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差点HE了》 第1章 转校生 顾矜成绩向来名列前茅,性子却藏着股跳脱劲儿,妈妈顾原反倒放了心,一直把她留在身边。可不知顾女士揣着什么心思,突然决定把她送回老家读高二——理由说得冠冕堂皇:“年年给你换学校,耽误成绩。” 顾矜单肩挎着包,指尖在手机屏上飞快划动,顺手订了块巧克力小蛋糕。就算换了新环境,这点能甜到心里的小习惯,她可没打算改。 刚下单,电话就打了进来,那边反复叮嘱:“矜矜,赵主任找你了没?挺好认的,典型的地中海发型。” “还没……哦,看见了。” 顾矜盯着手机应着,抬头的瞬间,正好撞进那位地中海大叔的视线。她立刻收了漫不经心的模样,乖乖喊了声:“赵主任好!” 赵主任先问了她的成绩排名,又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语气没半分缓和:“顾矜是吧?头发不合格,明天要么扎起来,要么剪掉。” “好的,我知道了赵主任。”顾矜嘴上应得干脆,心里却像被钝器轻轻敲了下——这狼尾是她特意剪的,就爱这股清爽利落的劲儿,剪是万万舍不得的,只能暗下决心明天扎起来。 在赵主任这儿简单对接后,负责接她的班主任到了。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生,个子不算高,姓张。跟着张老师往教室走,顾矜才摸清,自己被分到了1班。班里的人高一就熟络了,只有她是新人,可顾矜在不同学校待惯了,进新班级反倒没什么生涩感。 张老师推开1班的门,教室里的喧闹声瞬间掐断,静得落针可闻,几十颗脑袋齐刷刷转向她们。 “来,大家安静下,介绍位新同学!”张老师把顾矜往讲台边拉了拉,怕她拘谨,先开了口,“大家欢迎一下。” 顾矜立刻挂上标准的笑脸,语气轻松得像唠家常:“我是顾矜,成绩一般,喜欢吃巧克力蛋糕。”说完没等底下的小声议论传开,又转头看向张老师,“老师,我坐哪儿啊?” 张老师大概没料到她这么外向,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后排:“最后面有个空位,你先坐那儿吧。” “好的。”顾矜乖乖往后排走,刚把包放在桌洞里,下课铃就叮当作响。班主任扫了眼闹哄哄的全班,说了句“下课”便转身出了教室。下一秒,一群学生就围了过来,那好奇的架势,活像在看动物园里刚到的新鲜猴子。 顾矜抽了抽嘴角,刚想开口打圆场,旁边一个女生先凑了过来,眼睛亮闪闪盯着她的头发:“你这个头发挺帅啊!没经过‘秃驴主任’检查吗?他没说你?” 对面的男生也跟着搭话,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高二才转来啊?真是难得的稀罕物!” 顾矜无奈笑了笑,如实点头:“说我了,让我要么剪掉,要么扎起来。”旁边的女生立刻唏嘘了一声,满脸“懂你舍不得”的神情。 等这股热闹劲儿过了,地理课代表走了过来,轻轻敲了敲桌子:“大家先回座位吧,等会儿要收昨天的作业啦!”人群闻言渐渐散开,纷纷坐回座位刷题,教室很快恢复了安静。 只有地理课代表没走,留在顾矜桌旁,耐心地指了指周围的同学,帮她大致认人:“左边这组是李阳他们,平时爱闹但人不坏;前面那个戴眼镜的是数学课代表,有题可以问他。” 顾矜听着,对眼前的女生露出了比刚才更温和的神情,轻声问:“谢谢你啊,还特意帮我介绍。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笑了笑,声音软乎乎的:“我叫苏娉,是咱们班的地理课代表。” 第2章 年级第一 苏娉刚说完名字,就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地理课本和几张空白笔记纸,轻轻放在顾矜桌上:“这是前两节课讲的内容,我把重点都整理在纸上了,你先看着补补,有不懂的随时喊我。” 顾矜接过课本,指尖蹭过纸页上工整清秀的字迹,心里莫名暖了些,连忙笑着道谢:“太谢谢你了苏娉,不然这地理课我估计要直接躺平了。” “没事,刚转来都跟不上,慢慢来就好。”苏娉弯了弯眼睛,刚要转身回座位,顾矜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外卖到店的提醒赫然跳在屏幕上——正是她早上订的巧克力小蛋糕。 顾矜瞥见提醒,眼睛瞬间亮了,可随即又皱了皱眉,带着点为难:“我订的蛋糕到了,但是……我不知道小卖部在哪儿。” “我知道!”苏娉立刻接话,语气雀跃,“下节课前有十分钟课间,我带你去,就在教学楼楼下,走两步就到!” 顾矜刚要点头答应,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轻咳,数学课代表抱着作业本回头,语气带着点认真:“下节课是数学,老师要讲月考错题,建议你们提前把课本翻到第三章,别到时候找不着页码。” 苏娉吐了吐舌头,凑到顾矜耳边小声说:“那咱们课间快点冲,争取两分钟搞定!”顾矜笑着应下,指尖已经翻开苏娉给的地理笔记,目光却忍不住往窗外飘——一想到等会儿能吃到甜滋滋的蛋糕,连陌生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好像都没那么枯燥了。 上课铃响时,顾矜刚把裹着保温袋的蛋糕塞进桌洞,包装都没来得及拆。数学老师程述拿着教案走进教室,刚站定就扫了眼全班:“今天先讲选择题的易错点,我随机抽两个人起来说解题思路,顾矜,你刚转来,先试试这道题?” 顾矜心里“咯噔”一下,刚翻到课本的手瞬间顿住,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苏娉。苏娉没敢说话,只是悄悄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还把自己写满解题步骤的错题本,往她那边挪了挪。 她定了定神,握着课本站起身,脑子里还在飞速捋思路,刚要开口说“我觉得……”,就听见前排传来一道压低的声音:“辅助线,先连AC。” 是刚才跟她搭话的李阳。 顾矜愣了愣,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推,居然真的把解题步骤顺了下来,连老师常提的易错点都没漏。程述挑了挑眉,没说别的,只是点了点头:“思路没问题,逻辑也顺,下次提前预习下,会更轻松。” 坐下后,顾矜悄悄往前排瞥了一眼,李阳没回头,却背对着她抬了抬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轻轻碰了碰桌洞里的蛋糕——原来这个刚落脚的陌生班级,比她预想中要热闹,还藏着不少小温暖。 又熬完一节课,顾矜趴在桌上刷了会儿题,越刷越觉得无聊,干脆凑到苏娉座位旁,戳了戳她的胳膊:“苏娉,问你个事,咱们全年级第一是谁啊?” 苏娉闻言,手里的笔顿了顿,抬手指了指顾矜左边、隔着一个座位的地方: “喏,就是她,迟砚,咱们年级第一,常年稳坐宝座,就是性子有点冷,平时不太爱说话。” 顾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能看见女生垂着的侧脸,头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正低头刷题,连周围的喧闹都像没影响到她,周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劲儿。 第3章 正餐哪有蛋糕香啊! 离午休吃饭还有十分钟,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收拾着课本,准备往食堂冲。顾矜却慢悠悠地从桌洞里摸出个印着小熊图案的保温袋,拉链一拉,清甜又浓郁的巧克力香气瞬间飘了出来——里面装着的,是她早上特意订的巧克力小蛋糕,盒身还带着点刚从冰箱拿出来似的凉意。 她本来早上刚拿到蛋糕,就想着拆开尝一口,结果刚拆了个小口,就被路过的张老师叫住,让她补填转学生的登记信息,等忙完回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蛋糕只能原封不动塞回桌洞,馋了她一上午。 这会儿终于能解馋,顾矜转头就看向旁边座位的苏娉——两人离得近,伸手就能递到东西。她把蛋糕盒晃了晃,语气里满是邀功:“苏娉,快看!我早上没来得及吃的巧克力蛋糕,刚拆封的,还凉着呢!要不要一起分着吃?” 苏娉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笔“啪”地放在桌上,凑过来盯着蛋糕盒,咽了咽口水:“要!我早上就看见外卖员给你送了,包装超可爱,我还偷偷想了好几回是什么味道呢!” “保证没让你失望!”顾矜笑着掀开蛋糕盒盖,三块裹着厚厚的巧克力酱、撒了层可可碎的小蛋糕露了出来,甜香更浓了。她刚拿起叉子,目光就越过苏娉,精准锁定了斜前方的迟砚——对方正低着头刷题,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周围的喧闹好像都跟她没关系,连蛋糕的香味都没吸引到她,那股生人勿近的高冷劲儿,反倒让顾矜来了兴致。 顾矜向来喜欢逗这种高冷又不善言辞的人,尤其迟砚还是常年稳坐第一的大学霸,她早就想跟这位“大神”处成朋友,刚好借着蛋糕找个由头。她故意把声音放得亮了些,手里举着蛋糕盒,脚步轻快地走到迟砚桌旁,把盒子稳稳放在她的课本边:“迟砚,一起吃蛋糕啊!” 见迟砚没抬头,她又补了两句,语气带着点直白的“小算盘”:“一来吧,这蛋糕刚好三块,咱们仨分着吃不浪费;二来呢,我觉得你这人特有意思,想跟你多聊聊,顺便……以后有不会的题,还能找你请教请教,毕竟你可是年级第一,跟大学霸做朋友多靠谱啊!” 迟砚手里的笔终于顿了顿,目光从草稿纸上移开,落在蛋糕盒上,又飞快抬眼瞥了顾矜一眼——对方眼里没藏着别的心思,直白的“想逗你”和“想跟你做朋友”都写在脸上,倒让她没法像对别人那样直接疏离,只是声音还是一贯的清淡:“不用了,我等会儿去食堂吃正餐。” “正餐哪有刚拆封的巧克力蛋糕香啊!”顾矜没走,反而往她桌前又凑了凑,语气带着点“缠人”的软劲,却没让人觉得反感,“就吃一小块,也就两口的事儿,不占肚子,吃完再去食堂也不耽误。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站在这儿陪你——反正离吃饭还有十分钟,我闲着也是闲着,耗得起。” 苏娉在旁边看得直憋笑,手指悄悄戳了戳自己的课本,没敢插话,只偷偷观察迟砚的反应——就见迟砚的耳尖,慢慢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像被夕阳染了色似的。 迟砚盯着眼前的蛋糕盒看了几秒,又看了眼顾矜——对方正眨着眼睛盯着她,嘴角挂着“你不点头我就不挪窝”的笑,眼神亮晶晶的,算不上强势,反倒有点像黏着人要糖的小孩。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笔尖在草稿纸上停着没动,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课本边缘,最终像是轻轻叹了口气,妥协似的点了点头,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无奈:“……就吃一小块。” “好嘞!”顾矜立刻笑开,眼睛都弯了,飞快从书包里又摸出一把干净的叉子和一个小碟子,特意挑了块巧克力酱最厚的蛋糕,小心翼翼地挖下来放在碟子里,递到迟砚面前,“给你!这块酱最多,甜到心坎里去!以后可就当认识啦,大学霸!” 迟砚接过叉子,耳尖的红又深了点,没接话,只是犹豫了一下,小口咬了一点蛋糕——冰凉的奶油裹着浓郁的巧克力酱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的味道瞬间漫开,她莫名觉得,刚才那点“迫于压力”的不情愿,好像被这股甜气,悄悄冲淡了。 第4章 赔本买卖 三人分完蛋糕的小插曲刚过,午休铃就响了。顾矜嚼着最后一口甜滋滋的蛋糕,想着去厕所洗个手再去食堂,刚拐过厕所走廊的转角,就听见“哐当”一声脆响——是不锈钢饭盒摔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道带着怒气的女声就冲了出来:“迟砚,竞赛名额凭什么给你?今天你不把名额让出来,别想从这儿走!” 顾矜脚步猛地顿住,没敢立刻进去,指尖下意识摸出手机,悄悄点开了录像——她怕里面真要动手,迟砚再吃了亏,留着视频也好当证据。镜头刚对准门缝,就看见两个女生一左一右围着迟砚,左边那个女生伸手就去扯迟砚的书包带,力道又急又猛,可手还没碰到布料,就被迟砚侧身灵巧躲开;紧接着迟砚抬手,精准扣住对方的手腕,稍一用力,那女生就疼得“嘶”了一声,弯着腰直抽气。 另一个女生见状,偷偷从侧面绕过来想推迟砚的后背,却被迟砚及时察觉,抬脚轻轻抵住她的膝盖,微微用力一挡,那女生重心不稳,踉跄着撞在洗手台上,胳膊肘蹭到瓷砖边角,破了一小块皮,渗出血珠来。 “再闹,就不是这点伤了。”迟砚拍了拍衣角沾到的灰尘,声音没带多少情绪,却透着股让人不敢再往前凑的冷劲。那两个女生又怕又气,瞪了迟砚两眼,没敢再争执,慌忙捡起地上的饭盒,骂骂咧咧地往门口走,路过顾矜身边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 顾矜这才收起手机,推开门走进去,对着迟砚高高比了个大拇指,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佩服:“卧槽,牛逼!刚才那两下又快又准,也太利落了吧!” 迟砚刚收起冷下来的神情,听见这话愣了愣,抬头看见顾矜手里的手机还没锁屏,屏幕上还停留在录像界面,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全程都拍了下来。紧绷的嘴角忽然松了松,忍不住哑然失笑:“你倒会找角度,没把我拍丑。”耳尖悄悄泛起一点浅红,说完就移开目光,继续拍着衣角的灰,没再多说。 两人刚并肩走出办公楼,就看见赵主任快步走过来,目光直接落在迟砚身上,语气严肃:“迟砚,你跟我来趟办公室,有点事要问你。” 顾矜一听就知道是刚才那两个女生告了状,没等迟砚应声,就主动跟上,笑着对赵主任说:“主任,我刚才也在,这事我知道情况,我跟你们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赵主任愣了愣,看了眼顾矜,又看了眼没反对的迟砚,没再多说,转身往办公室走。 进了办公室,顾矜一眼就看见刚才找事的女生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胳膊上的擦伤故意露在外面,还往主任面前凑了凑。见她们进来,那女生立刻拔高声音哭喊道:“主任!就是迟砚!她平白无故打我,还把我饭盒摔在地上,你看我胳膊都破了!” 赵主任皱着眉,目光落在迟砚身上,语气更沉了:“迟砚,是这么回事吗?你向来懂事,怎么会跟同学动手?” 迟砚刚要开口解释,顾矜就先往前站了一步,把手机递到主任面前,语气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锋芒:“主任,不是她先动手的,我刚才拍了全程,您看了就知道。” 视频里,女生先扯书包、偷偷推人的画面清晰可见,迟砚的动作全程都是自卫,没有半分多余的攻击。赵主任盯着屏幕看了两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转头看向还在抹眼泪的女生:“你倒是会颠倒黑白!自己先动手找事,还诬告同学,回去写三千字检讨,明天一早交给我!要是再敢找迟砚麻烦,就不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了!” 女生的哭声瞬间停了,脸色“唰”地白了,不敢再辩解,低着头攥紧饭盒,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赵主任转头看向顾矜,语气缓和了些:“还好你跟着来,还拍了视频,不然今天这事还真容易闹误会,委屈了迟砚。”说着,目光落在她还没收回的手机上,语气又严肃了几分,“不过,学校有规定,上课及午休时间不能携带使用手机,就算你是用来拍证据,也违反了规定。手机先放我这儿保管,周末让你家长来拿。” 顾矜刚要下意识开口辩解,转念一想,自己确实是带了手机到学校,违反规定是事实,便乖乖把手机递了过去,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小懊恼:“知道了主任。” 走出办公室,顾矜转头看向身边的迟砚,无奈地笑了笑:“本来是主动来帮你作证,结果把自己手机搭进去了,你说这波,算不算是‘赔本买卖’?” 迟砚看着她一脸懊恼、却没真生气的模样,刚才还没完全褪去的笑意又涌了上来,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轻声说:“不算,周末我跟你一起等你家长,算赔你的。” 第5章 公平交换 手机被收走的小懊恼,顾矜也就嘀咕了两节课,到了晚自习,翻出数学练习册的瞬间,注意力就全被题目勾走了——她向来不服输,哪怕刚转来,也没打算在成绩上落后于人,更别说身边还有迟砚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 刚解完两道函数题,顾矜就卡在了一道压轴几何题上。草稿纸画了两页,辅助线换了三种画法,思路总差最后一步,她皱着眉咬着笔,余光瞥见斜前方的迟砚也在刷同一套题,笔尖刚在草稿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显然已经算完了。 顾矜不服气地挑了挑眉,没像普通同学那样急着请教,反而拿起练习册和草稿纸,快步走到迟砚桌旁,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点“挑衅”:“迟砚,这道几何题,你是不是用了构造相似三角形的思路?我刚才试了全等,总差个条件。” 迟砚抬眼看向她,目光扫过她草稿纸上的步骤,没直接说答案,反而拿起笔,在她画错的辅助线旁画了个圈,又添了一条线:“全等要凑条件,不如转个角度,你看这里,连接BD,再结合已知的中点条件,相似比一出来,边长就好求了。” 顾矜盯着那条新增的辅助线,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拍了下桌子(又赶紧放轻力道):“我就说差一步!刚才光顾着盯AC边,把BD给漏了!”她坐下来,顺着这个思路往下算,没三分钟就得出了答案,抬头时眼里闪着光,“果然,跟你凑一块刷题,思路都快了——不过先说好了,下次月考,我可不会让你再稳坐第一。” 迟砚看着她眼底的好胜劲儿,嘴角难得弯了弯,语气里多了点平时没有的波澜:“拭目以待。” 两人就着这道题,又聊起了不同的解题思路——顾矜擅长用代数法转化几何关系,步骤清晰;迟砚偏爱纯几何推理,简洁利落,一来二去,居然凑出了四种解法。周围同学听见她们的讨论,都悄悄往这边看,连埋头刷题的苏娉,都忍不住凑过来感叹:“你们俩也太厉害了吧!这题我看答案都要懵,你们还能想这么多办法!” 顾矜笑着摆摆手,刚要说话,就发现自己的笔没墨了。她刚要翻书包找笔芯,就看见桌角多了一支全新的黑色笔芯,旁边压着张纸条,是迟砚的字迹:“刚才看你笔顿了好几次,先用着。” 顾矜拿起笔芯,抬头看向迟砚,对方已经重新低头刷题,侧脸依旧清冷,耳尖却悄悄泛了红。她忍不住逗了句:“行啊迟砚,不仅解题快,观察还挺细——下次我多带一支笔芯,咱们‘公平交换’,省得你总占我人情。” 迟砚握笔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比刚才软了点。顾矜看着她的反应,偷偷笑了——原来跟旗鼓相当的人做朋友,比单方面“逗学霸”有意思多了。 顾矜性子外向,又爱凑着热闹跟人聊天,没过三天,就跟班上的人熟络起来——下课会跟男生们聊两句球赛,也能陪着女生们吐槽作业太多,连后排最不爱说话的同学,都能跟她搭上两句。只是她刚转来没多久,月考还没到,班主任张老师还没摸清她的真实成绩,只知道她之前的学校口碑不错。 这天早自习刚过半,张老师就拿着一叠空白复习资料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全班,最终落在顾矜和迟砚身上:“顾矜,迟砚,你们俩来趟办公室。月考的数学复习资料,想让你们一起整理下重点——迟砚成绩一直稳,顾矜你刚转来,也多参与下,熟悉熟悉题型。” 两人对视一眼,都放下了手里的课本,跟着老师往办公室走。顾矜走在后面,悄悄碰了碰迟砚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小不服气:“没想到老师还没摸清我的实力,等整理完资料,下次月考让他见识下,咱们俩到底谁更厉害。” 迟砚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轻轻点头:“拭目以待,先把资料整理好。” 进了办公室,张老师把资料放在桌上:“这是近三年的月考真题,重点题型我标出来了,你们俩把每种题型的解题思路、易错点整理清楚,明天早读发给大家。迟砚你多把控下方向,顾矜有想法也可以提,咱们一起把资料做全面。” “好的老师!”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等张老师去忙别的事,就凑到桌前翻起了真题。 刚整理到函数应用题,两人就“卡”住了——顾矜想把代数代入法的步骤写得详细些,连易错的符号标注都要单独列出来;迟砚却觉得没必要,认为重点应放在等量关系的寻找上,步骤简洁些更方便大家记。 “不行,必须写细点!”顾矜指着草稿纸,语气笃定,“昨天我跟苏娉还有后排的同学聊,好多人都栽在符号上,多标一句提醒,就能少错好多题。” 迟砚皱了皱眉,笔尖在“步骤简化”四个字上顿了顿:“太繁琐会抓不住重点,等量关系才是解题关键,符号问题提一句就行,不用占太多篇幅。” “重点也得建立在不丢基础分的前提下啊!”顾矜拿起笔,在易错点那栏添了个星号,“你看,咱们俩思路互补才好,把你的‘抓关键’和我的‘防出错’结合起来,既不繁琐,又能兼顾细节,多完美。” 迟砚盯着草稿纸上的星号,又看了眼顾矜认真的模样——她没像平时那样嬉皮笑脸,眼底满是对知识点的严谨,半点不像是“需要跟着把控方向”的人,反倒跟自己旗鼓相当。沉默了两秒,她拿起笔,在顾矜写的符号提醒旁,补充了一句等量关系的快速寻找技巧:“这样,兼顾。” 顾矜凑过去一看,眼睛亮了:“对嘛!这才叫像样的合作!等老师看到这份资料,说不定能早点发现,我可不是来‘打辅助’的。” 两人没再争执,接下来的整理格外顺利——顾矜补全细节、标注易错点,还会结合这几天跟同学聊天时知道的薄弱点调整内容;迟砚梳理框架、提炼关键思路,逻辑清晰得让人一眼就能看懂。遇到有分歧的地方,就拿出真题举例,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没一会儿就整理完了大半。 等张老师过来检查,看着条理清晰、兼顾细节与重点的资料,忍不住惊讶:“没想到你们俩配合得这么好!顾矜你思路也很清晰啊,看来适应得挺快。” 走出办公室时,早自习还没结束。顾矜翻着手里的草稿纸,笑着说:“看来老师快发现我的实力了!以后不管是整理资料还是刷题,都跟你一组,咱们俩联手,说不定能让全班数学成绩都提一提。” 迟砚看着她手里被捏得有些皱的草稿纸,嘴角弯了弯:“好。” 第6章 大学霸,求带啊?!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刚落,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有人起身接水,有人凑在一起闲聊。顾矜揣着课本,绕开走动的同学,径直凑到迟砚桌边,胳膊轻轻搭在桌沿上,语气带着点随意:“哎,问你个事,这学期你是住宿,还是每天回家啊?” 迟砚正把晨读资料按科目摞好,指尖刚碰到最上面一本,闻言抬了抬眼,声音清清淡淡没什么起伏:“住宿。” “哟,巧了——”顾矜拖了个轻快的调子,身子又往她那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迟砚的课本,脸上挂着惯有的嬉皮笑脸,“那大学霸,想不想让我在宿舍陪你啊?” 这话一出口,迟砚耳尖倏地漫上一层薄红,像被晨阳晒透的樱桃。她指尖捏着资料角的力道不自觉重了些,没往深了想——只默认顾矜是要搬来住校,羞赧地垂了垂眼,没直接回答,可落在资料上的目光,却悄悄漫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可这份期待没撑过一个课间,就被苏娉的话戳破了。苏娉来找顾矜借数学笔记,翻本子时随口提了句:“你上周还跟我说,住家里多舒服,不用早起赶早自习,怎么这会儿又跟迟砚聊宿舍的事?” 迟砚刚端起的水杯顿在半空,杯沿离嘴唇只有一寸,先前的羞涩和期待像被风吹散的雾,瞬间没了踪影,只剩心口那点淡淡的闷,连指尖都凉了些。之后再见到顾矜,她便忍不住冷了脸,话少得可怜,就算顾矜主动搭话,也只给一两个字的回应,连眼神都少了几分温度。 顾矜懵了好几天,挠着头琢磨:自己没惹到迟砚啊,怎么突然就闹起了脾气?直到她旁敲侧击问了苏娉,才终于弄明白缘由——原来迟砚是气她当初随口开玩笑,却没说清自己本是走读,让她空抱了期待。 当晚回家,顾矜刚换好鞋,就对着厨房喊:“顾女士,这学期我想住宿!” 办理住宿手续时,宿管老师还犯了难,拿着名单跟顾矜解释:“迟砚这孩子,成绩常年鹤立鸡群,性子又偏冷,之前安排宿舍,要么是没人愿意跟她住,要么是没人敢凑到她身边,那间宿舍一直空着个床位。” 直到顾矜把自己的住宿申请递过去,指着名单上“迟砚”两个字,语气笃定:“我跟她住一间。”这事才算落了定。 周末的阳光格外软,透过宿舍窗户斜斜洒在地板上,连带着空气都慢了几分。顾矜拎着行李箱站在302门口,指尖刚碰到门把手,门就从里面开了——迟砚穿着件白色的T恤,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手里还捏着本习题册,显然是刚在做题。 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发出轻缓的声响。迟砚抬眼的瞬间,指尖的笔“嗒”地顿在草稿纸上,眼底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那点藏了几天的淡淡疏离,像被阳光晒化的糖,悄悄软了下来。 “看什么呢?”顾矜没等她说话,就熟稔地把箱子拖到空床位旁,弯腰拆拉杆时还不忘打趣,“别愣着啊,大学霸,说好搬来陪你住,我可没爽约。以后咱就是‘周末舍友’,多关照。” 迟砚“嗯”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没起身帮忙,目光却黏在顾矜忙前忙后的背影上,没再移开。顾矜收拾东西向来没条理,叠睡衣时揉成一团往衣柜里塞,转身拿水杯时,胳膊肘又差点把桌上的牛奶碰倒。迟砚看着看着,忍不住伸手扶了一把,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牛奶盒,两人都顿了顿,又飞快地移开手,像触到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谢啦。”顾矜挠了挠头,也察觉到气氛里的那点微妙,主动提起之前的事,语气带着点歉意,“上周早自习跟你开玩笑,没说清自己平时走读,就周末来住,让你误会了,是我不好。” 迟砚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习题册的边缘,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却转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个保鲜盒,放在顾矜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是颗颗饱满的草莓,还沾着点水珠,“刚买的,洗干净了。” 顾矜眼睛一亮,捏起一颗塞进嘴里,清甜的汁水瞬间漫开,甜到了心里:“哇,真甜!还是大学霸贴心!”说着凑过去,胳膊撑在迟砚的书桌边,探头看她的题,“周末还做题啊?不歇会儿吗?” 迟砚没抬头,笔尖却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点看题的位置:“下周要月考,再刷两道题。” “啊?月考?”顾矜哀嚎一声,猛地直起身,转身就往自己的行李箱扑,翻找书包的动作慌慌张张,“完了完了!我周末本来想躺平的,早把月考忘了!大学霸,求带啊,这数学题我看着就头疼!” 宿舍里没了往日周末的冷清,只剩顾矜翻书的慌乱声响,和迟砚偶尔传来的、极轻的解题思路,阳光落在两张紧挨着的书桌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连空气中飘着的草莓甜香,都变得暖融融的。 第7章 月考 九月末的风还带着夏末的热意,教室里的月考倒计时牌刚翻到个位数,顾矜就拍着苏娉的胳膊喊:“这才转来三周就考试!也太赶了吧!”她声音清亮,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课间,周围同学都笑着打趣“你来得巧,刚好赶上检验实力”,顾矜却立刻挤眉弄眼装谦虚:“别别别,我的成绩一般般,可没你们一半抗打!” 话虽这么说,外向聒噪的她,一旦扎进复习里,认真劲儿半点不含糊,还把这份“热闹”裹进了每一段备考时光。早读时,别人安安静静埋着头念课文,她偏要站在座位旁,手捏着知识点卡片来回晃,念到难记的公式,还会突然戳戳前排同学的后背“抽查”;午休铃响,食堂的香味顺着窗户飘进来,她扒两口便当就揣着习题册,快步凑到迟砚桌边,语气雀跃又藏着点小得意:“迟砚,这道数学大题我琢磨出两种解法,你看看哪种更简洁!” 迟砚早习惯了她这份独有的热闹,作为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人,她没半点优等生的架子,指尖捏着笔,飞快把自己的解题思路写在草稿纸上,推到两人中间比对:“第二种步骤少,但第一种逻辑更顺,不容易算错。”等迟砚低头做英语阅读时,顾矜也不闲着,脑袋凑过去逐句扫,一旦揪出个易错的细节,立刻指着本子笑出声:“哟!迟大学霸也有差点踩坑的时候?这里语境要选过去完成时,不然时态就乱啦!”说着抓起红笔直接标注,还不忘补一句“你看,我都能挑出你错处,这次超你,有戏!”,迟砚抬眼看向她亮晶晶的眼睛,指尖捏着颗橘子糖递过去,嘴角带笑:“那你得再加把劲,别光说不练。” 两人凑在一起刷题的日子,满是细碎的烟火气——顾矜解出难题会翘着嘴角感觉解题的成就感;算错数时会摸摸鼻子重新打稿,转身又把错题抄进本子里;迟砚偶尔会轻声提醒她“认真些”,却总会把自己整理的高频考点笔记,悄悄往她那边挪半寸。错题本上,红笔的批注、蓝笔的补充密密麻麻,页脚还夹着顾矜随手画的小太阳,每一笔都透着两人并肩努力的劲儿。 月考来得比想象中快,进考场前,顾矜拉着迟砚的袖口“打赌”,语气格外笃定:“要是我跟你差不到5分,你请我喝冰奶茶!要三分糖加珍珠的那种!”答题时,看着试卷上熟悉的题型,那些烂熟于心的知识点、反复打磨过的解题技巧,像流水一样顺着笔尖涌出来,她悄悄勾了勾唇,连最后一道难住不少人的压轴题,都没费多少劲就理顺了思路,写完还忍不住在草稿纸角落,画了个跟错题本上一样的小太阳。 成绩公布那天,公告栏前挤得水泄不通,顾矜没等别人谦让,直接踮着脚往最前面凑,目光扫过顶端“迟砚”两个字,往下刚移一行,心脏突然“砰砰”跳得飞快——“顾矜”两个字赫然在列,总分栏的数字算下来,只比迟砚少2.5分! “我去!顾矜你在迟砚后面!”旁边的男生率先喊出声,语气里满是惊讶,“刚转来的时候跟我们唠嗑,你不是说自己成绩不好吗?这叫不好?” “就是就是!”有人跟着附和,笑着调侃,“你这哪是‘一般般’,分明是隐藏大佬!我看你俩就是一起开挂了,不然怎么能跟咱们年级第一差这么点!”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顾矜也不装谦虚了,反而叉着腰笑:“什么开挂!本来我底子就好,再加上跟迟砚一起刷题,考成这样不是理所当然?对了迟砚,奶茶可别忘了!三分糖加珍珠!” 说着,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迟砚,对方刚好抬眼望来,手里捏着刚领的试卷,阳光落在她的发梢,眼底盛着藏不住的笑意。见她看过来,迟砚轻轻点头,唇形清晰地比出“知道了”三个字。顾矜看着她,忍不住弯起嘴角——不仅守住了自己的实力,还离“超过迟砚”的目标更近了一步,这场转来后的第一次月考,简直完美! 第8章 风波后的橘子糖 成绩公布的喧闹还没在教室里散尽,班主任张老师攥着成绩单快步走来。目光刚扫过公告栏顶端,脚步“唰”地顿住——他指尖点着“顾矜”与“迟砚”名下的总分,反复核对两遍,眼镜滑到鼻尖都没顾上推,语气里满是惊色:“顾矜!你刚转来三周,不光冲进年级前二,还跟迟砚只差两三分,这实力也太出人意料了!” 没等顾矜接话,张老师眼睛一亮,声音又拔高些:“刚好学校要报市级物理竞赛,我之前还琢磨谁能跟迟砚组队,现在看,你俩再合适不过!课后直接去我办公室,我把竞赛大纲和复习资料给你们,好好准备,争取拿个名次!” 这话落地,人群里的物理课代表林薇,脸色“唰”地沉了。她盯着顾矜的背影,指甲悄悄掐进掌心——此前老师多次夸她物理基础扎实,她早默认竞赛名额有自己一份。可顾矜一转来,既抢了“年级第二”的风头,又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嫉妒像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心上,怎么都压不住。 从那天起,林薇开始变着法找顾矜的麻烦。早上收物理作业,故意把顾矜的本子压在全班最底下,等顾矜来问,就皱眉说“没看见,说不定你忘交了”;自习课顾矜借物理课本抄笔记,她明明把书放桌角,却头也不抬地拒了“我要自己用,找别人借”;甚至下课,她会拉着几个女生躲在走廊拐角,故意提高声音嚼舌根:“有些人刚转来就装大佬,成绩指不定是抄的,现在还抢竞赛名额,脸皮也太厚了。” 顾矜耳尖灵,听见好几次,却没计较——刚到新班级,不想把事闹大,再加忙着跟迟砚刷竞赛题,没心思掰扯。可她的退让,反倒让林薇觉得好欺负,找麻烦的次数越来越多,话也越来越难听。 直到周三午休,顾矜跟迟砚、苏娉约着去食堂。刚走到教学楼楼下的花坛边,林薇就带两个女生快步拦过来,双手抱胸挡在路中间,眼神淬冰似的扫过顾矜的校服,嘲讽藏都藏不住:“怎么?抢了我的竞赛名额,就急着跟迟砚贴在一起?我看你就是没人教的野种,刚转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都敢抢!” 这话一出,苏娉脸瞬间涨红,撸着袖子要冲上去:“林薇你疯了?嘴巴这么脏!顾矜什么时候抢你东西了?是老师选的!自己没本事,只会骂人?” 迟砚也攥紧手,脸色冷得吓人,一把拉住激动的苏娉,刚要开口,却见顾矜先往前迈一步,挡住了他俩。 平时总挂着嬉皮笑脸、说话漫不经心的顾矜,此刻笑意全收,嘴角压得死死的,眼神沉得像深潭,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我让你三次,是给你留脸,别得寸进尺。” 林薇却以为她怕了,嗤笑一声往前凑,声音又尖又利:“留脸?你也配?一个外来户,不知道从哪个小地方蹦出来的,成绩指不定抄迟砚的,还敢占我位置!我看你爸妈根本没教过你规矩,没教过你什么是脸!” “你爸妈才没教你规矩!”苏娉气得浑身发抖,挣扎着要甩开迟砚的手,却被死死按住——她知道,这话已经戳中顾矜的底线了。 果然,林薇话音刚落,顾矜攥紧的拳头“咔嗒”响了一声。没再废话,手臂一扬,一拳精准砸在林薇鼻梁上,“砰”的闷响格外清晰。林薇没防备,踉跄着退了三步,撞在花坛栏杆上才稳住,下意识捂住鼻子,鲜红的血瞬间从指缝涌出,滴在白色校服袖口,晕开一片刺目的红。旁边两个女生吓得“呀”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出声。 这事没十分钟就传到赵主任耳朵里。下午自习课刚上一半,顾矜就被叫去主任办公室。一进门,赵主任把成绩单拍在桌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语气满是失望:“顾矜,我先前看你活泼又懂分寸,还以为是个听话的姑娘,怎么刚考好不守规矩,直接动手打人?你知道林薇还在医务室塞棉花止血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顾矜攥着衣角,指尖泛白,指节发凉。她知道动手不对,可林薇骂她“野种”、咒她爸妈的话,像刀子扎在心上。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不想像林薇那样,靠翻旧账争辩洗白。顾矜抿了抿唇,忽而抬眼笑了:“主任,您知道我打人的原因吗?” 赵主任梗着脖子,没接话。 教室里,迟砚坐立难安——顾矜进办公室时,眼底的红血丝她看得清清楚楚。晚上回家,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跟爸爸说:从林薇因嫉妒抢名额,到多次找顾矜麻烦,再到中午拦路骂出难听话、顾矜被激怒动手,一字一句没落下。 迟砚爸爸是学校投资方之一,平时极少干涉日常事务,可听见女儿朋友受了这委屈,脸色瞬间沉了。他没指责顾矜冲动,只摸了摸迟砚的头:“不是靠身份压人,但不能让老实人受委屈,更不能让恶意伤人的人躲过去。爸明天去学校,一是调监控查真相,二是跟学校提提,学生品行教育,不能比成绩教育轻。” 第二天一早,迟砚爸爸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去了学校。刚到校门,保安队长就主动迎上来——学校管理层和老员工,都认识这位投资方。他没摆架子,只说要调教学楼楼下的监控,保安队长不敢怠慢,立刻领他去保安室,还安排人帮忙梳理片段。 很快,当天的画面就调了出来:林薇拦路辱骂的模样、顾矜从隐忍到红眼眶的表情、苏娉要理论被拉住的细节,都拍得清清楚楚;连“野种”“没人教”的尖利声音,都能通过监控收音听清。除此之外,前几天林薇压作业本、走廊说坏话的片段,也一一找出,凑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迟砚爸爸拿着拷贝好视频的U盘,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简单说明情况后,两人一起找赵主任。赵主任见了迟砚爸爸先是一愣,等看完视频、听校长提了对方身份,脸色瞬间变了——他没查真相就冤枉学生,还差点让恶意辱骂者蒙混过关,这事传出去,对学校影响太大。 “是我工作失职!没调查清楚就下结论,让顾矜同学受了委屈,我这就去道歉!”赵主任连忙起身,语气满是愧疚,又对着迟砚爸爸致歉,“也谢谢您,迟先生,没有您调的监控,这事真查不清了。” 没等顾矜来办公室,赵主任先把林薇和她家长请到会议室,还叫上张老师和校长。他把监控投在大屏幕上,指着画面,声音严肃得没一丝温度:“林薇,你自己看,你对同学做的这些事、说的这些话,哪点像学生该有的样子?多次刁难、拦路辱骂,‘野种’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身为课代表,不以身作则就算了,还因嫉妒恶意伤人,品行差,比成绩差更严重!” 林薇妈妈看着屏幕,又听校长补充“学校重成绩,更重品行,恶意辱骂同学绝不能容忍”,脸色瞬间惨白,拉着林薇的手,声音发颤:“对不起……是我们没教好孩子,愿意赔偿顾矜同学的精神损失,也接受学校的处罚。” 林薇站在一旁,眼泪掉个不停,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她没料到顾矜会真动手,更没料到迟砚爸爸是投资方,还把证据全找了出来,让她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 最终,赵主任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处理结果:“林薇同学,记过处分一次,取消物理课代表职务,即日起回家反省一周;反省期间需手写道歉信,一周后带着诚意来学校,当面跟顾矜同学道歉。同时,学校会在年级大会上强调品行教育,杜绝此类事再发生。” 林薇哭着被妈妈拉走时,顾矜正跟迟砚在教室后排刷竞赛题。迟砚把剥好的橘子糖递到她嘴边,轻声说:“没事了,主任刚才来给你道歉了,林薇也会来认错,以后没人敢找你麻烦了。” 顾矜咬过糖,酸甜味在舌尖散开,笑着撞了撞迟砚的胳膊:“早说过这点事不算啥!不过你爸也太给力了,居然是学校投资方,你藏得够深啊!” 迟砚被她逗笑,耳尖微红:“我爸平时不爱提这个,这次也是怕你受委屈。别想这些了,赶紧看这道题,下午还要找张老师问思路呢。” 顾矜点头,重新把目光落在习题册上。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又变回了两人之间最熟悉、最安心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