这儿:“可有找到段钰?” 这人除了和之前一样病态,脸色无血色再无其他,微生喻感到意外:“找到了” 看他感到困惑杜慈开口:“想必仙人也觉得奇怪吧,短短几日变得如此荒凉,段钰人找到了那些邪物想来也不会待在这了” 微生喻并不是要问这个,既然杜慈开了口,那么他也不必掩饰:“杜公子误会了,在下要问的不是这个” 看了眼杜慈袖里绑着的白布条:“在下问的杜公子手背上的疤是从何而来” 格外渗人,微生喻知道心中无恶,可还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他们已经走了此处无他人,你我不用提防” 杜慈停顿一瞬,微生喻他这副样子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双生子即为阴和阳命运不同生死却连在一起:“你早死五年是真的染上疾病”说到这里抬眼看着他 “还是和他们做了交易” 杜慈握着拳头没用多大力气又松开了“和他们做了一些交易,不过是用我自己的寿命” 走到边缘抚摸着棺椁似是在说些平常的家话:“若不是一次观音庙上香为娘亲祈福,我还不知道有一个兄长” 微生喻想起在杜家佛堂听见的。 很迷乱的声音让人摸不清念叼是什么,隔着门杜夫人垫上三根香插进香土里,双膝跪在蒲团上嘴里不听颂着经文,双手合十掌心还放着块玉,还有那一块儿碎玉,扎进掌心也不曾放手。 现在回想起来,原以为是为了姻亲,微生喻现在才知杜夫人是睹物思人,竟生出一些悲悯:“你是从哪里知道他的?” 情过了这么久,杜慈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道途听说罢了,人心只要生了欲念什么法子都想试上一试,哪里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说罢抬眸看向微生喻:“仙长在下说的这话可对” 微生喻见他这样是不知情了:“杜公子不怕他反悔改变主意?” 那日段钰被铁链牢牢拴紧勒进皮肉里的情景历历在目,微生喻想是有什么旧恨才会被这样对待。 杜慈思绪停留良久深深看了一眼叹气:“他…是我偶然间从一位老道士口中听的,那时只想打破双生子的厄运,哪里还在乎什么来历明不明的” 说的并非全无道理,物换物——用你的生命做交易就能换他的安然无恙。 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与山神做交易其中的利与害从未想过,也未曾往这点子上想,是他杜慈想的太过简单了。 “在下只知他的神像在山腰,旁的便不知道了” 听他妥协微生喻平淡的开口:“杜公子,可以去投胎了”此话从口脱出,微生喻觉得并无不妥。 没了山神的干扰,府里上上下下回到了几年前的模样已是人去楼空,微生喻想他埋入荒野,:“路上人来人往必定寂寞,倒不如杜公子就地入土” 理是这个理,可这话杜慈听着怎么的都有点冒昧,这话说到心坎上,也是随了他的意愿。 符生笛立到地上使其破了个窟窿,微生喻挥手将榆木棺材放进地底,伸出两指,指向符生笛轻轻一抬,立马飞到他的手中,地面没了威胁很快复回了原样。 人临走前总想着留点东西,从前奢靡的生活变得朴实,杜慈如今没什么东西能留,说了句:“此次一别不知来世可有机会再次见到仙人了” 下辈子说不定早该忘了吧。 微生喻握住笛子神色愣住,自己不过出手相助与这个人有几面之缘罢了,没料到居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口中尽是自己。 他能说什么呢,思来想去看,看了已经开始出现虚化的魂魄:“人间很好,保重” 存稿没了,宝宝收藏不迷路,等我赶出来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 第8章 第八章 “哎呦!初宁公子可算找着你了”李行弯着腰,双手扶在膝盖累的大声喘着粗气。 微生喻背影十分单薄往前走上几便能出去,背后气喘吁吁的声音愣住止步,回头看这人他见过.经常去客栈送菜,次数多了对李行也算是颇为熟悉。 “李行?你怎会在这儿,莫非是去山上砍柴的?” “不是”李行摆摆手否认:“家里的柴已经过上一阵子了,不需要再上山去,我来找你来是…是” 微生喻听他还没说完就停下了声音,很是不解追问道:“有什么难事?,你且说无妨” 琢磨着不知该以什么借口给这个人下套,想到了一个很拙劣的方法“今天傍晚正准备去河里捕鱼,大老远就听见王二狗家小子的声音” “我循着声音去找,看那小子抓住河中的藤蔓,公子不知道那河有多深”说着拍腿,还不忘观察微生喻的表情:“二狗家这又远没办法了,这才来找您” 想了想微生喻应下,那孩子他见过,很调皮却又不似别家孩子顽劣,许是和同龄人之间玩闹不慎掉下去。 李行听他答应松了一口气展开笑颜“公子真是大善人啊,可我要带路?” 微生喻拒绝他的善意:“天这么黑了快回去吧” 人间的夜晚不太安宁,会有很多勾人心的妖魔鬼怪在这期间出现,因此才会有那么多人的志向是进京城,或道士、僧人、这人真的胆很大或许是因为他一个人不放心想要和他结伴, 可微生喻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么? 他不是 到了地方微生喻抬眼扫了四周,什么人也没有,他从不崇尚武力解决问题,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也只是周围的气场冷了三分。 河水因为他结冰,微生喻见状呼吸长叹收了冷气“何必跟凡人计较,居心叵测的人太多了”他这样劝诫着自己 起身要往对岸上去,岂料水暗中汹涌有什么东西向微生喻脚下游来。 “什…?!” 一个不注意被它缠住了腿拉入水下。 微生喻情急之下握住符生笛僵住:“怎么会?”没有半点回应心里一沉,玉笛陪伴他千年从未有过这样,除非这里的磁场很强,强到可以干扰它,微生喻没有机会想这些。 也来不及想,底下缠着自己的东西越来越近,好似要撕裂他一般,终于微生喻的龙角激动的暴露了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说着脸颊上越发不受控制长出许多银色鳞片。 玄冽在身后看着他现出自己的原身没说话。 龙族出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啊,不枉从那鬼地方出来。 微生喻的化形法术并不成熟,这下更维持不了人形了,双腿变成龙尾的速度很快,衣服也融进水中上身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 身后除了有起伏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声音:“阁下跟了我一路就只为这个?” 微生喻想不清楚,从几年前跟着狐狸来这,身后说不清的气息也跟他多年,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平常小妖罢了。 玄冽揽住他的腰肢往自己身上拢:“当然不是,我来找你是想合作”声音充满诱惑和危险,后面的声音出现周围就云雾缭绕。 二人几乎是肌肤相贴,玄冽鬼斧神差的吐出蛇信子舔了舔他的脖颈一路舔到耳根,微生喻看似平静的脸上有了变化耳根很快有了变化是一抹桃色。 他想不通,如今这副样子还能做得了什么。 半响微生喻偏过头缓缓道:“不妨说说什么样的合作…?” 微生喻惊了! 这个人的身体好烫,他喜凉受不了这样被对待起了挣扎动作,可缠在自己龙尾的蛇尾并不打算放过他,反而还缠的越来越紧。 玄冽很喜欢猎物惊慌失措的表情:“蓬莱此次是冲山神来的,至于那凡人能不能活全看造化了,若真想救他……不如你我联手如何?”见怀里的这只小龙要说话,十指放到他唇边做出止声的手势。 天下没有掉陷饼的事,这人的目的不简单,此人修为远高不可估量,微生喻不敢与其为敌,便先顺着他的话 施仞遥抬手示意小二退下,小二心领神会端着空空如也的酒壶匆匆退下扫了她们几眼,施仞遥走向旁边的空桌,拉开椅子坐下“仙女实不相瞒,我那位朋友也是因这件事缠住了” “师姐……”叶芊微皱着眉柔声道“师妹不可胡说,那位公子出手相助解了难,并未有恶意,” 花祁安闭嘴沉默着侧身不看她们,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不开心自己在同辈中人也算是排名前20的女弟了,为何总要被小看……?,她不想躲在师姐羽翼之下,她也想挡在前面保护师姐。 叶芊注意到了小师妹的动作,只当她是生气不想搭理自己“可是刚才哪位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