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了》 第1章 开学 25年9月，我刚刚上高中，是小县城的一所中学。 我的初中是这个县城下的一所乡镇学校，我靠着拨给乡镇的名额，有幸跻身高中。 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 从小老师对我的评价都是“小孩认真的，就是可能学习方法不太适合他，所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上高中，因为我的日子里只有读书学习这一件事，“高中”这个词语仿佛和我认为的读书学习毫不相干。 我有一个表弟，他比我小一届，他曾经和我交流读高中或者是挑选高中中考要考多少分，我很惊讶，他什么都了解的很清楚，我从来没有想过，哪怕一丝一毫。 就这样，我一无所知的迷茫着踏入了我高中的门槛。 对了，我叫沈思也。 “也也，那些给你爸拿，你背好你自己的包，哎放下放下，妈妈来拿这个······” 8月30日是新生报道的日子，我背着一个黑色的空书包，两手空空，看着我的母亲和父亲，大包小包送我进门。周围来来往往的家长都在搬运他们孩子的行李，看到他们，我的父母才惊觉：“早知道带个行李箱来了，省的拎这个，拎那个······”但我们家并没有行李箱啊，我很疑惑，但没有问母亲。 领完生活用品，母亲爬到贴着我姓名的上铺帮我把床铺平整，挂上蓝色的蚊帐，床下是两人用的书桌。隔壁的上下铺已经被铺好，学校统一安排的蓝格子床单被套，加上同款蓝蚊帐，是属于宿舍的整齐划一。 “宿舍条件蛮好的，小也你就好好在这里念书，体验一下住宿的生活，周末爸爸来接你回家，有什么缺的跟我们讲。” 宿舍是六人间，带空调、阳台和独立卫浴，楼道里每层还有一个公共洗手间。 “我们以前读书可没这么好的条件，来，饭卡给你充好了，好好吃饭。手机在书包里吧，平时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玩的，没电了带回家充。”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但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住宿，我不喜欢集体生活。 “哎，叔叔阿姨好，”门被人从外推开，我见到了其中的两位室友。 两个人都是高高瘦瘦的，一个人白一点，大眼睛双眼皮；另一个人黑一点，是个单眼皮酷哥，两个人身高差不多。“我叫顾意，这是任霖，我们刚从小卖部回来，买了个拖把拖地，刚刚我太热了，洗了个头，地上都是水。” “怪不得我说呢，怎么地上这么湿。” “不好意思啊阿姨叔叔。”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我已经擦过了。“母亲一边说一边夸顾意他们会生活，还知道去买拖把。 “小也，那我们先走了，你和你同学好好相处啊。”我朝爸妈挥手再见。 “叔叔阿姨再见。”“好好，再见啊。” “哎，你叫什么啊？” “哦，我叫沈思也。”我朝那个同样是又高又瘦的，但相对而言白一点的男生顾意说到。 这个名字可真有趣，一想着我就要差一点笑出来。 “别憋着了，我这名字就这样。” “不好意思啊。”“没事我也习惯了。” 顾意一定是人人羡慕的类型，自来熟、话多、外向又开朗。“我和任霖是初中同学，我们都是g中过来的，沈思也你是哪个初中的？” “噢我在乡镇J中。”谈话间，我瞟过另外一人，他三两下爬到上铺躺下了。 “哦哦，那边我倒不怎么熟悉。” “还有两个怎么还没来，再过一会儿要去教室开会了，我看看，一个叫周定，还有一个叫路逸诘······” “只剩两个吗？不是还有一个？“ ”那个啊，我们宿舍正好学号排在最后，少一个人，五人一间。” ”咚咚咚“”请进。“ 一对夫妇拖着三个行李箱进了门，身后跟着一个自带墨镜的男生。后来沈思也才知道，那只是眼镜罢了，但是是一种特别的眼镜，贵是它的一个特点。 ”我路逸诘，哎就放那吧，我自己整理，你们帮我把床铺好就成，王阿姨我不要那套蓝色的，给我从行李箱里拿我自己的。“ ”小路，我去拿你的床垫，送到了。“ ”好的李叔。” 原来他们并不是一家人，沈思也想。 顾意早在一旁打开了话匣子。“你这鞋子，Nike的新款吧，我也有一双，只不过花纹不一样。” “我就买了模特脚上的那款。” “看你这装备，不像来上学，倒像来度假的啊。”顾意调侃道。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实在没什么话聊，我并不懂鞋子，也从没考虑过穿搭。 和我一样沉默不语的还有不知道是真睡假睡的任霖。 “意思一下，总得过得舒服吧，这高中生的苦谁吃得下啊，我爸本来都打算叫我出国了，我妈拦着说担心，这不就只能来这了。” 交流间，顾意和我们都知道这位路逸诘来自市区有名的t中，但他本人说自己成绩平平，没什么花头。 等乳胶床垫搬来，一人一格的衣柜里，只剩下那位周定的柜子空空如也，那个多余的橱柜也被路逸诘要去了，连王阿姨都说“小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周定是一个人来的，在我们四人马上要去教室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包，东西不多，生活用品甚至床单被子都没有存在他身边，我们问他要不要一起去新教室，时间快到了，周定拒绝了我们。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教室，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宿舍，总之，等我们回到宿舍时，他已经整理好了他的一切。 新的高中生生活已经开始，尽管沈思也有点抗拒有点儿期待又有点儿迷茫，但他现在还是躺在了宿舍的床上。 临睡前，他突然想起刚刚排队洗澡的风波。“大少爷”路逸诘要先洗，不然浴室都是水渍，顾意、任霖无所谓，我也有点儿想先洗漱，但是没说，倒是周定，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个谁也不让谁，最后决定大家一起猜拳，谁先赢谁先洗。 结果我赢了，第一个洗。第二个是路逸诘，我发誓我再也不想排在路逸诘前面洗漱了，这个人太烦了。明明地也拖干了，洗漱台也擦了，浴室帘子拉开、窗户打开透了气，还嫌弃浴室里的水汽的味道。他们家洗澡一定分为洗前洗中洗后十八道工序，才培养出这么一个洁癖加强迫症的高中生。 第三个洗的是周定。但他们两个吵起来了。 原因是路逸诘洗完后忘记把卡拿走，周定继续用了路逸诘的卡洗澡扣钱。 我想周定一定没有注意到洗澡也要放卡，我一开始也没有留意。 事情的最后，只是周定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道了歉，路逸诘并没有追究，毕竟可能连一块钱都没有花费完。 “洗澡还是很便宜的······”沈思也在入睡前迷迷糊糊地想着。 随着最后一个人洗漱完，217宿舍终于在10点准时熄了灯。任霖的长胳膊一划，“啪”的一声，视线漆黑一片。周围只剩下空调显示灯的蓝色，以及周定在下铺开着的暖黄色的小夜灯。 空调的声音好吵啊，我的耳边挥之不去，总是在迷迷糊糊中被吵醒，也可能罪魁祸首是对面上铺那个挑剔的人的呼噜声。 对床的任霖倒是没有再发出一点儿声响，沈思也只听到不轻不重的砰的一声，应该是躺下了。 沈思也和任霖头对着头，隔着蚊帐、床栏杆。顾意在任霖下铺，周定也在下铺，上铺没人，放着路逸诘杂七杂八没放进橱柜的生活用品。沈思也和路逸诘的床下各有两个位置的书桌，路逸诘床下的两个位置都被他摆满了学习用品。另外两个位置在靠着洗手间门的墙边，周定占了一个。 总之，让沈思也重新回忆，他也只能回忆到这里，他实在是不喜欢住宿，也感觉和宿舍里的人不是一类，但那时，他冥冥之中觉得，也许，也许，周定会和他差不多，但理想和现实终归是有差距的，你所以为的往往和发生的不一样，没有人和沈思也是一路人，人们常会被外表所迷惑，天真的以为我和你很像所以靠近，或者是我和你一看就有距离，故而疏远。 第2章 宿舍的大家 在217宿舍里，我和顾意的关系比较好，毕竟有一个话搭子谁都能聊得来，于是连带着任霖，我们三个时常一起出没，不过硬要说的话，还是顾意和任霖时常同进同出。 路逸诘不用说了，不知道哪里有了一大堆朋友，凑在一起，从来不缺人一起吃饭一起参加活动。 周定更偏向独来独往，当然这是沈思也给他的定义。沈思也曾邀请过他跟着大家一起出门或者是做其他事，但周定都有事拒绝了，拒绝得多了，沈思也和顾意也不再去强迫他参加宿舍集体行程。 于是217宿舍差不多一周下来就形成了新气象。顾意、任霖带上一个沈思也，路逸诘带着一群人风风火火，而周定流浪在外。 “沈思也，吃饭去吗？二楼新开了一个特色窗口，不知道卖些什么东西，去不去？“顾意问我。 ”当然去啊。“话是这么说的，其实我更想要去一楼的打饭窗口，固定的、一成不变的一荤一素来解决我的午饭。 一楼我们也去过，但是吃过一次，顾意就和二楼的对比中更倾向于二楼的饭菜，贵一点但更好吃一点。任霖呢？他说他从来只往二楼跑，一楼还是唯一一次和我们一起去的。 一楼的空间很大，人满为患。而二楼相对而言更加空旷，二楼的桌椅排放甚至都和一楼有区别。沈思也时常在想，一楼二楼的承包者肯定不是同一个人，至少厨师不是同一个人。 我根本不在意吃什么，我也不关心自己吃什么。沈思也不是资深吃货，甚至连吃货都算不上。他感觉不到好吃难吃，就这么吃下去，填饱肚子，就结束了。不过沈思也确实很抠门，也很节省。早饭固定粥和鸡蛋，午饭晚饭固定打饭窗口一荤一素。他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当顾意摸清沈思也的吃饭习惯之后，也摇头说不理解。这大概也是一种怪人吧。 所以顾意和沈思也尝过一楼之后，就和他的老同学任霖出没在二楼的食堂里。 沈思也去过二楼一两次之后，总觉得不习惯于二楼用餐的座位排列，格格不入，于是重新一个人回到一楼。 在一楼离宿舍更近，有时去得早还能碰见周定，那个神出鬼没的舍友之一。另一个是路逸诘。 他们两个沈思也早上起床难得碰见，晚上睡着也不一定能见上一面。 听顾意说，路逸诘是活动家，一天连轴转，时不时要给校报拍照宣传，他还热衷于乐团，他们的乐队会在校内演出，当然还有其他不计其数的关于他这位舍友的信息，沈思也再也没能听进去，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而周定呢？沈思也倒在图书馆、自习室碰见过他。听说周定还报名参加了学生会，后续如何并不清楚。 不过他们两人，教室还是能碰见的，毕竟谁都不能逃课。 顾意和任霖的活动范围在宿舍、教室、食堂和操场。他们经常性会去操场踢足球，约着同年级或者其他年级的学生，每周三场足球赛。 不知道为什么，城市里学校似乎都很在意足球，总是有那么多人去球场训练、比赛。 沈思也也很喜欢踢足球，但他只踢过两次。 一次在初中长满杂草的足球场上，体育课教学足球，在随便踢球的过程中，一脚踢出了一个曲线，当时体育老师特点问沈思也名字，但没有以后。 另外一次是之前暑假和他的表弟，特地跑到市区市民中心的足球场上。随便玩玩踢踢球。当时球场上有一位足球运动员在练习射门，另外一边聚集着七八个男生围着一个球框在训练。 为什么喜欢足球？可能是小时候看了太多有关足球的动漫吧。沈思也是这么说的。 虽然学校很鼓励大家踢足球，但是并没有专门的足球教学训练课程，大家只是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消耗一些高中生的精力，和篮球场、羽毛球场上一样。 除了吃饭沈思也离开了顾意、任霖的小团体，但他加入了他们的课后足球赛。当然次数不多。 “沈思也，传球！传球！快传给我！”顾意边朝沈思也喊，边向前飞速跑去。 对面突然来了一个滑铲，沈思也来不及夹球跳开，就被铲倒在地，球立刻被踢开，任霖迅速调转路线去拦球，顾意跑过来拉起沈思也。 “没事吧。”“还行，没事。” “快走，看老任的吧。” 任霖看着很轻松地追上了球，一脚踢球，同样一个滑铲，球就又落入我们手中，队内传了几轮，最终禁区抽球射门。 ······ 足球赛后，顾意又问我是否要去医务室看看，我摆手说不用了。他讲起之前任霖初中不要命似的踢球，球踢到了小腿胫骨，骨裂损伤，休息了大半年才有所好转，后遗症也有，但胜在年纪小恢复得好。叫我不要小看足球，这可是项高危运动。我笑着不说话。 任霖确实很喜欢足球，我还知道他自学了吉他，在初二的时候。这一点并不是顾意说的，我做了一个背调，查到了任霖的微博。这是一件必要的事情，了解我的舍友，我的同学，我曾对自己这么说。 我也知道顾意很喜欢各种各样的小蛋糕，这个爱好还被我们宿舍所有人取笑过。 好奇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整年。适当的接触与了解是必要的。 我诓骗着自己。 我可以喜欢宿舍的每一个人，但我都很讨厌他们。 我讨厌顾意的自来熟，讨厌周定的独立，讨厌路逸诘的全能，最讨厌任霖，讨厌他的一切。 其实说到底，是我讨厌我自己罢了。 第3章 自由一日 我的高中三年，非常巧，不管是一开始的分班，还是文理科之后分班，都在五班。 更巧的是，进入高中时的第一次年级的抽测和抽测结束后的第一次月考，我的座位号都是1535。在15班的第35个桌子。 一开始拿到相同的座位号时我还非常惊讶，难道学校不重新排座位的吗？ 第一次抽测是随机排列的，而第一次月考是按照抽测的考试排名排出来的。当时沈思也奇怪地问他的同桌，英语课代表，讨论完两人一致得出结论，沈思也可以去买彩票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先排一下座位，我来给大家报一下。”讲台上的是老李，五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化学老师。看脸看上去四十岁上下，虽然有点儿秃头，整个人也是瘦瘦的，黑黑的。据沈思也一周以来的观察看，老李特别喜欢穿条纹Polo，很中年时髦的一个人。 报完座位名单后，沈思也很快就结识了他的新同桌，也是他除了宿舍里的人之外，熟悉的第一个人。后来他的同桌成了英语课代表，他叫郁可。 老李说座位会不定时不定期地进行更换，决定权肯定不在我们这，会考虑到大家上课的状态以及熟悉班级的所有同学。 我的新座位在任霖的前面，顾意挨着任霖一个走廊。 周定和路逸诘离我们比较远，一个在前二排，另一个隔了我们两组在最后一排。 任霖后来当了化学课代表，我是化学组长。 8月30日报完道之后，31日是自由休整的时间。 我们在这一天里参观了学校大大小小的建筑。 学校里特地凿出来一个人工湖，养着几只黑天鹅，有不少学生去喂鹅但被管理的老师赶走了，鸡飞狗跳。 我们的宿舍包括教师宿舍都在湖的后面，靠前排高层的宿舍楼，一开窗就能俯瞰整个湖面，当然因为起得太早，基本上是看不到什么天鹅的。 这个人工湖听说建造的时间不长，为了美观周围还没有建栏杆。不知道是为了周围的和谐还是什么原因，湖边的灯也是昏暗的。 湖中央有一条水上的小路，护栏很短，大部分下晚自习的学生会为了抄近路抓紧回宿舍而走这条小路。 由于湖灯的昏沉，还发生过几起意外事故，至少在沈思也的高中时代，他就曾听闻过三起，有老师也有学生。 从湖中央走到宿舍楼底，是我们高中时代的小卖部。大家会时不时地逛几圈。 小卖部离宿舍不远，离女生宿舍更近些。 “沈思也，小卖部去吗？” “去。”我陪着顾意又去了宿舍楼下的超市。这是今天的第三趟了。 等9月1日正式开学，结束完开学典礼我们就会开始为期三个礼拜的军训。 顾意说他要在军训之前补充物资。 但其实我知道他是去堵人的，堵的是十班的班长，一个长相同样阳光，矮矮的，但很可爱的女生，听顾意说叫高圆圆。 “你要买什么吗？任霖说给他带瓶可乐。哎，好巧啊，高圆圆，你也来买东西?沈思也你帮任霖带一下，我等一会儿再来拿。” 话音刚落，沈思也就多了一项任务。 可乐，我也拿一瓶吧。 等我结完账，顾意还在和高圆圆以及其他几个女生说说笑笑，嘻嘻哈哈。 我一个人走回宿舍，但任霖并不在寝室。他书桌底的足球不翼而飞，一定在操场。 冰镇可乐冒着冷气，水珠顺着塑料瓶流下，刺地一声，我拧开了自己的那瓶可乐，二氧化碳的气体迅速上升，无数的泡沫冲出瓶口，我急忙撒开可乐，只有手上喷到了。连忙灌了一口，洗了手，带着手机去了操场。 果然在这。 我朝着球场上的人挥手，“任霖，任霖！”等了一会儿，他才姗姗来迟，“你的可乐。”“顾意呢？”“有事去了，让我送过来。” “行，等一会把钱转你，手机带了吧。” “任霖快点啊！”球场上又在喊了。 任霖向我匆匆挥手，立刻跑了回去。我走到观众席坐下，即使有顶，但**月的天，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即便如此，还有不少学生来看球赛。 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加入他们的足球小队，所以只是无所事事的看着，顺便在等任霖的五块钱。 学校内的超市垄断，所有物品价格都翻了一倍，一般，沈思也不会去小卖部。 等到黄昏将至，霞光把天边染得五光十色，他们的足球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任霖跑过来拿走了我手中他的可乐，我把他留在球场上的东西还给他。 “钱我现在转你，多少？” “五块。加个微信?” 大抵是没有意识到我们还没有联系方式，毕竟自来熟顾意早扫了宿舍所有人，又或者是有点疑惑，他停顿了几秒，说到：“行，我扫你。” 就这样，五块钱到账，我也有了宿舍第二位舍友的微信。 “吃饭去吗？” “我去一楼，你去吗？” “行。” 傍晚六点的天，还是如此明亮。在高中校园里，倒是很少有人去欣赏落日，我们朝着食堂，向前走着，夕阳的余晖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也很淡，我们没有说话，就这么往前走着，任霖不时看一眼手机，打几个字，走过一段台阶，我特意和任霖拉开了一点距离，我不是很喜欢汗水的味道。 一前一后，我们就快到了食堂门口。一个洒满金光的人朝我们大幅度挥手，“你们也太慢了，我等了好久。”是顾意，他随意抱怨了一句，没有下文。 “沈思也，去二楼吃吗？”顾意和我们一起并排走着，边走边问我。 “他要去一楼。”任霖答道。 “一楼我觉得不是很好吃啊，呃，行，那我们去一楼速战速决一下。“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们吃了什么，可能因为顾意对伙食味道的大呼小叫，可能是那碗打翻的绿豆汤，也可能是其他。 顾意比蜜蜂还忙，转了好几个窗口，还没有决定吃什么。我和任霖已经点好找好了座位。头顶的风扇忙碌不停，墙上的电视机推送着每日的新闻。 任霖点了一份炒面，青菜少得可怜，我有一份麻婆豆腐和一份青椒炒肉，但我很讨厌青椒。我坐在了任霖的左边。 顾意端来了他的一份炒饭，又去炒菜窗口加了一份牛肉，让我们不要客气一起吃。任霖夹起三块就就着面下了肚。 吃到一半，大家汗水直流，”这一点都不科学，这么大的食堂没有空调，却有这玩意儿。“顾意边说边指着正在放送台风即将登陆消息的电视机。”简直太热了。“ “绿豆汤要吗？我去点几碗。”我们都点点头。 顾意一个人帮我们一起点了三碗绿豆汤，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绿豆汤刚上桌，就洒了我和任霖一身。我的上衣下摆和任霖的裤子。顾意边摆手道歉边看着任霖的裤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我还听到了任霖爆了一句粗口。但等我转头看到任霖的裤子时，我也没憋住笑。 大家又匆匆扒了几口，顾意把自己的绿豆汤一饮而尽，说到钱我们不用给他了，我们就抓紧回了宿舍。 此时，天光已暗，夏晚温热的晚风伴着凉透的绿豆汤的气味吹过我们三人的身边。 急急忙忙跳上楼梯，匆忙中，任霖还给了顾意一肘子，顾意嘻嘻哈哈进了宿舍，我跟在他们后面，关上了门。 第4章 开学典礼 我所在的这所高中，k中，在25年是建成的第70周年，开学典礼即跟着校庆日。 9月1日早上九点整，准时开始了我高中的第一次开学典礼。 报告厅两层，上下空间巨大，可以容纳接近一千人，现代科学技术飞速发展，报告厅的墙壁都可以随着调控进行移动。 “尊敬的校领导，敬爱的老师们，亲爱的25级新同学，大家上午好！开学典礼暨校庆日活动即将开始，首先请大家欣赏由我校初中部学生管弦乐团演奏的开场曲——海阔天空。” 沈思也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乐团演奏完开场曲目，现场氛围热烈，掌声雷动，主持人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有请我们的管弦乐团继续演奏正式曲——酒神之舞。” 顾意凑在沈思也身边窃窃私语，“有点牛逼了，好装啊。” 沈思也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欣赏乐曲中，但心跳的“咚咚”声出卖了他。 海阔天空演奏的很有活力，很振奋人心，不是，刚刚是不是顾意绊倒我的？还是谁推了我一把？ 但是这首曲子和管弦乐的感觉不是很对味，总感觉缺了一点什么。为什么我会压到对方身上？好尴尬。我的手为什么没有撑住座椅！ 酒神之舞一出来，感觉就对了，这才是一场正式曲的音乐会，不是，是校庆的开场，我刚刚一定闹了一个大红脸，现在感觉脸还是热热的，我刚刚说对不起了吗？ 顾意在我旁边说些什么东西。不过，不就是摔了一次，很幸运没摔到地上，就是摔了个人，脸对上半身罢了，意外，生活中谁没几次意外。 可是真的很尴尬，我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救命，能不能让我原地消失…… “沈思也，沈思也，你干嘛呢？” “那边那个，顾意是吧。”老李一喊话顾意不再乱动，静坐着继续观看开学典礼。 第一次高中的开学典礼，我就因为意外摔倒在了任霖身上，生活不是电视剧，但有时候发生的确实比电视剧精彩，不是，是戏剧。 至今回忆起来，我也仍然记得从任霖身上爬起我的脸腾地一声红了，摔倒时，周围的震惊声和起哄声，人们喜欢看热闹，高中生更甚。 唯一不好的是，我和任霖不是陌生人，我们是高中同学，至少在现在也还是同班同学，同一个宿舍，进进出出总会碰见。 “各位25届的新同学，欢迎你们来到我们k中，未来的三年，k中会相伴着你们，今天你们以考上k中为荣，明天，k中将以你们为荣。我再次殷切地期盼，希望大家把握住这三年短暂的光阴，不负韶华……” 两个多小时的开学典礼告一段落，台上的人追溯学校的建校历史，追忆往昔，又对年轻一代寄予厚望。 顾意没多久又在我的耳边叨叨，而我身边的任霖和我一样安静，真应该让顾意坐我们中间。“路逸诘本来也要上台表演的，就他们那个乐队，后来被刷掉了，没比上初中的这个团，不过听说之后有汇演……” “那个那个，就是十班那个节目，看看看，高圆圆，牛死了，新生就上台演出了，据说我们班的政治老师是她爸，哥的消息牛不牛……” “还有那个，左边穿绿衣服那个，就那个特别丑的，在追我们班的……” 好的，顾意成功赶走了我的尴尬，我不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惊讶、赞同，见我的回应，他似乎终于舒了一口气。扩大了他的攻击范围。 “幕布旁边那个，特别帅的那个，沈思也，那可是以前任霖的情敌。” “瞎说什么。”任霖插话道。 “哪里瞎说，你敢说他不喜欢你女朋友，之前追得可起劲了，沈思也你不知道，当时他们几个在g中……” “兄弟，老李喊你。”顾意旁边的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老李朝他招手。顾意只能哭哈哈地坐到了老李的身边。那个拍顾意肩膀的同学坐到了我旁边，他是后来的郁可，我和他在后来，成为了很不错的好友，但也只限于高一一整年。 有些人，明明一开始在你身边，回想起来却根本不记得他的存在；有些人最后成为了你的好友，一回头，却根本想不起来成为好友的契机；还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能够再相遇，有的时至今日，再未遇见。 第5章 军训日1 K中的军训持续一周，我们没有去青少年实践基地训练，而是就在本校。军训的时候大家都在求雨，但往往都是大晴天。 沈思也记得在大太阳底下的一次训练，他身边的一个男生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沈思也连忙把他扶住，边扶边打报告称有人晕倒了。 晕倒的人是低血糖，沈思也扶着那个学生在阴凉处休息，没多久，晕倒的学生就想要归队，当时沈思也还遗憾了一会儿。 不过这个人后来和沈思也没什么交集。 训练中途的休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暂也又谈不上短暂。不同班级之间的拉唱是常有的事，往往自己班级的教官和隔壁方阵的教官熟识，关系特别好的，大喊一嗓子，场上就会轮流不知道在唱些说些什么。 沈思也觉得很有意思，而当往往比不过人家时，教官会立即让起身继续训练行进的队列。 单纯走路倒也还好，困难的是跑步。边跑边喊“1234”的口号，整齐、响亮，但会比较累，容易大汗淋漓。 加上天气的炎热，我们会在清晨晨练跑操。 每每训练完都是一身臭汗，再去没有空调的食堂用早饭，之后才能回宿舍，该洗澡的洗澡，该整理的整理。 军训的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要叠好豆腐块，晨练完也就检查完了。 但沈思也的手太笨了，记不清尝试了多少次，总是失败。 “沈思也，我跟你说你别叠了，马上熄灯了，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帮你啊。”顾意瞧着沈思也在空调里都要满头大汗的样子安慰道。 “笑死了，你说你要帮沈思也叠成你那样？”一旁刚洗完澡在擦湿发的路逸诘笑着说道，明显看不上顾意的豆腐块。 “有本事你去帮忙啊，路大公子这叠得有个人特色啊，是吧任霖？” “别cue我。”任霖带着他的索尼头戴不参与讨论，眼神瞟过我叠的被子没说话。 “路逸诘，你能不能把浴室的水给我擦干了，地上还有你的泡沫！给我进来！”生气的周定结束了这次对话，喊着路逸诘滚回去打扫干净。 我想，要是实在不行，就要用邪魔外道了，柜子里还有一些很厚重的书本。 就这样，我靠着那几本书本撑过了那次的豆腐块检查，后来几天同样如此。而当我塞完书本起身下床后，我发现顾意也在往他的被子里塞本子。 任霖和周定的豆腐块是我们宿舍的最佳，我拒绝了任霖的帮忙，也不想找周定。我宣布我可以，即使是靠着伟大的书本。 同样塞书，顾意的豆腐块却被教官的检查识破，检查完回到宿舍顾意的被子还被弄得特别乱，他吵闹着说不公平，凭什么我的外道没被识破。”当然是因为你蠢。“路逸诘冷冷答道，于是宿舍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在住宿的这段日子里，我有很多想法都发生了改变。 我们常常会以为女生特别喜欢聊八卦，聊遇见的好看的人，其实聊得多的是我们男生自己，尤其是我们宿舍。 在我过去十几年的人生当中，我从来都想象不到原来男生会那么能聊。我从来没住过宿舍，因此高中生活也开启了我们的夜聊时间。 顾意特别喜欢谈论五班的高圆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还是已经分手了。 我是没什么好聊的，可能是不喜欢？也可能是没聊到自己感兴趣的吧。 周定也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就连我以为活跃的路逸诘在和别人相处时，也很注意分寸，当然这都是我以为，因为他们很少在宿舍里谈论老师，谈论女生或者男生。 因此宿舍里面也只有顾意在一个人使劲叭叭，他也没有恶意，只是喜欢八卦。 一个人说几个人听终究还是没有互相八卦有趣，因此任霖被迫加入了顾意的聊天，谈到了任霖的对象。 他们是初中同班同学，论成绩任霖更好一点，所以他对象不在我们这所学校，同样是高中生，情侣之间的联系不会特别及时，但任霖和他的女朋友感觉关系很不错。有一天晚上我回宿舍，看到任霖在读信，顾意说那是人家的女朋友写给他的。 读信的次数在我们高中生活步入正轨后逐渐减少，很后来我就再也没看见过了。 答案很简单，他们分手了。 也许学生时代的感情很纯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谁也说不清楚。 当得知任霖和他对象分手时，我记得顾意还想安慰一下他，但人家看上去似乎也只是好聚好散，当顾意提出帮任霖介绍新对象时任霖拒绝了。不过也是，任霖并不缺人追，以前是因为有对象，现在除了他自己。 我们宿舍除了我人缘都不错。顾意路逸诘不用说了，周定后来和大他一届的学姐在一起了，很多年以后他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我们送去了祝福。路逸诘有一段时间交往过好几个女生，后来全部分手了，但周围还是有很多人围着他。 我感觉自己介于社牛和社恐之间，可能是所谓的社冷，直到现在，谈起我的高中时代，最好的朋友也只有一个，出现在高二。 好了，话题离得太远，让我们重新回到我和任霖的故事中去，但是我们的故事，也就是大家的故事，这里离不开任何一个你们。 第6章 军训日10086 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军训中，班级的班长总是在一开始就已经确定好了人选。总之在我的印象里，这个人总是出现得很突然，莫名其妙地就担任了这个岗位。在军训休息的时间里，每个班级都需要一块展板，来介绍班级的情况，类似于社团活动招新。 我也被选中参与了这次的展板介绍。五个人里面，两个是女生。我被安排和另外一个男生扛展板，，体力劳动。两个女生负责设计构图，粘贴同学们的相片与个人介绍等等内容。班长负责统筹安排指挥。 我记不太清大家做了多久，也忘记了具体细则。我只记得不同班级的学生趁着休息时间着各个班级的展板前看，我们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一边看一边说。 包括布置自己班级展板的学生也会仔细研究起班级同学，我们关心着身边的一切。尤其热衷于八卦。 “十班帅哥美女好多啊，我们班怎么就不能多来几个？” “你看这个人的名字，取得好有小说男主的感觉，叫什么纪北辰哎。” “一班的李想，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她还是我们的中考状元呢！” 我听着指挥把刚刚粘好布置好的展板搬到指定位置，耳边还是学生之间的讨论声。 “辛苦了。”是顾意，他闲着没事也来看起了展板。“哟，顾意，任霖没跟你一起来？”是刚刚在聊天的一个女生，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女生。 “怎么，刘亦菲，你找任霖有事？不过我可跟你说，人家已经有对象了，感情可好了，我倒是还没有……”顾意明显跟那个女生很熟，开起了玩笑。 他一把拉住我，笑着对刘亦菲讲：“这个也可以考虑一下，也没对象，是吧沈思也。” 我震惊于城市里学生的话题，打开他的手，“班长，那我先走了。” 说完我就离开了身后一片的打闹声。 军训结束的晚会办得热闹非凡。 顾意和刘亦菲登台演出，合唱了一首good time，听周围学生的交谈，我了解到，原来刘亦菲是中意混血，混血儿实在长得漂亮，还是有点名气的博主，也是考进来的前几名，听说在追任霖。这个坐在我旁边的主人公。不过鉴于人家已经有对象了，似乎就此作罢。不知道事件中心的这位主人公怎么想。 我在后来的高一的生活中，碰见过几次他们单独聊天与散步，也奇怪于任霖和他的对象分手之后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周围也对此表达过可惜和不理解。再后来，我突然想起那封信，不是任霖和他前女友的信，而是我写给任霖托人转交的信。 晚会结束，我和任霖在等顾意一起回宿舍，他被安排活动收场。 等他结束差不多也要将近十点，顾意和刘亦菲是一起出来的。 “这是刘亦菲，一班的，和路逸诘一个初中的。”刘亦菲和我们都打了招呼。我们同路回宿舍，一路上顾意和刘亦菲说说笑笑。 我和任霖听着他们聊天、交谈，很少说话。 “路逸诘初中的时候逗得很，追过我，追过我，后来我们分手了，我不是很喜欢太搞笑的男生。”刘亦菲看着我们边走边说。 “感觉还行吧，就是有点装，你知道我们宿舍叫路逸诘什么吗？路大公子。”顾意调侃道。 刘亦菲边听边笑，点点头说正常。“人还不错，所以我们分手之后还算是朋友，他那个乐队社团我给他介绍的，里面的副团是我初中闺蜜的姐姐，如果你们也喜欢音乐想报名可以call我，毕竟招人总比报名的少。” “那巧，任霖之前还弹吉他呢，加个微信方便联系？”顾意把话头递过去。 刘亦菲伸出来一个手机二维码的界面，但任霖还没动作，也没拒绝。 我们停下了。 夏日的晚风，吹过湖面，带起夜雾的潮湿，暗黄色的湖灯照着我们四个人的影子，晃动着。 “我也加一个吧。”我拿出我的手机扫了码，列表里分为高中同学。 任霖还是加上了刘亦菲的微信，任霖总给我一种朋友不多的错觉，但其实那只是我以为。 他身边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我后来发现。他在后来我们学习的课堂上也是那么的积极活跃，但就在我以为开朗是他时，他又会沉默不语。 一个人真的会那么多变吗？多变到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男女生宿舍可以往同一条路走，但方向不同，顾意说他要去趟小卖部，问我们有没有需要带的，顺便陪刘亦菲一起走。 太晚了，我有点饿了，便和顾意说：“我有点饿，帮我带个面包吧，就最普通的白面包，嗯生吐司，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那种。” “行。”他匆匆跟着刘亦菲走了。我和任霖继续朝男生宿舍走。 ———————— 今天十点三刻了都还没熄灯，我们都在怀疑宿舍阿姨们是不是也在聊天聚会。我还在等顾意的面包。 “要锁门吗？”周定问。 “顾意还没回来。”任霖听到后回答。 “噢噢，忘记了。”周定带着他的小夜灯爬上了床。 “那您这记性可真强。”路逸诘搭话道。 “谢谢，比不过你。” “嘿······” 说曹操曹操就到。宿舍门被打开了，顾意终于回来了。“啊，完了，沈思也我忘记了，你的面包，抱歉抱歉。” “哈，我们宿舍记性最好的人出现了。”路逸诘是捧场王。 顾意一头雾水，只是一味和我说抱歉，并说自己应该有点干粮，让我撑一下。 结果没有找到。行吧，我想，不就是有点饿么，又感觉不是很饿，我朝顾意说没事，打算下床去刷牙。 却碰见任霖下床，“你先。” “没事，我不急，我去刷牙。” “沈思也，饼干吃吗？巧克力的。”周定问我，“可以的话我记得我书包里还有，我拿给你。” “不麻烦了，谢谢。”我在上铺回答。 “饼干，给你。”任霖突然朝我扔来一包威化，草莓的。“其他没有了。” “看看人家这行动力，周定，你不行啊。”路逸诘笑着说。 “路逸诘下床出宿舍门右转下楼，看看小卖部还开着没，217宿舍行动力第一人就是你了。” “感谢感谢。”说谢谢的是顾意，他还在为忘记事情而抱歉。“明天请你吃早饭沈思也，记得明天早上喊我，这次我绝对不忘，真的！” “不要紧的，谢了任霖。”任霖三两下到了上铺。 我在床上咔吱咔吱嚼着威化，希望不要有老鼠。 “完了，沈思也，听声音我也饿了。”路逸诘在床上打滚，“要不给我来一口？”他隔着空道朝我对视，还把视线移到任霖身上。 任霖早已带上了耳机。 “好的，你过来？” 几秒钟路逸诘就到了我床下。“给你。” “哎哟喂，任霖你口味独特啊，还是草莓味的。” “什么什么，任霖你什么时候吃草莓味的饼干，我怎么不知道。”顾意爬过来凑齐了热闹，也炫了一块威化。 后来宿舍里除了任霖，大家又刷起了牙。 “周定，给我来一块巧克力饼干呗。”顾意朝悄悄吃饼干的周定说。 周定咳嗽了两声，“包里还有几块，你自己拿。” “要吃大家一起吃嘛，草莓威化要不要？”路逸诘问周定。 我请问呢？这不是任霖给我的吗，“巧克力饼干我拿了。巧了最后两块。”说完，路逸诘朝我扔了一块，“请你吃。” “是我的好吧，路逸诘。” “别这么小气嘛，周定。” 真希望宿舍今天晚上不要有老鼠和蟑螂，以后也不要有。睡前，沈思也迷迷糊糊地想。 哪知，一整晚沈思也都在和蟑螂大作战，结局是一个老鼠星人赶跑了蟑螂，靠得是一包草莓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