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万人迷也得来给我打工》 第1章 多看了一眼 凌虚城，坐落于昆仑山脚下，隶属修真界第一剑派——昆仑派。 城门口此刻人来人往，来自天南地北的求仙者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这些求仙者来此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昆仑剑派百年一次的纳贤大典——俗称收徒大会。 李念也是万千求仙者中的一员，望着眼前巨大的城门牌匾，他松了口气，不枉三个月的跋山涉水，接下来只需要通过收徒大会就能进入昆仑，正式踏入仙途。 人多虽然热闹，却也导致了客栈紧俏，连续跑了七八家客栈都说无房后，和李念同行的同乡林逸提议李念先找地方坐坐，由他去寻找住处。 李念心安理得的接纳了林逸的建议，找了家酒楼坐下，让林逸独自去寻找住处。 一进酒楼，李念就听到了说书声。 没想到修真界也流行说书，李念好奇修真界流行的话本与凡间有何不同，便寻了个适宜的坐处，打算仔细听听。 “上回说到，宋征遥斩杀魔尊，于水火之中拯救朔原洲亿万生灵，天道降下功德金光，三天三夜不散……” 李念无聊的撇了撇嘴，他还以为修真者听的话本会和凡人有所不同，没想到居然是一样的。 宋征遥三个字，自穿越而来他都听腻了，这三个月他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宋征遥伐魔记，宋征遥的一生他都要背熟了。 十五岁初入修真界拜入问道宫，短短三年内先后突破筑基金丹，打破修真界最速传说，十八岁群英会越级参加元婴组一举夺魁，名扬修真界，次年突破元婴，七年后，二十六岁突破化神，再次震惊修真界。 因为修炼速度太快，加之这人动不动就往人间跑，降妖除魔可积极了，修真界于是便怀疑他是香火神道传人，降妖除魔是为了积攒名声好发展香火。 以上事迹虽然震惊修真界，但真正让上至真人尊者，下至平头百姓津津乐道三月之余还不停歇的，却是说书人此时口中说的那件事。 朔原洲是位于修真界北方的一个大洲，包含七个修真门派与一百三十二座凡人城镇，最关键的是，万魔窟也在朔原洲，这就导致了每当魔物开始肆虐，朔原洲首当其冲。 传言宋征遥出身朔原，他的家乡正是毁于魔物之手，所以一突破化神，有了一战之力，宋征遥便迫不及待讨伐魔尊，以化神初期的修为，硬刚合体大魔。 若是输了，修真界顶多感慨一下新星陨落，年轻人做事急躁自大没头脑。 可是他赢了，魔尊的头颅至今仍挂在朔原洲界门上，死不瞑目。 “宋征遥斩杀魔尊后，只身前往万魔窟，人们至今并未知晓万魔窟中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宋征遥从万魔窟中出来后，便宣布退出问道宫。” 关于宋征遥退出问道宫的原因，往往是阴谋论的高发地，李念懒得听说书人那蕴含各种人性至暗时刻的猜想。 或许是发觉了李念的心不在焉，说书人对着他笑了一下。 正在此时，李念体内沉寂良久的系统发出声音： 「检测到优质攻略对象，万象尊者仇晓东，境界散仙，爱好说书，建议宿主结交。」 “优质攻略对象，建议结交”，李念第一次从系统嘴里听到这个评价。 此前遇到的人，不是“攻略纯属浪费时间”，就是“有一定攻略价值，但不建议浪费时间”。 想到这儿，李念终于把目光放到了说书人脸上，有系统在，任何伪装都对李念无效，所以李念看到的是说书人的原貌。 仇晓东的容貌并不算惊艳，顶多算清秀，修真界平均水准，气质温和儒雅没有攻击性，若不是系统提醒，完全看不出是一位散仙。 「统啊，你不觉得你标准定得太高了吗？散仙诶，你觉得我上前结交人会理我吗？」 系统既然发声了，李念索性与之唠唠嗑。 「宿主有万人迷光环。」 李念无语，「那光环才零级。」 系统积极鼓励，「所以宿主需要更加努力升级光环。」 无论系统再怎么说，李念暂时也不打算攻略仇晓东。 身份差距过大，结交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贸然凑上前去，谁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李念很明白，一介散仙，爱好说书不代表平易近人。 不过系统说他需要努力升级光环，这点李念倒是认可。 万人迷光环有三个维度：亲和力、吸引力和感召力，任意一个维度提升都可以升级光环。 其中亲和力的升级方式是最简单的，只需要他广交朋友，亲系统根据他朋友的多寡以及每一个朋友对他的感情深度结算亲和力，反馈到光环等级上，提升这个世界NPC对他的友好度。 李念感受最明显的就是，随着亲和力增加，他与陌生人搭话获得有效回应的概率越来越大。 光环剩下两个维度则不提也罢，吸引力暂时他还拉不下脸去做任务欺骗NPC感情，感召力任务太肝他想躺平。 李念一边思考，一边环顾四周，物色顺眼的结交对象。 突然，李念眼前一亮，一抹橙色身影闯进了他的视线。 一袭秋色批身，光影恰如其分，从李念的视角只能看见侧脸，却也能窥见惊艳之色。 橙衣人察觉到李念的视线，侧头看向他，那是一张没有让李念失望的正脸，如秋日暖阳，热烈而灼人。 李念快速呼叫系统：「系统，我要他的资料，这么帅肯定是优质对象吧？」 「宿主请稍等，系统正在查询中。」 仅仅在李念分神与系统交流的瞬间，橙衣人出现在了李念面前，近在咫尺。 瞬移吗？ 李念突然感到一丝恐惧，这里是修真界，他只是一个凡人，修真者随便一根指头就能捏死他。 而他，居然肆无忌惮地打量四周，盯着别人看。 躁动的心突然就冷却下来。 橙衣人开口了：“你是凡人？为何能注意到我？” 不等李念对这话做出反应，对方突然伸手抓住李念的手腕，做出把脉的姿势。 一股暖流顺着手腕流遍全身，感觉很怪异，李念却一动不敢动。 热流消失，对方松开手，然而还不等李念松口气，对方又抬起右手放在了李念后脑勺处，与之前类似的热流涌入，带来奇妙感触，对方的手顺着脊柱一路向下，直至尾椎。 整个过程很快，直到对方的手离开，李念才有空思考，刚才是被性骚扰了？ 李念的视线盯着对方收回的右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手腕上一节橙金色的镯子，更显艳色。 会带手饰，还是这么艳丽的手饰的男的，很少见。 “你既无修为，又非特殊体质，为何能注意到我？” 橙衣人表情疑惑，李念还懵着，表情比他更疑惑。 橙衣人解释了一下：“我处于敛息状态，修为低于我的人难以察觉，可你却能注意，于是便对你摸骨探查，结果更令我疑惑，你确实是凡人，也没有任何特殊体质，还是说，你有什么神器在身？连我也无法察觉的神器，有意思。” 闻言，李念惊出一身冷汗，此时也反应过来是系统的作用，但他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于是只能继续装傻。 “我、我不知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李念内心紧急呼叫系统：「系统，别查资料了，快想想怎么办！」 「抱歉宿主，此人比较特殊，收集资料多花了点时间。逐星尊者宋征遥，境界化神初期，爱好阵法，无法攻略。」 此时，台上说书人的话与系统相映成趣：“有传言说，宋征遥正往昆仑山的方向赶来，不知道这位逐星尊者，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他现在就要被吓死了。 李念的表情太明显，宋归忍不住扬了扬眉。 这是？知道他的身份了？仅凭说书人一句话？还是说，这个凡人身上果然有什么东西。 宋归心下有了判断，却不急于一时，现下说书人更重要。 谁允许他暴露自己的行踪了？ 一个晃神，宋征遥消失不见，一起消失的，还有台上的说书人。 李念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酒楼。 「系统，把防伪装关了吧。」 他不想在遭受今天这种惊吓了。 想了想，李念又改口，「不，等等，改成主动技可以吗？」 认真说，这个技能也算神技，李念舍不得放弃，被动技能碍事，改成主动就好了。 「可以，但改动技能机制需要一点时间，三天后才能改好。」 李念笑了笑，「谢谢系统。」 放松下来，李念也有时间思考系统之前的话了。 「无法攻略是什么意思？之前怎么没遇到过这种。」 李念一开始猜测是因为境界实力导致无法攻略，转念一想，说书人一个散仙都在攻略名单上，宋征遥不至于，那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果不其然，系统肯定了李念的猜想。 「系统攻略依托此间天道运行，但这世间总有一些事物超脱于天道，这样的存在，系统无法对之施加影响，对方也不能回馈系统需要的能量。」 李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因为系统无法控制对方的思想，便被判定不可攻略吗？ 另一边，某处巷子里，宋归和说书人对峙中。 “师叔一句话就暴露我的行踪，打乱了我的计划，怎么补偿？” 仇晓东有反对意见：“你自己招摇过市，还怪我咯？” 明知道敛息只针对境界低的人，对境界高的人无效，还整天高调行事，哪有一点想要隐藏身份的样子。 况且，“连一个凡人都能破了你的敛息，宋征遥，你不行啊。” 仇晓东无情嘲笑，之前酒楼发生的事他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 此刻说什么都像是狡辩，若是暴露那凡人身负神器之事又会为其带来灾祸。 宋归做不出为逞口舌之快祸害他人之事，便不计较仇晓东的嘲讽之言。 不过，宋归可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灵音师叔日前给我来信，问我如今在外，没了问道宫的庇佑，可受了委屈。” 仇晓东一愣，狐疑地看向宋归，这小子突然提灵音，想干嘛？ 宋归笑容充满暗示，“今日若是收不到赔偿，我当然会很委屈。” 仇晓东嘴角抽搐，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行吧，你想要什么？” 宋归笑容真挚了几分，“万年丹木，师叔应该有吧？您好歹快一万岁的老人家了，不至于拿不出来吧？” 连吃带拿，还要嘲讽他年纪大，这小兔崽子。 仇晓东眼不见心不烦，把东西扔给宋归，让他赶紧滚。 东西到手，宋归瞬间变回乖崽，听话离开。 走前，宋归更正仇晓东的称呼：“师叔，我已经脱离问道宫，再叫我宋征遥不合适，我本名宋归，以后就叫这个吧。” 仇晓东摆手：“赶紧滚，老子想叫啥叫啥，叫你王八你也得受着。” 离开小巷，宋归并未走远，而是又返回了酒楼。 仇晓东的话让他反省了一下，他确实过于招摇。 那想要隐藏身份需要做什么？ 答：当然是找一个显眼包作伴。 先前那位奇特的凡人，身上似乎有股奇怪的吸引力，散仙的视线都能在他身上停留，正适合用来当这个显眼包替他吸引视线。 第2章 结伴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不远处熟练和凡人大婶搭话、热情帮忙的橙色身影，李念十分心累。 宋征遥和说书人从酒楼离开后，为了躲避宋征遥，李念也迅速离开，找到林逸，寻了一户凡人家借宿。 结果没多久，宋征遥就找上门来。 李念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大婶把人赶走吧？他不嫌命长。 「宿主指望自己一介凡人能躲过化神大能的追查，本就是痴心妄想。」 听着系统的嘲讽，李念不服，「还不是你没本事，怎么就没个隐藏气息的技能？」 系统语气无一丝起伏，回道：「宿主等级太低。」 说来说去都怪他没用是吧？李念不再搭理系统。 没多久饭好了，李大婶招呼几人吃饭。 李念看着熟练帮忙上菜的宋征遥，目光惊奇。 先是在灶房打下手，现下又熟练上菜，这人真的是系统嘴里的化神期大能宋征遥吗？ 李念无端想到，无数说书人话本里的宋征遥，他们说宋征遥为了香火经常来往凡间，在凡人里声望极高。 宋征遥修什么道李念不知道，但他对凡人很友好李念看在眼里。 李念突然就松了一口气，这种人，应该不会对自己谋财害命吧？ 上完菜，宋归坐到了李念身旁，正常开饭。 吃了两口，身边人欲言又止的目光太强烈，习惯食不言寝不语的宋归不得不停下碗筷，疑惑道：“看我做甚？” 李念此时已经没那么害怕他，便大胆开口：“修仙者不是要辟谷吗？” 宋归道：“没那么严格，不忌口欲的修仙者很多。” 饭后，宋归又给了李念一个惊吓。 他直接找到李念，提出想和他结伴而行，一同加入昆仑剑派。 李念心力交瘁，他不太想继续和宋征遥打交道，一个不可攻略者，还是个可能已经知晓自己秘密的危险修仙者，和他结交性价比太低。 “为什么是我？” 宋归理所当然道：“我需要掩饰身份，你是最佳掩体。” 这话李念是真的听不懂，“什么意思？” 宋归似笑非笑看着他，“别装傻，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身上有件因果类神器，可以探查任何陌生人的信息，副作用大概是会不自觉吸引视线。” 宋归不知道万人迷光环的具体作用，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会不自觉聚焦周围所有人的视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于是宋归便将之当成了使用神器的副作用。 见宋归误会，李念也不会傻傻解释，最好由着他误会。 就这样，李念被迫和宋归结伴。 宋归给自己捏了个假身份，李念同乡，名字倒是不变，修真界知晓他本名的人甚少，那些人也不会相信宋归脱离问道宫后会去昆仑山做一个小弟子，用本名反倒是最安全的。 收徒大会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测灵根，20岁以下的单灵根直接入内门，双灵根三灵根入外门，四灵根五灵根以及超过年龄限制的求仙者则进入第二阶段——测心性，爬天梯，通过天梯抵达昆仑剑派者便能进入外门。 宋归年龄超限制，不参与灵根测试，直接爬天梯。 李念若按前世算，大学毕业的年纪也超了限制，现在这具身体却只有十八岁，还没有超限制。 李念去测灵根前，宋归提醒了他一句：“你身负秘密，又无靠山，最好低调行事，莫用神器作弊，以免弄巧成拙招来祸事。” 李念一惊，宋归怎么看出他想利用系统作弊一鸣惊人的？ 系统友情提醒：「宿主以后多做表情管理，你的心思就写在脸上。」 李念默默红了脸，所以是在他意淫自己天赋过人惊才艳艳时漏了馅吗？ 宋归目送李念离开，他给李念摸过骨，李念自身天赋平平，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不难猜测对方的神器应该具备欺骗测试仪器的功能。 其实他不应该提醒那一句的，李念入内门获得更多权限对他的计划更有利。 不过……那家伙太傻了，真让他站在聚光灯下，恐怕会被有心之人扒得皮都不剩。 李念走远后，宋归回到房间，拿出从说书人那儿讹来的万年丹木，修整打磨。 宋归是阵法师，万年丹木，则是极好的阵基材料。 不久之后就要进入昆仑，想要取得太虚剑，他需要准备好布阵材料，确保万无一失。 李婶家的院门口，林逸看着李念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宋归紧闭的房门，无端一阵失落。 那日他不过与李念分别了一个时辰，对方就结识了如此惊艳绝伦的朋友。 正在排队测灵根的李念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恭喜宿主，你的吸引力上涨了0.01点。」 李念疑惑，「怎么会突然上涨？」 他最近没欠下情债啊？ 系统答疑：「有人正因为宿主而情绪低落。」 李念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问：「林逸？」 在系统的划分标准里，林逸属于“有一定价值”那一档。 万人迷光环是百分制，目前数据是亲和力12分、吸引力8.3分、感召力2分。 李念的初始数据是亲和力6分、吸引力8分、感召力2分。 普通人的极限数据是10分，光环起作用的底线也是10分，亲和力超过10，代表光环已经在作用。 0.01分，怪不得系统会不建议浪费时间，确实没什么攻略价值。 李念问系统：「同样的事，如果发生在优质攻略对象上，会得到多少分？」 「0.1分。」 这也不高啊？还是亲和力任务简单。 对于李念的想法，系统不置可否，每一个只想走亲和力道路的宿主最终都会走上吸引力这条路。 亲和力提升前期容易后期难，系统带过许多任宿主，能将亲和力突破60的寥寥无几。 系统没说出内心想法，它在等着李念碰壁。 李念是它很看好的宿主，不太聪明，却足够冷漠，这样的人走吸引力路线成为感情骗子很有优势，永远不会因任何人内耗。 智商系统可以弥补，天生的冷漠与伪装却是系统替代不了的。 一人一统各怀心思间，很快就到了李念检测。 李念最终没有选择让系统帮自己作弊。 宋归的存在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不是游戏，系统也并非万能，他随时有暴露的风险，若是遇到一个黑暗版宋征遥，他将万劫不复。 上品金木双灵根，李念看着这个结果，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 “上品金灵根，努力修炼，进入内门不是难事。” 一个昆仑派弟子走过来安慰李念。 为李念检测的弟子惊喜道：“大师兄，你不是在后面观望吗？怎么出来了？” 与此同时，李念脑内响起了系统提示：「检测到优质攻略对象，闻风，昆仑剑派六代首席，元婴后期，建议结交。」 按部就班念完稿，系统又补充一句：「这次宿主总不能再以修为差距过大拒绝结交吧？」 李念：……这倒不至于，宋征遥还是化神呢，区区元婴而已。 不过系统评定的优质攻略对象之间差距是否太大了？上一个还是散仙，这个就沦落到了元婴。 「系统以与天道联系的紧密程度为评定标准，不看修为。」 李念脑中冒出一个词：「天道宠儿？」 系统肯定他的说法：「可以这么理解。」 李念反问：「那宋征遥呢？就他那人生履历，妥妥的龙傲天，说句天道亲爹也不为过。」 系统不语，它也很疑惑，超脱天道之外只是说着好听，实际上就是不被天道接纳的倒霉鬼，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这个世界的边缘人物才对，怎么混成了主角？ 除非对方也有类似系统的金手指，但系统偷偷探查过好几回，没在他身上发现同行。 李念忙着与系统交流，一时忽略了眼前的优质攻略对象。 眼见李念在发呆，闻风提醒了一句：“师弟？” 被人提醒，李念讪笑：“不好意思师兄，刚才紧张，一时说不出话来。” 闻风没有多说，又鼓励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系统幸灾乐祸：「他被万人迷光环吸引而来，但你的反应太呆了，他很失望，不想与你结交。」 李念接过检测师兄递过来的玉牌，之后他可凭借此玉牌入门。 同时内心与系统斗嘴：「你到底想不想我做任务升级光环？」 催着做任务的是它，幸灾乐祸嘲讽任务失败的还是它。 回到李婶家，林逸紧张地问李念结果如何。 李念随口应答，环顾四周，没发现宋征遥的身影。 林逸见状失落道：“宋兄在房内一直未出来，似乎在修炼。” 李念点点头，和李婶打了招呼后也回房休息。 李婶家很大，房间够多，一人一房妥妥有余。 能够住在凌虚城的凡人，多半有个地位不低的至亲在昆仑派修行，都是不好惹的，也必不可能穷困。 李婶喜欢亲力亲为收拾家里，亲自做饭，没人伺候，大概是个人生活习惯所致。 时间一晃而过，五天后，收徒大会第一阶段结束，进入第二阶段。 拿到玉牌的新弟子可先行乘飞舟上山，无需爬天梯。 “那我先去山上等你们。” 李念和宋归二人临时告别。 宋归一脸无所谓，林逸却一脸低落，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通过考验。 宋归见状，多说了一句：“天梯一共九百九十九节，一直数数，只关注脚下，无论周围发生什么耳边听见什么都不要理会，也没有多难。” 李念多看了宋归一眼，他怎么对谁都这么友善？ 接李念等人上山的飞舟很快就到了，作为负责此次招新的的师兄，闻风也在飞舟上。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李念，与上次一样，莫名其妙地，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一眼看见了对方。 闻风这次不打算上前打招呼，正打算转身前往飞舟前方指挥方向，余光突然瞥见了李念身旁那个身影。 如果他没看错，那是……宋征遥？他在这里做什么？ 闻风眯了眯眼睛，招来师弟，将事务移交给师弟，随即离开飞舟。 他倒要看看宋征遥这厮打算干什么？ 第3章 心魔幻境 李念告完别，正打算前往迎新飞舟，一抬眼，却看见闻风正在向这边靠近。 他来干什么？ 很快闻风就出声解答了他的疑惑，是来找宋征遥的。 “宋……” 宋归眼疾手快，在他叫出全名前给了个禁言。 闻风皱眉，忘记这怪物年初刚突破化神了，修为高一阶直接压死人。 宋归禁言后给他传音：「闻风师弟怎么发现我的？」 他记得他明明敛息了。 宋归不由纳闷，先是一个李念，又来一个闻风，难道真如仇师叔所说，他的敛息技术不行？ 闻风瞥了李念一眼，传音道：「你这位同伙有些奇怪，无端引人注目，我先是看见了他，从而注意到你。」 敛息不是隐身，只是能让周围人下意识忽略敛息者的存在，若有人纯用肉眼注意到敛息者，敛息自然就失效了。 宋归也瞥了李念一眼，大意了，李念容易吸引视线，而敛息的克星正是视线。 李念一脸懵，他脸上有花吗？一个二个看他干啥？ 宋归收回视线，给闻风传音忽悠他：「我这位朋友是先天明星圣体，这种体质的人天生引人注目。」 闻风满脸疑惑，修真界存在各种各样特殊体质他知道，但是先天明星圣体什么鬼？ 宋征遥不会又在忽悠他吧？ 宋归一本正经：「怎么会呢？不信你可以去通天阁查查。」 通天阁，修真界第一藏书阁，网罗天下书籍，上至大家经典，下至市井话本，应有尽有，其主人正是修真界现今唯一的散仙——万象尊者，说书人仇晓东。 宋归思忖，如果闻风真去查，他不介意走后门事先放一本假书。 闻风不知道宋归为了忽悠他正打算造假，见宋归信誓旦旦的模样，他不由得相信，修真界真的存在先天明星圣体这种体质。 忽悠完，宋归问起了正事：「来找我做什么？」 闻风牙痒痒：「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来昆仑山有何目的？」 宋归露出十分友好的微笑：「你这话说的，仿佛我是什么坏人，要来祸害昆仑一样。」 随后漫不经心丢下重磅炸弹：「我要拿到太虚剑。」 宋归语气太过随意，闻风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等到反应过来，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太虚剑是我镇派之宝！” 震惊的连传音都忘了。 宋归表示理解：“所以我这不是来加入昆仑派了吗？” 之后会不会脱离另说。 宋归态度友好地说：“记得给我保密，不许向别人暴露我。” 一边说着一边下禁言咒。 闻风轻叱一声：“卑鄙。” 禁言咒可不是瞬发咒，需要酝酿时间，这人刚才一边传音聊天一边默默掐诀算计他，而他丝毫没发现。 宋归继续友好交流：“反正那剑你们也拔不出来用不了，不如让我试试，明珠蒙尘，你们愿意，神剑愿意吗？” 太虚剑说是昆仑镇派之宝，实则已经无主上千年，现在就是件吉祥物。 闻风咬牙道：“无耻，我就不信你能拔出来。” 宋归微笑：“那就不必你操心了。” 闻风愤愤离开，宋归示意李念跟上。 “和闻风师兄一起去吧，他是来接新弟子的。闻风师兄，我朋友就麻烦你了。” 闻风顿了一下，再次深感宋征遥的无耻。 坑了他一把，现在还有脸让他帮忙照顾同伙。 闻风臭着一张脸唤出飞剑，没立刻出发。 李念犹豫看向宋归，宋归点头示意他上剑。 闻风带着李念离开后不久，天梯选拔正式开始，三天时间内成功抵达终点，即可进入昆仑派。 宋归慢慢悠悠地晃上天梯，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与周围或紧张或迷茫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林逸问他：“你不紧张吗？” 宋归以指点唇：“嘘，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了吗？数数，只看脚下，周围任何人任何动静都不要搭理。” 林逸闭上嘴，闷头爬梯。 随着台阶升高，周围被幻境困住的人越来越多，宋归周围也出现了一些身影。 “宋征遥去死！” “宋师兄，我能加入你们吗？” “阿遥，修行切忌骄躁，你太过自大，总有一天会反噬。” “小王八崽子，让你去库房随便挑，你还真给我半个仓库都搬走了啊？” “阿遥，受了委屈告诉师叔，师叔为你做主。” 宋征遥嘴角噙着微笑，将这些幻象一个个看清，却不做出任何回应。 天梯，又名登仙梯，每个大门派必备的基础设施之一。 真没创意，这么多年了天梯选拔永远是心魔幻境问心问情这一套。 在一声声“宋征遥”中，宋归踏上了第一百层台阶。 “少主，今年收成不好，城主让你带队去外面购粮。” “少主，外面有只受伤的狐狸……不，是两只，其中一只已经死了。” “少主，我们还是回去吧，城主知道了会罚我们的。” “宋归！你又逃课！” 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剑派，登仙梯问心试炼有点本事。 随着试炼者一阶一阶往上爬，登仙梯对试炼者心境的探索越来越深入。 宋归百无聊赖地想，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能走到终点，那就尴尬了，他可不想当鸡头引人注目。 要不，进个问心幻镜玩玩？ 恰逢此时，面前的幻象再度变更。 福字粘贴，灯笼高挂，一派红火的新年景象。 城主府内，城主手拿毛笔，带着半大少年一起书写对联。 “归宝，来给爸爸研墨。” 宋归不用思考，就知道那个少年会说什么。 “不许这么叫我！幼稚。” 心念一动，宋归对幻象做出回应，跌落幻境之中。 出人意料的事，宋归并没有如预想之中附身少年，而是出现在两人身旁，不为人所见。 城主并没有在意小孩青春期突如其来的小叛逆，反倒兴致勃勃继续逗他：“不许叫归宝，那叫你星宝？宝贝还有五年就及冠了，爸爸提前叫你的字如何？” 凡人男子二十及冠取字，有些人家会提前给孩子准备好字，直到加冠时正式称字。 宋归的字从他出生起父母就想好了，叫逐星。 归，是回家的意思，教他永远不要忘记回家，家是永远的港湾，逐星，则意为远征追寻自由理想。 二者取相反之意，皆为父母对他的期盼。 可惜，他永远没等到加冠那一天。 后来，师父给他取了道号征遥，取号思路与父母取字的思路如出一辙，取了个与归字相反意思的道号。 不过……即使意义相同，宋征遥也永远不会是宋逐星。 宋归忽略眼前的父子，转身离开城主府。 新年的桃源城热闹非凡，长街上一排排桌椅排成长龙，在为除夕夜做准备。 桃源城的习俗，每年除夕城主都会邀请全城共襄盛会，举城赴宴，祈愿来年必丰年。 宋归逛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再次出现在长街上时，一位大婶叫住了他。 “你是？少城主？” 宋归笑着点头：“刘婶，是我。” 无聊地逛了这么久，总算有人看见他了。 刘婶不知为何，突然哽咽：“您都这么大了啊。” 宋归用法术变出一张手巾递过去，笑着感慨：“是啊，我都长大了。” 有了刘婶开头，渐渐地，越来越多人看见他，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无数招呼声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还是那句：少城主长这么大了啊。 一位婶婶用筷子穿了一串刚炸好的丸子递给宋归，“少城主，吃吧。” 周围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少城主最喜欢在宴会开始前偷吃了。” “是啊，还喜欢带着狗子他们一起胡闹。” “少城主别急，吃完还有其他的，肉蛋卷马上蒸好了。” …… 不是，他哪儿急了，别揭他黑历史好吗？ 宋归难得窘迫，笑着接过丸子串，道：“等到宴席开始，好多菜都凉了，菜当然是刚出锅的时候好吃。” 宋归咬了一口丸子，是熟悉的家乡味道。 笑闹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除夕宴。 宋归没有去主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同时存在两个少城主，周围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很多人一边去主桌敬酒祝福少年宋归，一边与成年宋归唠嗑，不觉有异。 主位上的城主父子，也像没看见宋归似的。 宋归喝着城民自酿的桃花酒，内心默默倒计时。 随着烟花升空，一位守城士兵拖着血迹，出现在了长街尽头。 “报！！！——有敌袭！！！魔物入侵！！！” 宋归能看到，父亲面上的震惊与极度不可置信。 当然不可置信，桃源城拥有最先进的防御系统，足以抵抗大乘期修士进攻。 那套防御系统，是父亲作为一个凡人统御一城建设人间天堂的最大底气。 如今，它破了。 不是因为强敌，而是因为内鬼。 桃源城全是凡人，只有宋归勉强算得上修士，不过那时他也仅仅只是筑基，面对魔物的进攻，一败涂地，濒临死亡。 再次醒来，是在问道宫，不见父亲身影。 问道宫的仙长告诉他，父亲发出信号求助修士，他们赶到时，只剩他一个活口。 如今，当年的事情在幻境里重演。 宋归知道这是幻境针对他的陷阱，只要他出手，他会陷得更深，直至彻底迷失。 神识扫过宴会所有人，父亲惊讶不可置信，少年宋归迷茫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刘婶担忧且惊恐地看着报信的士兵，那是她的儿子，因为今晚要守夜不能参加宴会向她抱怨了好久，她答应初一给他做顿大餐对方才消停。 惊恐，迷茫，忧心忡忡，定格成了此刻的桃源城。 宋归倏地发出一声轻笑，打破此时的气氛。 城民们忧心地看着他：少城主是被刺激傻了吗？ 宋归起身，拔剑，出城。 这就是心魔幻境的威力啊，哪怕知道是陷阱，也不得不踏入其中。 宋归看见了那位十一年后被他斩下头颅的魔尊，现在只有合体初期，比十年后低了一个小境界。 魔尊的血溅到脸上时，宋归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众人死里逃生喜极而泣。 敌袭解决，宴会照常进行，宋归回城，缓步走在长街上，手里的剑滴着血。 主桌上的少年宋归看见他，露出惊讶的神色。 宋归似笑非笑看着少年时的自己，不容易啊，终于不当瞎子了。 宋归走到主桌，将剑抵到少年宋归脖子上。 时间在这一刻冻结，所有喧嚣都被按下暂停键。 少年宋归不见惊慌，只有疑惑：“为什么？你想杀了我？因为我没有保护好桃源城吗？” 宋归收敛笑容，淡淡道：“我玩够了。” 少年宋归不解此话，却安静地闭上眼睛，“你杀了我吧，你比我好，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良久，少年宋归等到的不是一剑封喉，而是被塞入手中的剑柄。 少年宋归不解望去，听到成年版的自己说：“杀了我，我是你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