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 第333章 许尚仪受气 陈瑶也没有让许瑾年失望。 很快,霓裳阁就接二连三地推出了天下绝无的绣品、款式,无论是衣袍还是帘幔,甚至是床上锦缎被褥、地上地毯......都精妙绝伦。 陈瑶更加钦佩许瑾年,因为这些制作工艺、设计,无不是出自许瑾年的手笔,别说整个夏启国,绝无少有,就连整个天下,都没有。 霓裳阁不凡的织品,已经传遍大江南北,连献王都率先向霓裳阁下了一个大单,为太后六十岁生辰制订了精美绝伦的帘幔,到时候,只怕会给太后宴席锦上添花。 不消几日,前来向霓衫阁下单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霓衫阁很快传来布料供不应求,征求全天下最好的布料绸缎供应商。 前来抛橄榄枝的人络绎不绝,霓衫阁首先接受合作的便是江南芙蓉,作为商家,进出入皇宫不便,便委托江家代为联络宫中,依照宫中主子的心意设计。 这一日,宫中便传来消息,请京城名门闺秀前往皇宫,为太后寿辰绣品出谋划策。 许瑾年作为将军府嫡长女,自然在受邀之列。 听见消息,筱八有些担忧: “因为长公主的关系,如今太后与皇后关系敏感,这宫中之行只怕会不太好受。” 许瑾年却拍了拍手,抿唇一笑,道: “有了今日这番变故,也该去瞧瞧我那心高气傲的四妹妹是如何应对的?” 筱八与筱七默默对了一眼,主子这么高兴的样子,这是真的去关心许静时的吗? 她们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其实她们也很想见到人前善解人意,人后狠辣无情的四小姐在皇宫里被人收拾的样子。 许瑾年去到宫中,太后正接受众皇妃的问安,大家闺秀们都屏息敛气地守在门外,等待宣见。 作为将军府长女,自然是排在最前列。 老远就听见了太后叹息的声音: “皇后这些日子气色看着不好,还要派许尚仪前来给哀家这把老骨头忙里忙外,真难为她了!也不多找些太医,好好瞧瞧。” 规规矩矩跪在太后正前方的女官尚未开口,坐在太后身边的皇贵妃郑楚楚马上接嘴说道: “太后娘娘,您可不知,那些太医们个个都是人精,眼下瞧着皇上接连几次翻的都是胡美人的牌子,这些日子胡美人又染了点风寒,头昏脑热的,太医们都精心地伺候着,哪里还顾得上皇后。” 长公主冷笑一声:“皇后都要母仪天下,她这心眼这么小,怎么做众妃的表率?” 众嫔妃见着太后的态度,心中都暗自一惊。 这皇贵妃郑楚楚是太后的亲侄女,前几日皇后在长公主手下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只怕是会有心扶助皇贵妃成为皇后了。 “说起来皇后娘娘也真是的,她娘家惹了这么一大个烂摊子,皇上生气也很正常,众位姐姐妹妹们,原本也有机会受到皇上的待见,偏偏又出来一个青春靓丽的胡美人。” 袁昭仪说得委婉,却毫不掩饰自己的哀怨。 这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都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宠爱,这几年里,皇后深受皇帝宠爱,好不容易皇后被冷落了几日,结果出了一位被皇帝宠爱的新人,还是来自皇后宫中的。 要说她们心中不怨,那是假的。 袁昭仪这一叹,叹出了这些孤独女子心中的声息,这话平素里当着皇后的面,她们是不敢说的,现在看太后这边对皇后的态度。 便缓缓流露出对皇后的怨气,来向太后表一表衷心。 日后若是郑楚楚为皇后,她们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皇上昨晚却又宠幸了胡美人,这胡美人年级轻轻的,还真是有些狐媚手段啊!” “只是皇后这献出了美人,反而把自己的机会给了胡美人,这胡美人也似乎没急着皇后点什么好来,连个太医都要霸占着不给皇后留几个呢!” 众嫔妃七嘴八舌的。 忽然有人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据说这提议献美人的还是许家四房的丫头,可有此事?” “这丫头可真有心机,能出这样的阴损招数。” 许瑾年忍住笑,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静时,这挖空心思来到宫中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呀,许静时此时只怕是生怕被眼前这些嫔妃们认出来吧? “各位娘娘,你们说的人可不就是眼前的许尚仪?”一道清丽的女声传来,江芙蓉笑意盈盈地指向跪在地上的许静时。 许瑾年讶然,看样子近日里江芙蓉的身份水涨船高了啊,竟然能提前与妃子们同一批接受太后的接见。 能与皇贵妃坐到一起,太后是真心的把江芙蓉当做自己人看啊! 许瑾年挑了挑眉,她是想着捧着江芙蓉来着,没想到一下子竟然把她捧得这么高了? “韩尚仪”这三字,许静时在许家借着这身份威风了好几日,没想到在太后这宫中,着实是不好使。 袁昭仪惊讶地说道:“没想到就是这位许尚仪啊!” 众人的目光立即落到了许静时的身上,几乎要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许静时能够依旧跪得那么笔直,这几日的隐忍度真是让许瑾年刮目相看了,可想她对于这个太子妃之位,是多么执着的。 “各位娘娘误会卑职了。”许静时安然抬眸,道,“胡美人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受皇后娘娘器重,卑职只是受皇后娘娘所管辖,同时也是为宫中各位主子服务的。” 她说得温婉安静,还如此谦卑。 这让成心想刁难她的人倒没了什么乐趣。 太后瞟了瞟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既然皇后差你来出谋划策,那你也别跪着了,回头皇后还得埋怨哀家轻瞧了她身边的红人。” 许静时一怔,虽然她曲意逢迎,这一句太后分明还是表明了不接受她示好的立场与态度。 太后嘴里说着不为难她,却足足让她跪了一个时辰,让众人如此这般奚落,这是成心警告她要站对队伍了。 她眼眸划过一抹寒凉,但将自己掩饰得很好,低头垂眸地站立一侧,卑微极了。 江芙蓉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一双眼眸却不屑地从许静时身上扫过,正对上等在一旁的许瑾年身上,嘴角的笑意开始慢慢扩大。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4章 让她吃亏 刚整完一个许静时,许瑾年这就来了。 江芙蓉心中暗喜,心中暗自盘算着怎么好好借机羞辱一下她。 眼下她被太后、长公主、楚贵妃看重,连宫中的娘娘都不能小瞧她几分,有了她们的相助,她今日里决定要让许瑾年吃个大亏。 太后见众嫔妃对皇后奚落得差不多了,懒懒地让各官家女眷进入内室。 各种礼数完毕,总算正式进入了甄选图案、花样的环节了。 江芙蓉成了全场目光焦点,毕竟霓裳阁的花样、图案都是由她带过来的,霓衫阁也是做了一番功夫,对于每款的设计与寓意都说得明明白白,所以她介绍起来毫不费劲。 霓衫阁必出珍品。 江芙蓉为了拉拢各位皇室权贵,为她的将来铺路,很是大方地承诺一并妃嫔小姐,愿意送她们上好的绸缎,再让霓衫阁帮她们制作最新款的衣裳。 一时间,江芙蓉风头无两。 许静时被冷落到一边,一直强颜欢笑。 她在江芙蓉的指挥下,捧着各式绫罗绸缎,恭敬地递到各位皇室女眷面前,精致的脸上是无可挑剔的笑容。 江芙蓉看着这样忍气吞声的许静时,有些讶异 不屑许静时的阴损招数,江芙蓉想得很明白。 她要争的只是太子妃位,只要皇后不倒,太子妃位依旧是皇后说了算。 至于太后再厉害,也会被历史、年龄无情的淹没。 故此,她还不至于要在皇后面前先给自己树立一个仇家。 相反,在彻底撕破脸皮前,她们还得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她看着站立一旁百无聊赖的许瑾年,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许瑾年一向草包,近日里虽然武功大增,但对于这些包含文化元素的丝绸布帛,肯定是一窍不通。 对,肯定是这样,只有一窍不通,她才会这样故作矜持。 “咦?”江芙蓉抬起眼眸,对着双手捧着样式的许静时说道: “许尚仪,不都说你们许家姐妹感情深厚,我看你今日里都没想过把图样给许大小姐看一眼?” 许静时一怔。 看着江芙蓉那意味深长的模样,她瞬间就懂得了江芙蓉的用心。 许瑾年平素里只爱将自己闷在闺房中,一心只读圣贤书,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 说起这绣品来,别说是能够说上一通,连看得明白估计都很难。 见许静时没有言语,场面有瞬间的安静。 大家这才得了江芙蓉的好处,她这一说话,立马就有人跟着附和: “许尚仪这么厉害,那许大小姐应该更是精通了。” 许静时立即摆上了笑容,施施然地走向许瑾年,笑道: “大姐姐莫怪,小妹刚才就想着伺候各位小主了,倒是疏忽了自家姐妹,这些图样你也看一看吧,尚衣局也是需要征求各位小主的点子。” 江芙蓉见她会意过来了,眼中闪过笑意,点头: “瑾年妹妹最是才学非凡,你且为太后、各位娘娘说一说这些图案、样式可有些什么寓意?” 许瑾年抬眸看了一眼这两位笑盈盈的女子,眸光静静地落在布帛上,没有言语。 许静时眉眼弯弯,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大姐姐莫要担心,好说小妹还是尚仪,自然会在旁为你帮衬一二的。” 郑楚楚眸中滑过一丝兴味。 她虽然不懂她们三人之间有什么过节,却也看懂了江芙蓉对许瑾年的不友好。 她若是要为后,日后免不了要拉拢各位小主。 她与许瑾年不熟,但也听说这位许大小姐痴缠太子。 江芙蓉想要拿捏这位许小姐,无非都是想要借着大家来羞辱许瑾年的蠢笨罢了。 果然,江芙蓉听到许静时的话,便嗔笑起来: “许尚仪你这说的什么话?瑾年饱读五库四书,她怎么会说不出?” “原来是许府大小姐,那就听她说说。”袁昭仪抿嘴一笑,这位许小姐的嗅事其实她听得不少,倒是最近消停一会儿了。 她们几人皆是笑意盈盈的看向许瑾年。 四周的名媛千金不知道许瑾年的变故化,闻言皆是心中一乐。 有许瑾年在,她们怎么样都算是才女了。 许瑾年最近不热衷参加聚会,都让她们都不习惯了。 这会儿发现她又来了,有人都忍不住捂嘴直乐。 每一次聚会,许瑾年都会成为全场的一个乐子。 “她是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会这些女红,绣工?”长公主不赞同地说道。 她也不怎么了解这位许大小姐,但李姝说起她提醒过要注意防范康宇威,冲这一点,她不想为难许瑾年。 “劳烦长公主挂心。”许瑾年嘴唇微勾,笑道: “看大家如此上心,我感到非常欣慰。” 她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一番话说出来,许静时的脸色便变了变。 江芙蓉乐道:“你感到欣慰?这话怎么说?” “这些样式就是我提供的。” 许瑾年一语惊人,吓得许静时赶紧拉住她,提醒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姐姐你不会不要紧,但是可千万别说大话啊。” 看起来是关心许瑾年,事实上是提醒大家她在说大话。 江芙蓉咯咯咯乐道:“大家都在猜霓裳阁的幕后老板是谁?能开出这么天下少有的图样、设计来,难不成就是你?” 她这话一出,众嫔妃也乐了,在场各位无不嘴角上扬。 都说将军英明一世,生了个草包女儿。今日没想到,她还撒谎。 许瑾年不置可否,只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图样,突地纤细的手指一指,道: “这图样有点陌生,应该不是霓裳阁的。” 众人原本就觉得她说不出来,没想到不但说不上来,还直接说图样不是霓裳阁的! 连长公主都皱了眉头。 原本想帮她搭开话的,却不想她开口如此唐突。 心中不免有几分失望,她拂了拂袖子,决定不再理会此事。 江芙蓉眼睛中滑过得意,心中窃喜,道:“这都是霓裳阁陈大小姐当家亲自送过来的,怎么会错?” 袁昭仪冷笑:“看样子许大小姐是个爱撒谎的人。” 众人亦是议论纷纷。 “这年纪轻轻的,就如此说大话,真替许大将军难堪。” “难怪会被皇上取消太子妃的赐婚,这没才还好,没德就比较糟糕了!” 又有人接言道。 连太后眼里都呈现了不悦,真的替太君感到可惜。 “你倒是说说啊,原本的图样会是什么?”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5章 我哥能错? 许瑾年对太后的怀疑并没有感到抵触。 祖母与太后似乎有一定的交情,要替祖母讨回公道,她日后或许还需要太后的帮助。 况且她也看出来了,与其他嫔妃、千金小姐奚落不同,太后的反感是替祖母惋惜,这是作为长辈对于不争气晚辈的一种正常反应吧。 与太后最亲近的人是长公主与郑贵妃,她们显然也没有太过尖锐。 江芙蓉却没有意识到这些,只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皇家各位贵人的座上宾,这样好的机会,如何能错过? “太后娘娘都感兴趣了,瑾年妹妹推却就不恭敬了。” 江芙蓉在一旁笑着打趣道,“若是瑾年妹妹说不上来,就不如给太后娘娘表演一套射箭的本领啊!” 她这话说得,明显就是指许瑾年不过是一介武夫家的粗鄙丫头。 几位女眷都捂嘴偷偷的笑,作为官家女子,没有才德,那真的够谈上几天了。 “这锦缎看起来是云锦纹,但这样的云纹不够精致,原本是用万字纹象形抽象吉祥如意纹,看起来非常像,但寓意就有些偏差。”许瑾年眉眼淡然瞥了一眼那绣锦图文,说道。 闻言,太后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 江芙蓉却没有听出来许瑾年的意思,她红唇一勾,笑道: “真稀罕,如意都是摆件,平素里我最是知道瑾年妹妹爱这些宝物,没想到妹妹直接把这些物件用到织锦上了。” 几位嫔妃也捂嘴笑道:“今日总算是开眼界了,之前就听说许家大小姐爱金银财宝,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郑楚楚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盈盈不语,看向许瑾年的目光中多了一点亮光。 就在江芙蓉以为许瑾年被众人奚落,肯定会抱头痛哭而跑的时候,却不料许瑾年竟然兀自说开: “这织锦肯定是被人误拿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江芙蓉脸色立马不好看了,这匹布帛原本就是她哥亲自去霓裳阁去拿的,难道还会有错? 难不成许瑾年想借机倒打一耙,也和她抱着同样的心思,想要倒打一耙? “这是龙凤呈祥图案,龙驾祥瑞,吉祥非凡,非皇家才能用得上,怎么说拿错了?” 江芙蓉眼中伸起一抹冷意,“我三哥亲自去霓衫阁取的,难不成瑾年妹妹认为我三哥还能出错?” 提及江靳铖,她眼底无法掩饰出一阵得意,她深信,若不是霓衫阁看在他三哥受皇帝重视的份上,怎么可能点名跟他们江家合作? 她五官原本生得冷艳,这么一变脸,倒让众嫔妃借着说笑打压的气氛都没有,气氛有点僵。 长公主神情微微冷了冷,觉得江芙蓉这女子年纪不大,倒颇是跋扈,对人耍威风,倒分外不懂得看场合。 这样的女子若是被太后扶植成为了太子妃,只怕是不好应付。 正在这是,外面传来一声通报:“霓衫阁陈管事求见!” 太后兴趣正浓,她看惯了宫中众嫔妃争斗,江芙蓉与许瑾年倒算得上是两大武将嫡女,一个性子外扬,一个性子内敛,她倒想瞧瞧谁能赢。 江芙蓉眸光得意地瞥了许瑾年一眼,心道一会陈管事亲自打许瑾年的脸,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6章 替你难为情 陈瑶步履轻盈,非常低调的走了进来。 她身穿月白长袍,看起来平淡无奇的衣裳,却让在场的女眷还是眼前一亮。 “陈主事这衣服提花真是精妙绝妙,不愧是来自霓裳阁的主事。”长公主对着陈瑶和颜悦色地赞道。 霓裳阁馈赠李姝匕首,才能让她免遭康宇威毒手,因此她毫不吝惜自己对霓裳阁的赞叹。 有了长公主的开头,其他女眷纷纷出言附和。 江芙蓉冷冷地瞟了一眼许瑾年,热情地去拉陈瑶的手: “陈主事来得正好,你再不来,我这位妹妹可要让霓裳阁的精品说成山寨货了。” 看着江芙蓉紧咬不放的样子,许静时红唇几不可查地弯了弯,额角都急出了汗来: “芙蓉姐姐可别这么说,说不定会有什么误会,我相信我大姐姐也不过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的见解,不是故意要诋毁霓裳阁的。” 许静时的话,引起了在场更多的嫔妃、贵女们的议论。 许瑾年何德何能,不但得太后宽容,连长公主与皇贵妃对她都格外的温和,她们卖力表演了半天,太后连瞧一眼都没有。 自家堂妹都要为她辩解,这说明许瑾年为了掩饰自己的无知蠢笨,正在欲盖弥彰! 现在陈管事来了,她应该会被驳斥得体无完肤吧? “陈管事,你快说一说许尚仪手中得布帛有何寓意?”袁昭仪忍不住出声问道。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陈瑶身上,期望陈瑶的话能让许瑾年当众出丑。 陈瑶看了一眼那华丽张扬的图样,目光似是吃惊,飞快看了江芙蓉一眼,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她沉吟片刻,开口道:“这布帛恢弘大力,却是霓裳阁的。” 这轻声的一句话,让江芙蓉红了脸,若不是看着陈瑶神态自若,她都要怀疑她是有意毁谤了。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希望大家的关注点不要在这上面。 但有人就非不让她如愿。 “这不可能吧?江大人亲自护送的,怎么会出错?这莫非是江大人私自献给太后娘娘贺寿的?”许静时好心地为江芙蓉辩解道。 江芙蓉心中懊恼,但面上不便发作,道: “或许是吧。” 许静时了然般笑开:“那陈管事想必前来送被遗漏的绣品了,尚衣局正要记录在册,你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许瑾年看了看江芙蓉越发难看的脸,心里轻笑,她这个堂妹还真的是睚眦必报啊。 陈瑶没敢去接许静时的话,说明了她的来意: “许尚仪客气了,为贺太后大寿,霓裳阁这次赶制了新品,前来给各位娘娘、贵女过目。” 太后顿时心情大好。 众人看着美轮美奂又图案新颖的织品啧啧称奇。 陈瑶也给足了江芙蓉面子,一个劲儿的说有了他们江家荣锦堂的布帛,霓裳阁才得已锦上添花。 这几句话下来,江芙蓉适才的不适感总算是消散了。 她得意的对着许瑾年笑道:“瑾年妹妹,这才是大家之作,日后不懂的时候,还是不要装懂啊!姐姐都替你难为情啊!” 陈瑶听了她的话吃惊地说道: “咦,这次对太后祝寿的匠心之作,就是许姑娘亲自操作的。”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7章 离间计 江芙蓉顿时脸色一变,像是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大殿上的嫔妃千金们脸色有些变幻莫定,刚才被她们使劲贬低的许瑾年,竟然被霓衫阁的主事说成是制作者? 那她们当着太后、长公主的面夸得天花乱坠的话,都是变相的在捧着那个草包——许瑾年的兰心蕙质? 许瑾年微微瞥了一眼错愕不已的江芙蓉,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大方走向太后,满眼真诚: “太后娘娘,祖母常常向我讲起您是一位慈祥而充满智慧的长辈,对她更是情同姊妹,年儿自小就将太后娘娘的好,铭记在心,故借着霓衫阁征集作品之机,精心研制了这系列福禄贺寿帘幔,期待太后喜欢。” 太后闻言有片刻错愕片刻,满脸顿时堆上笑靥: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来,坐到哀家这儿来,陪本宫说说话!” 长公主眸子亮了亮,目光中有些审视。 许瑾年得了太后的青睐,大方得体地坐到了太后身边,时儿和长公主、皇贵妃聊得欢畅,让一众嫔妃、贵女们黯然无光。 江芙蓉心中暗恨,她又一次轻视许瑾年了,同时她心中也有困惑,许瑾年这巴结太后,难不成还对太子妃位有着期待? 她手指紧紧地拽在手心,勉强借着陈瑶告退的时机离开了这让她窒息不已的氛围。 与她心境相似的还有许静时,适才被一众嫔妃奚落她没有害怕,但她全然没有想到许瑾年还有这样讨太后欢心的本领。 她这是要借着太后的势,来查许太君的事情吗? “陈管事,许瑾年为何与你们霓衫阁会有什么瓜葛?“江芙蓉想起自己口口声声地借着霓衫阁夸耀着直聘,为了踩许瑾年不遗余力,没想到最后狠狠的打到了自己的脸上了。 想起刚才的窘迫,她就气息难平:“真没想到你们霓衫阁什么样的人都会用?” 陈瑶淡淡看了一眼她,叹息道: “这事还真的幸亏许小姐了,原本我只是以为江大人只是漏拿了,方才看到江大人拿错的布帛,只怕是寓意不好。” 随即她又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江芙蓉原本要发怒的脸顿时变得非常苍白。 许静时感到有些诧异,但压根听不见她们聊什么。 后面络绎不绝地出来了几位嫔妃,她不敢再跟随在她们身后。 江大人拿错的布帛? 她暗自琢磨着这句话,直到走到了尚衣局,她还没琢磨透。 她顾不上歇口气,立即叫人捧来好几本书籍翻阅。 定然是有问题的,不然以江芙蓉那不可一世的脾气,万万不会惊吓如此。 霓裳阁。 直到黄昏时分,一直在窗户边观望的陈瑶才等来了许瑾年。 “年儿,许静时这边应该已经上钩了。”陈瑶担心地问,“太后那边可顺利?” “许静时能猜得透的理由,太后这边岂能猜不透?”许瑾年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 “若是她猜透了就好,她素来心高气傲,隐忍不发,今日受了江芙蓉这么大一个气,只怕会死死盯着江芙蓉,给她一个教训。”陈瑶看她这么笃定,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就让她们二人狗咬狗吧,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在旁边推波助澜就好了。” 许瑾年目光淡然地看向面前越来越沉稳冷静的女子。 二人相视一笑。 这是她们精心策划的离间计。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8章 一枚棋子 这布帛当然有问题,却不是江靳铖主动放进去的,是她们的人放进去的。 这布帛是江靳铖为了献王日后登基所采办的,许瑾年有意借机靠近太后,若有如无地谈论各种图案的寓意,成功的让长公主对那匹布帛生疑。 以许静时的心机,很快也会找到相关证据,死咬江家兄妹。 太后、皇后都对江家起疑心,江靳铖要想阵前倒戈投诚皇帝,只怕是没那么容易。 江靳铖原本为了江家在夏启国皇室的荣耀问题,为了布庄的生意频繁奔走在宫中,若是过几次,江芙蓉告诉他的问题布帛已经进了皇宫,他势必会想办法去开脱这件事,免不了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去摆脱自己的嫌疑。 二人正在谋划。 筱八贴心地给她们送来了绿豆莲子汤。 听着她们的闲聊,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江靳铖与献王密谋谋反,避嫌还来不及,真会去皇宫来回跑吗?” “株连九族的大事,他怎么敢掉以轻心?这跑得勤了嘛,再在献王面前露了风声,献王这是造反,掉脑袋的事情,还不能对江靳铖有戒心?” 许瑾年笑了笑,纤白的手指握住白瓷勺,饶有兴趣地喝了一口,道: “两面夹击,到时候我看江靳铖还怎么神气得起来!” 江靳铖与江芙蓉两兄妹,一遍一遍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自然也不会让他们闲得下来。 “还是小姐有办法,看似霓衫阁给江家赚足了荣耀,却只是捧杀的招。” 筱八恍然大悟,细心地又往许瑾年的碗里添了小半碗莲子羹。 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想着办法做些好吃的,希望能让许瑾年长胖一些。 陈瑶有些忧虑,看着轻盈碧透的绿豆莲子羹,搅动了半晌,有些疑虑: “若是刻意把江靳铖的动向报给了献王,献王估计反而会怀疑。” “他们一直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江靳铖一向是献王得力的走狗,若是有一天走狗威胁了主人的利益,主人会不会觉得忠犬其实是一只狐狸?”许瑾年笑语道。 陈瑶见她笑得镇定,自是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方法。 “姚妈妈那边不是有了新的消息?”许瑾年挑了挑眉。 “是的,献王府中颇受献王重视的舞姬,极力游弋在朝臣之间,是献王获得重要信息的渠道。” 许瑾年拉回了神思: “好好盯着这位赵姑娘,她是江靳城的人。” 陈瑶一愣,目光陡然望向眼前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分外狡黠的小姑娘。 莫非…… 许瑾年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 “若是让献王知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却是江靳城手中的一枚棋子……” 陈瑶恍然大悟,搁下手中的瓷羹,起身道: “赵美姬再有一个时辰,应该会去霓裳阁,我该去会会她。” 陈瑶出去后,筱八见天色已晚 ,便点上了火烛,一边收拾着碗筷。 许瑾年伸出手指,在额角抵了抵,随口问了一句: “鹂儿有消息回来了吗?” “嗯,她托人带来了这封信。”筱八放下碗筷,手指在毛巾上擦了擦,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你说给我听。” 许瑾年有些疲倦,又揉了揉额角。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39章 醉翁之意 筱八展开信纸,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声音压低了几分:“鹂儿在信里说,秦王府的福叔最近频繁出入城郊的一处破庙,每次去都带着一个黑色的木盒,进去半个时辰才出来。她还发现,那破庙周围看似荒凉,实则有暗卫埋伏,她几次想靠近都被察觉,只能远远看着。” 许瑾年指尖一顿,倦意瞬间消散大半。秦王府的神秘一直是她心头的疙瘩,福叔作为刘皇后的随嫁随从,本该忠于刘家,却十几年如一日守着秦王,如今又频繁接触城郊破庙,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眸色深沉:“鹂儿还说别的了吗?比如福叔和秦王的互动,或者秦王府最近有没有陌生访客?” “有,”筱八继续念道,“鹂儿说,前日宫里来了个小太监,给秦王送了一盒点心,秦王拆开后只尝了一口就扔了,脸色很难看。福叔当时就在旁边,低声劝了几句,秦王却发了火,把桌上的茶杯都摔了。还有,秦王最近夜里总失眠,常常独自在院子里站到天亮,嘴里还念叨着‘时机未到’之类的话。” “时机未到?”许瑾年重复着这四个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秦王恢复容貌的速度远超预期,如今又有神秘势力保护,还念叨着“时机”,难道他在等什么机会?是针对皇室,还是另有图谋? 她忽然想起前世秦王的结局——好像在七王叛乱时,秦王始终中立,最后却莫名病逝,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可现在看来,或许另有隐情。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年儿,赵美姬来了,就在前厅,她点名要见你。” 许瑾年眼神一凛,赵美姬是献王身边的红人,也是她计划中撬动江靳铖与献王关系的关键棋子,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上门来。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沉声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对了,让筱七去后院盯着,别让无关人等靠近前厅。” 前厅内,一位身着水红色舞裙的女子正端坐在椅子上,乌黑的长发挽成惊鸿髻,插着一支珍珠步摇,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妩媚,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正是献王府的赵美姬,此刻正端着茶杯,目光扫过厅内的摆设,看似随意,实则在观察四周的动静。 许瑾年掀帘而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赵姑娘大驾光临,霓裳阁蓬荜生辉。不知姑娘今日前来,是有什么需求吗?” 赵美姬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许瑾年,眼神中带着审视:“早就听说霓裳阁的主事是位年轻姑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今日来,是想为献王殿下定制一件寿礼,听闻许姑娘设计的绣品天下无双,特地来请姑娘亲自出手。” 许瑾年心中冷笑,献王的寿辰还有三个月,赵美姬此时来定制寿礼,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在赵美姬对面坐下,故作轻松地说道:“能为献王殿下设计寿礼,是霓裳阁的荣幸。不知赵姑娘想要什么风格的绣品?是大气的龙凤呈祥,还是雅致的山水图?” 赵美姬手指摩挲着茶杯边缘,缓缓开口:“我听说,前些日子江家的江靳铖大人,为了太后的寿辰,在霓裳阁定制了一批布帛,还错拿了一匹寓意特殊的料子?” 许瑾年心中一紧,果然,赵美姬是为江靳铖来的。 她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赵姑娘消息倒是灵通。不过那只是个意外,江大人当时着急赶去宫中,不小心拿错了料子,后来我们已经派人送去了正确的布帛。” “意外?”赵美姬轻笑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许姑娘觉得,江大人频繁出入皇宫,又是给太后送寿礼,又是和皇后娘娘商议事情,真的只是为了江家的生意吗?” 许瑾年抬眸迎上赵美姬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疑惑:“赵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大人是朝廷命官,与皇室往来不是很正常吗?难不成……赵姑娘知道些什么?” 赵美姬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几分:“许姑娘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说得太透。献王殿下待江靳铖不薄,可江靳铖却暗中与皇帝来往密切,甚至还在暗中调查献王府的动向。许姑娘若是与江家有牵扯,可得小心些,别被人当了棋子。” 许瑾年心中暗喜,赵美姬果然是江靳铖的人,现在主动来挑拨她与江家的关系,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她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竟有这种事?我只知道江大人最近势头正盛,没想到他竟然敢背叛献王殿下。赵姑娘肯告诉我这些,是信任我吗?” “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之人被牵连,”赵美姬避开许瑾年的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许姑娘与睿王殿下关系匪浅,睿王殿下又是皇室中少有的明事理之人,我不想因为江靳铖的野心,让许姑娘和睿王殿下陷入困境。” 许瑾年心中冷笑更甚,赵美姬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想借她的口,把江靳铖的野心告诉夏侯焱,借夏侯焱的手除掉江靳铖。 她顺着赵美姬的话说道:“多谢赵姑娘提醒,我会多加留意的。不过,献王殿下知道这些事吗?若是江靳铖真的背叛了他,献王殿下可不能轻易饶了他。” 赵美姬眼神闪烁了一下,道:“献王殿下目前还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察觉出不对劲。许姑娘若是方便,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江靳铖的动向?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我好向献王殿下禀报。” “这……”许瑾年故作犹豫,“我只是个商户,插手朝廷官员的事,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被人发现,霓裳阁恐怕会有麻烦。” 赵美姬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这是献王府的玉佩,许姑娘拿着它,若是遇到麻烦,亮出来就能解决。只要许姑娘帮我这个忙,献王殿下日后定会好好报答霓裳阁,让霓裳阁成为京城第一绣坊。”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0章 趁机行动 许瑾年看着桌上的玉佩,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献王府的图腾,显然是真品。 她心中盘算着,收下这枚玉佩,既能获取赵美姬的信任,又能借着献王府的名义行事,方便后续调查。 她伸手拿起玉佩,故作感激地说道:“既然赵姑娘这么信任我,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会留意江靳铖的动向,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赵美姬见许瑾年收下玉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许姑娘果然是个爽快人。那我就不打扰了,日后有消息,我会派人来联系你。” 说罢,她起身告辞,步履轻盈地离开了霓裳阁。 赵美姬走后,陈瑶从后厅走出来,脸色凝重:“年儿,这个赵美姬不简单,她刚才在厅里的时候,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四周,还偷偷摸了摸桌角的暗格,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许瑾年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不是在找东西,是在确认霓裳阁有没有监听或者埋伏。江靳铖派她来接近我,肯定是想利用我对付献王,可她没想到,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瑶问道,“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献王,让他们内讧?” “别急,”许瑾年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赵美姬既然信任我,我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获取更多江靳铖和献王的情报。你让人盯着赵美姬,看看她离开霓裳阁后去了哪里,和谁接触。另外,再派人去查一下城郊的那处破庙,看看福叔每次去都在做什么,木盒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陈瑶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对了,刚才姚妈妈派人来报,说江芙蓉最近频繁去宫中见皇后,还送了不少珍稀的布料给皇后身边的宫女,好像在打听太后寿辰的安排。” 许瑾年眸色一沉,江芙蓉这是想借着太后寿辰的机会,进一步讨好皇后,巩固自己太子妃候选人的地位。 而许静时作为五品尚仪,负责太后寿辰的绣品事宜,两人肯定会在寿辰上再次交锋。 她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太后寿辰倒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再添一把火,让江芙蓉和许静时斗得更凶一些。你让人准备一批特殊的绣线,颜色看起来和普通绣线一样,但遇水就会变色,到时候给江芙蓉和许静时都送一批,就说是霓裳阁新出的珍品。” 陈瑶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若是她们在寿辰上用了这种绣线,一旦遇到茶水或者汗水,绣品变色,定会当众出丑。到时候皇后和太后肯定会不满,她们的太子妃之位也就悬了。” 许瑾年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把这种绣线的特性透露给许静时,让她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趁机设计江芙蓉。而江芙蓉那边,我们就装作不知情,让她以为这是普通的珍品绣线。这样一来,无论最后是谁出丑,她们都会互相猜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就在这时,筱七匆匆跑进来,脸色有些慌张:“小姐,不好了!刚才我在后院盯着,看到一个黑影翻墙进来,直奔前厅,我追上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了这个。” 说罢,她递过来一张纸条。 许瑾年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老太君并非食物中毒,另有隐情。” 她心中一震,老太君的病情她一直亲自调理,明明查出来是八仙花和奎宁中毒,怎么会另有隐情?难道谢初瑶还有帮手,在她眼皮子底下下了其他的毒? 她握紧纸条,眼神变得锐利:“筱七,你看清楚那个黑影的模样了吗?是男是女,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筱七摇摇头:“那人速度太快了,穿着一身黑衣,蒙着脸,我只看到一个背影,个子不高,看起来像是个女子。” “女子?”许瑾年皱起眉头,许府中除了谢初瑶和许静时,还有谁会对老太君的病情感兴趣?难道是刘皇后派来的人?或者是秦王府那边的人? 她忽然想起鹂儿信中提到的秦王,秦王与刘皇后有关联,而福叔又是刘皇后的随嫁随从,或许秦王知道老太君中毒的真相。 她转身对陈瑶说道:“你先按照计划安排人手,盯着赵美姬和城郊破庙。我现在要回许府一趟,看看老太君的情况,顺便查一下那个黑影的来历。筱八,你跟我一起回去,筱七留在霓裳阁,协助陈瑶。” 三人迅速分工,许瑾年和筱八带着护卫,快马加鞭赶回许府。此时的许府已经入夜,四处静悄悄的,只有几处院落还亮着灯。 许瑾年没有回自己的静思居,而是直接去了老太君的院子。 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在守着,见许瑾年回来,连忙行礼:“大小姐,您回来了。老太君今晚睡得很安稳,还没有醒。” 许瑾年点点头,走进内室。老太君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她坐在床边,伸出手指,搭在老太君的脉搏上,仔细感受着脉象的变化。脉象依旧紊乱,带着一丝麻痹神经的毒素,但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异常脉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 她皱起眉头,起身走到桌边,打开药箱,取出一根银针刺破老太君的指尖,挤出几滴血滴在瓷碗里,然后倒入少量清水。只见血液在清水中慢慢扩散,原本鲜红的血液竟然渐渐变成了暗黑色,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腥味。 许瑾年心中一沉,这种症状根本不是八仙花和奎宁中毒的表现,而是中了一种极其罕见的慢性毒药——“牵机引”。 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服用后初期症状与普通食物中毒相似,但会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最终让人在痛苦中死去,而且很难被察觉。 谢初瑶根本没有能力弄到“牵机引”,这背后一定有更强大的势力在操控。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1章 破庙密会 刚到庙墙外,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福叔的声音,带着几分恭敬:“殿下交代的东西,老奴已经按时送到,西努国那边传来消息,说睿王的轻骑已经到了边境,正等着与许将军汇合。” 另一道声音苍老沙哑,听不出身份:“秦王那边可有动静?刘皇后让他盯着许府,怎么连老太君中毒都没提前报上来?” “秦王最近心绪不宁,总说‘时机未到’,”福叔叹了口气,“老奴瞧着,他似乎对刘皇后的安排有些抵触。还有,许瑾年那丫头最近查得紧,今日还派人去破庙附近打探,幸好被暗卫拦下来了。” “许瑾年……”那人沉默片刻,“此女心思缜密,又与睿王交好,留着是个隐患。你想办法把‘牵机引’的解药线索透露给她,让她去查秦王,最好能让他们两败俱伤。” 许瑾年心中一凛——原来福叔背后还有人,而且对方早就知道老太君中的是“牵机引”,甚至想借她的手对付秦王。 她正想再听,庙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要出来。她连忙退到树后,只见福叔提着空了的黑色木盒走出庙门,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等福叔走后,许瑾年悄悄摸进庙内。庙内蛛网密布,供桌上积满灰尘,唯有角落的一块青石台是干净的,上面还残留着几滴黑色的液体,闻起来有淡淡的苦味——和鹂儿送来的“紫河车花”药渣气味相似。她用手帕蘸了一点液体,小心收好,又在供桌下发现了一枚刻着“刘”字的玉佩,想来是刚才那人掉落的。 回到马车上,许瑾年看着手中的玉佩和手帕,思绪飞速运转:福叔背后的人大概率是刘皇后的亲信,而秦王对刘皇后的安排抵触,或许是因为他并非真心效忠于刘皇后。至于“牵机引”的解药线索,对方故意透露给她,无非是想让她成为对付秦王的棋子。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筱八问道。 “去秦王府附近的茶馆,”许瑾年眼神锐利,“我要亲自会会秦王。” 秦王府外的“清雅茶馆”里,许瑾年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能清楚看到王府大门。她刚坐下没多久,就见黄鹂儿提着药箱从王府出来,神色慌张地往茶馆走。 “姐姐,你怎么在这?”黄鹂儿见到许瑾年,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急切,“秦王今日又没喝药,还把药碗摔了,福叔在旁边劝了半天,他才勉强答应明日再喝。还有,我刚才在王府后院看到一个黑衣人,像是往许府的方向去了。” 许瑾年心中一动:“黑衣人长什么样?有没有看到他带什么东西?” “个子不高,穿一身黑衣,蒙着脸,”黄鹂儿回忆道,“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小盒子,看起来沉甸甸的。对了,他腰间挂着一枚玉佩,和你之前给我看的献王府玉佩很像。” 献王府的玉佩?许瑾年瞬间想起赵美姬给她的那枚——难道是献王的人去了许府?她连忙起身:“筱八,你送黄鹂儿回霓裳阁,让陈瑶加强霓裳阁的守卫。我现在回许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等许瑾年赶回许府,果然发现后院有打斗的痕迹,守在老太君院子外的两个小丫鬟被打晕在地。她冲进内室,只见老太君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比之前平稳了些,床头还放着一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装着半瓶淡紫色的药粉——正是“紫河车花”的粉末。 “谁让你进来的?”一道冷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秦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眼神警惕地盯着许瑾年。 许瑾年转身,将盒子收起来,语气平静:“秦王殿下深夜到访,就是为了给老太君送‘紫河车花’?还是想趁机把‘牵机引’的罪名推到自己身上?” 秦王瞳孔一缩:“你知道‘牵机引’?” “不仅知道,还知道是刘皇后让福叔下的毒,”许瑾年拿出那枚刻着“刘”字的玉佩,“殿下不妨说说,你与刘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她要让你盯着许府,你却暗中给老太君送‘紫河车花’压制毒性?” 秦王沉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我母亲是先皇后的侍女,当年先皇后被刘皇后谋害,母亲带着我逃了出来,被刘皇后的人抓住,逼我替她做事。她让福叔跟着我,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那‘牵机引’的解药呢?”许瑾年追问。 “解药需要‘冰魄草’和‘雪莲子’,”秦王眼神复杂,“‘雪莲子’在我府中,可‘冰魄草’只长在西努国的雪山之巅,现在只有睿王能拿到。我原本想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你,没想到刘皇后竟然提前对老太君下了手。” 许瑾年心中一沉——夏侯焱还在西努国,若是让刘皇后知道“冰魄草”是解药,肯定会派人去阻拦。她正想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许德盛带着护卫冲了进来:“年儿,你没事吧?刚才有人说秦王闯进了老太君的院子!” 秦王看着许德盛,语气郑重:“许大人,老太君中毒一事与我无关,我今日来是想送‘雪莲子’,帮老太君压制毒性。至于‘牵机引’的解药,还需睿王从西努国带回‘冰魄草’。” 许德盛将信将疑,许瑾年却适时开口:“四叔,秦王说的是真的。我刚才在城郊破庙查到,下毒的是刘皇后的人,秦王一直在暗中帮我们。”她拿出那块沾着黑色液体的手帕,“这是破庙发现的‘紫河车花’汁液,和秦王府中的药渣一致,足以证明他没有说谎。” 许德盛看着手帕,又看了看秦王,终于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时相信秦王殿下。只是刘皇后势大,我们该如何应对?” “太后寿辰就是个机会,”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刘皇后想借寿辰拉拢朝臣,我们正好可以趁机揭穿她的阴谋。” 喜欢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请大家收藏:()入洞房后,王爷他每天缠着要亲亲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2章 寿辰布局 距太后六十大寿尚有三日,皇宫已处处透着喜庆。朱红宫墙下挂起了串串红灯笼,廊柱上缠绕着金线织就的锦缎,连御花园里的菊花都被修剪成“寿”字造型,宫人往来穿梭,捧着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往寿宴殿搬,脚步声与笑语声交织,将宫闱衬得格外热闹。 许瑾年坐在前往长乐宫的马车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锦盒边缘——盒中是她为太后准备的寿礼,一方用“双面绣”技法绣成的“松鹤延年”帕子,帕角缀着细小的东珠,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筱八坐在一旁,捧着一件月白绣暗纹的褙子,低声道:“小姐,方才宫里来消息,说皇后娘娘今日也去了长乐宫,还带了江芙蓉一起,您见了她们可得多留意。” 许瑾年点头,眸色沉静。刘皇后与江芙蓉近来走得极近,无非是想借太后寿辰拉拢朝臣,顺便为江芙蓉争夺太子妃之位铺路。今日她进宫,一来是送寿礼,二来是借太后之力,为寿辰当日的计划铺路,若能撞见刘皇后,倒也能趁机探探对方的底细。 马车停在长乐宫门口,宫女见是许瑾年,连忙上前引路。殿内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太后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由宫女为她捶着腿。见许瑾年进来,太后连忙招手,语气亲昵:“年儿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瞧瞧,这几日为你祖母的事,是不是又瘦了?” 许瑾年走上前,屈膝行礼,将锦盒递过去:“太后娘娘福寿安康,这是臣女为您准备的寿礼,祝您松鹤延年,福寿绵长。” 太后打开锦盒,见帕子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翅膀上的羽毛用了近十种丝线,连鹤眼都用了赤金绣线点缀,不由得赞叹:“好精致的双面绣!年儿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她握着许瑾年的手,指尖触到对方指腹的薄茧,心中一动——这孩子为了查老太君中毒的事,定是没少奔波。 “对了,你祖母的病情怎么样了?”太后语气沉了几分,眼中满是关切,“前几日哀家派太医去瞧,说脉象还是不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许瑾年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多谢太后关心,祖母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只是还没醒。太医说,祖母中的毒太过罕见,寻常药材根本没用,要想让她醒过来,得用一种叫‘冰魄草’的药材。这药材只长在西努国的雪山之巅,气候严寒,采摘难度极大,夏侯焱已经派了最精锐的轻骑去寻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带回来。” 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许瑾年的手:“睿王这孩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当年先皇后在时,就常说他是个有 担当的,如今看来,果然没看错人。”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你今日特意进宫送寿礼,定不只是为了说你祖母的事吧?有什么话,尽管跟哀家说。” 许瑾年知道太后心思通透,也不再隐瞒。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倒出一枚刻着“刘”字的玉佩和一方沾着黑色液体的素色手帕,放在太后面前的矮几上:“太后,这是臣女在城郊破庙发现的。那破庙看着荒凉,实则是刘皇后的人接头的地方,臣女的人曾在那里撞见福叔——就是秦王身边的那个老管家,他每次去都带着一个黑色木盒,出来时木盒就空了。” 她指着手帕上的黑色液体,语气凝重:“这手帕上的液体,是‘紫河车花’的汁液。太医说,‘紫河车花’全身有毒,尤其是汁液,若与‘牵机引’混合,能加重毒性,还能掩盖‘牵机引’的气味。祖母之前被诊断为食物中毒,可臣女后来才发现,她中的根本是‘牵机引’,而刘皇后之所以狠心下毒,就是怕祖母知道当年先皇后被害的真相。” “先皇后……”太后脸色骤变,手指紧紧攥住帕子,指节泛白,“当年先皇后突然病逝,哀家就觉得蹊跷,可查来查去都说是急病,没想到真的是刘皇后干的!她当年入宫时,还是先皇后举荐的,没想到竟是个忘恩负义的毒妇!” 太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冰冷:“年儿,你放心,哀家定会为你祖母和先皇后讨回公道。寿辰那日,你尽管按计划行事,哀家会帮你。无论是需要哀家在皇帝面前说句话,还是需要调动宫中侍卫,哀家都能帮你安排。” 许瑾年心中一暖,屈膝行礼:“多谢太后娘娘。臣女定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先皇后的冤屈石沉大海。” 从长乐宫出来,许瑾年没有回许府,而是直接去了霓裳阁。此时的霓裳阁人声鼎沸,伙计们正忙着将寿宴要用的绣品打包,陈瑶穿着一身湖蓝绣缠枝莲的褙子,站在柜台后核对账目,见许瑾年进来,连忙放下账本迎上去:“年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让我准备的‘遇水变色’绣线,已经让人分别送到江芙蓉和许静时府上去了。送线的伙计说,江芙蓉见了绣线,当场就赏了他二两银子,还说要让尚衣局用这绣线给她做寿宴穿的礼服;许静时则把绣线交给了贴身丫鬟,让丫鬟仔细收着,看起来也很满意。” 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们满意就好。这绣线看着与普通绣线无异,可一旦沾了茶水或汗水,颜色就会变成暗沉的黑色,到时候寿宴上,有她们好看的。” 陈瑶又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几分:“还有件 事,赵美姬派人来报,说江靳铖最近频繁去献王府,有时候甚至半夜还从献王府出来,看着神色匆匆的,好像在密谋什么。她还说,献王府最近进了一批兵器,都藏在后院的地窖里,看着不像是寻常护院用的。” “密谋?”许瑾年眼神一沉,“怕是想借着太后寿辰发动叛乱吧。献王一直觊觎皇位,江靳铖又想借着献王的势力重振江家,两人勾结在一起,自然想趁寿宴百官齐聚的时候动手,劫持皇上和太后,逼宫篡位。” 第343章 各取所需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写好的信,递给陈瑶:“你立刻把这封信交给袁柯,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夏侯焱手中。信里写了‘冰魄草’是解‘牵机引’的关键,还有刘皇后可能会派人去西努国阻拦,让夏侯焱多加防备。另外,你让人盯着献王府和江家的动向,一旦发现他们有调动人手或搬运兵器的迹象,立刻报给谷王——谷王在皇帝面前说话有分量,又掌管着部分禁军,能及时调动兵力。” 陈瑶接过信,小心地收进袖中:“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对了,你让我给太后做的寿辰礼服也做好了,你看看合不合心意。”她说着,让人从内室捧出一件绣着凤凰图案的礼服。 礼服用的是江南芙蓉最新送来的云锦,底色是淡淡的明黄色,上面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凤凰的尾羽垂到裙摆,每一根羽毛都用了“盘金绣”的技法,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领口和袖口还镶着一圈水貂绒,显得既华贵又端庄。 许瑾年伸手摸了摸礼服的质地,云锦细腻光滑,绣线也紧实平整,不由得眼神一亮:“做得真好!正好,我要用这件礼服,在寿辰上给刘皇后和江家一个惊喜。” 她手指拂过凤凰的眼睛,那里用了一颗细小的红宝石,“太后穿上这件礼服,定会艳压群芳,而刘皇后和江芙蓉,也该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陈瑶看着许瑾年眼中的坚定,心中也充满了信心:“有你在,她们肯定讨不了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确保寿辰当日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许瑾年点头,走到窗边,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还有三日,就是太后寿辰,也是刘皇后和献王的末路。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玉佩——这一次,她一定要为祖母、为先皇后,也为许家,讨回所有的公道。 距太后六十大寿尚有三日,皇宫已处处浸在喜庆里。 朱红宫墙下悬着串串红灯笼,灯穗随风轻晃,将青砖地映得泛红;廊柱上缠绕着金线织就的缠枝莲锦缎,阳光一照,满是流光溢彩;御花园里的秋菊被花匠精心修剪成“寿”“福”二字造型,周遭还点缀着从江南运来的丹枫,红得热烈,衬得宫闱格外热闹。 许瑾年坐在前往长乐宫的马车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锦盒边缘。盒中是她为太后准备的寿礼——一方“松鹤延年”双面绣帕,帕面用近十种丝线分层绣出仙鹤羽翼,连鹤眼都嵌了细如米粒的东珠,在车厢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 筱八坐在对面,捧着一件月白绣暗纹的褙子, 低声叮嘱:“小姐,方才宫里来消息,皇后娘娘带着江芙蓉也去了长乐宫,听说江芙蓉还送了皇后一匹云锦,您见了她们可得多留意,别落了下风。” 许瑾年点头,眸色沉静。刘皇后与江芙蓉近来走得极近,无非是想借太后寿辰拉拢朝臣——刘皇后要稳固后位,江芙蓉要争太子妃之位,两人各取所需,自然抱团。 今日她进宫,明面上是送寿礼,实则是借太后之力为寿辰当日的计划铺路,若能撞见这二人,倒也能趁机探探底细。 马车停在长乐宫门口,守门宫女见是许瑾年,连忙上前引路,语气恭敬:“许小姐,太后娘娘盼您许久了,快随奴婢进来。” 殿内暖炉烧得正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与桂花熏香,太后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由宫女轻轻捶着腿,见许瑾年进来,当即笑着招手:“年儿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瞧瞧,这几日为你祖母的事奔波,是不是又瘦了?” 许瑾年走上前屈膝行礼,将锦盒递到太后面前:“太后娘娘福寿安康,这是臣女为您绣的‘松鹤延年’帕子,祝您身子康健,福寿绵长。” 太后打开锦盒,指尖拂过帕面上栩栩如生的仙鹤,不由得赞叹:“好精致的双面绣!你看这鹤羽的层次感,还有这东珠缀的鹤眼,比宫里尚衣局绣的还要细致。” 她握着许瑾年的手,触到对方指腹的薄茧,心中微动——这孩子为了查老太君中毒的事,定是没少熬夜查资料、验药材。 “对了,你祖母的病情怎么样了?”太后话锋一转,语气沉了几分,眼中满是关切,“前几日哀家派李太医去瞧,他说老太君脉象还是虚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 许瑾年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克制的委屈:“多谢太后挂心,祖母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只是还没醒。太医说,祖母中的毒太过罕见,寻常药材根本压制不住,要想让她醒过来,得用‘冰魄草’——这药材只长在西努国的雪山之巅,那里常年积雪,气候严寒,采摘难度极大。夏侯焱已经派了最精锐的轻骑去寻了,只是西努国近来陷在夺嫡之争里,路途凶险,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带回来。” 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许瑾年的手背:“睿王这孩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当年先皇后还在时,就常跟哀家说,焱儿虽性子冷了些,却是个有担当的,如今看来,果然没看错人。” 她话锋陡然一转,眼神变得锐利,“你今日特意进宫送寿礼,定不只是为了说你祖母的事吧?哀家知道你这孩子心思细,有什么话,尽管跟哀家 说。” 许瑾年知道太后通透,不再隐瞒。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素色锦袋,倒出一枚刻着“刘”字的白玉佩和一方沾着黑色液体的粗布手帕,放在太后面前的矮几上:“太后,这是臣女在城郊破庙发现的。那破庙看着荒无人烟,实则是刘皇后的人接头的据点——臣女派去的人曾在那里撞见福叔,就是秦王身边的那个老管家,他每次去都带着一个黑色木盒,出来时木盒就空了,身上还沾着‘紫河车花’的气味。” 她指着手帕上的黑色液体,语气凝重:“这手帕上的液体,就是‘紫河车花’的汁液。太医说,‘紫河车花’全身有毒,尤其是汁液,若与‘牵机引’混合,不仅能加重毒性,还能掩盖‘牵机引’的气味,让人误以为是普通食物中毒。祖母之前被诊断为误食不洁食物,可臣女后来才发现,她中的根本是‘牵机引’——刘皇后之所以狠心下毒,就是怕祖母知道当年先皇后被害的真相。” 第344章 为了报仇 “先皇后……”太后脸色骤变,手指紧紧攥住帕子,指节泛白,“当年先皇后突然病逝,哀家就觉得蹊跷,可查来查去都说是急病,连太医都一口咬定是心疾发作。没想到啊,竟是刘皇后这个毒妇干的!她当年入宫时,还是先皇后举荐的,说她性情温婉、家世清白,没想到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太后深吸一口气,眼神冷得像冰:“年儿,你放心,哀家定会为你祖母和先皇后讨回公道。寿辰那日,你尽管按计划行事,哀家会帮你。无论是需要哀家在皇帝面前递句话,还是需要调动宫中侍卫,哀家都能帮你安排——长乐宫的侍卫都是哀家的心腹,只要你发个信号,他们立刻就能赶来。” 许瑾年心中一暖,屈膝行了个大礼:“多谢太后娘娘。臣女定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先皇后的冤屈石沉大海。” 从长乐宫出来,许瑾年没有回许府,而是直接去了霓裳阁。 此时的霓裳阁人声鼎沸,伙计们正忙着将寿宴要用的绣品、桌布、帘幔打包,门口停着好几辆马车,都是来取货的官员家眷。 陈瑶穿着一身湖蓝绣缠枝莲的褙子,站在柜台后核对账目,算盘打得噼啪响,见许瑾年进来,连忙放下账本迎上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年儿,你可算回来了!你让我准备的‘遇水变色’绣线,已经让人分别送到江芙蓉和许静时府上去了。” 她拉着许瑾年走到后厅,压低声音继续说:“送线去江府的伙计回来报,江芙蓉见了绣线,当场就赏了他二两银子,还拿着绣线跟身边的丫鬟炫耀,说要让尚衣局用这绣线给她做寿宴穿的礼服,要压过许静时一头;送线去许府的伙计则说,许静时把绣线交给了贴身丫鬟,让丫鬟仔细收在首饰盒里,还反复叮嘱丫鬟别让旁人碰,看起来也把这绣线当宝贝了。” 许瑾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们满意就好。这绣线看着与普通绣线无异,用的是江南特有的‘草木染’技法,颜色鲜亮,可一旦沾了茶水或汗水,染料里的单宁酸就会与水分反应,颜色会变成暗沉的黑色,到时候寿宴上,有她们好看的。” 陈瑶又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件事,赵美姬派人来报,说江靳铖最近频繁去献王府,有时候甚至半夜还从献王府侧门出来,神色匆匆的,好像在密谋什么。她还说,献王府最近进了一批兵器,都藏在后院的地窖里,那些兵器看着就不像是寻常护院用的——刀身泛着冷光,还有不少弩箭,像是军队里用的制式兵器。” “密谋?”许瑾年眼神一沉,指尖无 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怕是想借着太后寿辰发动叛乱吧。献王一直觊觎皇位,当年先帝在位时就因谋逆被贬过,如今见皇帝年迈、太子昏庸,自然想趁机夺权;江靳铖则想借着献王的势力重振江家——江肇泰还在牢里,江家全靠他撑着,他若能帮献王成事,江家不仅能脱罪,还能一跃成为权臣。两人各取所需,自然想趁寿宴百官齐聚的时候动手,劫持皇上和太后,逼宫篡位。” 她从袖中取出一封写好的信,递给陈瑶:“你立刻把这封信交给袁柯,让他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夏侯焱手中。信里写了‘冰魄草’是解‘牵机引’的关键,还有刘皇后可能会派人去西努国阻拦——刘皇后与献王勾结,肯定不想让老太君醒过来,毕竟老太君知道太多秘密。让夏侯焱多加防备,最好能让袁柯在西努国的人手配合,确保‘冰魄草’能顺利送回来。” 陈瑶接过信,小心地收进袖中:“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对了,你让我给太后做的寿辰礼服也做好了,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她说着,让人从内室捧出一件绣着凤凰图案的礼服。 礼服用的是江南芙蓉最新送来的云锦,底色是淡淡的明黄色——太后虽不是皇后,但作为皇帝的生母,可用明黄色镶边的礼服。礼服上面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凤凰的尾羽垂到裙摆,每一根羽毛都用了“盘金绣”的技法,金线层层叠叠,在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领口和袖口还镶着一圈水貂绒,是从北地运来的上等皮子,既华贵又保暖;腰间则缀着一串珍珠玛瑙组成的玉带,走路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又不显得杂乱。 许瑾年伸手摸了摸礼服的质地,云锦细腻光滑,绣线也紧实平整,不由得眼神一亮:“做得真好!正好,我要用这件礼服,在寿辰上给刘皇后和江家一个惊喜。” 她手指拂过凤凰的眼睛——那里用了一颗细小的红宝石,是她特意让人从西域采买的,“太后穿上这件礼服,定会艳压群芳,而刘皇后和江芙蓉,也该为她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陈瑶看着许瑾年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赵美姬还让送信的人带了句话,说她会盯着献王府的动静,若是献王有调动人手的迹象,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她还说,她这么做不是为了帮我们,是为了报仇——当年她家人就是被献王害死的,献王为了吞并她父亲的商队,诬陷她父亲通敌,把她全家都抓了起来,只有她逃了出来,后来为了接近献王,才进了献王府做舞姬。” 许瑾年心中一动。原来 赵美姬出卖献王,是为了报仇。 她之前只知道赵美姬是江靳铖安插在献王府的眼线,却没想到还有这层渊源。这样一来,赵美姬的动机就更合理了——她既想借江靳铖的手报复献王,又想借朝廷的力量彻底除掉献王,为家人报仇。 “难怪赵美姬愿意冒险给我们送信。”许瑾年若有所思,“你让送信的人回复赵美姬,说我们会帮她报仇,只要献王叛乱被平定,我们会向皇帝求情,还她家人清白。另外,让她多留意献王府的动向,尤其是献王与刘皇后的联系,若是有密信往来,尽量想办法拿到手——那可是扳倒他们的铁证。” 第345章 寿诞惊变 陈瑶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对了,寿宴当日,霓裳阁需要派人去现场布置,我让谁去比较合适?” “让姚妈妈去吧。”许瑾年想了想,“姚妈妈在怡红院待了多年,见过的场面多,处事也沉稳,若是现场有什么突发情况,她能应付得来。另外,让她带几个会点功夫的伙计,万一献王真的发动叛乱,也能帮着保护太后和皇上。” 陈瑶应下:“好,我这就去通知姚妈妈。” 许瑾年走到窗边,望着街上往来的行人。还有三日,就是太后寿辰,也是刘皇后、献王和江家的末路。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刘”字玉佩——这一次,她不仅要为祖母和先皇后讨回公道,还要为许家、为所有被这些阴谋所害的人,讨回一个说法。 许瑾年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指尖依旧捏着那枚“刘”字玉佩,玉佩边缘被体温焐得温热,却驱不散她心头的寒意。献王与江靳铖的密谋、刘皇后的暗手、赵美姬的复仇之心,还有姚妈妈即将带往寿宴的人手……这些线索在她脑中交织,像一张精密的网,只待寿宴当日收网。 “小姐,姚妈妈来了。”筱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许瑾年转身,见姚妈妈穿着一身深灰绣暗纹的褙子,手里拎着一个青布包袱,神色沉稳地走进来。姚妈妈在怡红院待了二十余年,见惯了三教九流,脸上总带着几分从容不迫,此刻她对着许瑾年屈膝行礼,语气恭敬:“老奴见过小姐。” “姚妈妈不必多礼。”许瑾年示意她坐下,亲自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寿宴当日让您去宫中布置,辛苦您了。” 姚妈妈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心中一暖:“小姐说的哪里话,能为小姐分忧,是老奴的福气。老奴已经挑了六个会功夫的伙计,都是当年在怡红院时跟着老奴的,忠心可靠,手脚也麻利,到时候会乔装成霓裳阁的伙计,混进寿宴现场。” 许瑾年点头:“辛苦您了。寿宴当日,您主要盯着三件事:第一,江芙蓉穿的礼服——她定会用我们送的‘遇水变色’绣线,您找机会让人在她的礼服上洒点茶水,不用多,几滴就够;第二,献王府的人——若是看到他们有异动,比如手按兵器、频繁交头接耳,立刻让人去通知谷王的侍卫;第三,太后的安全——若是真的发生叛乱,您第一时间带着伙计护着太后去偏殿,那里有长乐宫的侍卫接应。” 姚妈妈一一记下,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哨:“小姐放心,老奴早有准备。这银哨的声音尖锐,只有我们的人能听懂,一旦有事,老 奴一吹哨,伙计们就会立刻行动。” 许瑾年看着银哨,心中安定了几分。她又叮嘱了几句细节,才让姚妈妈回去准备。姚妈妈走后,陈瑶拿着一本账册进来,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年儿,江家那边又有动静了——江靳铖今日去了一趟天牢,见了江肇泰,听说两人在牢里谈了很久,具体说什么不知道,但江靳铖出来时脸色很难看,好像很急躁。” “急躁就对了。”许瑾年冷笑,“江肇泰在牢里待了这么久,肯定知道不少江家的秘密,江靳铖怕他忍不住招供,又怕献王的计划出岔子,自然急躁。他越是急躁,就越容易出错,我们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太后寿辰当日。皇宫内张灯结彩,从宫门到寿宴殿的路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侧站着身穿礼服的宫女和侍卫,气氛庄重而热闹。文武百官携家眷陆续进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互相寒暄着,看似一派祥和,实则各怀心思。 许瑾年与许德盛一同进宫,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绣玉兰的长裙,头上戴着一支碧玉簪,看起来温婉大方。刚走到寿宴殿门口,就看到江芙蓉穿着一身粉色礼服,正与几位官员家眷谈笑风生。江芙蓉的礼服绣着大片的牡丹,用的正是许瑾年送的“遇水变色”绣线,在阳光下泛着鲜亮的粉色,格外惹眼。 “瑾年妹妹,你来了。”江芙蓉看到许瑾年,故意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炫耀,“你看我这身礼服,用的是霓裳阁新出的绣线,是不是很好看?今日寿宴,我定要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许瑾年笑着点头:“芙蓉姐姐的礼服确实好看,只是这绣线比较娇贵,姐姐可要小心些,别沾到茶水,免得弄坏了。” 江芙蓉以为许瑾年是在嫉妒,冷哼一声:“多谢妹妹提醒,不过我的礼服,怎么会轻易沾到茶水?”说罢,她转身就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许瑾年。 许瑾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与许德盛走进寿宴殿,殿内已经坐满了人。太后坐在主位上,皇帝坐在她身边,刘皇后穿着华丽的凤袍,坐在太后右侧,神色傲慢。秦王、谷王等宗室成员坐在左侧,夏侯焱今日没有来——他还在西努国寻找“冰魄草”,不过他已经派了心腹送来贺礼,由许瑾年代为转交。 寿宴开始后,皇帝先敬了太后一杯酒,又对众人说道:“今日太后寿辰,诸位有什么好的贺礼,都拿出来让太后瞧瞧,让太后高兴高兴。” 官员们纷纷起身献上贺礼,有送奇珍异宝的,有送名家字画的 ,还有送珍稀药材的。轮到献王时,他笑着说道:“儿臣为太后准备了一幅‘百鸟朝凤’图,是霓裳阁特制的绣品,还请太后品鉴。” 宫人将绣品展开,只见上面的百鸟栩栩如生,凤凰更是光彩夺目,用的也是江南芙蓉的云锦,与江芙蓉的礼服材质相似。众人纷纷称赞,江芙蓉趁机说道:“太后,这幅绣品用的是江南芙蓉的云锦,还是臣女亲自挑选的布料呢!臣女的礼服,用的也是同款云锦,希望能让太后喜欢。” 刘皇后也跟着附和:“芙蓉这孩子有心了,不仅为太后挑选布料,还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将来定是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许瑾年见时机成熟,走上前说道:“太后,臣女也为您准备了一件贺礼——一件凤凰礼服。只是臣女听说,江南芙蓉的云锦最近出了些问题,用了遇水就会变色的丝线,不知江小姐挑选的布料,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问题?” 江芙蓉脸色一变,厉声说道:“你胡说!江南芙蓉的云锦都是上等的,怎么会有问题?许瑾年,你是不是见我礼服好看,故意嫉妒我?” “是不是胡说,一试便知。”许瑾年示意宫人端来一盆水,对江芙蓉说道,“姐姐若是不信,不妨用你的礼服沾一点水,若是不变色,就当臣女说错了,臣女给你赔罪;若是变色了,姐姐也该给太后一个交代,毕竟这是给太后寿宴用的布料,若是出了差错,岂不是对太后不敬?” 江芙蓉被许瑾年说得下不来台,又仗着自己的礼服确实好看,觉得许瑾年是在故意找茬,便咬牙说道:“试就试!我倒要看看,我的礼服会不会变色!” 她走上前,伸手就要去沾盆里的水。就在这时,姚妈妈扮成的霓裳阁伙计端着一壶茶走过,“不小心”撞到了江芙蓉,茶水洒了几滴在江芙蓉的礼服上。 “对不住,江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姚妈妈连忙道歉,眼神却飞快地与许瑾年对视了一眼。 江芙蓉刚想发火,就看到自己礼服上的牡丹图案开始变色——原本鲜亮的粉色,渐渐变成了暗沉的黑色,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正是“紫河车花”的气味。众人哗然,纷纷指着江芙蓉的礼服,议论纷纷。 “怎么会变成黑色?这也太难看了!”“还带着臭味,肯定是布料有问题!”“江小姐怎么能用这种布料做礼服,这不是对太后不敬吗?” 江芙蓉看着自己变色的礼服,脸色瞬间惨白,浑身发抖:“不……不可能!这布料明明是好的,怎么会变成黑色?一定是许瑾年搞的鬼!是你陷害我 !” 许瑾年冷笑:“姐姐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这布料是江南芙蓉的,绣线是你自己选的,怎么能说是我陷害你?再说,我若是想陷害你,何必在太后寿宴这么重要的场合?我看,是江南芙蓉的布料有问题,或者是姐姐想借寿宴故意挑衅太后,才用了这种劣质布料!” 太后脸色一沉,语气冰冷:“江芙蓉,你给哀家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用这种劣质布料做礼服,还在寿宴上出丑,是不是故意对哀家不敬?” 江芙蓉吓得双腿发软,连忙跪下:“太后,臣女不知道啊!这布料是三哥江靳铖亲自去霓裳阁取的,臣女只是负责送来而已!臣女真的不知道布料有问题!” “江靳铖?”皇帝眼神锐利,“传江靳铖上殿!” 江靳铖很快被传上殿,他看到江芙蓉变色的礼服,脸色瞬间惨白。 他刚想辩解,就见陈瑶带着几个霓裳阁的伙计走进殿内,手中拿着账本:“皇上,太后,这是江靳铖在霓裳阁的采购记录。他不仅买了给太后寿宴用的布料,还买了一批‘紫河车花’,说是要给献王殿下制药。可‘紫河车花’全身有毒,根本不能制药,江大人买这么多‘紫河车花’,到底想做什么?” 献王脸色骤变,厉声说道:“你胡说!本王何时让他买‘紫河车花’了?江靳铖,你竟敢伪造本王的命令,你好大的胆子!” 江靳铖知道献王是想撇清关系,心中又急又怒。 他原本想借着献王的势力救江家,可现在不仅江芙蓉出了丑,自己买“紫河车花”的事也被揭穿,若是再被献王抛弃,江家就真的完了。 “献王殿下,您不能这么对我!”江靳铖嘶吼着,“我为您做了这么多事,帮您联系西努国的人,帮您囤积兵器,您怎么能现在撇清关系?您答应过我,只要事成之后,就救我父亲出来,还江家清白,您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殿内炸开。皇帝脸色铁青,指着献王说道:“好啊!你竟敢勾结江靳铖,还联系西努国,囤积兵器,你是想谋反吗?” 献王知道大势已去,索性不再伪装,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对着殿外喊道:“来人啊!把这些奸贼都杀了,本王要登基称帝!” 殿外立刻传来一阵喊杀声,献王的手下拿着兵器冲了进来,与宫中的侍卫打了起来。江靳铖见献王已经叛乱,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也拔出佩剑,想要趁机劫持皇帝和太后。 “保护皇上和太后!”谷王大喊一声,带着自己的侍卫冲 了上去。姚妈妈也吹响了银哨,六个伙计立刻从人群中冲出来,护在太后身边,与献王的手下打了起来。 许瑾年拉着许德盛躲到柱子后面,眼神紧紧盯着殿内的局势。 献王的手下虽然人多,但宫中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谷王的侍卫和姚妈妈的伙计,很快就占据了上风。献王见情况不妙,想要趁机逃跑,却被赶来的禁军拦住——谷王早就按照许瑾年的嘱咐,调了禁军在皇宫外围埋伏,就等献王叛乱。 献王和江靳铖被禁军制服,跪在地上。刘皇后见事情败露,想要趁机逃跑,却被秦王拦住:“刘皇后,你谋害先皇后,毒害老太君,还与献王勾结叛乱,今日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太后看着被制服的叛党,脸色冰冷:“将刘皇后、献王、江靳铖打入天牢,择日问斩!江家其余人等,削去官职,流放边疆!” 殿内的混乱渐渐平息,官员们纷纷跪地:“太后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瑾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场持续了许久的阴谋,终于画上了句号。她走到太后身边,轻声说道:“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太后握着许瑾年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哀家没事,多亏了你,才能揭穿这些叛党的阴谋。年儿,你真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哀家没有看错你。” 第346章 天牢对峙 寿辰叛乱平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京城。百姓们涌上街头,谈论着献王、刘皇后被擒的经过,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感慨皇室争斗的残酷。 而天牢深处,却与外界的热闹截然不同——阴冷潮湿的石壁上不断渗出水珠,滴落在地面的水洼里,发出“滴答”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让人不寒而栗。 刘皇后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墙角,曾经象征尊贵身份的凤袍如今沾满了污渍与灰尘,散乱的头发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靠在冰冷的石壁上,闭目养神,却因心中的怨恨与不甘,手指不时紧紧攥住身下的稻草。 “吱呀——”沉重的牢门被推开,脚步声在空旷的天牢里格外清晰。 刘皇后猛地睁开眼睛,见许瑾年提着一盏黄铜灯笼走进来,灯笼的暖黄光线驱散了部分黑暗,也照亮了她眼中瞬间迸出的怨毒。 “是你!许瑾年!”刘皇后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她挣扎着想要扑过来,铁链却死死拽住她的手腕,让她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抬头盯着许瑾年,语气怨毒,“若不是你,哀家怎会落到这般田地?若不是你多管闲事,哀家早已借着献王的势力,让夏侯音登上皇位,到时候整个夏启国都是哀家的!” 许瑾年将灯笼放在墙角的石台上,暖黄的光映亮她沉静的面容。 她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缓缓走到刘皇后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皇后娘娘这话,可就颠倒黑白了。谋害先皇后、毒害老太君、勾结献王囤积兵器叛乱,哪一件不是你亲手做下的?我不过是将这些真相摆在皇上和太后面前,揭穿了你的罪行而已。若你行事坦荡,又怎会怕别人揭穿?” 刘皇后被说得一噎,随即冷笑起来:“坦荡?在这皇宫里,坦荡的人早就死了!先皇后那般‘坦荡’,还不是落得个暴毙的下场?许瑾年,你别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运气好,有夏侯焱和太后帮你罢了!” “运气?”许瑾年轻轻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袋,倒出一枚刻着“刘”字的白玉佩。 玉佩边缘打磨得光滑,只是沾染了些许黑色污渍,正是之前在城郊破庙发现的那枚。 她将玉佩轻轻放在刘皇后面前的稻草上,语气平淡:“这是你胞弟刘承业的玉佩吧?当年他因贪腐被先帝贬斥,对外宣称病逝,可实际上,他一直在西努国为你奔走,替你传递情报、联络势力。你以为你在城郊破庙 的接头能瞒多久?福叔每次与他见面,都被我的人看在眼里,你们传递的每一封密信,我都有备份。” 刘皇后的目光落在玉佩上,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原本怨毒的眼神瞬间变得慌乱。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玉佩,却又在半空中停下,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承业……他还活着?这些年,哀家以为他早就不在了,没想到……” “活着,却也活不久了。”许瑾年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谷王在平定献王叛乱后,立刻派了最精锐的轻骑去西努国捉拿刘承业。西努国如今陷在夺嫡之争里,二皇子与大皇子打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你这个‘盟友’,刘承业很快就会被押回京城受审。你以为靠着西努国的支持,就能颠覆夏启国?你未免太天真了。” 刘皇后的眼泪越流越多,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绝望。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凄厉地笑了起来:“许瑾年,你别得意!就算承业被抓,就算哀家落了难,太子夏侯音还在!他是哀家一手扶起来的,哀家教他读书、教他权谋,他对哀家言听计从!只要他还在东宫一天,总有一天会为哀家报仇,会把你和夏侯焱都踩在脚下!” 许瑾年闻言,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奏折,展开后,递到刘皇后面前:“皇后娘娘说的,是那个私藏献王密信、挪用国库银子修建东宫的太子?你看,这是户部递上来的奏折,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太子在三个月内,先后挪用了五十万两白银,说是要修缮东宫,可实际上,那些银子都被他用来收买禁军将领了。还有,我让人在东宫的书房里,找到了献王写给太子的密信,信里说‘待寿宴叛乱,太子可趁机控制皇宫,登基称帝’,你要不要看看?” 刘皇后的目光死死盯着奏折上的字迹,又扫过密信上献王的印章,身体瞬间僵住。 她之前只知道夏侯音有些贪慕虚荣,却没想到他竟然敢私藏献王的密信,还挪用国库银子收买人心。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瑾年收回奏折,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皇后娘娘,你以为你一手扶起来的是个听话的傀儡,可实际上,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心思。献王许给他‘登基称帝’的诱惑,他就心动了;看到你失势,他不仅没有想办法救你,反而在暗中联络朝臣,想要撇清与你的关系。你觉得,这样的太子,真的会为你报仇吗?” “不……不可能!”刘皇后猛地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慌乱,“夏侯音不是这样的人!他从小就依赖哀家,哀家说什么他都听,他怎么会背叛哀家?一定是你伪造的奏折,一定是你陷害他!” “陷害?”许瑾年轻笑一声,从袖中又取出一枚玉佩——这枚玉佩比之前的“刘”字玉佩小一些,上面刻着“音”字,是太子夏侯音的贴身之物,“这是在献王的亲信身上搜到的,据那人招供,这是太子送给献王的信物,用来表示‘合作诚意’。皇后娘娘,你对太子掏心掏肺,可他对你,不过是利用罢了。他知道你有野心,就借着你的势力往上爬;现在你倒了,他就立刻投靠献王,想要踩着你的尸骨登基。” 刘皇后看着那枚“音”字玉佩,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疯狂与怨毒渐渐被绝望取代。 她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凄厉:“夏侯音!这个白眼狼!哀家当初就不该救他!当年他母亲难产而死,哀家好心把他养在身边,教他读书识字,帮他争夺太子之位,他竟然敢背叛哀家!他竟然想踩着哀家的尸骨登基!” 她一边尖叫,一边疯狂地抓着身下的稻草,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他早就有不臣之心了!去年先帝祭天的时候,他就偷偷对我说,‘父皇年纪大了,不如早点禅位给我’;上个月,他还跟献王的人说,‘只要能登基,就算娶江芙蓉那个女人也无所谓’!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对哀家,他只是把哀家当成垫脚石!” 许瑾年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知道,刘皇后已经被激怒,彻底失去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这些话,正是她想要的——夏侯音的不臣之心,终于从刘皇后口中得到了证实。 “皇后娘娘,你说这些,可有证据?”许瑾年故意问道,语气带着几分诱导。 “证据?哀家当然有证据!”刘皇后嘶吼着,“东宫的床底下,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夏侯音与献王往来的所有密信,还有他收买禁军将领的账本!那些都是证据!许瑾年,你去查!你去把那些证据找出来!让皇上知道夏侯音的真面目!让他也尝尝被打入天牢的滋味!” 许瑾年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平静:“皇后娘娘,你说的是真的?若是我找到了这些证据,皇上定会严惩太子,可你呢?你身为皇后,纵容太子谋逆,也难逃罪责。” “哀家不在乎!”刘皇后眼中满是疯狂,“哀家已经落到这般田地,就算死,也要拉着夏侯音这个白眼狼一起死!他想登基称帝?做梦!哀家要让他身败名裂, 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许瑾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平淡:“皇后娘娘的话,我记下了。至于太子夏侯音,皇上自有决断。” 她说完,转身向外走,走到牢门口时,她停下脚步,背对着刘皇后说道,“你最不该动的,是老太君。她是先皇后的挚友,也是许家的定海神针,动了她,就是与整个许家为敌。现在你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牢门缓缓关上,将刘皇后的嘶吼与咒骂隔绝在里面。 许瑾年提着灯笼,沿着天牢的通道向外走,灯笼的光映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知道,有了刘皇后的证词,再加上东宫暗格里的证据,夏侯音的太子之位,彻底保不住了。 走出天牢,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许瑾年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松了一口气。谋害先皇后的凶手、毒害老太君的真凶、勾结外敌的叛党,一个个都被揪了出来,接下来,就是彻底清理朝堂,为夏侯焱铺平道路。 第345章 太子被贬 许瑾年从西市马车行租来一辆青布帷幔的马车,车帘落下时,正好遮住她眼中的冷光。 方才在天牢外吩咐侍卫搜查东宫的话,看似是临时决断,实则是她与谷王早在三日前就定下的计策——刘皇后在天牢中失控喊出的“东宫暗格”,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顺水推舟”,真正能扳倒太子的铁证,早已被谷王的人悄悄搜集齐全。 马车行至谷王府侧门,许瑾年弃车步行,熟门熟路地从角门进入。 谷王正在书房中对着一幅《江山图》出神,见她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急切:“许小姐,刘皇后那边可有收获?” “收获不小。”许瑾年走到桌前,将从刘皇后口中套出的“太子私藏密信、收买禁军”等信息一一告知,又从袖中取出一份誊抄好的供词,“这是我让天牢录事当场记下的刘皇后证词,字字属实,还有她按的手印。另外,侍卫已经去东宫搜查暗格,想必很快就能将密信和账本送来。” 谷王接过供词,仔细看了一遍,眉头却微微皱起:“仅凭刘皇后的一面之词和东宫搜出的东西,怕是还不够。皇上对太子虽有不满,但终究是父子,若太子当庭狡辩,说这些是刘皇后栽赃、账本是伪造的,皇上未必会狠心废储。” 许瑾年早有准备,从怀中又掏出一本账册,递了过去:“王爷放心,我早就让陈瑶查了江南芙蓉的账目。太子挪用的五十万两国库银子,有十万两通过江芙蓉的布庄,换成了西域的玉器和北地的皮毛,这些东西都被太子用来贿赂禁军副统领周显了。这本账册上,清清楚楚记着银子的流向,还有江芙蓉与周显的交易记录,都是铁证。” 谷王看着账册上的字迹,眼中终于露出笑意:“好!有了这些证据,就算太子有百口,也难辩清白。明日早朝,本王就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定要让他看清太子的真面目!” 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确保明日早朝万无一失。 许瑾年离开谷王府时,夜色已深,街上只有零星几盏灯笼摇曳,她望着远处皇宫的方向,心中默念:夏侯音,前世你欠我的,欠许家的,这一世,该还了。 第二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凝重。 文武百官按品级站列,窃窃私语间,都在议论寿辰叛乱后的朝堂局势。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显然还未从叛乱的震惊中完全恢复。 谷王率先出列,手中捧着一叠奏折和账册,语气沉重:“皇上,臣有要事启奏!太子夏侯音私藏献王密信、挪用国库银两、勾结禁军将领 ,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请皇上过目!” 宫人将证据呈给皇帝,皇帝一页页翻看,脸色越来越沉。 密信中,太子与献王商议“寿宴叛乱后登基”的字句清晰可见;账本上,挪用国库银子的数额、流向一目了然;江南芙蓉的账册更是直接证明,太子通过江家贿赂禁军——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尖刀,刺向皇帝的心。 “夏侯音!”皇帝猛地将证据摔在地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可知罪?” 太子夏侯音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体不停颤抖。他想辩解,却发现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根本无从辩驳。 他只能连连磕头:“父皇,儿臣知错!儿臣是被献王蒙蔽,是被刘皇后蛊惑,求父皇饶儿臣这一次!” “蒙蔽?蛊惑?”谷王冷笑,“太子殿下,献王谋反前,你与他往来十余次;挪用国库银子,你分三次取走,每次都亲自签字画押;贿赂周显,你更是亲手将玉器送到他府中——这些,都是被蒙蔽、被蛊惑能解释的吗?” 百官纷纷附和,有的说太子“狼子野心”,有的说太子“德行败坏”,要求皇帝严惩太子。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夏侯音,你身为储君,不思进取,反而勾结叛党、谋夺皇位,朕留你何用?”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传朕旨意!太子夏侯音,私藏叛党密信,挪用国库银两,结党营私,德行有亏,不堪为储。即日起,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迁往皇陵守墓,非诏不得回京!” 太子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可能!父皇怎么会废了我?一定是许瑾年!是她陷害我!是她因爱生恨,想帮夏侯焱夺我的太子之位!” 皇帝眼神一厉:“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反而诬陷他人!禁军,将他押下去,即刻送往皇陵!” 禁军上前,架起太子就要走。 太子挣扎着,哭喊着:“我不要去皇陵!我是太子!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许瑾年,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可无论他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回应。 东宫的宫女太监们早已被遣散,曾经巴结他的朝臣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曾经的储君,如今沦为庶人,谁还敢与他扯上关系? 太子被押往皇陵的路上,要经过西市的朱雀大街。 许瑾年站在街边的茶楼上,看着被禁军架着的夏侯音,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夏侯音也看到了她,他挣脱开禁军的手,冲到茶楼楼下,仰头对着许瑾年嘶吼:“许瑾年!你给我下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你因为我当初没选你做太子妃,就因爱生恨,联合夏侯焱夺我的位置!” 许瑾年缓缓走下楼,站在夏侯音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夏侯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以为你有什么可值得我为你争风吃醋?” 夏侯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难道你之前对我倾慕的种种,都是假的?” 她靠近一步,声音压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夏侯音,怪就怪在老天让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我为了你,拒绝了夏侯焱的示好,帮你在父皇面前说好话,帮你对付江芙蓉。可你呢?你转头就娶了江芙蓉,还帮着江家陷害许家,害得我父亲和兄长战死沙场,害得我祖母抑郁而终,害得我被你打入天牢,最后死在冰冷的狱里!” 第346章 算一笔账 夏侯音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震惊:“你……你竟然因为一个梦把我害得这么惨?” 这当然不仅仅是个梦 但这一世因为有了清醒与自强,这些再也不会再发生。 但这些受过的伤害,灭门之仇,却不得不报! 许瑾年冷眸看向夏侯音,“你薄情寡义,冷血无情!我帮夏侯焱,是因为他比你正直,比你有担当,比你更配得上这天下!” 夏侯音被说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说这真的很荒唐,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梦落到这般惨地,但他却说不出口,似乎她梦中的种种,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 他陷入了似梦非梦的茫然中。 禁军上前,再次架起他:“庶人夏侯音,该走了!” 许瑾年踩着天牢石阶上的青苔往里走,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扑面而来。女牢区域格外安静,只有狱卒巡行的脚步声在廊道里回荡。 走到最深处的牢房前,她停下脚步——江芙蓉正背对着牢门,蜷缩在稻草堆上,囚服的灰布沾着污渍,曾经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如枯草,连插在发间的珍珠钗都不见了踪影。 “咳……”许瑾年轻咳一声,牢内的人猛地回头,一双曾经满是傲气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像受惊的困兽般盯着她。 江芙蓉看清来人,先是一愣,随即撑着稻草堆站起来,铁链在手腕上拖出刺耳的“哗啦”声。 她想摆出往日的嚣张姿态,却因多日禁食而身形摇晃,只能扶着牢栏冷笑:“许瑾年?你来看我笑话的?也是,太子被废,我江家倒台,这京城里最得意的人,不就是你吗?” 许瑾年隔着牢栏站定,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铁条,语气平淡:“我不是来看笑话的,是来跟你算笔账。” “算账?”江芙蓉嗤笑出声,笑声嘶哑,“我江家与你许家的账,还少吗?你父亲打压我父亲,你兄长抢我兄长的军功,你更是凭着几分小聪明,抢了我唾手可得的太子妃之位!现在你们许家得意了,就来跟我算账?” “太子妃之位?”许瑾年挑眉,从袖中取出一方叠得整齐的明黄色锦帕——这是当年皇帝赐婚太子时,给她的定亲信物,后来她主动退还,帕角还留着皇家印鉴, “你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太子妃,是太子妃背后的江家荣光。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为了让江靳铖帮你争位,主动提出要把江家庶妹嫁给太子的伴读,用亲族换人脉,这就 是你口中的‘唾手可得’?” 江芙蓉脸色一白,手指紧紧攥住囚服衣角:“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总好过你,明明不爱太子,却占着定亲的名分不放,最后还不是乖乖退婚,让我有机可乘?” “我退婚,是因为看清了太子的凉薄,”许瑾年眼神冷了几分,“而你所谓的‘有机可乘’,不过是太子把你当棋子。你以为他真心想娶你?他不过是想借江家的势力牵制刘皇后,借江南芙蓉的布庄洗钱贿赂禁军。”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账册,隔着牢栏递过去:“这是江南芙蓉去年的流水账,你自己看——三月初七,你从布庄支取十万两白银,换成西域玉器送给禁军副统领周显;五月廿二,你按太子的意思,把‘紫河车花’混在云锦里送进东宫,说是给太子制香囊,实则是帮他毒杀对他不满的太傅。这些事,你敢说你不知情?” 江芙蓉的手指触到账册,却像被烫到般缩回,脸色从白转青:“你……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我江家的私账!” “私账?”许瑾年收回账册,指尖划过账页上的字迹,“你三哥江靳铖谋反时,我让人抄了江南芙蓉的库房,这本账册,还有你与太子往来的密信,现在都在皇上的御书房里。你以为太子被废,你就能脱罪?你和你三哥、你父亲,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 江芙蓉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稻草堆上,眼中的傲气彻底被恐慌取代:“不……不可能!太子答应过我的,只要他登基,就会封我做皇后,救我父亲出来!他不会骗我的!” “骗你?”许瑾年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凉薄,“你还记得去年重阳宫宴吗?你穿着新做的石榴红礼服,追着太子敬酒,他却当着众人的面,把你递的酒杯转给了旁人,还说‘芙蓉今日的妆,太艳了些’。那时候你就该知道,他对你,从来都没有半分真心。” 她顿了顿,看着江芙蓉瞬间惨白的脸,继续说道: “还有你母亲去世那年,你想让太子帮你求皇上追封诰命,他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去跟献王密谋,说‘江家女眷的诰命,不过是块敲门砖,等用不上了,自然能收回’。这些话,都是你三哥江靳铖亲口告诉我的——他以为我是太子的人,想拉拢我,却没想到,我早就知道你们的阴谋。” 江芙蓉的嘴唇颤抖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绝望。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许瑾年,你别得意!就算我江家倒了,就算我死了,你 也别想好过!你以为夏侯焱是真心对你?他不过是想借许家的兵权巩固地位!等他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这个太有心思的皇后!” “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许瑾年语气依旧平静,“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一直想知道,你母亲当年为什么会突然病逝吗?不是因为急病,是因为她发现了你父亲与刘皇后勾结,想向皇上揭发,却被你父亲用毒酒灭口。你父亲怕你发现真相,才对外谎称是急病。” “你胡说!”江芙蓉尖叫起来,扑到牢栏前,双手死死抓住铁条,指节泛白,“我父亲怎么会害我母亲?你骗人!你就是想让我众叛亲离!” “我是不是骗人,你可以去问你父亲。”许瑾年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质发簪,簪头刻着“江”字,“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当年她被毒杀前,把这簪子藏在了梳妆台的暗格里,簪柄里刻着‘江肇泰与刘皇后私通’的字样。现在这簪子,也在皇上手里。” 江芙蓉看着那枚发簪,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瘫坐在稻草堆上,喃喃自语:“不可能……父亲怎么会……母亲……” 许瑾年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没有再说话。她转身向外走,走到廊道拐角时,身后传来江芙蓉凄厉的哭喊:“许瑾年!我恨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许瑾年脚步未停,只是轻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像被风卷走:“你该恨的,从来都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贪心,还有你父亲的野心。” 第347章 夺嫡之争 夏侯焱率领两千轻骑抵达西努国边境时,戈壁滩上的风正卷着沙砾呼啸。 极目远眺,西努国都城喀尔城的轮廓在昏黄的天幕下若隐若现,东城方向飘扬着大皇子谢锦誉的“金鹰旗”,西城则是二皇子谢飞桓的“黑狼旗”,两旗遥遥相对,空气中都透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而更远处的瓦牛城要塞,此刻正被西努国权臣谢载翊的三万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许将军和许家军已在那里坚守近两月,粮道早被截断,据袁柯传回的消息,守军如今只能靠挖野菜、剥树皮勉强果腹,不少士兵已因饥饿和伤病失去战斗力。 “殿下,前面就是西努国的边境哨卡了。”袁柯勒住马,声音压得极低。 他穿着西努国商人常穿的深褐色羊皮袄,领口和袖口缝着耐磨的狼皮,腰间挂着一把镶银的弯刀,刀鞘上刻着西努国特有的云纹图案——这是他在西努国经商三年攒下的“身份象征”,连哨卡的士兵都认得这把刀属于“常来贸易的夏启国袁老板”。 夏侯焱颔首,抬手示意轻骑放缓速度。队伍早已换上西努国商队的装扮,马背上驮着的“货物”看似是丝绸和茶叶,实则是拆分后的长枪与弩箭,外层用粗布仔细包裹,不凑近细看根本看不出破绽。 他翻身下马,接过袁柯递来的深蓝色锦袍——袍子是按西努国贵族样式缝制的,衣摆和袖口绣着金色狼纹,既符合西努人崇尚武力的审美,又能隐约彰显身份,避免被底层哨卡士兵过度盘查。 “无怨、无悔,你们率领轻骑在左侧戈壁的胡杨林里隐蔽,若三日内我未归,便按第二套方案行事——佯攻西城哨卡,吸引谢飞桓的兵力,再趁机绕去瓦牛城与许将军汇合。” 夏侯焱语气沉稳,目光扫过两位护卫,“记住,优先保证轻骑的战斗力,万不可为了救我暴露行踪。” 无怨、无悔躬身领命,目送夏侯焱带着无难、无病,跟着袁柯往哨卡走去。 哨卡前的西努国士兵果然认得袁柯,看到他腰间的弯刀,便放松了警惕,只是盯着夏侯焱的锦袍多瞧了几眼:“袁老板,这位是?” “这是我家主子,夏启国来的贵人,想跟二皇子殿下谈笔大生意。”袁柯笑着递过一袋银币,语气带着几分熟稔,“都是老朋友了,通融一下,林敦将军还在前面等着呢。” 士兵掂了掂银币的重量,脸上露出笑容,挥手放行:“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二皇子的事。” 穿过哨卡,沿途的景象越发荒凉。地面上随处可见废弃的营帐残 骸,偶尔还能看到散落的箭镞和刀鞘,显然是之前大皇子与二皇子的军队交战后留下的痕迹。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袁柯突然勒住马,指着远处一道缓坡:“殿下,前面就是十里坡了,林敦将军应该就在坡后。”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马蹄声从坡后传来。 一队西努国骑兵疾驰而出,为首的将领身材魁梧如铁塔,脸上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是谢飞桓麾下的得力干将林敦。 他看到夏侯焱,翻身下马,动作略显笨拙地行了个夏启国的拱手礼,用生硬的夏启语说道:“睿王殿下,二皇子殿下已在营中等您。路上辛苦,这边请。” 夏侯焱与林敦并肩而行,马蹄踏在沙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林敦将军,谢载翊现在还在瓦牛城吗?他围困许将军的兵力,可有变化?” 林敦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谢载翊还在瓦牛城,三万大军分三队驻守,把要塞围得跟铁桶似的。他是大皇子的拥护人,原本想先灭了许家军,再回师帮大皇子打西城。可现在二皇子与大皇子僵持不下,他也不敢轻易调动兵力——怕自己一走,西城就被我们占了,到时候大皇子会治他的罪。” 夏侯焱心中了然。谢载翊的犹豫,正是他可乘之机。说话间,已到谢飞桓的军营外。 营寨用原木搭建,门口的士兵个个手持弯刀,腰间挂着弓箭,神色警惕地盯着进出的人。 走进主营帐,帐内的布置却意外精致——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帐中央摆着一张兽皮缝制的矮桌,桌上放着西努国特有的奶酒和烤肉。 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年纪,面容俊朗,鼻梁高挺,正是二皇子谢飞桓。 他穿着一身黑色锦袍,领口绣着银色狼头,见夏侯焱进来,立刻起身相迎,一口流利的夏启语脱口而出:“睿王殿下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二皇子客气了。”夏侯焱在矮桌旁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 “本王此次冒险入境,是想与二皇子做笔交易。本王可以帮你夺取西努国的皇位,条件有二:一是帮本王解瓦牛城之围,救出许将军和许家军;二是待你登基后,割让瓦牛城以西的乌兰城、托克城、萨尔城三座城池给夏启国。” 谢飞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失笑,手指轻轻敲击着矮桌:“睿王殿下倒是直接。 不过,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你的两千 轻骑,在西努国的十万大军面前,根本不够看。” “本王凭的,是谢载翊的人头,和你想要的皇位。” 夏侯焱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密信,递到谢飞桓面前,“这是谢载翊与大皇子谢锦誉的密信,是本王的人从大皇子的亲信手中截获的。你自己看,里面写着谢载翊计划在灭了许家军后,趁机吞并你的西城领地,再扶持大皇子登基——到时候,你觉得他还会留着你这个‘隐患’吗?” 谢飞桓接过密信,手指捏着信纸,缓缓展开。 信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地写着谢载翊的野心——“待诛灭许家军,便引兵回西城,假意协助二皇子,实则趁机夺权,献给大皇子”。 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手指微微颤抖——他早就怀疑三皇弟有异心,只是一直没有证据,如今这封密信,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测。 “好,本王答应你。”谢飞桓将密信捏成团,扔在地上,眼神变得坚定,“但你要先帮本王除掉一个人——大皇子身边的谋士张子尧。此人诡计多端,前几次我们与大皇子交战,都因为他的计谋吃了亏,是我夺位的最大阻碍。只要你能除掉张子尧,本王就立刻调兵,配合你解瓦牛城之围。” 348、瓮中捉鳖 夏侯焱接过谢飞桓递来的奶酒,琉璃酒杯里的酒液泛着琥珀色光泽,凑近便闻到浓郁的奶膻与酒香交织的气息。 他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时带着灼热的暖意,却丝毫未影响他清明的思绪。 放下酒杯时,指腹不经意擦过杯沿——这是西努国贵族常用的羊脂玉杯,杯底刻着细小的“巴”字,显然是谢飞桓的私用之物,此刻用来招待他,既是示好,也是暗藏的试探。 “二皇子的诚意,本王记下了。”夏侯焱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静,“三日后祭天仪式,本王的人会按计划行事。还请二皇子提前调配兵力,待张子尧一死,立刻封锁东城的四个城门,断了大皇子的退路。” 谢飞桓眼中精光更盛,抬手拍了拍掌,帐外走进一名亲兵,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西城的兵力布防图,”谢飞桓打开木盒,取出一卷兽皮地图, “东城守军多集中在北门和西门,南门是百姓进出的主要通道,防御最薄弱。届时林敦会率领三万大军主攻北门,本王亲率两万兵力堵截西门,睿王只需让你的人在祭天台制造混乱,剩下的交给我们即可。” 夏侯焱接过地图,指尖快速扫过兽皮上标注的红点— —那是西城军队的集结点,分布在东城外围的戈壁和林地中,形成半包围之势,显然谢飞桓早有准备。 他将地图叠好收入袖中,起身道: “事不宜迟,本王需提前安排人手。三日后巳时,祭天台见。” 谢飞桓亲自送夏侯焱出营,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戈壁尽头,才转身对身后的林敦沉声道: “派人盯着睿王的轻骑,若他们有异动,立刻回报。另外,让将士们提前备好攻城器械,此次务必一举拿下东城。” 接下来的三日,夏侯焱并未闲着。他让无怨、无悔带着轻骑在胡杨林里休整,自己则与袁柯、无难、无病潜入喀尔城,摸清祭天台的地形。 祭天台位于东城中央,是一座高三丈的石筑高台,四周环绕着十二根雕刻着西努国先祖像的石柱,台下是可容纳数千人的广场。大皇子为了彰显“天意”,不仅允许百姓围观,还特意让张子尧主持仪式,想借“先祖庇佑”的名义稳固军心。 “张子尧身边有二十名贴身护卫,都是西努国的死士,擅长近身格斗。” 袁柯指着祭天台西侧的看台,“那里是护卫的常驻位置,距离张子尧不到十步,一旦有异动,他们能在瞬间形成保护圈。” 夏侯焱蹲在远处的屋顶上,借着瓦片的遮挡观察着看台:“无难,你擅长暗器,届时你在人群中潜伏,待张子尧念祷文时,用淬毒的匕首袭他后心;无病,你绕到看台后方,若张子尧躲过暗器,你便从背后突袭,务必一击致命。记住,毒用‘牵机引’的稀释版,只需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即可,本王要留他活口,逼问大皇子的兵力部署。” 无难、无病齐声领命。 夏侯焱又看向袁柯:“你去联络瓦牛城的细作,让他们今夜三更前务必将消息传给许将军,告诉他今夜三更,本王会从谢载翊的后营发动进攻,让他率许家军从南门突围,我们在瓦牛城南侧的峡谷汇合。” 袁柯躬身应道:“殿下放心,细作已在瓦牛城附近的山洞里藏了信号弹,只要看到三枚红色信号弹升空,许将军就会按计划行动。” 三日后巳时,喀尔城东城的广场上挤满了百姓。 西努国的牧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手中捧着哈达和奶酒,围在祭天台周围,低声议论着这场关乎皇位归属的祭天仪式。 大皇子谢锦誉穿着一身金色的祭天礼服,礼服上缝着数百片细小的金箔,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却也显得臃肿笨重。他站在祭天台中央,眼神傲慢地扫过台下 的百姓,全然没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穿着粗布牧民服的身影正悄然靠近。 张子尧手持一卷用兽皮缝制的经卷,缓步走上高台。 他穿着深紫色的谋士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青铜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始用西努语念诵祷文。祷文冗长晦涩,百姓们渐渐失去耐心,广场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夏侯焱藏在远处的山坡上,抬手发出信号——三枚银色的短箭直射天空,在空中炸开细小的银花。 “动手!” 无难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一扬,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如流星般射出,直刺张子尧的后心。 张子尧常年习武,反应极快,听到身后风声不对,立刻侧身躲闪,匕首擦着他的袍角飞过,钉在身后的石柱上,墨绿色的毒液瞬间在石面上腐蚀出一个小坑。 “有刺客!”张子尧厉声喝道,腰间青铜剑出鞘,转身就要反击。 可没等他站稳,身后的无病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中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他的脖颈。张子尧慌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青铜剑被震得脱手飞出。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刚想呼救,弯刀已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死死盯着高台中央的大皇子。 广场上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四处逃窜,撞得大皇子的护卫东倒西歪。 谢锦誉站在高台上,看着滚落在地的张子尧头颅,吓得脸色惨白,指着台下嘶吼:“抓住刺客!快抓住刺客!” 可他的护卫早已乱了阵脚——张子尧是大皇子的智囊,也是东城的军事核心,如今突然被杀,将士们群龙无首,哪里还有心思抓刺客? 就在这时,东城外围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林敦率领的三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北门,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西努国士兵的嘶吼声与攻城器械撞击城门的“轰隆”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大皇子勾结外敌,谋害张子尧大人!二皇子殿下奉先帝遗诏,前来清君侧!”林敦的声音透过号角传遍东城,“放下武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第348章 瓮中捉鳖 夏侯焱接过谢飞桓递来的奶酒,琉璃酒杯里的酒液泛着琥珀色光泽,凑近便闻到浓郁的奶膻与酒香交织的气息。 他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时带着灼热的暖意,却丝毫未影响他清明的思绪。 放下酒杯时,指腹不经意擦过杯沿——这是西努国贵族常用的羊脂玉杯,杯底刻着细小的“巴”字,显然是谢飞桓的私用之物,此刻用来招待他,既是示好,也是暗藏的试探。 “二皇子的诚意,本王记下了。”夏侯焱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平静,“三日后祭天仪式,本王的人会按计划行事。还请二皇子提前调配兵力,待张子尧一死,立刻封锁东城的四个城门,断了大皇子的退路。” 谢飞桓眼中精光更盛,抬手拍了拍掌,帐外走进一名亲兵,手中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西城的兵力布防图,”谢飞桓打开木盒,取出一卷兽皮地图, “东城守军多集中在北门和西门,南门是百姓进出的主要通道,防御最薄弱。届时林敦会率领三万大军主攻北门,本王亲率两万兵力堵截西门,睿王只需让你的人在祭天台制造混乱,剩下的交给我们即可。” 夏侯焱接过地图,指尖快速扫过兽皮上标注的红点——那是西城军队的集结点,分布在东城外围的戈壁和林地中,形成半包围之势,显然谢飞桓早有准备。 他将地图叠好收入袖中,起身道: “事不宜迟,本王需提前安排人手。三日后巳时,祭天台见。” 谢飞桓亲自送夏侯焱出营,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戈壁尽头,才转身对身后的林敦沉声道: “派人盯着睿王的轻骑,若他们有异动,立刻回报。另外,让将士们提前备好攻城器械,此次务必一举拿下东城。” 接下来的三日,夏侯焱并未闲着。他让无怨、无悔带着轻骑在胡杨林里休整,自己则与袁柯、无难、无病潜入喀尔城,摸清祭天台的地形。 祭天台位于东城中央,是一座高三丈的石筑高台,四周环绕着十二根雕刻着西努国先祖像的石柱,台下是可容纳数千人的广场。大皇子为了彰显“天意”,不仅允许百姓围观,还特意让张子尧主持仪式,想借“先祖庇佑”的名义稳固军心。 “张子尧身边有二十名贴身护卫,都是西努国的死士,擅长近身格斗。” 袁柯指着祭天台西侧的看台,“那里是护卫的常驻位置,距离张子尧不到十步,一旦有异动,他们能在瞬间形成保护圈。” 夏侯焱蹲在远处的屋顶上,借着瓦片的遮挡观察着看台:“无难,你擅长暗器,届时你在人群中潜伏,待张子尧念祷文时,用淬毒的匕首袭他后心;无病,你绕到看台后方,若张子尧躲过暗器,你便从背后突袭,务必一击致命。记住,毒用‘牵机引’的稀释版,只需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即可,本王要留他活口,逼问大皇子的兵力部署。” 无难、无病齐声领命。 夏侯焱又看向袁柯:“你去联络瓦牛城的细作,让他们今夜三更前务必将消息传给许将军,告诉他今夜三更,本王会从谢载翊的后营发动进攻,让他率许家军从南门突围,我们在瓦牛城南侧的峡谷汇合。” 袁柯躬身应道:“殿下放心,细作已在瓦牛城附近的山洞里藏了信号弹,只要看到三枚红色信号弹升空,许将军就会按计划行动。” 三日后巳时,喀尔城东城的广场上挤满了百姓。 西努国的牧民们穿着节日的盛装,手中捧着哈达和奶酒,围在祭天台周围,低声议论着这场关乎皇位归属的祭天仪式。 大皇子谢锦誉穿着一身金色的祭天礼服,礼服上缝着数百片细小的金箔,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却也显得臃肿笨重。他站在祭天台中央,眼神傲慢地扫过台下的百姓,全然没注意到人群中几个穿着粗布牧民服的身影正悄然靠近。 张子尧手持一卷用兽皮缝制的经卷,缓步走上高台。 他穿着深紫色的谋士长袍,腰间挂着一把青铜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始用西努语念诵祷文。祷文冗长晦涩,百姓们渐渐失去耐心,广场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就在这时,夏侯焱藏在远处的山坡上,抬手发出信号——三枚银色的短箭直射天空,在空中炸开细小的银花。 “动手!” 无难眼中寒光一闪,右手猛地一扬,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如流星般射出,直刺张子尧的后心。 张子尧常年习武,反应极快,听到身后风声不对,立刻侧身躲闪,匕首擦着他的袍角飞过,钉在身后的石柱上,墨绿色的毒液瞬间在石面上腐蚀出一个小坑。 “有刺客!”张子尧厉声喝道,腰间青铜剑出鞘,转身就要反击。 可没等他站稳,身后的无病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手中弯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劈他的脖颈。张子尧慌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青铜剑被震得脱手飞出。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刚想呼救,弯刀已划过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头颅滚落在地,眼睛还死死盯 着高台中央的大皇子。 广场上的百姓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人群四处逃窜,撞得大皇子的护卫东倒西歪。 谢锦誉站在高台上,看着滚落在地的张子尧头颅,吓得脸色惨白,指着台下嘶吼:“抓住刺客!快抓住刺客!” 可他的护卫早已乱了阵脚——张子尧是大皇子的智囊,也是东城的军事核心,如今突然被杀,将士们群龙无首,哪里还有心思抓刺客? 就在这时,东城外围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林敦率领的三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北门,手中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西努国士兵的嘶吼声与攻城器械撞击城门的“轰隆”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大皇子勾结外敌,谋害张子尧大人!二皇子殿下奉先帝遗诏,前来清君侧!”林敦的声音透过号角传遍东城,“放下武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第349章 火箭烧粮 东城守军本就因张子尧之死军心涣散,此刻听到“先帝遗诏”和“清君侧”的口号,更是人心惶惶。 不少士兵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投降,只有少数大皇子的死忠还在抵抗。谢锦誉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混乱的场面和远处逼近的西城军队,终于意识到大势已去,他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想要自刎,却被身边的亲兵死死按住。 “殿下,不能死!我们还有南门的退路!”亲兵拖着谢锦誉就往台下跑,想从南门逃出去,与瓦牛城的谢载翊汇合。 可他们刚跑到南门,就看到谢飞桓率领的两万兵力早已堵在城门处,黑色的狼旗在城楼上飘扬,林敦的大军也从北门杀了进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谢锦誉,束手就擒吧!”谢飞桓勒马站在城门中央,手中长枪直指谢锦誉,“你勾结谢载翊,谋害张子尧,早已失了民心,就算逃到瓦牛城,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谢锦誉看着周围的西城军队,又看了看手中的弯刀,终于绝望地扔刀在地:“我投降。” 夏侯焱站在山坡上,看着东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黑色狼旗取代金鹰旗飘扬在城楼上,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他转身对袁柯道:“按计划行事,让细作发射信号弹,通知许将军今夜三更突围。” 袁柯领命而去,很快,三枚红色信号弹在瓦牛城方向升空,如三颗流星划破天际。 夏侯焱则带着无难、无病赶回胡杨林,无怨、无悔早已率领轻骑做好准备——将士们都换上了夏启国的玄铁铠甲,铠甲上刻着“夏”字,手中的长枪和弩箭都已上膛,马背上驮着足够支撑三日的干粮和水。 “殿下,轻骑已整装待发。”无怨翻身下马,递上一把长枪,“谢载翊的后营在瓦牛城南侧的峡谷,那里地势狭窄,适合我们的轻骑突袭。” 夏侯焱接过长枪,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今夜三更,我们从峡谷两侧的山坡突袭,先用弩箭打乱他们的阵型,再趁机杀到要塞南门,与许将军汇合。记住,此战的目的是突围,不是恋战,若遇到谢载翊的主力,立刻撤退,不可硬拼。” 轻骑的马蹄声在戈壁滩上悄然响起,朝着瓦牛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如同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直指谢载翊的后营。 夏侯焱知道,今夜的突围战,不仅关乎许家军的生死,更关乎夏启国在西努国的立足——只要救出许将军,夺取瓦牛城以西的三座城池,这场西努国之 行,才算真正的大获全胜。 轻骑在戈壁滩上疾驰,马蹄裹着麻布,落地只发出极轻的“沙沙”声。月光透过云层洒下,将瓦牛城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这座要塞背靠雪山,两侧是陡峭的岩壁,只有南侧一条狭窄的峡谷可供通行,谢载翊的后营就扎在峡谷深处,营寨连绵数里,火把在夜色中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 夏侯焱勒住马,抬手示意轻骑停下。他取出谢飞桓赠予的望远镜(西努国从西域传入的珍品),镜片里清晰地映出谢载翊后营的布防:营寨外挖着丈宽的壕沟,沟内布满尖刺,壕沟后是数排拒马,拒马之间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哨兵值守,手中握着弓箭,警惕地盯着峡谷入口。 “殿下,谢载翊的防备比我们预想的更严。”无怨凑上前来,声音压得极低,“壕沟和拒马挡住了轻骑冲锋的路线,若强行突破,怕是会伤亡惨重。” 夏侯焱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峡谷两侧的山坡——山坡上长满低矮的灌木和岩石,正好可以隐蔽。他沉吟片刻,道:“无悔,你带五百轻骑,从左侧山坡绕到后营东侧,用火箭点燃他们的粮草营;无难,你带五百轻骑从右侧山坡绕到西侧,牵制哨兵的注意力;本王与无怨率领一千轻骑,在峡谷入口佯攻,吸引主力,等粮草营起火,再趁机突破。” “殿下,这样太危险了!”无病忍不住开口,“您是一军主帅,怎能亲自去佯攻?不如让末将代您去!” 夏侯焱摆手,语气坚定:“佯攻需逼真,只有本王亲自坐镇,才能让谢载翊误以为我们要从正面突破。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三更时分,瓦牛城要塞内,许将军正站在南门的箭楼上,望着远处峡谷的方向。他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刀刃上还沾着白日与西努国士兵厮杀时留下的血迹。连日的围困让许家军疲惫不堪,但当看到三枚红色信号弹在夜空升起时,将士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将军,睿王的信号!”亲兵激动地喊道,“我们可以突围了!” 许将军点头,声音沙哑却有力:“传我命令,全军备好兵器,听我号令,从南门突围!告诉弟兄们,睿王的轻骑已经到了,我们的救兵来了!” 与此同时,峡谷西侧的山坡上,无难率领的五百轻骑已悄悄摸到粮草营附近。粮草营外只有数十名哨兵值守,他们大多靠在粮囤旁打盹,根本没料到危险已悄然降临。无难抬手示意,两名轻骑弯弓搭箭,箭头上裹着浸了油的麻布,点燃后“嗖”地射向粮囤。 “轰!”火焰 瞬间窜起,借着夜风,很快就蔓延到整个粮草营。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峡谷。哨兵们惊慌失措地呼喊着,想要灭火,却被从山坡上冲下来的轻骑斩杀殆尽。 “不好!粮草营着火了!”谢载翊的后营中,哨兵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正在帐中议事的谢载翊听到动静,猛地起身,冲出营帐,就看到粮草营方向的熊熊烈火,气得浑身发抖:“是谁干的?!立刻派人去救火,再调五千兵力去峡谷入口,挡住夏启国的军队!” 夏侯焱在峡谷入口看到火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举起长枪,高声喊道:“兄弟们,随本王杀进去!救出许将军!” 第350章 重创敌军 “杀!”一千轻骑齐声呐喊,声音震彻峡谷。他们推着早已准备好的简易冲车,朝着壕沟冲去。冲车撞在拒马上,发出“咔嚓”的断裂声,壕沟内的尖刺被冲车压平,为轻骑开辟出一条通道。 谢载翊的士兵刚被粮草营的大火搅乱心神,此刻见轻骑从正面突袭,纷纷举起弓箭射击。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不少轻骑中箭落马,但更多的轻骑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向前冲锋。夏侯焱手持长枪,一马当先,枪尖所过之处,西努国士兵纷纷倒地,无人能挡。 “夏侯焱!你竟敢偷袭本将军的营寨!”谢载翊率领五千兵力赶到,看到夏侯焱,眼中满是恨意。他举起大刀,拍马冲向夏侯焱:“本将军今日定要取你的狗命!” 夏侯焱冷笑,挺枪迎上。两人战在一处,枪来刀往,打得难解难分。夏侯焱的长枪灵活多变,招招直指谢载翊的要害;谢载翊的大刀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风声,想要将夏侯焱劈成两半。 “殿下,末将来帮你!”无怨看到夏侯焱与谢载翊僵持不下,拍马冲了过来,手中长刀直刺谢载翊的侧腰。谢载翊被迫侧身躲闪,夏侯焱抓住机会,长枪一挑,刺穿了谢载翊的铠甲,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袍。 “啊!”谢载翊惨叫一声,翻身落马。他的士兵看到主帅受伤,军心大乱,纷纷向后撤退。夏侯焱趁机率领轻骑,冲破了谢载翊的防线,朝着瓦牛城要塞南门的方向杀去。 瓦牛城要塞南门,许将军听到峡谷方向的喊杀声,知道夏侯焱已经突破了谢载翊的后营。他举起长刀,高声喊道:“弟兄们,冲啊!与睿王汇合!” “冲啊!”许家军的将士们早已憋足了劲,听到许将军的号令,纷纷如猛虎下山般冲出南门。他们虽然连日围困,却依旧勇猛,与夏侯焱的轻骑前后夹击,将谢载翊的军队包围在峡谷中。 “谢载翊,你的死期到了!”许将军拍马冲到谢载翊面前,长刀指着他的咽喉,“你围困我许家军两月,害死了我多少弟兄?今日,我定要为他们报仇!” 谢载翊躺在地上,捂着伤口,脸色惨白。他看着周围的夏启国军队,知道大势已去,却依旧嘴硬:“许将军,你别得意!我大皇兄很快就会派援军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大皇子?”夏侯焱冷笑,“你还不知道吧?三日前,大皇子在喀尔城的祭天仪式上被我和谢飞桓设计生擒,张子尧也被我斩杀。西努国的皇位,很快就会落入谢飞桓手中,你指望的援军,永远都不会来了!” 谢载翊 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瘫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三皇子,怎么办?”谢载翊的副将看着周围的夏启国军队,声音带着颤抖,“我们要不要投降?” 谢载翊闭上眼睛,绝望地说道:“降吧……” 他排名第三,原本是想借着大皇子的势赚取军功,再趁机夺了大皇子的皇位,没想到,到头来,机关算尽一场空。 他怎么没想到,二皇兄为了皇位,竟然连亲兄弟都能杀!连叛国贼都能做! 副将听到这话,却如蒙大赦,立刻举起手中的长刀,高声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晨光透过瓦牛城的岩壁缝隙洒下,将城楼上两人的身影染成淡金色。 夏侯焱收回望向峡谷的目光,落在许将军身上时,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眼前这位便是年儿的父亲,是他未来要恭敬称呼“岳父”的人。 许将军战袍上还沾着血污与尘土,鬓角有几缕白发被汗水黏在脸颊,可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年儿偶尔展露的坚韧眼神如出一辙。 他下意识地挺直脊背,原本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悄悄理了理铠甲下摆,连方才与谢载翊厮杀时沾染的褶皱都抚平了几分。 拍向许将军肩膀的动作也刻意放轻,指尖触到对方铠甲上凹凸的战痕时,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许将军,辛苦你了。这两月被困,将士们受苦了,你更要保重身子——年儿还在京城等着您回去呢。” 提到“年儿”二字,夏侯焱耳尖微微发烫,目光飞快地瞟了许将军一眼,又慌忙移开,落在远处的雪山之巅。 他想起临行前年儿握着他的手,反复叮嘱“一定要把父亲和兄长安全带回来”,此刻面对这位为许家、为夏启国坚守边疆的老将,竟生出几分晚辈见长辈的局促,连平日里冷冽的声线都柔和了些许。 许将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殷勤”弄得一愣。 他早听闻睿王夏侯焱性情高冷,对谁都带着三分疏离,连皇帝面前都少见这般温和模样。 此刻见他刻意整理铠甲、说话时避开眼神,甚至还主动提起自家女儿,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忍不住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促狭: “睿王殿下倒是有心,还记挂着年儿那丫头。不过本将军可听说,殿下出征前,还跟年儿闹了点小别扭?” 夏侯焱闻言,耳根瞬间红透。 他想起出发前求吻被年儿拒绝的窘迫场景,嘴角的笑容 有些僵硬,却还是硬着头皮辩解:“那只是……军中事务繁忙,本王怕她担心,才跟她玩笑了几句。” 说着,他又怕许将军误会,连忙补充,“本王向您保证,定会护着年儿,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此次西努国之行,也是想尽快救出您,让你们父女团聚。” 这番话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语气太过急切,连忙转身看向峡谷,假装查看战场情况,手指却在背后悄悄攥紧了长枪。 他素来不擅长表达情绪,可面对未来老丈人,竟不自觉地想展现自己靠谱的一面,连平日里的高冷人设都快绷不住了。 许将军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笑声打破了城楼上的沉重气氛,连远处清理战场的士兵都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 许将军走上前,拍了拍夏侯焱的后背,力道比夏侯焱方才的动作重了几分,带着长辈对晚辈的亲昵:“睿王殿下不必紧张。本将军看得出来,你对年儿是真心的。只是那丫头性子倔,你日后可得多让着她些。” 夏侯焱猛地转过身,眼中满是惊喜,连冷硬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许将军放心!本王定会对年儿好,绝不让她受委屈!” 第351章 封为太子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铠甲上的金属部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倒像是个得到长辈认可的少年,瞬间没了之前统帅轻骑时的凌厉,多了几分鲜活的烟火气。 许将军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越发觉得有趣。他原本还担心自家女儿嫁给这位高冷皇子会受冷落,此刻见他面对自己时的局促与殷勤,倒放下了大半心。 他收敛了笑容,神色郑重地点头:“好。本王相信你的承诺。你让人去处理战场事宜,本王这就去安抚将士们,等休整完毕,我们就回京城——也让年儿那丫头早点放心。” 夏侯焱闻言,立刻挺直脊背,恢复了几分统帅的威严,却还是不忘补充:“许将军,您刚经历大战,身子要紧。要塞内有军医,您先去让军医看看有没有受伤,休整的事交给副将就行。” 说着,他还亲自扶了许将军一把,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这位未来老丈人有半分不适。 许将军被他这过度的殷勤弄得哭笑不得,却也没拒绝,任由他扶着走下城楼。 晨光中,两位将领的身影并肩而行,一位依旧沉稳,一位却在高冷与殷勤间反复切换,构成了瓦牛城要塞战后最温馨的一幕。 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泛着莹白的光,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团聚与和平,送上无声的祝福。接下来的几日,夏侯焱派人清理了峡谷中的尸体,将投降的西努国士兵收编,又派人去喀尔城与谢飞桓交涉。 谢飞桓见到夏侯焱派来的使者,知道谢载翊已败,不敢违约,很快就签署了割让条约,将瓦牛城以西的乌兰城、托克城、萨尔城三座城池割让给夏启国。 夏侯焱派无难率领五百轻骑驻守乌兰城,无病率领五百轻骑驻守托克城,无悔率领五百轻骑驻守萨尔城,自己则与许将军、袁柯一起,率领剩余的军队,准备返回夏启国京城。 清理战场结束后,袁柯找到夏侯焱,递上一个锦盒:“殿下,这是您让我找的‘冰魄草’。我按照您的吩咐,在萨尔城的雪山之巅找到了它,还请殿下过目。” 夏侯焱打开锦盒,里面放着一株晶莹剔透的草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解“牵机引”的关键药材。他心中一喜,连忙收好锦盒:“好!有了这‘冰魄草’,老太君就能醒过来了。袁柯,你立刻安排人手,准备返程京城。” 几日后,夏侯焱率领轻骑,带着“冰魄草”,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途。 夏侯焱与许将军率领军队返回京城时,城门处早已挤满了百姓。欢呼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 ,沿着街道一路延伸,直到皇宫外的朱雀大街。百姓们捧着鲜花与哈达,争相向军队投掷,不少人还高声喊着“睿王千岁”“许将军威武”,眼中满是崇敬——西努国之战不仅解了许家军之围,还夺取了三座城池,这是夏启国近年来少有的大胜,足以让京城百姓扬眉吐气。 夏侯焱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脸上却没什么得意之色。他目光扫过人群,在看到街角那抹熟悉的淡紫色身影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许瑾年正站在茶楼上,穿着一身月白绣玉兰的长裙,手中握着一把团扇,正笑着朝他挥手。 “年儿!”夏侯焱勒住马,不顾周围百官的目光,翻身下马,快步向茶楼跑去。许瑾年也快步走下楼,两人在人群中相遇,夏侯焱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许瑾年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眼眶微微泛红,“父亲和兄长都还好吗?” “都好。”夏侯焱松开她,伸手拂去她脸颊的碎发,“许将军在后面,马上就到。我已经让人把‘冰魄草’送去许府了,太医说今日就能给老太君熬药,不出三日,老太君就能醒过来。” 许瑾年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太好了!我们快回许府,看看祖母。” 两人正准备离开,就见皇宫方向传来一阵马蹄声——皇帝身边的太监福安公公带着禁军赶来,高声喊道:“睿王殿下、许小姐,皇上在太和殿设宴,召您二位即刻入宫!” 太和殿内,气氛热烈。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夏侯焱与许将军,脸上满是笑容:“焱儿,许将军,你们此次西努国之行,大获全胜,不仅救出了许家军,还夺取了三座城池,为夏启国立下了赫赫战功!朕要重重赏你们!” 夏侯焱与许将军连忙跪下:“臣(儿臣)不敢居功,这都是将士们奋勇杀敌的结果。” 皇帝笑着摆手:“将士们的赏赐,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至于你们二位,许将军,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许家子孙世袭爵位;焱儿,你智谋过人,勇冠三军,朕决定——立你为太子,即日举行册封大典!” 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下来。百官们纷纷惊讶地看向夏侯焱,随即又跪地高呼:“皇上英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侯焱也有些意外,他抬头看向皇帝,眼中满是疑惑:“父皇,儿臣资历尚浅,恐难担此重任。” “你担得起!”皇帝语气坚定,“这些年, 你平定献王叛乱、解西努国之围,为夏启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反观夏侯音,私藏叛党密信、挪用国库银两,早已不堪为储。立你为太子,是朕深思熟虑的决定,也是百官与百姓的心愿。” 许瑾年站在殿外,听到皇帝的话,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夏侯焱成为太子,不仅是对他能力的认可,更是对许家的信任——有夏侯焱在,许家再也不用担心被人陷害,老太君的冤屈也能彻底洗清。 册封大典定在三日后举行。这三日里,京城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许瑾年则忙着照顾老太君——太医用“冰魄草”熬制的汤药果然有效,老太君在服药后的第二日就醒了过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第356章 太平盛世 几年后,许瑾年为夏侯焱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儿子取名为“夏侯轩”,被立为太子;女儿取名为“夏侯玥”,封为“安宁公主”。 夏侯轩聪明伶俐,很受夏侯焱和许瑾年的喜爱。夏侯焱经常亲自教导他读书、习武,希望他将来能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夏侯玥活泼可爱,是皇宫中的开心果,无论是太后还是朝臣,都很喜欢她。 每日下朝后,夏侯焱都会去后宫,陪许瑾年和孩子们吃饭、玩耍。看着孩子们可爱的笑脸,夏侯焱和许瑾年心中满是幸福。 “轩儿,玥儿,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夏启国的太子和公主,将来要为百姓着想,为夏启国的繁荣昌盛努力。”夏侯焱摸着孩子们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夏侯轩和夏侯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齐声说道:“父皇,母后,我们记住了。” 在夏侯焱和许瑾年的努力下,夏启国迎来了盛世。边境安定,没有战争;朝堂清明,没有贪官污吏;江湖太平,门派之间和睦相处;百姓们安居乐业,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又过了几十年,夏侯轩已经长大成人,继承了皇位,成为了夏启国的新皇帝。夏侯焱和许瑾年退居后宫,安享晚年。 皇宫深处的长乐宫庭院,海棠花又开了满院。粉白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与廊下悬挂的铜铃相映成趣。 夏侯焱坐在竹制的摇椅上,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兵书,目光却不时飘向身旁——许瑾年正坐在软榻上,为刚织好的婴儿襁褓绣着最后的花纹,银白的发丝被夕阳染成淡金,侧脸的轮廓依旧温婉。 “年儿,歇会儿吧。”夏侯焱放下兵书,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指腹的薄茧,那是多年来为他缝补衣物、为孩子打理琐事留下的痕迹,“轩儿的孩子还没出生,不急着绣这襁褓。” 许瑾年笑着摇头,将最后一针收线:“早绣好早安心。想当年轩儿和玥儿出生时,我也是这么连夜赶制襁褓,如今看着轩儿要当父亲,倒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抬头望向远处,宫墙之外,隐约能听到民间传来的欢声笑语,“这天下能太平这么多年,真好。” 如今的夏启国,早已是人人称颂的盛世。 边境线上,许家军率领的军队与西努国守军和睦相处,两国商队往来不绝,曾经的战场变成了热闹的互市;朝堂之上,夏侯轩遵循着他们的教导,任用贤能,严惩贪官,每逢灾年便开仓放粮,百姓们提起新帝,无不称赞“贤明”;江湖之中,“江湖新规”已推行数十年, 门派间再无大规模争斗,千机门还与朝廷合作开设了武馆,教百姓习武防身,连曾经的“暗影教”残部,也早已融入民间,过上了安稳日子。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微服私访吗?”夏侯焱忽然开口,眼中满是回忆,“那时候轩儿才五岁,玥儿刚学会说话,在小镇上追着卖糖人的跑,你还笑玥儿嘴馋。” 许瑾年也想起那一日——阳光正好,小镇的青石板路被晒得温热,夏侯轩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要让所有百姓都能吃上糖人”,夏侯玥则抱着一串糖葫芦,黏在夏侯焱身边不肯走。 如今,夏侯轩已能独当一面,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夏侯玥嫁给了镇守南疆的将军,夫妻恩爱,还时常派人送来南疆的水果与织物。 时间一晃又过了3年。 夏侯轩穿着一身常服,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抱着婴儿的皇后。“父皇,母后。”夏侯轩躬身行礼,小男孩也学着父亲的样子,笨拙地屈膝:“皇爷爷,皇奶奶!” 夏侯焱和许瑾年连忙起身,许瑾年接过皇后手中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小家伙刚满月,眉眼间竟有几分夏侯焱年轻时的模样。“这孩子真乖。”许瑾年轻轻晃着襁褓,语气满是温柔,“轩儿,近来朝堂上可有要事?” 夏侯轩在石凳上坐下,语气轻松:“回母后,一切安好。昨日西努国遣使来朝,送来一批良马,还说要与我们续签三年的贸易盟约;江南的粮田丰收,户部奏请减免明年的赋税,儿臣已经准了。” 他看向夏侯焱,眼中带着请教,“只是江湖那边,千机门门主苏墨想退隐,举荐他的弟子接任,父皇觉得可行吗?” 夏侯焱点头:“苏墨忠心耿耿,他的弟子我们也见过,沉稳可靠,可允。江湖之事,关键在‘平衡’,只要守住‘不与朝廷为敌’的底线,便无需过多干预。” 小男孩这时拉了拉夏侯焱的衣袖,仰着小脸问道:“皇爷爷,您以前是不是打过很多仗?老师说,您当年在西努国救了好多人。” 夏侯焱笑着将他抱到膝上,指着庭院里的海棠树:“爷爷当年打仗,不是为了赢,是为了让天下的孩子都能像你一样,在院子里安心玩耍,不用怕战乱。你以后也要记住,做君主不是为了权力,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看向许瑾年怀里的婴儿:“皇奶奶,弟弟什么时候能陪我玩呀?我想教他练剑,像父皇教我一样。” 许瑾年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头 :“等弟弟长大些,皇爷爷和皇奶奶就陪你们一起去御花园练剑,好不好?” 夕阳渐渐沉下,将庭院里的一切都染成暖金色。 夏侯焱握着许瑾年的手,看着眼前的儿孙绕膝,听着远处传来的民间笑语,忽然想起多年前在西努国瓦牛城的那个夜晚——那时他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睿王,许瑾年还在为老太君的病情担忧,他们并肩站在城楼上,约定要一起守护这天下。 如今,他们做到了。 “年儿,”夏侯焱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感慨,“我们这一生,值了。” 许瑾年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看着满院的海棠花,笑着点头:“是啊,值了。有你在,有孩子们在,有这太平天下在,便是最好的岁月了。” 远处的宫墙上,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落下,天边的云霞红得像当年他们初见时御花园的海棠。 这一世,他们携手走过风雨,平定叛乱,守护百姓,最终换来盛世安稳,岁月静好。 而这份由他们开创的太平,会随着夏侯轩、随着新的生命,一代代传承下去,直到永远。 【全书完】 第352章 许家荣光 “年儿,焱儿成为太子,是好事。”老太君握着许瑾年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欣慰,“你与焱儿情投意合,日后定要好好辅佐他,为夏启国的百姓多做实事。” 许瑾年点头:“祖母放心,孙儿定会的。” 许瑾年被册封为太子妃的旨意传到许府时,正逢初夏时节。庭院里的石榴花开得如火如荼,火红的花瓣落在青石板上,与门前悬挂的红灯笼相映成趣。 府内的丫鬟婆子们穿梭忙碌,将烫金的“喜”字贴满朱红廊柱,又把从江南运来的绫罗绸缎、北地贡来的皮毛药材一一分类,准备招待前来贺喜的宾客——自许瑾年与夏侯焱定亲以来,许府已有许久未曾这般热闹。 老太君坐在正厅的酸枝木主位上,身上穿着许瑾年特意为她缝制的石青缎绣团寿纹褙子,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是夏侯焱派人送来的贺礼。 她看着厅内来来往往的宾客,有朝廷官员、宗室子弟,还有京中门阀的女眷,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讨好的笑容,口中说着“许府大喜”“太子妃贤德”之类的贺词,浑浊的眼中满是欣慰,手指轻轻摩挲着袖口的寿纹刺绣,喃喃道:“我们许家终于扬眉吐气了。” 许瑾年穿着一身淡粉色绣玉兰的裙子,袖口与裙摆缀着细小的珍珠,行走时发出细碎的声响。她走到老太君身边,轻轻握住祖母的手,指尖触到老人温热的掌心,语气柔和:“祖母,今日风大,您要是累了,就回内室歇息片刻,外面有我和四叔招待宾客。” 老太君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不累。祖母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见许府这么热闹。想当年你父亲刚去边疆时,许府门可罗雀,连个上门的亲戚都没有,哪像现在,连国公府的夫人都亲自来了。” 她说着,目光扫过厅内的镇国公夫人,对方正与许瑾年的四婶谢初瑶谈笑,手中端着的茶盏是许府珍藏的汝窑瓷,“这都是托了你的福啊。” “祖母这话就错了。” 许瑾年在老太君身边的锦凳上坐下,亲自为祖母续了杯热茶,“许家能有今日,全靠您这些年撑着门户,靠父亲在边疆浴血奋战,靠兄长在军中积累军功。我不过是做了些分内之事,哪当得起‘福’字。” “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老太君笑着嗔了她一眼,“若不是你在朝堂上为许家周旋,为夏侯焱出谋划策,帮他平定献王叛乱、解西努国之围,皇上怎会如此重用许家?你父亲能封镇国大将军,你兄长能封骠骑将军,哪一件离得了你的功劳?” 正说着,许将军穿着一身崭新的“镇国大将军”铠甲走了进来。 铠甲是玄铁打造,胸前缀着金色的虎头纹,腰间挂着皇帝御赐的“镇国宝剑”,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 他走到太君面前,躬身行礼:“母亲,孩儿回来了。” “快坐。”老太君连忙招手,眼中满是心疼,“刚从军营回来?累不累?快喝杯茶歇歇。” 许将军在一旁坐下,接过许瑾年递来的茶杯,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不累。今日军营里的将士们都在恭喜我,说许家出了太子妃,以后在边疆也能挺直腰杆了。想当年我们许家军被谢载翊围困在瓦牛城,粮草断绝,我都以为要全军覆没了,幸好太子殿下及时赶到,不然……” “都过去了。”许瑾年打断他的话,“现在许家军是夏启国最精锐的军队,父亲您又是镇国大将军,谁还敢轻视我们许家?” 许将军点头,眼中满是欣慰:“是啊,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镇守边疆,不让太子和你失望,也不让许家的列祖列宗失望。” 厅内的宾客看到这一幕,纷纷上前祝贺。 镇国公夫人笑着说道:“老太君,许将军,许小姐,许府真是阖家团圆,福气满满啊。以后太子殿下登基,许家就是皇亲国戚,前途不可限量。” 谢初瑶跟着附和的声音格外殷勤,她上前两步,伸手想去拉许瑾年的衣袖,指腹却在靠近时悄悄蜷了蜷——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招待宾客时沾染的脂粉香,与许瑾年袖口淡雅的玉兰香气格格不入。 “是啊,母亲,大哥,年儿。”她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细纹被脂粉遮得浅浅的,“现在许家终于发达了,我们四房也能跟着沾光了。以后我定会好好管教静时,让她在宫中好好当差,不给许家丢脸。” 话落时,她悄悄抬眼瞟了许瑾年一眼,见对方没接话,又连忙补充:“静时那孩子,打小就聪明,现在在尚衣局当差,跟太子殿下也能时常照面。我已经嘱咐她了,多学规矩,少惹是非,将来若是能得太子殿下另眼相看,也是许家的福气不是?” 这话看似谦逊,实则藏着私心——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心里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许瑾年虽成了太子妃,可太子妃之位未必稳固,静时年轻貌美,又在宫中当差,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抓住机会,未必不能取代许瑾年,到时候四房才是许家真正的风光所在。 许瑾年看了谢初瑶一眼,没有说话。她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夏侯 焱送的定情之物,冰凉的触感让她愈发清醒——谢初瑶这话里的小心思,她怎会听不出来?所谓“好好管教”,不过是想让许静时继续在太子面前刷存在感;所谓“不给许家丢脸”,实则是盼着许静时能攀附太子,夺走她的位置。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今日是许府的好日子,老太君和父亲都在,她不想当众拆穿谢初瑶的伪装,扫了一家人的兴。可若是谢初瑶和许静时不知悔改,还想在背后搞小动作,她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上次许静时谋害老太君的账还没算清,若是她们再敢有不轨之心,她定会让她们知道,许家的荣光不是她们能随意觊觎的,背叛的代价,她们承受不起。 老太君似乎也听出了谢初瑶的言外之意,轻轻咳嗽一声,语气平淡:“静时在宫中当差,最重要的是守本分。太子妃是年儿,这是皇上亲封的,谁也不能动摇。你们四房好好过日子,别想些有的没的,才是正经。” 谢初瑶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连忙点头:“母亲说得是,是儿媳想多了。” 许瑾年望着谢初瑶略显慌乱的侧脸,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往后许府的日子,还需多盯着四房,免得她们再生出什么事端。 夕阳西下,宾客们渐渐散去。许府的庭院里,只剩下许家一家人。许瑾年看着眼前的温馨场景,心中满是幸福。 她知道,许家的荣光来之不易,是用父亲和兄长的血汗、用她和夏侯焱的智谋换来的。 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朝堂上的暗流、后宫中的争斗、边疆的隐患,每一件都不容小觑。但她有信心,只要许家一家人携手同心,只要她与夏侯焱共同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第353章 旧梦渐远 夏侯徽坐在江南茶馆的窗边,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茶杯的纹路。 窗外的春雨淅淅沥沥,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也将庭院里的桃树浇得愈发娇艳。他望着雨幕中模糊的行人,耳边传来邻桌茶客的说笑声,心中却异常平静——这是他来到江南的第三个月,也是他彻底摆脱京城阴霾的第三个月。 贴身小厮青竹端来一碗刚温好的姜茶,轻声道:“公子,春雨凉,喝点姜茶暖暖身子,免得咳疾又犯了。” 夏侯徽接过姜茶,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 他想起在京城皇陵的日子,那时他被废去太子之位,又因刘皇后的陷害染上咳疾,每日都在病痛与愧疚中挣扎。是青竹偷偷给他送药,也是青竹帮他传递消息,才让他有机会搜集刘皇后谋害先皇后的证据,为自己、为先皇后报仇。 “青竹,”夏侯徽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你说,瑾年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青竹愣了愣,随即点头:“太子妃娘娘与太子殿下情投意合,许家又荣宠加身,自然是幸福的。公子,您为皇后娘娘报了仇,又亲眼看着太子妃娘娘得偿所愿,也该放下过去了。” 夏侯徽苦笑一声,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许瑾年的场景——那时她还是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粉色衣裙,在御花园的海棠树下放风筝。风把她的裙摆吹得扬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也像一束突然照进他黑暗生活的光。 那时的他,还被刘皇后牢牢控制着,每天生活在困苦疾病之中,苟延残喘。 是许瑾年的出现,让他知道这世上还有纯粹的美好;是许瑾年的提醒,让他察觉刘皇后的阴谋;也是许瑾年的坚韧,让他有勇气反抗,有勇气为自己的人生搏一把。 他曾以为,只要扳倒刘皇后,只要重新夺回太子之位,就能配得上那束光。 可当他真正站在阳光下,才发现自己早已被黑暗侵蚀得太深——他手上沾过无辜之人的血,他为了权力算计过信任他的人,他甚至曾想过利用许瑾年的感情来巩固地位。 这样的他,怎么配得上那样干净、那样耀眼的许瑾年? “公子,您还记得您刚到江南时,收到的那封信吗?”青竹忽然说道,“太子妃娘娘在信里说,若是您想回京城,许家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她从未怪过您,您又何必一直为难自己?” 夏侯徽当然记得那封信。 许瑾年的字迹娟秀有力,字里 行间满是真诚的祝福,没有丝毫怨恨。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写信时的模样——或许是在许府的书房里,窗外是盛开的海棠花,她握着笔,认真地写下每一个字,希望他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可他不能回去。京城有太多他不愿面对的回忆,有他对许瑾年的愧疚,有他对自己的失望。 江南的烟雨正好,能洗去他身上的血腥气;江南的茶馆安静,能让他忘记过去的罪孽。 “青竹,帮我磨墨。”夏侯徽忽然说道,“我想给瑾年写一封信。” 青竹连忙点头,很快就将笔墨纸砚摆在桌上。夏侯徽拿起笔,指尖悬在纸上许久,才缓缓落下: “瑾年亲启: 见字如面。江南春雨连绵,庭院里的桃树已开满了花,粉白一片,倒让我想起京城御花园的海棠树——那年你在树下放风筝,风把你的裙摆吹得很高,像极了展翅的蝴蝶。 我在江南一切安好,咳疾好了许多,每日在茶馆里看雨、听书,倒也自在。青竹说,京城近来很热闹,太子殿下忙着整顿吏治,你忙着打理后宫,许将军和许公子在边疆屡立战功,许家的荣光比从前更甚。听到这些,我很欣慰。 我知道,我曾对不起你,对不起许家。 我为了权力利用过你的信任,为了自保伤害过你的家人。可你从未怪过我,甚至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还愿意给我机会,让我为自己的过错赎罪。谢谢你,瑾年。谢谢你像一束光,照亮过我黑暗的生活;谢谢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纯粹的美好。 如今我大仇得报,也终于明白,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在黑暗中待得太久,早已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光。你与太子殿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会携手守护好夏启国,守护好彼此,也会拥有我从未敢奢望的幸福。 我会在江南好好生活,好好治病,不再过问京城的事,也不再打扰你的生活。若是有来生,我希望能做一个干净、纯粹的人,能有机会站在阳光下,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最后,祝你与太子殿下永结同心,祝许家世代荣昌,祝夏启国永远繁荣昌盛。 夏侯徽字” 写完信,夏侯徽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又在信封上写了“许府太子妃亲启”几个字。 但是一瞬间,他又将信封撕毁,眼中的光芒也渐渐熄灭。 青竹看着这样的他,眼眶有些发红:“公子,您……” “没事。”夏侯徽打断他的话,重 新端起姜茶,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雨还在下,桃花在雨中愈发娇艳,像极了那年御花园里,那束照亮他黑暗生活的光。 他知道,他与许瑾年的故事必须也应该彻底画上了句号。毕竟,从始到终,她都是那么清冷的一个女子,她的目光与笑容,都不是给他的。 她与他之间,仅仅有过几丝或深或浅的缘分,求而不得。 他会在江南的烟雨里慢慢疗伤,会在茶馆的安静中忘记过去,会在平凡的日子里寻找属于自己的平静。 而许瑾年,会在京城的阳光下,与夏侯焱一起,创造属于他们的盛世华章。 这样,就很好。 雨渐渐停了,天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彩虹。 夏侯徽望着彩虹,嘴角终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姜茶,暖意从舌尖蔓延至心底——或许,放下过去,祝福所爱之人,也是一种幸福。 第355章 帝王之路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已是夏侯焱被册封为太子的第五年。这五年间,夏启国在他的辅佐下,边境无战事,朝堂无贪官,百姓安居乐业,连西努国也年年遣使来朝,献上珍宝与良马,两国贸易往来愈发频繁。唯有皇帝的身体,随着年岁增长日渐衰弱,近来更是常常咳疾缠身,连早朝都需太医在旁侍疾。 这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庄重。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虽苍白,眼神却依旧锐利。 他扫过阶下文武百官,最终将目光落在夏侯焱身上,缓缓开口:“朕在位三十余载,幸得诸位卿家辅佐,才让夏启国安稳至今。如今朕身体有恙,恐难再理朝政。焱儿自封太子以来,勤政爱民,功绩卓着,朕决定——今日禅位于太子夏侯焱!” 话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百官们先是惊愕,随即纷纷反应过来,跪地高呼:“皇上英明!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夏侯焱站在阶下,心中百感交集。 他望着龙椅上的父皇,那个曾对他严厉教导、也曾为他忧心操劳的父亲,此刻正用充满期许的目光看着他。 他整理了一下太子礼服的衣襟,缓步走到殿中央,双膝跪地,声音坚定:“儿臣谢父皇信任!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定当以百姓为重,不贪图享乐,不滥用权力,尽心尽力治理好夏启国,让百姓安居乐业,不负父皇所托,不负天下所望!” 皇帝微微点头,示意太监将传国玉玺捧来。那方用和田玉打造的玉玺,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皇帝亲自将玉玺交到夏侯焱手中,指尖触到儿子的手时,轻声道:“焱儿,这天下,以后就交给你了。” 禅位大典的流程庄重而繁琐,从祭天告祖到百官朝拜,整整持续了一日。待仪式结束,夕阳已染红了半边天。夏侯焱握着传国玉玺,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宫墙,心中满是责任感——从今往后,他便是夏启国的君主,肩上扛着的,是万千百姓的生计,是整个王朝的未来。 三日后,登基大典如期举行。这一日的京城,比过年还要热闹。 从皇宫到城门,沿街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与锦缎,百姓们早早地涌上街头,手中捧着鲜花,甚至还有自家种的瓜果,想要亲眼见证新帝登基的盛况。 禁军们穿着崭新的铠甲,手持长枪,整齐地排列在街道两侧,维持着秩序,脸上满是自豪。 许瑾年穿着皇后的朝服,站在夏侯焱身边。朝服是正红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凤冠上缀着 的珍珠与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她看着身边的夏侯焱,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旒的皇冠,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早已没了当年初见时的少年意气,多了几分帝王的沉稳与威严。 “紧张吗?”夏侯焱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指尖悄悄握住她的手。 许瑾年摇了摇头,回握住他的手,笑着说道:“有你在,我不紧张。” 登基大典的钟声响起,浑厚的声音传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夏侯焱与许瑾年沿着台阶,一步步走上皇宫的城楼。 下方的百姓们看到新帝与皇后,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欢呼声此起彼伏,像海浪一般席卷而来。夏侯焱举起右手,示意百姓安静,声音透过扩音的金喇叭传遍四方:“朕今日登基,唯有一言相告——朕必当勤政爱民,轻徭薄赋,与天下百姓共守这太平盛世!” 百姓们再次欢呼起来,不少人激动得流下眼泪。 他们想起五年前的献王叛乱、西努国入侵,想起那些流离失所的日子,再看看如今的安稳生活,心中对新帝充满了期待。 夏侯焱握住许瑾年的手,轻轻用力,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年儿,我们做到了。” 许瑾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看着下方欢呼的百姓,眼中满是欣慰:“是啊,我们做到了。还记得当年在西努国的瓦牛城,你说要带我看江南的桃花,看塞北的草原吗?等朝堂稳定了,我们就去。” “好。”夏侯焱点头,目光望向远方,“未来,我们还要一起努力,让夏启国的百姓都能吃饱穿暖,让边疆的将士都能平安归家,让天下再也没有战乱与疾苦。” 城楼的风吹起他们的衣袍,龙袍与凤袍的衣角在空中轻轻飘荡,构成了一幅庄严而美好的画面。 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近处的百姓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这便是他们想要守护的天下,想要创造的盛世。 登基大典结束后,夏侯焱开始着手改革朝政。他首先下令减轻百姓的赋税,将原来的“十税一”改为“十五税一”,还鼓励农民开垦荒地,由朝廷提供种子与农具;其次,他整顿吏治,建立了官员考核制度,对贪污受贿、不作为的官员严惩不贷;最后,他加强边疆的防御,让许将军继续镇守西努国边境,同时与周边各国签订和平盟约,确保边疆的安宁。 许瑾年则作为皇后,也是夏 侯焱唯一的一位妃子。 她将先皇的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废除了后宫中“殉葬”“禁足”等不合理的规矩,还在宫中设立了“女学”,让后宫的嫔妃与宫女们都能读书识字,学习女红与医术。后宫安宁,夏侯焱才能专心处理朝政,夏启国的朝堂也渐渐变得更加清明。 这日深夜,夏侯焱处理完奏折,回到后宫。 许瑾年正坐在灯下,为他缝补龙袍上的一处磨损。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满是温柔:“年儿,辛苦你了。” 许瑾年放下针线,转过身,为他揉了揉肩膀,笑着说道:“我们是夫妻,本就该携手同心。你为天下百姓操劳,我为你打理好后宫,这便是最好的日子。” 夏侯焱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心中满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