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A经纪人转职巨星》 第1章 你要系统不要 展云颂闷哼一声醒来，太阳穴传来的钝痛感，牵连着整个头都在发胀发晕。她努力回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片段： 刹车声尖锐刺耳令人牙酸，世界迸裂成无数飞溅的玻璃碎片，她在一阵天旋地转里陷入黑暗！ 她知道，这场连环车祸，根本不是意外。她在娱乐圈当了十几年的经纪人，一手托举出时代传奇，谁知手下的艺人们会背叛她。可她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团，当即反击了回去，让这群白眼狼通通塌房。正因为她一口气浇死了那么多棵“发财树”，资本才恨到要送她上绝路！ 可这里，就是地狱吗？ 鼻尖嗅到土腥味，脸颊传来湿润的触感。视线里草梗深深浅浅的绿影逐渐清晰，露水滑落没入她的鬓角。她抬手去摸额头，摸了一手黏腻的血块。 她竟在一片草原上？ “嘀！嘀嘀——！” 一阵仿佛接触不良的电子音突兀响起，她循声望去，看到不远处一小片茂盛的狗尾巴草丛。想着自己八成已经没命了，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不如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她踉跄着走过去拨开草丛。 下一秒，即便是展云颂自认见惯了大风大浪，也不由得愣住了。 一只毛发蓬松得不像话的赤狐，正手忙脚乱地拍打怀里的光球。它黑色毛绒绒的爪子“啪啪”拍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光球“嘀嘀”响着，偶尔还闪烁两下。 见到她，狐狸明显吓了一大跳。大耳朵警惕地竖起，尾巴紧紧贴着身体，一双金色的瞳孔里写满了慌乱： “嘤！怎么办怎么办被发现了！” 它抱着光球扭身，忽然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它看向展云颂衣服上的血迹，鼻尖微微抬起嗅了嗅，立刻换了另一副焦急的模样碎碎念： “伤怎么没好啊？快快，治愈术！” 小毛爪子飞快掐捏，一爪的爪心上抬，另一爪爪尖并拢向前划出一道直线。一道暖白的光从狐爪飞出，没入她的身体。 展云颂立即感到四肢百骸生出暖意，疼痛感如退潮般迅速散去，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红痕。狐狸又嗅了嗅，确认她好全了，才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耳尖愉快地抖了抖。 然后扭头对着滚远了的光球狂奔！ “啊啊啊不要滚！” “……” 展云颂愣愣地看着那抹橙红色的背影，怀疑自己车祸撞坏了脑子，才会产生如此荒诞的幻觉。还是说自己现在正在进行死亡前的“走马灯”环节，不然怎么像是进了小学作文里？ 原来如此，让人失去逻辑和理智吗？确实很恐怖，很有“地狱”的风格。 她抬手狠狠拧了自己胳膊一下，想确认疼痛感是不是确实已经从她这具身体消失了。狐狸飞快窜了回来，拧眉说着“不可以伤害自己”这样的话，一边拉过她的胳膊吹吹，刚出现的痛觉就又被吹走。 四目相对。 狐狸像是刚反应过来离得太近，猛抽一口气，后跳一大步。展云颂见它脸颊上的两抹白毛都紧张地透出粉色。 “你、你……你好这位人类女士，请问……你要系统不要？” 清越的少年音从狐狸嘴里发出，它有点忸怩地抱着圆球，满脸写着期待。 “……嗯？” “就是签订契约！你看，就像是小说或者动漫里那样，主角的金手指。”它低头看了下圆球，一爪子把光拍成金色，“看，金！手指！” 签订契约？签约？ 这个词一下子唤回了展云颂的理智。狐狸到目前为止表现得很友善，但未必不是合同前设置的陷阱。 “代价是什么？” “代价？”狐狸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懵了一下，忙不迭地解释，“不不，不要代价！呃，不对不能这么说……KPI！对，你要完成KPI！你打造巨星，我通过考核，我们……我们双赢！” 它仰着脑袋，用力点头，努力让自己显得更可信。 “打造巨星？”展云颂捕捉到这个词，大脑飞速运转。 这片草原显然没有什么“巨星”。专门冲着她来，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难道她没死透，她还能回去？ 一个模糊而大胆的念头在她的大脑逐渐成型，不过她没有直接询问，而是接着试探道： “我对你又不了解，怎么跟你‘双赢’？你会法术，如果你害我怎么办？” “我不会害你的！我是好狐狸！”它着急地嚷嚷，“我、我叫胡朔，是一只男狐狸，今年已经成年了，身长66cm不含尾，尾巴44cm，化形身高185cm，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再长高！” 嗯？化形？ “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没有体臭，会自己上厕所，不咬饭盆。每个月固定清洁日，会自己打理皮毛和尾巴。” 呃，真是一只独立自主爱干净的狐狸？ “擅长敲代码，喜欢吃鸡，兴趣爱好是捏面团和做饭，你喜欢吃什么我可以现学！” 谢谢？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家住赤霞山脉三号山脊七号洞，家里没有其他狐了……哦！我还会抓老鼠！” 它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个狐信息交代得一干二净。 “我是会一点小法术，但是你不要怕！我带你回到了过去，本来伤应该都好了的，可能因为系统还不是完整版吧……总之我不是坏狐！” “回到过去”！展云颂捏紧了拳头，心想果然她这是重生了！ 胡朔急于证明自己，爪子在光球上飞快地划拉，一片光幕在展云颂眼前展开，界面有些简陋。 “我还没有全做完……太突然了所以……” 【造星系统（试用版）】 【功能预览：虚拟训练室、模拟片场、人脉面板、属性面板、3D换装……】 【本系统内时间流速为1：5】 展云颂的视线扫过凌乱的系统面板，这奇妙得像是只有游戏和小说里才会存在的道具。她的心脏激烈跳动，一个疯狂的念头几乎要冲出胸口！ 前世，她呕心沥血，为签下的艺人们抢通告，撕奖项。可那些家伙却以为这全赖于他们自己天赋异禀，跟她这个经纪人没有关系。他们成功得太快了，所以不觉得成名有什么难的。就好像优质的本子会叫着“爸爸妈妈快来演我吧”，撵着“命中注定”的他们跑，而他们根本不需要争取就可以随手挑选。 那这一次呢？ 难道她要重走一遍老路，或者换个看起来品行更优良的人去签约？可前世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们，也都是她亲自选出来的。人总是容易被各种诱惑侵蚀的。更何况，她不敢断言自己这一回的眼光能放亮到哪里去。 与其期待这一次托举的人懂得“反哺”，她为什么不自己上？ 她积累了十几年的行业经验，这个系统又提供了无限可能，凭什么她不可以为自己铺就一条星路？ 她有一种战栗感，身体因为这个想法而微微发热，比刚才狐狸的法术还要更滚烫。 但， 这么甜香诱人，几乎量身打造的“大饼”，会就这样刚刚好的掉在她头上吗？ 她压下沸腾的心绪，眼神重新沉静下来，目光落回那只紧张兮兮的狐狸身上，并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很不错的功能。” 胡朔湿漉漉的眼睛唰一下亮起。 “不过，我刚遭遇了他人精心策划的‘意外’，你就带着一个完美契合我需求的系统出现，是不是太巧了？” “不是巧合！我、我是感应到了非常强烈的执念和不甘，还有蕴含强大气运的灵魂波动，才找过来的。就是因为你是最合适的，所以我才会出现。”胡朔的爪子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语言：“我知道人类很脆弱，你担心我伤害你，我可以把这个写到契约里面，让你放心！” 这段话比他之前说的有水平，不像是搞笑频道里跑出来的角色了。尤其他马上就把话语付诸实践，当场在契约最末尾追加了一条。 展云颂细品他给出的理由。是啊，她当然有执念，对仇人的憎恨，对未竟事业的不甘。而她也在娱乐圈深耕多年，确实是“造星系统”的最优选。 “你的KPI怎么判定？标准是什么？” “是由系统判定的！”胡朔听出她语气中的松动，连忙在光球上操作，光幕上浮现出更详细的说明，“要成功塑造一位表现卓越、享有极高声望和广泛知名度的明星人物。” 她要自己当这个“明星人物”！ 这个想法在她的心底熊熊燃烧。这个系统对她提供的助力会是不可估量的，但与这样超出自然的存在进行交易，一定存在风险。她绝不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出去，所以事先要把该问的问清楚。 “我有多少自主权？系统会发布强制任务吗？失败有惩罚吗？” “系统主要是辅助你，会提建议，但不会干涉你的决定。强制任务你不喜欢的话，可以少布置。失败……呃……”胡朔越说语气越心虚。 展云颂作势要走，狐狸立马急了，猛地窜过来，手脚并用地拦住她。 “等等等等！如果失败了，我就不得不回去继承狐族祖产了！呆在山里好无聊的，都没有网！” “……”展云颂低头盯着这只急得快哭了的狐狸，觉得这个惩罚实在有点匪夷所思，“我没有惩罚吗？” 狐狸懵懵地：“啊，你也……需要惩罚吗？可以加。” “不需要。”她果断拒绝。 展云颂蹲下跟狐狸平视，声音清晰而冷静：“好，我可以签契约，与系统绑定。” “但，目标由我来定。我要自己出道，成为无可替代的巨星！”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胡朔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可他很快回过神来，兽瞳中的惊讶转变为更炽热的情绪，蓬松的尾巴忍不住快速摆动。 “好的！好的！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展云颂伸手握住狐狸的一只毛爪，“我要最终决策权。系统可以提建议，但采不采纳建议在我，你无权干涉我的决定。明白吗？” “明白！”胡朔站直身体，连连点头。 “那么，契约成立？”她上下晃晃狐狸爪子。 “契约成立！” 胡朔高兴极了，脸颊粉扑扑的。他掏出两只笔，跟展云颂分别在系统投影出的合同上签上名字。 光球亮起强光，把一人一狐笼罩。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后，展云颂再度睁开眼。公司的陈设跟她印象中的别无二致，她真的回来了。 “砰！” 门被人猛地撞开，会计小李心急如焚： “展姐！不好了！董事长、您父亲他……他跟金龙哥吵起来，气晕过去了！” 第2章 自带小粉丝 “我就是要跳槽，怎么了？人家‘道眉文化’又不是没帮我付违约金，至于吗？死老头倒地上想讹我是吧？” 展云颂让会计小李赶紧打120急救电话，自己快步往会客室跑。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男声在叫嚷。她用力推开门，直面庾金龙和他身后两个对家公司的法务。 “哟，这不是我们‘寰鸟传媒’的展大小姐吗？快把解约手续办完，再把这鼻歪眼斜的老东西拖走，碍眼得很！” 展云颂扶着中风的父亲横躺下来，又抠出他的假牙，让他的头偏向一侧。做完等待120的关键措施，她这才看向庾金龙。 “这不是在寰鸟吃了两年资源倾斜栽培的红利，却预备着一脚蹬开寰鸟的庾水蛭先生吗？今天来，是如愿找到新的冤大头了？”语气里的讥诮近乎溢出，她虽是抬头看过去的，却像俯视着他一般，瞬间就把庾金龙气得跳脚。 “谁吃你家资源了？吃了你家资源还没能出道？还得是咱们道总，慧眼识英才，来拯救我这被小人锁住的金龙！呵，要不了几天，你们这小破公司就高攀不起爷了！” “没有寰鸟两年给你报那二百七十多万的私教课，你有什么实力？怎么，现在攀上了高枝，就迫不及待来踩老东家一头了？” 庾金龙被戳到痛点，恼羞成怒：“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故意的！死老头受不了刺激还出来混什么混，早点回家种地去不就得了！” 一声冷笑打断了他的叫嚣：“很好！我不打算跟水蛭谈论人类道德和契约精神，你不是要解约吗？可以啊。” 她不再给庾金龙接话的机会，“违约金按合同走，一分都不能少。另外，你明知道我爸的病史，还来公司蓄意挑衅，故意用言语刺激他病发。” 她一指甩向会客室内的摄像头，“你的一切行为和言论都有监控和录音为证，完全构成主观意义上的伤害。要是我爸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坐牢吧！” 庾金龙立刻脸色大变。 “也不知道你的好道总，愿不愿意再等你几年？” 说完，她不再看他的反应，跟医护人员一起把父亲搀扶上赶来的救护车。 120的车鸣声一路循环着，循环着，化为心电监护仪刺耳的警报。 病房呼啦啦涌入一股白色的人流，那些医学术语和药物名称展云颂听不懂，她只能坐在病房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父亲的再度死亡。 她跟父亲之间没什么感情，父亲对待她更像是警惕一个随时可能抢夺他公司的对手。重生回来后他们也是一句话没说上，原先还有的几分侥幸，现在也没有了。对她而言父亲早就死在了十几年前，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惆怅。 她的父亲无能又刚愎自用，入赘吃了展家的绝户，把曾经站在行业巅峰的寰鸟传媒，经营到几乎查无此司。签约的艺人越来越少，连最后一个苦心培养了两年，寄予翻盘厚望的庾金龙，也被老对家挖角。她父亲气得倒下，她只得振作起来，接手已是空壳的公司。 没想到重生回来，还要面对一遍这样的戏码。 展云颂给律师发完信息，交代完对方去处理庾金龙的官司，心乱如麻。忽然，手背上一暖。一只毛绒绒的爪子覆上来，无声传递着温度。她抬眼看去，狐狸一双兽瞳里是明晃晃的担心。 “从现在开始会不一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灌入鼻腔，让她精神一振：“你说得对，从现在开始，会不一样。” 庾金龙想跟前世一样一夜爆红？在牢里做梦比较快！ 胡朔见她一扫刚才的疲惫茫然，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才放下心来。 展云颂回到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写字楼里大半的公司还没熄灯，辛勤的打工人们还在加班。而寰鸟，除了logo亮着灰蒙蒙的“四乌”，仅剩的几个员工她都让早早下班回家了。 她径直前往董事长办公室，为父亲整理遗物。这件办公室早已跟母亲在世时的布局大不一样，她拿了几个纸箱子，把父亲的私人物品一一收拢好。 她拉开抽屉，从一堆文件最下面取出一个相框。手工木质的相框里，是母亲展雪霁牵着小小的自己。母亲的笑容明艳大气，正指着背景里熠熠生辉的“寰鸟”二字。她记得母亲当时说，公司就是留给她的礼物。 展云颂眼圈一红，把相框珍重地摆在了桌上。 胡朔敏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忙把嘴里叼着的浮夸装饰品丢进箱子里，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她喉咙干涩，缓了几秒压下内心的起伏，“做正事吧。” 等展云颂把办公室收拾得七七八八，靠坐在总裁椅上休息时，系统的新手任务才姗姗来迟。 【新手任务：分析现状，确定目标。】 【任务说明：选择一人签约，为TA规划成为巨星的方向吧！】 【任务奖励：解锁“人脉面板”和“虚拟训练室”。】 展云颂没有丝毫犹豫，在系统中敲下自己的名字。下一秒，属性面板展开，列出她的各项能力和水准。 【外貌：S】 【演技：C】 【声乐：E】 【气质：B】 【仪态：B】 【口才：C】 【体能：A】 【魅力：C】 【名气：未解锁】 【人气：1】 “‘名气’就是知名度的意思，你还没有正式入行，所以‘名气’没有解锁。”胡朔解释道，“‘人气’就是粉丝数量。” “很好理解。" 有的明星会走黑红路线，用大量的、甚至负面的通稿吸引大众眼球，等被大家记住名字之后，再发通稿洗白。通俗一点说，“名气”就是被多少人记住，“人气”就是这些人中有多少人喜欢你。 “但这1个粉丝哪里来的？” 狐狸搓着两只爪子，嘤嘤两声，支支吾吾：“总之，我们先定目标吧！” 展云颂多看了狐狸两眼，才把目光放在前面一连串的属性上。她很清楚自身条件，面对这些参差不齐的评定并没有气馁。凡是可以通过训练提高的技能，她认为都不是问题。何况系统还有时间流速1：5的设定，她就更有信心了。 事实上，这也是寰鸟传媒一贯的理念。旗下的艺人必须稳扎稳打进行训练，这期间可以通过公司筛选出来的剧组做群演进行实践练习，通过考核之后，才可以挑大梁开始接戏。正因如此，曾经走出过不少红极一时的明星。 可惜时代变了，快餐式的明星占据了主流。不需要多少练习，只要凭借着营销造势，再出演几部充斥着工业糖精的偶像剧，就可以美美收割一波快钱。至于以后？不好意思，没有人关心以后。 酒香也怕巷子深。娱乐至死的时代，跟不上潮流，不思变革，就注定被抛弃。所以愿意签约寰鸟的艺人越来越少，寰鸟在行业内的地位也一再降低。这种趋势，直到展云颂接手，平衡了训练和营销，才逐渐缓过来。 “我对唱歌实在不在行，所以肯定是主攻演戏这一方面。有机会的话，可以在一两个综艺里做常驻嘉宾。等演技没问题之后，再考虑弥补声乐上的短板。”展云颂用手指虚点着系统屏幕，“或者不用特地弥补，有一项明显缺点会显得很亲切，也会很有记忆点，非常便于营销。” 狐狸在边上频频点头，听到最后举爪提问。 “请讲。” “但是有的角色会需要唱歌吧？而且我看到过有那种，演员自己唱主题曲的剧。如果完全不管声乐，会不会竞争不过别人呢？” “很有道理，那等以后把声乐提到正常水平吧，正好也能用上‘努力练习’、‘肉眼看得到的进步’之类的稿子。需要自己开口唱歌的角色是少数，那种兼顾主题曲的情况，通常也是艺人能挑大梁之后才有的。在娱乐圈里，什么都会一些当然好，但是有一两项远超旁人接近满分，会更吸睛。” 狐狸于是信服地闭上嘴筒子。 展云颂输入“主演戏，辅综艺”之后，系统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 【\新手任务完成/】 【已解锁：人脉面板】 【已解锁：虚拟训练室】 她立刻点进“人脉面板”，一张庞大的拓扑图徐徐展开。 最中间是她的头像，以她为核心发射出几条线，连接着其他人的头像。其他人之间也有连线标注，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有的蛛丝粗，比如她跟狐狸，跟公司的几个员工。有的蛛丝细，比如她跟母亲的一些朋友。有的蛛丝浅淡到几乎看不见，那是目前已经没有在合作的其他公司的对接人。 右上角可以切换到列表模式，她点击，发现竟然是按照好感度排列的。 最上面那个，赫然是一个狐狸头！ 胡朔，好感度100，忠诚度100。 嗯？ 她看向狐狸，坐在她脚边的狐狸已经呆呆石化。过了几秒它反应过来，炸着毛想要逃跑。展云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它命运的后脖颈。 狐狸发出嘤嘤叫声，两只爪子捂住眼睛，委屈地小声念着：“怎么回事这个系统，一次两次揭狐老底，一点都不智能！” “那么系统显示是错的？” “不是！”狐狸立刻反驳，紧接着又羞又窘地开口，“是……是真的。” 他开始掰着爪子细数原因，“展展那么厉害。接手烂摊子没有抱怨，被针对没有认输，即使有人背刺了，也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逃避。那么快调整好心态，重新开始，还打了非常漂亮的反击战，痛击所有背刺的坏人！” “还有，我出现在展展面前，展展也没有害怕，狐狸突然说人话了人都要害怕一下的对吧？” “还有还有，展展看见系统，没有马上就绑定，那么谨慎！” “还有还有还有，展展觉得别人靠不住，想到自己出道！太厉害了！” 它越说越兴奋，也顾不上害羞了，一挥爪子，把“出道”说出了“登基”的架势。 展云颂失笑，心里估计狐狸观察她上一世挺久的了。她抬手揉了揉狐狸看起来手感很好的脑袋：“好的，谢谢你小粉丝。” 狐狸尾巴一竖，僵住了。 “我还从没有过粉丝，你是头一个。” 狐狸又瞬间活过来，挺胸抬头得意样，白色的尾巴尖尖一晃一晃。 很可爱，心思很好猜。不过，如果这份心思在外面也容易被别人猜中，就不好了。 展云颂问它：“我记得你说过，你可以化形成人？那你想不想当我的经纪人呢？” 每个人的精力有限。再说，即便她可以亲自出面为自己撕资源和报酬，为自己拒绝没必要的应酬，但成年人的世界需要“窗户纸”，某些话亲自说出口，就不利于未来合作了。这种时候，经纪人的存在就是一种“坏人外包”。 她需要一个言听计从的“经纪人”。 狐狸长大嘴巴，激动地嗷嗷两句才想起来切换成人话：“我可以吗？我、我愿意！” 展云颂噙着笑，眼底的审慎却不因为狐狸表现出来的笨拙或天真而轻易变化：“你必须完全听我的。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必须做到。如果需要跟其他的人交涉，我让你说的话，你也要一字不漏的复述，连语气都不可以错。” 她并未逼近，却让人压力陡增。 但狐狸好似读不懂氛围，听完反而大松一口气：“太好了！那我就不会坏你的事了！” 它晶亮的兽瞳里是纯粹的庆幸，兴致勃勃地凑过来了一点，絮絮念叨着刚才的担忧：怕自己不懂规矩拖后腿呀、怕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呀、怕别人说什么言外之意听不懂呀……但是有展展指挥，一定万无一失！又再三保证自己肯定乖乖听话，指哪儿打哪儿，认识东西南北不会走迷路等等。 展云颂支着头，盯着狐狸真诚的小模样瞧了好一会儿，才把心里最后一丝疑虑打消，对系统的数据判定也多信任了几分。 只是狐狸实在太能讲了，什么都往外秃噜，现在已经嘚呗嘚呗说到自己曾在山洞里练听音辨位、嗅味辨人，吵得人脑壳子嗡嗡。她握住狐狸的嘴筒子，直接物理消音。 “这么口无遮拦，万一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怎么办？有的人很会套话的。”她有点忧虑又有点嫌弃，不管狐狸的连连摆手，直接下指示，“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许乱说话。” 狐狸呜了一声，垂头答应。没过五秒钟，就又神采奕奕起来，好像把自己哄好了，还仰着头去蹭她的手心。 展云颂呼噜一把它的脑袋，点开了“虚拟训练室”。 第3章 她好爱学习 展云颂瞥到时间[23:40]，眼睛都没来得及眨，就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中央。 胡朔的话都追不上这个切换场景的速度：“啊我还没做这里的过场动画……” 【欢迎来到“虚拟训练室”】 【当前时间流速现实：系统=1：5】 虚拟面板上左侧罗列出各项课程：台词、表情、舞台、舞蹈、仪态、声乐等等，边上列出每门课程对应增加的属性。长按拖动可以把课程安排到右侧的日程表里，挺像她小时候玩的那种养成游戏。 展云颂没上过类似的培训，不过她从前给艺人报过不少，也有旁观过，是以并不陌生。她选择了一节台词课，当场看看品质。 环境骤变，纯白空间模拟出一间专业的录音棚。“松”、“纯”、“清”、“远”、“美”、“耐”、“深”这七字要求，化为首尾相接的圆，绕着她飞了一圈，然后迅速淡去。 接着，展云颂变成了一个衣架子。 晾衣服的衣架子！ 她惊讶地左看右看，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一个衣架，正被绳扣固定住，挂在晾衣绳上。而她的身体变透明了，薄薄的像一层纱衣，正轻飘飘地搭在自己这个衣架上。失去了躯体的重负，她感到一阵由衷的轻松。 这时，两个字浮现在她眼前：吸气。 吸气？衣架怎么吸气？ 展云颂感受不到自己的鼻子在哪里，想凭着肌肉记忆用力深呼吸，没能成功。她又想张大嘴巴，想象了一个“紫金葫芦吸孙悟空”的场景，也没出现变化。正在她感到棘手的时候，她发现“纱衣”动了。 她看到自己的两肋，自然向两侧打开，横膈肌下沉，肺部扩大。外部空气被大气压压进了肺部，有种充盈感。衣架没有“吸气”这个动作，她却完成了吸气！ 金光微闪，眼前的两个字变化：呼气。 刚才吸气的过程，让展云颂摸索到了一点什么。她尝试着把吸气的过程倒过来，控制两肋往中间收回。这个过程不太顺利，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处使劲。空气在肺里呆久了，有些憋得慌。 往哪儿用力？ 她忽然想到锻炼时总提到核心、发力点，立刻试着把目标放在小腹，准确的说是丹田的位置，把气托住。太有效果了，两肋咵嚓猛收，她赶紧停下来。 一下子把气全给出去肯定是不行的，要慢慢来。她再次尝试，丹田发力，控制着速度，一点点把气顶出去。 金光掠过，露出一句明显是胡朔口吻的欢呼：好耶！ 展衣架笑了一下，呼出一截小小的气流，随后沉浸在新奇的练习与体验里。 【完成一次】 【学会胸腹式联合呼吸法，口才 10】 【本次训练室使用时长：40分钟】 展云颂睁开眼，看向手机屏幕，正好时间跳转到[23：48]，确实是5倍流速没错。 深吸一口气，她发觉自己的呼吸确实比以往要多一种“充实感”。说台词是需要气息支撑的，她现在一口气能比原来说更多的字。另外，身体的疲惫感不是很重，精神上有一些累，这说明她完全可以利用时间流速的差异，给自己安排一堆课程，用最快的速度追上、甚至赶超别人。 她心里满意，扭头对上狐狸满怀期盼的眼神。她还有两个问题需要确认。 “我刚才进训练室的时候，我在现实的身体是突然消失了吗？” “不是的，是靠在椅子上，像睡着了一样，谁来都会认为你是睡着了。” “那如果突然有电话，或者紧急事件发生，我能意识到、并且中断课程立刻醒来吗？” “当然！这个交给我吧！”它自信地挺起胸口的白毛，“我会一直盯着的，有事我联系你。你也随时可以暂停培训，下次再接着上。” 展云颂这才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夸夸它：“好厉害的系统啊，我很喜欢。” 把胡朔美得满屋撒欢儿。 “布置一个新任务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狐狸激动地跑过来，她挠挠它的下巴，见小狐狸舒服得差点翻肚皮，才轻笑着开口：“考到驾照，替我开车。” 她现在对于开车这件事有心理阴影，还是找个司机比较好。当然，它得用人形态开车。 “变个人看看？” 狐狸耳朵抖了抖：“那我去沙发后面……” 展云颂有点意外，想到各种小说和电视剧的桥段，好奇起来：“是变出来没有穿衣服吗？” “不不不！不是的！”它结结巴巴地否认，用爪子捂了一下脸，转过去背对着人，开始变身。 单薄的衬衫掩不住他的背肌，分明的线条一路收束到紧窄的腰身，再向下延伸出笔直的大腿。即便是静立的背影，也像是一张拉满的弓。 好迷人的背影，转过身来，也是一张不负期待的帅脸。 胡朔的容貌极为清俊，剑眉星目，眼尾微微上扬，自成一股矜贵之气。但他此时眉宇间带着羞涩，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的中和了通身的倨傲感。 这要是上辈子见到，自己肯定会签他出道。 展云颂感慨了一会儿，颇为遗憾地开口：“可惜当司机不用这么好看。”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胡朔却没有丝毫可惜的感觉，他咳嗽了一下，说自己会做面具。然后行动力超强的，马上掏出面团，化身面点师傅，开始揉搓。 俊俏的脸蛋被一点点遮住，变得平平无奇。他摸摸额头和鼻子，又对着幻化出的水镜调整了一下嘴角，从下巴处揪下一点多余的面团。 “不错。”展云颂打量着，点头通过。 他于是欢天喜地地施展法术，把面具固定，并起名“普通一号”，反面用红墨水勾勒出“司机”两个字，挂在墙上自然风干。 接下来的日子很忙碌。 父亲的葬礼比较简单，她内心复杂的感情最终都化为责任与决心。她不光备份了庾金龙当天来大闹的录像，更是结合曾经的记忆，让胡朔搜索出庾金龙在合约期内，私下接洽道眉文化，泄露公司内部情报的铁证。她聘请了上一世自己的“御用律师”，要求不光要得到庾金龙的违约金，更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进牢里好好吃上几年牢饭。 雷厉风行的女律师拿到委托后，即刻展开了工作。展云颂也投入工作，去维系寰鸟传媒这个空壳的运转。父亲的许多收藏品被她卖掉，换取了一笔宝贵的资金，用来支付剩余员工的工资，也用来维持基本的运营。 每晚华灯初上时，她都会进入系统进行训练。系统提供的课程质量很高，她现阶段专攻表演方面，上手得非常快。 可惜系统本身就需要耗费精神，不能在系统里睡觉。为了挤压出更多学习和训练的时间，她每天只睡3到4个小时。工作日直接住在董事长办公室后的休息间里，减少通勤时间。双休日，她更是整天沉迷学习。 就这样过了两周，系统显示训练总时长已经超过700小时。闷头修炼就是闭门造车，自然是不行的。她觉得自己该去横店跑跑龙套，积累一些实际经验了。 最开始，她只是沉默的背景板，穿梭于几十个悲欢离合的故事，字面意义上的“从他们的全世界路过”。 拿着空托盘，为总裁求婚成功鼓掌的服务生；躺在担架上，等待医生救治的病人；操作纺织机，听着工头慷慨陈词的女工；站在月台上，被推搡着上不去火车的旅人…… 因为个子高挑，展云颂还被缺人的剧组拉去演过战死士兵的尸体。反正铠甲一裹，离远了谁也看不清男女。她倒在地上，被冻得牙齿打颤，眯着眼偷看导演怎么调度现场。 拍完后，他们这些一次性“尸体”从地上爬起来，活动冻僵的四肢。旁边的年轻男人一个踉跄，她下意识地扶了一把：“小心，猛起容易头晕。” 随即她从内衬里掏出几片暖宝宝，分给周围的“阵亡战友”们。她语气冷淡，但别人拿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忙不迭地连声道谢。 在上满10次后，展云颂摆脱了绝大多数的纯背景戏，能有一些小小的露脸机会。比如，在咖啡店窗边扮演一个没名没姓的客人。 面前的咖啡杯是空的，她要随着男女主演们一遍遍的NG，做出一次次“品尝、放下、抬眼、微笑”的丝滑小连招。她同桌的群演女孩，趁着镜头拍不到的时候，低声说着昨天试镜失败的事情。嘴里虽然丧气，眼中却燃着不放弃的火光。 说到激动处，女孩不小心碰响了杯子，引来执行导演不耐烦的呵斥。她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展云颂拍拍她的手背安慰，把咖啡杯转回原本镜头里的角度。同时观察着另一桌，悄悄偷听导演跟男女主讲戏，琢磨甜宠剧的节奏和情绪。 休息时，女孩凑过来：“展姐，跟你一起拍戏我心里特踏实！真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好！” 展云颂笑她，调侃道：“那以后你试镜过了记得请我喝咖啡。” 带着婴儿肥的女孩，郑重其事地点头。 通过中级阶段考核的，让展云颂能在民国剧的舞会上，随着留声机的音乐轻轻摇晃。她年轻的舞伴紧张到手心出汗，一边小声道歉一边念叨，祈求镜头能扫到他的正脸。她提醒他控制表情，刻着不合时宜的渴望的脸蛋，只能得到剪辑咔嚓一刀。 而她自己始终在留意收音杆的位置，还有主演们怎么就能让台词穿透音乐，把缱绻的情愫表现得恰到好处。 一场夜戏拍到凌晨，突降暴雨，制片部门准备的雨衣根本不够。收工时，一群落汤鸡可怜兮兮地挤在棚下等车，又冷又饿。展云颂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保温桶，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姜枣茶。 姜枣茶原本维持在她本人最适口的温度，但在这样的天气里显然不够。她轻敲桶壁，胡朔把茶加热到滚烫。 “这鬼天气可别冻感冒了，大家分了吧。” 单人桶的分量，要每人一杯肯定是不够的。不过这种糟心的天气，能匀到一口，已经让人心里非常熨帖。一群同行人挨挨挤挤地相互取暖，夜风好像也没有那么冻人了。 展云颂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她扭开办公室的门，就要直奔休息间睡觉。胡朔突然拦住了她： “这里有外人的气味，今天有人进来过。” 困意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