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主洪荒》 第1章 养猪少女 “我做完你的做你的,做完你的做它的——都给我老实点!” 凤兮盘腿坐在猪猪峰的草坪上,膝盖上摊着本卷边泛黄的线装书,看得眼睛发亮。 只见书封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葵花宝典” 旁边还歪歪扭扭添了行小字:王记屠坊家传阉割秘录,都已经被油光浸得发亮,足以见得这本书的历史悠久。 这是她上月在木樨镇王屠夫那儿,用二十两“重金”换来的宝贝。 上面记载着各种动物的阉割之法,是他家传了几代的好东西。 书中阉割手法、快、准、狠、经验老辣。连带着历任主人添的“母猪产后护理”“公猪应激应对”心得。 可是为她的养猪事业提供了大帮助。 “唰”凤兮抽出腰间别着的小银刀,手腕一翻,刀光贴着猪皮闪过。下一秒, “啊啊啊啊——!”一阵惨绝人寰的猪叫刺破云霄。 一只黑花小香猪四条腿蹬得笔直,肥硕的身子在她掌下抖成了筛糠,最后蔫蔫地瘫在草堆里,小眼睛半阖着,耷拉着尾巴尖——从此算是和“春心萌动”彻底说拜拜了。 旁边的小香猪群瞬间炸了锅。有只肥嘟嘟的白猪往后缩了缩,猪蹄子在地上刨出个小坑,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进去。 两只花猪挤在一块儿,猪耳朵贴紧后脑勺,连鼻子里的哼唧都带着哭腔,尾巴也都夹得紧紧的,浑身抖得像筛糠。 还有胆子更小的,直接一屁股坐地上,肥臀把青草压塌了一片,抖得肚皮上的肉都晃成了波浪。 凤兮眼疾手快,一把薅住最边上那只的后腿,银刀在阳光下闪了闪: “下一个,别躲——躲了也得挨这一下,主打一个公平公正!” “小、小姐,要不……给点麻药?”身后传来侍女灵蓉略带哆嗦的声音。 她攥着衣角,视线在银刀和猪腿之间来回跳,又龇牙咧嘴地移开目光——这场景,看着真疼! 小姐这操作,直接吓破一片猪胆啊! 这话一出,原本抖成一团的小香猪们“唰”地全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里汪着水光,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齐刷刷望向灵蓉,那眼神活像见到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大姐,好人呐! 那只刚被“净身”的黑花猪也挣扎着抬了抬头,眼角滚出一滴清泪,顺着猪皮滑进草里,活像在哀嚎: “大姐!你咋不早说啊!这罪我白受了啊!” 灵蓉被看得心虚,赶紧摸出个小玉瓶,指尖弹出点淡青色的灵光,落在黑花猪身上——这是她刚和小姐学的初级治愈液“青灵液”,虽治不了根本,好歹能让自己少点负罪感,心里默念 “抱歉了猪兄,下次我一定早点开口”。 凤兮这才拍了拍脑门,暗忖:光顾着研究“葵花宝典”的手法,倒把“猪道主义关怀”忘了,属实是“专业过头,细节拉胯”。 她手腕一翻,从手镯空间里中翻找出一个“超大”版的玻璃注射器,又摸出个贴着“兽用强效麻药·一针放倒大象”标签的瓷瓶,晃了晃: “给猪打针,用这个应该就够了吧?” 她抱着注射器,一步一步往猪群挪,影子在夕阳下拉得老长。 嘴里还发出“嘿嘿嘿嘿”的怪笑,活像故事里哄骗白雪公主的老巫婆:“来吧小宝贝儿,就‘ju’一下下,针管子一拔,就不疼了~” 小香猪们吓得连连后退,体型看着都小了一圈,像是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羊。 有只胆子大的想往旁边窜,刚抬蹄子就被凤兮另一只手按住后腰,只能可怜巴巴地哼哼,猪鼻子里还喷出两团白气。 一炷香后,草坪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小小香猪。它们个个蔫头耷脑,啃青草的动作都透着股“摆烂”。 连最活泼的那只都懒得甩尾巴了——有只花猪甚至把脑袋埋进草里,只露个屁股在外头。 凤兮收拾好工具,拍了拍手站起身,蹲在白猪旁边,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 “好了好了,你们长大了,总要经历这一遭的——谁家猪崽没挨过这一刀啊,这叫‘成长的代价’!” 话锋一转,又理直气壮地戳了戳猪肚皮,“其实我也不想的,主要是前儿已经有客户说你们的肉有点腥——咱‘凤记放心肉’的招牌,可不能砸在‘春心’上,对吧?” 这话听得灵蓉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姐这说辞,跟那些哄完就跑的“渣女”没两样,简直是“渣女语录天花板”。 凤兮像是没察觉,又掏出个白瓷瓶,倒出一把圆滚滚的药丸,随手往地上一撒,跟喂鸡似的 “呐,这是‘术后补身丹’,吃了能长膘,算是给你们的‘□□补偿’。 我知道不怪你们,春天到了,谁还没点‘躁动’呢,理解理解!” “不过以后你们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摘掉蛋蛋之后,你们将放下七情六欲,从此世间情爱不再沾染半分。只专注于长肉就好。” 她伸了个懒腰,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川,忍不住感慨:“修仙界的风景是真不错,山清水秀的,食材也没科技与狠活,主打一个原生态……”说着深吸一口气, 鼻间充斥了芬芳的——猪屎味儿 “呕——我说你们谁拉了?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说了这里不让随地大小便!” 没错,凤兮是个穿越者。 十四年前意外穿越到一个叫四方界的修仙世界。 别人穿越是公主、是小姐、是天之骄子。 而她——居然穿成一颗蛋! 当她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啥都看不见。 不知到的还以为她穿成了盘古,要开天辟地呢! 她当时就暗忖:这事儿——他不简单呐! 当即摸出一把迷你小锤,喊着“八十!八十!”的口号,硬生生把蛋壳砸出个窟窿,才“重见天日”。 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个叼着灵果,自称是她的师父的小老头——“伯阳” 伯阳老头看着仙风道骨,实则是个贪吃小老头。 伯阳老头的确很厉害,什么都会,她也跟着什么都学,俗话说:“技多不压身!” 她多学点儿,就能在这个世界苟的久一点儿。 这些年,她跟着师父也见了不少光怪陆离的大场面,可她自己,连木樨镇都没出过——倒不是不想,是师父总说 “这个世界,金丹多如狗,元婴遍地走,是个很危险的修仙世界。”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除了实力,还有一个准则 一个字——苟! 简单点来说,就是猥琐发育,她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不是她怕死啊! 可谁能想到,她曾经也是站在21世纪高楼顶端的——社畜总裁 背地里还是个偷鸡摸狗……不是,摸金倒斗的摸金校尉。 白天签合同骂乙方,晚上扛着洛阳铲挖古墓,日子过得比谁都刺激。 现在倒好,从“高危职业选手”变成“修仙界养猪户”,每天都在猪猪峰养猪种地,活得像个山野村姑。这反差大得让她都想笑。 简直是“人生过山车,刺激到翻车”。 说起穿越的原因,凤兮就一肚子火。当年她和她的发小因为共同的兴趣爱好,组成了一个摸金小队。 凭着祖传的金手指和默契,年年KPI首居第一,堪称“摸金界顶流”。 要不说“不会带团队,就只能干到死”呢。 他们最后一个任务是下南海海底墓,找一面据说能“通古今”的古镜。 发小里有个资深穿越小说迷,生怕路上出意外,把这些年赚的钱全换成了物资——压缩饼干、抗生素、甚至连发电机都塞了两台 甚至觉得还不够,就这点物资给不了她安全感,于是又掏了其他几个发小的小金库,差点把她的金手指塞满。 还念叨着“万一穿越了呢,物资就是命根子”。结果好的不灵坏的灵 现在真穿越了! 人呢?你人倒是出来啊!物资还在我这呢! 言归正传 他们下墓前一切都非常顺利,下墓后,剧情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史前巨兽、惊悚海怪、神秘机关——都没遇到 但是——你猜他们遇到了啥? 他们遇到了龙! 没错,家人们!他们在21世纪一个海底墓里遇到了龙! 那个在12生肖中排名第五的真龙! 不过她估计那条龙估计也不是啥正经龙,那就是一大骗子。 先是忽悠她们去拿那面镜子,说那镜子跟他们有缘! 还说她几个都是异世之魂,在这个世界活不过三十岁。 又吹嘘自己是世间唯一一个掌管时空法则的神龙。——现在回想起来,那龙怕不是个搞传销的? 可架不住镜子长得真漂亮,她一时手贱摸了一把——那宝物是那么好拿的吗?指尖刚碰到镜面,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四方界,成了颗蛋。 物资倒是全带过来了,可发小们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现在有一空间物资都还在这山卡卡里像野人一样自给自足,养猪种地,悄摸的苟着,猥琐发育。 凤兮望着远处的云,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穿过来了? 亦或者是跟我一样在哪个山卡卡里吃苦受罪呢! “小姐,天快黑了,该回去喂灵鸡了——再晚鸡都该睡了。”灵蓉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凤兮点点头,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又踹了踹脚边那只装死的花猪:“走!回去!明天还得给猪崽子们测体重——‘凤记放心肉’,主打一个‘膘肥体壮,鲜嫩多汁’!” 第2章 养猪专业户 凤兮在修仙界这么多年,又花了那么多钱。也总算把这个世界底细摸了个七七八八。 这个世界名唤四方界 在上古时期,一场神魔大战将大陆分裂成多个板块,她所在的朱雀大陆便是其中之一。 大陆上生活着人族、妖族、魔族、还有海底的鲛人族。 朱雀大陆灵气稀薄,修士们大多靠的是灵石修炼。而灵石矿脉属于稀有资源,各族为争夺修炼资源时常发生血战。 在弱肉强食的规则里,没人能单打独斗。于是大小门派拔地而起,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谁的修为高、拳头硬,谁就能攥住更多修炼资源。 千万年过去,人族渐渐压过其他种族:妖族退回十万群山休养生息,魔族被赶进不见天日的九幽魔渊,鲛人躲进深海再不露面。 修士修炼靠的是灵根,妖族和海族靠的是内丹,魔修体内也有魔核,以吸收世间怨念转化的魔气修炼。 而他们的职业也非常的广泛,常见的有灵修,剑修,符修,阵修,及炼器,各种五花八门的职业,应有尽有。 她住的望月山,藏在朱雀大陆中心的死亡森林内围,是师父伯阳道人亲手选的宝地:漫山灵花灵草疯长,天然灵泉潺潺流淌,站在山顶能望尽林海。 旁人谈之色变的“禁区”,被凤兮从记事起住到十四岁,早当成了自家后花园。 可日日打坐修炼的日子实在枯燥,身为21世纪新时代种花家居民,望月山一带灵气又充沛,她怎么可能放着这样的好山,好水,好地不心动呢? 于是刻在凤兮骨子里的农耕基因终是按捺不住,她先是在后山刨出片荒地,种上灵稻、奇蔬和果树,让沃土冒出绿油油的生机。 有了素菜,又馋起肉香,干脆在森林里抓了批温顺的灵兽,专挑肉质细嫩的香香猪和火焰鸡养。 没几年功夫,望月山竟多了两道“奇景”:一个山头的香香猪撒欢跑,一个山头的火焰鸡扑棱翅膀,直接把修仙宝地爆改田园农场。 生活不易,兮兮叹气! 她不仅要靠这些灵植灵兽喂饱师父那张贪吃的嘴,还得用它们去山下木樨镇换金银:买凡人用的生活物资,顺便打探几个发小的消息。 虽然这些年她那神秘的师父在她手镯空间中塞了不少好东西,其中灵石,灵晶,法宝之类更是多不胜数。 但距离她最近的小镇生活的都是没有修为的凡人,用的货币是金银,铜钱。也没有所谓的灵石兑换点,她这空间中大把的修仙宝贝压根花不出去! 好在“凤记放心肉”的生意还算红火,香香猪和火焰鸡往镇上酒楼一送,总能换回不少银钱。 再加发小当年囤的“末日级物资”,日子总算没活成“修仙版荒野求生”。 感恩!我那未雨绸缪的发小,是你拯救了我的生活! 日头刚扒拉过望月山的树梢,凤兮就赶着一批膘肥体壮的香香猪下了山——今日是她给木樨镇交货的日子。 她一边走一边盘算:等卖完猪,先去织女坊挑两身好看的新衣裳犒劳自己,再给师父买镇上最出名的桂花糕、桂花酒,那小老头又能乐上好几天。 木樨镇之所以叫木樨镇,全因镇里那片望不到头的木樨树。 木樨便是桂花,到了金秋,整座镇子都浸在甜香里,也养出了最地道的桂花糕与桂花酒。 凤兮赶着猪群走在青石板路上,油光水滑的猪崽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她熟门熟路地挨家交货,最后手里还剩六头——其中五头是镇上最大酒楼“客似云来”的定货,也是“凤记放心肉”的老主顾。 刚把猪赶到“客似云来”的后厨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酒楼的老掌柜文叔顶着满头汗跑了过来,嗓门比平时都大了三分 “凤丫头!你可算来了!再晚一步,我这酒楼就要倒闭了!” 凤兮愣了愣,看着急得满脸通红的文叔,疑惑道:“文叔,我上个月才送了五头猪,一头四百斤呢,怎么这么快就用完了?” 木樨镇人流量虽不小,可一家酒楼一个月耗完两千斤猪肉,实在有点夸张。 “嗨哟,早用完了!”文叔摆摆手 “你上次给我的那脆皮五花肉方子,咱酒楼一推出就爆火,客人全是冲这道菜来的! 后来你家肉断了货,这又没到交货日,只能买普通猪肉应急。 可做出来的味儿差远了,客人根本不买账!”说着又指了指嘴角的燎泡,“我这几天急得嘴上全是燎泡,就盼着你送肉来啊!” 说完文叔又忍不住夸:“还得是你家猪肉品质好,别家的根本比不了!” 这话让凤兮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透了底:“文叔,我不瞒您,我家猪那可都是正宗的跑山猪,吃灵草、喝灵泉长大的,身上带着灵气呢,凡人吃了能强身健体!” “灵……灵气?”文叔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怪不得,他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却半点不觉得累,腰不酸腿不疼,还以为是自己老当益壮,原来竟是这猪肉的功劳! 文叔赶紧凑上前数猪,现在这猪肉可是他们酒楼的摇钱树,可马虎不得! 等猪杀了,他得掏腰包私下买几斤回去给他老婆儿子补补身子。 手指点着猪崽念叨:“一、二、三、四、五、六?”数到最后,他激动得直拍手 这……有六头香香猪? 看来这个月他们酒楼的营业额又要爆满了。 “凤丫头,你太周到了!你这是知道我们酒楼生意好,还特意给我们多准备了一头猪啊,你等着!文叔这就给你拿钱去。” 凤兮连忙拉住要去取钱的文叔,尴尬说到 “文叔,您…误会了!这多出来的一头猪……是我自己准备杀了吃肉的。” 文叔满脸问号“………” 凤兮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这头猪我是准备送到王屠夫那请他帮忙宰杀的。我只会养猪,不会杀猪。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比较好。” “前些日子,王叔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打算送他一根猪腿!” 她顿了顿,又笑着凑近文叔,压低声音说:“待会儿,我也给您留一根猪腿,您带回去给婶子她们补补身子。等您下了值,记得去王叔那拿啊!” 文叔连忙摆手:“这可不行!我哪能占你这小丫头的便宜?” “哎哟,文叔您别跟我客气,这些年我也是多亏了您照拂,这猪肉生意才做的这么红火。现在侄女就孝敬您一根猪腿,您还跟我客气啊?” 这话说得文叔心里实在熨帖,也不再推辞“行!那叔就收下了。” 又忍不住感叹:“都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你要是我闺女,我都不知道要裹多少层!哪像我家那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着,他竟琢磨起来 要不……再和他媳妇儿试试生个闺女? 凤兮从“客似云来”出来就赶着猪直奔王屠夫的摊子。 王屠夫名叫王东来,家里世代都干着杀猪匠的活,也算小有积蓄。前几年老两口给他娶了个媳妇儿就撒手人寰了。 小两口日子过的也不错,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取名叫王铁蛋儿。 用老辈人的话说名贱好养活。 但没过多久那小媳妇儿身子就日渐不好,在王铁蛋两岁时,就撒手人寰了,从此王东来就成了一个鳏夫。 周围邻居都私下议论,说他家世世代代都干这行,身上杀气太重,镇不住,才将亲人都克死了。 平日里,街坊邻居都有意的远离他家,就怕克着他们。 王东来估计也有点信这个说法了,就决定转行。 但是他这么大年纪了估计是没希望了,所以他把希望放到了王铁蛋儿身上。 咬咬牙把王铁蛋儿送进了镇上书院,就盼着孩子能摆脱“杀猪匠”的命,将来能有出息。 凤兮赶着猪过来的时候,正撞见王屠夫教训他家一身反骨不愿读书的儿子王铁蛋儿。 “王铁蛋儿,夫子给你布置的课业是被你喂狗了还是咋的?就在这玩儿? 再让老子再被叫家长,看我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肉摊后,王铁蛋儿攥着那柄磨的发亮的小木剑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把他爹的威胁放在心里。 “学那些知乎者也有啥用?能斩妖还是能除魔? 我的梦想是当大侠,成为最强剑仙,然后当我们木樨镇的保护神。” 说完又将手中木剑耍的虎虎生风,连肉摊后晾晒的腊肉也惨遭毒手。 王铁蛋儿一剑挥过去,腊肉“啪嗒”砸在地上,油汁溅了一地。 王屠夫气的“哐当”把屠刀往案板上一剁,撸起袖子就冲过去要揍王铁蛋儿。 “王铁蛋儿,你小子皮又痒了是吧?想当大侠?老子现在就让你当光腚侠。” 王铁蛋儿就跟那刚从泥里捞出来的泥鳅左躲右闪,到处乱串。 不过他也识趣,眼见着他爹要冒真火了,就赶紧准备溜之大吉,走之前还欠揍的向他爹做鬼脸。 “略略略!老爹你跑的可真慢。”说完人已溜到巷口,找他的小伙伴们玩去了。 毕竟他也怕他爹那一拳能打死一头猪的沙包大拳头。 第3章 仙门招生 王屠夫喘着粗气,指着儿子跑远的方向骂。“臭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你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骂完刚要弯腰捡腊肉,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家。抬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小姑娘,身边还跟着一头彪肥体壮的大肥猪。 他眯眼一瞅,哟!是上回花二十两重金买走他家“祖传养猪秘籍”的凤丫头。 凤兮笑眯眯地走了过来“王叔您这是准备收摊了呀?” “可不是嘛!现在生意不景气,只能早早收摊回家伺候那两块地去。”王屠夫拿帕子擦了擦带血的杀猪刀,眼神落到那头肥猪上,惊得直咂舌 “丫头,你这猪养得也太壮实了,估摸着得有五六百斤!你这是……要杀猪?” 凤兮点头,庆幸自己赶得及时:“是啊,再晚来一步,怕是要扑空了。” 王屠夫放下刀,围着肥猪转了两圈,越看越稀罕:“你这猪养得好,膘肥体壮的!” “这还得多亏王叔您的秘籍。”凤兮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没有您那本册子,它们哪能长这么快?您可帮了我大忙了。” 王屠夫叹了口气,手指摩挲着刀柄上的旧纹路:“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我也不想让它在我手里断了根。”说着,他利落地把肥猪绑在木桩上。 掏出那柄磨得锃亮的祖传杀猪刀,刀刃反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杀猪讲究三个字——快、准、狠,得给它个痛快,不遭罪。” 话音落,他手起刀落,杀猪刀“噗嗤”一声刺入猪脖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肥猪连哼都没哼两声,就缓缓闭上了眼,投胎去了。 紧接着,他手腕翻飞,去皮、拆骨、分肉,动作娴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一头大肥猪处理得明明白白,连内脏都洗得干干净净。 凤兮直接被王屠夫这炫技式的刀法给震惊了,忍不住称赞:“王叔,您这杀猪手法可真利落,这还不到一柱香时间您就处理完了。” 王屠夫憨憨地笑了笑,擦了擦额角的汗:“嗐!干了一辈子了,靠这个吃饭呢,能不熟练吗?”可说着说着,他眼睛就红了,声音也带上了哽咽:“就是这手艺,怕是要在我手里失传了……” 凤兮愣了愣:“王叔,您不打算做这行了?” 王屠夫点头,语气里满是无奈:“镇上人都说,咱干这行杀孽重,会祸及家人子孙。我就铁蛋儿这一个儿子,可不能让他走我的老路。” 凤兮眼珠子一转,意识悄悄沉入空间,快速地画了两张“除障符”。 此符可慢慢净化佩戴者产生的业障,使人头脑清明,转变周身不好的磁场。 凤兮假装从兜里掏出那两张除障符,“王叔,我认识一个厉害的游方道士,他给了我很多厉害的符箓,” 凤兮将手中的符箓递给王屠夫,“这符箓叫做除障符,你和铁蛋一人佩戴一个,它是可以慢慢消除周身业障的。要不你试试?” 王屠夫放下刀,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迟疑的将符箓接了过来。 王屠夫迟疑地接过符箓,刚碰到黄纸,就觉得浑身一轻,原本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胸口的压抑感也散了大半 这……这符箓真有效果! 他刚想开口道谢,抬头却发现眼前没了人影。四处张望时,才看见猪肉摊上放着几两碎银和一根油乎乎的猪大腿——凤兮早就走了。 此刻的凤正站在卖桂花糕的摊位前,鼻尖萦绕着甜丝丝的桂花香,眼巴巴等着那香香软软的桂花糕出炉呢。 卖桂花糕的老夫妻俩忙得手都快抽筋了,脸上却笑开了花——这姑娘一开口就要十笼,是今儿个最大的主顾。 桂花糕铺子的对面开着一家茶馆,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奇闻异事,引得听书的茶客们连连惊叹! 突然,说书先生一脸神秘兮兮的问。“各位客官,你们今日可有看衙门贴出来的告示?” “告示?那告示上写的是啥呀?咱也不认字儿啊,先生您快说说!”一个彪形大汉翘着腿,大嗓门震的茶馆屋顶都颤了颤。 说书先生摸了摸他的山羊胡,慢悠悠打开竹扇:“告示上写的是玄天国仙门招生已经开始了。只要符合年龄,都是可以去衙门报名——这可是成仙的机会!” “仙门招生?”这话一出,茶馆里瞬间炸了锅。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没错没错,咱们木樨镇还从来没出过仙人呢!” “这也不知道我家小子符不符合要求啊?” “先生,您赶紧给我们说说,这要多少岁才符合要求啊?” 说书先生扇了扇竹扇,声音洪亮。 “下至五岁小儿,上至三十壮年,皆可!” 一个中年妇人“啪”地拍腿,激动得跳起来 “太好啦!我儿子刚满十五,符合要求。我这就去给他报名去。”说完就风风火火跑出了茶馆,生怕去晚了,没有名额。 “我闺女也刚满五岁,我也得赶紧报名去。”这要是被仙门选上了,他家祖坟都得冒青烟啊! 一个老头颤巍巍地站起身,笑得满脸褶子。 “嘿嘿嘿!我儿子刚满三十,还是可以报名的。”说完就抖着小碎步回家通知他儿子做个好消息去了 眨眼间,茶馆里的人跑了个精光,只剩下说书先生在那急得跺脚。 “欸欸!你们茶钱还没给呢!” 凤兮磕着瓜子正听得津津有味,结果人全都跑了。 这时,老夫妻俩把十笼桂花糕打包好,递到她手里,油纸包的严实,还冒着热气:“姑娘,拿好嘞!下次还来啊!” 凤兮爽快付了钱,银子落在木盒里“叮当”响。老两口乐的露出仅剩的几颗牙,连说“谢谢姑娘”。 凤兮拎着桂花糕就准备去逛下一家铺子。一转身,就被一个急匆匆跑过来的小男孩儿狠狠地撞了一下。 凤兮倒没什么事,那个小男孩却一屁股倒在地上,捂着屁股哀嚎。 “哎哟~我的屁股!好痛啊!” 凤兮弯腰一看,呦!这不是王叔的儿子王铁蛋儿吗? 凤兮一手将他扶了起来,就在凤兮的手碰上他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了王铁蛋儿身体的不同寻常之处。 这小子……是天生剑骨?还真是修炼剑术一道的绝佳好苗子。 “你是铁蛋儿?” 王铁蛋儿揉着屁股,眼泪还挂在脸上,抬头见是个漂亮姐姐,顿时收了哭声,眼里满是好奇 “小姐姐,你认识我?” 凤兮没说话,只递了一包桂花糕给他,又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回家去吧!”说完就融入了人海。 王铁蛋手上拿着桂花糕,满脸疑惑的挠了挠头。 很快他又想起什么,大步往他家猪肉摊跑去。他还得跟他爹商量大事。 人群尽头,凤兮回头望了一眼肉摊的方向,唇角微扬——王铁蛋儿,天生剑骨 就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抓住机会,真的成为木堰镇的保护神。 第4章 作死蠢货 日暮西沉,落日余晖掠过树梢,将树叶的影子拉的细长又扭曲。山间逐渐升起浓雾。给这片被誉为“死亡禁区”的森林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啊啊啊!!!”一声尖利的惨叫刺破林雾。 范天琪被狼群步步紧逼,踉跄着后退。粉色罗裙早已被划得破破烂烂裙,摆上还沾着泥污和鲜血。 “该死的畜牲,滚开!再敢过来本小姐杀了你们。” 她双手紧握长剑,手臂抖得像风中残烛,却还是不断的挥舞长剑,试图吓退那些围堵她的疾风狼群。 围堵她的是七只疾风狼,它们比寻常野狼壮硕近半。灰黑色的鬃毛根根竖起,像是扎满了锋利的钢针。 领头的母狼脖颈处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向外鼓鼓冒着鲜血。 琥珀色的眼瞳在树荫下泛着冷光,前爪不停的在腐叶上刨动,喉咙里滚着“呜呜”的低吼——显得极为焦躁不安。 “哥!金公子!救我!这些畜牲疯了。”范天琪带着哭腔呼救 由于她不断的挥舞长剑,不敢停歇,现在她快要精疲力尽了。 不远处的空地上,另一拨人被黑衣护卫护在中心。护卫们身穿玄色劲装,手中长刀紧握,他们背脊挺的笔直眼神如鹰隼般紧盯着周围徘徊的狼群,指尖应攥紧刀柄而泛白。 奇怪的是,这波狼群只是围住他们,似乎并不打算进攻。 圈子中央,范天罡的青色长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盯着妹妹的方向眉头拧紧邹,死死捏着拳头,指尖也应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他猛地转身向身旁的少年,声音带着恳求的颤抖。 “金公子,求你让护卫救救天琪吧!她快撑不住了,只要能救她,日后范家对金阳宫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被称作“金公子”的金宝穿着一身杏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云纹,腰间挂着块银白的玉佩。 他身材微胖,圆脸、眯着眼睛时像个没脾气的富家子。此刻却皱着眉,扇着手中的玉骨折扇,没说话。 “范公子,你妹妹做了什么好事,你会不知道?”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钱小姐,你这是何意?我妹妹能做什么事?”范天罡捏着拳头,梗着脖,反驳钱圆圆。 钱圆圆身穿一身鹅黄华服,裙摆绣着大片缠枝莲。她圆脸,杏眼,此刻却瞪着眼,双手环胸,语气冷得像冰。 “一路走来,妖兽都躲着我们,偏偏你妹妹离队半个时辰,回来就被狼群盯上——你看这些狼只咬她,不碰我们,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一次也就罢了!刚才在溪边狼群又来围她,你还敢说她什么都没做?”钱圆圆的声音拔高,头上珠钗随着她的动作晃动。 范天罡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又慢慢褪去血色。他当然知道——天琪是偷偷绕去上游的狼窝揣了只没睁眼的狼崽。 说那是三阶级风狼幼崽,只要炼化成契约兽,就能在家族里压过所有同辈。 可眼下妹妹的惨叫声越来越弱,他心一横,朝着那边嘶吼。 “天琪,快把狼崽还给母狼,保命要紧啊!” “偷狼崽?”钱圆圆和金宝同时惊出声。金宝的扇子“啪”地合上,圆脸皱成一团 “你们疯了?疾风狼最护崽,你们这是捅了狼窝啊!它们记仇得很,不把幼崽还回去,能追我们到死!” 钱圆圆双手环胸,嗤笑 “呵!真是个蠢货!胆子大到去偷疾风狼的幼崽!难道你们不知道狼群是群居动物吗?你妹妹偷了它们的孩子,自然就是找你妹妹报仇咯!” “不…不是偷的。”范天罡有些心虚的别过头,想要为妹妹辩解 “是不是偷的不重要,我只知道你妹妹要是还不把狼崽还给母狼,她就要遭殃咯!”钱圆圆眼神冰冷的看着前方,范天琪被一群疾风狼围攻的画面。 还真是蠢啊! 范天罡看着被狼群围住的妹妹,她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狼群留下的伤口,再次大喊 “天琪,别再执着了,快把狼崽还给母狼。” 范天琪听见喊声,动作猛地顿住。母狼的爪子已经快拍到她面前,腥风直往她鼻里灌。 她下意识摸向袖口——那里藏着温热的小团子,软乎乎的,还会轻轻哼唧。 那是她费了半天劲才偷来的,只要契约成功,她就能扬眉吐气……可眼下命都要没了。 她牙齿打颤,终于狠狠心,掏出狼崽。那小家伙比巴掌大不了多少,闭着眼睛,粉色的鼻子轻轻抽动,被她攥在手里,发出细弱的“呜呜”声。 许是闻到了母狼的气息,它慢慢睁开眼,一双黑豆似的眼睛蒙着水汽,可怜巴巴地望着前方。 “不过是个低阶畜牲,本小姐才不稀罕!”范天琪嘴硬着,声音却抖得厉害。 她运起全身最后一丝灵力,手臂一甩,狠狠把狼崽往狼群后方扔去——那方向正对着一棵老槐树,树干粗得两人合抱,树皮皲裂如老纹,狼崽若撞上去,定然粉身碎骨。 所有人都被范天琪的动作惊的瞪大双眼,钱圆圆更是气的脸色发青 “蠢货!她是要害死我们吗?”喝完第一时间就要去拉金宝跑。 母狼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尖锐得像刀子,划破了森林的寂静,带着绝望与愤怒。 它撇下范天琪,疯了似的往狼崽冲去,爪子踩得腐叶飞溅,灰影掠过地面,卷起一阵风,试图救下她的孩子。其余狼群也都纷纷向前冲去。 其于几人见狼群都去追狼崽了,也顾不得其他,只能逃命要紧。若是狼群发怒,他们不死也残。 范天罡也顾不上别的,冲过去拽起瘫在地上的范天琪,连拖带拽地往林外跑。 狼群那边,眼看小狼崽就要撞上大树,一命鸣呼。 突然,一段红绫如活物般卷住那团小小的毛球,轻柔的兜转,最终落在树枝上的红衣少女怀中。 她穿一身正红纱裙,裙摆垂到树枝上,随着风轻轻晃,裙角绣着暗金色的曼珠花纹,在碎光下泛着微光。 乌黑的长发没梳发髻,就那样披散着,发梢沾着几片碎叶,随风飘拂,发间别着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发簪。 她赤着脚,脚踝纤细,脚腕上系着银铃,晃一下就发出“叮当”的轻响,声音清越,却不刺耳。好似黑夜里蛊惑人心的妖精。 凤兮指尖划过狼崽柔软的皮毛,小家伙似乎被她身上的草木清香安抚,渐渐停止了哼唧,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掌心,小爪子不停的晃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凤兮一把按住小狼爪子,语气略带嫌弃 “别乱动,我刚买的新衣服。扯坏了我就找你爹妈赔!” “呜——”母狼带着狼群追到树下,却在看见少女的瞬间猛地顿住。 狼王也低伏下身子,喉咙里发出臣服的呜咽,灰蓝色的眼睛里没了方才的凶狠,只剩下敬畏。其他狼群也如大狗狗般匍匐在地,乖乖的摇着尾巴。 凤兮低头抚着狼崽的耳朵,声音清得像山涧水:“怎么回事?” 母狼激动地用前爪扒拉地面,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低吼,夹杂着委屈的呜咽。 狼王也走上前,露出了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递上呈堂证供。 凤兮听完这跨越物种的控诉,红唇勾起抹冷峭的弧度。 她从空间摸出颗莹白的兽灵丹,掰开狼崽的小嘴喂进去,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额头:“别怕,带你讨公道去。” 另一边,逃亡的几人瘫在溪流边喘着粗气。范天琪的手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正疼得抽气,脸上突然挨了火辣辣的两巴掌。 “啪!啪!”清脆的响声在林间回荡。 范天琪懵了几秒,脸颊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火辣辣地疼。 她反应过来后,尖叫着跳起来,双手捂住脸:“钱圆圆!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 “凭你蠢!”钱圆圆冷笑,杏眼瞪得溜圆,胸口因为生气而剧烈起伏,步摇上的珠串晃得更急 “偷狼崽就算了,还当着母狼的面扔!你知道刚才多危险吗?要是狼群没去救崽,我们现在都成狼粪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人啊?” 她说着又要上前踹上几脚,却被金宝拉住了。金宝攥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哄劝:“圆圆,别生气,女孩子生气,容易长皱纹的。” “我就是气不过!”钱圆圆甩开他的手,胸口剧烈起伏,“要作死自己去,别拉着我们垫背!” 范天罡挡在妹妹身前,脸色铁青却只能忍气吞声,毕竟确实是他妹妹犯了蠢 “钱小姐息怒,这次确实是天琪不对,我替她给你们赔罪。接下来我们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再惹麻烦。” 钱圆圆转过头去,连看都不看他们:“金宝,我不想和蠢货一路,你自己看着办。” 金宝见她真生气了,也不敢再劝,转头对范天罡说:“范公子,我们本就是半路相逢,你说多个人多份照应,我们才带你一起走。可你妹妹做的这些事实在离谱,咱们还是各走各的吧!省得再惹麻烦。” 范天罡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前面还有妖兽,一起走更安全”,可金宝根本不给机会。他对着范天罡拱了拱手,语气坚决:“范公子,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他拉着钱圆圆的手,转身就走。黑衣护卫们紧随其后,脚步整齐,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连一片衣角都没留下。 范天琪看着他们的背影,还在委屈:“哥……她打我……” 范天罡叹了口气,脸色疲惫:“行了,别闹了。这次是你错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要是狼群追上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银铃的轻响,还有狼的嚎叫——不是愤怒的,而是带着某种敬畏。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第5章 炮灰兄妹 “二位这是要去哪啊?” 一道清冽却带着几分慵懒的女声突然从斜后方传来,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欺负了我的宠物,就想这么走了?” 范天罡浑身一僵,猛地转身,右手瞬间握住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目光在晃动的草丛上停留,声音发紧:“谁?是谁在说话?” “装神弄鬼!赶紧给我滚出来!”范天琪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可声音里的颤抖却藏不住,她往后退了半步,紧紧挨着哥哥的胳膊。 她的眼神却盯着不远处“沙沙”响动的草丛,脸色煞白——几片带着尖刺的叶片被拨开,草丛里先是冒出一颗狼头,紧接着,数十只疾风狼从林中窜出,再次将他们团团围住。 范天琪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惊坐在地,臀部撞上一块石头,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她指着那只狼,声音发颤:“哥!它们又回来了!我们又被包围了” “闭嘴!你这蠢货!”范天罡也怕得要命,手心全是冷汗,握着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他狠狠瞪了妹妹一眼,“我难道看不见吗?你再叫,只会让它们更早发起攻击!” 就在兄妹二人惊慌失措时,包围他们的狼群突然缓缓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一个红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只小狼崽从通道中走出,她的长发如墨,用一只红色玉簪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肤色白皙得像雪,唇瓣却红得似血,与红衣相映,美得张扬又危险。她走得很慢,裙摆扫过腐叶,带起几片落叶,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范天罡见来者是个女子,还是个容貌绝色的女子,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握着剑的手也松了些。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姑娘,你…你是谁?为何拦着我们?” 凤兮停下脚步,唇角微微勾起,目光落在怀中的幼狼身上,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们伤了我的宠物,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范天罡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连声音都像带着魔力,勾得他心神晃荡。他盯着凤兮的脸,一时竟忘了身处险境,直到身旁的疾风狼往前迈了一步,爪子踩在腐叶上发出“咔嚓”声,他才猛然回过神。 “姑娘,误会,都是误会!”范天罡拱了拱手,姿态放低了些,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扫过凤兮的腰肢,“我妹妹也是一时失手,并非有意伤你的宠物。我愿意出一百枚下品灵石作为赔偿,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我们离开。” “一百枚?”凤兮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不够。” “那…那四百枚!”范天罡咬了咬牙,又加了三百枚,再次拱手,“姑娘,这已经是我们能拿出的全部家当了,还请您通融一下。” “还是不够。”凤兮摇了摇头,琥珀色的眼瞳里没有丝毫波澜。 范天罡皱起眉头,心里的不满渐渐升起——这女子未免太贪心了。但他看着凤兮的脸,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若是能将这女子掳走,带回范家做妾,别说四百枚灵石,再多也值得。他眼神里不自觉地多了一丝淫邪,目光在凤兮身上打转——他向来如此,仗着范家的势力,不知强抢了多少漂亮姑娘。 “不如姑娘开个价,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范天罡压下心里的念头,语气带着几分试探。 “呵呵,公子真是大方。”凤兮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既然这样,那就把你们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你说什么?”范天琪突然跳了起来,指着凤兮,脸涨得通红,“你这贱人也太贪心了吧!不过是几只畜牲而已,本小姐伤了也就伤了,你还想要赔偿?” 她往前冲了一步,却被身旁的疾风狼低吼着逼了回去,只能站在原地跺脚:“我哥哥好心给你一百下品灵石,你还嫌少,还想要我们全副身家?做梦吧你!” 范天琪心里憋着气——金阳宫和千金阁的人她惹不起,可眼前这不知名的女子,她才不怕。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个靠妖兽撑腰的野丫头,哪配跟她这个范家小姐叫板 范天罡也有些恼了,这女子确实贪心过头。但他看着凤兮的脸,那点不满又被压了下去,他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带着几分诱哄:“姑娘,你莫不是家中困难,所以才想出此招想要讹人?” “不如姑娘跟了我,”范天罡挺了挺胸,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我可是凤栾城八大家族之一的范家大公子,姑娘跟了我,我保姑娘日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比在这森林里跟妖兽打交道强多了。” “是吗?那你们范家还挺有钱的。”凤兮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那是自然!”范天罡以为对方动了心,更加得意,拍了拍胸口,“我们范家在凤栾城有十几家商铺,良田千亩,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买!”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凤兮突然笑了,笑容却不达眼底,“我对长期饭票不感兴趣,只喜欢一次□□易。” 她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冷了几分,琥珀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所以,范公子,还是把你们值钱的都拿出来吧。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范天琪又跳了出来,指着凤兮骂道,“我哥哥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像你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野丫头,给我哥哥提鞋都不配,还敢跟我们谈条件?” “是吗?” 凤兮的声音刚落,眼神骤然变冷。范天琪与范天罡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仿佛瞬间坠入冰窖。不等他们反应,一股无形的巨力突然掐住他们的脖子,将他们猛地拎起,又狠狠砸在身后的古树上。 “砰!” 两人的后背撞上树干,“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剧痛传来,两人喷出一大口鲜血,心肺像被碾碎了一般,剧痛难忍,二人瘫在地上,鲜血不停地从口中流出,大口喘着气,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范天罡彻底吓坏了——他根本没看见凤兮动手,对方只不过看了他们一眼,就将他们重伤。这等实力,绝对是高阶修士,他在对方眼里,跟蝼蚁没什么区别。 “现在,是我动手搜,还是你们自己交出来?”凤兮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目光在范天罡脸上停留片刻,语气冰冷,“还有,你刚才看我的眼神,我很不喜欢。没挖了你的眼睛,已是我的仁慈。” “姑…姑娘,是我兄妹二人冒犯了您,还请您饶我们一命!”范天罡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里满是哀求,“我…我自愿将我们全副身家交予您,只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凤兮轻笑一声,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柔:“早这样不就好了?” 范天罡不敢怠慢,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又解下手腕上的玉镯、脖子上的玉佩,一股脑地放在地上。他看了一眼身旁还在发愣的范天琪,连忙走过去,想取下她腰间的储物袋。 范天琪死死捂着储物袋,眼里满是不舍,她抬头看着哥哥,声音带着哭腔:“哥!这是我的……” “闭嘴!你想找死吗?”范天罡嘶吼着,硬是抢过了储物袋。 范天琪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只好缓缓松开手,任由哥哥将储物袋取走,放在地上的一堆财物中。 “姑娘,我们的东西都在这了,您点点。”范天罡再次跪倒在地,语气恭敬得像个奴才。 凤兮摸了摸怀中狼崽的绒毛,她抬眼看向范天罡,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黑色腰带上,红唇轻启:“范公子身上这条腰带,看起来也很值钱呢。” 范天罡脸色一白——这条腰带是他花大价钱买的储物法宝,外表看起来与普通腰带无异,他本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凤兮看出来了。他攥了攥拳头,心里满是不甘,却不敢违抗。 “真…真是不好意思啊,瞧我这记性,忘记身上还有一件。”范天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双手颤抖着解下腰间的黑色腰带,放在地上,“我…我这就取下来,给您。” “这些,就当作是对它们的赔偿好了。”凤兮指了指周围的疾风狼,语气平淡。 “接下来,该报仇了。” 范天罡浑身一颤:“不是已经赔过了吗?” “赔偿是赔偿,报仇是报仇。”凤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看我这些宠物,你们可是削掉了它们不少皮毛呢,一张完整的狼皮在外面可值不少钱,总得补回来。”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范天琪的右手上,语气轻描淡写:“既然你妹妹这么爱扔东西玩儿,那就留下一只手好啦!” 话音刚落,凤兮抬手,指尖划过一道无形的风刃。范天罡只觉一道罡风从眼前闪过,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森林的寂静。 范天琪的右手从手腕处被整齐地削断,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腐叶上,染红了一大片。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眼睛瞪得极大,随即眼前一黑,直接痛晕了过去。 “你欺人太甚!”范天罡目眦欲裂 “你有时间在这儿跟我废话,还不如早点把你妹妹带出去,找个好医师治疗。”凤兮转身,往森林深处走,红色的裙摆扫过腐叶,留下一道残影,“再晚一点,她的手就彻底接不回来了。 她走到狼群中间,回头对身后的疾风狼挥了挥手:“走了,把我们的‘赔偿’带上。” 疾风狼们“嗷呜”叫了一声,纷纷叼起地上的财物,跟在凤兮身后,缓缓走进丛林深处,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直到狼群的身影彻底消失,范天罡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他望着妹妹苍白的脸,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心里又恨又怕。他咬了咬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抱起范天琪,踉跄着往森林外走去——他必须尽快找到医师,否则妹妹的手就真的保不住了。 森林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兽吼,雾气渐渐合拢,将地上的血迹与狼藉,彻底掩盖。 第6章 学院推荐信 凤兮踏着暮色回到望月山,青布裙裾沾着几分山下木樨镇的桂花香。 刚转过炼丹房外的紫藤架,一道灰影就“嗖”地从窗内窜出来——正是伯阳道人。 他发髻歪了半缕,道袍下摆还沾着星点丹灰,老远就张开双臂,声音里满是雀跃:“我的乖徒儿啊!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说着便凑到凤兮跟前,故意吸了吸肚子,还转了个圈展示自己,苦着脸叹气道 “徒儿你瞧瞧,没你在身边,为师这几日茶饭不思,夜里都睡不着,都瘦了一圈儿。来一阵风都能把为师吹到山下的馄饨摊去!” 凤兮望着师父眼底藏不住的馋意,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伸手替他拂去道袍上的丹砂 “师父这话可不实——您是想我,还是想我做的饭?” “都想!都想!”伯阳赶紧拍着胸脯,眼睛亮得像山间的萤火虫 “我的徒儿又乖又灵,做的菜比天上仙酿还金贵,便是食神亲自动手,也比不上你半分!” 凤兮漂亮的凤眼微微眯起,长睫如蝶翼般轻颤 “师父没吃过食神的菜,怎么知道我做的更好?” “我怎么没……”伯阳话到嘴边猛地顿住,耳朵悄悄泛红,赶紧别开脸挠了挠头,语气也弱了几分——好险,差点说漏嘴。 他眼珠一转,赶紧转移话题,凑到凤兮身边嗅了嗅 “嘿嘿,徒儿啊,你这次下山,准是带了好吃的吧?快给师父瞅瞅,我保证就尝一小口——就一口!” 凤兮含笑打量着眼前的小老头,月光落在他银白的胡须上,还沾着点丹砂末,倒有几分像偷喝了酒的老顽童。 她早察觉师父藏着秘密——这么多年,他从不说自己是从哪来的,也不提师门,却总能拿出些连古籍里都没记载的宝贝,问起时只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神秘得很。 伯阳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往后缩了缩,声音都带了点颤:“怎……怎么了?徒儿你老盯着为师,是为师脸上有灰?” “灰倒没有,”凤兮忍着笑,目光落在他微隆的肚皮上,“只是师父这不像是瘦了一圈,倒像是胖了些——说,是不是把我临走前给你留的十天饭菜,全吃完了?” “我……我这不是想着你办完事就快回来嘛!”伯阳赶紧辩解,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而且那些菜放久了不新鲜,我这是怕浪费……” “都吃了?”凤兮挑眉 “那可是够你吃半个月的量,师父您还真能吃啊。”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说,您的袖里乾坤能存千年灵材,还存不住几碟菜?难道您的袖里乾坤是漏风的?” 伯阳被说得没了底气,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嘴角却还偷偷撇了撇,小声嘀咕:“袖里乾坤不漏风,但我肚子漏‘馋虫’啊……” 凤兮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忍心多责难——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师父,顺着他些又何妨? 她抬手晃了晃腕间的圣灵天镯,指尖泛起淡白微光,一碟裹着金桂的桂花糕便出现在手中,甜香瞬间弥漫开来。 “呐,这是木樨镇老字号的桂花糕,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凤兮把碟子递过去,又叮嘱道 “您别一次吃完,待会我给您做香辣水煮鱼,若是吃得太多,等会儿吃不下好吃的——可别跟我哭鼻子。” 伯阳眼睛一亮,立马接过高桂花糕,用指尖捏起一块塞进嘴里,甜糯的口感混着桂花香在舌尖化开,他满足地眯起眼,嘿嘿笑道:“徒儿你放心,不管你做多少,为师都能吃完!” 凤兮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几日在木樨镇,她收集了不少罕见的调味料,想起师父最爱的就是鱼,而自己空间里的银鳞鱼早已泛滥——那些鱼通身泛着银光,肉质细嫩,最适合做水煮鱼。 夜色渐深,望月山巅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却被院中暖炉的火光驱散。 明镜般的月亮悬在夜空,繁星如碎钻般洒在墨色天幕上,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啼鸣,伴着山间清泉的潺潺声,格外静谧。 凤兮与伯阳围坐在暖炉旁,炉上煮着的茶正冒着热气,茶香袅袅。 凤兮提起茶壶,晶莹的茶水缓缓注入白瓷茶杯,递到伯阳面前:“师父,这是今年刚从后山老茶树上采的云雾茶,您尝尝。” 伯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嗯!好茶!入口甘甜,还带着股山林的清香,爽口得很!” “师父喜欢就好,”凤兮笑道,“若是不够,我明日再去采些回来。” “得了吧你!”伯阳赶紧摆手,想起去年老茶妖找上门告状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若再去,那老茶妖就得带着它的小孙子来跟我哭了——上次它还说,你每年都把它薅得快秃了,连它刚长芽的小孙孙都没放过!” 凤兮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眉梢轻轻挑起,语气带着几分理直气壮:“那可是千年灵茶,灵气满得快溢出来,若无人采摘,灵气白白散了,岂不可惜?” “你啊你,”伯阳点了点她的额头,又无奈又好笑,“把死亡森林当自家菜园子,里面的精怪见了你,没一个不躲的——也就你敢在里面横着走。”他话锋一转,语气渐渐认真:“自你在这望月山出生,除了木樨镇,就没去过别的地方。如今你实力够了,该出去闯闯了。” 说着,伯阳从袖中摸出一封烫金信函,递到凤兮面前。 凤兮接过来,只见信封上“天道学院推荐信”几个字力透纸背,还盖着学院的朱红大印。 “这可是我让顾青那小子,直接去找天道学院院长要的。”伯阳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个邀功的孩子,“怎么样?为师厉害吧?” 凤兮捏着信函,有些疑惑:“师父,以我现在的实力,还需要进学院学习吗?” “年轻人嘛,总得多出去见见世面。”伯阳看着她,眼底带着几分了然 “我知道你一直想找你的故人,去学院也不耽误——我让顾青打听了,天道学院管得松,自由得很。”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学院里能人多,你多结交些人脉,说不定能更快找到你要找的人,总比你在山里跟精怪打交道强。” 凤兮猛地抬起头,凤眼中满是惊讶——她从未跟师父说过找故人的事,师父怎么会知道? “那当然,”伯阳见状,得意地摸了摸胡须,“为师可是很厉害的,你心里想什么,为师还能猜不到?”他收起笑意,语气变得郑重 “你出去闯荡,为师倒不担心你的实力——毕竟我给你的灵器法宝,足够你应对大部分危险。若是真遇到打不过的,就用钱砸,用法宝砸,总能砸退几个。” 他话锋又一转,眼神带着几分狡黠:“不过在你走之前,得先完成为师交给你的三个任务。” “第一个,你的实力已经够闯玲珑塔二层了,离开前必须闯过去,把塔内的天珠弓拿到手——那弓对你的灵力很契合,有了它,你的实力还能再涨一截。” “第二个,你把后山那个小混沌收了带走,也好当个坐骑。” 凤兮闻言,差点把刚喝的茶喷出来:“师父,谁家好人拿混沌当坐骑啊?那可是上古神兽,性子野得很!” “这有啥?”伯阳满不在乎地摆手,“咱家池塘里,还有条银龙等着给你当坐骑呢!只不过那小家伙太懒,到现在还没醒,你先把混沌收了,凑合用。” 银龙?她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池塘下还有一条银龙? 凤兮看着师父闪躲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师父,您分明是嫌小混沌打呼声太大,吵得您炼丹心神不宁,才让我把它带走吧!” “就你聪明!”伯阳被戳穿,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又立马笑眯眯地凑过来,“这第三件事嘛……” 凤兮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用想也知道:“是给您做好吃的,对吧?” “嘿嘿,还是我家徒儿懂我!”伯阳立马笑开,掰着手指数,“你得多做点,尤其是上次那个麻辣火锅,还有香辣小龙虾,对了,还有蒜香烤鱼,一定要多备点——你这一走,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你也不想看见师父瘦成竹竿吧?” “师父,哪有这么夸张?”凤兮无奈叹气,“您是修道人,靠吸收灵气也能活很久,不用总想着吃,跟个吃货似的。” “可没有美食的日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伯阳故意皱起眉,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都带了点委屈, 凤兮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只好妥协:“好啦好啦,我给您多做,把您的乾坤袋装满,行不行?”她想起空间里的存货,又补充道,“正好我空间里的小龙虾和银鳞鱼都满了,这次一次清空——我多架几个灶台,把您爱吃的都做一遍,总行了吧?” “好好好!”伯阳立马眉开眼笑,拍了拍凤兮的肩膀,“还是我家徒儿孝顺!”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你走的时候,把顾青那小子和灵蓉那丫头也带上。” “顾青那小子的实力,在外面也算是顶尖的,让他跟着你,能当个保镖,护你周全。”伯阳的语气渐渐柔和下来, “灵蓉那丫头实力虽不算顶尖,可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帮你打理日常,少了她,你肯定会不习惯。”他顿了顿,眼底多了几分怜惜,“那孩子命格孤苦。我看得出来,她是把你视作她生命中唯一重要的人了。有机会,就帮帮她。” 凤兮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轻轻点头:“我知道的,师父。”她抬头望向夜空,月光洒在她脸上,眼底满是暖意——不管是师父,还是顾青、灵蓉,都是她在这世间最珍视的人。 第7章 后天法宝“天罗伞” 天地玄黄七宝玲珑塔立于观星崖之巅,塔身由万年玄铁铸就,七层塔檐垂挂着三百六十颗琉璃珠,风过时叮咚作响,清越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古老灵气。 塔基处刻着繁复的阵法纹路,每逢月圆之夜,纹路便会泛出淡青色光晕,将整座塔笼罩。 凤兮自记事起,这塔便在那里,她总爱趴在塔前的青石上,数着琉璃珠的数量,盼着有朝一日能进去一探究竟。 她小时候也总攥着师父的青布道袍下摆,仰着小脸问:“师父,塔里面是不是藏着能让人飞升的法宝呀?” 师父抚着她头顶柔软的发髻,声音慢悠悠的:“等你有资格踏入这座塔的时候,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一等,便是四年。十一岁生辰那日,伯阳师父将一枚刻着“凤”字的玉佩塞进她掌心,指尖的温度透过玉佩传来:“兮儿,你已够资格进七宝玲珑塔了。” “这枚玉佩,就是开启七宝玲珑塔的钥匙。” 伯阳揉了揉她的脑袋:“去吧,塔里的考验,是你修行路上的第一道考验。” 伯阳的声音带着期许,却也藏着一丝担忧,“记住,不许带任何法宝,包括你腕上的圣灵天镯。” 第一层的空间泛着淡淡的白雾,脚踩在地面上像踏着柔软的云絮。 “站住。”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雾气中缓缓走出个穿玄色襦裙的小女孩,梳着双环髻,手里撑着一把黑伞,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冽。 “你就是来闯塔的人呀?” 凤兮瞬间握紧剑柄,警惕地望向突然出现的小女孩,虽然对方是个小女孩儿,但她并未放下戒心。 若是个简单的,又怎会成为守关人? “我是第一层的守关人,”小女孩眼神透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只要打败我,你就能出去啦。” 凤兮不敢轻敌,剑刃出鞘时带起一道寒光。可她的剑招刚递出去,就觉眼前画面慢了半拍——小女孩的动作依旧灵活,她的剑锋却像砍在棉花上,连对方衣角都碰不到。 “没用的哦,”小女孩的声音慢悠悠传来,轻易避开了她的剑招,“你根本伤不到我。你的动作在我眼中,就像乌龟爬一样慢。” 凤兮收剑后退,额角渗出细汗。她盯着小女孩,忽然抓住了关键:“你掌握了时间法则?” “呀!你居然猜到了!”小女孩拍了拍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扬起下巴,“不过就算你知道了,还是伤不到我呀!” 凤兮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脑海里飞速回想刚才的交手——每次都是自己先发起攻击,小女孩才会还手。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收了剑:“跟你打了一天一夜,我摸清了一件事。” 小女孩歪了歪头:“什么事呀?” “在这座塔里,只要我不主动挑战你,你就不能主动攻击。”凤兮语气肯定,目光紧紧锁着对方。 小女孩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天真:“可你不挑战我,就出不去呀!只有打赢我,你才能出去哦!” “呵,”凤兮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总能想出克制你的办法。” 师父说过,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绝对无解的力量。小女孩掌握时间法则,那能与时间抗衡的力量又是什么? 凤兮坐在白雾里,靠着冰冷的塔身想了三天三夜。 她想起师父给她的储物戒指——每次把灵果放进去,过再久拿出来,还是新鲜的模样。 师父说过,储物戒指里的时间是静止的,也可以说,里面没有时间。 “是空间!”凤兮猛地站起身,眼里迸出光亮。 不管时间如何变迁,空间都不会受其影响,能与时间对抗的,定然是空间法则! 她在第一层塔内住了下来,白天打坐吸收天地灵气,夜晚则对着塔身琢磨空间的奥秘。 她的体质本就特殊,是万中无一的混沌圣体,修炼的《混沌心经》又与圣体相辅相成,能直接吸收天地间最精纯的灵力——不管是空气中的金、木、水、火、土元素,都能被她的圣体直接转化为混沌之气,无需像外界灵修那样,还要费力分离灵气中的污浊。 外界灵修的体系她曾在杂书上看过:先测灵根,有灵根才能吸收灵气,接着是练气、筑基、结丹、化神……每个大境界又分九个小等级,突破时还得靠丹药辅助,费时又费力。 可她不一样,出生时就带着金丹修为,这些年修炼下来,早已到了金丹九层,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化神。 为了领悟空间法则,凤兮把自己关在塔角,不眠不休地修炼。 她调动丹田中的混沌之气,试着将周围的空间捏成小块,再慢慢铺开——刚开始,气劲刚触到空间就散了,后来能勉强凝聚出一寸见方的空间,却撑不过三息。 就这样练了三个月,某天夜里,她指尖的混沌之气忽然与周围的空间产生了共鸣,眼前的白雾竟泛起了涟漪。 凤兮心中一喜,连忙运转功法,将气劲注入空间——那一刻,她仿佛成了空间的主人,能随意操控周围的气流,甚至能看到空间里隐藏的细微纹路。 “我终于领悟空间法则了!”凤兮睁开眼,眼里满是激动。 她的修为也在这一刻突破瓶颈,金丹九层的壁垒轰然破碎,化神境的灵力如潮水般涌遍全身,周身的白雾都被震得向后退去。 她握着炎灵霜华剑,再次走向小女孩:“现在,我们可以再打一场了。” 小女孩见她气息大变,脸上的天真消失不见,抬手召出一道淡金色的时间屏障:“就算你突破了化神,也未必能赢我!” 凤兮没有废话,足尖点地,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这是她领悟空间法则后学会的第一招“空间瞬移”。 下一秒,她出现在小女孩身后,手腕一翻,剑刃直刺对方后背。 小女孩反应极快,立刻调动时间法则,想放慢凤兮的动作。 可这一次,凤兮早有准备,指尖凝出一道混沌之气,对着周围的空间大喝:“空间禁锢!” 刹那间,小女孩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冻结,淡金色的时间屏障竟无法展开。她震惊地看着凤兮:“这……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凤兮举起炎灵霜华剑,剑刃上裹着一层淡淡的混沌灵焱,“时间法则虽强,却敌不过空间禁锢。” 可就在剑刃快要碰到小女孩时,凤兮忽然发现,对方身上竟笼罩着一层透明的防御罩——剑刃砍在上面,只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连道痕迹都没留下。 “嘻嘻,小姐姐,我的防御你是破不开的哦!”小女孩恢复了得意的笑容,“这是时间法则凝聚的‘永恒防御’,就算是化神境的攻击,也伤不到我。” 凤兮皱了皱眉,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收了炎灵霜华剑,双手结印,丹田中的本命火焰瞬间涌了出来——那是混沌灵焱,颜色呈深紫色,火焰刚一出现,周围的空气就变得灼热,连空间都泛起了扭曲。 “放心,我不会破你的防御,”凤兮看着小女孩,眼神冰冷,“我要让你尝尝,我的混沌灵焱的厉害。” 话音未落,她抬手一挥,混沌灵焱如潮水般涌向小女孩,将对方层层包裹。 小女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她能感觉到,混沌灵焱的温度远超她的承受范围,连她的永恒防御,都在被火焰慢慢侵蚀。 “你……你要烧我?”小女孩声音发颤,下意识地想调动时间法则避开,可空间被禁锢,她根本无法移动。 一点火星沾到她的小臂,瞬间将布料烧破,皮肤也变得焦黑。 小女孩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大声喊道:“啊……好痛!你不要再烧了,我认输了,我认输!” 凤兮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收了混沌灵焱。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混沌灵焱消耗的灵力极大,她刚才已是强撑着,若是小女孩再坚持一会儿,她恐怕就要灵力耗尽了。 “早点认输,就不用受苦了,不是吗?”凤兮收起剑,语气平淡。 小女孩委屈地揉着小臂,看着凤兮的眼神满是复杂:“你这个人还真是妖孽,只用了半年时间就突破化神,还领悟了空间法则,居然还有这么强的灵火……我承认,你的确很适合做我的主人。” 话音刚落,小女孩的身体忽然泛起金光,身形慢慢缩小,最后化作一把精致的黑伞——那伞面边缘呈淡金色,上面绣着复杂的时间纹路,伞柄是用暖玉制成的,还刻着“天罗”二字。 “吾乃洪荒后天法宝‘天罗伞’,拜见主人。”伞面上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恭敬。 凤兮知道法宝认主的方法。她咬破指尖,逼出一滴鲜红的精血,滴落在天罗伞的伞柄上。 精血刚一碰到伞柄,就被瞬间吸收,天罗伞随即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她的丹田。 做完这一切,凤兮再也支撑不住,灵力耗尽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眼前一黑,直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再次醒来时,她已躺在观星崖的竹床上。师父伯阳坐在床边,正给她擦着额角的汗:“兮儿,你终于醒了。你在塔里昏迷了三天,可把为师吓坏了。” 凤兮虚弱地笑了笑:“师父,我没事,还得到了一件法宝。” 三年过去,凤兮已十四岁,身形长开了些,双丫髻变成了简单的马尾,如今她再次踏入塔中,不知道又是怎样的考验? 伯阳叫住正要去闯塔的她,手一摊:“徒儿,老规矩,将手镯交给我吧。” “师父,空间快满了。”凤兮笑着取下手镯,“上次您放的灵果,我还没吃完呢。” 伯阳接过手镯,从袖子里掏出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各色灵果:“为师就给你放些灵果当零嘴,占不了多少地方。你呀,也快下山了,多带点灵果,路上也能补充灵力。” 凤兮笑着点头,看着师父将灵果放进手镯,心里满是暖意。转身踏上了通往七宝玲珑塔第二层的石阶。 二层的空间与第一层截然不同,没有白雾,地面是由光滑的白玉铺成,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镶嵌着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凤兮绷紧身体,手按在炎灵霜华剑的剑柄上,警惕地看着四周——她知道,第二层的考验,绝不会比第一层简单。 忽然,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传来。凤兮猛地转头,只见一面巨大的铜镜从她身旁划过——那铜镜直径足有一丈,镜面光滑如冰,镜框是用青铜制成的,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还镶嵌着几颗红色的宝石。 不等凤兮反应,铜镜忽然发出一道淡蓝色的光芒,将她笼罩其中。 凤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下一秒,她竟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空间里。 这个空间里没有任何活物,四周一片白茫茫的,只有无数面铜镜悬浮在空中——那些铜镜大小不一,小的只有巴掌大,大的比二层的铜镜还要大,每面镜子里,都映着她纤细的身影。 “这是哪里?”凤兮皱了皱眉,正想调动灵力查看,那些铜镜忽然动了起来——它们围绕着凤兮快速旋转,镜面里开始播放不同的画面。 有的画面里,是她小时候在观星崖跟师父学剑的场景;有的画面里,是她在第一层塔内修炼的模样;还有的画面里,是她第一次使用混沌灵焱时的场景……凤兮看着这些画面,眼神平静,这些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事,并未让她心动。 可就在这时,一面铜镜里的画面让她愣了神——那画面里,是两个穿着21世纪华丽礼服的男女,女子怀里抱着个婴儿,脸上满是温柔;男子站在女子身边,正逗着婴儿笑。而那婴儿的眉眼,竟与凤兮有七分相似。 “爸……妈……”凤兮的声音带着颤抖,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有多少年没见过他们了?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摸铜镜里的爸妈。可就在她的指尖碰到镜面时,一股强大的吸力忽然传来——凤兮来不及反应,身体竟被扯进了铜镜里,周围的画面瞬间变得模糊,只剩下爸妈温柔的笑容,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第8章 幻境,似梦是真? “小兮,小兮起床了。” 一道温润柔软的女声在耳畔想起,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得让人心尖发颤。 凤兮睫毛颤了颤,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直到那声音又添了几分笑意。 “昨天不是说好要一起去游乐园吗?” 她猛地睁开眼,晨光透过米白色的窗帘洒在床头,而床边立着的女人,穿着她记忆里最爱的淡蓝色连衣裙,发尾还卷着温柔的弧度——是妈妈! “妈妈?”凤兮声音干涩,鼻头发酸,眼眶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被滚烫的水汽填满。 “这是谁家的小懒猪,还不起床啊?”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男人穿着浅灰色居家服,袖口随意挽到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臂弯——是爸爸! 他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牛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笑意,却暖得像冬日里的暖阳。 “爸爸?”凤兮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就扑进爸爸怀里,小脸埋在他带着皂角香的衣襟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看来咱们的女儿是做噩梦了。”凤爸爸轻轻拍着女儿单薄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去,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兽。 凤妈妈则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凤兮汗湿的额发,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小兮乖,爸爸妈妈都在呢。” “对,”凤爸爸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眼底满是疼惜,“爸爸妈妈和小兮一起,把梦里的怪兽都赶走,好不好?” 等凤兮的哭声渐渐小了,凤妈妈才笑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粉色外套。 “那我们就该换衣服去游乐场咯。 要是太晚,小兮心心念念的旋转木马,可就要被别的小朋友占啦。” 游乐场里满是孩子的笑声,彩色的气球飘在湛蓝的天空下,像撒了一把糖。 凤爸凤妈牵着小凤兮的手,先去玩了碰碰车——凤兮坐在妈妈怀里,握着方向盘撞向爸爸的车时,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后来凤妈妈又陪她坐旋转木马,木马上的凤兮穿着白色的小裙子,裙摆随着木马的转动轻轻扬起。 凤爸爸则举着相机跟在旁边,镜头一直追着女儿的身影。 “老婆,小兮,看这里,来比个耶!”凤爸爸停下脚步,对着旋转木马上的母女俩喊道。 凤妈妈笑着搂住女儿的肩,凤兮则高高举起小手比出“耶”的姿势。 阳光落在她们脸上,连笑容都泛着金光。 “咔嚓。”快门声响起,母女俩的笑容被定格在小小的相片里。 等凤妈妈带着凤兮从木马上下来,凤爸爸第一时间跑过去,献宝似的把相片递到她们面前,眉梢都扬着得意。 “怎么样?老爸的拍照技术,是不是比上次拍的强多了?” 凤兮接过相片,指尖轻轻摸着上面妈妈的笑脸,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嗯!爸爸拍照技术最好了。” 她顿了顿,又拉着爸妈的手晃了晃,眼神亮晶晶的:“爸爸妈妈,我们拍张全家福吧,我想把它放在书包里。” “好啊。”凤爸爸立刻应下,转身拦住一个路过的小姐姐,客气地递过相机:“麻烦你帮我们拍几张照片,谢谢啦。” 相片洗出来后,凤兮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粉色的小背包里,拉链拉得紧紧的,像是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这时凤妈妈指着不远处的糖人摊,笑着问:“小兮,你看那边有卖小糖人的,咱们也去捏一个好不好?” “好!”凤兮眼睛一亮,拉着爸妈就跑过去,“要捏三个!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还有一个小小的,是我!” “没问题,”凤爸爸朗声大笑,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咱们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糖人师傅的手艺很巧,没一会儿就捏出了三个迷你版的“凤家三口”——爸爸的高个子、妈妈的长头发,还有女儿的小虎牙,都栩栩如生。 凤兮捧着三个糖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可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温馨。 凤爸爸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接起电话,语气瞬间变得严肃:“喂~”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凤爸爸的眉头越皱越紧,指节因为用力握着手机而泛白。 连站在旁边的凤妈妈,也收起了笑容,蹙着眉看向丈夫。 “好,我知道了。”凤爸爸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妻女,声音沉了下来 “是部队的电话,我们有了新的任务,现在就得回去准备,尽快出发。” “可…小兮怎么办?”凤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眼底满是不舍。 凤爸爸蹲下身,双手紧紧牵住女儿的小手,他的掌心有些凉,却握得很用力 “小兮,待会儿爸爸妈妈把你送到爷爷那儿去,你和爷爷生活一段时间。 等爸爸妈妈把事情忙完,就立刻回来接你,好不好?” “不好!”凤兮猛地摇头,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死死攥着爸爸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不要去?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小兮乖!”凤爸爸的声音软了下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 他顿了顿,看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保护了国家,保护了更多的人民,才能不让我们的国家被他国侵犯,不让我们的人民被他国凌辱。” “而且你看,”凤爸爸抬手指了指游乐场里笑着的孩子和父母, “国家也在保护我们,保护我们的小家,保护千千万万个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不用受战火的侵略,不用颠沛流离。” 他的大手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眼底满是期许:“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这些道理。” 凤兮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爸爸的手背上。 直到被送到爷爷家的老宅门口,她都没再开口。 看着父母转身要走,凤兮突然对着他们的背影大喊:“爸爸,妈妈,我已经长大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透着一股倔强:“我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了,爷爷也很好,我会照顾好他的,你们放心吧!” 凤爸凤妈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凤爸爸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凤妈妈则挥了挥手,声音轻轻的:“我们小兮真棒。小兮,再见。” 凤兮站在原地,看着父母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变成两个小小的黑点。 她的腿不受控制地想要追上去,可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爆炸! 刺眼的火光瞬间吞噬了那两个黑点,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冲过来,将凤兮掀得倒飞出去,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周围的景象已经变了。 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的字画,还有空气中淡淡的檀香——这里是爷爷的卧房! “小兮,小兮,你在哪儿啊?”苍老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带着浓浓的疲惫与思念,“快…快回来吧。爷爷好想你。” 凤兮猛地转头,只见床上躺着的老人,头发全白了,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双眼紧闭着,嘴唇却还在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那是爷爷! “爷爷!”凤兮大步冲到床边,伸手就想去碰爷爷的手,可她的指尖却径直穿过了爷爷的手臂,什么都没碰到! “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碰不到爷爷?”凤兮慌了,她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她的手像穿过了空气,根本触不到爷爷的身体。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梳着油亮的背头,脸上带着一丝阴鸷的笑,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手表——是魏叔! 可他身上的气质,却和凤兮记忆里那个温和的魏叔,判若两人。 “魏叔?”凤兮疑惑地站起身,想要上前问他爷爷怎么了,可魏忠却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老人。 “老爷子,你还真是不死心呐!”魏忠的声音带着嘲讽,他俯身靠近凤老爷子,语气阴恻恻 “居然还派了人出去找大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她和那几家的小辈,早就死在那片冰冷的海域里了。” 他直起身,看着凤老爷子僵硬的身体,笑得越发得意 “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啊!如今你凤家后继无人,这诺大的凤家,就该是我魏忠的了!” 床上的凤老爷子像是听到了他的话,浑浊的老眼猛地睁开,眼神里满是愤怒,死死盯着魏忠,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你…你这个白眼狼!我凤家好吃好喝供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凤家的吗?” “呵,好吃好喝?”魏忠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吼出来, “你们凤家上上下下,谁把我当人看了?不过是把我当奴才一样使唤!这么多年,我早就受够了!”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里满是嫉妒与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凤家的人,生来就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为什么我魏忠,就只能做你们的附庸?我凭什么不能做人上人!” 凤兮站在旁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情节,怎么那么像她以前看过的豪门狗血剧? 先不说魏叔会不会背主,就说凤家,若真出了这么大的事,其他五大世家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他们和凤家世代交好,怎么会让一个管家的儿子在凤家作威作福,还敢这么欺辱爷爷? 更何况,她记忆里的魏叔,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魏叔是凤家的家生子,从小就跟着爷爷,爷爷待他像亲儿子一样,不仅让他和爸爸一起去贵族学校读书,还让他参与凤家的生意。 爸爸和魏叔更是过命的兄弟,当年爸爸在部队受伤,还是魏叔连夜开车赶去医院,守了三天三夜。 魏叔这辈子都没成家,也没有孩子,却把凤兮和几个堂兄妹当作亲生儿女看待。 她想要的玩具,魏叔就算跑遍全城也会给她买到。 就连“忠”这个名字,都是魏叔自己取的,说是要一辈子效忠凤家。 这样的人,怎么会背叛凤家? 凤兮看着床上爷爷气得发抖的身体,又看着魏忠狰狞的嘴脸,心像被揪紧了一样疼。 她知道这是幻境,可爷爷的样子太过真实,让她根本无法安心。 或许,她应该去找师父——那个总是神神秘秘,却知道她来历的老头,说不定他有办法,让她真正回到爷爷身边。 第9章 心魔试炼 忽地,眼前光影骤然扭曲,场景已换成一片苍茫雪山。 凛冽寒风卷着雪沫子往衣领里钻,远处隐约传来铁器相撞的脆响,混着几声压抑的闷哼,在空旷的雪地里格外清晰。 她眯眼望去,一道白色身影正跌跌撞撞朝这边奔来。 那人裹着件蓬松的白狐裘,狐裘领口沾着深色血渍,奔跑时狐裘下摆扫过积雪,留下浅痕。 待看清她面容,凤兮眸中闪过惊色:“天雪?” 陆天雪显然也看见了她,原本苍白的脸上瞬间迸出惊喜,干裂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满是急切 “小兮!快救我——” 话音未落,“咻”的一声锐响刺破空气。 凤兮心头一紧,刚要抬手催动灵力,却见一支玄铁羽箭已精准穿透陆天雪的腹部,箭尾的白羽还在微微颤动。 陆天雪瞪大了眼,原本伸向前的手猛地垂下,眼中的惊喜凝固成浓浓的不甘。 身躯直挺挺倒在雪地里,鲜血瞬间漫开,在皑皑白雪上晕出刺目的红。 “不——”凤兮急切的向前冲去,但脚下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拽住。 下一秒,场景再度天旋地转,火海的灼热感瞬间包裹了她。 她看见紫菀被困在燃烧的木屋中,青色裙摆被火焰燎得蜷曲,双手死死抓着窗框,朝她撕心裂肺地喊: “小兮!拉我一把!” 不远处,陆天星握着断剑与妖兽缠斗,妖兽的利爪已撕开他的肩甲,苏以南扑过去掩护,却被妖兽一尾巴扫中胸口,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绝望的看着她。 而悬崖边,顾靖寒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见她看来,艰难地扯出个笑:“别过来……” 他们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针一样扎进凤兮的耳朵:“小兮,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是你眼睁睁看着我们死的!” “难道你的心肠就这么硬吗?” “够了!”凤兮猛地闭眼,再睁眼时,已回到那满是铜镜的异空间。 镜面映着她紧绷的脸,一道甜腻又带着蛊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得意:“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呢? 他们可是你最重要的伙伴啊! 你就忍心让他们就这么死在你的面前?” 凤兮指尖泛白,却依旧冷声道:“不过是幻境而已。 我认识的他们,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去。 我更相信,我的伙伴们即使没有我在他们身边,他们依旧能过得很好。” “不可能,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哦?你倒看得明白。”那声音顿了顿,又换了个调子,带着浓浓的诱惑,“那你的父母呢?你爷爷呢? 难道你不想救活你的父母?不想回去照顾你的爷爷吗?” “只要你和我签契约,做我的奴隶,我不仅能让你爸妈活过来,还能送你回现代。 再也不用待在这打打杀杀的地方,不好吗?” “要做个交易吗?凤兮” “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会拿这些虚头巴脑的幻境骗人?”凤兮嗤笑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四周的铜镜突然泛起波纹。 光影流转间镜中竟映出她现代的模样——穿着短袖牛仔裤,头发齐肩。那道声音与镜中人重合 “我就是你啊,是你藏在心底的心魔。” “臣服我,我能满足你所有愿望。” 镜中的“凤兮”笑得妖娆,指尖转着支笔,像在循循善诱:“你别嘴硬了,你分明想回现代,想再见爸妈一面,也怕伙伴们真的出事。 只要你臣服我,这些愿望我都能帮你实现。” 却见现实中的凤兮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评价 “你是画本子看多了?才会幻化出这么假的幻境。” “你说你是我的心魔,又怎么只挖出这么点没用的信息? “还得靠你自己脑补剧情啊?” “就你这样的,也敢自称心魔?” 凤兮小嘴叭叭的一顿输出 镜中的“凤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真是可恶!这女人怎么不按剧情走? “你不想回现代?不想找伙伴?不想复活父母?” “想啊!但我会亲自找到回去的路;伙伴,我也会一个一个寻回来; 至于父母,老头说过万物自有缘法,有缘自会再见。”凤兮语气坚定, “不过还是要谢你,让我在幻境里和他们相处一日,也算圆了个心愿。” “哼!你这人真是油盐不进!”心魔的声音带着委屈,还有点气急败坏, “要不是你心智太坚定,我怎会只挖出这么点东西?“ 凤兮听得好笑,抬手敲了敲身边的铜镜,镜面发出“咚”的轻响。 “菜就多练,有时候也要找找自己的原因。这么多年,实力有没有长进?” 心魔:“………” 可恶!可恶!可恶!她说的是人话? 这么多年,就这一个活人进来,他连个练习的对象都没有,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好吧! “好了,废话那么多。”凤兮有些不耐烦的说,“我通过心魔考验了,是不是算过关了?” “哼,心魔考验只是一部分而已。“心魔的声音陡然变冷,“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考验,你要是输了,就永远困在这里!” 话音落,空间猛地震颤,凤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站稳时,四周已被浓黑的雾气笼罩。 雾气带着刺骨的寒意,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从雾气深处传来,随着脚步声靠近,雾气缓缓散开。 凤兮握紧了腰间的炎灵霜华剑,当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然收缩——对面站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 红衣如焰,发间系着同色的发带,连手中炎灵霜华剑的纹路都分毫不差,甚至连她左眉角的小痣都复刻得清清楚楚。 心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戏谑:“恭喜通过问心镜,接下来,打败‘你自己’才算闯关成功。 提醒你一句,她的招式、灵力,甚至你的本命火焰混沌灵焱,她都有哦~” “打败我自己?”凤兮挑眉,指尖已催动灵力,“我倒要看看,你能模仿到几分。” 话音未落,对面的“凤兮”已提剑攻来。 剑尖带着淡蓝色的混沌灵焱,招式与凤兮平日里惯用的“流火剑法”一模一样,连出剑的角度、速度都分毫不差。 “一模一样的招式,这要怎么打?” 可不容她多想,剑风擦着她的衣袖掠过,竟真的带着熟悉的火焰灼热感。 凤兮旋身避开,收了火焰,脑中飞速思索对策。 忽的,她红唇微扬,脚尖点地跃起,主动迎上——剑风凌厉,直逼对方咽喉,哪怕手臂被剑锋划出血口,红衣染得愈发妖冶也毫不在意。 塔尖的暗室里,少年扒着水镜的边缘,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嘶——这女人对自己也太狠了!” 水镜里,凤兮不仅不防御,反而攻势更猛,炎灵霜华剑直逼对方心口,而对方也同样举剑刺向她的心脏。 “我去,她是疯了吗?” 少年急得跳脚,指尖攥得发白:“完了完了!她要是在这儿出事,那老头子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水镜中,两把剑已同时抵上对方的胸口,剑刃几乎要刺破衣料。 凤兮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就是现在。” “噗嗤——”,刀剑入肉的闷响在黑暗中传开,鲜血滴落在地“滴答”响。 “喂,你这个疯女人,你怎么对自己也这么狠啊? 你这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你不要命了?”黑暗中的少年急得跳脚 疯子!疯子!疯子!这人要是出了事,那老头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谁说我不要命了。” 却见对面的“凤兮”渐渐化作一把银纹长弓,而凤兮心口处,一层淡金光晕缓缓消散——是天罗伞的防御。 少年愣住:“你赢了?“ “难道不明显吗?”凤兮放下手中握着的剑 “可你明明被刺中心脏了!怎么会没事?”少年不解 凤兮收起剑,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才硬接对方一掌时受的轻伤),笑得从容 “她刺中的只是天罗伞的结界。我之前故意拼得狠,就是为了让她以为我要同归于尽,放松对我灵力波动的警惕 在她刺中我心脏之前,我用天罗伞加了一道防御。 毕竟,谁又能想到,对手会在胸口藏一道防御呢?” “你骗我?”少年瞪圆了眼,腮帮子鼓起来 “很成功,不是吗?”凤兮挑眉,抬手拂去衣上灰尘, “小朋友,建议你下个反诈APP。” 说罢,她足尖轻点,闪身出塔,只留下少年在黑暗中懵然自问 “什么是反诈APP?” 凤兮走出塔时,才发现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算下来,她闯过这第二层,竟只用了两天时间,比预想中快了不少。 刚靠近大殿,就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对话,伴着器物碰撞声。 “灵蓉丫头,你帮老夫看看,这青铜鼎法器适不适合小兮?”老者声音洪亮,带着急切。 “师尊,这件很合适!鼎身有防御纹路,还有这流光扇,扇动能引风刃,小姐肯定喜欢。”灵蓉的声音清脆,还带着翻找东西的窸窣声。 “对对对,都给小兮兮装上!”玄机子的声音顿了顿,又想起什么 “哦对了,那瓶九转还魂丹呢?上次炼了三粒,得给她装在玉瓶里,万一她受伤了,一粒就能吊住性命!” “师父,您这是要把我的手镯空间塞爆啊?”凤兮推开门,笑着走进来。 只见大殿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东西,青铜鼎、流光扇、装着丹药的玉瓶,还有堆得像小山似的仙晶灵石, 伯阳见她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起身拉过她的手,上下打量着:“乖徒儿,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没受伤吧?快让师父看看,有没有哪里疼?” “师父放心,我没事。”凤兮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目光扫过桌上的东西, “您这是把你的小金库搬空了?我这手镯空间虽大,也装不下这么多东西吧?” “多什么多!”伯阳瞪了她一眼,又拿起个装着灵石的锦袋往手镯里塞, “你接下来就要出去闯荡江湖了,外面的世界危险,不多带点宝贝,师父不放心。 灵蓉,把那套我炼的软甲也拿过来,给你小姐试试尺寸!” 灵蓉笑着应了声,转身去拿软甲。 凤兮看着师父忙碌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这样一群牵挂她的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