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SSSSSSSS级禁忌王者》 第一章:世界第七禁区 “小陈,那个地方你不能看。” “知道了,三师傅,你别乱动……” 龙朝,红岛。 此处号称龙朝最神秘,最危险,ssss级禁地,也被誉为世界第七禁区,普通人听都没听过,官及副部级以上才有可能接触。 据说只听命于最高的哪一位…… 一间书房里,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三岛主趴在沙发上,一身性感的后妈裙,将那丰臀曲线勾勒的完美,一双毫无赘肉的腿令人神往。 陈飞双手抹着滑溜的精油,在那双腿上游走,时不时靠近一番裙摆盖住的地方。 “舒服!” “你的医术这些年进展神速,连你二师傅按摩之法的精髓也学来了。” “那个臭女人,每次按摩都要收我三千万,我一次暗杀任务才赚三千万,九死一生,就换她一次按摩?” “还是我的乖徒儿好……”萧红缨一脸满足的笑容,潮红一片,浑身筋骨在陈飞的手中嘎嘣作响,舒展开来。 别看这个娇声娇气的三师傅,像是个弱不禁风的邻家小女人,实际上…… 陈飞按摩的手都在颤抖。 世界杀手排行榜前三的存在,号称红鸾死神,一手飞针能干爆巴雷特! 而萧红缨口中的臭女人,正是陈飞的二师傅白雪,红岛二岛主,世界最强神医+毒师。 生死人肉白骨,无色无味毒杀百里。 除此之外。 岛上还有陈飞四位师傅。 大师傅铁面,永远带着一个面具,身怀古武已达巅峰。 四师傅司理理,绝世美人,一身魅功让天下为之倾倒。 五师傅小狐女,神鬼莫测,一手幻术迷惑天下之辈。 六师傅夏甜心,与陈飞同岁,号称天下最强大脑,世界第一黑客,同时还是龙朝狙击排行榜的首位。 九年前。 本是一个普通小市的富二代,开着兰博基尼上高中,好不嚣张,却忽然被掳到了岛上。 从此之后,就一直跟着几位师傅学习古武医术。 出岛的事提一次,大师傅铁鞭伺候。 “不知道爸妈过的怎么样了,爷爷的身体一直不好,诶……”陈飞叹息了一口,只敢在心里想想,手上的动作不敢停。 一分神的功夫。 陈飞的手,下的有些深了,碰到了裙子里…… 空气安静。 汗毛树立。 “臭小子,学会占师傅便宜了?”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萧红缨站起了身子,裙摆落下遮盖住一双白腿。 “二,二师傅,我啥也没碰到……”陈飞匆忙解释。 二师傅的飞针点穴,他有幸感受过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是吗?”夏红缨手抬起。 吓的陈飞侧头躲闪,可飞来的却不是飞针,而是…… “回去以后,记得想二师傅。” “如果被人欺负了,不要留手,用二师傅的飞针打回去!”夏红缨摸了摸陈飞的脑袋,眼中一闪不舍。 “回,回去?我可以离开这里了?”陈飞瞳孔放大,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快走吧。” “你几个师傅都不在,别等你大师傅回来了,我可没法放你走了哦。” “我就当没看见。”夏红缨背过身去,看着远方的天空。 “谢,谢二师傅!”陈飞头也不回,撒腿就跑,冲上了岛屿岸边的渔船。 就在他离开后。 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面具,披着黑袍,犹如鬼魅,出现在岸边。 在其身后。 有一女子,一身素衣雪白,容貌好似邻家校花。 还有一女子,一身淡黄性感礼裙,精致妆容,高贵的发髻,五官惊为天人,宛如天上仙女…… 正是陈飞的几位师傅。 —— 临城,陈家别墅。 “张少,求求您,放过烟雨吧!她还小啊!”陈飞的父亲陈振国跪在地上,死死抱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大腿,老泪纵横。 被称作张少的男人,是临城新贵张家的继承人张超,他满脸不屑,一脚便将陈振国踹飞出去,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老东西,给你脸了?我弟弟能看上你女儿,是你们陈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烟雨,我的女儿!”陈飞的母亲刘婉容哭喊着扑上去,将女儿死死护在身后。 “滚开!”张超反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将刘婉容抽翻在地,嘴角溢出鲜血。 “爸!妈!”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陈烟雨扶起母亲,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与冰冷。 屋内,陈飞的大伯陈志明、三叔陈志军等人非但没有帮忙,反而满脸谄媚地对张超笑道:“张少,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二哥就是死脑筋!烟雨能嫁给张二少,那是天大的喜事啊!” “就是就是,我们陈家能跟张家结亲,以后在临城也能抬起头做人了!二哥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谢谢张少!” 听着亲人们无耻的言语,陈振国气得浑身发抖,一口血喷了出来。 里屋,传来爷爷虚弱的咳嗽声,早已是风中残烛。 陈烟雨心如刀绞,她看了一眼倒地的父母,又看了一眼那群丑恶嘴脸的亲戚,最后将目光落在张超身上,声音清冷如冰:“我跟你们走,但你们不能再伤害我的父母。” “这才对嘛!”张超得意地大笑,一把抓住陈烟雨的手腕,粗暴地将她往外拖。 当晚,张家灯火通明,宾客满座。 临城有头有脸的几大豪门世家都派人前来赴宴。 陈烟雨如一个下人般,端着酒壶,为席间的宾客们倒酒。 张家家主张海天红光满面,端着酒杯站起来,得意地指着陈烟雨,对满座宾客炫耀道:“各位,看看这是谁?这可是当年临城第一世家的千金,陈家的掌上明珠,陈烟雨!如今,不过是我张家的一个玩物,用来给我儿子传宗接代的工具罢了!” 话音刚落,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被推了出来。 青年痴痴傻傻,目光呆滞,嘴角还挂着晶莹的涎水,正是张超那个有名的傻子弟弟! 轰! 陈烟雨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贝齿紧咬着嘴唇,一滴清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哈哈哈,张家主好手段!” “来,陈大美女,以前清高得很嘛,今天过来给本少我敬杯酒?”一个油头粉面的富家子弟淫笑着勾了勾手指。 各种污言秽语和调戏声不绝于耳,像一根根钢针,扎在陈烟雨的心上。 她死死咬着牙,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傻子张二少,推着轮椅抓着陈烟雨的小手:“香香,我要香香……” 张超坐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这个弟妹,眼神中一抹隐晦的淫欲:“这么漂亮的女人,给那个傻子纯属浪费了,今天夜里本少先试用一下。” —— 与此,陈家别墅外。 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下出租车,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家门,近乡情怯。 九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陈飞整理了一下衣衫,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抬手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咚、咚、咚。 门开了,开门的是父亲陈振国。 只是,眼前的父亲再无当年的意气风发,脸上带着清晰的巴掌印,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眼神空洞而绝望。 身后的母亲刘婉容,更是脸颊高高肿起,满脸泪痕。 空气死寂。 陈飞心中那份回家的喜悦瞬间被无尽的冰冷和滔天的杀意所取代。 “爸,妈……我回来了。” 第二章:妹妹被迫嫁人 “小飞……真的是你?你回来了?”刘婉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儿子的脸颊,却又有些不敢,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陈飞上前一步,主动握住母亲的手。 那双手,再也没有记忆中的温润,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粗糙和厚重的老茧。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妈,是我,我回来了。” 刘婉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儿子,失声痛哭。 所有的委屈、思念和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作泪水,浸湿了陈飞的肩头。 陈振国眼眶通红,他想走过来,右腿却猛地一软,踉跄着差点摔倒。 陈飞眼神一凝,瞬间扶住父亲,这才发现父亲的右腿似乎使不上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爸,你的腿……” 陈振国摆了摆手,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老毛病了。” 陈飞的目光扫过屋内,家具陈旧,角落里堆着一些廉价的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这哪里还是当年临城第一世家的陈家? 分明就是一个贫民窟! 滔天的怒火在他胸中翻涌,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杀意,轻声问道:“爷爷呢?他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提到爷爷,陈振国和刘婉容的脸色更加黯淡。 陈振国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吧,他在老宅那边。” 所谓的陈家老别墅,早已不复当年的气派,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片破败景象。 推开爷爷的房门,一股浓重的中药味和衰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若有若无。 这就是当年那个声如洪钟,叱咤临城商界的陈家老爷子? 陈飞的鼻头一酸,眼眶瞬间湿润。 他快步走到床前,轻声呼唤:“爷爷,我回来了,我是小飞。” 仿佛听到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床上的老人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浑浊的眼睛里先是迷茫,当看清陈飞的脸时,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啊……啊……”老爷子激动地想要坐起来,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两行热泪顺着他干瘪的脸颊滚落。 “爷爷,您别激动,是孙儿回来了!” 陈飞握住爷爷枯瘦如柴的手,鼻头一酸。 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巧的布包,捻出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手腕一抖,三道银光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老爷子头顶的几处大穴,微微捻动,一股肉眼难见的真气顺着银针渡了过去。 不过片刻,老爷子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眼中的激动缓缓化为安详,沉沉地睡了过去。 陈振国夫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老爷子还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怎么儿子随便扎了几针,气色就好转了这么多? “小飞,你这是……” “说来话长,先让爷爷睡个好觉。”陈飞收起银针,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二哥二嫂,听说你们家那个失踪了九年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大伯陈志明和三叔陈志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陈飞,先是一愣,随即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哎呀,还真是陈飞啊!你小子可以啊,消失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陈志明拍了拍陈飞的肩膀,话里藏刀。 陈志军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能活着回来就好,也算命大。不过现在陈家不比从前了,你回来也得找个活干。正好,回头我跟张少提一嘴,让他发发善心,给你在张家的公司里安排个扫厕所的活儿,总不至于饿死。” 两人一唱一和,言语间充满了施舍和鄙夷。 陈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他的目光转向母亲刘婉容,声音沉了下来:“妈,我妹妹呢?” 提到女儿,刘婉容的泪水再次决堤,她哽咽着,泣不成声:“烟雨……烟雨她……为了救你爸,为了给爷爷治病……被张家的人带走了……明天就要嫁给张家那个傻子……” 轰! 陈飞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那股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的杀意,如同挣脱了囚笼的洪荒猛兽,轰然爆发! 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陈志明和陈志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大伯母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哭什么哭!二嫂你就是不知好歹!烟雨能嫁给张二少,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们陈家也能跟着沾光,以后在临城谁还敢看不起我们?” “没错!要不是烟雨,你们现在都得睡大街去!再说了,张二少虽然脑子不好,但那可是张家啊!多少女人想嫁都嫁不进去呢!”三叔陈志军也跟着帮腔,脸上满是理所当然。 这些无耻到极点的话,彻底撕碎了陈飞心中最后一丝名为“亲情”的枷锁。 九年前。 这些人不是这样的啊…… 他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已是血丝密布,深邃如渊,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 “你们,刚刚说什么?” 陈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来自九幽地狱的寒意。 陈志明和陈志军被他这眼神看得心头一颤,但仗着自己是长辈,陈志明梗着脖子喝道:“说什么?我说你妹妹嫁得好!你个小兔崽子,九年不回家,一回来就敢用这种眼神看长辈?反了你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他和陈志军眼前的景象陡然一变! 原本破败的房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尸山血海,无数残肢断臂堆积如山,耳边仿佛响起了亿万冤魂的凄厉哀嚎。 而陈飞,就站在那尸山的顶端,宛如一尊从地狱走出的修罗魔神,冷漠地俯视着他们这两个卑微的蝼蚁。 这是陈飞在三师父门下,于尸山血海中历练出的实质化杀意! “啊——!” “鬼啊——!” 陈志明和陈志军同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两人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坐在地,脸色煞白如纸,裤裆处迅速湿了一大片,散发出难闻的骚臭味。 看向陈飞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陈飞收回目光,眼中的血色与杀意尽数敛去,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不再理会地上那两个已经吓破了胆的废物,只是轻声对早已被吓傻的父母说了一句。 “爸,妈,照顾好爷爷,我去把妹妹接回来。” “别,你接不回来的,张家不会放人的!”刘婉容吓得一惊,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儿子的身影就像是一阵风,已经走到了门口,只给她留下了一个背影。 “不放人。” “那他们就不用活着了。” …… 与此,张家。 第三章:哥!你回来了! 一条长达十数米的红木长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许多菜品甚至是临城普通人听都未曾听过的稀罕物。 长桌两侧,坐满了临城有头有脸的豪绅名流,富家子弟。 他们推杯换盏,高谈阔论,整个宴会厅都充斥着一种纸醉金迷的奢靡气息。 陈烟雨却没有坐在主位,而是被安排在一群富家子弟中间。 她身上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昂贵礼服,精致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坨红,一双漂亮的眸子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显得迷离而无助。 她的面前,已经空了好几个酒瓶。 “烟雨妹妹,来,王少我再敬你一杯!祝你和张二少新婚快乐,百年好合啊!”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端着满满一杯红酒,摇摇晃晃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起哄声。 “喝!喝!王少敬的酒,必须得喝!” “就是,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不喝尽兴怎么行?” “晚上你能伺候好张二少吗?” 陈烟雨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酒精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但她心中最后一丝清明告诉她,不能再喝了。 她强撑着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王少……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诶!这怎么行呢?”王少脸色一垮,将酒杯重重地顿在桌上:“看不起我?” 坐在邻座的张超,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 直到此刻,他才慢悠悠地擦了擦嘴,将目光投向陈烟雨,有一种看待玩物的戏谑与占有欲。 “王少让你喝,是给你面子。” “你以后要嫁给我弟弟,行事就是他的脸面,一杯酒都喝不下去,你不是给我弟弟丢人吗?”张超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晃了晃:“只是敬你一杯酒而已,你装什么清高?真当自己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了?别忘了,这里是张家,不是你们那个快要破产的陈家。你和你全家人的命,现在都捏在我手里。” 这番话,他说的轻描淡写,却狠狠扎进陈烟雨的心里。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周围的嘲笑声和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感到一阵窒息。 “听见没?超哥都发话了!” “赶紧喝啊,磨磨蹭蹭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一个臭丫头,能嫁给张二少,祖坟都冒青烟了,还在这装腔作势。”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陈烟雨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她知道,在这里,她的眼泪一文不值,只会换来更多的嘲笑。 她颤抖着手,端起那杯酒,就在准备一饮而尽的时候,张超却忽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陈烟雨不解地看向他。 张超的脸上换上了一副虚伪的笑容,眼神却肆无忌惮地在她曼妙起伏的身体曲线上游走,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淫邪与贪婪。 “不过,弟妹,你要是真的醉了。”他柔声说道,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酒就不喝了。来,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说着,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极为自然地揽向了陈烟雨纤细的腰肢。 轰! 陈烟雨的脑子瞬间炸响,一股前所未有的恶心和恐惧涌上心头。 她几乎是本能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避开了张超的手。 “不……不用了,张少,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警惕地后退一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张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片阴沉。 他没想到,这只已经被关进笼子的金丝雀,竟然还敢反抗。 这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你自己可以?”他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一步跨到陈烟雨面前,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强行搂进怀里,那只粗糙的大手更是在她柔软的腰肢上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我说我送你,就必须我送你!”张超的嘴几乎要贴到陈烟雨的耳朵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给我乖一点,不然,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全家从临城消失!”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带着浓重的酒气和烟味,让陈烟雨胃里翻涌得更加厉害。 那只在她腰间肆虐的手,让她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羞辱、愤怒、绝望……种种情绪在瞬间爆发! “滚开!” 陈烟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张超一把推开! 张超猝不及防,加上喝了不少酒,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了地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张超在短暂的错愕后,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他视作玩物的女人推倒,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他妈的找死!”他从地上一跃而起,面目狰狞,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给你脸,你不要脸,贱货,老子今天废了你!” 怒吼声中,他扬起蒲扇般的大手,裹挟着一股恶风,狠狠地朝着陈烟雨那张惨白的俏脸扇了过去! 陈烟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凭空出现,死死攥住了张超的手腕,让他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这人是谁?” “疯了吧?” “敢管张少的事?” 宾客皆是古怪疑惑的目光。 张超也皱起了眉头,这个青年的五官,有些眼熟。 陈烟雨颤抖着睁开眼,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当看清那张熟悉又坚毅的侧脸时,她起初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陈飞微红的眼神对视上她的时候。 陈烟雨知道! 是哥! 是她哥回来了! 陈烟雨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所有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哥!” 她再也支撑不住,扑进陈飞怀中,放声大哭。 第四章:震惊高层的朋友圈 一声“哥”。 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 陈飞? 这个名字,在场的临城老一辈富豪们并不陌生。 九年前,陈家还是临城当之无愧的第一豪门。 而陈飞,就是那个站在云端、让无数同龄人仰望的第一少爷。 可那又怎样? 时移世易,如今的陈家早已分崩离析,负债累累,连三流家族都算不上。 一个落魄的丧家之犬,也敢来张家的订婚宴上撒野? “我当是谁,原来是陈家那个失踪了九年的大少爷回来了。” “回来又有什么用?陈家早就完了,他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你看他那一身地摊货,恐怕这几年日子不好过吧?怕不是在哪个工地上搬砖?” 窃窃私语声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张超听见陈烟雨对陈飞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狂笑起来:“哈哈哈!陈飞?原来你就是陈烟雨那个废物哥哥!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褶皱的名贵西装,指着陈飞的鼻子,嚣张到了极点:“我不管你这几年死到哪里去了,现在,立刻,马上!放开你妹妹,然后像条狗一样从我张家滚出去!不然,我让你和你妹妹今天横着出去!” 他身后那几个保镖也立刻围了上来,虎视眈眈,只等一声令下。 然而,陈飞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他只是低着头,轻轻拍着怀中妹妹颤抖的后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烟雨,别怕,哥回来了。” 手掌宽厚而温暖,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慢慢抚平了陈烟雨心中的恐惧。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哽咽着点头。 “告诉哥,你想嫁吗?”陈飞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肃。 陈烟雨看着不远处张超那张狰狞扭曲的脸,想到刚才的屈辱,她疯狂地摇头,泪水甩得到处都是:“不!我不想!我死也不想嫁给他!” “好。” 陈飞只说了一个字。 他松开妹妹,缓缓转过身,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在转向张超时,瞬间化作了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股磅礴的杀气如山崩海啸般席卷而出!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都感觉自己像是被史前凶兽盯上了一般,从头皮到脚底一阵发麻,呼吸都为之停滞! 张超更是首当其冲,吓得连退两步,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我妹妹说了,她不嫁。” 陈飞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冰冷刺骨的陈述。 张超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色厉内荏地吼道:“不嫁?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你妹妹能嫁进我张家,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告诉你,今天她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张超就把话撂在这,整个临城,不,整个镇北省,谁他妈敢娶她这个被我弟弟退婚的女人!” 这番话恶毒至极,直接将陈烟雨的声誉往死里踩。 一个被张家公开退婚的女人,以后还怎么在临城立足? 谁又敢为了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去得罪如日中天的张家? 这几乎是断了陈烟雨所有的后路! 宾客们纷纷摇头叹息,看向陈烟雨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在他们看来,陈飞的出现,不仅没能救下妹妹,反而把她推进了更深的深渊。 陈烟雨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 “是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飞会暴怒,他却出人意料地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一丝轻蔑,以及一丝如同神明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他转头对妹妹柔声道:“烟雨,站到旁边去,把眼泪擦干。” 安抚好妹妹,陈飞拿出一部款式老旧的手机,对着陈烟雨拍了一张全身照。 照片里,女孩虽然梨花带雨,却依旧难掩那绝世的容颜和清冷的气质。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条斯理地编辑了一条朋友圈,设置了所有人可见。 一边编辑。 嘴里一边念叨着。 【家妹陈烟雨,年方二十,待嫁之龄已到,品貌端庄,温柔贤淑。今于临城张家大宅,为其寻觅良缘。凡有意者,两小时内,可上门提亲。】 发完,他收起手机,看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淡淡地笑道:“烟雨,别急着做决定,哥给你介绍几个对象,等会儿你自己挑,保准个个都比这张家的废物强一百倍。”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疯了吧?发朋友圈招亲?还让人来张家提亲?” “脑子被驴踢了?他以为他是谁?天王老子吗?还自己挑?谁会来啊?” 张超更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陈飞,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他妈失踪这几年,是不是在精神病院过的啊?还介绍对象?你能介绍个什么人?跟你一起捡垃圾的兄弟?还是天桥底下贴膜的同行?” “哈哈哈哈!” 在场的富二代们笑得前仰后合,看向陈飞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在他们看来,这无疑是陈飞被逼到绝境后,最可笑、最无能的挣扎。 陈飞没有理会这些聒噪的苍蝇,只是掏出一根烟点上,默默地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还剩,一小时五十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宴会厅里的嘲笑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代的是一种看好戏的玩味。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昔日的第一少爷,今天到底要怎么收场。 张超更是得意洋洋地坐回主位,翘着二郎腿,端着酒杯,戏谑地看着陈飞:“陈大少,这都过去十分钟了,你那些青年才俊怎么还没来啊?是不是迷路了?要不要我派车去垃圾站接一下他们?” 话音刚落。 “嗡嗡嗡——” 一阵巨大而密集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从天空传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窗外。 只见庄园外的天空中,出现了七八个黑点,并且在飞速放大! “那是什么?” “好像是……直升机?” “开什么玩笑!谁家直升机敢在市区飞这么低?还是一个编队?”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七八架涂着迷彩的军用直升机,如同盘旋的苍鹰,以一种极其霸道的姿态,悬停在了张家庄园的上空! 巨大的旋翼掀起狂风,吹得地上的草坪都倒向一边! 为首的一架直升机上,舱门打开,一条绳梯被抛了下来。 一道穿着黑色风衣,身形魁梧的中年身影,顺着绳梯,以一种矫健无比的姿态,迅速滑降到地面! 他身后,还跟着四名荷枪实弹、气息彪悍的警卫! “卧槽!那是……那是镇北省首富,王天龙!”一个眼尖的宾客失声尖叫起来,声音都在发颤! “什么?王首富?他怎么会来这里?” “天呐,他竟然坐军用直升机来的?这到底是什么排场!” 所有人全都傻了,包括张超和他那个在临城还算个人物的爹,张建国。 王天龙,镇北省的地下皇帝,身家数百亿,跺一跺脚整个镇北省商界都要抖三抖的传奇人物! 张家在他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王天龙根本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带着四名警卫径直穿过人群,来到陈飞面前。 在所有人惊掉下巴的目光中,这个足以让整个镇北省震动的男人,对着陈飞,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而真诚: “陈先生!江南王天龙,携薄礼前来,为我儿提亲!愿以我天龙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为聘,求娶陈小姐!” 说着,他身后一名警卫立刻呈上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一份烫金的股权转让协议! 第五章:所有顶尖,皆来求婚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大脑都宕机了! 天龙集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那可是上百亿的资产! 就为了娶陈烟雨? 张超的脸瞬间就白了,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陈飞的内心毫无波澜。 三年前,王天龙身中奇毒,遍访名医无果,眼看就要一命呜呼。是他出手,以三根银针,将其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声“陈先生”,他受得起。 陈飞弹了弹烟灰,淡淡地瞥了王天龙一眼:“诚意不错,先到旁边等着吧。” 王天龙闻言,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露出一丝喜色,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是是是,陈先生您先忙。” 说完,便真的带着人,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旁,像个等待面试的小学生。 这一幕,彻底颠覆了在场所有人的三观!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王天龙刚站到一旁,庄园外又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十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组成的车队,直接冲开了张家庄园的大门,停在了宴会厅门口! 车门打开,一群身穿墨绿色戎装,肩上扛着闪耀将星的军官鱼贯而出! 为首的一人,年约五十,面容刚毅,龙行虎步,不怒自威! 他肩上那颗璀璨的金星,表明了他战区副统帅的恐怖身份! “是……是镇北战区的龙帅!”有懂行的人当场就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这可是真正手握重兵,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 别说张家,就是王天龙在他面前,也得恭恭敬敬! 龙帅在一众将官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进宴会厅。 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扫过全场,所有与之对视的人,都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几乎要窒息!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陈飞身上,那股滔天的威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激动和尊敬! 他几步上前,双脚并拢,“啪”地一下,对着陈飞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 “总教官!镇北战区龙啸天,奉统帅之命,前来为我部龙牙特战队队长提亲!聘礼为一座岛屿的永久使用权!” 总教官?! 龙帅身后的将官们也齐刷刷地对着陈飞敬礼,吼声震天! “总教官好!” 这一声吼,几乎要把宴会厅的屋顶给掀翻! 在场的所有宾客,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如果说王天龙的出现是让他们震惊,那龙帅的出现,就是让他们感到了恐惧! 这个陈飞,到底是什么身份? 竟然能让战区统帅称之为“总教官”?! 陈飞的思绪飘回了两年前的边境。 他受龙国军部最高统帅所托,秘密训练了一支代号为“龙牙”的超级特战队。 而龙啸天,正是那支部队的负责人。 陈飞不仅传授了他们无敌的战技,更在一次境外任务中,以一人之力,从数百名恐怖分子的包围圈中,将他们整个小队救了出来。 这一声“总教官”,他也受得起。 “龙帅有心了,先去那边等着吧。”陈飞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总教官!”龙啸天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然后真的带着一群将官,站到了王天龙的旁边。 两个跺一跺脚一方震动的大人物,此刻就像是两个乖宝宝,安静地站在角落,等待着发落。 张超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踢到了一块足以毁灭整个宇宙的铁板! 他的父亲张建国,更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面如死灰。 可噩梦,还在继续。 “轰隆隆——” 天空中再次传来更加巨大的轰鸣声! 这一次,不是直升机,而是一架线条流畅、造型科幻的银白色湾流私人飞机! 这架飞机竟然无视了航空管制,以一种近乎降落的姿态,超低空掠过张家庄园上空! 在所有人都以为它要坠毁时,机腹下方突然打开,四道强光射下,在草坪上形成一个光圈,紧接着,一道身影,竟然直接从飞机上,顺着光柱,缓缓降落! 这宛如科幻电影般的出场方式,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来人是一个穿着白色定制西装的青年,他面容俊美,气质高贵,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 他降落后,那架私人飞机立刻拉升,消失在云层中。 “那是……燕京四大少爷之一……秦家的小天王,秦无双!”人群中,一个来自京城的富商,用见了鬼一样的语气,哆哆嗦嗦地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燕京秦家! 龙国真正的顶级门阀! 权势滔天,富可敌国! 而秦无双,更是秦家这一代最杰出的麒麟儿,被誉为燕京年轻一辈的小天王,是无数名门贵女的梦中情人!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临城这个小地方? 秦无双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苟的衣领,缓步走进大厅,他那双桃花眼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陈飞身上。 他脸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和高傲,瞬间融化,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感激、崇拜和狂热的复杂情绪! 他快步走到陈飞面前,没有任何犹豫, “噗通”一声,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比刚才王天龙的鞠躬和龙啸天的军礼,更加具有冲击力! 堂堂燕京秦家的小天王,竟然给一个穿着地摊货的男人下跪! “恩公!”秦无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晚辈秦无双,代我爷爷前来,向您的妹妹提亲!” “我秦家,愿以燕京三条核心商业街,以及海外一座年产百亿美金的油田作为聘礼!只求恩公能让我秦家,有报答您救命之恩的机会!” 一年前,秦家老爷子,那位曾经在龙国政坛呼风唤雨的定海神针,突发心梗,生命垂危,燕京所有国手都束手无策。 是陈飞,仅凭一张药方,三味草药,便将老爷子从死亡线上硬生生拽了回来,再续十年阳寿! 这份恩情,对秦家而言,比天还大! 这一声“恩公”,陈飞,同样受得起! 陈飞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捻灭,看着单膝跪地的秦无双,缓缓道:“起来吧,去那边排队。” “是!谢恩公!”秦无双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走到了龙啸天身边,站得笔直。 此刻,整个宴会厅已经落针可闻。 所有宾客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粉碎了。 商界巨擘、军中大佬、顶级门阀…… 这些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他们需要仰望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却像小学生一样,在陈飞面前排起了队,只为了一个提亲的机会! 这个陈飞……失踪的这九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到底是谁?! 陈烟雨也已经看傻了,她张着小嘴,呆呆地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此刻在她眼中,是那么的高大,那么的伟岸,仿佛一座可以为她遮挡一切风雨的神山! 而张超,在看到秦无双下跪的那一刻,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裤裆处,一片湿热。 他,被活生生吓尿了! 第六章:不喜欢就换一批 “怎么样?喜欢吗?不满意就换一批!”陈飞淡淡的开口。 所有人头皮发麻,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换一批? 换一批什么? 换一批龙国最顶尖的大人物吗?! 这是何等狂妄,何等霸道的话语! 可偏偏,无论是那位肩扛将星的军中巨擘龙啸天,还是这位权势滔天的燕京小天王秦无双,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他们看向陈飞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恭敬,那么的崇拜,仿佛陈飞说的就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陈烟雨彻底懵了,她的小脑袋瓜已经完全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哥哥失踪的这些年,究竟是变成了什么样的大人物? 为什么这些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大人物,会像小粉丝见到偶像一样,对哥哥如此狂热? 她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气度不凡、人中龙凤的青年才俊,每一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方震动的存在。 可现在,他们却为了向自己提亲,而在哥哥面前恭敬地排起了队。 这一幕,太过梦幻,太过不真实。 陈烟雨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厉害,她下意识的抓住了陈飞的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哥……我,我还小,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她生怕自己哥哥真的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把这些大人物给得罪了。 陈飞闻言,回过头,眼中的冰冷瞬间化为柔情,他宠溺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温和道:“好,都听你的。不想嫁,咱们就不嫁。” 说完,他目光转向龙啸天和秦无双等人,语气恢复了那份淡然:“你们都听到了,我妹妹现在不想谈婚论嫁。各位的心意我领了,请回吧。” 这番话,无异于直接拒绝了在场所有天之骄子的提亲。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已引得这些心高气傲的大人物雷霆震怒。 然而,龙啸天和秦无双等人却像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一般,没有丝毫意外和不快。 “是,谨遵陈先生号令!”龙啸天率先立正,再次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今日叨扰了,我等先行告退!陈先生若有任何差遣,龙啸天万死不辞!” 秦无双也深深一躬,态度谦卑到了极点:“恩公,能见到您和烟雨小姐,已是无双三生有幸。我秦家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您有任何吩咐,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说着,他双手呈上一张纯金打造的名片。 其余几位同样背景显赫的青年,也纷纷上前,恭敬地向陈飞道别,言语间充满了敬畏和遗憾,却无半点怨怼。 “陈先生保重!” “告辞!” 转眼间,刚才还挤满了大人物的别墅大厅,便随着一架架直升机的轰鸣声远去,而变得空旷起来。 喧嚣过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名为恐惧的粘稠气息。 大厅里剩下的那些临城本地的富二代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看着地上那摊黄色的骚臭液体,再看看已经瘫软如一滩烂泥的张超,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刚才……竟然在嘲讽这样一尊神仙人物的妹妹? 一想到这里,好几个胆小的富二代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裤裆同样传来一阵温热。 陈飞没有理会这些跳梁小丑。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张超身上,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现在,我能带我妹妹走了吗?” 这句平淡的问话,在张超听来,却不啻于九幽之下的催命魔音。 他浑身剧烈地一颤,嘴唇哆嗦着,牙齿不断地上下打架,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大脑已经被极致的恐惧所占据,变成了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语言。 陈飞见状,不再多言,牵起陈烟雨的手,转身便要离开这个污浊之地。 他只想尽快带妹妹回家,让她好好休息,抚平今晚受到的惊吓。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妹妹脸上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鲜红印记。 那是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陈飞的脚步,霍然停住。 一股比刚才秦无双等人到来时还要恐怖百倍的森然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别墅大厅! 温度,仿佛在这一刻骤降到了冰点! “哥,怎么了?”陈烟雨没有察觉到哥哥的异样,轻声问道。 陈飞没有回答,他缓缓转过身,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抚过妹妹脸上的红印,动作轻柔。 声音却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谁打的?” 简单的三个字,却蕴含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陈烟雨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隐瞒:“没……没人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 她不想再给哥哥惹麻烦了。 然而,她这点小心思,又如何能瞒得过陈飞。 陈飞的目光,已经越过她,如同两柄无坚不摧的利剑,死死地钉在了刚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张超身上。 那眼神,冰冷、暴戾、充满了血腥的杀戮气息! “是你吗?” 依旧是简单的问句,却让张超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给盯上了,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 极致的恐惧,有时候会催生出极致的疯狂。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时,求生的本能会让他做出最不理智,也是最疯狂的反抗。 张超就是如此。 在陈飞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目光逼视下,他那已经崩溃的心理防线,竟然诡异地重新聚合起来,只不过,这一次是被狗急跳墙的疯狂所填充。 他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原本英俊的脸庞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是……是我打的,又怎么样?!”张超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你认识刚刚那些人又如何?他们是厉害,但那是他们,不是你!这里是临城!是我张家的地盘!” 他色厉内荏地指着陈飞,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声音越大,自己的底气就越足。 “别以为认识几个大人物,你就能在临城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今天你想从这里走出去,没那么容易!”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随着这声疯狂的咆哮,张超猛地一挥手,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都给我出来!给我废了他!” 第七章:恃强凌弱,谁是弱? 一声令下,别墅二楼的走廊上,以及大厅四周的几个房间里,瞬间冲出了二十几名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的黑衣保镖! 这些人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凌厉,行动间带着一股军旅的铁血味道,显然都是身手不凡的练家子,甚至是退役的特种兵。 他们是张家耗费重金豢养的精英护卫,是张超敢在临城横行霸道的最大底气! “唰唰唰!” 二十几名保镖动作迅捷,配合默契,几乎在眨眼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将陈飞和陈烟雨死死地围在了中央,断绝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每一个保镖手中,都多了一根闪烁着电弧的伸缩电棍,发出“滋滋”的骇人声响。 看到自己最精锐的力量已经到位,张超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重新找回了一丝作为临城顶级大少的掌控感。 “哥!”陈烟雨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抓住陈飞的手臂,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和愤怒。 她猛地转向张超,厉声呵斥道:“张超,你无耻!” “刚才我哥那些朋友在的时候,你被吓成那样!现在他们走了,就剩下我哥一个人,你就要以多欺少吗?你还要不要脸!” 陈烟雨的呵斥,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张超的脸上,将他最后一点廉耻心也打得烟消云散。 他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随即化为一片狰狞的疯狂。 “脸?哈哈哈!”张超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快意:“事到如今,还要脸有什么用?能保住我的命吗?” 他伸出手指,恶狠狠地指着陈飞,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陈烟雨,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无耻,我就是以多欺少!那又如何?” “你这个哥哥,认识的人再多,背景再大,他现在不也只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吗?” 张超的表情渐渐变得嚣张而残忍,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飞被自己的保镖打断手脚,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的场景。 “我这里有二十多个拿着武器的精英保镖,他有几条命够我玩的?今天我就要把他活生生打死在这里!我倒要看看,他那些远在京城的朋友,能不能飞过来救他!” “上!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张家一力承担!” 疯狂的咆哮声中,那二十几名保镖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电棍,带着凌厉的劲风,同时扑向了包围圈中那个始终神情淡漠的青年。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个青年将在下一秒,被他们手中的电棍淹没,化为一滩肉泥。 面对这二十几名气势汹汹的精英保镖,陈飞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这群手持电棍、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 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死寂中,他终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层层人墙,落在了那个脸色狰狞的张超身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你确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穿透力,让整个别墅大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正准备下令动手的张超,被这道目光看得心头一跳,但随即便被无边的羞辱和愤怒所淹没。 他觉得陈飞这是在最后的关头,故作镇定,虚张声势! “哈哈哈!我确定?我当然确定!”张超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怜悯地看着陈飞:“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张超笑声一收,脸色瞬间变得阴狠毒辣,他伸出一根手指,遥遥点着陈飞,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过,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现在,立刻,马上!跪在地上,给我磕一百个响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然后,再把你这个漂亮的妹妹,亲手送到我的床上来!” “只要你照做,我就发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怎么样,我这个提议,够仁慈吧?哈哈哈哈!” 张超的笑声充满了病态的快意和报复的扭曲,他就是要用最恶毒的方式,将眼前这个男人和他身后那个女孩的尊严,彻底碾碎在脚下! “哥……”陈烟雨的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她宁愿死,也绝不愿看到哥哥受此奇耻大辱。 她猛地推开陈飞护在身前的手臂,往前一步,美丽的眼眸中燃着决绝的火焰,冲着张超凄声喊道:“张超!你放了我哥!我……我跟你走!你所有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为了哥哥,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轻轻地、却不容抗拒地拉了回来。 “烟雨。” 陈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到我身后去。闭上眼睛,如果害怕,就捂住耳朵。从一数到十,等我叫你的时候,再睁开。” “哥!”陈烟雨还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陈飞那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温柔和绝对的自信。 仿佛天塌下来,有这双眼睛的主人在,也能为她撑起一片晴天。 陈烟雨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她不再多言,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退到了陈飞的身后,真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一幕兄妹情深的戏码,张超的妒火和怒火更是烧到了极致。 “好!好得很!死到临头了,还在我面前演戏!给我上!把他的四肢先打断!我要让他看着,我是怎么……” “等等。” 陈飞淡淡地开口,打断了张超的咆哮。 他的目光环视全场,从那些跃跃欲试的保镖,扫过那些躲在后面看热闹,脸上带着兴奋与残忍的富二代们,最后又回到了张超的脸上。 “就这点人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张家在临城,号称一手遮天。今天,就把你们张家所有能打的人,都叫出来吧。” 陈飞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是一种近乎于蔑视的弧度。 “一起上,我赶时间。” 第八章:你准备用什么死法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陈飞这句话给震住了。 这是何等的狂妄?何等的嚣张? 面对二十几个手持武器的精英保镖,他不仅不怕,反而嫌人少? 还要让对方把所有人都叫来? 张超愣了足足三秒钟,随即,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竟然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变得更加狰狞。 “疯子!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像是被彻底点燃了所有疯狂的念头。 “好!好!这可是你自找的!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张家在临城,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张超猛地转身,对着大厅里那群同样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的富二代们,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都他妈看什么戏呢!没听到这个杂种在挑衅我们所有人吗!” “今天,谁能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我张超给他一百万现金!谁能打断他一条胳膊,我给他一千万!谁要是能弄死他,我张家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这群富二代刚刚在陈飞的朋友面前,被压抑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和怨气。 此刻,看着陈飞孤身一人,而己方人多势众,又有张超的巨额悬赏刺激,他们压抑在骨子里的暴戾和疯狂,瞬间被彻底引爆了! “妈的!弄死他!” “一个外地来的杂种,也敢在临城装逼!” “一起上!把他剁成肉酱!” “打死他!算我一个!” 原本还在看戏的十几名富二代,此刻眼睛都红了。 他们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抓起身边的武器——有人抄起了墙角的古董花瓶,有人拎起了实木的椅子,更有人直接从吧台里抽出了开香槟的冰桶和高尔夫球杆。 人性中最丑陋的恶,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以多欺少,持强凌弱,这种事情最能激发他们骨子里的施虐欲。 “上啊!都给我上!给我废了他!” 张超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 一时间,二十几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和十几名状若疯魔的富二代,从四面八方,形成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包围圈,带着滔天的凶戾之气,如同一道崩腾的浊流,朝着中心的陈飞和陈烟雨兄妹二人,悍然涌去! “哥——!” 闭着眼睛的陈烟雨,听着这震天的喊杀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吓得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就在那道由人组成的洪流即将淹没他们兄妹的前一刹那,一直静立不动的哥哥,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 缓缓的抬手一扇。 动作非常慢,却有一股飓风随之而动。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保镖头目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巧劲甩了起来,像一个破麻袋般,狠狠地砸向了侧方冲来的另外两名同伴。 “砰!” 三人滚作一团,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伴随着的,是连绵不绝的骨骼断裂声、肌肉撞击的闷响声,以及此起彼伏的痛苦哀嚎。 至于那些疯狂的富二代们,更是连陈飞的衣角都碰不到。 陈飞甚至懒得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力气,只是随手一脚,就让他们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整个过程,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陈飞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那张清秀的脸上,始终是一片淡漠,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闲庭信步般地穿梭在人群中,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会有一个人倒下。 一分钟。 仅仅一分钟过去。 整个别墅大厅,已经变得一片狼藉。 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四十多人,此刻已经全部躺在了地上。 训练有素的保镖们,个个骨断筋折,虽然痛苦,却还能咬牙硬撑着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而那些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们,则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一个个抱着自己的伤处,满地打滚,鬼哭狼嚎,将整个大厅变成了人间地狱。 整个大厅,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 陈飞站在这一片狼藉的中央,环顾四周,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指,随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语了一句。 “唉,大师傅八年前教的这套碎玉拳基础架子,果然还是有些生疏了,力道控制得不太好。” 陈飞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不然,对付这些货色,一分半钟应该就足够了。” 这句话,如同九天玄雷,虽然声音极轻,却让侥幸听到的人,浑身汗毛倒竖,如坠冰窟! 一分半钟? 他竟然还嫌弃自己解决战斗的速度慢了?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陈烟雨站在原地,已经彻底看傻了。 她的小嘴微张,美眸中写满了震撼与不可思议。 她知道哥哥很厉害,却从不知道,哥哥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这简直就是电影里的超人! 而此刻,在这片尸横遍野般的景象中,还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那就是张超。 他脸上的兴奋、狰狞、疯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片死灰般的煞白。 他双腿打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一股腥臊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缓缓流下,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了一滩可耻的印记。 他竟然,被活生生吓尿了。 陈飞没有去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他的目光,穿过这片人间炼狱,径直锁定在了那个唯一站立的“敌人”身上。 他抬起脚,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张超走了过去。 “踏。” “踏。” “踏。”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张超的心脏上,让他的灵魂为之颤抖。 在张超那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视野中,那个缓步走来的青年,身后仿佛拖着尸山血海的幻影,整个人,宛如一尊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绝世魔神! “说吧,打了我妹妹。” “你准备用什么死法?” 第九章:我妹妹的委屈,谁弥补? 陈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宛如魔神之问,言出法随。 “不……不要杀我!” 张超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张家大少的威风。 “陈……陈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他一边疯狂地磕头,一边语无伦次地求饶:“钱!我给你钱!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一个亿!不,十个亿!只要你放过我!” “我爸是张雄,是临城未来的首富!他有很多钱,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还有女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明星?嫩模?我都可以给你找来!只求你饶我一条狗命!” 陈飞的脚步停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已经状若疯癫的男人,眼神中古井无波。 “我妹妹受的委屈,钱买不回来。” 他淡淡地说道。 “那……那你要怎么样?你妹妹她……她不是也没事吗?我……我给她磕头!我给她道歉!”张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转向陈烟雨的方向:“陈小姐!姑奶奶!我错了!你让你哥哥放过我吧!我给你做牛做马!” 陈烟雨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躲到了陈飞的身后。 陈飞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你吓到她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就那么轻轻地,点在了张超的额头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状。 张超的身体猛地一僵,疯狂磕头求饶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中的神采,如同被狂风吹灭的烛火,迅速黯淡、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白。 他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无半点声息。 生机,已绝。 大厅里,死寂得可怕。 那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富二代和保镖们,此刻连呻吟声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用看鬼神一样的目光看着陈飞,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 杀了…… 他真的杀了张超! 陈飞没有去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他的目光,穿过这片人间炼狱,径直锁定在了那个唯一站立的“敌人”身上。 临城首富张雄的独子,就这么……死了? 陈烟雨更是娇躯一颤,小手紧紧地抓住了陈飞的衣角。 她的世界观,在这一分钟内,被彻底颠覆了。 原来,在电视里才会发生的杀人场景,竟然如此轻易地就发生在了自己眼前。 而动手的人,是她从小就无比依赖和崇拜的哥哥。 陈飞仿佛没有做任何事一般,收回手指,转身,轻轻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起来。 “别怕,我们回家。” “哥……”陈烟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陈飞拉起她的小手,那只刚刚夺走一条性命的手,此刻却温暖而有力。 他拉着妹妹,目不斜视地从那群噤若寒蝉的人们中间穿过,走出了别墅大门,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大厅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才猛地爆开! “死……死人了!” “快!快报警!快叫救护车!” “张少……张少死了!天塌了!临城的天要塌了!” ……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头咆哮的钢铁猛兽,无视一切交通规则,以疯狂的速度冲进了张家别墅。 车门猛地弹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枭悍,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保镖冲了进来。 正是临城首富,张雄! 当他看到别墅大厅内那人间地狱般的惨状,尤其是看到自己儿子那冰冷僵硬的尸体时,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人物,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超儿!” 一声悲痛欲绝的嘶吼,从张雄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充满了无尽的悲怆与愤怒。 他几步冲过去,颤抖着双手抱起张超的尸体,感受到那已经彻底消失的温度,张雄的虎目瞬间赤红,两行浑浊的泪水滚滚而下。 “是谁?!” “到底是谁干的?!” 张雄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着全场,那目光,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剥! 一个吓破了胆的富二代,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的方向:“是……是陈飞!陈烟雨的哥哥!” “陈飞……”张雄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咀嚼,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他将儿子的尸体轻轻放下,缓缓站起身,那股滔天的悲痛,已经尽数化为了毁天灭地的杀意! 整个别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来人!”张雄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雄爷!”身后的保镖头子立刻上前。 “动用张家所有力量,给我查!我要知道这个陈飞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家养的狗,我全都要知道!” “是!” “另外!”张雄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更为森寒的决绝:“立刻联系我干儿子阿鬼!” 保镖头子浑身一震,低声道:“雄爷,真的要惊动少爷吗?” “我儿子死了!”张雄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在保镖头子的脸上,将他抽得原地转了两圈,嘴角溢血。 “告诉他,他弟弟没了!让他带着他的人,立刻、马上,给我滚回临城!” “我不管那个陈飞是什么来头,有什么背景!” “我要他死!” “我要他全家,都给我超儿陪葬!” 张雄仰天长啸,声音如同受伤的孤狼,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疯狂,在整个别墅区上空,久久回荡。 …… 与此同时,陈飞带着陈烟雨,已经回到了自己那个位于老城区的小院。 刚推开院门,就听到堂屋里传来一阵尖酸刻薄的嘲讽声。 “二嫂,我说你也别等了。那张家是什么地方?是临城的土皇帝!陈飞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人就敢闯过去,这不叫勇敢,这叫找死!” 说话的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是陈飞的三叔,陈志军。 他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一脸的幸灾乐祸。 第十章:一耳光抽飞 旁边,一个体型稍胖,戴着金项链的男人也跟着附和道:“就是!老三说的没错。二哥,二嫂,不是我说你们,你们就是太惯着陈飞了。以为他出去几年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张家的保镖,那都是退役的特种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这是陈飞的大伯,陈志明。 “他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了我们陈家!要是张家怪罪下来,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得跟着遭殃!” “你们……你们少说两句!”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气得脸色涨红,正是陈飞的父亲,陈振国:“小飞是去救他妹妹!” “救?怎么救?拿命去救吗?”陈志明嗤笑一声:“我看啊,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打断手脚,跟死狗一样扔在哪了!烟雨那丫头,恐怕也……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陈振国气得浑身发抖,一旁陈飞的母亲刘婉容,更是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堂屋的门被推开了。 “爸,妈,我们回来了。” 陈飞平淡的声音响起。 屋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陈志明和陈志军脸上的嘲讽和幸灾乐祸,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如同见了鬼一般,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陈……陈飞?!” “烟雨?!” 他们看着完好无损,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一丝褶皱的兄妹二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从张家安然无恙地出来?还把陈烟雨带回来了? “小飞!烟雨!” 刘婉容和陈振国则是又惊又喜,连忙冲了上去。 刘婉容一把将陈烟雨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我的女儿,你没事吧?你吓死妈妈了!他们……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妈,我没事……”陈烟雨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将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惊吓,都化作了泪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家的人……就这么轻易放你们回来了?”陈振国看着儿子,满脸的疑惑和担忧。 陈志明和陈志军也竖起了耳朵,他们打死也不相信张家会是善男信女。 陈飞还没说话,躲在母亲怀里的陈烟雨,带着哭腔,用细若蚊蝇的声音,怯懦地说道:“张超……张超他……他被哥哥……杀了。”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小小的堂屋里炸响! 陈振国和刘婉容脸上的惊喜瞬间凝固。 陈志明和陈志军更是“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什……什么?!”陈志明的声音都在发颤:“烟雨,你……你再说一遍?你哥哥把谁杀了?” “张……张超……” “完了!” “全完了!” 陈志军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口中喃喃自语。 陈志明则是猛地反应过来,指着陈飞,声音尖利得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陈飞!你这个畜生!你闯了天大的祸了!你杀了张超,张雄会放过你吗?他会把我们整个陈家都给活剥了的!” “你……你这个灾星!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啊!”三叔陈志军也跳了起来,指着陈飞的鼻子破口大骂。 “二哥,二嫂!这事你们别管了!”陈志明一脸“大义凛然”地对陈振国夫妇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把这个小畜生捆起来,送到张家去!给张家磕头谢罪!说不定……说不定张家还能看在我们大义灭亲的份上,饶我们陈家其他人一条活路!” “没错!必须马上把他送过去!晚了就来不及了!”陈志军连声附和。 “不行!” 刘婉容想也不想,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一般,将陈飞和陈烟雨护在身后,对着陈志明两人怒目而视:“他是我儿子!你们谁也别想动他!” “二嫂!你糊涂啊!”陈志明急得直跳脚:“你这是要为了他一个,害死我们一整个家族吗?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陈振国也挡在妻儿面前,虽然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我儿子没错!是他们欺负烟雨在先!就算天塌下来,我们一家人一起扛!” “扛?你们拿什么扛?拿命去扛吗?!” “你们这对蠢货!疯子!” 陈志明和陈志军气急败坏,眼看就要冲上来动手。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飞,终于抬起了眼皮。 他的眼神,很冷。 “聒噪。”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随即,身影一晃。 “啪!” “啪!” 两声清脆响亮到极点的耳光声,几乎同时响起! 陈志明和陈志军两人,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惨叫声都卡在喉咙里,身体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堂屋的墙壁上,然后像两条死狗一样滑落在地。 两人各自吐出了一口混着三四颗牙齿的血沫,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变成了猪头。 他们躺在地上,捂着脸,看着陈飞,眼神里充满了比刚才听到张超死讯时,还要浓烈百倍的恐惧! 这个……这个怪物! 他竟然连自己的亲大伯和亲三叔都敢打?!还下这么重的手?! 陈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对父母说道:“爸,妈,不用理会这两条疯狗。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有儿子给你们顶着。” 说完,他拉着妹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父母,和躺在地上,因为剧痛和极度恐惧而不断抽搐的陈志明与陈志军。 良久,两人才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们怨毒无比地看了一眼陈飞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陈振国夫妇,一句话没敢说,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 “大哥,这……这怎么办?那小畜生就是个疯子!他连我们都敢打!”一出门,陈志军就捂着肿胀的脸,含糊不清地说道。 陈志明眼中闪烁着怨毒与阴狠的光芒,冷声道:“怎么办?他不是能打吗?他不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不把整个陈家的列祖列宗和所有族人放在眼里!” “大哥,你的意思是……”陈志军眼睛一亮。 第十一章:祠堂大会声讨陈飞 “哼!回家!马上召集所有族人!开祠堂大会!”陈志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陈飞打了我们,就是目无尊长!他杀了张超,就是陷家族于危难!这两条,哪一条都够他被逐出家门,任由我们发落了!” “到时候,请出父亲和几位族老,当着全族人的面,看他陈振国夫妇还怎么护着那个小畜生!” “绑了他!送到张家!这不仅能平息张家的怒火,还能让咱们在家族里大大地长脸!” “对!就这么办!走!” 两人眼中闪烁着兴奋而歹毒的光芒,一瘸一拐,却又步履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 一个小时后。 临城陈家祠堂。 这座古朴而庄严的建筑,今夜灯火通明,气氛肃杀。 祠堂之内,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足有上百号,几乎都是陈姓族人。 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惊恐,或担忧,或幸灾乐祸的复杂神色。 祠堂正上方,高悬着“陈氏宗祠”的牌匾,下方则是一排排整齐的祖宗牌位。 在牌位之前,摆着三张太师椅。 正中央坐着一个须发皆白,面容清癯,手持龙头拐杖的老者,正是陈家族长,也是目前辈分最高陈之心。 是陈飞爷爷陈之一的亲弟弟 他闭着双眼,神情肃穆,不怒自威。 在他的左手边,坐着另外两位年过七旬的族老,同样是满脸的凝重。 祠堂下方,陈志明和陈志军正站在人群中央,他们脸上的红肿非但没消,反而更加骇人,正声泪俱下地向着族长和族人们哭诉着。 “二叔!各位族老!各位叔伯兄弟!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志明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自己猪头一样的脸:“我们好心好意去提醒二哥一家,劝他们为了家族大局着想,将那个闯下滔天大祸的孽子陈飞交出去,平息张家的怒火!可谁知道……谁知道那个小畜生,竟然一言不合,就对我们这两个亲伯父下此毒手啊!” “他这哪里是打我们的脸?他这是在打我们整个陈家的脸!是在践踏我们陈家的祖宗规矩啊!” “二叔,此子目无尊长,残暴不仁,如今更是为家族招来灭顶之灾,若不严惩,我陈家百年声誉,将毁于一旦啊!”陈志军也跟着跪地哭嚎,声情并茂。 周围的族人听着,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连亲伯父都打?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我听说他杀了张雄的儿子张超,这可是天大的祸事啊!张雄那个人,心狠手辣,咱们陈家怎么惹得起啊?” “这陈振国一家,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拖下水啊!” “必须严惩!把他交出去!不然我们都得跟着完蛋!” 一时间,群情激愤,整个祠堂里都充满了对陈飞一家的声讨之声。 闭目养神的族长陈之心,缓缓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用手里的龙头拐杖,重重地在青石地板上顿了一下。 “咚!” 沉闷的响声,让嘈杂的祠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这位老人的身上。 陈之心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去,把陈振国一家,都请到祠堂来!” “我要当着列祖列宗和全族人的面,问问他,到底是要保他那个孽子,还是要保陈家!” 夜色如墨,陈飞家的院门外。 陈志军去而复返,这一次,他的身后跟着几个家族的壮丁,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嚣张。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内大喊:“陈振国!陈飞!族长有令,命你们全家立刻前往祠堂问话!别给脸不要脸,再敢耽搁,休怪我们不客气!”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的却只有陈飞一人。 他神色平静,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我说了,我们不去。” “不去?”陈志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陈飞,对身后的人笑道:“听见没有?这小畜生说他不去!他以为他是谁?这是族长的命令!是整个陈家的意志!” 他往前走了一步,凑到陈飞面前,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怨毒的语气说道:“小子,别以为你打了我就能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二叔已经把你的亲爷爷,我爹,从病床上抬到祠堂了!他老人家现在就在祠堂里等着你这个好孙子呢!你若是不去,就是大逆不道,不忠不孝!到时候,不用张家动手,我陈家就能把你活活打死!” 陈志军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飞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爷爷? 那个从小最疼爱自己,每次自己闯祸都护着自己,给自己偷偷塞糖吃,教自己读书写字的爷爷? 那个因为思念自己,一病不起,昏迷了半年的爷爷? 陈飞的身体猛地一颤,那平静如古井的眼眸中,瞬间燃起了两簇足以焚尽八荒的滔天怒火!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杀气,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你……说……什……么?” 一字一句,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中挤出来的寒冰,让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 陈志军被这股气势吓得心脏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旋即又壮着胆子,色厉内荏地喊道:“说……说什么?我说你爷爷在祠堂等着你!你这个不孝子,还不快去跪下认罪!”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耳光声,响彻夜空! 陈志“军”的“军”字还没出口,整个人就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再次化作一道抛物线,横飞了出去。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重,更狠! 他在空中喷出一口血箭,夹杂着七八颗碎裂的牙齿,重重地砸在十几米外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即像一滩烂泥一样滑落在地,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跟着他来的那几个壮丁,全都吓傻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双腿发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回去告诉陈之心。”陈飞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我,马上就到。” 说完,他转身回了院子,那几个壮丁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抬起昏死过去的陈志军,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 第十二章:颠倒是非黑白 屋内,陈振国和刘婉容夫妇,还有妹妹陈烟雨,都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上满是忧色。 “小飞,你……”陈振国欲言又止。 “爸,妈,烟雨。”陈飞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我们走,去祠堂。” 他没有解释太多,但那份决绝,让所有人都明白,今夜的陈家祠堂,注定无法平静。 …… 当陈飞一家四口踏入陈家祠堂的那一刻,上百道目光瞬间如利剑般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有愤怒,有鄙夷,有恐惧,有幸灾乐祸。 陈志军已经被抬了回来,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他那张本就肿胀的脸,此刻已经彻底看不出人形,更增添了祠堂内众人对陈飞的怒火。 陈飞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他一眼就看到了祠堂中央,那张被临时搬来的躺椅上,静静躺着的老人。 正是他的爷爷,陈之一。 老人双目紧闭,面色蜡黄,骨瘦如柴,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与死人无异。 看到爷爷这副模样,被如此折腾,陈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压抑在心底的怒火与杀意,再次疯狂翻涌。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股情绪压下,缓缓地走上前去。 “站住!” 大伯陈志明一声厉喝,拦在了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你这个孽障!还有脸来祠堂?你看看你把三弟打成了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家规!” “就是!一来就下此毒手,简直是丧心病狂!” “陈振国,看看你养的好儿子!我们陈家的脸,都被你们一家给丢尽了!” “为了这么一个畜生,要搭上我们全族人的性命吗?我不同意!” “把他交出去!必须把他交给张家!平息张家的怒火!” 一时间,群情激愤,整个祠堂都变成了声讨陈飞的批斗大会。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陈振国夫妇脸色煞白,紧紧护着女儿陈烟雨,在众人的唾骂声中,身躯摇摇欲坠。 陈飞没有理会这些叫嚣的鬣狗,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坐在最上方的族长陈之心。 “咚!” 龙头拐杖再次顿地,祠堂内瞬间安静下来。 陈之心浑浊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盯着陈飞,缓缓开口:“陈飞,你可知罪?”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飞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陈之心冷笑一声:“你打死张超,为我陈家招来灭顶之灾,此为其一!你不听劝阻,殴打亲族长辈,目无尊长,败坏门风,此为其二!桩桩件件,哪一件不够你被逐出家门,受三刀六洞之刑?” 陈飞闻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 “第一,张超意图对我妹妹不轨,我出手自卫,何罪之有?难道在族长眼里,我陈家子孙的性命与清白,就该任人践踏,连反抗都是一种罪过?”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是说,在座的各位叔伯,若是你们的妻女被人如此欺辱,你们也会选择引颈就戮,甚至把屠刀递到对方手上?” 此言一出,许多原本叫嚣的族人顿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陈飞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第二,大伯与三叔,深夜闯入我家,言语侮辱我父母,逼我自缚去张家送死。我不过是略施惩戒,何罪之有?难道身为长辈,就可以为所欲为,颠倒黑白,置亲侄儿于死地吗?若这就是陈家的规矩,那这规矩,不要也罢!” “你……你强词夺理!”陈志明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陈飞的目光再次回到陈之心身上,声音陡然转厉:“我再问一句,我爷爷重病昏迷,是何人下令,将他老人家从病榻上折腾至此?你们将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当做逼迫我的工具,这,又该当何罪?!” “这……”陈之心也被问得一时语滞。 整个祠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陈飞这番条理清晰、字字诛心的反问给镇住了。 他们忽然发现,这个离家九年的小子,早已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少年。 他的言辞之锋利,逻辑之缜密,气场之强大,竟压得他们上百人喘不过气来!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陈之心毕竟是老奸巨猾之辈,他眼中精光一闪,计上心来。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忽然变得沉痛而无奈:“唉……陈飞,你说的,或许都有你的道理。但是,你以为让你去张家伏罪,是我的意思吗?” 他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了躺椅上的陈之一。 “这,是你爷爷的决定!” “什么?!”此言一出,不仅陈飞,就连陈振国夫妇都愣住了。 陈之心继续用那悲天悯人的语调说道:“你爷爷虽然昏迷,但前几日,他曾有过片刻的清醒。他知道你回来后闯下的大祸,心痛欲绝。为了保全陈家血脉,为了不让你这一脉断了根,他老人家亲口嘱咐我,若是张家追究起来,一定要将你……交出去。这是他作为前任族长,为你,为我们整个陈家,做出的最痛苦,也是最无奈的抉择啊!” 这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催人泪下。 祠堂内的风向瞬间逆转。 “原来是老爷子的意思!那我们就没话说了!” “是啊,老爷子深明大义,为了家族,连亲孙子都能舍弃,我等佩服!” “陈飞,听到了吗?这是你亲爷爷的命令!你还不跪下领罪!” 陈志明和陈志军(已被人掐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和得意。 高!实在是高! 他们的父亲已经昏迷了半年,别说清醒,连动根手指都难! 死无对证!这口黑锅,陈飞背定了!这一下,看他还如何翻身! 陈飞死死地盯着陈之心,他知道对方在撒谎,但他却无法证明。 他看着病榻上毫无生气的爷爷,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 爷爷,他们竟敢如此污蔑您…… “怎么?你连你爷爷的话都不听了吗?”陈之心步步紧逼,声音中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姿态:“除非……你能让你爷爷亲口收回这个决定。否则,今日之事,就这么定了!” “哈哈哈哈……” 陈志明和陈志军再也忍不住,当场大笑起来。 “二叔说得对!小子,你有本事就让爹醒过来啊!让他亲口告诉你,他没说过这话啊!” 在他们看来,这根本就是一条死路,一个无法破解的死局。 第十三章:九年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陈飞竟然点了点头。 他看着狂笑的陈志明和陈志军,又看了一眼胜券在握的陈之心,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 一个字,让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陈飞缓缓说道:“我同意。我可以让爷爷醒过来。” 他向前一步,气势凌人,目光直视陈之心。 “但是,我也把话放在这里。若是我爷爷醒来之后,证明他从未说过让你把我交出去的那些话……” 他的声音陡然转寒,杀意凛然。 “那么,你,陈之心,以及你们,陈志明,陈志军,还有今天所有附和你们,污蔑我爷爷,逼迫我父亲的人,就全都洗干净脖子,等着被问罪吧!”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陈飞这番石破天惊的话给震住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更加疯狂的嘲笑。 “疯了!这小子彻底疯了!”陈志明指着陈飞,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以为他是谁?神仙吗?还救活爷爷?还让我们等着被问罪?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就是!我看他是知道自己死路一条,故意在这里胡言乱语,拖延时间!”陈志军也捂着肚子,不屑地附和道。 陈之心也是老脸一沉,冷哼道:“好!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我今天就给你这个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一个将死之人,起死回生!” “我陈家列祖列宗在上,全族上下百余口人作证!你若是救不醒,就休怪我执行家法,将你当场格杀!” “一言为定!” 陈飞不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他走到爷爷陈之一的躺椅前,在所有人质疑、嘲讽、看好戏的目光中,缓缓蹲下了身子。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布包,摊开之后,里面是长短不一,泛着森森寒光的银针。 “装神弄鬼!”陈志明嗤笑一声。 陈飞恍若未闻,他伸出手指,轻柔地为爷爷搭脉,双目微闭,神情专注到了极点。 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 出手如电! 他捻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没有丝毫犹豫,快、准、狠地刺入了爷爷头顶的百会穴! 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一根根银针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精准无误地刺入人中、神庭、太阳、风池等各大要穴。 祠堂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嘲笑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震撼。 他们虽然不懂医术,但光是看陈飞这神乎其技的手法,就感觉非同凡响。 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功夫,陈之一的头上和上半身,已经插满了上百根银针。 陈飞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见的白色气流,轻轻地在最先刺入的百会穴那根银针的尾部一弹。 “嗡——” 一声轻微的蜂鸣声响起,那根银针竟如同活物般剧烈地颤动起来,并引发了连锁反应,带动着其余上百根银针,以一种玄奥的频率,一同嗡嗡震颤! “咳……咳咳……” 就在此时,躺椅上一直毫无生息的老人,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他那蜡黄的脸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 “动了!动了!老爷子动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呼。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滚圆,满脸的不可思议! 陈志明和陈志军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陈之心的瞳孔,骤然收缩! 陈飞没有停下,他手指再次轻弹,银针的震颤频率变得更快,更急! “呃……” 陈之一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紧接着,猛地张开嘴:“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暗紫发黑的粘稠血液! 那股黑血落在地上,竟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然而,吐出这口黑血之后,陈之一的呼吸,却瞬间变得平稳有力起来。 陈飞收回手指,静静地看着爷爷。 在全场上百人死死地注视下,在陈志明、陈志军、陈之心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个被断定为必死无疑,昏迷了整整半年的老人陈之一,他那沉重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 一下,两下…… 终于,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浑浊的眼球,在短暂的迷茫之后,逐渐恢复了焦距。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最后,定格在了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年轻脸庞上。 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干裂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到极致,却充满了无尽激动与思念的声音。 “小……小飞……” “是……是你吗?我的……好孙儿……” 两行滚烫的老泪,顺着他苍老的脸颊,无声滑落。 像是两道滚油,瞬间浇在了陈飞的心头。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狂喜,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爷爷的躺椅前! 这个在尸山血海中杀伐果断,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泪水决堤而出。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失而复得的颤抖:“爷爷……是我,是我啊!孙儿不孝,孙儿回来晚了!” 他伸出同样在微微颤抖的手,想要去握住爷爷的手,却又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苏醒,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陈之一浑浊的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抬起枯瘦如柴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陈飞的脸颊。 那粗糙的、布满老年斑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暖,让陈飞的身体猛地一颤,泪水流淌得更加汹涌。 “好……好孩子……”陈之一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力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贪婪地看着自己孙儿的脸庞,仿佛要将这九年缺失的时光,全都弥补回来。 爷孙二人,在这肃穆的祠堂之内,在这上百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旁若无人地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重逢。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然而,这份温情并未持续太久。 第十四章:强行抹黑 陈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他抹去脸上的泪水,缓缓站起身。 当他转过身,面向众人时,那张脸上所有的温情与激动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万年寒冰般的冷漠与森然。 “爷爷,您先好好休息。”陈飞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冰冷:“您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孙儿现在就为您一一清算!”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首先锁定了瘫软在椅子上的陈之心。 然而,未等他开口,躺椅上的陈之一却再次发出了声音。 这一次,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冽。 “不用说了。” 陈飞微微一愣,回头看向爷爷。 只见陈之一的眼神,已经彻底恢复了清明,那份独属于陈家老太爷的锐利与威严,重新回到了他的眼眸深处。 “小飞,扶我起来。” 陈飞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爷爷搀扶起来。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陈之一的腰杆,却挺得笔直。 他站在那里,目光缓缓扫过全场,从陈之心,到陈志明,再到陈志军,最后落在了每一个陈家族人的脸上。 凡是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心头一颤,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这就是陈家定海神针的气场! 即便大病初愈,依旧无人敢于撼动其锋芒! “我虽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这半年以来,我的意识,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 陈之一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过祠堂内的每一个人心间。 “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之心、陈志明、陈志军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陈之心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惨白如纸。 他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从太师椅上滑落,瘫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双眼圆瞪,瞳孔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听见了? 全都听见了?! 他怎么可能听见了?! 那岂不是说,他们之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全都被老爷子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陈志明和陈志军两兄弟,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僵硬地愣在原地,四肢冰凉,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 这一次,彻底完了! 祠堂内的气氛,瞬间压抑到了极点。 陈之一没有理会瘫倒在地的儿子,他的目光冷得像是能刮下三尺寒霜,死死地盯着他。 “陈之心,我问你。” 老人的声音,一字一顿,充满了失望与痛心。 “我是不是你的哥哥?” “陈家,是不是亏待了你?” “你竟然伙同外人,构陷自己的亲侄孙子,逼迫他去送死!甚至……还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老头子咽下最后一口气!”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是石头吗?!” “你这个……混账!” 最后两个字,陈之一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陈飞在旁边搀扶着,恐怕已经再次倒下。 每一句质问,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陈之心的心口上。 他瘫在地上,面如死灰,身体筛糠般地抖动着。 完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在绝对的事实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等待他的,将是陈家最严厉的家法,和哥哥那足以将他碾碎的雷霆之怒!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然而,就在这濒临绝境的刹那,求生的本能让陈之心混乱的大脑中,猛地闪过了一丝疯狂的念头!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中迸发出一抹歇斯底里的光芒,指着陈之一,凄厉地大喊起来。 “哥!您……您是昏迷太久,糊涂了啊!” 这一声嘶吼,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之一的怒火也为之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陈之心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跪行了几步,声泪俱下地哭喊道:“哥!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啊!我对您,对陈家,可是忠心耿耿啊!” “您忘了吗?就是您亲口说的啊!您说陈飞这个孽障在外面闯下了滔天大祸,得罪了我们得罪不起的张家,为了保全陈家,必须让他去张家自缚请罪!这些话,都是您昏迷之前,拉着我的手,亲口嘱咐我的啊!” “我……我只是在遵从您的命令啊!您现在怎么……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哥,您是不是……是不是真的病糊涂了?”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向旁边的陈志明和陈志军使眼色。 两人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 对啊! 死无对证! 老爷子虽然醒了,但他毕竟昏迷了半年,谁能证明他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只要他们一口咬定,这就是老爷子昏迷前的命令,那他们就不是谋逆,而是遵命行事! 一瞬间,陈志明和陈志军也找到了主心骨,立刻戏精附体,冲了上来。 “是啊,爸!您真的忘了?”陈志明一脸“焦急”地说道:“那天您把我们俩兄弟叫到床前,说陈飞的事情关系到家族存亡,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以大局为重,牺牲他一个,保全我们整个陈家啊!” 陈志军也跟着哭嚎起来:“爸,您可不能冤枉二叔啊!二叔为了执行您的命令,这半年来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外面的人都骂他是冷血无情的家主,可他为了您的嘱托,都一个人扛下来了啊!您现在……您现在怎么能不认账呢?” 三个人一唱一和,颠倒黑白,演得声情并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祠堂内的族人们顿时也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脸上露出了将信将疑的神色。 毕竟,老爷子昏迷半年,记忆出现偏差,似乎也说得过去? 陈之一被这两个儿子无耻的表演气得嘴唇发紫,指着他们,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能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如此颠倒黑白,无耻到了这般地步! 第十五章:陈飞上前受死 “呵呵……” 就在此时,一声冰冷的轻笑,打破了这荒唐的闹剧。 是陈飞。 他笑了,笑得无比讥讽,笑得无比森寒。 看着眼前这三个丑态百出的小丑,他连跟他们废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对付畜生,讲道理是没用的。 唯有,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手段,让他们感受到恐惧,才能让他们闭嘴!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演,那我就送你们……去地狱里,演个够!”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恐怖到极致的煞气,猛地从陈飞的体内爆发开来! 那股煞气,凝练如实质,仿佛是从尸山血海中提炼出来的修罗之息,瞬间笼罩了整个祠堂! 祠堂内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陈之心、陈志明、陈志军三人脸上的“悲痛”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给盯上了,那股冰冷的杀意,像无数根钢针,刺入他们的四肢百骸,让他们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陈飞的眼神,变得一片猩红。 他缓缓抬起手,准备先捏碎这三个败类的喉咙。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那一刻—— “嗡嗡嗡——” 祠堂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沉闷而密集的机械轰鸣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无数辆重型卡车,正朝着陈家大宅急速驶来!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沉重如擂鼓的脚步声! “咚!咚!咚!”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让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祠堂内的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惊疑不定地望向门外。 这是什么动静?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陈家祠堂那两扇厚重的红木大门,竟被人从外面用暴力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只见祠堂门口,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粗略看去,至少有近二百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身穿黑色作战服,头戴战术头盔,手持最新式的自动步枪,腰间挂着手雷和军刀,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与铁锈味! 他们队列整齐,眼神冷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百战余生的雇佣兵军团! 而在军团的最前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男人。 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他没有戴头盔,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一脚踹开大门,目光如刀,缓缓扫过祠堂内惊骇欲绝的众人,最后,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般,冰冷而残酷地响起: “陈飞,何在?” “滚出来,受死!” 祠堂内的死寂,被一声声倒抽凉气的声音彻底打破。 “是……是他!省城鬼团的副团长,雷云!” 人群中,一个经常在外面跑生意,有些见识的陈家族人,发出了带着哭腔的惊呼,声音都在剧烈颤抖。 鬼团!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无边的魔力,让在场所有陈家族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那可是省城地下世界中,足以排进前三的雇佣兵军团! 团内成员个个都是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的亡命之徒,手上沾满了鲜血! 而雷云,作为鬼团的副团长,更是凶名赫赫,据说此人脾气暴虐,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 雷云,不只是鬼团副团长,他还有一个身份! 张家家主张雄的干儿子,张鬼的左膀右臂! 他今天带着鬼团的人马气势汹汹地杀来,目标直指陈飞,原因已经不言而喻! 是为了给张家的废物少爷,张超,报仇! 完了! 陈家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得罪了张家,就等于被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勾了名字,谁也救不了! 一时间,整个祠堂内,哀嚎遍野,无数陈家族人吓得瘫软在地,更有甚者,已经屎尿齐流,丑态百出。 他们看向陈飞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与憎恨。 这个扫把星! 他一回来,就要把整个陈家都拖进地狱! 然而,在这片绝望与恐惧之中,却有两个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正是陈志明和陈志军!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恶毒。 天无绝人之路!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他们本以为今天必死无疑,却没想到,张家的报复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 陈飞这个小畜生,死定了! “雷……雷爷!” 陈志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脸上堆满了卑躬屈膝的谄媚笑容,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冲到雷云面前,指着不远处的陈飞,大声叫嚷道: “雷爷!您找的人就是他!就是那个小畜生陈飞!是他打断了张超少爷的四肢,跟我们陈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啊!” 陈志军也紧随其后,点头哈腰,脸上写满了讨好:“对对对!雷爷,我们跟他早就断绝关系了!他就是我们陈家的一个孽种,一个祸害!您快弄死他!为张少爷报仇!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就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两人一唱一和,将无耻与卑劣演绎到了极致。 他们恨不得跪下来舔雷云的军靴,只求能和陈飞撇清所有关系,让陈飞死得越惨越好。 祠堂内的其他族人,虽然没有像他们兄弟俩这般不堪,但看向陈飞的眼神,也大多是幸灾乐祸和怨毒。 然而,对于这两条摇尾乞怜的狗,雷云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死死地锁定在陈飞的身上。 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浓浓的轻蔑与残忍所取代。 他本以为,那个敢废掉张超的狂徒,会是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 却没想到,只是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清秀的年轻人。 雷云缓缓迈步,朝着陈飞走去。 他每踏出一步,身上的血腥煞气就浓重一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恐怖气场,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朝着陈飞碾压而去! 第十六章:陈飞你死定了 “咚!” “咚!” “咚!” 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战鼓擂动,让祠堂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那些离得近的陈家族人,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只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双腿一软,接二连三地跪倒在地,满脸惊骇。 这就是鬼团副团长的威势吗? 仅仅是气场,就足以压得人抬不起头! 陈飞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次还不被活活吓死? 然而,让他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是,处于这股恐怖气场正中心的陈飞,却依旧站在原地,身姿挺拔如松,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平静的眼神,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古潭,不起半点波澜。 雷云那足以压垮普通人精神意志的煞气,对他而言,仿佛只是拂面的清风。 嗯? 雷云的瞳孔微微一缩,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陈飞面前三米处,如铁塔般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飞,声音冰冷,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你,就是陈飞?”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帝王在审问阶下之囚。 陈飞的目光,终于从那几个无耻的族人身上移开,落在了雷云的脸上,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不错,正是。” 两个字,平静,淡然。 没有丝毫的恐惧,没有半分的慌乱,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凶名赫赫的鬼团副团长,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雷云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在他面前故作镇定的蝼蚁!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狰狞而残忍的笑容,刀疤在脸上扭曲,如同蜈蚣般可怖。 “很好。给你一个机会。” “跪下,伏诛!然后跟我去张家,向张先生磕头认死!” “或许,我能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他的话,如同九幽寒风,刮过整个祠堂,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跪下!伏诛!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蔑视! 这根本不是在商量,而是在下达一道无法违抗的圣旨! 在所有人看来,陈飞的结局已经注定。 面对这近两百名荷枪实弹的精锐佣兵,面对凶名在外的雷云,除了下跪求饶,他没有任何选择! 然而,就在这时,几道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出来,挡在了陈飞的面前。 是陈飞的父亲,陈振国,母亲刘婉蓉,还有妹妹陈烟雨。 “不!不要!” 刘婉蓉“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她早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地哭喊着:“这位长官,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儿子吧!他还年轻,他不懂事!我们给您磕头了!求您高抬贵手啊!” 她一边说,一边拼命地在冰冷的地面上磕着头,没几下,光洁的额头就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小飞!你快跪下!快给这位长官道歉啊!”陈振国也是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发抖,他死死地拉着陈飞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听爸的话,快跪下!” 在他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保住性命,别说下跪,就算做牛做马都行! 陈烟雨虽然吓得小脸惨白,但还是倔强地张开双臂,像一只护着雏鸟的母鸡,将陈飞护在身后,对着雷云哭喊道:“不准你们伤害我哥哥!你们这群坏人!” 而一直瘫坐在太师椅上的陈之一,此刻也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这位陈家的定海神针,此刻再也没有了半分家主的威严,他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绝望。 他看着雷云,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衰老而悲怆的哀求: “雷……雷副团长!老朽是陈家家主陈之一!”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陈家而起,与我孙儿无关!请您……请您放过他吧!” “我愿意……我愿意付出陈家的一切!我们陈家所有的资产,所有的产业,全都双手奉上!只求您能饶我孙儿一命啊!” 老人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祠堂之内,字字泣血,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这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却为了他,在敌人面前舍弃了所有的尊严。 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戾之气,自陈飞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 那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瞬间掀起了滔天血海,浓稠的杀机几乎凝为实质。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让祠堂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准备让眼前这些人在忏悔与哀嚎中化为飞灰时,他的目光穿过祠堂大门,落在了外面那黑压压的人群上。 近两百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这里。 他不怕。 别说两百人,就是两千人,两万人,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挥手间便可覆灭的蝼蚁。 可是…… 他看了一眼挡在身前的父母与妹妹,心中的杀意瞬间被理智压了下去。 子弹不长眼。 一旦在这里动手,混战之中,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无法承受家人受到任何伤害的后果。 这里,不是一个好的葬身之地。 既然他们这么想死,那就换个地方,送他们上路。 一念及此,陈飞眼中的血海与杀机尽数敛去,重新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伸出手,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将父亲拉着他胳膊的手拿开,又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母亲。 “爸,妈,别求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随后,他越过家人,目光平静地看向雷云,淡淡开口: “我跟你走。” 四个字,清晰,干脆。 陈家人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不!小飞!” “哥!” 而雷云,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回荡在整个祠堂,刺耳至极。 他一步步走到陈飞面前,用那只完好的手,像是在拍打一条狗一样,一下下地拍着陈飞的脸颊,眼神中满是猫戏老鼠般的戏谑与轻蔑。 “我还以为你有多硬的骨头,原来也不过如此。” 第十七章:张超葬礼 “怎么?刚才那股子镇定劲儿呢?刚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呢?” “看到家人下跪求饶,就吓得腿软了?怂了?” 雷云的语气充满了浓浓的嘲讽,他凑到陈飞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废物终究是废物!就算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改变不了你骨子里的懦弱!”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陈飞,仿佛在看一只已经被他踩在脚下的臭虫。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老子我费这么大功夫!” 他轻蔑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随即大手一挥,对着门外的佣兵下令。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带去张家!” 祠堂外的佣兵,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 两个黑衣壮汉一左一右,像抓小鸡一样架住陈飞的胳膊,动作粗暴无比。 “不!!” 刘婉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老婆子!”陈父陈振国双目赤红,连忙扶住妻子,虎目含泪,冲着陈飞的背影嘶吼:“小飞!我的儿啊!” “你们不能带走我哥!!” 陈烟雨疯了一样扑上来,想要抓住陈飞的衣服,却被一个佣兵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在腹部,整个人蜷缩在地,疼得说不出话来。 “烟雨!” 陈飞的脚步猛地一顿,那双刚刚敛去杀机的眸子,瞬间再度被血色所吞噬! 架着他的两个佣兵只觉得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袭来,仿佛被远古凶兽盯上,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就松了。 “怎么?还想反抗?” 雷云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脸上挂着残忍的冷笑,走到陈烟雨身边,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缓缓碾动。 “啊——!” 钻心的疼痛让陈烟雨发出了惨叫。 “住手!!”陈飞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雷云却笑得更加开心了,脚下的力道也更重了:“小子,你现在是在求我吗?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让你,住手。” 陈飞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的刀子。 “哥……别……别管我……”陈烟雨疼得满脸是汗,却依旧咬着牙对陈飞摇头。 看着妹妹痛苦的模样,感受着家人那绝望的目光,陈飞眼中的血海缓缓褪去。 他不能冲动。 现在冲动,只会害了他们。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雷云,也不再看家人,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带我走。” 雷云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脚,在那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肮脏的鞋印和一片刺目的淤青。 他走到陈飞面前,再次拍了拍他的脸:“这才乖嘛。记住,你现在就是一条狗,主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说罢,他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佣兵们粗暴地推搡着陈飞,跟了上去。 “小飞!!” 陈父的悲吼声在身后响起。 祠堂内,瘫坐在地的老爷子,浑身颤抖,老泪纵横,他望着陈飞消失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捶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戎马一生,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孙子都护不住! 而站在一旁的大伯和三叔,脸上却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大伯阴阳怪气地说道:“得罪了张家,这小子还能有命回来?” “我就说他是个扫把星!”三叔啐了一口:“刚回来就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真是活该!”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陈振国抱着昏迷的妻子,双眼通红地瞪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小飞也是你们的侄子!” “侄子?我们可不敢有这种侄子!”大伯冷笑一声:“我们陈家,迟早要被他害死!” …… 一路无话。 陈飞被押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最终停在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庄园门口。 张家庄园。 此时的庄园,不复往日的奢华,到处都挂上了白幡与白布,一片缟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死寂,以及毫不掩饰的怨毒气息。 陈飞被两个佣兵押着,穿过庭院,走进了一间巨大的灵堂。 灵堂正中,摆放着一口晶莹剔透的水晶冰棺,里面躺着的,正是被陈飞一指洞穿眉心的张超。 冰棺前,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身形笔挺,却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怆与杀意。 他就是江城四大家族之一,张家的家主,张雄。 张雄的身后,静静地站着一个如同影子般的青年,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毒蛇一般阴冷,正是张雄的干儿子,道上人称“鬼见愁”的张鬼。 而在灵堂的角落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坐在轮椅上,他面容扭曲,嘴角流着口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被押进来的陈飞,咧开嘴,露出一个痴傻而又恶毒的笑容。 他便是张雄的小儿子,一个天生的脑瘫,张傻子。 随着陈飞的到来,灵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利剑一般,齐刷刷地刺向了他。 那目光中,有刻骨的仇恨,有冰冷的杀机,有残忍的戏谑。 雷云走到张雄身后,恭敬地躬身道:“张先生,人,带来了。” 张雄缓缓转过身。 他约莫五十岁年纪,面容刚毅,不怒自威。 但此刻,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那份丧子之痛,几乎要从他身体里溢出来。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死死地锁在陈飞的脸上,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你,就是陈飞?” 陈飞面无表情,平静地与他对视:“是。” 一个字,没有丝毫的畏惧与忏悔。 张雄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压抑着那即将喷薄而出的滔天怒火。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抬起手指,指向自己儿子冰冷的尸体,指向那冰棺前的地面。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跪下。” “给我儿,磕头谢罪!” 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与威严,回荡在死寂的灵堂之内。 第十八章:他不配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飞的身上,等着看他屈辱下跪的模样。 雷云更是抱着双臂,一脸的讥笑与期待。 然而,一秒过去了。 十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陈飞站在原地,身形笔直如枪,纹丝不动。 他没有跪。 甚至连一丝要弯腰的迹象都没有。 灵堂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雄脸上的肌肉在剧烈地抽搐,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怒火已经化为了实质。 “我让你跪下!你没听到吗?!” 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声音中蕴含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低了好几度。 陈飞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眼皮,目光越过张雄,落在那口水晶冰棺上,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 “他,不配。” 三个字。 轻飘飘的,却像是一记惊雷,在整个灵堂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想过陈飞可能会求饶,可能会辩解,甚至可能会硬撑着不跪。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敢当着张雄的面,说出如此狂悖,如此羞辱的话! 他儿子,不配让他下跪? “你……你说什么?!” 张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 他双目圆瞪,血丝几乎要从眼眶中爆裂开来,指着陈飞,嘴唇哆嗦着,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义父,息怒。”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鬼,忽然伸出手,轻轻按住了张雄的手臂。 他的声音很冷,像一条滑腻的毒蛇,在人耳边吐着信子。 “跟一个将死之人,动怒不值当。” 他看着陈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慢慢玩,才有趣,不是吗?” 张雄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几欲焚毁理智的怒火压了下去。 张鬼说得对。 就这么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他要让他生不如死!要让他为自己的狂妄,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张雄的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怨毒,他死死地盯着陈飞,一字一句地问道:“杀了我儿子,你非但没有半分悔意,还敢如此张狂?” “告诉我,是谁给你的胆子?!” 陈飞的目光,从冰棺上收回,重新落回张雄的脸上,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没有回答是谁给他的胆子,而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开口。 “你儿子,动我妹妹。” 话音顿了顿,他看着张雄那双喷火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了最后三个字。 “他,该死。” 言简意赅。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丝毫的退缩。 就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你儿子动了我最珍视的人,所以,他就该死。 逻辑清晰,简单粗暴。 整个灵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针落可闻。 张雄脸上的愤怒表情,一点点凝固了。 他死死地看着陈飞,看着那张年轻而又平静得过分的脸。 几秒钟后。 “呵……” 一声低沉而又怪异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疯狂,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滔天的怨毒。 他笑了,他是被气笑的! 笑声戛然而止。 张雄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悲痛,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遍体生寒的狰狞与残暴。 他伸出手指,点着陈飞,连说了三个字。 “好。” “好!” “好!!!” 每一个“好”字,都比上一个更加阴森,更加充满了刻骨的杀意。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张雄,已经彻底被激怒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 他转过头,看向如同影子般恭立在一旁的张鬼,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比任何咆哮都让人心胆俱裂。 “去。” “把他的妹妹,给我‘请’过来。” 张雄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到极致的弧度,目光如同毒蝎一般,重新钉在陈飞的身上。 “我今天,就要当着他的面,一根一根,敲断他妹妹的骨头!” “我倒要看看,到了那个时候,他这张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遵命,义父。” 张鬼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狞笑,他微微躬身,随即转身便要向外走去。 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杀意,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火山,自陈飞体内轰然爆发! 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眸子,瞬间化为一片尸山血海! 整个灵堂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你确定?” 陈飞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柄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我本不想杀太多人的,你可想清楚了。” 张雄先是一怔,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狰狞地笑了起来。 他看向张鬼,戏谑道:“他问我们确不确定。他还说,他想杀人了。你问问他,他准备怎么杀?” 张鬼脸上闪过一抹不耐,狞笑道:“义父,何须多言。” 他懒得再等,脚步一错,身形如鬼魅般掠出,一只枯瘦如爪的手,直取陈飞的咽喉! “小子,下辈子,管好你的嘴!” “张家,那是你能得罪的存在吗?更何况,你敢动我弟弟!!!” 陈飞静静的看着,没有动。 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他根本没有动。 只有张雄瞳孔骤缩。 他看到了。 在张鬼的手即将触碰到陈飞脖颈的刹那,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一闪而逝。 像幻觉。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张鬼前冲的身形,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完全扭曲变形的脖子。 “呃……”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漏气般的嗬嗬声,然后,高大的身躯便如一滩烂泥般,软软地瘫倒在地。 死了。 刚刚还气焰滔天的张鬼,一个照面,就死在了所有人面前。 整个灵堂,死寂。 张雄脸上的戏谑与残忍,彻底凝固,化为无边的惊骇与错愕。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发生了什么? 那可是省城雇佣兵团排行前三的团长!!! 张鬼的实力,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存在,现在竟然…… 第十九章:为团长报仇 死寂。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一秒。 两秒。 三秒。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咆哮,猛地从张雄的喉咙深处炸开! 那声音里蕴含的悲痛与怨毒,仿佛要将整个灵堂的天花板都给掀翻! 他的双眼,在瞬间变得血红,根根血丝如同蛛网般爬满了整个眼白,面容扭曲得不成形状,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枭雄的沉稳与威严,只剩下一头痛失爱子的野兽。 “鬼儿!!!” “我的鬼儿!!!” 张雄踉跄着扑到张鬼的尸体旁,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将那颗以诡异角度扭曲的头颅扶正,可他刚一碰到,那软绵绵的触感和冰冷的温度,就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痉挛起来。 他抬起头,那张布满泪水与狰狞的脸,死死地盯住陈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你!该!死!”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最后的咆哮,是对着灵堂内那黑压压一片的雇佣兵们发出的。 然而,不用他下令。 在张鬼倒下的那一刻,另一股滔天的怒火,已经从雷云身上升腾而起。 雷云,鬼团的副团长,张鬼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他过命的兄弟! 他的愤怒,不像张雄那样癫狂外放,而是内敛到了极致的冰冷与死寂。 他的脸,在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沉了下来,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燃起了两簇幽蓝的鬼火。 他没有去看张鬼的尸体,因为他知道,一个人的脖子被拧成那样,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只是看着陈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鬼团!” 雷云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道命令,瞬间贯穿了整个嘈杂的灵堂,压下了张雄的嘶吼。 “咔!咔!咔!咔!咔……” 一阵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声,在灵堂内骤然响起。 那是超过二百名手持自动步枪的精锐雇佣兵,在同一时间,打开了武器的保险! 他们的眼神,在一瞬间,全都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只是在执行一项保护任务,眼神中带着职业的冷漠。 那么现在,他们的眼中,只剩下了狼群一般的凶残与嗜血! 张鬼,是他们的团长,是带领他们从枪林弹雨中一次次杀出来的信仰!是鬼团的灵魂! 如今,他们的灵魂,就在他们眼前,被人像拧断一根鸡脖子一样,轻而易举地杀死了! 这是耻辱! 是鬼团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每一个雇佣兵的胸膛里,都仿佛有一座火山在酝酿,他们的呼吸变得粗重,肌肉贲张,握着枪的手上青筋暴起,食指已经虚虚地扣在了扳机之上。 二百多道充满了杀戮与暴虐的目光,如同二百多把淬毒的利刃,齐刷刷地锁定在了陈飞的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铁块。 “为团长……”雷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报——仇——!” “杀!!!” 最后一个“杀”字,如同惊雷炸响! 张雄也在此刻发出了疯魔般的嘶吼,他指着陈飞,状若癫狂。 “陈飞!我要你死!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你全家!你父母!你妹妹!所有和你沾亲带故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把他们全都从地里挖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给我的鬼儿陪葬!!!” “我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怨毒到极点的诅咒,在灵堂内回荡。 也就在他吼出这句话的瞬间。 陈飞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 仿佛九幽之下的万载玄冰,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开火!!!” 雷云的命令,与张雄的诅咒,几乎在同一时间落下。 下一秒。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撕裂了灵堂内压抑到极点的死寂! 二百多条火舌,在同一时间,从不同的角度,朝着灵堂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疯狂地喷吐而出! 那不是枪战。 那是一场单方面的,由金属与火药组成的暴雨! 密不透风的弹幕,形成了一张由死亡编织而成的大网,彻底笼罩了陈飞所在的那片空间。 无数的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撕裂空气,狠狠地钻进他脚下的地面,身后的墙壁,以及他那单薄的身体所站立的每一寸空间。 大理石地面被瞬间打得碎屑横飞,如同被犁了一遍。 后方的墙壁上,顷刻间出现了成百上千个弹孔,墙皮簌簌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红砖与钢筋。 灵堂内的花圈、挽联、桌椅,在这场狂暴的金属风暴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就被撕成了碎片。 枪声,怒吼声,子弹的呼啸声,跳弹的撞击声……交织成了一曲狂暴至极的死亡交响乐。 所有雇佣兵都杀红了眼,他们机械地扣动着扳机,将弹匣内的子弹一颗不剩地倾泻出去,然后迅速换上新的弹匣,继续射击。 他们要的不是杀死他。 他们是要将他,连同他站立的那片空间,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张雄跪在地上,看着那片被火光与烟尘彻底吞没的区域,脸上露出了极度扭曲和快意的笑容,眼泪和鼻涕混杂在一起,让他看起来既可悲又可怖。 “死!死!给我死成肉泥!!!” 雷云的脸上,也尽是冷酷。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在这等密度的火力覆盖下存活下来。 别说是人,就算是一辆主战坦克,也得被打成一堆废铁! 枪声,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当最后一个雇佣兵打空了第三个弹匣后,雷云才缓缓抬起了手。 “停。” 枪声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只有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那是无数弹头因为高温嵌入墙壁和地面发出的声响。 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只剩下剧烈枪声过后的嗡嗡耳鸣。 硝烟弥漫。 刺鼻的火药味,充斥在灵堂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片被烟尘笼罩的区域。 烟尘缓缓散去。 第二十章:张雄之死 地面,已经不成样子,一个由无数弹坑组成的浅坑,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坑里,满是黄橙橙的弹壳和扭曲变形的弹头。 但是…… 没有人。 没有尸体。 甚至,没有一丝血迹,没有一块碎肉。 那个白衣青年,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灵堂内的温度,仿佛又一次开始下降。 一股比刚才更加诡异,更加令人心悸的寂静,笼罩了全场。 “人呢?” 一个雇佣兵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怎么会没人?” “尸体呢?打成灰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打成灰,也该有点痕迹!” 恐慌,如同瘟疫,开始在这些久经沙场的雇佣兵心中蔓延。 他们见过不怕死的,见过身手高强的,但他们从未见过,能在二百多条步枪的集火下,凭空消失的人!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这是……魔鬼吗? “人呢?!” 张雄脸上的快意笑容彻底凝固,他猛地站起身,冲着雷云和所有雇佣兵,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我问你们人呢!那个杂碎的尸体在哪里?!!” 雷云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他握紧了手中的枪,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府,在张雄的身后,幽幽响起。 “你在找我吗?” 张雄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得如同一座石雕。 那声音,很近。 近到……仿佛就贴在他的耳边。 一股寒气,从他的尾椎骨,一路窜上了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他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着,想要转头,却发现自己的脖子,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灵堂内的所有人,也都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让他们亡魂皆冒的身影。 陈飞。 他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张雄的身后。 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依旧一尘不染,别说弹孔,就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张雄的肩膀上,那姿态,随意得仿佛是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可是在所有人眼中,那只手,却比死神的镰刀,更加令人恐惧! “你……”张雄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陈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张雄,那双深邃的眸子,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冽。 他缓缓地,俯下身,将嘴唇凑到张雄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你刚刚说,要让谁陪葬?” 张雄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无边的恐惧,彻底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招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不要……” 求饶的话,刚刚从他喉咙里挤出来。 陈飞搭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轻轻动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五指微微发力,向内一捏,一拧。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和张鬼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张雄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所有的神采,如同被瞬间抽走了一般,迅速黯淡下去。他脸上的惊恐与哀求,彻底凝固。 然后,这位在省城叱咤风云,跺一跺脚就能让无数人胆寒的枭雄,便如同他刚刚死去的义子一样,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子,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死寂。 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直到一声凄厉到几乎要刺破人耳膜的尖叫,划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 “老爷!!!” 一个穿着华贵,珠光宝气的妇人,连滚带爬地扑向张雄的尸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紧接着,灵堂之内,哭声、尖叫声、哀嚎声响成了一片。 那些之前还满脸倨傲的张家女眷,此刻一个个花容失色,瘫软在地,看着那两具以同样姿势扭曲死去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无边的绝望与恐惧。 然而,混乱的哭嚎,却丝毫没有影响到陈飞。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地上张雄的尸体,仿佛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灵堂另一侧,那个手持枪械,身体却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的男人身上。 雷云。 此刻,这位身经百战的铁血佣兵,脸上再也没有了丝毫的悍勇与狰狞,只剩下一种见了鬼一般的惨白。 他的嘴唇哆嗦着,握着枪的手青筋毕露,可那枪口,却在剧烈地颤抖,根本无法瞄准。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作战服,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意志。 他亲眼看着陈飞如何在一瞬间出现在张雄身后,亲眼看着他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轻描淡写地拧断了张雄的脖子。 那种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让人绝望。 那不是人类能拥有的力量! “你……你到底……是谁?” 雷云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陈飞,眼中除了恐惧,还有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栗与……敬畏。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他的脑海。 “你……你是古武者?!” 当“古武者”这三个字从雷云口中吐出时,灵堂内其他的雇佣兵,脸上也瞬间露出了恍然与更加深沉的绝望。 原来如此! 难怪!难怪他能无视子弹,难怪他能神出鬼没! 他们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 陈飞淡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不是惊讶,而是一种淡淡的好奇。 “哦?”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雷云:“你还知道古武者的存在?” 雷云的身体猛地一颤! 陈飞的反应,无疑是默认了!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雷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在境外,鬼团的团长,那个同样强大到非人的存在,会被这个男人如此轻易地秒杀! 第二十一章:省城幽老 巨大的恐惧之下,却也催生出了一丝最后的疯狂与希望。 雷云颤抖着,声音却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尖锐:“你死定了!你死定了!!”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歇斯底里地吼道:“古武界有规矩,古武者绝不可对普通人下此毒手!你今日屠戮张家满门,就是坏了规矩!武道盟不会放过你的!” “而且……”雷云的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狰狞:“你杀了鬼团团长,现在又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知不知道,我们鬼团的背后是谁?我们团长的师父,是省城大名鼎鼎的幽老!那是一位真正的古武宗师!他老人家最是护短,你杀了他的徒弟,他绝对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幽老?” 陈飞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平静地看着状若疯魔的雷云,眼神冷冽得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规矩?”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灵堂,压下了所有的哭嚎与尖叫。 “你们要杀我家人,欺辱我的妹妹,要我的性命,用枪指着我的头时,可曾想过跟我讲规矩?” 陈飞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雇佣兵,那眼神,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你们视普通人的性命如草芥,现在,却想用古武者的规矩来压我?” 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弄与冰冷的杀意。 “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幽老……” 陈飞顿了顿,语气淡漠到了极点。 “让他来找我便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 陈飞动了。 他的身形,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中,化作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没有枪声。 因为根本没有人来得及开枪。 下一刻,整个灵堂,彻底化作了一片修罗杀场! “噗!” 一名距离陈飞最近的雇佣兵,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绽放,咽喉处便陡然多出了一道细长的血线。 他捂着脖子,眼中神采迅速溃散,轰然倒地。 陈飞的身影如同鬼魅,在狭小的空间内穿梭。 他没有使用任何复杂的招式,甚至看不清他如何出手。 所到之处,便是一条生命的终结。 或指尖轻点眉心,或手刀划过咽喉,或一掌印在胸膛。 每一个动作都简约到了极致,也高效到了极致。 一击毙命,绝无半分拖泥带水。 惨叫声此起彼伏,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身体倒地的沉闷声响,以及鲜血喷溅的“噗噗”声。 这些在境外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雇佣兵,在陈飞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娃娃。 他们甚至连捕捉到陈飞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在无尽的恐惧中,迎接死亡的降临。 不能留下这些人。 陈飞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手上沾满了鲜血,今天放走任何一个,对他的亲人,都将是后患无穷的巨大威胁。 任何敢于威胁到他家人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雷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一片一片地倒下。 死亡的阴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他笼罩而来。 他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放弃了逃跑,因为他知道,在那样的存在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当那道冰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面前时,雷云的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要招惹上这样的怪物……”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陈飞的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在意识陷入永恒黑暗的最后一刻,雷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句怨毒的诅咒: “幽老……一定会……替我们报仇的!!!” “咔。” 一声轻响,雷云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眼中最后的神采,彻底熄灭。 当最后一名雇佣兵倒下时,整个灵堂,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是这一次的死寂,伴随着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挽联,染红了冰冷的地板,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 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每一具尸体都保持着临死前最惊恐的表情。 整个灵堂,已成尸山血海。 而陈飞,就站在这片尸山血海的中央。 他身上那件白色的衬衫,依旧一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迅猛而血腥的屠杀,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目光,缓缓越过遍地的尸体,落在了灵堂的角落。 那里,还有一个活人。 张家的那个傻儿子。 他坐在轮椅上,从始至终,他都缩在那个角落里,因为极度的恐惧,身体抖得像是一片风中的落叶。 此刻,看到陈飞的目光望来,他更是吓得浑身一哆嗦,裤裆处传来一阵骚动,一股腥臊的液体顺着裤管流淌下来,在地上晕开一滩。 陈飞缓步走了过去,皮鞋踩在被鲜血浸湿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灵堂中,如同催命的鼓点。 他走到轮椅前,停下脚步。 张超吓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拼命地摇着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呜”声,口水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流了满脸。 陈飞俯下身,看着他那张痴傻呆滞的脸,眼神平静如水。 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张超的肩膀。 张超的身体猛地一僵,抖得更厉害了。 “你没欺负过我妹妹吧?” “阿巴……阿巴……糖……吃糖……” 张超的眼神空洞而涣散,他像是根本没听懂陈飞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从口袋里摸索着,似乎想找出一颗糖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陈飞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 然后,他收回了手,直起身。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再看灵堂里的任何一具尸体,转身,迈步,向着张家大宅的门外走去。 他的背影,在血色的映衬下,显得那般孤高,而又冷漠。 直到陈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门外,那沉重的脚步声也再也听不见。 轮椅上,那个还在“阿巴阿巴”流着口水的张超,身体的颤抖,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脸上的痴傻与空洞,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和后怕。 第二十二章:张家灭门 紧接着,张傻子缓缓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开始打量四周。 当他的目光扫过那满地的尸体,看到那浓稠的,几乎要没过轮椅轮子的血液时,那份后怕,迅速被一种极致的惊恐所取代,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目光继续移动。 最后,他的视线,死死地定格在了灵堂正中央,那两口并排摆放的棺材上。 一口,是他的哥哥,张超。 另一口,原本应该是为陈飞准备的,现在却成了他父亲张雄的归宿。 看着那两口棺材,张超脸上的惊恐与煞白,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种……如同毒蛇般的阴狠。 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怨毒! 他缓缓地,抬起手,擦干了自己嘴角的口水。 一抹与他痴傻形象截然不符的,冰冷而狰狞的笑容,在他嘴角缓缓咧开。 他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轻声地,说了一句: “你们……都该死。” …… 陈家。 压抑的哭声,在狭小而陈旧的客厅里回荡。 “呜呜呜……我要去找我哥……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陈烟雨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她挣扎着,想要冲出家门,却被母亲刘婉容死死地抱住。 刘婉容自己也在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衣襟。 她抱着女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烟雨,不能去,你不能去啊……你去了,就是送死啊……” 客厅的角落里,坐着两个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脸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其中一个方脸的,是陈飞的大伯,陈志明。 另一个瘦猴似的,是陈飞的三叔,陈志军。 陈志明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里满是嘲讽:“找?去哪找?说不定啊,这会儿已经被张家的人打断了手脚,扔进江里喂鱼了。要去,就去阴曹地府找吧。” “大哥!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一直沉默地蹲在门口抽着闷烟的陈振国猛地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此刻却被逼出了满腔的血性。 “小飞是你的亲侄子!你怎么能这么咒他!” 三叔陈志军冷笑一声,把瓜子皮吐在地上:“二哥,我们说的可是实话。张家是什么样的存在,你难道不清楚?你那个宝贝儿子,不知天高地厚,一个人就敢闯过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我们只是提前把结果说出来而已。” “我跟你们拼了!” 陈振国彻底被激怒了,他嘶吼一声,转身就冲进了厨房。 下一秒,他提着一把雪亮的菜刀冲了出来,刀锋直指自己的两个亲兄弟。 “我告诉你们!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今天就先砍了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给他陪葬!”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陈烟雨和刘婉容的哭声都吓得停住了。 坐在太师椅上,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叹气的老爷子陈之一,也缓缓睁开了浑浊的双眼,目光里透着一股深沉的悲哀。 然而,陈志明和陈志军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有恃无恐的冷笑。 陈志明甚至站了起来,挺着胸膛,朝陈振国走近了两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来,二哥,你砍。你往这砍。你有这个胆子吗?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在家里横。有本事,你去张家门口耍横啊?你去啊!”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恶毒的讥诮:“你敢吗?你不敢。因为你知道,张家只要动一动小指头,就能让我们陈家,家破人亡!” “张家……” 这两个字,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陈振国的怒火之上。 他眼中的血红,瞬间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是啊,张家。 在临城,张家就是天。 他们这些普通人,在张家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儿子……真的能活着回来吗? “哐当!” 手中的菜刀,无力地滑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陈振国高大的身躯,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 一个男人,一个父亲,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子啊……” 刘婉容见状,再也支撑不住,抱着女儿,哭得撕心裂肺:“你才刚刚回来啊……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你要是没了,妈也跟你一起去,妈不活了……” 整个陈家,被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悲戚所笼罩。 大伯和三叔对视一眼,嘴角都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们巴不得陈飞死在外面。 就在这死寂的氛围中。 “吱呀——”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沐浴着门外的微光,走了进来。 他手上,还拎着一个纸盒,上面印着“老字号蛋黄酥”的字样。 满屋子的哭声和呜咽,戛然而置。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呆呆地看着门口。 陈飞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哭成泪人的妹妹身上,他的脸上,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恐惧、狼狈,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温和地,举起了手中的纸盒。 “烟雨,别哭了。” “看,哥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他不是从龙潭虎穴里闯出来,而只是去街角的糕点店,散了个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陈烟雨愣住了。 刘婉容愣住了。 陈振国也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陈志明和陈志军。 “陈飞?你……你怎么回来了?”陈志明一脸活见鬼的表情,指着陈飞,声音都变了调。 三叔陈志军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张家……张家没把你怎么样?”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愕与……失望。 陈飞终于将目光,从妹妹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冰冷,淡漠,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就像神明,在俯瞰两只聒噪的蝼蚁。 “你们,”他薄唇轻启,缓缓地问道:“很想我被怎么样吗?” 第二十三章:一个不留 仅仅一句话,一个眼神。 陈志明和陈志军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两个人吓得同时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们从陈飞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 “小飞!” “儿子!” “哥!” “阿飞!” 下一秒,四个身影,同时从不同的方向,疯了一样地冲向了陈飞。 陈振国,刘婉容,陈烟雨,还有一直沉默的老爷子陈之一。 他们一家人,瞬间将陈飞紧紧地包围了起来。 “儿子,你没事吧?让他们看看,有没有受伤?”刘婉容抓着陈飞的胳膊,上下打量着,眼泪止不住地流,但这眼泪,是喜悦的。 “哥!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陈烟雨直接扑进了陈飞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陈振国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只是用他那粗糙的大手,重重地拍着儿子的肩膀,虎目含泪,声音哽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爷子陈之一拄着拐杖,站在一旁,他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却异常明亮。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孙子,从头到脚,当确认陈飞确实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有一丝褶皱时,他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陈飞任由家人在自己身上摸索查看,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柔和。 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又看向自己的父母和爷爷,轻声道:“我没事,爸,妈,爷爷,让你们担心了。” 一家人劫后余生,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而被晾在一旁的陈志明和陈志军,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们想不通。 真的想不通。 张家怎么会把陈飞这个罪魁祸首,就这么完好无损地放回来了? 这不合常理! 就在这时。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客厅里的温情。 是陈志明的手机。 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一个在市里某个部门当差的朋友。 他走到一旁,按下了接听键,语气有些不善:“喂,老王,什么事啊?正烦着呢!”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无比惊慌,无比急促,甚至带着颤抖的声音。 “老陈!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陈志明皱了皱眉:“什么事大惊小怪的?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严重!张……张家!临城的张家!” 听到“张家”两个字,陈志明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瞥了陈飞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张家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用一种仿佛见了鬼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张家……没了!” “没了?什么叫没了?”陈志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字面意思!张家大宅,血流成河!从张老爷子张雄,到他儿子,再到下面的几十个保镖打手,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全死了!满门……被灭了!” “轰!” 陈志明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亿万颗惊雷同时炸响!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他拿着手机的手,剧烈地颤抖着,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屋子里的人,都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陈志明的目光,像是凝固了一样,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那个刚刚把蛋黄酥盒子递给妹妹的,一脸平静的侄子身上。 恐惧,像潮水般淹没了他。 一个荒谬到让他灵魂都在颤抖的念头,不可抑制地,从心底疯狂地滋生出来! 他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惊天动地的冲击,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歇斯底里的尖叫—— “张家……张家满门……被、被灭了?!” “谁?!是谁干的?!” 话音落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汇聚到了陈飞的身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而陈飞,只是迎着所有或震惊,或恐惧,或难以置信的目光,缓缓地,从纸盒里,捏起一块金黄酥脆的蛋黄酥。 他递到妹妹的嘴边,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尝尝,刚出炉的,还热着。” “不可能,不可能是你,我真是疯了,你一个人怎么能做到!” “一定是张家的仇人!” 陈志明像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 陈志军皱起了眉头:“大哥,到底怎么了?张,张家怎么会被灭门?” 陈志明摇了摇头:“老王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我先走一步。” 陈志明离开后,陈志军也没有逗留,迅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陈振国和妻子刘婉蓉以及陈烟雨,老爷子,四个人面面相觑。 …… 与此同时。 省城,一座占地广阔,戒备森严的庄园深处。 茶室内,檀香袅袅。 一名枯瘦如柴的老者,正盘坐于蒲团之上,他身上那件宽大的唐装,像是挂在骨头架子上,空空荡荡。 他的皮肤干瘪,布满老人斑,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仿佛蒙尘的玻璃珠,看不出任何神采。 他就是幽老。 一名身形高挑的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面容俊朗,但神情冷漠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 “幽老。”男子微微躬身。 幽老眼皮都未抬一下,端起手边的青瓷茶杯,凑到嘴边,慢悠悠地品着。 “张鬼,死了。” 男子平静地汇报,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咔。” 一声轻响。 幽老端着茶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一声脆音。 茶室内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他缓缓放下茶杯,浑浊的眼珠终于转向了黑衣男子,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谁干的?” “不知。”黑衣男子摇头:“临城那边,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干净得……不像人为。” 幽老沉默了。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幽光在闪烁。 良久,他才再次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森然杀意。 “去查。” “查他在临城的所有亲眷,朋友,下属……查他认识的所有人。” 幽老顿了顿,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在吩咐下人去摘一朵花。 “凡有牵连者,一个不留。” “是。” 黑衣男子躬身,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如同最精密的机器,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茶室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只有那袅袅的檀香,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第二十四章:李家庄园 饭桌上,四菜一汤,都是最寻常的家常菜。 但饭菜的香气,却是家的味道,是陈飞九年来,魂牵梦绕的味道。 刘婉蓉的眼睛一直是红的,她几乎没怎么动筷子,只是一个劲儿地给陈飞夹菜,仿佛想把这九年的空缺,都用一盘盘菜给填满。 “小飞,多吃点,看你瘦的。” “妈,够了,碗里都堆成山了。”陈飞笑着,大口大口地扒着饭。 一旁的父亲陈振国,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今天也格外反常,倒了一杯白酒,手有些抖,仰头一口饮尽,眼眶也跟着红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他喃喃着,又给自己满上。 妹妹陈烟雨坐在陈飞旁边,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又偷偷笑一笑,她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了地,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 一家人,难得的温馨。 只有坐在主位上的爷爷陈之一,一直没怎么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孙子,眼神复杂,有欣慰,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看不透的深邃。 终于,当饭过三巡,陈之一放下了筷子。 他一放下,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就变了,刘婉蓉和陈振国都有些紧张地看向他。 “小飞。”陈之一开口了,声音平稳:“张家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一出,空气瞬间又凝固了。 陈振国和刘婉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陈飞正夹着一块红烧肉,闻言,动作顿也没顿,自然地将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才抬起头,迎上爷爷审视的目光。 他摇了摇头,表情无辜又坦然:“爷爷,可能是张家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吧,我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都死完了。我当时也吓坏了,就赶紧跑回来了。” 这个解释,听上去破绽百出,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因为陈振国夫妇和陈烟雨,从心底里就愿意相信这个解释。 他们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而且自己的儿子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陈之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嗯,没关系就好,吃饭。” 老爷子发了话,这个沉重的话题就算揭过去了。 陈振国和刘婉蓉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危机解除,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陈烟雨的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了,她凑到陈飞身边,小声问:“哥,你还没说呢,当年你到底是怎么失踪的?这九年,你都去哪儿了?” 陈飞犹豫过后,还是选择了隐瞒,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黯然与后怕:“别提了,当年是被人贩子绑走的,卖到了一个很远很深的山里。” “啊?!”陈烟雨和刘婉蓉同时惊呼出声,刘婉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抓着陈飞的手臂,上下打量:“那你……你没受什么苦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都过去了,妈。”陈飞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安慰道:“后来我找机会跑了出来,这些年就一直在外面流浪。” “那……那之前来家里的那些大人物,那些开豪车的,甚至还有直升机的,都是你朋友?哥,你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陈烟雨眨着大眼睛,满是崇拜。 陈飞笑了笑,说辞还是那套:“运气好,在外面流浪的时候,碰巧救过一个老头,他觉得我人不错,就帮了我一些。那些人,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帮我的。” 运气好。 又是这三个字。 但对于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一家人来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好好好,我儿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振国又喝了一杯酒,满面红光,一扫之前的颓气:“以后,咱们家的好日子,要来了!” “就是就是!”陈烟雨也用力点头,然后俏皮地一挺胸膛,开玩笑道:“不过在哥找到好工作之前,咱们家可就得靠我了!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可是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 一家人都被她逗笑了。 陈飞看着妹妹得意的样子,心里一暖,问道:“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提到工作,陈烟雨的脸垮了下来,有些丧气地说:“唉,别提了。我本来在一个大商场的柜台卖化妆品,底薪加提成,干得好一个月也能拿不少呢。可为了我的事,被张家那些人害得旷工了好几天,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估计……明天去了人家也不要我了。” 说完,她又强打起精神:“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我再重新找!” 陈飞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愁,明天开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不去工作也行,哥养你。” “那才不要!”陈烟雨立刻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才不要当米虫,我有手有脚的,才不要你养!再说了,你现在也没工作啊,咱们可不能坐吃山空。” 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大家都逗乐了,连陈之一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将这些年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 ……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这间略显陈旧的屋子。 “爸,妈,爷爷,我上班去了!”陈烟雨换上了一身职业套裙,虽然脸上还带着对工作未卜的担忧,但精神头十足。 “路上小心。”刘婉蓉叮嘱道。 陈烟雨刚走,陈飞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也出去一趟。” “小飞,你干嘛去?”陈振国问道。 “去找个工作。”陈飞随口答道:“总不能真让烟雨一个人养家。” 听到孙子要去“找工作”,陈之一只是抬眼看了他一下,什么也没说,又低头摆弄起了他的茶具。 陈飞跟家人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他没有去人才市场,也没有去任何写字楼,而是打了一辆车,一路向着临城郊区的方向驶去。 半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一片依山傍水的富人区外。 陈飞付了钱下车,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占地广阔的别墅庄园。 门口的石狮子威武霸气,高大的罗马柱彰显着主人非凡的财力与地位。 光是这扇雕花铁门,就比他家整个客厅还要大了。 第二十五章:直接下跪 陈飞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地址。 他核对了一下门牌号,然后嘀咕了一句。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 陈飞上前,按响了门铃。 刺耳的电音响起,片刻后,一个冰冷的男声从对讲机里传来:“哪位?” “我找铁蛋儿。”陈飞淡淡道。 对讲机那头沉默了。 几秒后,雕花铁门打开一道缝,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他上下打量着陈飞,目光在陈飞那一身洗得发白的休闲服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的轻蔑。 “先生,这里没有叫铁蛋儿的人。”管家的声音比刚才更加冷漠,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您应该是找错地方了。” 陈飞摇了摇头:“我没找错,你去通报一下就知道了。” 管家眉头紧锁,不耐烦的神色彻底浮现在脸上:“先生,请你立刻离开!这里是私人住宅,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他身为南州首富李家的管家,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 眼前这个小子,穿着寒酸,气质平平,怎么看都不像能和李家扯上关系的人。 还张口一个“铁蛋儿”,简直是莫名其妙! “王管家,怎么回事?一大早吵吵嚷嚷的!” 一个清脆但带着娇纵的女声从院内传来。 只见一个年约二十,穿着一身名牌香奈儿套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一脸不悦地走了过来。 管家立刻躬身,恭敬道:“大小姐,没什么事。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穷小子,非说要找人。” 女人的目光落在陈飞身上,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鄙夷,仿佛在看什么路边的垃圾。 当她听到管家小声复述陈飞要找的人名时,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尖锐而刺耳。 “铁蛋儿?哈哈哈哈!”女人笑得花枝乱颤,看向陈飞的眼神充满了戏谑:“这里是李家庄园,不是你们乡下村口!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也敢拿到这里来叫?” 她就是李家的千金,李馨月,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被众星捧月惯了,向来眼高于顶。 陈飞的脸色依旧平静,没有因对方的嘲讽而动怒分毫,只是重复道:“我找李铁蛋,他是这里的主人。” 这次,他连名带姓地说了出来。 “你是来闹事的吧!” “这里的主人是我爷爷,你的意思是我爷爷叫李铁蛋?”李馨月瞬间收起笑容,俏脸含霜,柳眉倒竖。 李铁蛋? 听起来确实有些耳熟,不过什么地方听过她忘了。 但是也没影响。 眼前这小子,是不可能跟他们李家有牵扯 而且根本不可能是她爷爷,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里的主人是你爷爷?” “那正好了,我找的李铁蛋就是他。”陈飞平静道。 李馨月冷笑了声,往前一步,扬起尖俏的下巴,如同一个骄傲的公主,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对陈飞“科普”道:“我爷爷,叫李立群!是立德立功、超凡出众的立群!他是我们南州省的首富,是跺一跺脚,整个南州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巨擘!” “他交际的,非富即贵,最次的也是一方大佬!你这种浑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两百块的,你会认识我爷爷?” “当本小姐是傻子?” “而且我爷爷叫李铁蛋?我这个亲孙女怎么不知道?” 李馨月越说越气,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陈飞的鼻子怒斥:“以为胡说八道几句,就能混进我们李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王管家!”她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给我轰出去!立刻!马上!” “是,大小姐!” 管家脸色一凛,就要动手推搡陈飞。 陈飞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 他可以不在意这些人的狗眼看人低,但如果他们敢动手,他不介意让对方知道什么叫后悔。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颤抖,从别墅深处传来。 “住手!都给我住手!”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快步从里面冲出来,因为走得太急,脚下甚至有些踉跄,身旁的佣人想扶都扶不住。 “爷爷?您怎么出来了?”李馨月看到来人,脸上的怒气瞬间化为惊讶和一丝撒娇的意味:“您身体不好,医生让您多休息。这里有个疯子在闹事,我让王管家处理就好了,您快回去……”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自己那位在南州省权势滔天、无论面对谁都巍然不动的爷爷,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门口那个她眼中的“穷小子”。 老者的嘴唇在哆嗦,浑浊但依旧锐利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不敢置信,随即被巨大的狂喜和激动所淹没,最后,竟是涌上了滚滚热泪。 他完全无视了身旁的孙女和管家,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那道身影。 他颤颤巍巍地朝陈飞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像是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李馨月和王管家都看呆了。 他们何曾见过李立群如此失态的模样? “爷爷,您……” 李馨月刚想再问,却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甚至颠覆了她整个世界观的一幕。 “扑通!” 一声闷响。 在南州省呼风唤雨、一手缔造了庞大商业帝国的首富李立群,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陈飞的面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苍老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这一下,仿佛不是磕在地上,而是狠狠地砸在了李馨月和王管家的心脏上。 两人瞬间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彻底石化当场。 “恩公!” 李立群抬起头,已是老泪纵横,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感激与敬畏。 “真的是您!” 他再次俯身,又是一个响头磕了下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变形。 “铁蛋……拜见恩公!”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庄园门口,落针可闻。 王管家张大了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身体抖如筛糠,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他刚才竟然想把老太爷的恩公给轰出去? 而李馨月,那张骄傲美艳的脸蛋上,血色尽褪,变得一片煞白。 她僵硬地转动着脖子,看看地上跪着磕头。 恩公? 铁蛋? 这个土得掉渣的名字,竟然……真的是她爷爷的小名? 第二十六章:给我安排个工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馨月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然后重组成了一地鸡毛。 眼前这个穿着地摊货、浑身不超过一百块的土包子,竟然是自己爷爷的救命恩人? 那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连省里大员都要礼敬三分的爷爷,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喊着“铁蛋”这个土到掉渣的小名,向他磕头? 荒谬! 这比最离奇的梦境还要荒谬! “起来吧。” 就在李馨月和王管家的大脑彻底宕机时,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陈飞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立群,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不喜欢这种大礼。 然而,李立群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固执地跪在地上,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恩公若是不原谅铁蛋管教不严,冲撞了您,铁蛋就不起来!” 说着,他猛地回头,对着早已吓傻的李馨月和王管家厉声咆哮:“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愣着干什么?滚过来给恩公跪下,磕头赔罪!” 这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终于将两人从石化中惊醒。 王管家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陈飞面前,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哆哆嗦嗦地道:“恩公……不,陈先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将自己的额头往地上磕,邦邦作响,不一会儿就见了血。 李馨月也被爷爷那凶狠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她从未见过爷爷如此愤怒的模样。 她咬着煞白的嘴唇,尽管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但还是挪动着僵硬的双腿,缓缓跪了下去。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陈飞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对……对不起。” “行了。” 陈飞有些不耐地挥了挥手:“我没放在心上。” 他上前一步,亲手将李立群扶了起来:“李老,起来说话吧,再跪下去,我可就走了。” “别!恩公千万别走!” 李立群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顺着陈飞的力道站了起来。 他活了七十多年,一身傲骨,但在陈飞面前,却温顺得像个小学生。 “恩公,快,里面请!” 李立群小心翼翼地躬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恭敬的态度,仿佛陈飞才是这座庄园真正的主人。 陈飞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别墅。 李立群紧随其后,在经过还跪在地上的李馨月和王管家时,他脚步一顿,冷冷地丢下一句:“你们两个,自己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追着陈飞进去了。 李馨月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爷爷那几乎是“谄媚”的背影,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无尽的悔恨和恐惧淹没了她。 她知道,自己今天,闯下了弥天大祸。 …… 别墅大厅内,奢华无比。 然而,最尊贵的主位上,此刻坐着的却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 陈飞安然落座,神色淡然。 而这座庄园的主人,南州首富李立群,则像个下人一样,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亲自为陈飞沏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恩公,您尝尝,这是我珍藏的武夷山大红袍母树茶叶,一年也分不到二两。”李立群将茶杯小心翼翼地递到陈飞面前。 陈飞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不错。” 得到这一句夸奖,李立群顿时喜上眉梢,比他谈成了一百亿的生意还要高兴。 “李老,不必这么拘谨。”陈飞放下茶杯,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这次下山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恩公请讲!”李立群立刻挺直了腰板,神情肃穆到了极点:“只要是您的事,就是要铁蛋这条命,铁蛋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当年他身患绝症,遍访名医无果,已经准备等死,是随二师父云游的陈飞,用一颗丹药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而且…… 这个年轻人,可是红岛里出来的。 那个地方,别说他是南州首富,就算他是华夏首富,见了也得跪着说话。 陈飞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没那么严重,我只是想请你在临城,帮我找一份工作。” “找……找工作?” 李立群愣住了,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陈飞是不是要他倾家荡产去办某件大事,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他万万没想到,恩公要的,仅仅是一份工作? 这简直……简直是在侮辱他李立群! “恩公!您这是在折煞我啊!”李立群的脸瞬间涨红了:“您需要用钱,您直接开口就是!十亿?一百亿?只要我李家拿得出来,您说个数!” 在他看来,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去工作,那是对他天大的羞辱。 陈飞摇了摇头,神色平静:“我下山,是为了入世修行,体验红尘百态。钱财于我如浮云,我需要的是一个身份,一份可以让我融入普通人生活的工作,你明白吗?” “入世修行……体验红尘……” 李立群喃喃自语,浑浊的眼中瞬间爆发出无比明亮的光芒。 他懂了! 高人!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啊!视金钱如粪土,返璞归真! 是自己太俗了,竟然想用铜臭去玷污恩公超凡脱俗的心境!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李立群一脸羞愧,随即重重地点头:“恩公放心,铁蛋马上就给您安排!” 李立群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走到一旁,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董事长!”对面传来一个恭敬无比的声音。 李立群的语气不容置疑,简短而有力:“赵东,我有一位最尊贵的客人,要去你的丰裕百货体验生活,你给他安排一个职位。记住,是‘最’尊贵!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你就不用干了!” “是!是!董事长放心!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一定让贵客满意!”电话那头的赵东吓得冷汗直流,连声保证。 第二十七章:当个后勤部长就行了 挂断电话,李立群再次回到陈飞面前,态度愈发恭敬:“恩公,已经安排好了,临城最大的丰裕百货。您看可以吗?” “可以。”陈飞点了点头。 李立群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双手奉上:“恩公,您初入红尘,身上没钱总是不方便的。这张卡里,我等下会让人打十万块钱进去,就当是……就当是公司给您预支的下个月工资,您看这样行吗?” 他生怕陈飞再次拒绝,连说辞都想得小心翼翼。 陈飞看了那张卡一眼,这次没有拒绝。 他下山确实身无分文。 总不能饿着肚子。 “好。”他接过了卡。 见陈飞收下,李立群如蒙大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 临城,丰裕百货大楼。 这栋高达三十层的商业综合体,是临城当之无愧的地标性建筑。 此刻,大楼门口,丰裕百货的总裁赵东,正带着总经理王伟以及一众高管,焦急地等在门口,个个西装革履,却热得满头大汗。 尤其是总裁赵东,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心里翻江倒海。 董事长的电话,言语中的郑重骇人听闻! “最尊贵的客人”! 这六个字,分量太重了!重到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被压爆了。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京城来的顶级豪门大少?还是某个权柄滔天的神秘人物? “来了!” 总经理王伟眼尖,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一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赵东等人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快步迎了上去。 “请问,是陈先生吗?”赵东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飞看了一眼面前这群人,点了点头:“是我。” “哎呀!陈先生,您可算来了!”赵东脸上立刻堆满了最热情的笑容,主动伸出双手:“我是丰裕百货的总裁赵东,欢迎您莅临指导!” 陈飞淡淡地和他握了一下手。 跟在后面的总经理王伟,看到这一幕,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跟了赵东这么多年,何曾见过他对谁如此卑躬屈膝过?就算是市里的大领导来了,赵东也只是不卑不亢。 可现在,面对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赵东简直快要把腰弯到地上了。 此人,绝对是天神下凡一般的人物!王伟立刻在心中给陈飞打上了最高等级的标签。 “陈先生,我们去办公室谈吧,请!” 赵东亲自引路,将陈飞请进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陈先生,按照董事长的吩咐,我已经把副总裁的位子给您空出来了,办公室就在隔壁,您看……”赵东谄媚地说道。 “不必。”陈飞直接打断了他:“我来这里,不是来当领导的。” 赵东一愣:“那……您的意思是?” “给我安排一个后勤部长的职位就行。”陈飞淡淡道。 这是他特意要求的。 后勤部,清闲,管的事杂,最适合他观察百态。 “后……后勤部长?” 赵东和王伟面面相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让董事长口中“最尊贵的客人”去当后勤部长? 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这要是让董事长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陈先生,这万万不可啊!太委屈您了!”赵东急得汗都下来了。 “就这么定了。”陈飞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觉得为难,我就换个地方。” “不为难!不为难!”赵东哪敢让他走,连忙点头哈腰:“全听陈先生的!王伟,你现在就带陈部长去熟悉一下环境!” “是,赵总!”王伟立刻应声:“陈部长,这边请!” 王伟带着陈飞,从顶层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下视察。 他跟在陈飞身后半步的位置,姿态放得极低,嘴里不停地介绍着各个楼层的情况,心中却在疯狂猜测陈飞的真实身份。 当两人来到一楼的珠宝专柜区域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顾客和店员。 “围着干什么?都散了!”王伟皱了皱眉,作为总经理,他最讨厌在卖场里发生影响秩序的事情。 他正要上前去处理,却见身旁的陈飞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直直地望向了人群中央。 王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材微胖、穿着主管制服的中年男人,正指着一个年轻女柜员的鼻子破口大骂。 “陈烟雨!我再问你一遍,这条价值三十万块的项链,到底是不是你弄丢的?!”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交不出来,就别想下班!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你赔得起吗你!” “无故旷工几天,又弄丢了公司的项链,你们这些零零后号称整顿职场,我看你们就是来祸害职场的。” 那主管唾沫横飞,言辞极尽刻薄。 而被他训斥的女柜员,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工装,扎着马尾,清秀的脸蛋涨得通红,眼中噙满了泪水,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刘主管,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拿!而且,我这几天都没在柜台,柜台丢了东西怎么能算到我身上?”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地辩解着。 陈飞在看到那个女孩脸庞的瞬间,原本淡然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刺骨。 那是一种混杂着心疼、愤怒和滔天杀意的复杂眼神! 王伟站在一旁,只觉得周围的空气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十度,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惊骇地看向陈飞,不明白这位“陈部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飞缓缓拨开人群,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走近,那个被训斥得抬不起头的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当她的目光和陈飞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呆住了。 那双噙满泪水的漂亮眼眸里,先是闪过浓浓的不可置信,随即被巨大的惊喜和委屈所淹没。 她的嘴唇哆嗦着,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 “哥?” 这一声“哥”,让陈飞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中。 这个被当众羞辱、被冤枉偷东西的女孩,不是别人! 正是,陈烟雨! 第二十八章:陈烟雨挨耳光 那个刘主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随即上下打量了陈飞一眼。 一身地摊货,加起来恐怕不超过两百块。 他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浓,以为是陈烟雨找来的穷亲戚,想在这撒泼打滚。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刘主管不耐烦地撇撇嘴,再次转向身后的陈烟雨,脸色一沉。 根本没把陈飞放在眼里,扬起手,对着陈烟雨的脸颊就要再来一巴掌。 “找死。”陈飞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 他的动作更快,后发先至,一把扣住了刘主管的手腕。 刘主管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动弹不得,剧痛钻心。 “你……你放手!”他惊怒交加。 “哥……”陈烟雨也吓了一跳。 周围的顾客和店员更是看得心惊肉跳。 刘主管仗着自己是主管,平时颐指气使惯了,此刻竟被一个穿着廉价的年轻人制住,他顿时恼羞成怒,另一只手指着陈飞的鼻子骂道:“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你知道她弄丢的项链是谁的吗?那是一位我们商场谁也得罪不起的贵客!” 他猛地挣脱,但陈飞根本没用力,只是顺势松开了手。 刘主管找回了气势,以为陈飞怕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甚。 他转头对着陈烟雨,越想越气,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好啊你,还敢找人来撑腰!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一楼大厅。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烟雨捂着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刘主管,眼泪决堤而下。 她没想到,当着哥哥的面,自己竟然又被打了一耳光! “看什么看?”刘主管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捏痛的手腕,高高在上地宣布:“这一巴掌都是轻的!我告诉你,陈烟雨,那条项链是临城一位极其尊贵的客人定下的!价值三十万!你不但要照价赔偿,还得亲自去给那位客人磕头道歉!否则,你就等着坐牢吧!” 说完,他仿佛打赢了一场胜仗,得意洋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准备转身离开,去向上面邀功。 “我让你走了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刘主管脚步一顿,不屑地回头:“怎么?你还想替她出头?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谁来都没用!识相的就赶紧凑钱,不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陈飞动了。 陈烟雨也知道哥哥的脾气,看他眼神不对,心头一紧,急忙上前想拉住他:“哥,不要……” 晚了。 陈飞的身影快如鬼魅,一步就到了刘主管面前。 “你……”刘主管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声响了十倍不止! 沉闷,有力,带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刘主管那一百六七十斤的肥胖身躯,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到,整个人陀螺般地旋转着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他重重撞在三米外的一个玻璃柜台上,哗啦一声,整个柜台都被撞得粉碎! 刘主管躺在玻璃碴子中间,半边脸已经完全塌陷了下去,满嘴的牙齿混着鲜血喷了一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天旋地转,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 全场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暴力血腥的一幕吓傻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啊……啊!!” 过了好几秒,刘主管才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他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指着陈飞,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惊恐和怨毒,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你敢打我?!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保安!保安呢!都死哪去了?!快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几个保安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拿着警棍冲了过来。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威严的呵斥响起。 王伟黑着脸,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了陈飞身前,对着那几个保安怒道:“谁让你们动的?都给我退下!” 保安们一看是总经理,顿时不敢动了,面面相觑地退到了一边。 “王……王经理?”躺在地上的刘主管愣了一下,随即他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小子认识王伟! 怪不得这么嚣张! 不过,那又怎么样? 刘主管心中冷笑,认识一个区区的商场总经理,就能跟那位贵客抗衡吗?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王伟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走到刘主管面前,脸色铁青地质问道:“刘主管!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在卖场里打人的?!” 刘主管挣扎着被人扶起来,吐出一口血沫,怨毒地看了一眼陈飞,然后对着王伟,阴阳怪气地说道:“王经理,你来得正好。这个陈烟雨,弄丢了客人定制的项链,我教训她两句,她哥哥就跳出来打人!您看,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项链丢了可以查,但你不能打人!”王伟厉声喝道。 “查?怎么查?”刘主管的底气瞬间又足了,他知道王伟的软肋,他指着陈飞,冷笑道:“王经理,我劝你最好别管这闲事。我承认,我可能不该动手打她。但你知道那条项链的主人是谁吗?她不但是我们商场最重要的VVIP客户,更是临城高家的大小姐!” “高家大小姐?” 听到这五个字,王伟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临城谁不知道高家? 那可是现任临城城主府的家族,手眼通天,权势滔天,是临城当之无愧的第一家族! 而那位高家大小姐,高敏,更是深得高城主的宠爱,在临城是出了名的骄纵跋扈,谁敢惹她不快,下场都会非常凄惨。 王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陈飞。 总裁赵东对这位毕恭毕敬,甚至不惜送出整个顶层办公室,显然,陈飞的来头绝对不小。 可……他的具体身份,自己并不知道啊! 一边是身份神秘、可能是总裁贵客的陈飞。 另一边,是临城第一家族、城主府的千金。 这两边,无论得罪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总经理能承受得起的! 王伟额头上冷汗涔涔,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 这该怎么办? 第二十九章:临城高家大小姐 一边是前途,一边是身家性命。 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 他决定两边都不得罪,当个和事佬。 王伟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先是对陈飞微微躬身,姿态放得极低:“陈先生,您消消气,这件事……是个误会。” 然后,他转向陈烟雨,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陈烟雨,你看这样行不行?项链的事情,公司会处理。至于那三十万,我帮你垫付了。” 陈烟雨一听,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总经理会愿意帮自己出这笔天文数字。 刘主管也愣了,三十万?王伟疯了吗? 王伟没理会他,继续对陈烟雨说道:“但是,高小姐那边……我们确实得罪不起。你看,你能不能……就过去跟高小姐道个歉,说几句好话?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好不好?”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钱,他出了。 面子,也给了。 只需要陈烟雨去道个歉,给高家大小便一个台阶下,就能完美解决这件事,两不得罪。 在王伟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我……我……”陈烟雨六神无主,她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了一眼周围虎视眈眈的保安和面目狰狞的刘主管,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不想给哥哥惹麻烦,尤其是在听到“高家大小姐”这种她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之后。 道歉而已……只要能了结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含着泪点了点头:“好……王经理,我同意……我去道歉。” 王伟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连忙笑道:“好好好,你放心,我陪你一起去!” 刘主管见状,虽然心中不甘,但想到能让陈烟雨去给高小姐磕头道歉,也算是出了口恶气,便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风波即将平息。 “不行。” 两个字,如同平地惊雷,骤然炸响。 陈飞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冷漠。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王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陈……陈先生?” 陈烟雨也急了,拉着他的胳膊,小声哀求道:“哥,算了吧,我们惹不起他们的……就道个歉而已……” 陈飞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他看着满脸错愕的王伟,眼神平静如水,一字一句地问道: “项链,不是我妹妹弄丢的。” “不是她的错,为何要道歉?” 陈飞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却蕴含着让王伟心惊胆战的寒意。 “既然不是她的错,为何要道歉?” 这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更是一种质问,一种态度。 王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现实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啊! “陈先生,陈先生你听我说,高家……高家我们真的惹不起啊!”王伟几乎是在哀求:“您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为陈烟雨想想,她还这么年轻,以后还要在临城生活啊!” 他试图用陈烟雨的未来去劝说陈飞,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 然而,陈飞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我的妹妹,我自会护她周全。” “不劳你费心。”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伟的脸上。 王伟彻底僵住了。 他所有的好意,所有的退让,在对付眼里,竟然一文不值! 一股羞辱和愤怒,瞬间冲上了他的头顶。 好! 好啊!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非要逞英雄!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王伟心中涌起一股恶毒的念头,他不再劝说,反而往后退了一步,将路彻底让开。 他脸上的假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好,陈先生,既然您有您的坚持,那这件事……王某管不了了。” 他索性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姿态。 他心中甚至有些不忿。 你不是牛吗?你不是厉害吗? 等会儿高小姐来了,我看你还怎么牛!到时候别跪下来求我! 另一边的刘主管,看到这一幕,简直心花怒放。 他巴不得陈飞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 他刚刚还在担心王伟这个和事佬会把事情压下去,没想到这个姓陈的小子自己找死! 真是天助我也! 刘主管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快意,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一个慵懒而又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女人声音传来。 刘主管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原本狰狞的面孔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腰都不自觉地弯了下去,活像一只哈巴狗。 “高小姐!哎哟,我的高小姐!是我啊,丰裕百货的小刘!” “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发不耐。 “是是是!”刘主管连连点头哈腰:“高小姐,出大事了!您上次来看过,说很喜欢的那条‘海洋之心’项链,被我们这儿一个新来的柜员给弄丢了!” “丢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怒气:“一条项链都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是是是,我们该死,我们该死!”刘主管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用更激动的语气拱火:“可这还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那个柜员的哥哥,他不但不赔钱,还在这儿大放厥词!” 他偷偷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陈飞,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夸张至极的语气说道:“他说……他说钱他没有,还说……还说您高小姐算个屁!让您有本事就自己过来!”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刘主管甚至能听到对方因为愤怒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一个冰冷到极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一字一顿: “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刘主管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狰狞的笑容。 他看着陈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小子,你完蛋了! 第三十章:给本小姐下跪 不到十分钟。 商场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像是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只见一个穿着香奈儿最新款套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她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倨傲和盛气凌人,眼神扫过之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正是临城高家的大小姐,高敏。 她一进场,目光就如同雷达一般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刘主管身上。 “人呢?” 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主管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指着不远处的陈飞和陈烟雨,一脸的幸灾乐祸:“高小姐,就是他们!” 高敏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她看到陈飞和陈烟雨那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的地摊货时,眼中瞬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她甚至懒得去问项链的细节,直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陈飞。 “就是你,说我算个屁?” 她的声音尖锐而刻薄。 陈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根本没听到。 被无视的感觉让高敏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冷笑一声,又看了一眼吓得浑身发抖的陈烟雨,自以为是地说道:“怎么?赔不起钱,就想在这儿撒泼耍赖?” “看你们这穷酸样,三十万,怕是你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吧?” 她的话语充满了羞辱。 陈烟雨的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高敏很满意她的反应,她再次将目光转向陈飞,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不过,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了指地面。 “钱,不用你们赔了。” “现在,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声说‘高小姐我错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这比赔钱还要狠毒! 这分明是要将人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 王伟心中一凛,他没想到高敏竟然会这么狠,但随即又涌起一股快意,他倒要看看,这个狂傲的小子,要怎么选择! 陈烟雨急得快哭了,她用力拉着哥哥的衣袖,不住地摇头。 她宁可去坐牢,也不想让哥哥受此奇耻大辱!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陈飞终于有了反应。 他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他只是觉得……聒噪。 他甚至懒得跟眼前这个女人多说一个字,拉起妹妹的手,转身就准备离开。 “哥,我们走。” “嗯。” 这完全无视的态度,彻底点燃了高敏的怒火! “站住!”她尖叫一声,面容都有些扭曲了:“我让你们走了吗?给我拦住他们!” 随着她一声令下,跟在她身后的五个黑衣保镖瞬间动了,如饿虎扑食般朝着陈飞兄妹二人围了上去。 这五个保镖,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寻常三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 周围的顾客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后退。 王伟和刘主管的脸上,都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飞被打得骨断筋折,跪地求饶的凄惨下场。 然而,下一秒。 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面对五个气势汹汹的保镖,陈飞连头都没回。 他只是在拉着妹妹转身的瞬间,反手随意地向后一挥。 动作轻飘飘的,就像是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却又响亮到仿佛能震破耳膜的爆响! 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以陈飞的手掌为中心,猛然炸开! 那五个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保镖,甚至没能看清陈飞的动作,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给迎面撞中! 一股无可匹敌的恐怖巨力瞬间席卷了他们的全身! “砰!砰!砰!砰!砰!” 五道身影,以比冲过来时快了数倍的速度,齐齐倒飞了出去! 他们越过人群的头顶,在空中划出五道狼狈的抛物线,最终重重地砸在十几米开外的墙壁和货架上,发出一连串巨大的撞击声和玻璃碎裂声。 当他们摔落在地时,已经口喷鲜血,浑身骨骼尽碎,当场昏死过去。 一巴掌! 仅仅是一巴掌! 五个精锐保镖,全灭!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依旧保持着平静背影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那……那是什么? 幻觉吗? 王伟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变成了无尽的骇然与恐惧,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刘主管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 而站在最前面的高敏,她脸上的嚣张和愤怒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呆滞和难以置信。 她……她看到了什么? 一巴掌……把五个保镖扇飞了十几米? 这他妈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陈飞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低头,温柔地对妹妹说道:“烟雨,这种破工作,不干也罢,哥带你走。” “……嗯。”陈烟雨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陈飞拉着她,迈开脚步,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不许走!” 就在这时,高敏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和疯狂的愤怒! 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何曾被人如此无视和挑衅! 她猛地冲上前,张开双臂,死死拦在陈飞兄妹面前,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狰狞。 “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跪下磕头!你们谁也别想走出这个大门!”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陈飞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这个女人,眼神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厌烦。 高敏被他看得心中一寒,但随即,更大的愤怒涌了上来。 她指着陈飞,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别以为能打就很了不起!我告诉你,在临城,拳头大是没用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高天雄!这个丰裕百货大楼的总裁赵东,见了我都得毕恭毕敬,客客气气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立刻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立刻用一种高高在上、命令式的语气吼道:“赵东!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三分钟之内,立刻给我滚到一楼的珠宝区来!你的人把我给惹了!” 第三十一章:陈先生你惹不起 不到两分钟,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赵东在几名商场高管的簇拥下,满头大汗地一路小跑过来。 正是丰裕百货的总裁,赵东。 “高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赵东老远就看到了高敏,脸上立刻堆起了无比热情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周围的员工和顾客看到这一幕,心中都暗自咋舌。 这可是赵东啊!临城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身家几十亿,此刻却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如此卑躬屈膝,可见这女孩的背景有多么恐怖。 高敏看到赵东,脸上的狰狞和愤怒总算收敛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傲慢和得意。 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颐指气使地指向陈飞,对赵东命令道:“赵东,你来得正好。就是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打了我的人,还敢顶撞我!我现在要他,立刻!马上!跪在我面前,磕头道歉!否则,我今天就让你这破商场开不下去!” 赵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在陈飞那张平静而淡漠的脸上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高敏见赵东没有立刻动作,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让他跪下!” 赵东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高小姐,这不可能。” 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 赵东……拒绝了高敏? 高敏也愣住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她掏了掏耳朵,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说,不可能。”赵东再次重复,语气比刚才更加坚定,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想让陈先生给你下跪道歉,你还没这个资格。” 轰! 高敏的脑袋嗡的一下,彻底炸了! 她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哪里受过这种顶撞?更何况,顶撞她的,还是平日里对她百般讨好,像条狗一样的赵东! “你说什么?!” 极致的羞辱和愤怒冲昏了她的头脑,她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抽在了赵东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回荡在整个珠宝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疯了!这个女人真的疯了!连赵东都敢打! 赵东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浮现在上面。 他被打得侧过头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惊人的怒火,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强行压了下去。 高敏见他不敢还手,气焰更加嚣张,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赵东!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我高家养的一条狗!现在翅膀硬了,敢反咬主人了是吧?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你不让他跪下,我就让你跪下!” 骂完赵东,她又将矛头对准了始终一言不发的陈飞,脸上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还有你这个穷鬼!穿得一身地摊货,也配来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谁?我一句话,就能让你和你妹妹在临城混不下去,像条野狗一样被赶出去!” “穷鬼”两个字,清晰地传入了赵东的耳朵里。 他那双本已压下怒火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滔天烈焰! 如果说,高敏打他,他因为忌惮高家还能忍。 但高敏当着他的面,用如此恶毒的语言羞辱陈先生…… 这要是让陈先生背后那位知道了,别说他一个赵东,就是十个高家,也得在一夜之间飞灰湮灭! “你找死!” 赵东猛地扭过头,眼神凶狠得像一头要吃人的野兽。 他没等高敏反应过来,抡圆了胳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一巴掌扇了回去!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高敏打他的那一下,响了十倍不止! 沉闷而巨大的声响,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狠狠一抽! 高敏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抽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摔倒在地,半边脸颊以惊人的速度肿胀起来,嘴角瞬间溢出了鲜血。 她彻底被打懵了。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朵里嗡嗡作响,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东。 “你……你敢打我?!”她声音颤抖,充满了惊骇和不解。 赵东双目赤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陈先生何等尊贵的人物,岂是你有资格羞辱的?打你?打你都是轻的!再敢对陈先生不敬,我今天就废了你!”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如果说之前陈飞一巴掌扇飞五个保镖是武力上的震撼,那么现在赵东,这个身家几十亿的集团总裁,为了维护陈飞,不惜当众掌掴高家大小姐,这带来的就是身份地位上的颠覆性冲击!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他的身份,竟然能让赵东不惜得罪权势滔天的高家?! 王伟和刘主管已经彻底傻了,两人面如土色,站在原地抖如筛糠。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赵东却不再看地上的高敏一眼,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走到陈飞面前,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和歉意:“陈先生,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让您和您妹妹受惊了!” 陈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赵东转身,目光如刀,扫向了早已吓傻的刘主管和王伟。 “刘云!”他厉声喝道:“从现在开始,你被开除了!立刻给我滚出丰裕百货!” 接着,他又看向王伟,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还有你,王伟!你也不用干了!” 刘主管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王伟也是脸色煞白,他急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焦急地劝说道:“赵总!您……您三思啊!她……她可是高家的大小姐,她爷爷是高天雄!您这么做,高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家?”赵东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一声:“高家在陈先生面前,算个屁!”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再次骇然! 高家在赵东口中,竟然连个屁都不算?那这位陈先生的背景,得恐怖到什么程度? 地上的高敏,终于从被打的剧痛和懵懂中反应了过来。 无尽的怨毒和疯狂涌上了她的脸。 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第三十二章:高贵大小姐磕头 “好……好!赵东!你给我等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像个疯婆子一样掏出手机:“你敢打我,我要让你死!我要让你全家都跟着你一起陪葬!” 她手指颤抖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一次,她没有再用那种命令的语气,而是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爷爷!我被人打了!在丰裕百货,赵东他……他为了一个穷小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我!爷爷!您要给我做主啊!我要他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但极具威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什么?!赵东敢打你?反了天了!把电话给他,我倒要问问,他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高敏脸上露出怨毒的笑容,她打开免提,将手机递向赵东,仿佛已经看到了赵东跪地求饶的凄惨下场。 “赵东,我爷爷的电话,你敢接吗?” 赵东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语气平静地说道:“高老爷子。” “赵东!你好大的胆子!我高天雄的孙女你也敢动?你是不是觉得我高家提不动刀了?!”高天雄的咆哮声从听筒里传来,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然而,赵东依旧平静,他只是淡淡地说道:“高老爷子,我给您一个电话号码,您打过去问一问,就知道我为什么敢动她了。五分钟,您要是没打过来,后果自负。” 说完,赵东不顾电话那头的怒吼,直接报出了一串数字,然后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还给了高敏。 这一番操作,直接把所有人都看傻了。 面对高家老爷子的雷霆之怒,赵东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反过来威胁对方? 高敏也愣住了,她不明白赵东哪里来的底气。 但她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厉声尖叫道:“你装什么装!等我爷爷查清楚了,就是你的死期!我爷爷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陈飞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拉着妹妹的手,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场闹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现场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高敏脸上的怨毒和得意越来越浓,她仿佛已经看到赵东和陈飞跪在她面前求饶的场景。 不到五分钟,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振动了起来。 她得意洋洋地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正是“爷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喂,爷爷!您查清楚了吧?快!快派人来把这个赵东抓走!还有那个小杂种,我要亲手打断他的腿!”她迫不及不及待地喊道。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慰藉和支持,而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逆女!!!” 这一声怒吼,充满了无尽的恐惧、惊骇和绝望,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高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爷……爷爷?” “我不是你爷爷!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想害死我们整个高家吗?!”高天雄的声音在颤抖,是那种极致恐惧引发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得罪的是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们高家现在就要万劫不复了!” 高敏彻底傻了,她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爷爷……我……我得罪了谁啊?不就是一个穷……” “住口!”高天雄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你马上!立刻!给我跪下!给那位陈先生,还有他妹妹,磕头道歉!祈求他们的原谅!如果他们不原谅你,你就不用回来了!我亲自打断你的腿,把你逐出高家!”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高敏的心上。 她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虽然不知道那个电话号码代表了什么,但她能听出爷爷声音里那份毫不作假的恐惧和绝望。 那是足以让整个高家都灰飞烟灭的恐怖存在! 她颤抖着抬起头,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年轻人。 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究竟惹上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那不是什么穷鬼,那是一尊她,乃至整个高家,都必须仰望和匍匐的神! “扑通!” 高敏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撞击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脸上血色尽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怨毒,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她对着陈飞和陈烟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陈……陈先生……陈小姐……对……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求求您……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她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陈飞依旧面无表情,甚至都懒得再看她一眼。 他只是低头,柔声对妹妹说:“我们走。” “嗯。”陈烟雨点了点头,紧紧握着哥哥的手。 陈飞拉着她,与跪在地上的高敏擦肩而过,径直朝着商场大门走去。 赵东立刻恭敬地跟在后面,亲自为两人引路。 直到陈飞兄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高敏才敢停下扇自己耳光的动作,整个人虚脱般瘫倒在地,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赵东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恭敬地接起。 “赵总……赵老板……不,赵先生……”电话那头,高天雄的声音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谦卑和讨好:“那位……陈先生他……他走了吗?” “走了。”赵东的语气很平淡。 “唉!”高天雄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赵先生,这次多亏了您手下留情,不然我们高家就真的完了!都是我管教不严,养出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等陈先生气消了,还请您……务必在陈先生面前,替我们高家美言几句啊!大恩大德,我高天雄没齿难忘!” “我会看着办的。”赵东点了点头。 第三十三章:曾经的回忆 电话那头,高天雄的声音在漫长的死寂后,才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再度响起:“赵先生……那位陈先生,他和……和那位李老,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天雄口中的李老,是临城乃至整个南州省,都真正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那是他高天雄穷尽一生,也只能仰望的存在。 赵东沉默了片刻,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高天雄刚松了半口气,就听赵东继续说道:“我只知道,连李老在陈先生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地站着说话。” “啪嗒。”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手机摔落在地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忙音。 赵东收起手机,目光望向陈飞兄妹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 而高家,在高天雄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这位在临城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老人,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喃喃自语:“这个年轻人……” …… 回家的路上,晚风清凉。 陈烟雨一直沉默着,只是紧紧攥着哥哥的手,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一幕中回过神来。 走了许久,她才仰起小脸,清澈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困惑和担忧:“哥,你怎么会……认识我们赵总的?” 在她眼里,赵东是执掌着临城最大商场的风云人物,而哥哥才刚刚回来,怎么会和他产生交集,甚至能让他如此恭敬? “哦,我今天不是去你们商场应聘了么,就认识了。”陈飞的回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可能……赵总比较器重我,觉得我是个人才吧。” 这个解释漏洞百出,但陈烟雨却很懂事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知道,哥哥不想说的事情,问了也没用。 陈烟雨忽然低下头,情绪有些失落,声音也变得很轻:“哥,我……我工作丢了。高敏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明天……大概就要被开除了。” 那份工作她很喜欢,薪水也不错,是她大学毕业后找到的最好的归宿。 现在说没就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陈飞停下脚步,转过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丫头,工作没了就再找,多大点事。找不到也没关系,哥养你一辈子。”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陈烟雨心中所有的阴霾和委屈。 她眼眶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走,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了。”陈飞拉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 半小时后,陈飞带着陈烟雨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游乐场。 游乐场位于临城的老城区,设施都有些陈旧了,在夜晚五彩斑斓的灯光下,反而透着一股怀旧和温暖的味道。 “这里是……”陈烟雨看着眼前熟悉的旋转木马和海盗船,有些恍惚。 “不记得了?”陈飞笑道:“小时候,你最喜欢来的地方。” 经他这么一提醒,尘封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陈烟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想起来了!就是这里!小时候……小时候哥你最不听话,有一次被爸妈揍了,晚上就偷偷拉着我从家里跑出来,一直跑到这里,我们躲在那个滑滑梯下面睡了一晚上!”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大象造型的滑滑梯,脸上满是回忆的笑容。 “你还记得啊。”陈飞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哼,害我第二天回去也被妈妈骂了一顿。”陈烟雨嘴上抱怨着,脸上却笑得比蜜还甜。 这里承载了他们兄妹俩太多的童年回忆。 那些贫穷但快乐的日子,那些被父母追着打的鸡飞狗跳,那些兄妹俩互相分享一根冰棍的夏天……一幕幕,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走,哥带你玩!”陈飞不由分说,拉着陈烟雨就冲进了游乐场。 …… 他们玩了旋转木MA,在悠扬的音乐声中,陈烟雨笑得像个孩子。 玩了碰碰车,陈飞故意把车撞得东倒西歪,惹得陈烟雨连连尖叫,却又乐在其中。 他们还去坐了海盗船,当海盗船荡到最高点时,陈烟雨紧紧闭着眼睛,大声喊着哥哥,而陈飞就坐在她身边,稳稳地扶着她,让她感到无比的心安。 看着妹妹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扫之前的失落和阴霾,陈飞的心中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填满了。 他想起了九年前离开时。 过去,他不懂得珍惜。 现在,他回来了。 这一次,他哪里也不会去,就留在家,留在亲人的身边,用自己的生命和一切,去守护他们,不让他们再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伤害。 任何企图破坏这份宁静的人,都将是他不共戴天的死敌! “哥,我想去坐那个!”陈烟雨从海盗船上下来,兴奋地指着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轮。 那座摩天轮是整个游乐场的标志,在夜空中缓缓转动,像一个巨大的梦幻光轮。 “好。”陈飞笑着点头:“你先过去排队,我去给你买点喝的。” “嗯!哥你快点哦!”陈烟雨像只快乐的小鸟,蹦蹦跳跳地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跑去。 陈飞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 他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饮料亭,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宁。 …… 五分钟后。 陈飞拿着两瓶果汁,悠闲地往回走。 然而,还没等他走近摩天轮,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混乱就迎面扑来。 “出事了!摩天轮塌了!” “快打120!死人了!” “我的孩子还在上面啊!” 尖叫声,哭喊声,呼救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飞的胸口。 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远处那座巨大的摩天轮,此刻竟从中间断裂开来,一半的结构轰然倒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座舱散落一地。 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地上躺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哀嚎声不绝于耳,场面如同人间地狱。 陈飞手中的果汁“啪”地掉在地上,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第三十四章:杀意滔天 “烟雨……” 陈飞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猎豹,疯了一般朝着人群冲去。 “让开!都给我让开!” 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冲到了倒塌的废墟前。 血。 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 他看到了扭曲的座舱,看到了散落的游客物品,看到了救援人员焦急的脸庞。 但他没有看到他的妹妹。 “烟雨!陈烟雨!”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废墟中疯狂地寻找。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才刚刚发誓要保护好她,转眼间,她就在他的面前遭遇了不测!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暴怒,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先生!这里危险!请您退后!”一个工作人员上来想要拉住他。 陈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双目赤红,恐怖的杀气如同实质般爆发出来,让那个工作人员瞬间如坠冰窖,浑身僵硬。 “我妹妹不见了!她刚刚就在这里!”陈飞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我去看监控!立刻!马上!” 工作人员被他眼神中的疯狂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点头,颤抖着手指着不远处的管理室:“在……在那边……” 陈飞松开他,如同一阵风般冲进了管理室。 监控室里,几个负责人也正围着屏幕,满脸惊骇。 “给我调出摩天轮入口五分钟前的所有监控!”陈飞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负责人不敢怠慢,立刻操作起来。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摩天轮入口的画面。 陈飞死死地盯着屏幕,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蹦蹦跳跳跑过来的陈烟雨,她乖乖地站在队伍的末尾,时不时还回头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一眼,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就在这时,摩天轮的结构发出了刺耳的断裂声,随后轰然倒塌! 混乱瞬间爆发,人群四散奔逃。 陈烟雨所在的队伍末尾,也被倒塌的钢架波及,她被一块掉落的部件砸中了后背,当场就倒在了血泊中,昏了过去。 陈飞的心脏猛地一抽,痛如刀绞! 但下一秒,他的眼睛死死地定格在了屏幕的一角。 就在所有人都在惊慌逃命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男人,却逆着人流,冷静地走到了陈烟雨的身边。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陈烟雨,没有丝毫犹豫,俯身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转身,不急不缓地混入混乱的人群中,迅速消失在了监控的死角。 整个过程,冷静、迅速、目的明确。 这不是意外! 这是蓄谋已久的绑架! “轰!” 一股滔天杀意,从陈飞的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监控室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 那几个工作人员惊恐地看着陈飞,只见他那双原本温和的眸子,此刻已经变得一片血红,里面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和暴戾! 陈飞看着屏幕上那个西装男人的背影,声音冰冷得不似人类。 “无论你是谁。” “我,要你死!” 走出了喧嚣的监控室,身后的惊呼和恐惧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 陈飞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 他那双血红的眸子,此刻已经恢复了深邃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尽苍穹的熔岩。 他没有再去看那片废墟,每多看一眼,他心中的杀意就浓烈一分。 他需要冷静。 绝对的冷静。 陈飞的身影如同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穿过混乱的人群和警戒线,来到了游乐园一处偏僻的消防通道角落。 从怀中取出一个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造型极具科技感的卫星电话。 没有丝毫犹豫,他按下了唯一的快捷拨号键。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通。 …… 与此同时,在太平洋深处,一座不为世人所知的私人岛屿上。 一间被布置成粉色公主风的可爱房间里,与周围的甜美风格格格不入的,是房间正中央的一张巨大工作台上,正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一把狙击枪的精密零件。 那不是市面上任何一款已知的型号。 枪身线条流畅而狰狞,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哑光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一米多长的枪管散发着森然的寒意,旁边整齐排列的子弹,每一颗的口径都大得吓人,足以轻易撕开轻型装甲。 这是一把为了极致的破坏和精准而生的杀戮凶器。 一个穿着可爱小熊睡衣,扎着双马尾的少女,正哼着一首欢快的儿歌,用一块柔软的鹿皮,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枚冰冷的八倍镜。 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肌肤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纯真无邪。 可她擦拭着杀人凶器的动作,却娴熟得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就在这时,床头一个粉色的手机响了起来。 少女随手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的“乖徒儿”三个字,嘴角立刻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甜得发腻的声线接通了电话。 “喂?是妈妈的乖徒儿吗?哎呀,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这小没良心的,怎么想起来给妈妈打电话了呀?” 电话那头,陈飞的额角青筋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他的六师父,夏甜心。 一个智商高到非人的妖孽,被誉为“天下最强大脑”,同时也是代号“甜心死神”的世界第一黑客,更是龙朝官方狙击手排行榜上,那个永远霸占着第一、无人能够撼动的神秘存在。 可就是这么一个传奇人物,偏偏比他还小上两岁,而且每次通话,都恶趣味地让他喊“妈妈”。 “六师父,别闹了。”陈飞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冰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流。 电话那头的夏甜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那双纯真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 他只有在动了真怒,起了杀心的时候,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清脆而干练。 第三十五章:六师傅甜心死神 “帮我查个人。” 陈飞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将那张从监控里截下的西装男人侧脸照片,发送了过去。 “收到。”夏甜心应了一声,另一只手已经在面前的空气中划过。 一道道虚拟的数据流屏幕瞬间在她面前展开,无数代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的瞳孔中倒映着幽蓝色的光芒,那双可爱的大眼睛,此刻仿佛变成了链接全世界网络的终端。 她的十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了一片残影。 “全球人脸数据库比对开始……” “虹膜特征模糊,进行算法修复……” “步态分析模型建立……” “社交网络信息检索……” 陈飞静静地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听着电话那头微弱的电流声,耐心地等待着。 他相信,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存在于网络上的痕迹,就绝对逃不过他这位六师父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分钟。 三分钟。 四分五十秒。 “找到了。”夏甜心的声音再次响起,干脆利落。 “这个男人叫林疯,南州省省城人。明面上的身份是当地一家名为‘暗夜’的地下酒吧老板。” “真实身份,是南州地下世界杀手组织‘幽影’的头目。同时,他也是南州古武世家幽家家主幽老最信任的手下。” 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资料,瞬间出现在了陈飞的手机屏幕上。 包括林疯的生平履历,关系网,名下所有资产,甚至是他的几个秘密据点,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陈飞的目光,死死地定格在“幽老”两个字上。 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那个被他随手格杀的张鬼,雷云似乎提起过他的背后,站着一位来自省城的“幽老”。 而那个张鬼,正是幽老的徒弟! 原来如此。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全部串联了起来! 这不是什么见财起意的绑架,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他陈飞的复仇! 他们不敢直接对他动手,所以就把目标对准了他最珍视的妹妹! “轰!” 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和杀气,再也无法压制,从陈飞的体内轰然冲天而起! 他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实质般的杀意冻结,地面上的一片落叶,瞬间被无形的气机绞成了粉末。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因为这滔天的怒火而失去理智。 “我明白了。” 陈飞对着电话,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谢了,六师父。” 电话那头的夏甜心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需要我过去吗?或者,我让‘天罚’系统锁定南州?” “不用。”陈飞的声音冰冷而决绝:“这点杂碎,还不需要您动手。” “我妹妹的仇,我要亲手来报!” “我要让他们知道,动我陈飞的家人,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挂断电话,陈飞血红的眸子里,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幽老……林疯…… 他将这两个名字,刻进了自己的骨髓里。 他没有片刻的停留,身形一闪,便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前往,南州省城! …… 午夜零点。 南州省城,酒吧一条街。 霓虹闪烁,灯红酒绿,空气中充斥着酒精和荷尔蒙混杂的气味。 在一条街最深处,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挂着一块充满了哥特风格的招牌——暗夜。 这里,就是林疯的大本营。 当陈飞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酒吧门口时,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和喧嚣的人浪便扑面而来。 酒吧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光线昏暗,烟雾缭绕。 舞池中央,无数年轻的男女正随着疯狂的节奏扭动着身体,释放着过剩的精力。 卡座里,坐着许多与这狂欢气氛格格不入的人。 有穿着暴露、眼神妩媚的性感女郎,正游走于各个卡座之间,像是在寻找猎物。 更多的,则是一些面目凶悍,浑身刺青,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彪形大汉。 他们沉默地喝着酒,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审视着场内的每一个人。 这里,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酒吧。 这是一个龙潭虎穴。 陈飞的灵识悄然散开,瞬间就捕捉到了几股隐藏在人群中的气息。 那是古武者独有的真气波动。 虽然微弱,但却真实存在。 他来对地方了。 陈飞的出现,就像是一滴清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瞬间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他太干净了。 一张俊朗得近乎妖异的脸,堪比顶流小鲜肉。 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虽然质地不凡,但在这群凶神恶煞的人群中,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气质,那是一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极致冰冷,与他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却又诡异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或好奇,或轻蔑,或贪婪,或警惕,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 几个坐在吧台附近的壮汉,已经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彼此交换着眼神,似乎在看待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 陈飞对此恍若未闻,他血红的眸子缓缓扫过全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林疯! 然后,杀了他,问出妹妹的下落! 一个身影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端着两杯猩红的鸡尾酒,径直走到了陈飞面前。 那是一个极其妖艳的女人,一头大波浪的红发,配上烈焰红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魅惑。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裙,将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蜜桃般诱人的气息。 “小帅哥,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 女人将其中一杯酒推到陈飞面前,媚眼如丝,声音甜得发腻。 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划过陈飞的手背,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陈飞的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陈飞不理会自己,女人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妩媚,身体几乎要贴到陈飞的身上:“怎么?心情不好?还是说,看不上姐姐我?” “我来找人。”陈飞终于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 第三十六章:我来杀林疯的 “找人?”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胸前的丰满随之颤动:“来‘暗夜’找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不过嘛,看在小帅哥你长得这么合姐姐胃口的份上,我可以帮你问问。” 说着,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在陈飞结实的胸膛上,吐气如兰:“说吧,你想找谁?” 陈飞的目光终于从酒杯上移开,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血红的瞳孔里,仿佛藏着一片尸山血海,让女人那久经风月的笑容都为之一僵。 但他很快便收敛了那份杀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听说,这里的疯哥,很有门路?” 听到“疯哥”两个字,女人的眼神明显变了变,那份轻佻和魅惑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和审视。 她上下打量着陈飞,忽然又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生意人的味道。 “原来是来‘下任务’的啊?”女人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神秘感:“想请疯哥的人帮你杀人?” 陈飞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没有否认,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看到陈飞点头,女人脸上的笑容彻底变得公式化起来,她站直了身体,收起了那一身媚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是贵客,那就别在这里待着了。” “跟我来吧。” 妖艳女子扭着腰,在前面带路。 她熟练地穿过喧嚣拥挤的人群,绕过几个隐蔽的摄像头,带着陈飞走向了酒吧二楼。 二楼与一楼的疯狂和嘈杂截然不同,一条幽深安静的长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长廊两侧是紧闭的包间门,门口都站着面无表情的黑衣壮汉,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练家子。 女人带着陈飞走到了长廊的最深处,推开了一扇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门。 门内,是一个装修得极其奢华的巨大包间。 与外面的安静不同,包间里烟雾缭绕,浓烈的雪茄味混合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包间的沙发上,坐着七个人。 有男有女。 他们有的在擦拭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则是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但无一例外,这七个人的身上,都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诡异和森然杀气。 那种气息,不是装腔作势能模仿出来的,而是真正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手上沾满了鲜血才能养成的气场。 陈飞的灵识一扫而过,便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包间里的每一个人,手上至少都背着超过十条人命。 这些人,是真正的亡命徒,是行走在黑暗里的豺狼。 然而,这样一群足以让普通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凶神,却并未能让陈飞的心境产生一丝一毫的波澜。 在他眼中,这些所谓的豺狼,不过是一群稍微强壮些的土狗罢了。 他的平静,与这包间里的肃杀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包间里的七个人,也几乎在陈飞进门的第一时间,就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来。 他们的眼神,锋利而冰冷。 当他们看到陈飞那张过于年轻俊朗的脸,以及他那一身干净得过分的休闲装时,眼神中都流露出了一丝诧异和轻蔑。 但当他们对上陈飞那双平静得宛如死水的血色眸子时,心头又莫名地一凛。 坐在中央沙发上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大汉,他脖子上挂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裸露的胳膊上纹着一头下山猛虎,看起来凶悍无比。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飞,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狼哥。” 带路的妖艳女子娇笑一声,直接走过去,一屁股坐进了那光头大汉的怀里,双臂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娇嗔道:“我给你带来一笔大生意。” 光头大汉,也就是狼哥,哈哈一笑,在那女人丰腴的臀部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引来女人一声娇媚的呻吟。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陈飞,粗声粗气地说道:“坐。” 然后,他吐出一口浓浓的雪茄烟雾,用下巴指了指陈飞,问道:“说吧,想杀谁?价钱好说,只要你付得起,南州城里,没有我们‘暗夜’杀不了的人。”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绝对的自信和傲慢。 陈飞没有坐下,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不屑,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林疯。” 话音落下的瞬间。 整个包间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了。 气氛,瞬间凝固! 狼哥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将人冻僵的阴沉,他冷漠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妖艳女子,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妖艳女子被他这一眼看得魂飞魄散,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从狼哥身上滑了下来,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辩解道:“狼哥!狼哥不关我的事啊!我……我根本不认识他!我以为他真是来下任务的……” 狼哥没有理会她,而是缓缓站起身。他比陈飞高出一个头,魁梧的身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他死死地盯着陈飞,一字一顿地问道:“小子,我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陈飞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我要杀,林疯。” “你们能帮忙吗?”陈飞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狼哥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暴戾和杀机:“小子,你是活腻歪了,来我们‘暗夜’的地盘,点名要杀我们老板?” “你他妈是来找死的?!” 陈飞笑了,那笑容很淡,却比任何利刃都要伤人。 “怎么?”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老板,就杀不得吗?” 狂! 太狂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包间里轰然炸响! 包间里其余六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们看向陈飞的眼神,不再是轻蔑,而是如同看一个疯子,一个死人! 唰!唰!唰! 几声轻响,寒光闪烁。 有人从袖口滑出匕首,有人戴上了带着尖刺的指虎,还有一个坐在角落里的瘦小男人,从腰间摸出了一把黑沉沉的手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陈飞的眉心。 杀气,在一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找死!” 狼哥被陈飞那轻描淡写的态度彻底激怒。 第三十七章:踢到铁板了 狼哥怒吼一声,脚下猛地发力,脚下的羊毛地毯都被踩出一个浅坑! 整个人如同一头暴怒的黑熊,硕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劲风,直直砸向陈飞的面门! 包间里的其他人,脸上都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下一秒就会被狼哥一拳打得脑浆迸裂。 陈飞竟然没有躲!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就在那砂锅大的拳头即将砸中他脸颊的前一刹那。 他的手掌,精准地,握住了狼哥的拳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那足以砸断钢板的一拳,就这么被一只看起来并不粗壮的手掌,轻描淡写地接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整个包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残忍的笑容僵硬住,如同见了鬼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狼哥脸上的表情最为精彩,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从暴怒的涨红,瞬间变成了惊骇的惨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拳头,像是被一个无坚不摧的铁钳死死地夹住,无论他如何催动内劲,都无法再前进分毫,甚至连抽都抽不回来! 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浩瀚如海,深不可测! 他……踢到铁板了! 不,是撞上了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 狼哥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恐惧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嘶吼出声: “是高手!一起上!杀了他!” 狼哥的嘶吼,是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杀!” 六道身影,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带着六种毫不掩饰的杀机,扑向了包间中央那个孤零零的年轻人。 最快的是那把匕首,如毒蛇吐信,直刺陈飞后心! 其次是那把黑沉沉的手枪,瘦小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还有带着指虎的拳头、淬了毒的钢针、刁钻狠辣的撩阴腿…… 六个人,六种杀人技,在这一瞬间封死了陈飞所有闪避的可能。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这个狂妄的小子在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然而,陈飞甚至没有回头。 在枪响的前一刹那,他动了。 身影如鬼魅般一晃,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噗! 子弹穿透了残影,打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漆黑的弹孔。 “人呢?!” 持枪的瘦小男人瞳孔巨震,一种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你在找我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 他僵硬地转过头,只看到一只放大的手掌。 咔嚓! 一声脆响,他的脖子被硬生生拧断,脸上的惊恐永远凝固。 与此同时。 刺向陈飞后心的匕首,被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 “太慢了。” 陈飞淡漠的声音响起。 持匕首的壮汉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瞬间脱手,下一秒,他看到一道寒光在自己眼前闪过。 噗嗤! 匕首没入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 他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眼中生机迅速消散。 剩下四人,脸上的狰狞已经变成了惊骇! 这是人?这是鬼?! 他们想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陈飞的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在四人之间一闪而过。 咔嚓! 咔嚓! 砰! 砰! 四声沉闷的骨裂声和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戴着指虎的男人,整条手臂被扭成了麻花。 用撩阴腿的家伙,自己的腿骨从大腿处刺了出来,白森森的骨茬令人头皮发麻。 另外两人,则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口塌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下来,生死不知。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从六人出手,到六人倒地。 快到极致,也狠到极致! 鲜血的味道开始在包间里弥漫,浓烈得令人作呕。 狼哥还保持着拳头被抓住的姿势,但他全身已经僵硬,如同被冰封的雕塑。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六个身经百战的兄弟,在三秒之内,或死或残,变成了一堆躺在地上的垃圾。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如同无边无际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魔鬼! 这个年轻人,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陈飞松开了手。 狼哥的身体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飞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但在这平静之下,是足以冰封一切的寒意。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陈飞的脚,轻轻地踩在了狼哥那只刚才还想打爆他脑袋的拳头上。 “林疯,在哪里?” 狼哥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他能感受到,只要对方脚下稍微用力,自己的这只手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我……我不知道……”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狼哥的指骨被踩断了!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狼哥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疼得在地上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我换个问法。” 陈飞的脚,缓缓移到了狼哥另一只完好的手掌上。 “说,或者,死。” 冰冷的三个字,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却像三柄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狼哥的心脏。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的脑袋就会像地上的西瓜一样爆开。 “我说!我说!” 死亡的恐惧彻底击溃了狼哥所有的心理防线,他涕泪横流,狼狈地嘶喊道:“疯哥……疯哥在南州城北郊的‘听雨山庄’!那是他的私人庄园!” 狼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急忙补充道:“那地方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去不了!我可以带你去!我……我给你带路!” 他不是好心。 他知道,听雨山庄,是整个南州最恐怖的地方! 因为那里,有林疯手下最强的三张王牌! ‘鬼叔’、‘影’、‘巨山’! 那三个人,每一个都是杀人如麻的怪物,是林疯真正的倚仗! 只要把这个煞星引过去,那三个怪物,一定能把他撕成碎片! 第三十八章:鬼叔,影,巨山 “哦?”陈飞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好啊。” …… 半小时后。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最终停在了南州北郊一座占地广阔的庄园门前。 庄园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听雨山庄。 狼哥哆哆嗦嗦地从驾驶位上下来,为陈飞打开车门,他的一只手已经废了,脸上满是谄媚和畏惧。 “陈……陈爷,就是这里了。” 陈飞下了车,看了一眼这座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庄园,嘴角微微上扬。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庄园深处,弥漫出三股若有若无,却又无比精纯的杀气。 那杀气,比刚刚包间里七个人加起来,还要浓烈十倍不止。 “你做得很好。”陈飞拍了拍狼哥的肩膀。 狼哥受宠若惊,脸上刚刚挤出一丝笑容。 “所以,你可以去死了。” 咔嚓! 狼哥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充满了错愕和不解。 他的喉骨,被陈飞轻描淡写地捏碎。 陈飞随手将他的尸体扔在一旁,就像扔一个垃圾袋。 “真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么?” 他冷笑一声,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径直朝着庄园大门走去。 大门没有关。 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穿着黑布长袍的老头,正吧嗒吧嗒地抽着一杆老旧的旱烟。 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枯瘦得如同鸡爪的手。 他似乎没有看到陈飞的到来,也没有看到门口那具尚在抽搐的尸体,只是专注地抽着自己的烟。 陈飞走到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第一个?”陈飞淡淡地问道。 黑袍老头这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像是蒙了一层灰。 “年轻人,杀气太重,不是好事。”他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让开,或者死。”陈飞没有兴趣和他废话。 “呵呵……”鬼叔笑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很多年,没人敢这么和老头子我说话了。” 话音未落。 他手中的旱烟杆,如同出洞的毒蛇,带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直刺陈飞的咽喉! 快! 快到极致! 这一刺,比之前任何人的攻击都要快,角度也更加刁钻! 然而,在陈飞眼中,依旧是太慢了。 叮! 一声轻响。 陈飞伸出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了那势在必得的烟杆尖端。 鬼叔瞳孔骤缩! 他这根由天外陨铁打造的烟杆,无坚不摧,不知洞穿了多少高手的咽喉,今天,竟然被两根手指夹住了?! 他想抽回,却发现烟杆如同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老了,就该入土为安。” 陈飞声音落下的瞬间,手指微微用力。 咔嚓! 坚硬无比的陨铁烟杆,应声而断! 鬼叔心神巨震,想也不想,抽身后退。 但陈飞的速度比他更快! 一步踏出,如影随形,欺身而上。 一指点出。 看似轻飘飘的一指,却蕴含着洞穿一切的力量。 噗! 鬼叔的护体罡气,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瞬间刺破。 手指,点在了他的眉心。 鬼叔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浑浊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恐惧。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眉心处,一个细小的血洞,缓缓渗出鲜血。 生机,从他眼中飞速退去。 扑通。 尸体仰面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陈飞看也没看他一眼,迈步跨过尸体,走进了庄园。 庄园里,是一条长长的青石小径,两旁是修剪整齐的竹林。 夜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 陈飞走了约莫百米,脚步一顿。 前方的竹林中,一道黑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 那影子快得不可思议,在竹林间穿梭,只能看到一道道残影,根本无法锁定她的位置。 “第二个?”陈飞的语气依旧平淡。 没有人回答。 回答他的,是三道从不同方向射来的,如同月光般清冷的寒芒! 是三把飞刀! 成品字形,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路线。 陈飞依旧没有躲。 他只是抬起了手。 叮!叮!叮! 三声脆响。 三把足以穿透钢板的飞刀,被他用两根手指,如同夹苍蝇一般,轻松地夹在了指间。 竹林深处的影子,动作明显一滞。 显然,她没料到自己势在必得的攻击,会被如此轻易地化解。 下一秒。 一道黑影从竹林中爆射而出,快如闪电,手中握着两柄短刃,交织成一片森寒的刀网,当头罩向陈飞! 刀光冰冷,杀意凛然! 正是林疯手下的第二张王牌——影! 一个以速度和刺杀闻名的顶级杀手! “有点意思。” 陈飞终于露出了一丝兴趣。 在漫天刀网即将临身之际,他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影的刀网,落在了空处! 她心中警铃大作,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从背后升起! 她想也不想,就要转身防御。 但,一只手,已经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在找我吗?” 同样的话,不同的场景。 影的身体瞬间僵硬,她能感受到,那只手上传来的力量,让她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她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 咔! 一股沛然巨力从肩膀上传来。 影闷哼一声,整个人被硬生生按得跪倒在地,膝盖将坚硬的青石板都跪得粉碎! “太弱了。” 陈飞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他一脚踢出,正中影的后心。 砰! 影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前飞出十几米,撞在一片竹子上,口中鲜血狂喷,瞬间昏死过去。 陈飞没有下杀手,只是废了她一身的修为。 他继续向前走。 穿过竹林,前方是一片开阔的练武场。 练武场的中央,站着一个男人。 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巨人! 他身高超过两米五,浑身肌肉虬结,如同花岗岩一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压迫感。 第三十九章:古武少女 巨山! 林疯手下最强,也是最后一张王牌! 一个将外家功夫修炼到极致的怪物! 他看到陈飞走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声音如同洪钟:“你就是那个来找死的小子?” “你,是最后一个了?”陈飞问道。 “没错!杀了我,你就能见到疯哥了!”巨山大吼一声,脚下猛地一跺! 轰! 整个练武场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他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朝着陈飞爆冲而来,那巨大的身躯,却带着不相称的惊人速度! “接我一拳!” 巨山咆哮着,砂锅大的拳头,带着仿佛能打爆空气的恐怖力量,轰向陈飞! 这一拳,足以将一辆坦克打穿!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陈飞没有闪避。 他只是缓缓地,同样抬起了自己的右拳。 他的拳头,和巨山的拳头比起来,显得那样的“娇小”。 然后,迎了上去。 一大一小,两个不成比例的拳头,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得让人心悸的“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巨山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抵挡的恐怖力量,从对方那小小的拳头上传来,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了他的拳劲,然后,涌入他的手臂!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密集的骨裂声,从他的拳头开始,一路蔓延到他的手臂,肩膀! “啊——!” 迟来的剧痛,让这个铁塔般的巨人,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 他整条右臂,从拳头到肩膀,骨头寸寸碎裂,软绵绵地耷拉下来,变成了一滩烂肉! 一拳! 仅仅一拳! 他引以为傲,足以开山裂石的力量,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 陈飞收回拳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抱着手臂在地上惨嚎的巨山。 “现在,路清净了。” 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巨山,径直从他身边走过,朝着练武场尽头,那座灯火通明的主建筑走去。 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 宽敞奢华的大厅里,檀香袅袅。 一个穿着白色唐装,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他看到陈飞进来,没有丝毫的意外,甚至还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在迎接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友。 他,就是林疯。 而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但一双眼睛,却空洞无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死死地抓着林疯的衣角。 “你是在找这个吗?” 林疯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蝴蝶形状的头饰。 头饰有些旧了,但依然能看出做工的精致。 在看到那个头饰的瞬间,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 陈飞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古井无波的冷漠,那么现在,就是足以冻结灵魂的森寒! 那个头饰,他认得。 那是他下山前,亲手给妹妹陈烟雨戴上的! “烟雨……” 两个字,从陈飞的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暴虐与疯狂。 他身上那股淡然出尘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来自九幽地狱般的滔天杀意! 林疯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欣赏着陈飞的表情,就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你妹妹!” 他话音未落。 轰! 陈飞动了!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丝犹豫! 他的身影原地拉出一道残影,仿佛瞬移一般! 这一爪,他要将林疯的脖子,连同他的笑声,一起捏碎! 林疯依旧坐在太师椅上,动也没动,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丝毫改变。 那个一直死死抓着他衣角,如同木偶般的少女,动了。 她的动作很小,只是在陈飞的利爪即将触碰到林疯的前一刹那,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只白嫩如玉,看起来毫无力量的小手。 她伸出两根手指,食指与中指,轻飘飘地,点向陈飞的手腕。 那动作,轻柔得仿佛不是在抵挡雷霆万钧的杀招,而是在花园里拈起一朵花。 陈飞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感觉到了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 想也不想,他强行拧转身体,原本抓向林疯喉咙的手,硬生生在半空中变向,迎向了少女那看似轻柔的一指。 砰! 爪指相交,发出一声闷响。 陈飞只觉得一股尖锐无比,凝练到了极致的劲力,从对方的指尖传来,瞬间刺破了他的护体真气!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身不由己地向后倒飞出去! 噔!噔!噔! 陈飞在地上连退三大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抬起手,只见自己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点,一股刺痛感正从那里传来。 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强的指力!好精纯的内劲! 他猛地抬头,目光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落在了那个少女身上。 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眼神空洞的少女,竟然是一个实力惊人的古武者! 而且,其实力,已经达到了外劲凝练如丝,可以摘叶伤人的境界! “是不是很惊喜?” 林疯的笑声打破了沉寂,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得意与嚣张,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儒雅。 “我这件最完美的‘作品’,还不错吧?”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少女依旧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刚才出手的人根本不是她。 陈飞没有理会林疯的叫嚣,他的目光平静的看着少女。 一个外劲摘叶境界的高手! “怎么?不敢动手了?” 林疯看到陈飞忌惮的模样,笑得更加猖狂了。 他站起身,走到少女身前,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陈飞。 “你妹妹陈烟雨,就在我手里。”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陈飞的脑海中炸响! 他双拳瞬间握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脆响,一双眼睛变得血红,里面燃烧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 林疯看着他这副想杀人却又不敢动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变态的快感。 他俯下身,凑到陈飞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阴冷地笑道: “我知道你,也知道你是怎么杀了张鬼的。一拳,就把他的心脏震碎了,对不对?” “你猜,我会怎么对你妹妹?” 林疯的笑容变得无比狰狞。 “我也会用一拳,一拳把她那颗年轻、漂亮的心脏,打成一滩烂泥!” “你找死!” 陈飞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无尽的杀意,如同实质化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大厅! 第四十章:没灵魂的少女 林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第一次从陈飞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死亡”的威胁。 但他身前的少女,却依旧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病态的、扭曲的笑容。 “怎么?想杀我?” 林疯挺直了腰杆,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少女,语气充满了有恃无恐的挑衅。 “你过来啊!” “你动我一下试试?” “我保证,在你碰到我之前,我这件最完美的作品,会先把你的骨头一寸寸捏碎!” 陈飞赤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看到陈飞这副模样,林疯心中的恐惧彻底被一种变态的兴奋所取代。 他喜欢这种感觉! 喜欢将这些自以为是的高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啧啧啧,看看你这副样子,真像一条被逼到绝路的野狗。”林疯摇着头,满脸的讥讽与不屑。 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少女的身体微微一颤,但眼神依旧空洞。 “她叫‘零’,没有痛觉,没有感情,不知疲倦,不会死亡。她唯一的指令,就是保护我,杀死一切对我有威胁的人。” “你的杀意越重,她对你的攻击就会越凌厉。你想杀我,就得先杀了她。可是……你杀得了吗?” 林疯的笑声在大厅里回荡,刺耳无比。 “一个外劲凝练如丝的超级高手,当你的对手,够资格了吧?”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林疯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零今年才十六岁,比你妹妹陈烟雨,也小不了多少。” “你说,如果我让她亲手去杀了你妹妹,那场面,会不会很有趣?” 陈飞眼中的血色,浓郁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寂静。 那股冲天而起的杀意风暴,也如同退潮般,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他甚至……笑了。 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冰冷到极点的弧度。 “很好。” 陈飞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异常的清晰。 “你继续说。” 林疯微微一愣,他没想到陈飞的反应会是这样。 这种感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他准备好的更多嘲讽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但他很快就将这丝异样抛之脑后,只当是陈飞在故作镇定。 “怎么?这就认命了?”林疯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无趣:“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原来也是个软骨头。” “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多说点。” 林疯清了清嗓子,踱着步子,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绕着陈飞打量。 “你妹妹陈烟雨,真是个美人胚子啊。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那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充满了惊恐,看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蹂躏。” “我师父幽老,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干净又漂亮的女孩了。” “你知道吗?我师父有一种独门秘法,可以将活人炼制成‘药人’。整个过程,人都是清醒的,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剥离,骨骼被一寸寸碾碎,最后和上百种毒虫、草药融为一体……” “那种痛苦,比千刀万剐还要强烈一万倍!” “你妹妹现在,应该已经被送到我师父的丹房了吧。说不定,现在第一味药,已经下锅了呢。” 林疯说得绘声绘色,脸上带着一种沉醉的表情,仿佛在描述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陈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那笑容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种纯粹的、让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漠然。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说完了吗?”陈飞轻声问道。 “差不多了。”林疯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怎么?听上瘾了?想不想知道更多细节?比如,我们会先从她哪只手开始……” “不用了。” 陈飞打断了他。 “很好,真的很好。” 陈飞点了点头,那双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眸子,深邃得如同万年寒潭。 “希望你等会儿死的时候,也能像现在这么快乐。” 话音落下的瞬间。 陈飞动了。 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快如闪电的速度。 他就那样普普通通地,一步,一步,走向林疯。 他的脚步很轻,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但每一步落下,林疯的心脏就没来由地狂跳一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从他的脚底瞬间淹没到了头顶! “零!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林疯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不用他下令,在他喊出声的前一秒,名为“零”的少女已经动了。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陈飞面前。 依旧是那两根纤细的手指,白嫩如玉。 但这一次,指尖上却萦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凝练如针,尖锐无比,带着洞穿一切的恐怖气息! 这一指,比刚才那一击,强了十倍不止! 空气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 林疯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死定了! 这个混蛋,死定了! 在零的全力一击下,就算是一块钢板,也会被瞬间洞穿!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指。 陈飞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 他甚至没有去看少女的手指,只是在对方即将触碰到自己身体的刹那,随意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然后,轻轻一挥。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极点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大厅!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林疯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 那个在他眼中无敌的,最完美的作品“零”,如同一个被抽飞的破布娃娃,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了七百二十度,然后“轰”的一声,狠狠地撞在了十几米外的大厅墙壁上! 坚硬的墙壁,被硬生生撞出了一个人形的大坑,蛛网般的裂缝瞬间蔓延了整个墙面! 少女“零”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双一直空洞无神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 她挣扎着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缓步走来的男人。 “你……你刚刚……隐藏了实力?” 第四十一章:从今天起,你叫小蝶 少女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机械呆板,而是带着一丝少女应有的清脆,以及无法掩饰的惊骇。 整个大厅,死一般地寂静。 陈飞的脚步没有停下。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少女一眼,只是用一种冰冷到不含任何感情的目光,看着已经面无人色、浑身抖如筛糠的林疯。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 “你的灵魂残缺,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傀儡。” “我不杀你。” 这句话,是对倒在地上的少女说的。 说完,他的身形骤然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林疯的面前。 一只手,如同铁钳,一把捏住了林疯的脖颈! “呃……” 林疯双脚离地,被陈飞单手提在了半空中。 窒息感和死亡的恐惧,瞬间将他吞噬! 他双手死死地抓住陈飞的手腕,双腿在空中疯狂地乱蹬,脸色因为缺氧而涨成了猪肝色。 他看着陈飞那双漠然的眼睛,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他不敢相信! 他怎么也想不通! 一个能一巴掌将“零”抽飞的人,实力该有多么恐怖? 内劲化罡?宗师之境? 不!甚至……甚至在那之上! 他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饶……饶命……” 林疯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之前所有的嚣张、得意、疯狂,此刻都化作了最卑微的乞求。 他不想死! 他还有大好的前程,他还要跟着师父幽老成为人上人! 陈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我妹妹,陈烟雨,在哪?”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这份平静,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咆哮,都更让林疯感到恐惧。 “在……在我师父……幽老……那里……”林疯艰难地说道。 “幽老在何处?”陈飞五指微微收紧。 “咳……咳咳……”林疯感觉自己的喉骨都快要被捏碎了:“放……放了我……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想用这个情报告诉陈飞,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陈飞的目光,忽然微微一凝。 他的视线,落在了林疯手上,还拿着烟雨的发饰。 一个蝴蝶形状的头饰,雕工粗糙,有些地方甚至还带着毛刺。 那是他十五岁那年,亲手雕刻,送给妹妹的生日礼物。 妹妹很喜欢,一直戴在身上,从不离身。 现在,它却出现在了林疯的手上。 陈飞眼中的最后一丝情绪,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虚无与冰冷。 “是吗?” 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林疯还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正想继续说些什么。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突兀地响起。 林疯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那颗充满恶毒与疯狂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陈飞随手一甩,像扔垃圾一样,将林疯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他转身,走到墙角。 那个名为“零”的少女,正靠着墙壁,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迷茫,还有一丝……畏惧。 陈飞没有理会她,只是弯下腰,从林疯已经冰冷的尸体手腕上,解下了那个发饰。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蝴蝶结的表面,仿佛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良久。 他将发饰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转身,朝着大厅门口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当他走到门口,即将踏出那一步时。 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陈飞的脚步一顿。 他没有回头。 片刻之后,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陈飞终于停下,缓缓转过身。 只见那个白衣少女“零”,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脸上那道清晰的巴掌印,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狼狈,却也多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陈飞皱了皱眉,声音冰冷。 “跟着我做什么?” 少女抬起头,那双曾经空洞的眸子,此刻虽然依旧有些迷茫,但却似乎有了一丝焦距。 她看着陈飞,嘴唇动了动,用一种很轻,但却很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杀了他。” “就是我新的主人。” 陈飞的目光,在少女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那张脸上,没有谄媚,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于偏执的认定。 仿佛在她的世界里,规则就是如此简单。 强者,为尊。 许久,陈飞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从今天开始,你叫小蝶。”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迈步走入无尽的夜色之中。 少女,不,现在是小蝶了。 她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陈飞的背影。 小蝶。 她轻轻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一丝极淡极淡的笑意,如一朵在冰原上悄然绽放的雪莲,在她嘴角浮现。 那笑容,纯粹,干净,带着一丝新生。 她没有再犹豫,迈开脚步,如一道白色的影子,默默地跟了上去。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陈飞没有回头,但他知道,她跟着。 他没有让她跟上,也没有让她离开。 就像默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部款式老旧的卫星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不到半秒,就被接通。 “小师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慵懒与调侃的女声。 声音很好听,像山涧的清泉,叮咚作响。 但陈飞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女人之一。 六师姐,夏甜心。 一个名字与本人风格截然相反的女人。 天下最强大脑,世界第一黑客,龙朝狙击排行榜上,那个代号“甜心死神”的榜首。 “我,陈飞。”陈飞的声音依旧平淡。 “知道是你,说吧,又想让我帮你干什么脏活累活?”夏甜心打了个哈欠,似乎才刚睡醒。 “查个人。” “谁?” “幽老。”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第四十二章:新婚送一颗头 “小师弟,你要找他麻烦吗?”夏甜心的声音严肃了起来:“幽老在南州城根深蒂固,手下高手如云,黑白两道通吃,你刚下山,没必要……” “我妹妹在他手上。”陈飞打断了她的话。 一句话,就够了。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足足过了十几秒,夏甜心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动烟雨者,死。” “地址。”陈飞言简意赅。 “等我五分钟。” 电话挂断。 陈飞停下脚步,站在路灯下,静静地等待。 小蝶也停了下来,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像一个最忠诚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多不少,整整五分钟。 陈飞的手机屏幕亮起,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极其简单。 “南州城,西郊,幽山庄园。今晚,幽老独子幽天成再婚,大宴宾客。” 陈飞收起手机,眼中的温度,再次降至冰点。 他抬头,看了一眼幽山庄园的方向。 “走。” 一个字,冰冷彻骨。 …… 南州城,西郊,幽山庄园。 今夜的幽山庄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无数豪车停满了庄园外的停车场,从车上走下来的,无一不是南州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商界巨鳄,政界要员,地下枭雄…… 平日里跺一跺脚,就能让南州城抖三抖的人物,此刻脸上都堆满了谦卑而热情的笑容。 只因为,今天是幽老独子,幽天成的大喜之日。 庄园内的草坪上,宾客云集,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之间,尽是奉承与吹捧。 “幽老,恭喜恭喜啊!天成少爷和新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是啊幽老!您老真是好福气啊!过不了多久,您又能抱上大孙子了!” “我敬幽老一杯,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宴会的最中心,搭建着一个高台。 高台之上,端坐着一个身穿唐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便是幽老。 南州城真正的土皇帝。 此刻,他满面红光,端着酒杯,享受着众人的朝拜与恭维,眼神里充满了志得意满。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是他的儿子,幽天成。 幽天成挺着啤酒肚,满脸的傲慢与得意,他看着台下那些往日里需要自己仰望的大人物,此刻都像哈巴狗一样对自己父亲摇尾乞怜,心中充满了无与倫比的快感。 “爸,吉时快到了。”幽天成凑到幽老耳边,低声说道。 幽老点了点头,放下酒杯,中气十足地对着台下喊道:“诸位,静一静!” 原本喧闹的宴会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高台。 这就是幽老的威势。 “感谢各位今晚赏脸,来参加犬子的婚礼。老夫我,在这里先干为敬!” 幽老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幽老客气了!” “能参加幽公子的婚礼,是我们的荣幸!”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幽老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音乐声响起,身穿大红喜袍的幽天成,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在司仪高亢的唱喏声中,缓缓走到了高台中央。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对着天地,深深一拜。 台下的宾客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幽老的脸上,笑容更盛。 “二拜高堂!” 两人转过身,对着高坐之上的幽老,跪下,磕头。 “好,好,好!”幽老连说三个好字,眼神里满是欣慰。 “夫妻对拜!” 司仪的声音,拔高到了极致。 幽天成和新娘站起身,相对而立,正要弯腰,完成这最后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程序。 整个宴会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准备送上最热烈的祝福。 也就在这一刻。 呼—— 一道黑影,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划破了宴会上空璀璨的灯光。 它的速度太快了! 快到台下数百名宾客,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 那道黑影的目标,精准无比。 它越过人群,越过高台,不偏不倚,朝着正准备对拜的新娘飞去。 “小心!” 幽老瞳孔骤然一缩,他感受到了那道黑影中蕴含的恐怖力道,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厉声喝道。 但,晚了。 噗。 一声闷响。 那颗黑色的物体,精准地落入了新娘的怀中。 新娘正准备弯腰,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物一砸,下意识地伸手抱住。 入手,温热,粘稠,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弹性。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去。 怀里抱着的,是一颗人头。 一颗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极致惊恐表情的,守卫的头颅。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胸前的大红喜袍。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整个宴会,雅雀无声。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幽山庄园! 宾客们如梦初醒,看着那颗还在滴血的人头,看着新娘身上那触目惊心的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呕——” 胆小的已经当场吐了出来。 混乱,在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宴会厅。 “有刺客!” “快跑啊!”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只想远离这个化为修罗场的是非之地。 高台之上,幽天成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新娘,看着她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是谁?!”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是谁干的?!给我滚出来!” 他的声音在混乱的会场中回荡,却无人回应。 只有一个穿着普通休闲服的年轻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一步一步,踏着满地的狼藉,无视了所有仓皇逃窜的宾客,径直走向高台。 他的脚步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那冰冷之下,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杀机! 幽天成死死地盯着这个走来的年轻人:“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我幽家的婚礼上捣乱!来人!给我把他剁成肉酱!” 第四十三章:你妹妹被老夫杀了 数十名身穿黑衣的幽家护卫,瞬间从四面八方涌出,手持利刃,带着森然的杀气,朝着那年轻人包围而去。 角落里,一道娇小的身影猛然窜出,想要挡在年轻人身前。 是小蝶。 然而,她刚动,一只手便轻轻按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是陈飞。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目光始终锁定在高台之上的幽老身上,嘴里吐出几个冰冷的字: “他们的命,我来收。”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飞的身影动了。 第一个冲到他面前的护卫,举起钢刀,当头劈下。 陈飞看都没看,只是随意地抬了一下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那名护卫的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钢刀当啷落地,而他本人则被一股巨力直接轰飞出去,身体还在半空,便已没了声息。 第二个护卫从侧面攻来,刀锋直刺陈飞的腰肋。 陈飞反手一抓,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喉咙。 没有丝毫停顿,五指猛然发力。 噗嗤。 如同捏碎一个熟透的西红柿。 鲜血混杂着碎裂的喉骨,从他指缝间喷涌而出。 那名护卫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双眼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陈飞就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在人群中闲庭信步。 他不出拳,也不出脚,只是简单地抬手,抓,捏,拍,打。 每一个动作,都简单到了极致。 每一个动作,都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那些在普通人眼中凶神恶煞的幽家护卫,在他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娃娃。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只有一声声沉闷的骨裂声,和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杀戮,在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效率进行着。 陈飞的白衣,自始至终,未曾沾染上一滴鲜血。 可他身上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意,却已经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骤降到了冰点。 这哪里是人? 这分明是一台只为杀戮而生的机器! 高台之上,幽老原本还带着一丝怒意的脸,渐渐变得凝重,再然后,是震惊,最后,化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骇然。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在屠杀自己护卫的年轻人,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猛然从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他终于认出了这张脸! 当最后一名护卫的脖子被陈飞轻易扭断,整个宴会厅,除了逃窜的宾客,便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那个如魔神般的身影。 陈飞停下脚步,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眸子,终于和幽老的视线对上。 幽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杀了老夫徒弟张鬼的那个陈飞?” 他猛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再变。 “林疯……林疯送来的那个女孩,就是你妹妹?!” 陈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用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烟雨,在哪里?” 听到这个问题,幽老脸上的惊骇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种病态而残忍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他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嘴角,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与快意。 “你妹妹?那个小美人确实不错,细皮嫩肉的,比老夫以前玩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带劲……” 他的声音充满了回味,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陈飞的心脏。 “你说她现在在哪里?” 幽老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夫已经……享用完毕了!” “当然……是杀了!” 轰——! 当最后一个“了”字落下,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气息,猛然从陈飞体内爆发而出! 那不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足以焚天灭地的,狂怒! 整个宴会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抽空。 所有还未逃远的宾客,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当场窒息。 陈飞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冲向了那些还没来得及逃跑,或是被吓傻了的,与幽家有关的宾客。 “不!不要!” “饶命啊!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 求饶声戛然而止。 陈飞的手掌,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划过他们的脖颈。 噗!噗!噗! 一颗颗头颅冲天而起,一道道血泉冲天而上。 原本只是狼藉的宴会厅,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人间炼狱,化作了陈飞一人的坟场! “竖子敢尔!” “住手!” 几声暴喝同时从幽家庄园深处传来。 四道气息强横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宴会厅中,挡在了陈飞面前。 他们是幽家真正的底牌,是幽家耗费无数资源培养出来的顶尖高手! “铁拳,王虎!” “鬼影腿,李四!” “夺命双环,赵氏兄弟!” “小子,敢来我幽家撒野,纳命来!” 被称为铁拳的王虎,一身横练功夫已至化境,双拳之上泛着古铜色的光芒,一拳轰出,空气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爆鸣!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陈飞看也不看,只是迎着拳风,一掌拍出。 砰! 王虎那引以为傲的铁拳,在接触到陈飞手掌的瞬间,寸寸碎裂! 骨骼、血肉,化作一团血雾。 陈飞的手掌去势不减,印在了王虎的胸口。 王虎整个人如遭雷击,胸膛深深地凹陷下去,身体倒飞而出,将背后的墙壁都撞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大哥!” 鬼影腿李四怒吼一声,双腿化作漫天幻影,从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踢向陈飞的太阳穴。 陈飞头也不回,反手一捞。 漫天腿影瞬间消失。 李四那条引以为傲的鬼影腿,被陈飞牢牢抓在手中。 “不……” 李四的惊呼还没出口,陈飞手臂一抖。 咔嚓! 整条腿,从大腿根部,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鲜血狂喷! 剩下的赵氏兄弟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 但他们刚一转身,就感觉脖子一凉。 陈飞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两只手,分别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放……” 噗嗤! 兄弟两人,同时被捏爆了喉咙。 幽家四大高手,在一个照面之间,尽数被杀! 第四十四章:你妹妹还活着 整个幽山庄园,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神魔般的一幕,吓得肝胆俱裂。 陈飞杀了四大高手,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的身影再次一闪,瞬间出现在了高台之上,出现在了早已吓傻的幽天成面前。 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幽天成的脖子,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幽天成的双脚在空中乱蹬,脸色因窒息而涨成了猪肝色。 陈飞转过头,看着下方脸色煞白的幽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这是……你亲儿子吧?” 他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九幽之下的魔音,让幽老浑身冰冷。 直到这一刻,幽老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你……你到底是谁?!”幽老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你如此年轻,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就算是传说中的那些古武圣地的妖孽,也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拥有这般碾压一切的实力! 陈飞没有回答他。 只是看着他,当着他的面,五指缓缓收紧。 咔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骨裂声响起。 幽天成的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啊——!!!” 亲眼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捏断脖子,幽老双目瞬间变得血红,理智被滔天的仇恨与愤怒彻底吞噬。 “小畜生!老夫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气势,从他干瘦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内劲宗师! 他竟然是一位内劲宗师! 整个宴会厅的地面,都在他的气势下寸寸龟裂,狂暴的劲气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龙卷! “给老夫死来!” 幽老暴喝一声,身影化作一道惊鸿,带着必杀的决心,一拳轰向陈飞的头颅。 这一拳,汇聚了他毕生的功力,足以将一辆坦克都打成废铁! 他要一拳,将这个杀死他儿子的恶魔,轰成肉泥!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 陈飞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 没有惊人的气势,没有狂暴的劲气。 就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一抬,一抓。 砰。 一声闷响。 幽老那足以毁天灭地的一拳,被陈飞轻描淡写地攥在了掌心。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气势,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幽老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血红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怎么……可能? 自己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被抓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镇压,别说伤敌,就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幽老终于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一只冰冷的手掌,轻轻覆盖在他的天灵盖上。 一个魔鬼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再次响起,平静,而又淡漠。 “我要你给我妹妹偿命!” 那只覆盖在天灵盖上的手掌,明明没有任何温度,却让幽老感觉自己坠入了万载寒冰地狱,连灵魂都在冻结,都在颤栗。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 他这一生,杀人无数,手上沾满了鲜血,从未想过自己会离死亡如此之近。 “不……不要杀我!” 这一刻,什么宗师的尊严,什么丧子之痛,全都被求生的本能彻底压垮。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你妹妹……你妹妹她没死!她真的没死!” 陈飞的动作微微一顿。 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 “你以为,我会信你?”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那股必杀的决心,似乎松动了一丝。 幽老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速极快地喊道:“真的!我没骗你!我用我幽家列祖列宗发誓,她绝对还活着!” 他怕陈飞不信,急得满头大汗,对着远处一个还在瑟瑟发抖的下属咆哮道:“快!快把书房的监控录像拿过来!快!” 那下属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幽老粗重的喘息声。 陈飞的手没有离开他的头顶,只是那么静静地站着,等待着。 每一秒,对幽老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很快,那个下属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手忙脚乱地跑了过来,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视频的画面有些昏暗,地点似乎是一个豪华的房间。 陈飞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 视频里,他的妹妹陈烟雨被人粗暴地推了进来,她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随后,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老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陈烟雨,就像在欣赏一件货物。 陈烟雨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两个保镖死死按住。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保镖便上前,将陈烟雨直接带走。 视频到此结束。 陈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那刚刚平息下去的杀意,再次如火山般喷发,甚至比之前更加狂暴! 他妹妹还活着! 但是,她落入了一个更恐怖的魔窟!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幽老感受到陈飞身上那愈发恐怖的气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解释道:“我本来是想……是想自己享用的,可是……可是我还没来得及碰她,省城周家的周老爷子就亲自来看我……” “他一眼就看上了你妹妹,我……我不敢不给啊!所以我立马就把人送给了周老,希望能攀上周家这棵大树!我刚刚说杀了她,都是骗你的,我只是想故意激怒你,让你在愤怒中露出破绽……我哪敢杀周老看上的人啊!” 幽老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生怕说慢了半个字。 为了活命,他把自己的无耻和卑劣,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家?”陈飞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对对对!就是省城三大世家之首的周家!”幽老连忙点头哈腰,极尽所能地吹嘘着周家的强大,试图用周家的威势来震慑陈飞,让他投鼠忌器。 第四十五章:省城三大世家 “周家在省城,乃至整个南州省,都是手眼通天的存在!黑白两道,无人敢不给周家面子!周老爷子更是跺一跺脚,整个南州都要抖三抖的巨擘!” “而且……而且周老的身边,常年跟着一位超级高手护卫!”幽老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颤音:“那位高手,是‘铁臂神猿’袁大师!在整个南州省十大高手的排行榜上,高居第七位!实力通天,杀人如麻!你……你虽然厉害,但绝对不可能是袁大师的对手!”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陈飞的脸色,希望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忌惮。 但是,他失望了。 陈飞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漠到让人心悸的表情。 仿佛所谓的南州第七高手,在他眼中,与路边的阿猫阿狗没有任何区别。 “地址。” 陈飞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啊?”幽老一愣。 “周家的地址。”陈飞重复了一遍,覆盖在他天灵盖上的手掌,不耐烦地动了动。 幽老顿时一个激灵,亡魂皆冒,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报出了一个详细到门牌号的地址。 “知道了。” 陈飞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缓缓收回了手。 他转身,迈步,朝着宴会厅的大门走去,背影决绝而又孤寂。 幽老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心头。 活下来了! 自己竟然真的从这个魔鬼的手上活下来了! 周家的名头,果然好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终究还是怕了!他这是要去周家送死! 幽老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怨毒无比的狞笑。 小畜生,你等着!等我缓过来,我一定要…… 他的念头,到此戛然而止。 就在陈飞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刹那,他头也没回,手腕随意地向后一甩。 咻! 一道微不可查的银光,在空中一闪而逝,快到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极限! 幽老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他的额头正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细微的血洞。 一根银针,齐根没入! 他眼中的神采迅速涣散,那劫后余生的狂喜,变为了无尽的错愕与不解。 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砰。 他的身体重重地向后倒去,死不瞑目。 直到死,他都不明白,陈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 之所以听他废话那么多,只是为了获取关于妹妹的线索而已。 问完了,自然就该送他上路了。 陈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出了宴会厅。 门外,一道娇俏的身影早已静候多时,正是小蝶。 她看到陈飞出来,连忙迎了上去,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担忧:“主人。” “走,去省城周家。” 陈飞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 “是。” 小蝶乖巧地点头,立刻去备车。 她没有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要去周家。 主人想做的,她去执行便是。 …… 夜色渐深。 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幽灵般驶入了省城地界。 窗外的霓虹飞速倒退,在陈飞那张冷峻的脸上拉出一道道流光。 他闭着眼,靠在后座上,看似平静,但周身那若有若无的凛冽寒意,却让驾驶位上的小蝶连大气都不敢喘。 监控视频里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妹妹那惊恐无助的眼神,像一根根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脏上。 周家…… 周老…… 陈飞的拳头,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缓缓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发白。 很快,车子在一座灯火辉煌,宛如古代王府般的巨大庄园前停了下来。 周家庄园。 今晚的周家,比往日更加热闹。 庄园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顶级豪车,一位位衣着光鲜、气质不凡的宾客,手持烫金请柬,在侍者的引领下谈笑风生地走入其中。 陈飞和小蝶下了车。 两人既没有请柬,也没有华贵的礼服,但他们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却让门口的保安不敢有丝毫小觑,只当是哪家跟着长辈来见世面的大少爷和千金,甚至连问都懒得问一句,便恭敬地放行了。 走进庄园,喧嚣的人声和悠扬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巨大的草坪上,搭建起了华丽的舞台,香槟塔高高垒起,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之中。 这是一场极尽奢华的露天宴会。 陈飞的目光扫过全场,很快就锁定了舞台正中央的几道身影。 “各位来宾,晚上好!” 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绝美,穿着一身高定晚礼服的年轻女人,正拿着话筒,笑意盈盈地站在舞台上。 她正是周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也是如今龙国最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明星——周婉儿。 “非常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的庆功宴。” 周婉儿的声音甜美动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骄傲:“我的第一部电影《破晓》,能取得十亿票房的成绩,离不开各位叔叔伯伯的支持,更离不开我最敬爱的爷爷!” 说着,她亲昵地挽住了身旁一位唐装老者的手臂。 那老者,头发花白,精神矍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正是周家如今的掌舵人,周天雄! 也正是陈飞在监控视频里看到的那个男人! 周天雄满脸宠溺地拍了拍孙女的手,接过话筒,朗声道:“哈哈哈,婉儿是我最骄傲的孙女!区区十亿票房算什么?以后我们周家会继续投资,让婉儿拍出二十亿,五十亿,一百亿票房的电影!” 他的话引来了台下宾客们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奉承声。 “周老豪气!” “有周老的支持,婉儿小姐未来必定是国际巨星啊!” “恭喜周老,贺喜周老,周家真是后继有人啊!” 听着这些阿谀奉承,周天雄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周婉儿更是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高高扬起了雪白的脖颈,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整个宴会的气氛,热烈到了顶点。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由金钱与权力堆砌起来的狂欢之中。 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的阴影里,多出了两道沉默的身影。 陈飞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像一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穿过璀璨的灯火,死死地锁定在舞台上那对笑容满面的爷孙身上。 第四十六章:快乐的时候死 周天雄眼中的得意与权势,看到了周婉儿脸上的骄傲与光鲜。 他也看到了无数宾客那谄媚的嘴脸。 这里的欢声笑语,这里的流光溢彩,这里的纸醉金迷…… 这一切的喜悦与辉煌,都像是一把把最锋利的刀,在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来回切割。 你们的庆功宴? 你们的荣耀? 陈飞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他想起了妹妹在视频里那苍白无助的脸。 用我妹妹的血泪,来为你们的狂欢庆贺吗? 很好。 他端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一杯红酒,却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猩红的液体,在灯光下轻轻摇晃。 一旁的小蝶,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家主人身上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知道,今晚,这座金碧辉煌的庄园,注定要被染成红色。 舞台上,周婉儿的致辞已经结束,宴会进入了自由交流的环节。 周天雄和周婉儿被一群又一群的大人物围在中间,谈笑风生,俨然是全场的绝对核心。 陈飞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个众星捧月的周婉儿,看着那个谈笑间便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周天雄。 他的眼神,平静,淡漠,却又深邃得如同万丈深渊。 仿佛在看两个,死人。 宾客们纷纷上前,端着酒杯,向周家爷孙送上最诚挚的祝福和最露骨的奉承。 “婉儿小姐,我是华艺的李导,您的电影我看了三遍,简直是天才之作!下一部戏,请务必考虑一下我!”一位在电影圈呼风唤雨的大导演,此刻的姿态谦卑得像个学生。 “周老,我是天虹集团的老马,小小贺礼,不成敬意。”一个身家数百亿的商界巨鳄,满脸堆笑地递上一张烫金的名片,以及一个暗示着惊人数字的眼神。 周婉儿优雅地周旋在这些大人物之间,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享受着这种被全世界捧在手心的感觉,这是她应得的荣耀。 周天雄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孙女,老怀甚慰,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身边的周婉儿随口问道:“对了婉儿,爷爷让你帮忙看着的那个小姑娘,人呢?”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位贴得近的大人物听见。 周婉儿正笑着和李导碰杯,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屑。 “爷爷,您说那个穷丫头啊?”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只无关紧要的蚂蚁:“她不长眼,见了我不肯下跪,我就让阿彪他们打断了她一条腿。后来嫌她哭得烦人,就让手下拖出去处理了,现在在哪,我怎么会知道?”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仿佛打断一个人的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对她而言,不过是喝杯水、吃顿饭一样简单的小事。 周围的大人物们听了,非但没有一丝不忍,反而纷纷附和。 “这种贱骨头,就该好好教训!” “婉儿小姐做得对,省得脏了您的眼。” “就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婉儿小姐面前放肆了?” 一句句冰冷的话语,一个个谄媚的笑容,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角落里。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突兀地响起。 陈飞手中的高脚杯,应声而碎。 猩红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从他的指缝间滴落,宛如一滴滴鲜血。 那股压抑到极致的杀意,在这一瞬间,如火山般轰然爆发! 妹妹…… 不肯下跪…… 打断了一条腿…… 拖出去处理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印在陈飞的心脏上! 他笑了。 那笑容,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冰冷,比九幽之下的恶鬼还要狰狞。 “很好。”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舞台中央,周婉儿正举起酒杯,准备向全场宾客致以最灿烂的笑容,享受她人生中最辉煌的时刻。 “感谢大家……” 她的话刚说出口,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全场所有人都没看清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仿佛他本就站在那里。 周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得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男人。 “你……” 她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 一只手,快如闪电,已经扼住了她那雪白修长的脖颈。 陈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却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悲恸。 “用我妹妹的血,来为你庆功?”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像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周婉儿的瞳孔急剧收缩,脸上血色尽褪,无尽的恐惧淹没了她。 她想挣扎,想呼救,但在那只铁钳般的手掌下,她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嗬嗬”的绝望悲鸣。 “不!!!” 离得最近的周天雄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放开我孙女!来人!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轰! 整个宴会厅彻底炸开了锅! 宾客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四散奔逃,现场乱成一团。 数十名隐藏在暗处的周家护卫,如同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向陈飞,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他们是周家最精锐的力量,每个人手上都沾过血! 然而,陈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低着头,凝视着手中那张因窒息而涨得通红的脸。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彻全场。 周婉儿的脖子,被他硬生生捏断。 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美眸,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灰败、空洞。 全场瞩目的天之骄女,周家最璀璨的明珠,在人生最巅峰的时刻,如同一只脆弱的瓷娃娃,被当着所有人的面,残忍地捏碎。 鲜血,顺着她无力垂下的嘴角滴落,染红了她昂贵的白色晚礼服,像一朵在绝望中盛开的血色玫瑰。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第四十七章:内劲高手袁大师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这血腥、恐怖、颠覆三观的一幕。 “婉儿!!!” 周天雄目眦欲裂,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悲吼,整个人状若疯魔! “杀!给我杀了他!把他碎尸万段!!!” 最前方的十几个护卫已经冲到近前,手中的利刃带着森然的寒光,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刺向陈飞。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站在角落里的小蝶动了。 没有人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只看到一道道寒光闪过,伴随着一蓬蓬飞溅的血雾。 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护卫,连陈飞的衣角都没碰到,便齐齐发出一声闷哼,喉咙上多出了一道细细的血线,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击,秒杀! 小蝶手持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刃,静立在陈飞身后半步,眼神冰冷,身上散发出的杀气,竟丝毫不比陈飞弱。 她以一人之力,竟将后续涌上来的数十名护卫,牢牢地挡在了圈外! 而陈飞,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他随手扔掉周婉儿那渐渐冰冷的尸体,就像扔掉一件垃圾。 然后,他抬起脚,一步一步,朝着已经面无人色的周天雄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拦住他!快拦住他!”周天雄惊恐地嘶吼着,连连后退。 又有四个气息明显比其他护卫强大数倍的黑衣人,从周天雄身后闪出,挡在了陈飞面前。 他们是周家的供奉,真正的古武高手,每一个都是能以一敌百的存在! “小子,找死!” 为首的一人爆喝一声,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陈飞面门! 陈飞眼神淡漠,看也未看。 只是在拳风及体的瞬间,随意地抬手一挥。 啪! 一声脆响。 那名高手的整条手臂,竟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折断,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陈飞的身影却已经从他身边掠过。 另外三名高手,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看到一道残影闪过。 下一刻,他们的身体同时一僵,然后缓缓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都多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心脏早已被震得粉碎。 砰!砰!砰! 三具尸体,轰然倒地。 秒杀! 又是秒杀! 全场死寂! 所有宾客都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那个如魔神般的身影,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周天雄更是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陈飞那只沾染着鲜血的手,就要伸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雄浑如洪钟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年轻人,过界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周天雄的身前。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练功服的老者,身材不高,但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双手臂更是粗壮得异于常人,青筋盘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将陈飞身上那股滔天的杀气,尽数挡了下来。 看到这个老者的瞬间,原本已经绝望的周天雄,眼中陡然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而那些幸存的宾客们,也仿佛看到了救世主,纷纷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呼。 “是袁大师!” “铁臂神猿,袁大师出手了!” “太好了!有袁大师在,这小子死定了!” 铁臂神猿,袁大师! 成名数十年的武道宗师,江南一带的武道泰斗! 传闻他一双铁臂,可开碑裂石,无人能敌! 在所有人看来,只要这位传奇人物出手,眼前这个杀神般的青年,唯一的下场,就是死亡! 全场的气氛,瞬间逆转。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怜悯地看着陈飞。 而袁大师,负手而立,眼神古井无波地看着陈飞,淡淡地说道: “跪下,自断双臂,老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陈飞甚至没有看袁大师一眼。 那双冰冷的眸子,如利剑般穿透了空间,死死地钉在瘫软在地的周天雄身上。 “我妹妹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让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被无视的袁大师,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而周天雄,被陈飞的眼神看得浑身一颤,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妹妹?什么妹妹? 他下意识地就要否认。 但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影猛地从他记忆深处跳了出来! 是今天下午,那个神秘的幽老送来的女孩! 幽老说,这女孩是个极品,让他好好“享用”。 难道…… 一瞬间,周天雄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幽老!你这个老混账! 他在心中疯狂地咆哮着,恨不得将幽老碎尸万段。 日后,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周天雄在心中发着狠,却不知道,他口中的幽老,早已化为了一捧飞灰。 事到如今,绝对不能承认! 想到这里,周天雄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什么你妹妹?我根本不认识!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周家捣乱!” 陈飞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是吗?”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 “那等你到了阎王殿,再跟阎王解释吧。”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再次朝着周天雄走去。 “竖子,你敢!” 袁大师怒喝一声,勃然大怒! 他堂堂铁臂神猿,江南武道泰斗,亲自开口,这个年轻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当成空气!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当老夫,不存在吗!” 一声爆喝,袁大师终于出手了! 他右脚猛地一跺,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瞬间龟裂开来,整个人如炮弹般冲出,干枯粗壮的右臂猛然探出,五指成爪,带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直抓陈飞的天灵盖! 这一爪,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尽的威势! 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以他的手臂为中心,朝着四周疯狂扩散! 内劲外放! 第四十八章:这就是主人的实力? “天啊!袁大师的实力,似乎比传闻中更强了!” “这股威压……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宗师之威!那小子死定了!” 宾客们纷纷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撼和狂热。在他们眼中,袁大师这一击,已然超越了凡人的范畴! 周天雄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在他看来,陈飞必死无疑!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爪,陈飞终于停下了脚步,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袁大师。 他眼神依旧淡漠,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左手,迎向了那只足以开碑裂石的铁爪。 砰! 一声闷响! 拳爪相交,一股恐怖的气浪轰然爆发,如同十二级台风过境,将周围的桌椅尽数掀飞,离得近的几个宾客更是被直接震得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蹬!蹬!蹬!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陈飞的身影,竟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地面上,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而反观袁大师,却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渊渟岳峙,一派宗师风范! 高下立判!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袁大师威武!” “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可能是袁大师的对手!” “哈哈哈,被打退了!他不行了!” 看到这一幕,周天雄心中的最后一丝恐惧,也彻底烟消云散。 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脸上的惊恐被无尽的嚣张和怨毒所取代。 他指着陈飞的鼻子,疯狂地大笑起来:“小子!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很狂吗?在袁大师面前,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安全感,让他彻底撕下了伪装,露出了最狰狞的面目。 陈飞稳住身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是万年玄冰。 周天雄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身边站着袁大师这座大山,胆气又壮了起来。 他笑得更加得意,更加猖狂。 “怎么?不服气?” 他走到陈飞面前,用一种极尽羞辱的语气,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是在找你妹妹吗?我告诉你,没错,就是我抓的!” 陈飞的瞳孔,猛地一缩。 周天雄看着他变化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变态的快感,他就是要看到对方痛苦,看到对方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凑到陈飞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狞笑道:“不过,你来晚了。” “我女儿已经亲手打断了她的双腿。” “现在嘛……” 周天雄故意拉长了音调,欣赏着陈飞眼中逐渐燃起的火焰,脸上的笑容越发残忍。 “她已经被我丢给了府里的下人处理了。” “你说,你那个水灵灵的妹妹,被那群好几天没碰过女人的下人围住,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哈哈哈!” “说不定,现在他们正在好好‘享用’你那漂亮的妹妹呢!你又能如何?你能怎么样?!” “你这个废物!杂种!你就算杀了我,你也救不了她!她这辈子都毁了!哈哈哈哈!” 周天雄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极致的疯狂和快意。 他发泄着之前的恐惧,享受着此刻的快感,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每一句话,周围的空气,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迅速变冷。 “哈哈……呃?” 周天雄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看到,陈飞缓缓地抬起了头。 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无尽的、深邃的、宛如宇宙黑洞般的死寂! 可就是这片死寂,却让周天雄如坠冰窟,连灵魂都在颤抖! 咔嚓—— 宴会厅角落里的一盆绿植,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上了一层白霜,然后轰然碎裂成冰渣。 “嗯?” 一直负手而立,满脸傲然的袁大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股难以言喻的、让他心悸的恐怖威压,不知从何而起,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 在这股威压面前,他那引以为傲的宗师气势,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倾覆! “这……这是……” 袁大师脸上的从容和傲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骇然! 他死死地盯着陈飞,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绝世凶魔! 只见陈飞的周身,一缕缕黑色的气流,凭空出现,如同有生命的毒蛇,缓缓缭绕。 他的气势,正在以一种几何倍数,疯狂地节节攀升! 内劲…… 袁大师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怎么可能!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此时的陈飞,眼中那片死寂的黑色,已经逐渐被一抹妖异的血红所侵染。 他开口了。 声音沙哑、低沉,不带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仿佛是九幽之下的魔神,在宣读着最终的审判。 “你……该……死。” 话音未落,陈飞的身影,原地消失。 不,不是消失。 是快! 快到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极限! “保护老爷!” 袁大师怒吼一声,体内宗师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双掌亮起刺目的白光,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气墙,悍然横亘在周天雄身前。 他是宗师!是站在武道巅峰的强者!他有他的尊严和骄傲!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一招击溃他! 然而,下一秒。 一道裹挟着无尽死寂与毁灭气息的黑色流光,鬼魅般出现在他的气墙之前。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能量碰撞的余波。 那道黑色流光,就那么轻飘飘地,印在了袁大师引以为傲的护体气墙之上。 “嗤——” 仿佛烧红的烙铁烫入冰雪。 气墙,瞬间消融。 袁大师脸上的骇然,永远地凝固了。 那道黑色流光势头不减,穿过气墙,印在了他的胸口。 “噗!” 一蓬血雾,自袁大师的后心爆开。 他的身体,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面口袋,软软地瘫倒在地,胸前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死不瞑目。 一击! 仅仅一击! 名震江城的武道宗师,袁大师,死! 站在角落里的小蝶,一双美眸瞪得滚圆,小嘴微张,呼吸都为之停滞。 她知道主人很强,却从未想过,竟已强到如此地步! 那可是宗师啊! 在主人面前,竟如蝼蚁一般,不堪一击! 这就是主人的……力量吗? 第四十九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咕咚。” 死寂的宴会厅里,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声轻响,仿佛一个信号,瞬间引爆了全场的恐慌。 所有宾客,都用看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个浑身缭绕着黑气的身影,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一些胆小的名媛贵妇,更是两眼一翻,直接吓晕了过去。 而站在风暴中心,被袁大师用生命保护下来的周天雄,此刻早已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嚣张与残忍。 他的脸色,比死人还要惨白。 他的双腿,筛糠般抖动着,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裤管流下,散发出刺鼻的骚臭。 他,周家之主,竟被活活吓尿了! “不……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周天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看着那道缓缓向他逼近的黑色身影,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转身就跑。 “来人!护驾!给我拦住他!谁能杀了他,我周家一半的家产就是他的!” 他一边跑,一边疯狂地嘶吼着,许下重赏。 然而,那些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周家护卫,此刻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个个面如土色,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开玩笑! 连袁大师那样的宗师都被一招秒杀了,他们这些连内劲都没有的普通人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一半的家产? 也得有命去花才行! 眼看着陈飞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股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森寒杀意,已经将他彻底笼罩。 周天雄彻底绝望了! 他脚下一软,被地毯绊倒,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 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脸上涕泪横流,再无半分枭雄姿态,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别杀我!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妹妹不是我抓的!是我女儿!是我那个女儿干的!你去找她!冤有头,债有主啊!” 为了活命,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了出来。 反正女儿已经死了。 他得保住自己的命。 然而,陈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缓缓走到周天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瘫软如烂泥的男人,那双被血色侵染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缓缓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周天雄的衣领,像是拎起一只小鸡仔般,将他轻松地提到了半空中。 冰冷、沙哑,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妹妹,到底在哪?” 被扼住喉咙的周天雄,呼吸困难,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拼命地拍打着陈飞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手臂坚如钢铁,纹丝不动。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他。 “我……我说……咳咳……” 陈飞的手,稍微松了半分。 周天雄立刻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他看到陈飞眼中血色一闪,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吼道:“但是!但是我知道是谁带走了她!我女儿手下的那帮人干的!” “你放开我!我马上把他们叫来!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陈飞那双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良久,他吐出两个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周天雄如蒙大赦,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陈飞手臂一甩,周天雄的身体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丢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一张餐桌上,将满桌的珍馐佳肴撞得稀里哗啦。 顾不上浑身的剧痛,周天雄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对着周围那些早已吓傻的周家下人和护卫们,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都他妈是死人吗?!是谁!是谁把那个女孩带走的!给老子滚出来!” “人呢!都给老子滚出来!”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然而,偌大的宴会厅里,除了宾客们惊恐的喘息声,竟无一人应答。 所有护卫都低着头,噤若寒蝉,生怕引火烧身。 周天雄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这些人是怕了。 他转过头,看向陈飞,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一丝乞求:“陈……陈先生,您看,他们不敢说……您给我点时间,我能找到!我一定能找到!” “是我女儿的手下带走的,我现在就让她所有的手下都过来!挨个调查!就算掘地三尺,我也一定把人给您找出来!”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飞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那妖异的血色缓缓褪去了一丝,但周身的黑气,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对着宴会厅的四方,凌空一挥。 “轰隆隆——” 宴会厅所有的门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动,瞬间全部紧紧关闭! 厚重的窗帘自动拉上,将外面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彻底隔绝。 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头顶的水晶吊灯,散发着冰冷的光。 这神乎其技的一手,再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陈飞冰冷的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小蝶,下达了命令。 “小蝶。” “主人!”小蝶立刻躬身应道。 “从现在起,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谁敢踏出门口一步……” 陈飞的声音顿了顿,森然的杀意,让整个大厅的温度,再次骤降! “死!” “是!”小蝶领命,身影一闪,便如一尊绝美的杀神,守在了唯一的出口处。 做完这一切,陈飞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周天雄,缓缓开口。 “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周天雄看着这如同牢笼一般的场景,哪里还敢有半分侥幸心理,他知道,今天若是找不到人,自己和整个周家,恐怕都要彻底从江城除名!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正是女儿手下的电话。 周天雄破口大骂:“那个女孩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处理掉了?!怎么处理的?!哪个手下处理的?!马上让他滚过来见我!!”周天雄几乎是在咆哮。 “所有能联系上的手下,五分钟之内,全部!立刻!滚到宴会大厅来!谁不来,老子扒了他的皮!” 吼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拨通了几个号码,用同样暴怒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第五十章:城南花姐 不到五分钟,二十多个穿着黑色西装,神色惶恐的保镖,从侧门鱼贯而入,战战兢兢地站在大厅中央。 他们一进来,就感受到了现场那诡异而压抑的气氛,尤其是看到那尊如同魔神般矗立的陈飞,以及地上袁大师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时,一个个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周天雄冲了过去,对着这群人,挨个地审问。 “说!那个女孩呢!被你们谁带走了!” “快说!是谁!” 保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 周天雄的耐心已经耗尽,他抓起一个离他最近的保镖,一巴掌扇了过去,怒吼道:“最后一个接触那个女孩的人是谁!” 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保镖,身体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林天黄!是你!”周天雄一把推开面前的保镖,冲到那个瘦弱保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说!你把人弄到哪里去了!” 那个名叫林天黄的保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疯狂地磕头。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我……我没有伤害那个女孩!我真的没有!”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充满了恐惧:“我……我妈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我看那个女孩长得漂亮……就……就把她卖了……” 听到“卖了”两个字,陈飞眼中刚刚褪去一丝的血色,再次暴涨! 一股恐怖的杀意,瞬间锁定了林天黄! 林天黄如坠冰窟,连哭嚎都忘了,只是本能地尖叫道:“我把她卖给了城南凌天会所的花姐!我真的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啊!交接的时候她还是完好无损的!我发誓!求求你,饶了我吧!” 听到这话,陈飞那颗几乎被杀意填满的心,猛地一松。 卖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只要妹妹还活着,没有受到最坏的伤害,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周身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黑色气流,终于缓缓地收敛回了体内。 大厅里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散。 所有人都感觉身上一轻,不约而同地大口喘息起来,仿佛刚刚从深海中浮出水面。 陈飞的身影,一闪之下,出现在了林天黄的面前。 他低下头,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多了一丝急切。 “花姐,是谁?” 林天黄的身体抖得像筛糠,面对陈飞那双不含任何感情的眸子,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了。 不敢有丝毫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花姐!是城南凌天会所的总经理!那个会所……那个会所是南州城最大的地下组织,凌天会的产业!” 说到凌天会,林天黄的声音里带上了更深的恐惧,仿佛那三个字本身就蕴含着某种魔力。 “凌天会的老大叫凌天!是咱们南州城十大高手里,排名第二的恐怖存在!人称‘拳皇’!老爷……不,这位爷,我听说,我听说他……他早已经突破了内劲的桎梏,达到了……达到了罡气初现的境界!那可是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他抬起头,涕泪纵横的脸上满是哀求,似乎希望用凌天的名头来吓退陈飞,从而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罡气初现? 陈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他只是冷冷地盯着林天黄,吐出四个字:“你在说谎?” 这四个字像四柄冰锥,瞬间刺入林天黄的心脏。 “没有!我没有!我发誓!我用我的命发誓!”林天黄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磕头,额头与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我还有证据!”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因为太过恐惧,解锁了好几次才成功。 他手忙脚乱地点开一个聊天软件,将屏幕举到陈飞面前。 “爷,您看!这是……这是我和花姐那边的联络人的聊天记录,还有……还有收款记录!” 陈飞的目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一笔十万元的转账记录。 而在转账记录的上方,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似乎是一个昏暗的仓库,一个柔弱的女孩被两个壮汉架着,她的脸上挂着泪痕,眼中充满了无助、惊恐与绝望。 那张脸,陈飞再熟悉不过。 是他的妹妹,陈烟雨! 轰! 当看清照片的那一刹那,陈飞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炸开了! 刚刚才勉强压制下去的杀意,如同沉寂了亿万年的火山,在这一刻,以一种比之前猛烈百倍、千倍的姿态,轰然喷发! 他仿佛能听到妹妹在照片里无声的哭喊,能感受到她当时的绝望与恐惧! 而这一切的源头,仅仅是为了十万块! 这个畜生,为了区区十万块,就把自己的亲人,推进了万丈深渊! 不可饶恕! 绝对,不可饶恕! 陈飞周身那刚刚收敛的黑色气流,再一次狂涌而出,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狂暴,仿佛有形的墨汁,要将整个大厅都染成黑色! 恐怖的威压再次降临,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大厅里的宾客和保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奢望,好几个人承受不住这股压力,两眼一翻,当场昏死过去。 周天雄站在不远处,脸色惨白如纸。 他以为陈飞找到了新的目标,自己就能逃过一劫,甚至还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 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他此刻的愤怒,足以将这里所有人都埋葬! “爷……爷……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我一命……”林天黄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碾成粉末的杀意,连求饶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的破音。 陈飞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 而后,轻轻一挥。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黑色气劲,如同一柄锋利无匹的镰刀,悄无声息地划过林天黄的脖颈。 第五十一章:这是个极品女孩 林天黄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凝固着恐惧和哀求的表情。 下一秒,一颗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脖颈的断口处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 那具无头的尸体,跪在地上晃了晃,最终“扑通”一声,栽倒在血泊之中。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而突兀的一幕吓傻了,他们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感受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杀了! 就这么……杀了! 周天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陈飞那双再次转向自己的、被血色完全占据的眸子,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南州城大佬的颜面,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你!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过不杀我的!你答应过的!” 陈飞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 “我确实答应过。” “但,我只答应不杀你,可没说过,我的仆人,不能杀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小蝶。” 周天雄闻言一愣,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微不可查的凉意。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 可他的视线,却突然开始天旋地转。 他看到了自己那张写满了惊愕与恐惧的脸,看到了大厅里宾客们呆滞的表情,看到了那尊如魔神般矗立的陈飞……最后,他看到了自己那具正在喷血的、没有了脑袋的身体。 这是他留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 “噗通。” 又是一声闷响。 南州城三大顶级世家之一,周天雄的头颅,滚落到了林天黄的头颅旁边。 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还在对视着。 全场,彻底失声。 如果说,之前陈飞杀死袁大师,是力量上的绝对碾压,那么此刻,这诡异而血腥的一幕,则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那个一直跟在陈飞身后,看起来文静柔弱,甚至有些怯生生的女孩,竟然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一道银光从小蝶手中闪过,瞬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静静地站在陈飞身后,仿佛刚才那个瞬息之间取走周天雄性命的人,根本不是她。 陈飞不再看大厅里任何一个人。 他转身,向着大门走去。 他所过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惊恐地向两边退去,给他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没有人敢抬头看他,更没有人敢阻拦他。 小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在数百人死寂的注视下,走出了宴会大厅,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直到那扇沉重的大门被重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大厅里那凝固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呕——” 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趴在地上疯狂地呕吐起来。 紧接着,呕吐声此起彼伏。 整个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瞬间变成了人间炼狱,充满了血腥、恐惧和秽物的味道。 …… 走出酒店,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陈飞那颗被怒火和杀意填满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丝。 但那份冷静之下,是更深沉、更冰冷的杀机。 凌天会所。 凌天。 他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名字,眼中的血色再次翻涌。 小蝶安静地跟在他身旁,轻声问道:“主人,需要我找些人手一起去吗?那个凌天会我听说过,好像很厉害……” “不用。”陈飞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对付一群蝼蚁,我们两个人,足矣。” 他走到路边,伸出手。 一辆出租车“吱”的一声,停在了两人面前。 司机探出头,热情地问道:“两位,去哪儿啊?” 陈飞拉开车门,和小蝶一起坐了进去,口中吐出四个字。 “凌天会所。” 司机脸上的笑容一僵,透过后视镜,他看到了陈飞那双泛着淡淡红光的眼睛,以及那张冰冷得不似活人的脸。 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笼罩了全身。 司机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没敢再多问一句,默默地发动了汽车,朝着城南的方向驶去。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陈飞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妹妹陈烟雨从小到大的笑脸。 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着“哥哥”的小女孩。 那个在他被家族驱逐,最落魄的时候,偷偷塞给他所有零花钱的傻丫头。 他下山。 最大的心愿,用自己毕生的力量去守护身边人。 可现在…… 她却在自己最熟悉的城市里,被人当成货物一样,以十万块的价格给卖了! 陈飞的拳头,缓缓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脆响。 一股无形的力场,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正在开车的司机,突然感觉方向盘变得无比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 他惊恐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只见那个年轻人依旧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司机不敢说话,只能死死地踩着油门,只想尽快把这两尊大神送到目的地。 …… 与此同时,城南,凌天会所。 作为南州城最高档、最奢华的销金窟,这里即便是深夜,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无数豪车停在门口的停车场,一个个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在侍者的引领下,走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寻求着最极致的刺激与放纵。 会所顶楼,一间装修极尽奢华的办公室内。 一个穿着红色旗袍,身材火爆,相貌妖艳的女人,正翘着腿坐在一张真皮沙发上,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一边听着面前一个手下的汇报。 这个女人,正是凌天会所的总经理,花姐。 “花姐,人已经安排好了,在‘天字一号’房,调教得差不多了,是个极品,绝对能让今晚来的那位贵客满意。”手下躬着身子,一脸谄媚地说道。 花姐抿了一口红酒,烈焰红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嗯,东西喂了吗?” 第五十二章:灭顶之灾 “喂了,喂了!”手下连忙点头:“按照您的吩咐,剂量加了双倍,保证她今晚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能笑得出来。” “很好。”花姐站起身,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璀璨的夜景。 “告诉下面的人,今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位贵客的身份不一般,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拿你们是问。” “是!花姐!”手下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花姐一人。 她看着杯中殷红的酒液,嘴角的笑容愈发妩媚,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一个女大学生,十万块就到手了,转手送个人情,就能换来一个价值上亿的项目,这笔买卖,真是划算。” 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她并不知道,这张用区区十万块买来的“投名状”,即将为整个凌天会,招来一场灭顶之灾。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手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 “花……花姐!不……不好了!” 花姐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天塌下来了?” 那个手下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在发抖:“下……下面有人来闹事!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根本拦不住啊!” “闹事?”花姐冷笑一声:“在凌天会的地盘上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对方多少人?” “就……就两个人!一男一女!” “两个人?”花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废物!一群废物!连两个人你们都拦不住?!” “不是的,花姐!”手下快要哭出来了:“那两个人……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人!我们几十个兄弟,连他们的衣角都碰不到,就……就全被打飞了!现在大厅里……大厅里躺了一地的人,非死即残啊!” “什么?!” 花姐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她很清楚自己手下那些保安的实力,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几十个人对付一般的练家子也绰绰有余。 现在,竟然被两个人摧枯拉朽般地击溃? 来者不善! “他们人呢?”花姐沉声问道。 “正……正坐电梯上来了!目标好像就是我们这一层!” 话音刚落。 “叮”的一声。 楼道里,电梯到达的提示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紧接着,便是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却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花姐的心,猛地一沉。 她下意识地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 实木的门板四分五裂,木屑飞溅。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出现在了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清秀,但眼神却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的年轻人。 他的身上,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女。 陈飞的目光,扫过办公室内惊慌失措的众人,最后,定格在了那个手握枪支,一脸警惕的妖艳女人身上。 他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审判。 “你,就是花姐?” 花姐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最初的惊骇过后,她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枪带来的安全感,让她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镇定和高傲。 她缓缓站起身,用枪口遥遥指着陈飞,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制后的沙哑:“朋友,闯我凌天会的地盘,伤我凌天会的人,胆子不小。说吧,是来寻仇,还是想闹事?” 陈飞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黑洞洞的枪口只是一件无害的玩具。 他的目光越过花姐,扫视了一圈办公室里那些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手下,最后才重新落回到花姐身上。 “我来找人。”他开口,声音平淡,却仿佛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 “找人?”花姐嗤笑一声,风情万种的脸上满是嘲弄:“你找人找到我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这里是夜总会,不是寻人启事处!” 陈飞没有理会她的讥讽,只是继续用那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一个女孩,二十一岁。” 花姐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二十一岁的女孩…… 是他? 难道是这女孩的家人找上门来了? 但那又如何? 进了她凌天会的地盘,就算是龙,也得盘着!更何况,人已经被送走了,现在抵赖,谁能知道? 想到这里,花姐的底气更足了,她将手枪在指尖转了一圈,笑得愈发妖艳:“小帅哥,我们这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女孩多了去了,二十一岁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说的是哪个?再说了,就算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交给你?”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挑衅,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就敢闯进来的愣头青。 只要自己身后的凌天会这块招牌还在,就由不得他在这里放肆。 陈飞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点开一张图片,然后随手扔在了办公桌上。 手机在桌面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停在了花姐的面前。 屏幕上,赫然是她和林天黄的微信聊天记录截图,上面关于“十万块”、“洗干净送过去”的字眼,清晰无比。 花姐的瞳孔骤然一缩。 今天林天黄确实给她送来了几个女孩,其中有两个都是二十一岁的。 但随即,她又镇定了下来。 有证据又怎么样?在这个城市,拳头和背景,才是真正的证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花姐将手机推了回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警告:“小子,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否则,我不保证你今天能竖着走出这栋大楼。” 她身后的几名手下也壮着胆子,纷纷掏出了藏在身上的匕首和甩棍,色厉内荏地吼道:“听到没有!快滚!” “再不滚,要你的命!” 第五十三章:你妹妹在总统套房 陈飞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他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 “我的耐心,耗尽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花...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便已经降临。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花姐的口中爆发出来,她的右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地。 她脸上的妆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 这突如其来、无法理解的剧痛,彻底击溃了她的理智。 “你找死!” 花姐眼中迸射出怨毒无比的光芒,她顾不上断腿的剧痛,用仅剩的力气抬起握枪的手,对准近在咫尺的陈飞,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封闭的办公室内回荡,火光在枪口一闪而逝。 然而,预想中陈飞倒下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就在她开枪的同一时刻,陈飞的手快如闪电,后发先至,一把抓住了她握枪的手腕。 然后,轻轻一拧。 “咔嚓!” 又是一声骨头碎裂的脆响。 花姐的右手手腕瞬间被折断,剧痛之下,她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枪,那把精致的手枪“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啊啊啊啊!” 比刚才更加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这一次,花姐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她的腿断了,她的手也断了! 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人!他是魔鬼! 几十个兄弟拦不住他,子弹也打不中他! 直到这一刻,花姐才终于明白,自己究竟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她躺在地上,像一条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喘息着,看向陈飞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半分高傲和不屑,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你……你到底是谁?!”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我……我是凌天会的人!你敢动我,凌天会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凌爷……我们凌爷不会放过你的!” 事到如今,她只能搬出自己最大的靠山,希望“凌天会”这三个字,能让眼前的这个魔鬼产生一丝忌惮。 然而,陈飞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缓缓蹲下身,俯视着地上痛苦挣扎的花姐,眼神冰冷得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冻结。 “凌天会?”他轻声重复了一遍,然后,抬脚,踩在了花姐另一条完好的左腿上。 “咔嚓!” 第三声骨裂声响起,干脆利落。 “啊——!” 花姐的惨叫声已经变得嘶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撕裂成了几块,痛不欲生。 两腿一臂,尽数被废! 陈飞的脚依然踩在她断裂的腿骨上,微微用力,让她在剧痛的边缘不断徘徊。 他低下头,声音如同从冰窖中传来,一字一顿地问道:“我妹妹,在哪?” 花姐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 凌天会的名头,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一个笑话。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被踩碎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在……在凌天大酒店!”她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道:“顶……顶层的总统套房里!人……人被我送到那里去了!” 陈飞的眼神微微一凝,身上的寒意更盛。 凌天大酒店,那是凌天会名下最顶级的产业。 “把她放在那里,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在花姐的耳朵里,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可怕。 做什么? 把一个洗干净的女大学生送到一个大人物的床上,还能做什么? 可是,这句话她不敢说! 她怕自己一旦说出口,眼前这个魔鬼会立刻杀了她! 她的犹豫,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 陈飞的目光转向了旁边一个吓得已经尿了裤子,手持匕首却不敢上前的马仔。 他屈指一弹。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黑色气流,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 “噗!” 那个马仔的眉心处,瞬间出现了一个细小的血洞。 他的眼神瞬间凝固,脸上的惊恐还未散去,身体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发出一声闷响,再无声息。 秒杀! 办公室里剩下的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缩到了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鬼神莫测的杀人手段,彻底击溃了花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看着同伴的尸体,感受着腿上传来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碾碎的剧痛,终于崩溃了。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杀我!我说!” 花姐涕泪横流,再也没有了半分之前的妩媚与嚣张,她像一条濒死的狗,语速极快地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是……是为了把她献给一个大人物!用……用她来换取一个大项目……” “为了防止她反抗……我在送她去酒店之前,已经……已经让人给她下了药……” 当“下药”两个字从花姐口中说出的瞬间,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杀意,从陈飞的身上轰然爆发! 这股杀意,不再是之前那般内敛的冰冷,而是如同实质化的海啸,疯狂地席卷了整个空间。 办公室里所有幸存的人,都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灵魂都在这股恐怖的杀意面前战栗。 花姐更是首当其冲,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九幽地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血海尸山中走出的绝世凶神! “凌天大酒店,地址。” 陈飞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致,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万年玄冰雕刻而成。 “环湖路……88号!”花姐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敢有丝毫停顿,立刻报出了地址。 得到地址后,陈飞身上那股沸腾的杀意缓缓收敛,他站起身,不再看地上的花姐一眼,转身便要离去。 救人要紧。 小蝶也默默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第五十四章:药是你下的?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个煞神终于要走了。 花姐更是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虽然手脚尽断,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然而,就在陈飞走到那扇破碎的门口时,他的脚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他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办公室里的人。 但所有人都感觉到,那股刚刚收敛下去的恐怖杀意,在这一刻,再次升腾而起,并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浓烈,更加纯粹! 花姐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见陈飞那冰冷淡漠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药,是你下的?”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是一道催命的符咒,让花姐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立刻否认。 “不……不是我……” 她的话刚说出口,就对上了陈飞缓缓转过来的眼神。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与蝼蚁无异。 在这样一双眼睛的注视下,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花姐的眼神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的闪躲,彻底出卖了她。 也为她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陈飞不再说话。 他只是抬起了手,对着花姐的方向,虚虚一握。 下一秒。 “噗——” 躺在地上的花姐,双眼猛地瞪大,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她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部挤压,七窍之中,同时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她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脑袋一歪,便彻底失去了生机。 做完这一切,陈飞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他收回手,再也没有回头,带着身后的少女,消失在了门外。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群被吓破了胆,瘫软在地。 ...... 凌天大酒店,环湖路88号。 省城最顶级的七星级酒店,如同一柄璀璨的利剑,直插云霄。 一辆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陈飞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栋高耸入云的建筑,死寂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浓郁杀机。 陈飞没有理会门口迎宾那惊艳又带着一丝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入富丽堂皇的大堂。 “顶层,总统套房。” 不需要问路。 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整个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 十几名身穿黑色西装、耳戴通讯设备、太阳穴高高鼓起的精锐保镖。 如同一尊尊雕塑,均匀地分布在走廊两侧,将通往尽头那扇厚重木门的道路,彻底封死。 看到电梯里走出的陈飞,以及他身后的少女,为首的一名保镖立刻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拦住了去路。 “先生,这里是私人区域,闲人免进。”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陈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没有看那个保镖一眼,只是径直向前。 那名保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陈飞的肩膀,想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直接制服。 然而,他的手,落空了。 陈飞的身影仿佛一道鬼魅,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与他的手掌擦身而过。 “咔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骨裂声,在死寂的走廊里骤然响起。 那名保镖的身体僵在原地,他低头,惊骇地看到,自己的手腕,已经以一个九十度的诡异姿态,彻底折断。 而陈飞,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敌袭!” 直到此时,那名保镖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整个走廊的保镖瞬间被惊动,他们几乎是同一时间动了! 没有多余的废话,这些人都是从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反应速度和战斗素养远非寻常混混可比。 离陈飞最近的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如同两头下山的猛虎,凌厉的拳风直取陈飞的太阳穴和咽喉! 然而,在陈飞眼中,这一切,都慢得如同蜗牛。 他依旧在向前走,不退反进。 左手随意地向上一抬,精准地格住左边那人的手腕,五指发力。 “啊——” 一声惨叫,那人的手腕直接被捏得粉碎! 与此同时,他的右脚已经闪电般踹出,正中右边那名保镖的胸口。 “砰!” 一声闷响,那名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壮汉,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膛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大块,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后方的墙壁上,滑落在地,口鼻喷血,瞬间毙命。 解决两人,陈飞的脚步,依然没有半分停歇。 他就像一尊来自地狱的杀戮机器,精准,高效,冷酷。 剩下的十余名保镖,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恐之色。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存在!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开枪!” 不知道是谁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 几名保镖立刻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飞。 但在他们抬手瞄准的那一瞬间,陈飞动了。 他的速度,在这一刻,快到了极致!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陈飞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主动冲入了他们的人群之中。 他如同一只闯入羊群的史前凶兽。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伴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脆响和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手指可以轻易洞穿人的咽喉。 鲜血,染红了昂贵的地毯。 尸体,一具接着一具地倒下。 不到三十秒。 整个走廊,重新恢复了死寂。 除了陈飞和那名少女,再无一个活口。 十几名精锐保镖,或躺或趴,姿势各异,但无一例外,全都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而陈飞,依旧是一身黑衣,纤尘不染。 他走到那扇厚重的总统套房门前,没有任何犹豫,抬手,推开了门。 “吱呀——” 沉重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声响。 门内的景象,瞬间映入陈飞的眼帘。 第五十五章:躺在床上的少女 这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巨大套房,面积超过五百平米,水晶吊灯,真皮沙发,名贵的古董字画,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与奢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刚刚沐浴过的水汽和高级香氛混合的味道。 浴室的门,正好在此时打开。 一个身材微胖,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身上裹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正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满足和惬意的微笑,似乎刚刚享受了一场极为舒适的热水澡。 当他看到门口的陈飞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有些疑惑。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陈飞那双眼睛时,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 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 那是野兽,是魔鬼!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 中年男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轰! 陈飞的脑海,在看到这个男人刚刚出浴的惬意模样时,彻底炸开了。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应声而断。 洗了澡。 那么,妹妹呢? 一股比刚才在走廊里狂暴了十倍不止的杀意,从陈飞的身上轰然爆发! 整个总统套房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都骤降到了冰点。 “来……来人!来人啊!” 中年男人被这股杀意吓得魂飞魄散,他惊恐地后退,扯着嗓子疯狂地大喊起来。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他赖以为傲的那些精锐保镖,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一种极致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陈飞没有说话,他只是关上了身后的房门,然后,一步一步,朝着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死神的鼓点上,重重地敲击在中年男人的心脏。 “你……你别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眼看求救无用,中年男人色厉内荏地嘶吼起来,试图用自己的身份来震慑对方。 “我告诉你!我叫赵启明!我哥哥是省城都统赵天龙!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全家都给我陪葬!” 他以为,搬出“省城都统”这四个字,足以让省城任何人吓得跪地求饶。 然而,回应他的,不是恐惧,也不是退缩。 而是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 “啪——!!!” 一声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声,如同平地惊雷,在巨大的套房里轰然炸响! 赵启明的威胁声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飞驰的列车撞中,身体横着飞了出去,在空中转了两圈,口中喷出一大口混合着七八颗牙齿的血沫,最后重重地砸在了数米外的酒柜上。 “哗啦啦——” 价值数百万的珍藏红酒和水晶酒杯,碎了一地。 赵启明摔在玻璃碎片中,半边脸已经彻底塌陷下去,血肉模糊,嘴巴歪到了一边,看起来凄惨到了极点。 剧烈的疼痛和无边的恐惧,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他不敢。 因为,那个魔鬼,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只冰冷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揪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从玻璃渣里硬生生提了起来。 一张毫无血色、俊美到妖异,却又冰冷到让人灵魂冻结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道仿佛从九幽地狱里传来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我妹妹呢?” 赵启明浑身一颤! 我妹妹呢?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煞神,究竟是为何而来! 不是寻仇,不是刺杀,而是……为了那个女孩! 求生的本能,让他顾不上任何疼痛,他颤抖着抬起唯一还能动弹的手,惊恐万分地指向套房中央那张被巨大帷幔笼罩起来的欧式大床。 “在……在床上……她就在床上……我……我发誓,我刚回来,澡都还没洗完,我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啊!!” 陈飞的目光,顺着他指的方向,猛地转了过去。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一个最危险的针尖。 在那张奢华大床旁边的地毯上,散落着几件女孩的衣物。 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一条牛仔裤。 还有……一个浅灰色的运动裹胸。 看到那个裹胸的瞬间,陈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用尽全力,一寸一寸地捏碎! 那是妹妹陈晓晓的东西! 从小到大,因为一些原因,妹妹一直很自卑,出门总是习惯穿着这种东西。 这个画面,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冲击力,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陈飞的心尖上! 太晚了…… 终究,还是太晚了…… 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戾和绝望,瞬间吞噬了陈飞所有的神智。 他松开了赵启明的头发,任由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张床。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却走得无比沉重,仿佛跨越了一个世纪。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都失去了声音和色彩,只剩下无边的灰败和死寂。 他走到了床边。 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抓住了那厚重的帷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扯! “哗——” 帷幔被粗暴地拉开。 床上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年轻的女孩,正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衣衫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似乎是中了药,陷入了昏迷。 然而…… 在看清女孩脸庞的那一刻。 陈飞……愣住了。 那滔天的杀意,那焚心的怒火,那彻骨的绝望,那即将毁天灭地的一切情绪…… 都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 因为,床上的女孩,拥有一张他完全陌生的脸。 她,不是陈烟雨! 一道惊雷,在陈飞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那已经被绝望和杀意彻底淹没的理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无尽的深渊之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滔天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虽然依旧在燃烧,却不再是那种焚毁一切的疯狂。 他猛地转过身。 那双刚刚从地狱中收回的眸子,再一次,死死地锁定了地上那滩烂泥般的赵启明。 第五十六章:省城都统赵天龙 “我再问一遍。” 陈飞的声音很轻,却像无数根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赵启明的耳膜深处。 “我妹妹呢?” 赵启明整个人都懵了。 剧烈的疼痛和死亡的恐惧,已经让他的思维变得迟钝不堪。 他挣扎着抬起头,血肉模糊的脸上写满了茫然和不解,他看了一眼陈飞,又看了一眼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 “她……她不就在那儿吗?” 赵启明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尖利刺耳,充满了委屈和困惑:“花姐……花姐就送了这么一个过来啊!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妹妹是谁啊!” 他真的不知道! 在他这种人的眼中,女人不过是玩物,是商品,除了姿色和身材的区别,根本没有任何不同。 他怎么可能去记一个玩物的名字,更不可能知道这个煞星的妹妹究竟是谁! “不知道?” 陈飞缓缓地重复了这三个字。 他懒得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对于这种人渣,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缕冰冷的杀机开始凝聚。 “既然不知道,”陈飞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刮骨而来:“那你就去死吧。” 死亡的阴影,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彻底笼罩了赵启明的灵魂! 他能感觉到,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那股纯粹到极致的杀意,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颤抖! “等等!等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赵启明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陈飞抬起的手,在距离他头顶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悬停的手掌,像是一柄随时都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赵启明的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语速快得像是在扫射的机枪,将所有的一切都倾泻而出! “是两个!花姐今天送来了两个女孩!” “这个姿色一般的,是给我的!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极品,是给我哥的!” “我哥!我哥是赵天龙!你知道吗?他不喜欢来这种地方,他是有身份的人,我嫂子又管得严,他是省城都统!都统啊!” “所以他玩女人都很隐蔽,从来没人知道,一直都是我在给他安排!” “我哥他……他喜欢干净的地方,所以那个女孩,被我直接送到都统府了!” 赵启明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生怕陈飞听不清楚,几乎是扯着嗓子在咆哮,每一个字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变形。 “都统府!省城西郊,云龙山庄!那就是我哥的府邸!” 陈飞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是一种死寂的,不含任何人类情感的冰冷,仿佛赵启明在他眼中,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而仅仅是一个会发声的讯息源。 他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映出了一张女孩的照片。 正是陈烟雨。 陈飞将手机屏幕,凑到了赵启明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前。 “是她吗?” 当看清照片上那张脸的瞬间,赵启明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就是这个女孩! 那个被花姐称之为“极品中的极品”,那个让他哥赵天龙都特意打来电话夸赞,说今晚要好好“享用”的女孩!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变成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他妈的自己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是……是她!就是她!!” 赵启明再也顾不上脸上的剧痛,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疯狂地磕头,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仿佛要把自己的脖子给点断。 “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女孩……这个女孩的气质太特殊了,我一眼就记住了!花姐把她送来的时候,我亲自验的货!就是她,被我送去云龙山庄了!真的!我说的全是真的!!”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将恐惧和卑微演绎到了极致。 他只想活下去。 他只想让眼前这个魔鬼,赶紧去找他哥的麻烦,放过自己这条贱命。 陈飞缓缓收回手机,将那张笑脸重新藏回黑暗。 他的胸膛,像是压着一座万古不化的冰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沉重到几乎要将他碾碎的杀机。 “都统府。” 他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地名。 “在何处?” 听到这个问题,赵启明整个人都傻了,刚刚那股为了活命而迸发出的疯狂劲头,像是被瞬间抽空。 他……他真的要去闯都统府? 他难道不知道“都统”这两个字,在省城意味着什么吗? 那不仅仅是一个官职! 那是权力的化身!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站在金字塔顶端,手握生杀大权的主宰! 都统府,更是龙潭虎穴,是整个省城防卫最森严的地方之一! 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特战小队,没有命令擅自闯入,都只有被当场射杀的份! 这个人……是疯了吗?! “你……你……”赵启明结结巴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看待疯子般的惊恐:“你……你竟然想去闯都统府?你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光是明哨暗哨就有上百个,还不算那些我哥从战区里带出来的亲卫!会……会死人的!” 陈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是一种极度的,毫不掩饰的,看待蝼蚁般的厌烦。 “我不想听废话。”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那刚刚停在半空的手,微微下沉了一寸。 就是这一寸的距离,却像是一座山岳,轰然压下! 赵启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这股无形的压力给捏爆了!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废话,那刚刚升起的荒谬感和看好戏的心态,被更纯粹的死亡恐惧彻底冲垮! “西郊!省城西郊云龙山!整座山都是我哥的私人领地!开车到山脚下,只有一条路能上去!门口有卫兵站岗!你……你一看就知道了!!” 赵启明将地址竹筒倒豆子一般,一口气全部吼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自寻死路 赵启明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混合着血沫的唾液,流了一地。 在他内心深处,一抹怨毒和快意,却悄然滋生。 去吧! 去送死吧! 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杀神吗? 我看你一个人,怎么闯我哥那座固若金汤的堡垒! 都统府里,不仅有百战余生的精锐亲卫,更有我哥花重金从世界各地请来的武道高手坐镇! 你去了,就是自寻死路! 到时候,我哥会把你剁成肉酱,替我报仇! 赵启明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飞被打成筛子,死无全尸的凄惨下场,他那张肿胀不堪的脸上,甚至都忍不住想要露出一丝狞笑。 他相信,自己把这个煞星引去都统府,让他死在自己哥哥手里,也算是一种“戴罪立功”,到时候自己这条命,就彻底保住了。 他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他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但也正因为如此,他觉得自己安全了。 因为对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是他的妹妹。 现在,目标已经明确,这个煞星应该会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耽搁地赶去都统府才对。 陈飞,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也没有看地上的赵启明一眼,转身,迈步。 看着那道杀神般的背影终于朝门口走去,赵启明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巨大狂喜,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然而,就在他神经最松懈的那一刻。 那只已经迈出去的脚,却毫无征兆地,以一种违背了物理常识的诡异步伐,猛地向后一记摆踢! 快! 快到极致! 空气中,甚至响起了一声尖锐刺耳的音爆! 赵启明脸上的狂喜,还凝固在嘴角,他的瞳孔之中,只能看到一只不断放大的鞋底!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巨响! 像是被一柄从天而降的攻城巨锤,狠狠地砸在了胸口! 陈飞的脚,精准无比地,落在了赵启明的心脏位置。 恐怖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瞬间爆发! 赵启明的胸膛,以一个肉眼可见的弧度,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他整个上半身,都被这一脚之力,硬生生踩进了昂贵的大理石地砖之中! 蛛网般的裂纹,以他的身体为中心,疯狂蔓延! “呃……” 一口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黑血,从赵启明的口中狂喷而出。 他双眼暴凸,眼球上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那个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男人。 生机,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从他的身体里流逝。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为……为……什……么……” 他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一丝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这几个破碎的音节。 “我……已……经……全……都……说……了……” 陈飞缓缓收回脚,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淡漠得像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这一脚,不是为我妹妹。” “是替那些,回不了家的女孩踩的。” 话音落下。 赵启明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永远地定格在了那无尽的错愕、不甘和悔恨之中。 直到死,他或许都无法理解。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些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蝼蚁,而举起屠刀。 陈飞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总统套房。 他走过那条狼藉的走廊,无视了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会所工作人员。 他身上那股尚未散去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气,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力场,所过之处,无人敢抬头,无人敢阻拦。 直到他走进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将那道修罗般的身影彻底隔绝,走廊里压抑到极点的空气,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 “噗通!噗通!” 一连串瘫软倒地的声音响起,幸存下来的人,无一不是面色惨白,冷汗湿透了衣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仿佛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 外面依旧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省城的繁华夜景,与刚才那片血腥地狱,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陈飞拨通了一个电话。 “六师傅,帮我查一下南州省都统赵天龙。” 而后,陈飞随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西郊云龙山。”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闻言从后视镜里打量了陈飞一眼,善意地提醒道:“小伙子,云龙山是私人地盘,上不去的,到山脚下就得被拦回来了。那里可是都统大人的府邸,戒备森严得很。” “我知道。”陈飞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开到山脚下就行。” 见陈飞不愿多说,司机大叔也识趣地闭上了嘴,一脚油门,汇入了滚滚车流。 车窗外,城市的霓虹飞速倒退,拉扯出一条条绚丽的光带。 但陈飞的眼前,却只有一片化不开的黑暗。 黑暗中,妹妹那张带着泪痕的,惊恐无助的脸,和手机照片上那张干净纯粹的笑脸,不断地交织、重叠。 像两把最锋利的刀,在他的心脏上,来回切割。 烟雨…… 等着我。 哥马上就到。 无论是谁,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都统也好,天王老子也罢。 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便让他……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一股无声的煞气,在狭小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开车的司机大叔,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几度。 他总感觉,自己这位年轻的乘客,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寒意,比这深秋的夜晚,还要冷上千倍万倍。 五分钟,分秒不差。 陈飞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没有短信提示音,没有多余的动静,只是一下最轻微的震动。 他睁开眼,点亮屏幕。 一份加密文件,已经静静地躺在了手机里。 他点开文件,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赵天龙,男,四十八岁,现任省城都统,军旅出身,战功赫赫…… 第五十八章:都统赵天龙 赵天龙的府邸云龙山庄,占地近千亩,原为军事要地,后被其改建为私人庄园…… 庄园内,常驻亲卫一个加强排,共计五十人,皆为从西部战区退役的特种兵王,配备军用级武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 庄园外围,三百米内,遍布红外线感应和高压电网,监控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唯一的入口,设双重岗哨…… 除了常规的科技和人力安防,赵天龙此人,性情多疑,迷信武道,重金聘请了三位初具罡气的武道宗师,常年坐镇府中,名为供奉,实为贴身保镖…… 文件中,不仅有文字资料,更附带着十几张高清的卫星俯瞰图和内部结构图。 每一处岗哨的位置,每一队巡逻兵的路线和换防时间,每一处监控的扫描范围和视觉死角,都被用红色的线条,清晰无比地标注了出来。 甚至,连那三位武道宗师的资料,包括他们的师承来历,擅长的功法,以及性格弱点,都有着详尽的分析。 情报之详细,之精准,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顶级情报机构,都为之汗颜。 “小伙子,前面就是云龙山了,再往上车就开不进去了。”司机的声音,将陈飞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陈飞抬头看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条蜿蜒的山路入口处,灯火通明。 两排穿着笔挺制服,荷枪实弹的卫兵,如两尊雕塑般,矗立在岗哨两旁,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岗哨后面,是一座气势恢宏的门楼,上面“云龙山庄”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在夜色中,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这里,就是都统府。 “师傅,停车。” 陈飞付了车费,推门下车。 夜风微凉,吹动着他单薄的衣衫。 出租车很快掉头离去,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山脚下,只剩下陈飞孤身一人。 他的身影,在都统府那明亮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也格外萧索。 就像是一只,企图撼动大树的蝼蚁。 岗哨里的卫兵,显然也发现了他这个深夜到访的“不速之客”,两道警惕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瞬间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其中一名卫兵,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的枪柄之上。 陈飞没有理会他们。 他只是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半山腰上那座灯火辉煌,如同蛰伏巨兽般的庞大庄园。 他的眼神,穿透了夜幕,穿透了那一道道冰冷的围墙。 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此行唯一的目标。 烟雨。 别怕。 哥来了。 他迈步,踏上了通往山顶的石阶。 第一步落下,岗哨里的卫兵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站住!军事禁区,闲人免进!” 陈飞充耳不闻,继续向上。 第二步。 “警告!再敢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陈飞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第三步。 “开……” 卫兵的吼声戛然而止,他和他的同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保持着举枪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们的瞳孔,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 无形的杀气,已经先于他的人,清理了道路。 陈飞的身后,一道纤细的影子悄然浮现,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裙,赤着双脚,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但一双眼睛却空洞无神,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正是小蝶。 与此同时。 云龙山庄,寿宴大厅。 与山脚下的肃杀冰冷截然不同,这里是一片金碧辉煌,暖意融融。 汉白玉的地板光可鉴人,天花板上悬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恍若白昼。 宾客满座,觥筹交错,每一位都是省城乃至周边几省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们脸上挂着谦卑而讨好的笑容,不断向主位上的那位老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主位之上,坐着一位身穿红色唐装,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她虽然已是八十高龄,但精神矍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 他便是这座庄园的主人,权倾一省的都统,赵天龙。 此刻的赵天龙,褪去了一身铁血煞气,脸上满是孝顺的笑容,正亲自为母亲夹菜。 “妈,您尝尝这个,松茸炖花胶,我特意让厨子给您熬了八个小时。” “好好好。”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天龙啊,有你这份孝心,妈就是喝白开水都甜。” 周围的宾客立刻送上如潮的马屁。 “都统大人孝感动天,实乃我辈楷模!” “赵老夫人好福气啊,有都统大人这样的儿子,还有三位人中龙凤的孙子!” 听到这话,老太太的目光投向了下方的一桌。 那里坐着三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正是赵天龙的三个儿子。 大儿子,赵文龙,三十出头,神情沉稳,气息内敛,一双虎目开合间精光四射,已是半步宗师的修为,被认为是赵家未来的接班人。 二儿子,赵武龙,性格火爆,崇尚武力,一身横练功夫已经大成,筋骨如钢,寻常刀剑难伤,在军中担任要职,以骁勇善战著称。 小儿子,赵云龙,看起来最为斯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但他却是三兄弟中最为阴狠狡诈的一个,擅长腿法与擒拿,出手刁钻狠辣,往往一招制敌。 这三兄弟,是赵天龙最大的骄傲。 他看着自己出色的儿子们,又看了看满堂的权贵,最后目光落在母亲慈祥的笑脸上,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权势,地位,财富,家庭……他赵天龙已经站在了人生的巅峰。 他甚至觉得,就算天塌下来,也无法撼动他此刻所拥有的一切。 他不知道的是,天,真的要塌了。 庄园的三个方向,也在此刻,感受到了异样。 东苑,一间朴素的禅房内。 一个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如岩石的光头壮汉猛然睁开了眼。 他叫洪霸,人称“拳王”,一套大洪拳刚猛无匹,罡气外放,可生撕虎豹。 他镇守庄园东方,此刻,他感觉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正从山下升起。 第五十九章:都统府三大高手 西苑,一棵老槐树下。 一个身穿青衫,怀抱长剑的枯瘦中年人停止了擦拭剑身。 他叫柳三通,是个剑痴,一生与剑为伴,剑出必见血。 他的剑罡,快如闪电。 他镇守西方,他手中的剑,在此刻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北苑,主宅的屋顶阴影里。 一道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微微动了动。 他没有名字,人们都叫他莫先生,精通隐匿刺杀之术,如鬼似魅。 他负责守护赵天龙一家人的绝对安全。 他感觉到了危险,一股足以致命的危险。 三位初具罡气的武道宗师,同时被惊动。 但那股杀意,一闪即逝,快得让他们以为是错觉。 他们没有动。 因为这里是云龙山庄,是整个省城防卫最森严的地方,谁敢来这里放肆? 寿宴大厅里,气氛达到了顶点。 赵天龙亲自推着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来到了母亲面前。 “妈,吹蜡烛,许个愿。” 老太太双手合十,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即将吹灭蜡烛的那一刻。 “砰!” 大厅那两扇由名贵红木打造,重达千斤的大门,毫无征兆地向内炸开,化作漫天木屑。 喧闹的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只见门口的烟尘之中,静静地站着一个年轻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廉价休闲服,神情平静,目光淡漠。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赤着脚的空洞少女。 仿佛不是闯入了龙潭虎穴,而是走进了自家的后花园。 “你是什么人?!” 赵天龙的二儿子赵武龙第一个反应过来,拍案而起,厉声喝道。 陈飞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主位上的赵天龙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赵都统,晚辈陈飞,前来贺寿。”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 “只是来得匆忙,未曾备礼。” 他顿了顿,仿佛在认真思考,然后开口问道:“不知现在去为您母亲订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还来不来得及?” 一瞬间,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个地方,对着权势滔天的赵都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这是疯了?还是活腻了?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被这恶毒的诅咒气得浑身发抖。 “放肆!” 赵天龙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怒火。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爆发开来,让在场的所有宾客都感到一阵心悸,呼吸困难。 他纵横一生,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给我……拿下他!碎尸万段!” 赵天龙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咒我奶奶!我先撕了你!” 脾气最火爆的赵武龙早已按捺不住,一声咆哮,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轰然龟裂,他整个人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卡车,朝着陈飞狂猛地冲了过去。 “武龙,小心!”沉稳的赵文龙出声提醒,但他知道,已经晚了。 赵武龙瞬息而至,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陈飞的面门。 这一拳,足以打穿十公分厚的钢板! 然而,陈飞只是静静地站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就在那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面门的刹那。 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动的。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根白皙修长,看起来甚至有些孱弱的手指。 那根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赵武龙的拳头上。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赵武龙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连同他的整条手臂,在一瞬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骨头尽碎! “啊——!” 凄厉的惨叫,仅仅发出半声,就戛然而止。 因为陈飞的手指,已经洞穿了他的拳头,洞穿了他的手臂,最后,点在了他的眉心。 一个血洞,出现在赵武龙的额头正中。 他脸上的狂怒和不解,永远地凝固了。 “砰。” 赵武龙高大魁梧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死。 赵家二公子,军中骁将,横练功夫大成的高手,赵武龙,就这么死了。 被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点死了。 全场,死寂。 所有宾客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天龙脸上的怒火,变成了惊愕和不可置信。 “武龙……” 老太太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二弟!” “二哥!” 赵文龙和赵云龙同时发出一声悲愤的嘶吼。 “我杀了你!” 赵文龙双目赤红,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半步宗师的实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他脚下一跺,身形如龙,一招刚猛无俦的“猛虎下山”,双拳齐出,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轰向陈飞。 他要为弟弟报仇!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拳,陈飞的动作依旧简单。 他还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同样的一指。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 陈飞的手指,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赵文龙双拳交汇的中心点。 那里,是赵文龙所有力量的汇集之处。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然炸开。 大厅内的桌椅被掀飞,宾客们被吹得东倒西歪,尖叫连连。 气浪中心。 赵文龙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脸上,满是骇然与绝望。 他能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无法理解的力量,摧枯拉朽般地摧毁了他的拳劲,震碎了他的双臂,冲入了他的五脏六腑。 “你……”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七窍之中,便同时流下了鲜血。 而后,和他的弟弟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又死了一个。 赵家大公子,未来的继承人,半步宗师赵文龙,死! 如果说,第一个儿子的死是震惊。 那么,第二个儿子的死,带来的就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赵天龙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终于意识到,今天来的,不是一个疯子。 而是一个,魔鬼! “一起上!杀了他!” 赵天龙嘶声力竭地吼道。 剩下的三弟赵云龙,此刻已经被恐惧和仇恨冲昏了头脑。他没有选择正面硬刚,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到了陈飞的身侧,一记阴狠无比的撩阴腿,快如闪电,直取陈飞下三路要害。 这一脚,角度刁钻,时机歹毒。 然而,他快,陈飞比他更快。 第六十章:爆杀一切 陈飞甚至没有回头,左脚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向后随意一踢。 “砰!” 赵云龙的腿,与陈飞的脚跟,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云龙发出一声闷哼,整条小腿以一个不自然的形态向外翻折,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破了裤腿。 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也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降临。 他强忍着剧痛,单脚点地,就要暴退。 但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陈飞。 他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像拎小鸡一样,将赵云龙单手提了起来。 赵云龙双脚离地,拼命地挣扎,脸色因为窒息而涨成了猪肝色。 “不……不要……” 死亡的恐惧,让他终于开始求饶。 “住手!” 就在陈飞五指即将发力的瞬间,一声雷霆般的暴喝,从东面传来。 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从破碎的墙壁外猛然撞了进来,沿途的砖石水泥,尽数化为齑粉。 来人正是镇守东苑的“拳王”洪霸! 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赵家两位公子,又看到了被掐住喉咙的赵云龙,目眦欲裂。 “竖子!敢在云龙山庄行凶!纳命来!” 洪霸一声怒吼,人还在半空,一拳已经隔空轰出。 “轰!” 空气发出一声爆响,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凝成一个拳印,带着万钧之力,砸向陈飞的后心。 罡气外放!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宗师!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力。 然而,陈飞却像是背后没长眼睛一般,连头都没回。 就在那罡气拳印即将击中他的瞬间,他身后的少女小蝶,那具一直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终于动了。 她只是抬起了右手,对着身后随意一挥。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那足以轰碎一堵墙的罡气拳印,在碰到她手掌的刹那,便如同气泡一般,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什么?!” 洪霸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全力一击的护体罡气,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如此轻易地化解了? 这怎么可能! 他来不及多想,因为陈飞已经转过身,将手中半死不活的赵云龙,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开。 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洪霸身上。 “初具罡气,也敢称王?” 陈飞的声音,平淡,却充满了蔑视。 “你找死!” 洪霸被彻底激怒了,宗师的尊严不容挑衅。他双脚落地,大地都为之一震,整个身体的肌肉坟起,青筋暴露,体表的护体罡气催发到了极致,形成了一层近乎实质的光膜。 “接我一拳,大洪拳,山崩!” 洪霸再次咆哮,这一次,他没有隔空出拳,而是合身扑上,将毕生的功力,都汇聚在了这一拳之上。 拳未至,拳风已经刮得人脸颊生疼。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一拳抽干了。 面对这宗师的全力一击。 陈飞终于不再只用一根手指。 他抬起了右手,握成了拳。 然后,简简单单地,向前一推。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撕裂空气的恶风。 就是那么朴实无华的一拳。 两只大小不成比例的拳头,在半空中,轰然相遇。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巨响。 只有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瓷器碎裂的“咔嚓”声。 洪霸脸上的狰狞,凝固了。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拳头。 只见覆盖在他拳头上的护体罡气,如同被铁锤砸中的鸡蛋壳,出现了一道道裂纹。 裂纹迅速蔓延,眨眼间便布满了他的整条手臂,乃至全身。 “不……不可能……” 洪霸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对方的拳头上,根本没有任何罡气。 是纯粹的,肉体的力量! 什么样的肉体力量,可以一拳,打碎一位宗师的护体罡气?! 他想不明白,也永远没有机会想明白了。 “砰!” 一声闷响。 “拳王”洪霸,这位成名已久的武道宗师,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躯,从拳头开始,寸寸碎裂,化作了一蓬漫天血雾。 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又一位宗师,陨! 大厅内,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只是恐惧,那么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绝望。 连罡气护体的武道宗师,都被一拳打成了血雾……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怪物?! “阿弥陀佛……施主,杀性太重了。” 一声剑鸣,伴随着一声叹息,从西面传来。 一道青色的影子,飘然而至,落在了大厅中央。 正是“剑痴”柳三通。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蓬还未散尽的血雾,眉头紧锁。 “洪兄已经去了么……” 他转头看向陈飞,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狂热。 “阁下武功盖世,柳某佩服。” “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你过不了我这关。” 话音落下,他手中那柄古朴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 “嗡——”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罡,从剑尖喷薄而出,长达三尺,吞吐不定,将他身前的汉白玉地板,都切割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请赐教!” 柳三通没有废话,手腕一抖,长剑化作漫天剑影,如同狂风暴雨般,笼罩了陈飞周身上下所有要害。 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足以切金断玉的凌厉剑罡。 这是他的绝学,暴雨梨花剑。 剑势展开,密不透风,就算是同级别的宗师,也只能暂避锋芒。 然而,陈飞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任由那漫天剑影将自己吞没。 柳三通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手上动作却没停。 下一秒,他脸上的疑惑,变成了惊骇。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如同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 他那无坚不摧的剑罡,刺在陈飞的身上,竟然连对方的衣服都没能划破,只是溅起了一连串细微的火星。 仿佛他刺中的,不是一具血肉之躯。 而是一座,由神金浇筑而成的太古神山! “你的剑,太慢了。”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柳三通亡魂大冒,想要抽身后退,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六十一章:我妹妹呢!!! 柳三通只看到一只手,以一种超越他视觉极限的速度,穿过了他密不透风的剑网,两根手指,精准无比地,夹住了他那高速震颤的剑身。 任凭他如何催动内力,那柄与他心意相通的长剑,都纹丝不动。 “你……!” 柳三通大骇。 陈飞看着他,摇了摇头。 “而且,也不够锋利。” 说着,他夹住剑身的两根手指,轻轻一错。 “铛!” 一声脆响。 柳三通视若性命的百炼精钢长剑,被陈飞用两根手指,硬生生地,折断了! “噗!” 本命长剑被毁,柳三通心神受到重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但他还来不及反应,陈飞那折断了剑身的右手,顺势向前一送。 那半截断剑,如同闪电般,洞穿了柳三通的咽喉。 “呃……” 柳三通捂着自己的脖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一生痴迷于剑,追求极致的快与锋利。 到头来,却死在了自己的断剑之下。 而且,对方用的,是比他的剑,更快,更锋利的手指。 何其讽刺。 柳三通的身体,缓缓倒下。 第二位宗师,陨! “还有一位,躲在暗处的老鼠,不准备出来吗?” 陈飞甩掉指尖的血迹,目光投向了大厅房梁的阴影处,淡淡地说道。 “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 阴影里,一片死寂。 那位以鬼魅著称的莫先生,此刻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看到了洪霸被一拳打爆。 他看到了柳三通被两指断剑,反杀当场。 他怕了。 他引以为傲的隐匿和刺杀之术,在这个怪物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对方早就发现他了! 他现在只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他,让他可以悄悄溜走。 然而,陈飞的下一句话,让他彻底陷入了绝望。 “看来,需要我请你出来。” 陈飞话音未落,人已经从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出现在了房梁之上,出现在了那片阴影之前。 他一拳轰出。 “轰隆!” 整片房梁,连同上面的瓦片,被他一拳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月光,从窟窿中倾泻而下。 也照亮了一道狼狈不堪,正在拼命逃窜的黑色身影。 正是莫先生。 “想走?” 陈飞冷笑一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追了上去。 莫先生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在屋顶上如履平地,快如鬼魅。 但他回头一看,却惊骇地发现,陈飞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仿佛在戏耍一只老鼠。 那份从容,那份写意,让莫先生心中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阁下!我与赵家再无瓜葛!求你饶我一命!我愿奉上所有积蓄!” 莫先生一边逃,一边嘶声求饶。 “晚了。” 陈飞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魔咒,在他身后响起。 他感觉一股劲风袭来,下意识地想要闪躲。 但一只脚,已经踏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砰!” 莫先生的身体,如同一颗陨石,从半空中被硬生生踩了下来,轰然砸穿了寿宴大厅的屋顶,重重地摔在了赵天龙的面前。 他浑身骨骼尽碎,内脏破裂,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和内脏碎片,眼看是活不成了。 第三位宗师,陨! 陈飞的身影,从屋顶的破洞中,缓缓落下,重新站在了大厅中央。 前后,不过几分钟。 赵天龙的三个儿子,死了两个,残了一个。 他重金聘请的三位武道宗师,被屠戮殆尽。 整个寿宴大厅,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 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那些幸存的宾客,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天龙站在那里,浑身抖得如同筛糠。 他看着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年轻人,看着对方脚下自己儿子和供奉的尸体。 他引以为傲的权势,他固若金汤的庄园,他赖以倚仗的武力……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他一生的心血,他所有的骄傲,在短短几分钟内,被这个年轻人,撕得粉碎。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的心脏。 他终于怕了。 “你……你到底是谁?” 赵天龙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颤抖。他想问,我们赵家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存在。 陈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个已经精神崩溃的男人,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那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赵天龙。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赵天龙的心脏上。 终于,他停在了赵天龙的面前。 他平静地,问出了他来到这里的唯一目的。 “我妹妹呢?” “你妹妹……谁是你妹妹?” 赵天龙脑中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何时得罪了这尊杀神的妹妹。 “啊!我的孙儿!”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死寂,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疯了般从内堂冲出,正是赵天龙的母亲,赵家老太君。 她看到满地尸体,看到自己孙子的惨状,双眼血红,状若疯魔,张牙舞爪地扑向陈飞。 “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陈飞甚至没看她一眼。 一道俏丽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正是先前站在门口的小蝶。 只见她抬手,随意地一挥。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大厅。 老太君那干瘦的身体,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横飞出去十几米,撞碎了一张红木圆桌,当场昏死过去,生死不知。 小蝶收回手,声音冰冷:“再敢对先生不敬,死。” 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赵天龙的神经。 连这个煞神身边一个不起眼的丫头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陈飞面前,疯狂磕头。 “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不知道是您的妹妹,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枭雄的模样。 眼看哀求无用,赵天龙猛地抬头,嘶吼道:“你不能杀我!我是南州省城都统!手握兵权!你杀了我,就是和整个南州为敌!郡主殿下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第六十二章:南州郡主 南州都统?郡主殿下? 这些在凡人眼中重逾泰山的身份,在陈飞听来,却如同蝼蚁的嘶鸣,没有在他心中掀起半分波澜。 他无视了赵天龙色厉内荏的威胁,也无视了对方那张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的脸。 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声音比刚才更冷,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寒风。 “我妹妹,在哪?” 这句问话,彻底击溃了赵天龙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还以为搬出郡主,能让对方有所忌惮,谁知对方竟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怕了,可他也真的不知道对方的妹妹是谁!这滔天大祸,到底是怎么来的? 巨大的委屈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歇斯底里的怒火。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妹妹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啊!!”赵天龙状若疯癫地咆哮起来:“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陈飞的眼中,最后一丝耐心消失了。 他没有再废话。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但这一次,比小蝶打老太君那一下,要重得多。 赵天龙整个人被抽得陀螺般旋转了三圈,半边脸颊瞬间塌陷,满口牙齿混着血沫喷涌而出,整个人重重摔在三米开外,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干脆利落的一巴掌给震慑住了。 赵天龙躺在地上,脑子嗡嗡作响,世界天旋地转。 但这一巴掌,也把他从癫狂的状态中彻底打了出来。 他清醒了。 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在乎他的身份,不在乎南州的规则,更不在乎什么郡主殿下。 对方,只在乎他的妹妹。 如果自己再想不起来,下一个瞬间,自己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 妹妹……妹妹…… 赵天龙的脑细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着。 他一生玩弄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仇家更是遍布天下,他怎么可能知道对方是谁的哥哥? 等等! 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赵启明,神秘兮兮地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孩,说是极品中的极品,要献给自己。 当时他正在处理公务,对赵启明那些龌龊事没什么兴趣,只觉得那女孩虽然漂亮,但眼神太过倔强,便随口让自己的副将林寻处理一下,先关起来。 难道……就是她?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 一定是她! 否则,无法解释这尊杀神为何会找上自己! 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赵天龙连滚带爬地重新跪到陈飞面前,脸上的剧痛都顾不上了,指着自己塌陷的脸颊,含糊不清地喊道:“想起来了!大人,我想起来了!” “是……是不是一个二十岁左右,非常漂亮,眼神很冷的女孩?” 陈飞的眸子骤然一缩。 赵天龙看到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被拉了回来。 他连忙道:“在!在!您妹妹在我这,安然无恙!我马上就让她过来!我马上!” 求生的欲望让他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到一旁,从口袋里摸出颤抖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都统,您有什么吩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林寻!我草你妈的林寻!”赵天龙对着手机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得如同鬼叫:“我让你关起来的那个女孩呢?!” 电话那头的林寻明显被吓蒙了,结结巴巴地问:“都……都统,您说哪个……” “三天前!我弟弟赵启明送来的那个!!”赵天龙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对着手机嘶吼:“我限你三分钟之内,把她给我完好无损地带到寿宴大厅!要是她少一根头发,我把你千刀万剐!!” 吼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转身又“噗通”一声跪在陈飞面前,谄媚地笑道:“大人,您息怒,我那手下办事不利,我已经让他把人送过来了,三分钟,最多三分钟!” 陈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让赵天龙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 每一秒,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不到两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穿着一身戎装的副将林寻,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厅。 当他看到眼前这片修罗场时,整个人都傻了。 遍地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还有跪在血泊中,半边脸塌陷,状若恶鬼的顶头上司赵天龙。 而在赵天龙面前,站着一个神情淡漠的年轻人。 林寻两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发生了什么? 天塌了吗? “人呢?!”赵天龙看到林寻两手空空,目眦欲裂地吼道。 “都……都统……”林寻被这一吼,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问你人呢!!”赵天龙疯了一样扑过去,揪住林寻的衣领,左右开弓,一连扇了七八个耳光。 “啪!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大厅。 林寻的脸瞬间被打成了猪头,嘴角溢血,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说!人到底在哪!!” 被一顿暴打之后,林寻的理智似乎终于回笼了一些,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喊道:“都统!我……我……我以为您不要那个女孩了……” 赵天龙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我……我看郡主座下的七大高手之首,苍松老太师,明天不是要过八十大寿吗……我就自作主张,派人把那女孩……当……当成贺礼,送……送去太师府了……” 林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整个大厅,死一般的寂静。 赵天龙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松开了林寻的衣领,眼神中的疯狂和暴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死灰般的绝望。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第六十三章:郡主府 赵天龙慢慢地转过身,看向陈飞,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大人……您……您听我解释……” 他双腿一软,再次跪了下去,这一次,是彻底的五体投地。 “大人,您妹妹……她真的不在我这里了……您看,这是一个误会……冤有头,债有主,您去找苍松太师……求求您,放过我吧!我把赵家所有的财富都给您!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他趴在地上,像一条真正的狗一样,苦苦哀求。 陈飞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寒意更盛。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证据。”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天龙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猛地回头对林寻吼道:“监控!快!把关押那位小姐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快!” “是!是!” 林寻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军用加密手机,手指颤抖着操作了半天,终于调出了一段视频,然后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递到了陈飞面前。 那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囚室。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被铁链锁着手脚,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 她的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然能看出那绝美的轮廓和苍白的嘴唇。 她身上那件洁白的裙子,沾满了污渍,纤细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不安,却又带着一丝毫不屈服的倔强。 正是陈飞的妹妹,陈烟雨! 看到妹妹这副模样的瞬间,陈飞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画面中,囚室的门被打开,林寻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进去。 他走到陈烟雨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小妞,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都统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听话,还能少受点苦!” 陈烟雨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林寻脸色一变,勃然大怒:“找死!” 他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陈烟雨的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通过手机的扬声器,清晰地传了出来。 陈烟雨的嘴角,立刻流出了鲜血。 她身旁的一个手下,似乎是为了讨好林寻,也狞笑着上前,反手又是一巴掌! “啪!”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瞬间,降到了冰点之下。 一直站在陈飞身后,神情冰冷的小蝶,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先生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怒火! 赵天龙和林寻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们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史前凶兽盯住了,连呼吸都停止了。 陈飞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脸,依旧平静。 但他的那双眼睛,已经不再是黑色。 那是一种……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颜色! 两道金色的光束,仿佛洞穿了虚空,落在了瑟瑟发抖的林寻身上。 “是你,打的她?”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但就是这平静的声音,却让林寻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被撕裂! 一股无法形容的威压,如同亿万座大山,轰然压下! “噗——” 林寻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整个人瞬间被压成了一滩肉泥,鲜血和碎骨四处飞溅。 陈飞的身体里,那座压抑了十年的火山,在看到妹妹受辱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了。 一股滔天的杀意,冲天而起,几乎要将这庄园的屋顶,都给掀飞! “你不知情?” 陈飞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瞳孔,死死地锁定了跪在地上的赵天龙。 “这府里,像我妹妹一样的女孩,不止一个吧?” 一句话,让赵天龙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了飞灰。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瞳孔中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陈飞没有再给他机会。 “该死。”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抬脚,向前踏出一步。 “轰——!” 一股无形的金色气浪,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轰然扩散! 跪在地上求饶的赵天龙,连同他身后那十几个手持枪械的护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就在这股金色气浪的冲击下,瞬间湮灭,化为齑粉! 整个大厅的墙壁、天花板,在这股力量下寸寸龟裂,轰然坍塌。 陈飞看都未看一眼,径直走出了化为废墟的大厅。 庄园内,警报声大作。 无数护卫从四面八方涌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飞。 “开火!”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火舌喷吐而出,子弹如雨点般射向陈飞。 然而,那些足以撕裂钢板的子弹,在靠近陈飞身体三寸之外时,便诡异地悬停在空中,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变成一滴滴滚烫的铁水,滴落在地。 陈飞的身形没有丝毫停顿,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踏出,都像死神的催命鼓点。 一步,杀一人。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目光所及之处,便有一道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倒下,生机断绝。 杀戮,在继续。 从庄园大门,到后院深处。 但凡手上沾过鲜血,心中藏着恶念的赵家护卫,无一幸免。 惨叫声、哀嚎声、枪声……最终都归于死寂。 当陈飞停下脚步时,偌大的赵家庄园,已经变成了一座修罗血场。 他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身上的白衣,依旧一尘不染。 那双眼中的金色火焰,缓缓褪去,恢复了深邃的黑色,但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小蝶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主人。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 郡主府。 这座府邸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尽显威严。 府邸深处的一间书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书房的装修是纯正的中式风格,紫檀木的立柱,雕梁画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宁静而古朴。 一位身穿暗金色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端坐于主位之上。 第六十四章:有人在引导这一切? 老人手中捻着一串油光锃亮的紫金佛珠,双目微阖,神态安详,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而在他的下方,左右两侧的太师椅上,各坐着几道身影,不多不少,正好七人。 这七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 有的闭目养神,气息内敛如渊;有的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奇形兵刃,眼神专注;有的则端着茶杯,神情淡漠。 他们形态各异,但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他们,便是南州郡主座下,威名赫赫的七大高手。 整个书房内,落针可闻,气氛肃杀。 不知过了多久,主位上的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浑浊却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的七人,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赵天龙,死了。” 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七人的动作,同时一滞。 那擦拭兵刃的中年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闭目养神的老妪,眼皮微微一颤。 七道或锐利、或阴冷的目光,齐齐汇聚到了主位的老者身上。 老者捻动佛珠的动作不变,继续用那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 “满门,皆灭。” “动手的人,叫陈飞。” “陈飞……” 书房内,一名身着火红色劲装,身姿妖娆的女子红唇轻启,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魅惑:“这个名字,从未在南州武道界听过。他从临城一路杀到省城,手段狠厉,不留活口。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女子的话,让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你是说……”那名擦拭兵刃的中年汉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是那家的余孽?回来寻仇的?” “除了这个解释,我想不到别的可能。”女子淡淡道:“如今看来,怕是有人养虎为患,留下了这么一个煞星。” 主位上,被众人称为郡主的龙镇南,缓缓捻动着佛珠,并未言语。他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事。 “哼,管他是什么余孽!” 一道不和谐的冷哼声打破了沉思。 坐在最末尾的一个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邪气,嘴角挂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桀骜。 他便是七大高手中最年轻,也是最心高气傲的“鬼手”刘七。 “太师,您真是越老越胆小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野小子,杀了几个不入流的货色,就把您吓成这样?”刘七瞥了一眼主位下手第一位的白发老者,语气中满是讥讽。 那老者,便是七大高手之首,被尊称为太师的古通玄。 古通玄眼皮都未抬一下,声音沉稳如山:“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此人行事,有因有果,杀伐果断,绝非寻常之辈。不问缘由,妄动刀兵,非智者所为。老夫打算去一趟临城,查清他的底细和目的。” “查?查什么查!”刘七猛地站起身,一脸不耐烦:“等您从临城查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依我看,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能有多大本事?我去杀了他,把他的头提回来,省得在这里碍眼!” “老七,不可鲁莽!”那妖娆女子皱眉道:“此人能悄无声息地灭掉赵家满门,连赵天龙花重金请来的几位供奉都未曾发出一丝声响,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三姐,你就是太谨慎了。”刘七冷笑一声:“那几个废物供奉,在我手里也走不过十招。杀他们,算什么本事?郡主的脸面,不能被这么一个野小子踩在脚下!” 说罢,他看向上首的郡主龙镇南,抱拳道:“郡主,请您下令,刘七愿去取那陈飞的项上人头!” 龙镇南终于停下了捻动佛珠的手,他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落在刘七身上,淡淡道:“准了。不过,凡事留一线。” “郡主放心!”刘七大喜过望,他以为郡主是让他留陈飞一个全尸。 他哪里知道,郡主的意思是,让他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太师,三姐,各位,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刘七发出一声张狂大笑,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毫不拖泥带水。 古通玄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刘七消失的背影,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悯,最终化为一声轻叹,摇了摇头。 其他几人神色各异,但都没有再说什么。 七人之中,刘七的天赋最高,但也最是狂妄自大。 这些年顺风顺水,未尝一败,早已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 或许,让他去撞一撞那块铁板,也好。 —— 南州,南湖公园。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陈飞和小蝶正漫步在湖边的小径上。 经历了赵家的血腥一夜,小蝶的精神依旧有些萎靡,但看向陈飞的眼神,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只剩下纯粹的敬畏与依赖。 她知道,主人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辈。 “主人,我们现在去哪?”小蝶轻声问道。 “郡主府。”陈飞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既然要清算,那便从上到下,一并清算。 当年的债,一笔都不能少。 就在这时,陈飞的脚步忽然一顿。 前方的小径上,不知何时,多出了十几道身影。 这些人个个气息彪悍,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内家好手。他们呈扇形散开,封死了所有去路,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陈飞。 一名身穿白色练功服的俊朗青年,双手负后,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他以一种审视货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陈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正是鬼手刘七。 “你就是陈飞?”刘七的下巴微微扬起,姿态高傲。 陈飞的目光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而是越过他,望向了远处的郡主府方向,仿佛眼前这十几人,都只是空气。 被如此无视,刘七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冷。 “小子,胆子不小,敢在南州的地盘上撒野,还敢不把本七爷放在眼里。”他声音阴寒:“现在,跪下,自断双臂,磕头求饶,我或许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让你身边这个小美人儿,少受点罪。” 第六十五章:鬼手老七 刘七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小蝶身上扫过,充满了侵略性。 小蝶被他看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躲到陈飞身后。 陈飞终于收回了目光,落在了刘七的脸上。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滚,或者死。” 陈飞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公园里散步的市民,早已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远远地围观起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那不是郡主府的‘鬼手’刘七爷吗?天呐,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那个年轻人是谁啊?居然敢惹七爷,他是不想活了吧!” “我听说过刘七爷的名头,一手‘鬼影爪’出神入化,能徒手撕开汽车门!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那小子惨了,你看他瘦胳膊瘦腿的,怕不是被七爷一根指头就碾死了!” “不知天高地厚啊!在南州,得罪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得罪郡主府的人!” 周围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到了刘七的耳中,让他脸上的傲气更盛。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飞跪地求饶,被自己一爪捏碎喉咙的凄惨模样。 “死?哈哈哈!”刘七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狂笑起来:“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就凭你,也配说这个‘死’字?” 他笑声一收,脸色瞬间狰狞:“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话音未落,他动了。 身形一晃,带起一串淡淡的残影,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围观的人群只觉得眼前一花,刘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好快!”有懂行的武者失声惊呼。 下一瞬,刘七已经出现在陈飞面前,五指成爪,指尖闪烁着森冷的寒光,撕裂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取陈飞的咽喉! 鬼影爪! 他一出手,便是自己的成名绝技,没有丝毫留手。 他要以最快、最残忍的方式,虐杀这个敢于挑衅自己的狂徒! 小蝶吓得闭上了眼睛。 那十几名护卫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围观的众人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血溅当场的画面。 然而,就在那只足以撕裂钢板的鬼爪,即将触碰到陈飞皮肤的刹那。 时间,仿佛静止了。 刘七的身形,诡异地定格在半空中,保持着前扑的姿势,脸上狰狞的表情也凝固住了。 他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不可置信。 在他的眉心处,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手指。 是陈飞的手指。 快。 快到没有人看清陈飞是何时出手的。 他甚至连站立的姿势都没有变过,仿佛从始至终,那根手指就停在那里,等着刘七自己撞上来。 “你……” 刘七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眼中的神采,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噗嗤。 一声轻响。 陈飞缓缓收回手指。 在刘七的眉心,赫然出现一个细小的血洞,前后通透,甚至没有流出太多的血。 他的生机,已被一指之力,彻底绞碎。 扑通。 刘七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激起一片尘土。 死。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公园里,上百名围观者,此刻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呆滞和恐惧,仿佛看到了神魔。 那可是鬼手刘七! 南州郡主座下七大高手之一! 一个在南州武道界威名赫赫的顶尖强者! 就这么……死了? 被那个年轻人,一指点死了? 甚至……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那十几名刘七带来的护卫,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此刻更是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一个个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 陈飞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 “聒噪。” 他轻轻挥了挥手,就像驱赶几只烦人的苍蝇。 十几道无形的劲气,瞬间迸发。 噗!噗!噗! 那十几个护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眉心处齐齐炸开一朵血花,步了刘七的后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陈飞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对身后早已惊得呆住的小蝶道:“我们走。” “哦……好。”小蝶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上。 直到陈飞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死寂的公园才猛然爆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惊呼和尖叫! “死……都死了!”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快跑!杀神啊!” 人群瞬间作鸟兽散,一个个争先恐后,屁滚尿流,生怕跑慢了半步。 南州,要变天了! —— 城南,老榆树巷。 巷子深处,有一家开了上百年的老店,名叫“长生坊”。 名字吉利,做的却是死人的生意——卖棺材。 铺子不大,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寿材,从普通的松木,到名贵的金丝楠木,应有尽有。 空气中弥漫着木料和桐油混合的独特气味。 一个年过六旬、山羊胡子的老板,正拿着刨子,不紧不慢地修整着一口半成品的棺木。 叮铃。 门口的风铃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老板抬起头,看到来人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年轻人,身后还跟着个清秀的小姑娘。 “先生,是给哪位长辈看寿材?”老板放下刨子,习惯性地问道。 “订一口棺材。”陈飞开口道。 “好嘞,想要什么木料的?什么规制的?是福是寿啊?”老板热情地介绍起来:“我这儿的金丝楠木可是上等货,保证逝者走得风光体面……” “最好的木料。”陈飞打断了他。 “最好的?”老板眼睛一亮,那可是大生意:“那必须是顶级的金丝楠阴沉木,这价格可不菲啊。” “钱不是问题。”陈飞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七个小时之内,做好。” “七个小时?那得加钱。”老板搓了搓手:“不知……这棺材是给谁订的?” 陈飞看着他,平静地吐出几个字:“南州郡主府,太师,古通玄。” “谁?” 老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掏耳朵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陈-飞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道:“这口棺材,是为郡主府的古太师准备的。” 第六十六章:太师古通玄 “你……你你……”老板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指着陈飞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你……你是什么人?敢……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咒骂太师!你不要命了!” 给活人,还是给权势滔天的古太师订棺材? 这简直是疯了!是活腻了! 陈飞没有理会他的惊恐,手腕一翻,将一样东西“啪”的一声,丢在了柜台上。 那是一枚通体温润的白色玉戒,上面雕刻着一个古朴的“柒”字。 老板看到这枚戒指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作为南州的老人,他如何认不出,这是郡主座下七大高手的身份信物!而这个“柒”字,代表的正是鬼手刘七! “这……这是七爷的……”老板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这是定金。” 陈飞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瞬间冻结了整个棺材铺。 “七个小时之内,把棺材做好。然后,告诉龙镇南和古通玄。” “七个小时之后,我,陈飞,亲自登门。” “为他送葬!” 话音落下,陈飞转身,带着小蝶,消失在巷口。 只留下棺材铺老板,瘫坐在地上,面无人色,死死地盯着柜台上那枚代表着死亡的玉戒,浑身冷汗,浸透了衣衫。 七个小时,对于度日如年的棺材铺老板来说,是地狱般的煎熬。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中,将那块顶级的金丝楠阴沉木刨光、拼接、上漆的。 他只知道,自己这辈子从未如此高效过,也从未如此恐惧过。 当最后一颗铜钉敲入棺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老板虚脱般地瘫倒在地,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铺子里的空气,不再是木料和桐油的香气,而是浓得化不开的死亡气息。 巷口,白色的身影再次出现,仿佛从未离开。 陈飞的眼神扫过那口通体乌黑、散发着沉沉死气的棺材,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在了柜台上。 老板甚至没有力气去捡。 陈飞走到棺材旁,单手抓住棺材的一头,那重达千斤的棺木,在他手中竟像是没有重量的木板。 他手臂一振,巨大的棺材便被他稳稳地扛在了肩上。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响动。 小蝶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扛着棺材的背影,清澈的眼眸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和决然。 一大一小,一白一青,一人扛着一口为活人准备的棺材,在南州城刚刚苏醒的晨光中,朝着那座全城最显赫的府邸走去。 他们的步伐不快,却坚定得如同死神的脚步,每一步,都踏在南州城的心脏上。 …… 清晨的阳光,为宏伟的太师府镀上了一层金边。 府内,张灯结彩,人声鼎沸。 今日,是南州郡主之下第一人,太师古通玄的六十大寿。 能踏入这座门槛的,无一不是南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文臣武将,富商巨贾,济济一堂。 庭院中,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话题的中心,离不开太师府的两位年轻俊杰。 “看到没,那边跟兵马司指挥使说话的,就是太师的公子,古天麟。年纪轻轻,就已是内劲高手,在郡主府的禁军中担任副统领,前途不可限量啊!”一个锦衣商人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艳羡。 “古公子自然是人中之龙,但你看他旁边那位,太师的女婿赵无极,更是了不得!据说他三个月前在断龙崖悟道,一举突破,如今的修为深不可测,被誉为南州年轻一辈第一人!” “没错没错,古家有此一龙一婿,未来百年,地位稳如泰山!” 人群中,古天麟和赵无极正与宾客们周旋,他们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享受着众人的吹捧和敬畏。 内堂主位上,古通玄一身绛紫色的寿袍,面色红润,不怒自威。他接受着子孙和宾客的祝寿,眼神却时不时地飘向门口,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招了招手,一个管家立刻躬身上前。 “老七……回来了没有?”古通玄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的阴沉。 管家身子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回太师,还没有七爷的消息。” 古通玄端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鬼手刘七,是他座下最心腹的七大高手之一,向来听话,从不误事。 三天前派他去临城办一件小事,按理说昨天就该回来了。 可直到现在,音讯全无。 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笼罩在古通玄的心头。 但他毕竟是久居上位者,很快便将情绪压下,脸上重新恢复了威严的笑容。 今天是他大寿的日子,不能有任何差池。 “知道了,下去吧。” 他挥了挥手,目光扫过满堂宾客,心中的那一丝不安,被眼前的鼎盛与繁华暂时冲淡。 一个从临城来的毛头小子,就算有点本事,还能翻了天不成? 吉时已到,寿宴正式开始。 丝竹管弦之声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一道道珍馐美味如流水般被端上宴席。 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古天麟和赵无极代表父亲,向满堂宾客敬酒,气氛一时间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权势与富贵的盛宴之中,没人注意到,府外的街道上,那扛着棺材的白色身影,已经停在了太师府朱红色的正门前。 “太师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赵无极举杯,声音洪亮,满面春风。 古通玄捻着胡须,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个出色的女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平地起惊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丝竹与喧哗! 寿宴正酣,府邸大门轰然炸碎! 无数木屑与烟尘冲天而起,两扇厚重的包铜大门,像是被无形的巨兽撞飞,向内倒射而来,将最靠近门口的几桌宾客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恐地望向门口,只见烟尘弥漫处,一口黑沉沉的棺材,裹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飞旋着砸进大厅。 “咚”的一声,重重落在了古通玄的寿台前,距离他的脚,不过三尺。 第六十七章:搞砸寿宴为寻妹 坚硬的青石地板,被砸出一片蛛网般的裂纹。 棺材,一口为古通玄准备的棺材,在他六十大寿的寿宴上,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何等的挑衅!何等的羞辱! 烟尘缓缓散去,门口现出两个身影。 一袭白衣的陈飞,肩上还残留着扛过重物的印记,神色平静得可怕。他身旁,是同样沉默的小蝶。 “狂徒!来者何人!” 古通玄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一股恐怖的气势爆发开来,让满堂宾客心神剧颤。他死死盯着陈飞,眼中杀意沸腾。 “送葬之人。”陈飞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找死!” 不等古通玄发话,他身旁的女婿赵无极已经怒喝一声,眼中精光爆射。 这是何等好的表现机会!当着南州所有名流的面,亲手斩杀这个不知死活的狂徒,他的声望将再次攀上巅峰! “区区竖子,也敢在太师府放肆!纳命来!” 赵无极脚下一点,身形如电,带起一连串残影,瞬间冲至陈飞面前。 他五指成爪,指尖真气缭绕,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直取陈飞的咽喉! 满堂宾客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看到了陈飞喉骨碎裂的血腥场面。 然而,陈飞甚至没有看他。 就在那凌厉的爪风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陈飞的右手随意地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轻飘飘地向前一点。 没有真气波动,没有骇人声势,就像是拂去一片灰尘。 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赵无极的爪心。 “咔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的骨裂声响起。 赵无极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他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道,从陈飞的指尖传来,瞬间摧毁了他的护体真气,粉碎了他的指骨,顺着他的手臂,涌入他的五脏六腑。 “噗!” 赵无极如遭雷击,整个人倒飞而出,飞得比来时更快,一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在空中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在后方的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脖子诡异地歪向一旁,双目圆瞪,生机断绝。 秒杀! 南州年轻一辈第一人,内劲巅峰的高手,赵无极,被一指秒杀!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那些刚才还在吹捧赵无极的宾客,此刻脸色煞白,双腿抖得如同筛糠。 “无极!” 古天麟发出一声悲愤的嘶吼,双目赤红。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身嗡鸣,一道璀璨的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条凶猛的蛟龙,朝着陈飞狂噬而去! “我要你死!” 古天麟已是内劲巅峰,这一剑含怒而发,威势比赵无极的裂金爪强了不止一筹! 陈飞依旧面无表情。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漫天剑光中,不偏不倚,精准地夹住了那把百炼精钢的长剑剑尖。 嗡! 剑气蛟龙瞬间消散,剑身剧烈地颤抖,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古天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涨得满脸通红,可那把剑就像是被一座山夹住,纹丝不动。 “你……”他惊骇欲绝。 陈飞手指微微一错。 “铛!” 一声脆响,百炼精钢的长剑,竟从中断为两截! 紧接着,陈飞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贴近,一掌印在了古天麟的胸口。 古天麟如遭重锤,护体真气应声而碎,胸骨寸寸断裂,整个人向后倒飞,将一张红木八仙桌砸得粉碎,倒在地上,口喷鲜血,再也爬不起来。 他没有死,但一身修为,已被陈飞一掌废掉。 “竖子敢尔!” “结阵!保护太师!” 这时,五道苍老的身影从不同角落暴起,瞬间将陈飞包围在中间。 这五人,正是太师府除了刘七之外,剩下的五大供奉!每一个,都是成名已久的宗师级强者! 五人气息相连,布下合击阵法,杀气瞬间锁定了陈飞。 “杀!” 五人同时出手,刀光剑影,拳风掌印,从五个不同的方向,封死了陈飞所有的退路,形成了一张绝杀之网!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宗师胆寒的合围,陈飞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不耐。 他不再留手。 只见他身形一晃,一道白色的残影在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出现在一名使刀的供奉面前,一拳轰出。 简单,直接,霸道。 那名供奉的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连带着他的长刀和他的身体,被一拳轰成了漫天血雾! 阵法,瞬间告破! 剩下的四名供奉大惊失色,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 陈飞的身影便如同穿花蝴蝶般在他们之间闪烁。 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闷响和一声短促的惨叫。 一指点碎眉心。 一掌拍碎天灵盖。 一脚踹断脊梁。 一记手刀斩下头颅。 不过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五位在南州跺跺脚都能引起一方震动的宗师供奉,全部变成了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 整个大厅,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 宾客们早已吓得屁滚尿流,有的钻到桌子底下,有的当场昏死过去,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空气中,只剩下浓郁的血腥味和陈飞那如同死神般的脚步声。 哒。 哒。 哒。 他一步一步,踩过鲜血与尸体,走到了寿台之下,走到了古通玄的面前。 此刻的古通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他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被废掉的儿子,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神般的白衣青年,他一生建立起来的威严、权势、自信,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你……你究竟是谁……”他的声音在颤抖。 陈飞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脚,缓缓地,一脚踩在了古通玄的胸口上。 “噗!” 古通玄如遭山岳撞击,猛地喷出一口老血,高高在上的身躯被狠狠地踩在地上,寿袍沾满了尘土与血污。 他挣扎着,却发现对方的脚仿佛有万钧之重,让他动弹不得。 奇耻大辱! 他堂堂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在一个黄口小儿的脚下,如同一条死狗! 所有的愤怒、不甘、恐惧,最终都化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 他知道,自己败了,败得一败涂地。 古通玄死死地盯着陈飞,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解:“你一路从临城杀到这里,杀我的人,废我的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飞俯视着他,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掀起了一丝波澜,那是足以焚尽苍穹的滔天怒火和无尽的悲伤。 他开口,声音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