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空间都市种田记》 第1章 阳春面开局 下班路上，张晓紧紧裹着短袖，试图把露在冷空气里的胳膊挡住，获取些温暖。 她所在的城市没有秋天，热了直接是夏天，冷了就是冬天。 这两天温度骤降，早上出门套一件短袖刚刚好，下午出了公司大门口，瞬间冻成老狗。 头顶上乌云密布，路边绿化带绿草如茵，满目青绿，但没来由颓显出几分萧瑟。 张晓穿过轻轨门口的水果摊车，穿过老人摆的蔬菜摊，径直上天桥往小区门口的菜市场走。 晚上她打算做一个阳春面来吃，撒上鲜嫩的葱花，撬一坨猪油融化在面汤里，再倒点酱油、盐、鸡精。她还想吃个荷包蛋，打荷包蛋的时候一定得控制好火候，争取做出一个饱满完整的荷包蛋。 张晓想到荷包蛋阳春面，肚子顿时饥肠辘辘发出轰鸣声，运转一天的大脑叫嚣着要补充能量。 “老板，葱，有葱没？”阳春面没有葱，那就不算洋葱面，直接变成白水面了。 “有，今天刚到的，根上还带着泥巴，最新鲜不过。”老板娘指着角落里置物架说，“这么早下班啦？” “嗯。”程野不欲多说，她的工作就是隔空与人打交道，没有面对面的遮羞布，隔着一层网络，客户都露出了最真实最刁钻的一面。 她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用加工后的语言去化解千奇百怪的问题，此工作的后遗症让她在现实生活中更加沉默。 老板见怪不怪，仿佛早就习惯她的反应，也没指望张晓延伸话题。 角落里果然静静躺着几捆带泥的小葱，葱并不嫩了，和她自己种出来的完全没法比，葱杆子都变成了墨绿色。 在此之前，张晓已经很久没在外面买过葱了，要不是……算了，她摇摇头，和一只猫能置什么气？ 张晓捡了一小捆打算转身去结账，突然想起什么，又从置物架上捡了两把带泥小葱。 结账时，看到了木耳菜，她又抓了一把木耳菜。 这个菜喜欢的人很喜欢，不喜欢的人吃着觉得像浓鼻涕，滑溜溜地口感，让很多人本能排斥。 鸡蛋冰箱里还有几个，张晓今天不准备再买。进了小区，她并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一趟快递站，把她在同城加急购买的快递取出后这才回家。 打开门，意料中的一幕映入眼帘： 鞋架上站着一只白猫，门口中间蹲着一座猫卡车。 “喵~” “喵——” 两只猫看到她，争先恐后朝她打招呼。 张晓手上拎了东西，转身把门把手带上再拧一圈反锁，蹬掉鞋子换上门口的拖鞋，走两步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到桌上后，这才有空抱两只粘人精。 她左拥右抱一手揽了一只猫，裹挟着坐到屋子中间的小沙发上。 “喵~~” “喵——” “行了，我知道你们想我，我也想你们，在家乖不乖？”张晓亲了亲白猫的脑门，白猫是她养的第一只猫，在公司楼下捡的，是一只异瞳白猫。 刚开始养的时候在网上刷到有言论说异瞳猫是天生聋子。 那段时间她焦虑得不行，一有空就牵着白猫的耳朵大吼，把它吓得瞬间逃得远远的，几次都是这反应，张晓悬着的焦虑终于消散——聋子可不是此种反应。 白猫有一个十分复古的名字——素芬，跟她姓，冠上了姓氏，全名张素芬。 素芬此时倚靠在她怀里，发出咕噜噜惬意的呼吸声。 而另一只猫则在怀里没待过三十秒，它沥沥答答跳下沙发，往零食柜门走，走两步转过头瞅两眼张晓，见张晓无动于衷坐在沙发上，又转回来在她裤腿上来回摩擦，“喵~喵~” “你丫的，瞧你顶着一张奸诈的老脸撒娇，我都不忍直视。”张晓指着它的大脸，进行猫身攻击。 任谁看到都会怀疑它是装的夹子音。 这只猫是她在咸鱼上捡漏买的，有段时间她特别迷缅因猫，但好的缅因动辄几千上万，张晓一个月工资才几千块，当然舍不得花几个月工资买。 这不，贫穷促使她和张大强相识了。 便宜自然没好货，张大强这货送过来的时候，她差点反悔。 实在太令人难以直视。 脸上的毛乱七八糟，花色也杂乱，两只眼睛藏在一堆长毛里，不仔细找找还以为都没眼睛。 越长大，它的脸越凌乱，每次张晓不得不定期花时间给它修理眼周的毛发。 张大强缠了半天，还是不见张晓起身，它直接气得四脚朝天躺地上，夹子音也不夹了，发出粗噶嗓音，跟男人似的。 张晓才不会搭理它，她拍了拍素芬的肥屁股，素芬很懂眼色，慢吞吞极不情愿却又委屈巴巴地挪到沙发上，余光瞥了一眼地上耍赖的张大强，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张晓把小葱和木耳菜拎到厨房的水池后，又转身回到小客厅，期间，张大强心情忽起忽落，每次以为张晓下一刻就要给它开罐罐了，却又稳稳坐在板凳上，它气得直接抱住她的拖鞋嗷嗷大叫。 “你别忘了昨晚是谁闯祸把尿撒在我的葱盆里，把小葱尿死了。老实交代，是不是在葱盆了拉尿很久了？”张晓一想到这段时间她每次炒菜都会到阳台上掐点小葱增香气，无意中不知道吃了张大强多少猫尿，想掐了它的心都有了。 听到张晓提到葱盆，斜眼瞧着她还指了阳台方向好几次，猫脸难得露了几分心虚。 “哼。” 张晓用淘汰的刮眉刀拆开刚取的包裹，里面是一些常见的蔬果种子。 正值十月，她们这个地区开始种冬天的菜。 像秋萝卜、窝麻菜、青菜、豌豆尖、芫荽，都该这时候下种。 理好种子，张晓放在桌子边上，打算吃了饭再继续处理。虽然有了几天时间的缓冲，但她依旧处于莫名地焦虑当中。 且这几日都不敢再踏入其中。 暂时忘却焦虑烦恼，张晓投入晚餐准备当中。 她的工作性质特殊，不是正常的行政班，分早晚班，早上八点上班，下午三点就下班了，算上通勤时间，这时候其实也才四点半左右。 这个时间吃晚饭其实有点早。 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出锅了。 为了保持阳春面的纯正口味，她木耳菜煮得很少，只煮了四片菜叶子，这会儿叶子已经很软烂了，融在雪白的面条里，阳春面酱油加的多，汤色呈淡淡的琥珀色，猪油的油脂漂浮在汤里，透出奇异的光晕。 张晓先喝了一口汤，汤味很鲜甜，葱味浓郁，但和她自己种的小葱调制出来的阳春面汤比，还是差点味。 想到此，她忍不住瞪了一眼对面的大猫。 “喵？”狡诈的大脸似乎察觉到主人炽热的视线，抬头对望过来。 凌乱的猫脸，被面条汤打湿了，湿哒哒贴在嘴角。 张晓扯扯嘴角，“没事，你吃你的。” 她养的两只猫骨子里似乎也藏了一个小人，张晓每次吃什么，它们都要尝尝，所以她还专门给两只一猫准备了一个盘子。 一个黄色，一个绿色。 素芬比它优雅多了，乖乖两脚并立等在盘子面前，待面条快冷了，这才试探着舔舐。 雪白的毛色，和旁边的烟灰色便宜货形成鲜明对比，一个高贵，一个就是来当小丑的。 吃过面条，张晓快速洗了碗盘，连带着将两只的盘子也洗净搭在台盆里沥水。 饭后，她取过刚刚归置好的种子，又径直到阳台工具房取了她常用的小铲子小锄头。 拎着种子和工具，她在几平大小的客厅里来回转圈，深呼吸，再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反反复复几十次后，还是没勇气进去。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张晓转了几十圈，勇气没转出来，恐惧焦虑越发严重了。 她泄了气，软软趴在沙发上，种子和工具扔了一地。 这几日她都处于巨大的恐慌当中，张晓从来都是悲观主义者，从来不会想着有意外惊喜在她身上发生，她从小到大，每一份收获都是她一步一个脚印踏出来。 她是一个务实者，务实到曾经有人问她：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 张晓其实懂别人说的变通是什么，只是别人变通后，会收到想要的结果；她不行，天上凭空落下来的，她接不住，也消受不了。 冥冥中总会从其它地方找补回来。 她从来都对凭空而现的大饼敬而远之。 她顺手打开落在沙发上的手机，熟练地打开抖音刷短视频获取短暂的快乐，试图忘记焦虑。谁知连刷了几个视频，像走错了频道一样。 她平时刷到的多是猫狗宠物、切牛蹄马蹄羊蹄、抠藤壶、掐跳蚤……一类的或爱好或猎奇的小视频，今日却连续刷到了几个外星智能生物、末世来了该怎么办、背包三件套是哪三件、末日种子基因库…… 这不对啊。 网站审核去哪里了？ 这类视频怎么大批量买流量刷到首页了？ 再看博主，哦，是人民网啊。 嗯？人民网？？？ 张晓一下惊坐起身。 连忙点开评论看网友的反应。 “妈，说吧，是不是在月球背面用烟屁股烫人家小孩屁股，现在人家爹妈找上门来了？” “当爹妈问你想不想要弟弟妹妹的时候，其实弟弟妹妹已经在她们肚子里了。” “孩子说要拉屎，实则早已经屎尿一□□了。” “……” 越刷越离谱，越刷张晓越恐惧。 联想到她这几日的离奇经历，这两者会不会有联系？她又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搭桥？媒介？ 后面，张晓总算刷到了一个比较理性的评论： 其实我倾向于并没有什么世界末日和外星人，鉴于国际形势比较紧张，上面想让大家放松一下，顺便学习一些应急常识和技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阳春面开局 第2章 口口空间 张晓木楞地坐在沙发上，不由思绪飘远。 说起来，张晓才搬进新家不到半个月。 她觉得这辈子自己大概率会一直单身了，所以把毕业后工作多年的存款全都咬牙付了首付买了这套房子。 哪怕明知道未来房价会降，她也买了。 房子不大，是一套比较板正的一室一厅，住她一个人刚刚好，最让她满意的是房子带了一个大阳台，她看了很多房型，一室一厅的基本上都没有外阳台，带了外阳台的价格直接高十万起步。 但她确实比较喜欢大阳台。 所以即便房子很小，她这套房子也花了不少钱，几乎把存款都榨干了，也背上了几十万房贷。 比较欣慰的是房子位置出行交通便利，去各大商圈都近，以后万一失业了去餐馆抠碗屁股（当服务员洗碗）也还算方便。 张晓苦中作乐地想。 搬进来一周后，就发生了一件怪事。 前面也说到张晓买这套房子花光了存款，还倒欠银行一笔帐，所以住进来后，她并没有添置新家具。 前房主留下的旧家具她洗洗擦擦将就用，颜色确实老旧的，她自己在网上买了喜欢的颜色彩漆回来刷，刚好有外阳台，刷好了就放在阳台上晾几天去味再搬进屋里。 上周周六晚上，张晓想着第二天休息，干脆把剩下的漆都刷了，反正漆桶已经打开，不赶紧用了蒸发了可惜。 她刷漆刷到深更半夜，连晚饭都忘了吃。刷完油漆起身的时候低血糖发作，天旋地转间脑袋直接磕在门板上。 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张晓使出全身力气，狠狠咬破了嘴唇，疼痛刺激着她爬到客厅，这才放心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屋里两只猫饿得喵喵叫，发现她醒后，都凑上前来要猫粮，她晕太久，猫碗里的猫粮没有了：“……” “养你们有何用？”张晓怒气冲冲地迁怒，猫粮自然是没给倒的，她都饿了一天了，有难同当再饿一顿饿不死猫。 就在她翻箱倒柜的时候，面前突然若隐若现出现几块划分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和当年玩的一款游戏特别像，地里荒芜一片，连一个杂草都没有。 张晓摇摇头，以为晕过去太久产生了后遗症，没想到方块田还更夯实，她忍不住伸出手朝面前挥过去，人却一下子消失在客厅，一屁股墩坐到了地里。 天！ 这是哪里？ 她怎么回去？ 她刚买的房子，独属于自己的房子，床都还睡热乎！ 刚这么想，面前光景又是一变。 张晓又回到了现实中客厅里。 她捂着如擂鼓闹腾的胸口，谢天谢地，她终于回来了！刚刚那是个什么鬼地方？还没老家院子边上的一块旮旯地大。——却见她面前光景一换，又到了方块田里。 张晓吓得手脚发麻，心跳加速，经过十多次试验，终于摸清了规律，只要不可以去描摹方块田的轮廓，就不会触发转移功能，也不会突然在现实中消失。 摸清了规律，张晓终于放下半颗心。方块田所占据的空间不大，她目测估计有80多平的样子，方块田一共有9块，每块都是正方形，边长看着三米的样子，也就是说，一块田有9平，一共9块，拢共就是81平。 ——口口空间。 张晓暂且给方块田所在区域命名为口口空间。9个口，组成一个大口。 她花了几天功夫接受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还特别关注了身边有没有相应的影响，——工作没变化，也没有额外需要花大钱的地方，外界也没有变化，还是一如既往和平盛世。 看着几块地在那干放着，张晓心里恨不得滴血，多浪费啊，她屁大点的阳台，吊了三个油桶种小葱、大蒜、圆蒜，两筐培植土，里面种着上海青和小番茄。 夏天的时候吃了些小番茄，或许是营养不够，养出来的番茄都比拇指大不了多少，上海青老是长虫，她天天都要手动捉虫，这才得以经常吃到自己种的小青菜。 上海青的根茎养了许久，主根都有拇指粗细，每次她摘叶子都是从底下开始摘，留出顶端的嫩芽继续生长。这玩意儿不怕冷，养护得好，冬天还能吃两顿。 目光挪到阳台的大油桶上，张晓顿了顿，吃葱的心思达到了顶峰——算了，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来都来了，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放下手机，把散乱一地的种子和工具收拢到一堆，抱着一下子进入了口口空间。 口口空间模拟了现实天气，正好对应了外界北半球目前的季节秋天。天空白云朵朵，湛蓝湛蓝的，比她所在的城市天空还要干净剔透。 口口空间里，方块田还是老样子，静静的，看着没一点生机。 张晓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她装作老农的模样，假模假样抓了一把泥土放在手指尖搓，轻轻一搓，泥土就散了，泥土颜色偏黄，是黄泥巴。 她还注意到，9块方块田中，最中间一块和其它8块有细微区别。 这块土地土质偏黑色，还泛着微微紫。 “难不成还真是口口空间不成？”张晓咕哝着说。 腾讯公司最早开发的农场游戏，当年可火爆了，好多人半夜还起来偷菜。 看着长满奇珍异果的土地，轻轻一点，一键清收，满满的成就感。 “也不知道这个口口空间是不是和那个游戏一样神奇。”不过没那么神奇也没关系，只要它不跑不掉，这相当于拥有了一个移动菜园兼储物空间，多好啊。 原本还战战兢兢地的心肝儿，看到光秃秃的田地后，张晓顿时觉醒了种植欲/望，高低她要试一试能不能种出蔬菜来。 她很有育苗的经验。 张晓选了最边上的三块地，就种了她们这边最常见的豌豆尖、芫荽和圆萝卜。 她先把土地翻一遍，用小锄头捣成小碎屑，芫荽种子直接洒在弄好的土基上，再覆盖一层薄薄的碎土。萝卜种子和豌豆种子稍微麻烦一点，将土地捣碎后，还打了窝，再把种子撒窝里，覆上薄土。 这还没算完，口口空间没有水源，方块田的土质虽然比较湿软，但还是需要浇水。 她出了空间，到厕所找出泡脚的胶桶，在水龙头处接了大半桶水。光有水桶还不行，还要一个水瓢舀水舀出来均匀的撒在土层上面。 这个简单，她喜欢在阳台上种菜，水瓢也有。 于是又转身到阳台储物柜里扒拉出水瓢，余光瞥见上次买巴旦木时商家送的营养液，她顺手将它也带上。 她提着水桶，拿着水瓢，端着营养液，心颤颤地进了口口空间。 每进一次，她还是忍不住震惊。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神秘的地方？ 她怎么会踩狗屎运得了这个地方？ 倒不是说土地有多珍贵，在她们国家，很多农民进了城，老家大片土地撂荒，土地似乎变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 连她在老家都还有三分地，当年分土地的时候，她也刚好分到了最后一份。 不过当土地加诸了一个能随身移动的优势后，就变得难能可贵世间奇有了。 张晓三十年苍白的经历让她想不出如何用这个口口空间迅速发大财，能想到的一些写在刑法上的运用方式，她也没那个贼胆。 于是只能老老实实种地。 等把三块地都浇水浇得透透的，她才跟老农民似的，长舒了一口气。 待目光移到中间那块与众不同的地时，她心思微动。 一分钟后，她将买的剩下两把带泥小葱种到了中间的紫土地上。 还将胶桶里剩下的水都浇进去了。 做完这一切，张晓这才提着胶桶出了口口空间。 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种小葱的时候，鞋底无意间将一粒豌豆种子踩到了中间紫土地里。 出了空间，她快速到厕所洗了澡，穿着干净的睡衣躺在柔软的小床上。她的卧室不大，为了预留更多的储物空间，床她只买了一米五宽的。 不过睡她一个人也够了。 这两天天气降温降得快，短袖短裤睡衣已经穿不住了，她懒得换，却选择了换床上用品，换成了牛奶绒被套床单。 躺在毛茸茸的被窝里，搂着素芬继续刷手机。 张大强不爱睡被窝，躺在了床尾，扫帚似的大尾巴一扫一扫，半眯着眼瞅着床头这边。 她还是放心不下刚刚在抖音里刷到的末日论视频，虽然网友都调侃说2012也是末世，但都到了2025年了，依旧盛世太平。 张晓虽然不太相信末日论，不过像传染病、气候变化、小冰河期什么的，她还是愿意信一信。 尤其是她生活中突然出现了口口空间这么神奇的玩意儿。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么一想，她干脆退出视频APP，转而点进了购物平台。 盐巴，这个是必须品，先买两百斤。 白糖，听说功能强大，不仅能迅速补充体能，必要时刻还能做成保命玩意，这个也来两百、不，先买三百斤吧。 蜡烛，蜡烛也要，玩意停电了。 冬天要到了，天气虽然没北方冷，南方也挺冷的，万一是小冰河期，那估计要下大雪。所以碳也买五箱。 像吃的，张晓买了两箱军用压缩饼干，两箱干木耳，木耳泡发后膨胀了可以变很多，豆皮也买了三箱，这个东西饿极了不用煮不用泡开就可以撕着吃…… 听专家说还要准备一个太阳能充电宝，这个……算了，看着有点贵，不买了，要是电真的听了，想联系人也没处联系……欸？要不是还是买一个便宜的？ 纠结了半天，最后到结账的时候，张晓差点心痛得直滴血。 买的这些东西，都快顶半个月工资了！ 她快速结账后关闭手机，然后直接关灯睡觉，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刚睡下不到五分钟，隔壁有频率的撞击声又开始了，隐约中还伴随着吼叫声。 张晓吓得跟只鹌鹑一样，把头蒙在被子里躲被窝里。 隔壁到底是做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觉又撞击又嘶吼，该不会做不法工作的吧？ 本来是字母口口的，将错就错，就叫口口空间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口口空间 第3章 酸萝卜老鸭掌汤 第二天一大早，张晓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上早班。 一坐到工位，就化身为无情打字机。中途趁着拉屎的功夫，联系了小区的物业管家反馈这几日晚上听到的动静。 她不敢上门敲门提醒，听动静仿佛一头熊在撞击墙壁，就她这个小身板，估计还不够人家一锤。 “小姐姐，你可别说是隔壁反应的，就说是楼栋里其他住户听见的，不指明哪一栋可以吗？”张晓特地卑微地祈求物管别出卖她。 “可以的，这是我们应该的呢。”物管小姐姐也特别客气地回复。 张晓搬过很多次家，其中大多数再次搬家的原因就是因为噪音问题。 所以轮到她买房时，她特地跑了很多小区，哪怕很多人劝她不要买顶楼，顶楼将来绝对会漏水，她也执意买顶楼。 和漏水比起来，噪音才是她的生活质量杀手。 她从小耳聪目不明，眼睛初中的时候就近视了，好在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在两百度左右，但听力一直都非常好，晚上耗子出来走路的声音她都听得清。 她妈曾说她神经衰弱，叫她去看医生；曾经的楼上住户也不止一次这样说过，还叫她去住独栋大别墅！ 别墅她这辈子估计住不上了，打工这么可能住得上大别墅，能住上现在的小房子她都觉得幸福至极。 可惜幸福感被隔壁的撞击声破坏了。 但这并不影响她晚上即将犒劳自己的美食，和同事交接好班次，她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轻轨站。 三点钟的轻轨人烟稀少，大半截车厢都空荡荡的，她随机选了个座位坐下，开始查看物管小姐姐给她的最新工作进度回复。 “张女士，我上午亲自都3栋26-2走了一趟，户主表示了抱歉，他家养了两只狗，晚上经历比较亢奋没看管住，户主说今晚会把狗关进狗笼。” 张晓看完文字，十分震惊： 到底什么狗，动静竟撞起来像头熊？ 这几日她听到砰砰的撞击声同时，好像是隐约听到了狗吠声。 看来隔壁还是比较有素质的，至少目前反馈还算是礼貌。 张晓忍不住想着，以前租的房子受不了噪音可以直接搬，这买了房子可搬不了。 “希望是个听劝又好相处的人吧。” 小区门口有家粮油超市，卖各种调料、鸡蛋、干副食品，还摆了几个大冰柜卖冷冻食品。 张晓直奔小超市最里间，从最里边的冰柜里取出一袋鸭掌，又从冰柜上方的货架上捡了一包毛哥老鸭汤煲汤底料。 结了账，她又到旁边的生鲜店买了一盒口蘑，一把小葱和芫荽（也就是香菜）。 看到小葱时，她突然想起昨晚在那个地方种下的两把带泥小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在外面，她绝对不会进入口口空间，哪怕是在厕所也不行。 潜意识里，张晓还是觉得口口空间是异类，而拥有它的人更是异类中的异类。 当电梯到了顶楼后，赵晓特地瞧了几眼对面紧闭的大门。这一瞧，就瞧出了些许不同来。 她的门是原房主接房时的门，都是统一的朱红色铁门。 而隔壁的门估计业主入住后重新换了，换的事钥匙 密码锁，本来密码锁不算稀奇，但怪就怪在对面的入户大门一看就特别厚重，她虽然没看到过打开的模样，但大概想象得出来。 里面到底住的什么人啊？竟然用这么厚重的大门。 赵晓抹去怪异感，轻手轻脚打开自己落魄的小铁门，像做贼一样，轻拉开大门，又快速合上。 她轻抚着胸口，谢天谢地对面没人出来，也应该不会怀疑是她和物业反馈的吧？ 按常理来推，一般首当其冲的就是楼下住户。 怀疑也应该最先怀疑楼下，而不是她这个对面的住户。 虽然有点不道德，但她一个单身女性，还是怂点比较好。张晓忍不住为自己开脱悄然升起的道德束缚感。 “喵？”张大强蹲在鞋柜上，歪着炸毛脑袋盯着她。 张晓抬头就看到它那对绿油油的眼珠子。 吓得汗毛倒竖！ “你个歪货，猫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喵！”张大强不乐意了，谁吓她了？它一直都蹲在这里！ 张晓看懂了它猫脸上的倔强，忍不住直抽嘴角。 她蹬掉脚上的鞋子换上室内的拖鞋，然后将买的鸭掌和调料放到小厨房的台盆里，又到卧室换了居家的睡衣。 每天她最期待的就是下班后换上舒服的睡衣，一人独处一个空间的自由感。 买来的鸭掌她并没有放置，直接用炖锅接了一锅水，把带冰的鸭掌整包丢进去，一包鸭掌大约有两斤，二十个的样子，她一个人一顿饭其实吃不完，最少要吃三顿才行。 等水烧开后，鸭掌也煮出一层褐色泡沫。她又起了炖锅整锅倒进放置在台盆里的沥水篮里，边开温水冲洗，边用剪刀减去鸭掌趾甲。 洗干净后，这才重新倒进炖锅里，再拍一个老姜丢进去，同时把毛哥老鸭汤炖料一起倒进去和着慢慢炖。 等大火烧开的过程，她继续处理口蘑和香菜、小葱，洗干净了切好了放在碗里备用。又将台盆里的垃圾和沥水篮洗干净挂起来，小厨房除了灶上咕噜咕噜冒泡的炖锅，一切又恢复了干净整洁。 张晓将烧开的炖锅火调小，满意地看了一眼，这才拍拍手回到小客厅。 她并没有立即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而是蹑手蹑脚贴在墙壁上听隔壁的动静。 她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了解过这个小区的户型，一层楼两梯四户，两套四室两厅的大房子和两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她家和对角上的那户都是一室一厅。 对面的是四室的大户型，所以她的卧室正好贴着对面的一个卧室，共用一堵墙。 她听了许久，对面静悄悄的。 难道出去了？或者在睡觉？ 大意了，应该问问物管小姐姐对面的工作性质的。 听不到动静，张晓也没一直贴着墙壁，她转身回到客厅，穿过客厅去了厕所，她脱掉鞋子，深吸一口气，赤脚从厕所直接进入了空间。 每次她进入口口空间的时候，都下意识闭着眼睛。 这次她依旧如此。 等睁开眼时，顿时被方块田中间耀眼的绿狠狠吸引住。 天！ 她看到了什么？ 她竟然看到了一片小葱“树”！ 甚至称“大葱”也行！ 她赤脚穿过外边的三块地，跑到最中间的紫土地。 只见眼前密密麻麻长满了小葱，小葱长得齐腰高，每根葱子比她手指还粗，像山东的大葱一样。但任凭她仔细打量，都看出来这就是普通的小葱品种。 我滴天啊！ 这葱还能吃吗？ 她还注意到，小葱中间还缠绕了一个藤蔓，再仔细辨认，怎么看着有点像豌豆尖？ 不怪她一时认不出来，豌豆尖叶子平时也就几厘米大，这藤蔓上的豌豆尖叶子，都快抵上窝麻菜叶子大小了。 一片都能烫半碗！ 张晓试着撇断了一根小葱，顿时一股葱味直冲脑门。 鼻子被辛辣霸道的葱味占据，眼睛也开始变得酸涩，几秒钟功夫，她的眼泪便开始不由自主掉下来。 妈呀，这到底是小葱还是洋葱？ 洋葱都没这么快催人眼泪的。 但脑海里开始冒出各种小葱作料子的美食是怎么回事儿？ 张晓顶着双颊滚滚泪痕奋力扯了一把小葱，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口口空间。 到了外界，厕所也渐渐被葱味掩盖。 张大强和素芬原本在沙发上眯眼假睡，似乎察觉到了厕所的异常，都好奇地围拢过来。等还未靠近，突然喵嗷一声，逃也似的窜进了卧室。 两只猫趴在床底，如临大敌地望着外面的张晓……和她手中的葱。 尤其是素芬，两只耳朵竖着，一只前爪还不由自主做埋屎的动作。 太吓猫了！ 什么怪味儿？ 比屎还难闻！ “切，山猪儿吃不了西糠。”张晓撇撇嘴，汲拉着鞋子拿着小葱到小厨房。手上的小葱哪怕是还没有切，也一眼看得出比她今天刚买的小葱好，颜色鲜绿，杆子底部也没有蓝色的波尔多液。 她把小葱放在筲箕里，掐了小小一截放在水龙头下方淡淡冲洗过后，尝试着咬了一口。 张晓：“！！！” 她忍不住大吃一惊。 小葱葱味浓郁，仔细品尝，还有点回甘。 这也太好吃了！ 但张晓依旧克制住冲动的情绪，按捺住激动地心情，她回到客厅里，躺在沙发上慢慢感受身体有无变化。 等鸭掌的酸香味慢慢溢出来时，她都没有任何不适。 能吃！ 张晓忍不住激动地站了起来。 她小跑到厨房，赶紧把小葱切碎又剁得细细的，趁着炖锅滚烫的温度，撒了一层小葱上去。 顿时鸭脚板的酸味和葱味圆满的相遇碰撞，满室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在这寒冷的秋日下午，瞬间勾起了她肚中的馋虫。 她舀了一碗鸭脚板老鸭汤，轻轻吹了一口气，舌头勾起一戳滚烫，顿时香得哟，舌头都要掉下来了。 喝汤的时候，她又突然想起前两天在抖音上刷的一个做小酥肉的美食视频，主播把小葱切碎后腌制进肉里，还搅拌了一些到红薯粉浆里，裹了一层一起炸，炸出来的小酥肉焦香四溢，还混合着葱油味，比传统小酥肉更耐吃，更不易腻。 家里没有新鲜的瘦猪肉，张晓看了看炖锅，艰难选择到底是先吃鸭脚板明天再吃小酥肉还是鸭脚板和酥肉都一起吃。 不行，成年人不做选择，成年人选择都要。 张晓跑卧室换回了上班时候穿的衣服，抓上鞋柜上的钥匙快速出了门。 为了口吃的，她也没多关注对面的住户。 殊不知，对面的猫眼里，一对眼睛默默注视着她家。 很快张晓买了两斤瘦肉回来，她兴冲冲地打开门，经过一段时间氤氲，门打开的瞬间，里面的香味便霸道的钻出来。 滋啦—— 嗯？张晓关门的动作一顿。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舌头吸口水的声音。 她凝神再听，声音又没有了，仿佛是一个错觉。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但不敢去印证，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上贴了几十双眼睛，强忍着恐惧，假装淡定地轻轻关上门。 等门一关上，她双腿顿时发软顺着门缓缓瘫坐在地上。 她刚刚或许听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咽口水。 第4章 葱味小酥肉 “小柯，你和熊大堵门口做什么？”熊律川码了一下午的字，实在口渴出来接杯水，看到弟弟和熊大贼眉鼠眼地挤在门口猫眼处张望。 他忍不住皱眉问。 “哥哥。”熊律柯听到大哥的声音，牛高马大的身体顿时从门上撕下来，规规矩矩站好，他身旁的比格犬扯着两扇大耳朵，无辜地望着对面的大哥。 客厅里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站在熊律川身后，仗着他看不见，咧嘴嘲讽门口的一人一狗。 熊律川想起中午物管上门说的事，记到了心上，“小柯，你实在想出去玩，把电话手表戴好，带熊大去小区球场玩，记得别让熊大去追小区里的野猫。” 熊大是一只比格犬，才两岁，正值壮年，活泼好动，在家安静不过三分钟。 “还有你，”熊律川身后像长了眼睛，回头将嘲笑的熊二逮了个正着。 这只也不是省心的玩意儿，熊二是一只边牧，出了名儿的心眼子多。 “你们再不听话我把你俩都送去狗舍寄住，让你们再见不到小柯。”熊律川恐吓边牧熊二，别以为他不知道，好多次犯错都是它带的头，就凭他弟弟那个智商……不提也罢。 “哥哥。”熊律柯像头斗败的黑狗熊，比熊律川还高半个脑袋，心宽体胖长的有熊律川两个大。 “小柯你有什么事和哥说？” “哥哥。”熊律柯扭动着身体，扭扭捏捏地说，“对面的姐姐弄的吃的好香，我和熊大都想吃。” “姐姐？”熊律川好奇地问，对面他记得是一个男住户，哪来的姐姐？再说了，人家弄得再香那也是人家的，又不是开饭店，“你想吃什么给哥说，我给你点外卖。” “不、不吃外卖，吃对面姐姐家的。”熊律柯着急地说，他在门口闻了大半个小时了，本来味道已经快淡了，刚刚对面姐姐开门味道又变浓郁了。 “香！哥哥，香得很，我闻到最香的。”熊律川深吸了空气里残留的香味，确实有股浓郁的葱香味，像刚刚出锅的肉，撒了一层鲜嫩的葱花。 “乖，哥给你点葱油饼，等下就到了，你和熊大熊二先看《熊出没》，等一集看完了就送来了。”熊律川把电视打开，调到《熊出没》第一集。 以往只要说看《熊出没》熊律柯都会乖乖坐沙发上看一两集，即便看了几十次，他还是记不住剧情，每次看都跟看新剧似的。 但今天这招不灵验了。 熊律柯一个劲儿指着对面的香味喊吃，熊大唯恐不乱，跟着吠叫，熊律川看了一下午的文字，脑袋正昏昏沉沉，家里的小祖宗又闹脾气要吃，他有点束手无策。 “那你乖乖在沙发上坐着，我一个人去问问看。” 熊律川打开门，怕熊律柯跟上来，他反手带上门把手，到了走廊，香味愈发浓郁。而且和刚刚的味儿不同，这次又增加了新的香味，像是在炸什么东西。 别说他弟了，连他这个正常的成年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低头整理了身上衣裳，没露胳膊腿，周身穿着工整。 熊律川敲了三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便停止动作等待屋内人的反应。 他在走廊上等了半天，门口没有任何动静，食物的香味反而愈发浓郁。 熊律川又重新敲了三下，依旧没人开门。 “怎么样，哥！”屋里熊律柯听到门口的动静，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三两步蹦到门口，瞧见熊律川两手空空，他高兴地表情顿时僵住，差点要哭。 “小柯，人家不方便，哥刚刚在网上买了葱油饼，很快就送过来了。还有——” 熊律川想到刚刚弟弟的动作，又联想到中午物管上门拜访说的事情，他叮嘱道： “在家里不能光脚走路，要穿鞋，也不能在家里蹦跶跳跃，要是想玩了就到楼下小区去玩，知道么？” “小柯不知道，小柯想吃好吃的。”熊律柯见哥哥没能带回来好吃的，伤心地坐地上大哭起来。 挺大一个汉子，跟一个三岁小孩儿似的哭起来，那场景很辣眼睛。 熊律川从刚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应付自如。他蹲下身，把熊律柯的脑袋抬起和他眼睛对视，认真地说，“小柯，你是个大人，不能一点不如意就像小孩坐地上哭，你想吃，那咱们就去买了食材回来做。” “自己做？”熊律柯动作一顿，“做出来和对面姐姐家一样香吗？” “大概估计也许可能吧。”熊律川在二十八岁之前，也从没下过厨。 张晓家的老鸭脚板汤挺容易闻出来的，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葱这么香，熊律川带着弟弟熊律柯在小区门口买了一袋鸭脚板，还在老板的推荐下，拿了张晓同款毛哥老鸭汤炖料。 最后买葱的时候难住了他。 对面的邻居是在哪家买的小葱那么香？ “我家买的，那个姑娘我记得，和你一样在隔壁提了一包鸭脚板出来，顺手在我家买的葱子。”老板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熊律柯闻言顿时急切地催促熊律川：“哥，买、买姐姐家的葱。” “哎哟，小伙子，喊婶儿就得了，我孙子都老大啦。”生鲜店老板娘听到熊律柯喊她姐，笑得乐不可支，她高兴得还顺手多给了熊家两兄弟两根葱。 虽然这小伙子看着牛高马大，脸皮却像个娃子一样稚嫩，行为动作也和小孩一般无二，心道估计有点问题，不免觉得可惜。 两兄弟提着鸭脚板回家后，熊律川调出美食视频教程跟着一步一步操作。 熊律柯和熊大熊二蹲在不远处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你们出去看电话玩别看我，看得我压力怪大的。”其实也没什么压力，有了毛哥老鸭汤吨料包，根本不用额外添加许多材料，焯水后重新打一锅水慢慢炖就行。 对门。 张晓在门口缓坐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馋虫，起身把肉洗净后切成条腌制。 等腌制15分钟后，她再调红薯粉，又撒了一层葱花碎末一起调，待调制成流动液体，将将裹住肉条又不滴水的时候，放入油锅里炸。 肉条一下锅，菜油兴高采烈地的迎接，滋啦滋啦，肉条周围翻滚着淡黄色的沸腾油，不一会儿，肉条变成了弯曲的酥脆的小酥肉。 葱花裹在表面，多了一抹绿色。 还没复炸，张晓便忍不住站锅边吃了一根。 刚炸好的小酥肉还嫩嫩脆脆的，她在腌制的时候特意加了葱姜水，所以这会儿吃着外焦里嫩，吃了还想吃。 晚饭是老鸭汤、小酥肉，以及半扇剥好的红心柚子。 张晓坐在小餐桌前，看着喷香的晚饭，心中油然而生幸福感。 再看大强和素芬，早就坐在自己的专属小盘子旁等晚饭。今晚的晚饭不大适合它们尝鲜，张晓便从冰箱里取了两杯酸奶，一猫一杯，拆了盖，放在它们的小碟子上。 大强心满意足地舔酸奶，大舌头卷起酸奶，差点飞到她碗里，她连忙把猫碗往边上推了推。 大强见她动作，还不大满意，它就坐中间吃咋了？ “我怕我的油把你酸奶污染了不好吃，这是担心你呢。”张晓赶紧忽悠地对它解释。 哼！还算识相。 张大强继续舔它的酸奶。 不一会儿嘴边的毛胡子糊了一圈奶渍。 再好吃的美食，只有一个胃，晚饭还是剩了大半锅鸭脚汤，小酥肉剩了一半，她吃了一半，还装了小半碗明天带公司当午饭。 正当她准备收拾碗筷时，大门传来了敲门声。 “谁？”张晓警惕地问。 她悄声走到门口，从鞋柜里抽出一条钢棍，这是她一个人长期独居的习惯，门口总是会放一根钢棍。 她其实想过放刀子，但转念想要是刀子被人夺了，危险度比棍子高，所以退而求其次一直备着钢棍。 “砰砰砰！”门外的人既不说话，见没开门，敲门的声音变得大了起来，像是在砸门。 张晓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快速按下那串众所周知的号码，准备拨出去—— “熊律柯！”门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怒斥声，隔着门张晓也能想象声音的主人此刻多么气急败坏。 “熊律柯，咱爸妈以前是这么教你，教你砸人家的门的？” “哥——” 张晓听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瓮声瓮气地，听着就不像好人。 而且声道比刚刚说话的男人声音还粗哑些。 随之，张晓又听到大门外传来有频率的敲门声，每一扣，都像扣在张晓心弦上。 她隔着一层铁门，仿佛听到了对方有力的心跳声，是个强健的男人，要是打起来，她估计拗不过对方一拳。 敲门声伴随着先前男子的说话声传过来： “这位邻居，我不知道屋里是否有人，如果有人，特别抱歉我弟弟不懂事来敲您家的门，他不是坏人，只是心智未长成有点小孩心性，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 张晓屏住呼吸，隔着门并没有说话，她一个独居女性，对面的邻居哪怕没亲眼打开门看，也知道是个成年男子的。 那个“砸”门的，还不知道是成年人还是未成年人。 门外的人像是知道她不会说话，等了一会儿，他又道了一声谦，把门口那个叫“熊律柯”的人拖走了，紧接着传来“砰”的关门声。 张晓站门边半天，等外面彻底恢复平静后，才把铁棍重新放进鞋柜里。 这才发现，手心里浸满了汗。 第一次，她有点后悔买了这套房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葱味小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