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王震球和她》 第1章 第 1 章 藏白雪坐在吧台边,细长白皙的食指轻轻敲着透明酒杯,里面粉色的液体跟着晃动。 她右手食指上戴着个金色的戒指,形状是一朵盛开的向日葵,仔细看,会发现那戒指上缭绕着一团似有若无的气。 她掏出手机,看着最近一直霸榜的热搜,采花狂魔已经连续杀害并性.侵二十几名女性,手段残忍,而警方对此竟束手无措,这让广大女性不寒而栗,各种谴责的评论已刷爆社交媒体。 这个采花狂魔,是个四处流窜作案的杀人犯,喜欢在深夜寻找猎物,被他侵害的女性有个共同特点,都穿着红色的裙子。 最近采花狂魔流窜到蓉城,已犯案三起。 曾经在夜晚热闹的小酒吧,此刻冷清极了,加上藏白雪,一共就三个客人。 调酒师或者客人时不时向她的方向看过来,脸上露出深深的疑惑。 藏白雪,一身红裙在昏暗的酒吧里十分夺目,在他人眼里,她或许已经是那狂魔嘴里的猎物。 喝完最后一口酒,藏白雪撩了撩披肩的长发,从吧台起身。 很快,红色的身影出了门,融入到门外浓重的夜色里。 藏白雪喝到微醺,整个人微微摇晃着走路,这条街道原本很热闹,此刻却冷冷清清,安静得吓人,偶尔一只野猫窜过,能把酒醉的人惊醒。 很黑很黑的夜,潜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魔。 红裙摇曳着,似乎并不惧怕,大胆张扬地在黑夜里行走,像一只饵。 闻着味儿而来的黑影,远远地跟上来。 藏白雪感觉到身后那人传递过来的气息,饥渴带着恶心的兴奋,她的嘴角向上弯出弧度。 她适时地拐进一条更深的小巷,几乎是个废弃的巷子,人们搬迁后,留下空荡荡的小楼在原地,让令人不安的夜更显得阴森森。 很快,藏白雪发现自己走进了死路,巷子到头了,左右都被封死,无路可走。 她啐了一口,摇晃着转身,却发现来路也被人堵死。 一个矮小的男人站在对面,油腻的脸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猥琐的笑,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猎物,口水在喉咙里咕噜噜作响。 藏白雪像是被那男人吓到,她做了个敷衍的惊吓表情,然后手足无措地想要大叫,嘴巴张的尺度到位了,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尽量装作害怕的问道:“你就是那个采花狂魔?” 听到这个颇有点气势的称号,男人露出骄傲的表情:“这个称号勉强算配得上我。” “最近穿红裙的女人很少,尤其在这样迷人的夜晚,你知道吗,女人穿着红色裙子的时候是最美的,好像是等着男人上钩,每次我都无法自拔地想去爱这样的女人,”他舔了舔嘴唇,陷入自己的幻想,“今晚,我会好好爱你。” 藏白雪听着丑陋矮男人的话,差点呕出来,她礼貌地问:“您照过镜子吗?” “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你丑得像头猪,因为根本没有女人会看你一眼,你才发了疯,到处害女人。” 男人油腻猥琐的脸瞬间变得凶恶,他怒瞪着没多大的小眼睛,杀意填满了那狭窄的空间,他恶狠狠道:“臭女人,死到临头还敢羞辱我,等会我就会把你大卸八块,让你求着给我道歉。” 藏白雪不慌不忙地竖起中指。 男人更加恼羞成怒,直接摸出一把尖刀,刀锋在月光下闪着凄冷的光。 “哎呀,不好意思弄错了。”藏白雪将中指按回去,又将食指给掰出来,那上面戴着一枚金色向日葵戒指,缭绕着似有若无的雾气。 “我有枪!”藏白雪点了点自己的食指。 她无厘头的举动引起男人的讥笑:“怪不得说那种话,原来是个疯女人。” “那你用你的枪来打我啊?!”男人挑衅。 藏白雪举着食指瞄准男人的猪头,比划了几下,摇摇头,准星开始下移,从胸膛到肚子,最后来到两腿间。 食指对着那个部位,没有再移动,她眯着一只眼睛,认真比对位置。 男人被她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他喘着气道:“没想到你不仅疯,还挺色的,今晚我就好好陪你玩玩。” 藏白雪没理会男人的话,轻轻发出一声:“嘭!”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颗银色的瓜子从藏白雪的食指迸发出来,速度快得男人来不及闪躲,他的下.体直接被打穿。 “啊呜!”男人杀猪般嚎叫起来,他痛得直接躺到地上,双手捂着的部位鲜血淋漓,他眼睛里满是惊恐,“你……你也是异人?” 藏白雪冷淡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走近他,语气漠然:“自宫吧!” “什么?”满脸疼出冷汗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愤怒地斥责,“你变.态啊!” 下一秒,那戴着金色葵花的手指按到了他的脑门上:“你觉得你有得选吗?” 藏白雪脸上露出嫌恶:“不然,我只能自己动手了,顺便说一下,我割肉的手法糙的很。” 男人没有选择,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就有机会报仇。 他哆嗦着捡起刀子,闭上眼睛,开始割自己的牙签,疼痛让他的脸涨的深红,为了减轻痛苦,他只能幻想着未来报仇的画面,恶心不堪的报复竟然让他兴奋不已,他激动地嚎叫着完成了自宫。 男人能这么狠心,还打着一个算盘,只要时间不长,割掉的东西还可以接回去。 藏白雪面无表情,没觉得刚刚的画面有多么血腥,这或许就跟剁只鸡没什么区别,毕竟地上躺的玩意儿算不上是个人。 她把手指放嘴里,吹了个响哨。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只干瘦的野猫,黑黢黢的毛还打着结,它看起来有点饿,闻到血腥味就扑了过来,精准地叼起那截牙签肉,就匆匆忙忙地跑走了。 “死猫!”男人最后的希望破灭,“等老子抓到你,非给你开膛破肚不可。” “说吧,你杀害那些无辜的女性,到底是什么目的?”藏白雪没什么情绪的问。 一个异人,像个普通罪犯般四处作案,总不能是为了那点无聊的**,肯定还有些不同寻常的理由。 “啊哈,”男人莫名其妙笑了一声,“我虽然是个异人,却天资很差,如果不能提升修为,就永远沦为异人圈的底层,我不甘心。” “女人是最有灵性的,她们身上一定藏着没有被开发的炁,我吸食她们的炁,就能拥有更多的力量,至于其他的,顺便快活一下也没什么吧,这叫物尽其用,哈哈哈。” “啪。”藏白雪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臭脸上,真是打他都嫌脏,稍后她掏出一张纸巾,使劲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些蠢女人,明明有那么多炁却不会使用,简直暴殄天物,我只是不想浪费资源,我有什么错?”男人嚎叫。 藏白雪听够了脏话,不想再问什么了,一切清清楚楚,自私无用的男人心安理得地伤害女性,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这样的垃圾留着有什么用。 是垃圾就该被清理。 她踩住男人的头,免得他乱动,然后将葵花枪对准他的脸。 男人感觉到不妙,开始挣扎:“你想干什么,我不是都按你说的自宫了,你为什么还要杀我,都是异人,放我一马吧。” 藏白雪懒得再跟他纠缠,银色的瓜子自指尖迸出,直直射进男人的脑袋里。 男人震动了一下,就没了生息。 解决掉污秽,藏白雪靠到一面墙上,抬头看看天,感觉干净了很多。 她掏出一根棒棒糖,剥掉糖纸,露出桔色的糖果。 含在嘴里,桔子味的甜溢满口腔,将刚才那些令人作呕的事都化解了,整个人变得清爽。 贪婪地吸吮了几口糖果,藏白雪淡漠地眼神看向一个地方,声音轻得像一团气:“出来吧,喜欢偷看的朋友。” 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楼顶,鬼鬼祟祟躲在暗处的王震球,听到呼唤,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下,虽然被抓包,但感觉还满有趣的。 他撩了撩金色的长发,修长的身体自楼顶出现,恰好跟月亮重合,很有意境的出场。 一阵风荡过,王震球从楼顶一跃而下,动作轻盈。 平常酷爱休闲打扮的他,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穿了一身高级的灰色西装,西装剪裁得体,刚好勾勒出他曼妙的身体线条。 金色长发下遮掩着酒红色的眼睛,他看起来像只夜晚的鬼魅,极具诱惑力。 王震球礼貌行了个礼,脸上即刻展现迷人的微笑:“晚上好,朋友,谢谢你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藏白雪斜着眼睛看他,没什么情绪,她转着糖果,问:“公司派来的?” “……” “嘿嘿嘿,”王震球没想到人家姑娘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他的身份,“是这样的,我原本也是来处理这个人的。” “公司的动作永远这么慢,都死了多少人了才出手。” “这个案子是最近才转到公司这边的,之前不知道是异人干的。”王震球解释。 “朋友,虽然你惩罚了犯人,但是按规矩,公司的事不宜外人插手,这件事你最好跟我回公司解释一下。”王震球想公事公办。 藏白雪却回答:“我会跟郝意说的。” 一颗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刚才的酒还没有尽兴,藏白雪没再理会王震球,自顾自地往巷子外走。 王震球眼疾手快地跟上去:“这个事吧,既然是你帮我做的,怎么说我也该表示下感谢。” 藏白雪摆摆手,声音清清淡淡:“不必。” “那朋友,你现在要去做什么?”有着社交牛比症的王震球,像对着多年老友聊家常般问出口。 “喝酒。” “我刚好有点口渴,不如一起吧。”王震球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却说着嬉皮笑脸的话。 王震球趴在墙头上:白雪啊,人狠话不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小酒吧里播放着呢喃般的小情歌。 调酒师看到去而复返的藏白雪,眼睛睁得老大,他没想到穿着红裙一头扎进黑夜的女人竟然能毫发无损地回来。 紧跟着进门的高个金发帅哥似乎给出答案,也许刚刚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冷艳的红裙美女,轻佻的金发帅哥,两人一进门就好像一段故事的开场。 王震球话痨了一路,像个兴奋的鹦鹉,她表现冷淡,偶尔答下话,也不赶客,随便他在旁边呱噪。 藏白雪从坐下开始,闷不做声,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她不是酗酒,只是为了睡个好觉不得不多灌几口。 这么冷淡的氛围,居然没有浇灭混球儿的热情,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不停灌酒的姑娘,自顾自地问:“白雪啊,你认识咱们郝总?” 社牛就是这么不经意地拉近距离,没有违和感,一切自然而然。 藏白雪摇晃着酒杯,没有看他,却简单回答:“合作过。” “有意思,那咱们算是半个同事啊,来来来,干一杯。”王震球直接把酒杯碰过去。 他把酒喝完了,藏白雪一动不动,没跟他干,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单方面自说自话的相处模式,兴致一点没减。 想到什么他就说什么,东拉西扯,对方不互动,他就唱独角戏,乐子人自嗨也很爽。 王震球嘻嘻哈哈打着趣,眼睛时不时盯着藏白雪食指上的那枚金色的葵花戒指,挺有趣的戒指枪,刚才射采花狂魔那一出也好好玩,他感觉藏白雪表面冷漠,其实内里也是个乐子人。 “我说白雪,刚才对付那采花贼时,你的表演还满精彩的,有趣度都快赶上我了。”他夸人的时候还不忘了捧一下自己。 藏白雪的思绪回到刚才巷子里,采花狂魔真的有够恶心,就这么解决掉他,倒是便宜了他,二十几条女人的命呢。 “呸!”她啐了一口,用手扒了扒头发,感觉很不解气,甚至想再回去把那男人剁成肉泥,但算了,估计公司那边已经善后了。 “呵,男人……没什么好东西。” 眼见着藏白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王震球作为男人总要辩白几句:“那倒也不是的,男人嘛,败类是有一些,但总体还是好的多,就比如说我,我可是一本正经清纯有加的好男人。” 他挺直腰杆,拍了拍胸脯。 下一秒,戴着金色葵花戒的手指杵在了他脑门上:“再说这种话,我杀了你。” 王震球小心翼翼将那细长白皙又很危险的手指轻轻移到旁边,假装被惊吓到的拍拍自己的心脏,很快被吓到的表情转换成趣味,他琢磨着藏白雪的话,心里想莫非她曾经遇人不淑,所以对男人成见这么大。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混球儿嬉皮笑脸的投降。 藏白雪勉强放过他。 气氛有一点凉。 调酒师木着个脸假装自己是个死人,听不到看不到,但总感觉两人玩的游戏有点跳脱。 他适时递上刚调好的酒,试图缓和气氛,今晚真的好冷清,他想装忙都不行,只能强行吃点狗粮,味道还有点怪怪的。 王震球端着酒杯,以欣赏的眼光盯着那枚葵花戒,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你这个葵花枪蛮漂亮的,而且做工好精致哦,是哪个炼器师的杰作啊?” 没得到回答。 脸皮厚的像城墙的混球儿看着人家姑娘不理睬他,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好好玩,那些整天追着他打的同事们才是无聊呢,他就喜欢这样把他当空气的人,这让他更有一种想贴上去的感觉。 “哎呀白雪,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人家也想要这样漂亮还可以打枪的戒指。”混球儿嘟着可爱的小嘴撒起娇来。 “我不喜欢红色……也不喜欢裙子……还有高跟鞋。”藏白雪好像没听到王震球的话,喝着闷酒自言自语。 王震球眼睛骨碌碌转,没一会儿挑起眉毛笑起来,他想到个有趣的事,于是靠近藏白雪,神秘兮兮地说:“白雪,不如我们换衣服穿怎么样,我来穿你讨厌的红裙子!” 这次藏白雪回复地很及时:“好啊。” 混球儿这人精,迅速地抓住对方的喜好,投其所好,一点点拉近彼此的距离。 小酒吧只有一个卫生间,两人只能背对着背换衣服。 王震球接过红裙子,熟练地套在身上,那上面还残留着藏白雪清淡微甜的体香,他脑袋晕了一瞬间又很快恢复。 卫生间里安静地只剩下换衣服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两人数着数,同时转过身。 王震球看着换上西装的藏白雪,啧啧夸道:“白雪你穿西装好帅啊,我要是女孩子,肯定想跟你谈恋爱。” “你看我穿这红裙子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说完,他还撩了撩头发,矫揉造作地摆了个pose。 藏白雪随便扫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稍后想想毕竟他穿成这样也是为了帮自己,所以简短安慰了一句:“不难看。” 然后,她就先开门出去了。 “什么嘛,人家明明很漂亮,白雪,你什么眼神啊。”王震球不服气,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孤芳自赏半天,这才出去。 调酒师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对疑似情侣的客人。 当藏白雪穿着西装出来时,他心里“咦”了一声。 等到高个红裙大美女王震球出现时,oh my god,他心里大大地“嚯”了一声。 王震球穿着红裙子太妖娆了,长得漂亮就算了,那气质风情万种,要不是知道他是个男的,调酒师都想问他要联系方式。 这对小情侣玩的是哪一出啊,去了趟卫生间,衣服都穿反了。 等等,衣服穿反了,嗯嗯,这有点不可描述了。 “那个,”调酒师谨慎地开口,“客人,请不要在卫生间做不该做的事。” 藏白雪不懂他的意思,没所谓地继续喝酒。 王震球听出来话中话,他笑嘻嘻道:“哎哟,谁都有情不自禁的时候嘛,下次会注意啦。” 调酒师:“……” 王震球觉得穿西装的藏白雪又美又飒,尤其是她喝酒时的侧脸,有点迷离有点酷,配合酒吧柔和的灯光感觉会很出片,他偷偷掏出手机,背对着藏白雪,拍了张合照。 “白雪啊,你酒量还怪好的勒。”偷怕完,王震球若无其事地没话找话。 藏白雪的每个行动都像在打混球儿的脸,他刚夸完人家能喝,她就一头栽倒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我去,姐们儿你咋这么不经夸啊。” 没得办法,不能放任藏白雪挺尸小酒吧。 王震球无奈背起她,就这样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他本来就是吸睛体质,加上妖娆的红裙,璀璨迷离的霓虹灯,成了暗夜一道亮眼的风景。 高个红裙美人背着个穿西装的人,多少是有些引人注目了,尽管路上行人不多,但还是频频向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震球习以为常,大剌剌走着,只是背上的姑娘时不时呼出微甜的酒气,燎的他有些灼热。 老半天都没看到的士,王震球游魂般绕圈。 藏白雪睡得迷迷糊糊,梦中她还在喝酒,对着王震球的脖子轻轻啜饮,偶尔还伸出舌尖舔一下。 要命,一向喜欢恶作剧的混球儿经不起这般折腾又无可奈何:“白雪,你轻点儿,那是我脖子不是你的酒杯。” 藏白雪哪会理他,继续我行我素,喝着自己的闷酒。 王震球快被她舔到爆炸,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小关。 小关是他的专属司机。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古董轿车开过来了。 为了照看藏白雪,王震球跟着坐在后排。 “公子,这姑娘谁啊?”小关问,印象中这是他家公子第一次带女孩叫车。 “我债主。” “……” 王震球谁啊,号称地球贵公子,那可是一般权贵富豪都比不上的,怎么可能欠一个小姑娘的债。 “怎么可能啊,公子,你欠人家什么啊,总不能是钱吧……难不成是感情?” “大概是上辈子欠的。”王震球难得不开玩笑,冷淡着眉眼认真说话。 看这架势,公子不会来真的吧,小关心里想,他家公子什么德性他能不知道,没见过他这么认真的说话,妈耶坏了,公子这次玩脱了! 很快,轿车开到市中心一间豪华酒店前。 王震球背着藏白雪搭乘私人电梯直通顶楼。 这是他的超豪华顶层套房。 一排落地窗没拉窗帘,外面星光黯淡,室内开着一盏小灯,桔黄的光刚好覆到藏白雪的睡脸上。 王震球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手托着腮眼睛盯着睡在床上的藏白雪。 一团长着人脸的粉色果冻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小东西表情有点困惑:“球儿,你为啥带她来这里呀?” 混球儿常住的那间公寓离小酒吧更近,而这间套房他也只是偶尔来住一下,按这个逻辑,带藏白雪去公寓更方便更实际,没必要大老远绕到这里来。 “你说她是看上风星潼什么了?”王震球眼神没离开过藏白雪,他表情复杂看不出喜怒,像是被无法掌控之事困扰到有些焦躁但又强压着的样子。 “长得帅呗!” “绝对不可能是颜值。” 王震球对自己的容貌有超高自信,如果藏白雪喜欢漂亮男人,那他们早就该是男女朋友了,可她对他的美根本视而不见,他尝试过跟她擦肩而过,以为她会像其他人那样惊鸿一瞥,但没有。 她或许会看他一眼,没有情绪地看他,就如同看空气一般。 美貌在她眼里不是加分项。 况且,如果比颜值的话,他是绝对碾压风星潼的。 “那是什么?”果冻好奇。 “钱。”如果加分项是金钱,那看上风星潼就理所当然了。 第3章 第 3 章 风星潼,天下集团的少爷,有钱算是他的名片,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而王震球相比那种张扬的有钱少爷,则低调很多,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打哪来的,更别提他背后的家族势力,他进哪都通是赵董直接安排的,这虽然引起关于他家世的诸多猜测,但仍旧是个谜。 他不轻易显露家世,但眼前他想要更接近藏白雪,露点小富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钞能力,他可是甩了风星潼不知道几十条几百条街呢。 他非常确信,明天藏白雪一起床看到这豪华的套房,对他的态度肯定会180度大转变。 “噢,怪不得你今天穿的人模狗样的,你是知道今天会跟她碰上,这是你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所以你要给她留个有钱的印象。”果冻一幅开悟的样子。 藏白雪像感应到有人说她坏话般,翻了个身。 梦里她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周边是无尽的暗,她用手扒着墙,手指都磨破了,墙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印记。 “妈……好黑……带我走……别死。” 藏白雪断断续续说着凉凉的梦话,慢慢蜷起身子,像只可怜的小羊。 王震球面色严肃起来,他给她盖上毯子,想起第一次见藏白雪的情景。 那是一年前,在墓地,他去祭拜曾经的战友,那是在“大爱”时期一起奋斗过的战友,大爱是他以前工作过的某个特殊组织,跟外星人有关。 当时是个阴天,因为不是公共祭拜日,墓地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就是藏白雪。 她穿着黑色西装,长发被风吹得飞起来。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表情,那不是活人该有的表情,有一瞬间,他甚至认为她是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她身上有种很明确的死感。 她离开后,他鬼使神差去了她祭拜的位置,看到墓碑上只写着一个名字“藏其月”,大概是她的亲人。 他对她的好奇没有维持太久,毕竟有趣的事太多了,他忙着追逐其他好玩的事,将墓地的姑娘抛掷脑后。 直到半年前,天下会在蓉城搞了个牛逼的拍卖会,最大的噱头就是最后一件拍卖品,美颜面具。 这个面具的神奇之处就是它能随心所欲改变人的容貌,将它戴到脸上,它就能按照用户要求定制容貌,可以说是便捷又安全的整容,没有任何副作用,还能精准实现用户喜欢的脸形跟五官,简直不要太神。 唯一缺点是,时效性只有24小时,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就是重复使用就行。 因为这件灵器所需的材料,有一样是来自火星非常稀有,所以此面具,全球仅此一件,绝版,当时拍出的价格高达九位数。 当晚整个拍卖会场都轰动了,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王震球对什么美颜面具没兴趣,他自己就有盛世美颜,用不着整容那么费劲,但对制造出它的炼器师却有着超高的好奇心。 他坐在会场里,抬头看到二楼大落地窗后的人时,立刻认出那就是墓地见过的姑娘,她穿着暗蓝色的礼裙,像看死人般看着楼下的所有人,与她的死气格格不入的是,她竟然在吃棒棒糖,桔色糖果让她有了点活人感。 这引起他极大的兴趣,他有种直觉,那姑娘就是造出美颜面具的天才炼器师。 拍卖是匿名进行,所有人都戴着面具,接下来是一场蒙面舞会。 王震球想跟姑娘跳个舞顺便套套话,结果,一晚上她都被风星潼霸占着,两人亲密无间,一直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聊什么东西。 一向玩兴很大的王震球,渐渐烦躁起来,那个舞会都没怎么好好玩,有几个不错的女孩子来邀请他跳舞也都被他拒了。 舞会结束,他尾随着两人去了顶楼酒吧,坐在阴暗的角落里盯梢。 摘了面具,他发现那两人虽然看似亲近,但姑娘也没给风星潼好脸色,一直就是很平淡没什么情绪。 呵,风星潼,你个舔狗。 中途姑娘短暂离开,王震球眼疾手快跟过去,适时跟姑娘擦肩而过,不经意撞了她一下。 姑娘回眸,冷淡的脸没什么情绪,只是皱了下眉,说了声“不好意思”就走了。 这跟王震球的设想不一样,他以为她会多看他一眼,惊艳他的美貌,多多少少总该有点情绪上的变化。 他找了面镜子,审视着镜子里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就凭那金色的长发,酒红色的瞳,谁不得多看他一眼,哪怕只是出于好奇呢。 王震球自嘲地笑笑,不过这倒也有点意思。 他又不是要跟她谈恋爱,她喜欢什么样的脸本来跟他也没关系,他只是对她炼器师的身份感兴趣。 半年来他一直在调查她的身份,知道她叫藏白雪,的确是个炼器师。 而且他发现她跟哪都通还有点联系,似乎曾是他们这一区的临时工。 好家伙,原来是前辈啊。 找郝意证实这些情况时,他没藏着掖着,知无不言。 “白雪呢,的确曾是我手下的临时工,但她这个人有点特立独行,嫌公司的办事流程过于繁琐,就辞职了。” “她的确是个炼器天才,全性那边也曾招募过她,她人品正直对那些歪门邪道根本看不上,这也给她招了点黑,反正全性那边是不太喜欢她的。” “听说她最近在跟天下会合作,你知道的,炼器所要的材料可是非常费钱的,天下会给了她金钱支持,算是把她给留住了。” “藏白雪这个人,你可以接触接触,团结有能力的异人是咱们公司一向的做事原则。” 这是郝意原话。 王震球还专门找了几件藏白雪炼制的灵器,出神入化的设计跟功能,不得不让人叹服,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能做到这点啊,他常常感叹。 在得知藏白雪最近在查采花狂魔的事,他就想着机会来了,是时候跟她正式认识一下了。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进展太快,她人都到他床上了。 - 第二天早上,藏白雪一睁眼,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超级奢华的室内装饰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稍后回想起昨天喝醉的事,还有那个话痨的金发男人。 这大概是那个叫王震球的男人的家吧。 她拍拍自己的头,闻到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酒气。 看到床边放着深蓝色的衬衫短裤,她拿起来就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出了卧室,藏白雪闻到焦香的气味,循着香味,看到金发男人的背影,他在开放式厨房里忙碌着,没想到他还会做饭。 “王震球。”藏白雪生硬地打招呼。 金发男人面带微笑转过身:“煎饺马上就好,饿的话就先吃点沙拉吧。” “那个……昨天谢谢你了。” “哎呀,没事没事啦,就当是对你帮我拿下采花贼的回报吧。”王震球声音里带着嬉笑。 这让藏白雪放松下来,他倒是随和好相处。 王震球做的是辣味煎饺,味道还不错,藏白雪现在已经习惯蓉城辣乎乎的饮食习惯。 吃煎饺的时候,藏白雪发现王震球脖子红了一片,她指着那些红点:“你是不是过敏了,最好吃点药,看着有点严重。” 王震球夹起的煎饺直接掉回碗里,他摸了摸那些红晕,笑嘻嘻意有所指:“不是过敏啦,是被人嘬的。” 藏白雪猛地回忆起昨天的某些片段,昏暗的路灯,男人的背,还有他的脖子…… 呃,藏白雪脸上结冰,知道是自己下的嘴,果然多嘴是会有报应的,沉默是金啊,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她走到王震球面前,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那你嘬回来吧。” 王震球:……。 猝不及防啊,恶作剧界的扛把子王震球都扛不住了,他直接傻眼。 藏白雪也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拉回衣领,道:“是你自己不嘬的,咱们两清了,以后别拿这个说事儿。” 王震球:嘴还是慢了。 吃完早饭,藏白雪就礼貌告辞,走的时候:“那红裙子就送你了……加个微信,这衬衫的钱我转给你。” 言语间,丝毫没有把他当富哥的意思。 王震球抱着果冻百思不得其解:“这房间的配置,规格还不够高吗,她看不出我比风星潼有钱吗?” “有没可能是因为她是个拉子,她跟风星潼那么亲密,没准人家是闺蜜呢。” “你看她对付采花狂魔那一套,感觉不像个女的,虽然她是很漂亮,但不喜欢男的,你也没得办法啊,不一定是因为钱呢。”果冻对当下年轻人的取向倒是门儿清。 王震球颓了一瞬又恢复趣味性的脸,他双手交叉,胸有成竹:“就算她是个拉,我也要把她掰直喽。” 他很温柔地做了个掰直的动作。 “等等,我感兴趣的不应该是她的炼器术吗,为什么要把她掰直呢。” 果冻:“你只是说出了心里话而已。” 一记马杀鸡直接打进果冻的身体,果冻瞬间爽麻了:“球儿,再来点,别停啊。“ 第4章 第 4 章 藏白雪白天会在租的工作室里工作,跟客户谈订单,谈工作细节等,空闲的时候就打磨打磨小零件。 近中午,阳光隔着玻璃窗照在正在工作的藏白雪身上,她全神贯注盯着手里拿着的一座构造诡异的7层宝塔,这是她正在打造的一件超级法器,还有最重要的一样材料没有搞到手,这让她有些烦躁。 光线在她身上闪耀,她的思绪完全被宝塔占据,完全忽略了坐在待客沙发上的来人。 直到再次听到那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雪儿,这是最近很火的川派寿司,你忙完了就尝尝,味道满顶的。” 被打断思路的藏白雪慢吞吞抬起头,她像才发现风星潼的到来一样,迷茫了一瞬,用没有感情的声音回答:“风少爷,没必要为这种小事专门跑一趟。” 风星潼穿着高级西装,派头十足地坐在沙发上,清秀的脸上藏不住对藏白雪的欣赏,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依然绅士般耐心等待着,现在终于等到她的回应,他的心荡了一下又跌到谷底,像只无措的猫没有方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过分内敛总是让藏白雪挠头,即使是她这样冷漠没有感情的人,也怕伤了他的心,更何况他还是金主的儿子。 看着高级食盒里色泽鲜艳的寿司,藏白雪内心叹了口气,虽然没什么食欲,但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他看起来总是那么脆弱,像片易碎的玻璃。 在他的充满期待的注视下,藏白雪挑起一个泡椒脑花味的寿司塞进嘴里。 他的无措终于消散,斯文白皙的脸浅浅漾起一个好看的笑:“其实也不是就为这个事啦,我最近收到个满特别的法器,可惜坏掉了,想让你帮着看看能不能修复。” 风星潼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木色的音乐盒,只看表面就觉得不是凡品,上色,所用的贴合材料还有雕刻的纹路,都是上等的技法,藏白雪不由暗暗赞叹。 音乐盒打开瞬间,里面星星点点飞舞着的萤火虫就像希望的光亮般熠熠生辉,本来该同时响起的美妙音乐却像卡顿般没有发出声音。 如同希望泯灭,音乐盒坏掉了。 “这个音乐盒有个特殊的功能,放音乐的时候能修复损伤的身体,感觉是个不错的回血法器。” 藏白雪接过音乐盒,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很快就摸清楚了音乐盒的基本构造跟坏掉的地方,每次摸到精品的法器她都陷入一种痴迷,完全抽离出当前的坏境。 她眼里燃起难以抑制的兴奋的灼热,几乎要跃跃欲试了,稍后猛然想起风少爷的存在,这才冷静下来:“能修,就是要花点时间。” “那太好了,卖家以为修不了,差点当垃圾扔了……我就想着你应该能修好。”风星潼像只小奶猫,乖巧而腼腆的笑,“那我是捡到宝了。” “你眼光不错。”藏白雪难得地夸赞。 风星潼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他的眼光总是不错的,被夸赞的内心有了一丝甜味,眼底藏不住地泻出温柔缱绻,像水一般向她涌去。 他是克制而有分寸的人,他知道她时间宝贵,她总是低着头在打磨着一件又一件法器,很少将目光给到其他什么人,能够跟她这样淡淡地聊上几句就足以心花怒放,但要节制,不能占用她太多时间。 “那,雪儿,这音乐盒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藏白雪早已一头扎进音乐盒的世界,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竟没有回应。 风星潼寂寥地起身,禁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手停在半空,又转回到自己的后脑勺,自我解嘲地温柔笑笑,他便落寞又带着微甜地离开了。 - 藏白雪工作室在老城区中心位置,这里是繁华的商圈,寸土寸金,一些老楼都是商住两用,除了住户,还有办公司的,开菜馆的,鱼龙混杂,她工作室在二楼,对门就是一家川菜馆。 王震球既然跟藏白雪搭上了线,整天就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接触她,他觉得还是得从她的职业角度入手更合情合理不唐突,于是以想让她帮着做个法器为由头光明正大联系她。 最后特别强调,价格从优甚至高于市价也没问题,但具体事宜需面谈。 藏白雪之前做那个葵花戒指耗损不少,粗略估算损失不低于6位数,现在有单子自然是来者不拒,她很快把工作室地址发给王震球。 半年前美颜面具拍出天价,藏白雪本来是能拿到巨额报酬,但她置换了极其稀有的炼器材料火星红,这是超级法器否极塔需要的重要材料之一。 王震球效率更高,拿到地址直接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很快就找到那间位于临街位置的老楼,楼下一间一间窄小的门面像障眼法混肴入口,王震球来回走了几遍才摸到门在哪儿。 搞得跟阵法似的。 老破电梯哐当哐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来,王震球懒得等,火急火燎爬楼梯,他腿长,两个台阶迈一步,风风火火跟赶着投胎一样。 爬到半中间,一阵微风自上而下拂过来,一个穿着高级西装瘦削笔挺的男青年步态优雅斯文地下楼,自他身边经过,那人脸上的表情是一种接近心满意足又夹杂淡淡失落的感觉。 风星潼? 王震球一顿,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什么淡淡失落分明是欲求不满,仗着是老板的儿子,就有事没事地纠缠白雪。 哼,败类,道德沦丧。 他露出鄙夷的神色,心里用最脏的话骂了几遍这才解气,然后掏出随身镜拍拍自己被气到不美的脸,调整好心态再度出发。 转头想到风星潼那欲求不满的脸,肯定是吃瘪了,心情突然又美美起来,没心没肺王震球不是浪得虚名。 他蹦蹦跳跳进了工作室。 在看到藏白雪的那一刻,安静下来,她穿着灰色背心,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辉,扎着的高马尾慵懒地垂在肩上,露出姣好的脸型轮廓,戴着的眼镜遮住了冷漠的气质,有点萌萌的。 她在专注地摆弄着一个老式的音乐盒。 “白雪,忙着呢啊。”王震球嘻嘻哈哈,恢复本色,眼睛跟着她的视线盯着那音乐盒看,不知道是个什么法器,看起来满灵的。 沉迷于鼓捣法器的藏白雪,听到声音,含含糊糊“嗯”了一下,就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好半天回过神,这才想起有个客户要来谈生意。 藏白雪礼貌请坐,又从小型吧台倒了杯柠檬水给他。 王震球刚一落座,就瞅见那盒艳丽的寿司:“咦,这寿司好特别啊,居然能想到用毛肚脑花做食材,脑洞蛮大。” “噢,那是刚才的客户带过来的,你喜欢的话就尝尝,味道不错的。” 嗯?是风星潼个舔狗买的啊,花样挺多嘛,这才几点啊,就上赶着送午饭,瓜娃。 越看越觉得碍眼。 “害,仔细看看这寿司有点奇怪哦,毛肚脑花好不搭啊,感觉有点恶心呢,吃了会不会拉肚子啊。”嘴快的王震球及时调转话锋,强行差评起来。 “这是川派特色,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藏白雪看着他挤眉弄眼的一阵嫌弃,有点看不下去。 王震球嫌恶地捏着鼻子:“这根本下不去嘴,吃寿司当然要吃日本师傅现做的,食材要今天才从日本空运过来的。” 他平时极其低调,很少露富,但是该装逼的时候绝不含糊,无论如何不能被风星潼那个瓜娃给比下去。 他掏出手机,给小关打了个极其简短的电话。 约莫一个小时后。 地道华丽的日式手工寿司摆到了那盒川派寿司旁,明晃晃一副挑衅的味道。 藏白雪:…… 不懂他想表达什么? “不如还是聊聊你想做个什么样的法器吧。” 虚空索敌的王震球被拉回正常思维,差点忘了正事,他调整好情绪,笑嘻嘻起来:“嘛,就是上次采花贼那个事,我就喜欢上你那个葵花戒指了,感觉蛮帅的,跟我很搭,白雪啊,你就帮我也做一个呗。” 花见花开的美人王震球水灵灵地撒了个娇,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状。 藏白雪没立刻答应,她心里算着一笔账,葵花戒指好做,但材料难,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 “是这样,我先给你报个价,能接受咱们再谈。” “说说看。”王震球整个人凑上去,云淡风轻的,一副“钱什么的不在话下”的样子。 藏白雪用手指比了个八。 王震球转了转眼珠,他对炼器这行也有点了解,随便一个法器7位数起都是小意思:“8位数?” 藏白雪点点头,虽然听不出他对这个数字的情绪,但报完价客户就打退堂鼓的事见的可太多,她几乎就在等着王震球退出。 “成交。”王震球一派轻松,好像这笔交易只是800,连想都用不着想。 说不吃惊是假的,藏白雪第一次正眼看了看王震球,对方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难以置信他的诚意。 “先付定金500万。” 他眼皮没眨一下,当场转账500万,转完笑嘻嘻地问:“啥时候拿货?” 王震球,真贵公子! 风星潼请参考剧版清秀男青年,不是漫画里的小萝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说到葵花戒指,最难的材料是灵品精炼砂,花钱都买不到,只有去黑市的末日俱乐部玩真人游戏,通关了才能拿到。 那个真人游戏真的太末日,藏白雪上次去过后,短时间内不想再去,七七八八废了她好几件法器,现在客户上门非要这玩意儿。看在8位数的份上,她只能硬着头皮再跑一趟。 “球老板,你先别急,这个戒指缺个材料,特别难搞,我上次弄了一点差点丢了半条命,我要再打几件法器才能上阵。” 球老板? 藏白雪顺嘴改的这称呼,王震球听的属实满意,这是终于把他放在了跟风星潼同等的位置上了。 “什么材料哟,大不了再加点钱嘛。” “不是钱的问题,这灵品精炼砂市面上压根没有,得自己去闯关夺宝。” “闯关?”这两个词激活了王震球想愉快玩耍的本能,闯关可太好了,而且跟藏白雪一起的话,那不是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一石二鸟啊,哈哈哈。 “我喜欢,在哪闯,什么时候去?” “你也要去?”藏白雪一向独来独往,不管是打材料,还是炼器,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她并不习惯与人为伍。 她自己行动速战速决,虽然王震球是哪都通的临时工,战力应该也过得去,但两人一起如果配合不好反而互相拖累,那就得不偿失。 “这么有趣的事,当然要算我一份。” “球老板,材料的事还是我来想办法,你就等着收货吧。” 眼见着藏白雪不带自己玩,王震球气得鼓起嘴,他靠到沙发上,手指卷着金发一副受气包的可怜样,含含糊糊嘟囔着:“人家也想体验体验夺宝……白雪,你就带人家一下下嘛。” 那酒红色的眼瞳比平时更深些许。 藏白雪平日里最见不得这些,再说她也不想把自己的金主弄哭,万一他突然改变主意不要货了,岂不亏大发了。 “带你去也行,但有个条件,到时候你必须要听我指挥,不能擅自行动。” 王震球肉眼可见地转悲为喜,果然是撒娇男人最好命,他咧着嘴回答:“保证听话。” “那咱啥时候出发?” “不急,我要先打几件法器傍身,再说,我还要先修好刚才的客户送来的音乐盒呢,你的货得往后排排。” 啥?音乐盒是风星潼带来的?真晦气。 就那破音乐盒还想排他前面呢,王震球情绪管理大师都镇定不了了,他直接掏出一张卡:“我付双倍的钱,把我的优先级提到音乐盒之前。” 有钱就是硬气。 藏白雪虽然搞不懂王震球跟一个音乐盒较什么劲,但既然是老板发话,又出手大方,那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ok,那就先做你的葵花戒指,等我打几件法器,咱们三天后出发。” - 末日俱乐部看起来跟普通的俱乐部没什么两样,花里胡哨的装修,进去后,喧嚣的音乐沸腾的男女,烟味酒味混杂着香水味,人们拥挤在一起,连走路都费劲。 藏白雪背着双肩包,木着脸走在前面,她对声色犬马没兴趣,噪杂对她毫无影响,她像是走在一条平静的街道上。 王震球吊儿郎当跟在后面,金发红眼的帅哥在人群中闪亮着,很多漂亮姑娘跟他打招呼,他挤眉弄眼地回应,甚至接过不知道谁递过来的酒瓶,吨吨灌了两口。 “我劝你别喝酒,等会过关的时候会影响你的行动力。”藏白雪后面好像长了眼睛,竟然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王震球举起酒瓶表示明白,然后将瓶子随手放到路过的一张桌子上。 “白雪,这里跟普通俱乐部没什么区别嘛,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的。”环境太吵,王震球捂着耳朵扯着嗓门喊话。 “现在连入口都还没到呢,光入场券就要7位数的场子,你觉得普通?” 王震球对金钱的数字没那么敏感,所以还是无从判断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或者说不懂牛逼在哪儿。 两人七扭八拐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上有两个暗金色的字“末日”,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还有点超现实。 藏白雪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半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侧身贴到门边,他耷拉着眉眼盯着藏白雪,说不上凶神恶煞,但看起来确实不好惹。 藏白雪无视刀疤男的凶狠,平静地掏出一张像门票的卡片,黑色的底,金色的字,“丰收列车”,也是一股子怪异加超现实的味儿。 刀疤男看见门票,像看到一尊神,收起凶相,变得毕恭毕敬,他礼貌道:“欢迎光临丰收列车,尊敬的贵客。” 房间里,有一个电梯,直通地底。 上了电梯,藏白雪暗暗吸了口气,她在做战前准备,平稳的心态是很重要的,虽说她来过这里一次,但游戏内容是随机的,她并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无所谓了,反正她是一定要通关拿到灵品精炼砂的。 王震球东瞄西看,他的好奇心直接被吊起,没想到炼器师的日常这么刺激,早知道他该试试这个行当的,不过话说回来,除了有趣的游戏,每天一动不动地坐着,琢磨法器,炼制法器,好像有点无聊,像他这种性子应该熬不住吧。 酒红色的眼睛瞟了一下藏白雪,能熬住的确实不是一般人。 “白雪,你们炼器师不是都宅家里不出门吗,打架这种事一般不参与的吧,你们好像不擅长功夫,听说都有专门的保镖呢。” “如果你缺保镖的话,我可以试试,我打架还可以的。” “谢谢,我自己可以搞定,功夫懂点皮毛,学过三年。”藏白雪为自保,曾跟着一个市井里教武术的师傅正儿八经学过三年,她天赋还蛮高的,又比一般人勤奋,三年就出师了,此后每天都会花点时间练习,再加上实战经验,自保是绰绰有余了。 电梯下行的时间比较长,看来游戏场地距离地面有点远,是什么样的游戏竟然需要这么大的空间? 出了电梯,地底的天是阴暗浑浊的,给人不安祥的感觉。 两人在站台上静静等待丰收列车的到来,藏白雪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跟上次似乎差不多,都是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末日死亡氛围,所有事物仿佛都失去颜色,变成灰蒙蒙的。 当视线停留到王震球身上时,反差大到精神为之一振,鲜亮润泽的金色长发,清新像果酱般的暗红色眼珠,仔细看,他左眼下竟然还有一颗很暧昧的痣,他鲜活地跟此地格格不入。 缓缓驶来的老式绿皮火车带来一段旧时光,像年代剧里的场景,只是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连个列车员都没有。 藏白雪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她有点幽闭恐惧症,尽管窗外的末日景色看起来瘆人,却能让她舒缓焦虑窒息感。 王震球双手插兜迈着大长腿,优哉游哉紧挨着她坐下,跟藏白雪略显苍白的脸色相比,他一整个松弛。 爱搞怪的漂亮男人卷着自己的发尾,嘟着嘴向旁边冷静的女孩撒起娇:“白雪啊,等会你可要保护我哦,人家怕怕的。” 藏白雪:…… 本来有点紧张的情绪倒是被这玩笑话给冲淡了。 没有任何提示,车厢里的灯刷一下全灭了,顿时陷入一片漆黑,藏白雪略略放松的心又猛然揪起,熟悉的黑暗,困扰她多年的黑暗像巨浪般向她袭来,窒息感蔓延全身,她压制着不安。 乌漆麻黑中,藏白雪抓住一只手,触感润滑,有着舒服的让人治愈的温度,像狭窄密室里藏着的小小出口。 她紧紧握着那只手,用尽所有的力气。 这一握,混球儿猝不及防,本来松快的心情随之紧绷,他不懂藏白雪的用意,静静感受那传过来的力度,不像是恋人间那种甜蜜的牵手,而且这个时候,加上藏白雪的个性,肯定不是那方面的意思。 慢慢,他好像体会到她的手所传递的不安,力气之大,他感觉自己的手都快碎了,但他一动不动承受着。 轻盈的呼吸在黑暗里此起彼伏。 僵持了一会儿,车里悬挂着的小电视亮了,带来一抹暗淡的光线。 松了一口气的藏白雪这才发现,自己竟握住了王震球的手,她松开手,借着微亮的光,看见他的手覆盖着很深的红痕,像被粗暴蹂躏后残留的印记。 他可是她的金主,藏白雪不知道该怎么化解眼前的状况,这次行动,不仅要拿到材料,还必须要保护好金主的安全,可是…… “对不起,刚刚我有点失职,”藏白雪笨拙地解释,她的脸依然面无表情,“这样吧,最后结算的时候,我给你打个八折。” 王震球在难以描述的情绪里心驰神荡,他短暂收敛玩世不恭的心态,却被她的话差点噎到,他发出揶揄自嘲地笑。 “怎么都好吧。”他喃喃自语。 电视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间的交流。 画面先是一片浑浊,慢慢出现了一把枪,枪口对准屏幕,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嘭的一声,枪响了,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像在撕碎观看者的情绪。 一大摊血喷在画面上,令人心惊的猩红糊满整个电视,然后出现比枪声更加刺耳的刮擦玻璃的声音,一只手有节奏地擦拭着电视画面。 最后,被擦拭后黏糊糊勉强有可见度的镜头里出现了一张脸,画着滑稽小丑妆的人脸。 第6章 第 6 章 小丑凝视着画面外的两人,充满好奇,慢慢那张滑稽的大嘴意味不明地笑起来,安静地没有声音地大笑,他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混球儿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打算砸了电视,让那恶心的小丑消失。 藏白雪拉住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小丑是个npc,没必要跟这玩意儿一般见识,可能这是个任务发布者。 小丑猛地趴到电视屏幕上,面目狰狞地瞪着王震球,他将食指贴到嘴唇上,发出刺耳的“嘘”声。 藏白雪眼前微弱的光消失了,瞬间她像跌进了旋转的空间,漂浮之中她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进了一间狭窄的房间,仅有一扇小小的窗和小小的门。 她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熟悉的脸,那是她很多年都没再见过的妈妈,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昏迷中的妈妈,眼泪没来由地就掉出来。 “妈妈,快醒醒。“她轻轻摇晃着地上的女子,声量很小又很急切地说,”快起来,我们一起逃出去。“ 藏琪月从昏睡中醒过来,她同样吃惊地看着藏白雪,声音发颤:“白雪,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快点跑啊。“ “我们一起走。“ “不行,白雪,我们两个只能跑一个,你快跑。“ 藏白雪摇着头,她不会抛下妈妈,只有一起逃,她不接受别的选择。 她再次昏睡过去,醒来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她暴躁地转圈圈,想找到妈妈,可是巴掌大的房间里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妈妈再度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她捶打着坚实的铁门,疯狂地撞击,没有半点用,她抬头看向门上的那扇小窗,跳起来扒住栏杆,用力向上,直到能看到外面。 纷纷扬扬的大雪安静飘落,带着莫名的悲壮,地上早已覆盖厚厚的积雪,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冷。 妈妈的背影孤单地行走在雪地里,踉踉跄跄,像受了很重的伤,细微的血痕混乱地洒在干净的雪上,虽细末却刺眼。 藏白雪猜测到什么,是妈妈拿自己的命换了她的,瞬间眼泪溢满眼眶,她从小窗户里伸出一只手,想抓住妈妈的背影,可离得太远,连触碰都是奢望。 “妈,你别走,回来,我有办法带你一起走。“她大声哭喊,希望妈妈能够回头看她一眼,听从她的建议。 可妈妈的背影越来越远了,最后,体力不支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妈妈……妈……“她疯狂地大喊,没办法停下来,她平时的冷静荡然无存,歇斯底里地摇晃着窗户的铁栏杆,像是要生生把它拔起。 折腾到没力气的藏白雪跌落下来,她靠着门蜷缩着身体,眼泪糊住了眼睛,悲痛过后深深的恐惧席卷而来。 她曾经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长达14年,准确地说,她就是在小黑屋里出生的。 她妈妈藏琪月是个很有天赋的炼器师,被招募到北城龚家后,就再没出过那里。 龚家利用藏白雪要挟藏琪月拼命炼器,没日没夜地工作,身体超负荷运转的藏琪月终于在一个雪夜累倒,从此再没醒过来。 那时候藏白雪只有两岁,小小的孩子摇晃着早已没了生命力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妈妈被抬走了,再也没来过这间小黑屋,她才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她哇哇大哭,吵着要见妈妈,每天哭到嗓子沙哑。 龚家认为她肯定继承了她妈妈优秀的炼器基因,转头又开始压榨她,骗她好好学习炼器,就能见到妈妈。 为了见妈妈,她每天刻苦钻研炼器,虽然年纪小,却不傻,总觉得龚家人有问题,她在炼器一事上的确极有天赋,她不想龚家人知道,平日里装作完全搞不懂炼器之事,让龚家人以为她是个废物。 14岁那年,在一位女佣的帮助下,她成功逃出龚家,东躲西藏以为龚家人会来抓她回去,时间长了,才知道龚家人根本不在乎她这个废物,早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回想起黑暗的过去,藏白雪渐渐清醒,她观察着被困的这间屋子,这并不是曾经关过她的那间小黑屋,这里起码还有扇窗户。 意识到这里不是现实世界,藏白雪站起来,这里是真人游戏的场景,要想通关就必须打开房间门,走出去。 她摸了摸葵花戒指,不想耽搁时间了,只能暴力击门,一枚银色子弹射向大门,轻微爆炸后,门却纹丝不动,她干脆连发数枪,突突突后,门还是没开。 好结实的门啊。 无奈的藏白雪只好检查门的结构,用最原始的办法开始卸门,一顿乱敲乱砸后,门总算开了。 她从梦境中醒来,身边的王震球还陷在恶梦里。 自从小丑“嘘”的一声后,王震球就睡了过去,醒来时躺在一艘简易小木船上,船飘在很大一片海里,小小一只。 周围是浓重的夜,只有水纹泛起的光亮驱走黑暗,海很大也很安静,虽然空间空旷却有种巨大的压迫感,玩心很重的王震球挑了下眉,饶有趣味地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摇起船桨漫无目的地在海上游荡,游了一段时间,慢慢觉得疲惫,他最讨厌无聊了,世上还有什么事比一个人划船还无聊,何况海上只有他一人。 耐心被慢慢撕碎,他嘟着嘴,有点想离开这片枯燥乏味的海域。 他一直朝前划着,不知道这片海到底有多大,总也靠不了岸,甚至连海岸线都看不到,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他从来都是活在快乐的氛围里,他不喜欢孤独,厌恶孤独,甚至害怕孤独,这种时候他会想起很多他想遗忘的并不美好的事。 太讨厌了,这个地方,王震球拼命划船,想快点离开,他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直到一声巨响,他撞到了什么东西。 那像是个人,静静飘在海面上,白色的长发在夜里特别显眼,他随着水浪微微荡漾。 有些熟悉,那长长的白色头发,那张脸,是司徒令! 司徒令是他在大爱组织的亲密战友,却在一次任务时牺牲,这件事多年来哽在他心里,他总觉得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司徒令的牺牲,他无法原谅自己。 王震球严肃起来,他努力靠近,终于在咫尺的距离看清了那个人,真的是司徒令,惨白的脸,没有半点活人气息,那已经不是司徒令了,那是他的尸体。 “司徒令!”王震球大喊着,并尝试用手去捞尸体。 在触碰到冰凉时,海底瞬间冒出几只怪兽,模样接近尼斯湖水怪,它们疯狂咆哮,向王震球发起攻击。 浓黑的夜,宽广无垠的海,凶残暴戾的水怪,王震球像是掉进了幽暗深寒的怪兽恐怖片,这样倒是不错,本来情绪低落下去的混球儿瞬间像被注入了强心剂,早就被这空洞的烦躁惹毛了,还敢来激他。 那就来战吧。 王震球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打火机,点燃后小小的火苗顽皮地跳跃着,看起来毫无杀伤力。 漂亮男人将那不起眼的火苗对准水怪,他催动体内的炁,只瞬间那火苗发到很大,气势汹汹,直直向怪兽喷去。 黑黢黢威压感很强的怪兽被火势吓得到处乱窜,发出悲惨的嘶吼。 远远看去,暗夜里,火光冲天,如璀璨的烟火划出美丽的画面,可谁知道,这竟是一场惨烈的人兽厮杀。 作为西南毒瘤,王震球学百家艺,在异人圈的战力可排到前5,对付几只体型庞大的水怪自然是绰绰有余,问题是,这是游戏场景,水怪是打不完的,无穷无尽,如果没办法破局,就会活活累死在这里。 不是战败,而是活活累死。 没有哪个异人能够对付数不尽的怪兽,王震球在杀了数波水怪后,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的炁总有耗完的时候,如果离开这片海域去别的没有水怪的地方就会避开麻烦,但他还是想把司徒令的尸体捞上来,总不能让昔日战友就这样孤零零飘在不知名的海上。 幸好来之前,藏白雪给了他一瓶回炁丹,应该能撑上好一阵子,只要能捞到尸体,他就撤退。 冲锋,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混球儿可谓精力旺盛,不知道第几波了,他还是不知疲倦,这种级别的体力放在异人圈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 藏白雪静静等待着王震球闯关成功,不知道他在梦里遇到了什么难过的关,这个游戏梦境会挖掘人骨子里深藏的恐惧或不安,如果不能在梦中清醒,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看着他眼球快速眨动,身体时不时因不安而抖动,这种状况说明他在纠结某件事情,执拗到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是被游戏给带节奏了。 她必须保护她的金主。 藏白雪没多想,必须要让王震球醒过来,不能等他自己闯关,是时候场外援助了。 她举起纤细却有力的手,没什么犹豫,直接就呼到王震球脸上,啪啪两下,大力到声音响彻整个车厢。 能到手痛的力道,竟然还打不醒他,这是陷的多深啊,藏白雪揉着火辣辣的手,有点无措。 看着在恶梦里痛苦挣扎的金主,藏白雪眨巴了几下淡漠的眼睛,想了想,找出一根有点粗度的银针,她首先尝试扎他的手心,不起作用,接着扎大腿,连扎好几针,金主还是睡得死沉。 藏白雪怀疑不是针不起作用,也不是他睡得有多死,而是他的皮太厚,根本扎不到深处。 她听说人的大腿根处是最敏感的,要扎还得是那里,她小心翼翼将银针靠近他腿根处,又尽量避免触碰到他特殊部位,然后用尽力气一扎到底。 “啊!”王震球正跟水怪激战,突然感觉一股极其刺痛的力量将他带离战场,他斗志高昂意犹未尽,却硬生生从梦里醒了过来。 酒红色的眼睛泛起迷离而不解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