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加班付丧神会熬出黑眼圈吗》 第1章 01 01 “真冷啊——” 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太鼓钟贞宗哆哆嗦嗦地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迎面而来的室内的温暖空气刺激得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喷嚏,小披风上正在逐渐化掉的雪簌簌地往下滑落。 跟在他后面的鹤丸国永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白发金眸的太刀反手合上门,随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毛茸茸的白色羽织脱下来抖了抖。金链子叮铃哐当的同时,落下的雪在温暖的空气中很快化开,滴落在地毯上形成一滩深色的水渍。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来,握着暖暖手。” 听到响动的烛台切光忠从电脑前站起身,很快就冲泡好了热牛奶和咖啡。他把加了糖的牛奶递给太鼓钟贞宗,再把咖啡递给打着哆嗦的鹤丸国永,两位同僚看起来格外狼狈,鹤丸国永的和服下摆和太鼓钟贞宗的小皮靴都湿透了,像是去雪里走了一趟。 烛台切光忠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冬末春初的气温正在开始回升,他一时想不出万屋有哪里会有这样厚的雪。 坐在位置上沉默地保养自己的本体刀的大俱利伽罗也抬起眼看向他们,他拿了条毯子丢给太鼓钟贞宗,用眼神示意短刀盖一下他脱掉靴子后露出的、被冻得发白的腿。 鹤丸国永已经钻进旁边的休息室将和服整个脱掉了,出来时套了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办公室里的青绿色的套头毛衣和红色秋裤,搭配亮眼得让烛台切捂着额头叹息了一声,转头翻找起办公室里留下的个人衣物。 而辣眼打扮的本人毫无自觉地捧起桌上的咖啡往办公椅里一窝,似乎没有意识到上青下红的奇妙搭配让他看起来像是一盆盆栽。他慢悠悠地喝了口咖啡,等冻僵的五脏六腑逐渐缓过来,才沉沉地出了口气,轻飘飘地说道: “我和小贞去出了一个临时任务。……说实话,审神者这一类人真是非常奇妙,我好久没见到灵力失控会让整个本丸直接变成极寒地带的,现在的审神者已经连雪女都开始招了吗?” “早上的时候接到的任务,一位审神者的灵力反应突然消失。”太鼓钟贞宗已经喝完了牛奶,冻得发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唇边是一圈牛奶留下的奶沫,重视个人形象的短刀低头擦了擦嘴,才继续接着说道,“因为刚入职,只携带了尚未进行召唤的初始刀。” “好消息是,没有刀剑付丧神伤亡。坏消息是,这位审神者已经凉透了。字面意义和引申含义。”看着太鼓钟贞宗喝完牛奶低头换上干燥的长袜,鹤丸国永接过短刀没说完的话茬概括道。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烛台切光忠已经找出了他上次在办公室里过夜留下的、被好好地装在压缩袋里的衣物,只好将咖啡一饮而尽,接过烛台切手里的衣服,站起身,偏过头顺口问道: “说起来,物吉和龟甲呢?” “物吉被隔壁队的一期借走对账了,似乎是这个月的月底报账出了点问题,龟甲应该是去技术部了。”烛台切很快明白了鹤丸国永的意思,他看向正在哀嚎自己泡水了的靴子的太鼓钟贞宗,温声道,“小贞,麻烦你去隔壁叫下物吉回来好吗。” 而大俱利伽罗则站起身来: “我去调档案。” “时间是去年的一月份,《N2348本丸事件》。”鹤丸国永从小隔间里探出头来指点江山,“今天的档案还没入库。” “我知道。”大俱利伽罗打开电脑,他点开几个文件夹,敲打键盘输入密码,房间里的打印机嗡嗡地运作起来。 技术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烛台切索性直接给龟甲贞宗打了个电话。他的目光落在房间里属于物吉贞宗的工位上,工位的主人似乎十分怕冷,桌上的收纳盒里放着好几张暖贴,办公椅上放着热水袋、搭着几条毛毯——大俱利伽罗拿给太鼓钟贞宗盖的毛毯就是从那里薅的,座椅下面还放了台电暖气。 他很快联系上了龟甲贞宗,后者表示会立刻过来。 与挂断的电话同时响起的是门把被拧动的细微声响,太鼓钟贞宗推开了门,身后跟着头发微卷的胁差。“出什么事了?”胁差一边询问,一边接过大俱利伽罗打印好的资料,帮忙分发给其他人,也不忘给龟甲贞宗的桌上留下一份,才翻开自己手上拿到的档案。 档案上的本丸编号让物吉贞宗的呼吸微微一滞。 鹤丸国永早已换好了衣服,他靠在办公椅上,转过头来看向站住了的物吉: “我和小贞今早去了一个被风雪掩埋的本丸——物吉,一年前你们本丸时出事的具体情况,你还记得多少?” ————————————————————————— 投影仪被打开了。 刚刚打印出来的文件还带着点热气,但这点热气在室温下很快便消散得无影无踪。物吉贞宗靠在温暖的座椅里,手里拈着档案的一角,抬起头听鹤丸国永讲他和太鼓钟贞宗这一次接到的临时任务: “死者的代号叫‘东山’,男性,32岁,单身。上个月刚刚通过入职测试,办好手续后安排于昨日入职,本丸代号t171503。 “今天凌晨四点二十六分,时之政府本丸监管部门注意到本丸审神者的信号消失。我和小贞到达目标本丸的时间是凌晨五点零三,原本设定景趣为日常庭院的本丸在下暴雪,积雪已经到膝盖左右。 “天气恶劣,我们到达天守阁、找到审神者的时候是五点二十七,当时那位审神者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虽然灵力反应消失的时间在四点二十六,但灵力反应消失和真正死亡还有一定的时间差。低温会影响死亡时间的判断,具体情况得等待法医部那边的资料。” 什么“雪女”的只不过是鹤丸国永的随口一说,已经到达本丸的审神者突然死亡,要么是灵力暴动,要么是什么妖鬼诅咒作祟,总归不会是太科学的原因。因此烛台切光忠只是例行问道: “社会关系呢?” “暂时没有排查到具有作案动机的人哦。”龟甲贞宗推了推眼镜,“从那所本丸时空转换器的运行记录来看,进入过那座本丸的只有这位死者。之后就是收到命令的鹤丸和小贞了。” “死者带到本丸的物品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和小贞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发现死者死亡、报告法医部的人以后,我们就先回来了。”鹤丸国永用手托着下巴,“但那所本丸……除了冷,没有什么物品有奇怪的地方。” “景趣设定呢?” “查过了,没有问题。” “看来还是得再去死者本丸走一趟。”烛台切光忠总结道。 一直沉默着的大俱利伽罗这时候才开口道:“我去就可以。” “嘛嘛,我和小伽罗一起。鹤先生和小贞留下来休息,龟甲先生按照以往的惯例,继续留下来看看资料中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物吉君,能和我们一起去吗?”他看向物吉贞宗。 胁差微微一怔,点了点头:“好的,我也来帮忙。鹤丸殿之前问我还记不记得过去本丸的事,是……” “啊,那个啊。”鹤丸国永发现他换下来的青绿色毛衣有些脱线,正试图将那根线抽出来,“我只是在想,同样是本丸内突然进入极寒状态,两个案子之间或许会有关联。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罢了。” “我会留意的。” “别紧张别紧张。”太鼓钟贞宗绕到胁差的身后,亲昵地揽住同刀派的兄弟,“下雪不冷化雪冷,虽然那边的雪已经停了,物吉哥还是要注意保暖啊。” “……我要先走了。”大俱利伽罗已经站在门口。 “行了,出发吧。”烛台切把太鼓钟贞宗从物吉贞宗身上揭下来,“你看小伽罗都要等急了呢。” “一路顺风哦。”龟甲贞宗坐到电脑前,朝他们挥了挥手。 时之政府监察与警备事务处理部的A区第二调查队一共有六名在编付丧神,一贯负责各种本丸相关案件。与快被当成会计队使的、主要负责调查经济案件的三队相比,能归二队负责调查的案件都有比较鲜明的特征——不是死了人就是死了刃。 物吉贞宗是在原本所在的本丸出了变故后才进入二队的,一年来,他出外勤的次数屈指可数,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隔壁的三队帮忙算账。他跟在烛台切光忠、大俱利伽罗的身后,先去领了刀装,又确认了身上的极·御守和时空转换器完好,才和同伴们在与办公室仅仅一门之隔的传送间站定。地面上还残留着些许鹤丸国永他们返回时带回来的雪——以水渍的形式存在。 “那么,帅气地出发了。” 烛台切光忠按下了按钮,时空转换的金光将他们包围。物吉贞宗恍惚地想起,自己在进入二队之前,在本丸所见到的最后一幕,正是这样明亮的金色光芒。 第2章 02 02 付丧神和人类不一样。 和人类相比,他们没那么害怕极端高温与低温;就算是受了重伤,只要审神者的灵力还在,也能撑很长一段时间;长时间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也不会轻易造成他们的死亡。 他们是能够应对源源不断的时间溯行军、长时间戍守战场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的中坚战力,是物品也不止是物品,有着人类的形态却并不是人类,虽然称不上寒暑不侵水火不浸,却也不再是一般的、会被高温严寒摧折损坏的金属制品。 ——所以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浅色卷发的付丧神睁大眼睛,铺天盖地的雪花连同风声一起淹没了他。 ———————————————— “哈嚏——!” 物吉贞宗没有忍住,冰冷的空气刺激得他鼻头发痒,他用袖口挡住口鼻打了个喷嚏,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烛台切光忠环顾了一下四周,也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确实很冷呢。” 时空转换器周围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失去了审神者、也没有其他刀剑男士的这座本丸很安静,寒凉的空气中隐约传来融雪汇成的水流缓缓流过的声音。脚下的地面是湿润而柔软的,残雪踩上去留下一步一个泥泞的脚印。 大俱利伽罗跟在队伍的最后,摆弄着手里的相机,片刻后抬起手来“咔擦”一声拍下了周围的环境。 环顾四周,积雪最为严重的位置似乎是天守阁,远远能看见那里似乎还留着厚厚的雪,屋檐下挂满了冰棱。从时空转换器到天守阁的路上,依稀能辨认出有人走过的痕迹,看痕迹经过的人不少,除了鹤丸国永和太鼓钟贞宗留下的,大概也有法医部的人,死者的尸体应该已经被带走了。 烛台切等人沿着他们留下的路往天守阁走。 静默的氛围似乎加剧了四周的寒冷程度,凉意像是要侵入骨髓,偌大的本丸里,细碎的脚步声盖过了微不可察的水流声。物吉贞宗一手按着本体刀,沉默地观察着这座死寂的本丸,将它与自己记忆中的另一座本丸进行对比。 尽管对于原来本丸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物吉贞宗可以肯定的是,两座本丸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他现在所调查的这座本丸完全是时之政府分配的基础本丸的样子,一点改动都没有来得及做,本丸内的建筑数量很少,外观也颇为普通。 他记得自己原来的本丸,因为几经扩建,本丸的布局已经和时政基础本丸大不相同了。在时空转换器出来不远处还搭了个葡萄架子,据说压切长谷部原本想插点丝瓜秧,被歌仙兼定以“不够风雅”否决了,提议换紫藤花,最终折衷成了葡萄架。短刀们喜欢在那下面乘凉,前往天守阁的路上能看见远处的田地,常常能在那里看到因为屡屡逃内番被罚的刀们…… 物吉贞宗下意识地往田地的方向看了看。这座本丸的田地还未开垦,现下正覆着一层薄薄的雪。 只可惜雪下并没有新的生命诞生。 就像他的本丸一样,被莫名其妙的大雪彻底埋葬。 呼吸到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寒冷,物吉贞宗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谁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大俱利伽罗看着他,不苟言笑的样子,“你没事吧。” 物吉贞宗摇了摇头。 “让光忠带你回去。”他说,“我一个人调查也可以。不要碍事。” “我没事的。”平日里爱笑的胁差此刻的笑容有些勉强,但仍然坚决地留了下来,“我能帮上忙的。” 大俱利伽罗不再劝他,只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烛台切光忠正站在不远处,回过头等他们——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快到天守阁了。 三名付丧神在天守阁门前汇合,烛台切光忠打量了一眼物吉贞宗的脸色,抬手按上了门:“那么我们进去吧。” 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物吉贞宗发挥胁差优势按亮了灯,最先踏进天守阁的烛台切光忠则扶住了墙: “地上有水……?不,是冰。地上有快化掉的冰。” 滴答,滴答。亮起的房间里有几缕细细的水流,从二楼垂下来。一楼的地面、楼梯台阶上,化掉的碎冰漂浮在浅浅的积水中,怎么看都是很容易滑倒的景象。 “在这种地方滑倒的话可太不帅气了……”烛台切光忠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法医部的人滑倒的痕迹,我们来得也不是很晚吧?这冰化的时机也真是……太巧了。” “小心前进。”大俱利伽罗说着,第一个走了出去,然后哧溜一下滑出去一截,打刀的脸上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慌,随即迅速地抽刀捅进一个木质落地柜稳住了平衡。 “小伽罗。”烛台切光忠提醒道,“破坏现场要写报告的。” 打刀的脸色更黑了。 三个人有些狼狈地爬到了二楼审神者的房间,房间门是开着的,地面同样因为化雪而湿漉漉的。 “不过,这里的雪好像比楼下多呢……”物吉贞宗看了看房门内侧堆着的大团积雪,说道。 地上铺着湿漉漉的被褥。 “死者是在睡梦中被冻毙的?”烛台切光忠看了看被子上画着的人形。 “也有可能是被积雪压死的。”大俱利伽罗看了看房间内的积雪。 “但,似乎没有感觉到什么别的气息……已经离开了吗?”烛台切光忠摸着下巴,“早知道应该申请一振笑面青江来队里,有他在的话,应该会更准确吧……” “检查一下这个人的物品吧。”大俱利伽罗说。 “这里的环境可能会弄脏遗物,我们带回去检查吧。也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漏下的。”烛台切光忠说。 他们仔细地调查过房间,毕竟这位新任审神者刚刚入职,只是摆出了一些生活用品和电子设备,剩下的大部分物品都还在行李箱里。烛台切等人拿上了房间里的电子设备,它们似乎已经泡了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得拿回去让龟甲贞宗修复调查。 物吉贞宗最后环视了一圈房间。积雪相比起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又化去了一些。 ——化雪的速度似乎没有太大区别。也就是说,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就是降雪量最大、最冷的地方吗? 他思索着,目光掠过窗外,远处枯死的万叶樱上,缀着厚厚的积雪。 =========== “小贞。” 鹤丸国永的语气严肃。 “怎么啦,鹤先生?” 搬了把椅子坐在龟甲贞宗的电脑旁、看着打刀翻查资料的短刀头也没回。 “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鹤先生,”短刀的手搭在自己同刀派的兄弟的肩上,头倒是转向了白发金眸的太刀,他眨了眨眼,说道,“我也不会补毛衣的。” “你只要证明我是想抽掉一个线头,”鹤丸国永举起了手里的青绿色毛衣,“不是存心想把这件毛衣拆掉的就行。” “我是很想为你作证。”太鼓钟贞宗鼓了鼓腮帮子,“但小光会信吗?” “会……吧?” “鹤先生你自己的语气也很不确定吧!” 龟甲贞宗听着两个人的插科打诨,耸了耸肩膀:“你现在拿去对面三队的办公室,一期一振也许能帮你补上。” “好主意,我现在就——” “咔哒”一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鹤丸国永眼疾手快地把已经不成形状的毛衣往屁股底下一塞,转过头看向推门进来的三位同僚:“回来了?” “回来了。”烛台切手里提着个行李箱,大俱利伽罗手里提着个包,“我们带回了死者的随身物品……呃,随身行李。” “这台手机浸了水,可能需要龟甲哥处理一下。”物吉贞宗把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递给龟甲贞宗,后者扶了扶眼镜:“交给我吧,我没有排查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法医部那边……啊,报告发来了。” “死因是什么?”烛台切光忠在办公桌上清理出一片位置,用手肘撞了撞鹤丸国永的腰,示意他站起来帮忙。 座下藏着青绿色毛衣残骸的鹤丸国永心虚地站了起来,陪烛台切光忠开行李箱。 而看着电脑的龟甲贞宗眉头微皱:“死因是……心脏骤停?” “你们有谁看过尸体吗?”大俱利伽罗问。 “尸体是鹤先生检查的。”太鼓钟贞宗回答。 鹤丸国永微微眯起眼睛:“果然啊……”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比起被冻死、闷死,死者的表情很惊恐,照我来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死’的。” “吓死……” “对。”他点了点头,看向物吉贞宗,“这就是我问起物吉之前本丸的案件的另一个原因。” “除了本丸内突然进入极寒状态以外,两个案子的另一个共通点——两位审神者死前的表情都会狰狞,像是看到了极为可怖的东西。” 物吉贞宗恍惚了一瞬,呼吸有些急促,而鹤丸国永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让我们来找找,两位审神者在现实中有没有什么关联吧?从这些行李开始。” 第3章 03 03 办公桌很快被凌乱的物品所占据。 衣物用不着细看,重要的信息藏在换洗衣物里的可能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牙杯等洗漱用品也用不着仔细翻找,两位被害人在现世的共同关联总不可能是买了同一牌子的剃须刀;书籍…… “这家伙好像没有带书的样子。”鹤丸国永从行李包里扯出一个文件夹和几本被压得皱巴巴的小册子,“除了任职用的材料和培训发的手册,他的包里找不出其他带字的东西了——产品包装盒除外。” “这些东西有什么是另一位审神者也有的吗?”物吉贞宗皱起眉头,“时政的材料?每位新人审神者都会领到……” “恐怕还是得等手机、电脑里的信息导出来,进行比对。”烛台切光忠按了按额角,他看了看空掉的座位,“龟甲已经去后勤部门找南海老师了,希望那些泡水的手机问题不大。” “如果涉及到现世的关系的话,是不是还得去找现世联络部门报备?”太鼓钟贞宗眨了眨眼。 烛台切光忠的身形微微一僵:“……先等龟甲那里调出资料来吧。至于两位审神者的现世资料,我等会儿去打个申请,看看能不能调阅。希望这两位受害的审神者确实有关联。” “有。”大俱利伽罗出声到。 “怎么了,小伽罗?”鹤丸国永勾住他的脖子,“发现了什么?” “学习经历。”大俱利伽罗拨开鹤丸国永的手,把t171503本丸审神者“东山”的入职材料铺在桌面上,指着上面的一栏,“这位审神者,和物吉之前那位审神者,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过。但是这位审神者很快就转走了。” “同学吗?”太鼓钟贞宗探头看去,“只同学了……不到一年?” “家庭住址有变动过吗?”物吉贞宗也问道。 “有。” “也许是家人工作调动导致的?”烛台切光忠也推断道,“不管怎么说,两位受害审神者有关联,总算是有点线索,不过更多的资料……恐怕真的得去趟现世了。” ==================== 现世是乍暖还寒的初春,物吉贞宗带着顶粉白色的针织帽,柔软的卷发从帽檐下漏出几缕,白色的羽绒服拉链拉起,还戴了个防风的布口罩。他往戴着手套的掌心里呵了口气,走出了地铁站。 天色有些阴沉,风还戴着点凉意,太鼓钟贞宗倒是不怕冷,外套大敞,雀鸟一样从物吉贞宗身后窜出来,拉着他往前头冲: “物吉,你看,那边的树好像快开花了!” “好像是诶。”胁差的侦查不比短刀差多少,他笑起来,“等过几天也许就开了。” “往这边走哦!”烛台切光忠走在最前,朝他们招了招手。他也没有物吉贞宗那么怕冷,剪裁得体的风衣把他衬得像个从时装会场逃离的模特,在人来人往的出站口,如果说他们一行三人中最能吸引人目光的,大概还得是烛台切光忠。 好在现在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三人很快混入人流,刀剑男士的机动让他们很快走出了老远,不一会儿便七拐八弯地走到了一家花店门前。 要是花店的熟客在此,大概会讶异这家花店今天居然挂着休息的牌子。但烛台切光忠看着【今日休息】的木牌,毫不见外地推门而入——门并没有锁。 昏暗的室内,满地的花草似乎也没有睡醒。只有扎着小辫、系着围裙的青年从柜台后站起身,小心地放下打理好的一束花,冲他们招了招手: “来了啊,光忠。” “哈哈,你不也是光忠吗。”烛台切光忠笑了起来,他向物吉贞宗介绍道,“这是现世处理部门,负责这一地区的福岛光忠。” “也是烛台切的哥哥哦。对吧?”福岛光忠调侃道,拍了拍烛台切的肩膀。 后者笑了笑:“虽然我才是前辈呢。” “行吧,称呼的事情之后再提。”福岛光忠摘下围裙,从柜台下取出车钥匙,“我预约了那间学校的负责人,有点距离,我们开车去吧。” “要麻烦你了呢。” “话是这么说,这些事情你也做得来吧?”福岛光忠带着他们穿过花店的后门,车就停在后门外,“怎么,真不打算跳槽?” “算了吧,我在二队待习惯了。” 两个青年坐在前头,物吉贞宗和太鼓钟贞宗坐在后座。太鼓钟贞宗凑过来和自己的兄弟咬耳朵: “因为小光很多同刀派的刃都在现世处理对接事务,所以如果有需要到现世调查的事情,一般就是小光带队。” “鹤丸殿和大俱利先生呢?”物吉贞宗小声问。 “他们从地铁口出去以后,就走另一个方向调查。”太鼓钟贞宗小声地回答,忽的抬高嗓门问道:“小光小光,我们今天又是什么剧本?” “今天啊,”回答他的是正在开车的福岛光忠,“今天你和物吉是要转入新学校的转学生,光忠是带你们来看学校环境的管家,我提前联系过了,负责接待光忠的那位负责人就是两位受害审神者就读时的教导主任,至于物吉和太鼓钟,你们趁着下课时间去找任教老师,办公室在三楼。” 他趁着开车的间隙,从前排递过来一叠打印好的纸。 —————————————— 三原中学是所历史悠久的老学校。 也许是福岛光忠为他们捏的背景有些高大上,物吉贞宗跟着烛台切光忠进了办公室,便见那位姓尾上的教导主任已经等候多时,笑容可掬地和烛台切光忠寒暄握手,还不忘恭维一番物吉和太鼓钟两人长得好。物吉贞宗尴尬地笑了笑,而太鼓钟贞宗十分上道地做出一副叛逆青少年的样子,扯着他的袖子说道: “哥,我们去找点有意思的吧!” “不要乱跑啊,小贞。”物吉贞宗拍了拍他的手,略带歉意地对尾上主任说道,“我弟弟比较调皮,这里就让长船管家和您谈一谈,请问有哪位老师有空,方便带我们四处转转吗?” “当然。——喂,杉本!”尾上主任满口答应,转头喊道。角落里,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对他们点点头。 太鼓钟贞宗和物吉贞宗对视一眼,轻轻击了个掌。 杉本老师不是个健谈的人——这并不是说他不善言辞,在介绍三原中学的光荣历史、介绍自己的教育理念时,他谈得头头是道,看向贞宗兄弟俩的眼神也充满了教师的殷殷期盼——尽管两人还不是他的学生。 物吉贞宗在心里给这位老师做画像,如果谎言说一百遍能够成真,那么这位资历深厚的中年教师,无疑是以这所学校为荣的,对学生和教学也充满了热情。 他试探性地开口道:“杉本老师在这所学校教了多少年了?” “我啊,”杉本老师说道,“已经教了快三十年了。” “这么多年,那你教过的学生应该很多咯,你都还记得他们吗?”太鼓钟贞宗适时地插话道。 “当然。”杉本老师笑了笑,像是在看闹情绪的孩子,“老师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教过的学生呢。” “我们的表叔就在这所学校读过呢,不过只读了一年。”物吉贞宗笑眯眯地说道,“一年的话,杉本老师应该不记得吧?” “唔……”杉本老师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说说看?如果是最近几年的事情,我应该还记得的。” “似乎正是杉本老师您的学生。”太鼓钟贞宗说道,“东桥慎太郎。” ——东桥慎太郎,审神者“东山”的真名。 物吉贞宗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出现的刹那,杉本老师脸上出现片刻的僵硬。他微微一顿,随即故作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好像有点印象……唉,果然是老了,年纪大了,确实有点记不清呢。” 他还记得,而且东桥慎太郎和某件事情有关,他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情,所以他选择说谎。物吉贞宗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他和太鼓钟贞宗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将话题转移:“……我弟弟的成绩不是很好,不知道学校有没有相应的补习班……” 说到这个,杉本老师就来劲了,也或许是为了排解“东桥慎太郎”这个名字给他带来的不安,他轻咳一声,带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侃侃而谈:“我们三原中学的课后补习,在提高偏差值上很有一手,我在这方面负责了许多年,可以很自信地告诉两位同学……” 太鼓钟贞宗:……我怎么觉得这老师是补习班负责人。 物吉贞宗:……嗯……说不定学校的补习班,确实是他负责呢。 两刃默默对视了一眼,虽然还想继续打听“东桥慎太郎”,但贸然提问只怕会打草惊蛇,只好头碰头靠在一起,听杉本老师热情洋溢地介绍学校的补习班,远远望去,像是两只抱团取暖的白色山雀。 ============================ 而另一只白色山雀正在套话。 鹤丸国永鼻梁上架了副眼镜,捏着支笔拦下挎着篮子的中年妇人。 论讨喜鹤丸国永简直是专业的——他三言两语给自己安了个新闻专业实习大学生的身份,给跟在身后的大俱利伽罗顺手安了个不善言辞需要带飞的同学身份,然后就“青少年教育问题”扯开一二三四个看起来很高大上的问题,最后才图穷匕见,说道: “我就知道田宫夫人对教育很了解,听说您的孩子已经大学毕业了,想来他读中学时您一定操了不少心吧?” “那当然。”田宫夫人说道,“何止是操心啊,我都一度考虑,要不要给他转学呢。” “哦?”鹤丸国永往前凑了凑,“真的吗?突然转学很不好吧?” “是啊。”田宫夫人说道,“还不是因为……” 她压低了声音:“三原中学好是好,成绩好,师资好,但是啊,毕竟是老学校了,围墙看不好,有学生放学了还钻进去玩……当时闹出了人命呢。” “不过啊,好在不是我儿子班上的,过了一阵子也就平息了。” “人命?”鹤丸国永挑了挑眉,连大俱利伽罗也凑近了点,“是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清楚呢。”田宫夫人摇了摇头,“哎呀,当时那学生的家长还来学校闹了,连着闹了两三天……上过我们这的报纸呢。” “——听说学校赔了一笔钱,后来也就这样了。” 第4章 04 04 眼下似乎是下课时分,从办公室里,能远远望见操场上穿着校服追逐打闹的学生,喧哗声隐约传来,以付丧神绝佳的眼力,烛台切光忠甚至能辨认出远处坐在长椅上的物吉和太鼓钟。 作为教导主任的尾上和烛台切握过手,便邀他在桌前坐下,开始侃侃而谈。烛台切光忠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中腹诽福岛光忠捏的人设——虽然“为家里少爷打听学校的富豪家管家”夸张了点,但不得不说,对于一个校史长但校名不显,财政显得较为捉襟见肘的老学校而言,这样的家长是值得费心招待一下的。 他微微垂眼,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来自大俱利伽罗,言简意赅的四个字: 【问问命案。】 “尾上主任。”为了装得更像一点,烛台切光忠特地从福岛光忠的车上顺了一副金边眼镜。此刻,他抬手微微扶了扶镜框,意味深长地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您刚刚说,贵校的校风一直很好……” “而很不巧,来之前我曾经做过功课。”他微笑道,“不知道方不方便问问您,之前发生在贵校的那起命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尾上主任满面笑容顿时僵住,他有些尴尬地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笑道:“长船管家,这是误会,误会而已。” “误会?” “这和我们学校的校风没关系。”伴随着上课铃响起,操场上的学生陆续进了班级,周围安静了不少。尾上主任在一片安静中搓了搓手,解释道: “那个学生,平时家里就不怎么管教,周五放学的时候躲在学校里,可能是想偷什么东西吧—— “哎,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也是当时的监控设备比较落后,我们保安巡逻得又不太仔细,居然让他混了过去。他也是运气不好,保安巡逻时看见没有人,就把他躲着的那间教室锁起来了。 “差不多就是这种季节,初春嘛,那天晚上又突然降温……等周一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尾上主任颇为感慨地解释完,不忘补充道:“唉,我们也很痛心。不过您放心,自那以后,鄙校就加强了每日的巡逻,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是吗……”烛台切光忠若有所思,仍然报以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不知道方不方便看看贵校现在的安保措施?” “那当然,我可以带您实地去看看。”尾上主任站了起来。 烛台切光忠站起身,跟在他身后出了门,悄无声息地用握在手里的手机,将一段录音发了出去。 ———————————————————————————————— “我打听到的,大概就是这样。” 推辞掉了尾上主任热情的午饭邀约,烛台切光忠带着太鼓钟贞宗、物吉贞宗和鹤丸、大俱利一行五人,在福岛光忠的花店汇合。 此时的二楼房间里只有他们五人,以及一个视频通话中的平板电脑。 烛台切光忠先是简单地说了下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录音已经发给鹤先生和龟甲了,我觉得应该没有遗漏的点。小贞那边呢?” “我和物吉哥一起听杉本老师介绍他的补习班。”太鼓钟贞宗趴在桌上说道,“没有太多的情报——我们只能确定,东桥慎太郎身上应该有什么问题,他的转学应该有别的什么原因,不止是简单的搬家。” “我和小俱利找了和‘东山’同级的一位学生的家长,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件事情。”接下来说话的是鹤丸国永。 “‘东山’在三原中学读书时,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我和大俱利之后又去了镇上的图书馆,那里有十几年前的旧报纸,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报纸上的说法和教导主任所说的一致,一位姓柳田的学生在周五放学后滞留校内,不幸被保安锁在教室内,恰逢寒潮,失温而死。学生家长在校门口抗议了两天,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失温……”物吉贞宗喃喃。 “和两位审神者死亡的原因一致。”大俱利伽罗说道。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认为,可以大胆地推断,十几年前的那场意外,和两位审神者的死亡有关系。” “问题是,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太鼓钟贞宗撑着下巴发问,“如果要提交报告的话,也应该要有实际的证据吧?最关键的,必须找到导致失温现象发生的元凶才行。” “元凶,难道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作案吗?”物吉贞宗有些想不通,“从十几年前到两年前,再到前几天……是作案的频率变高了,还是说,中间发生过案件,只是我们不知道?” “物吉说的也是一个方向。”平板电脑里的龟甲贞宗点点头,“我会查一查,有没有相关的案件发生过。” “那么还在现世的我们几个,就分别去找两位审神者的家属打探一下消息,以及注意杉本老师那边,作为当年的班主任,他也许也会知道些什么。还有就是十几年前那位失温的学生柳田,得查一下他的资料,看看是否与这件事有关。”烛台切光忠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鹤丸国永开始排兵点将:“我和烛台切去找审神者家属,小贞,物吉,你们隐蔽比较好,负责杉本老师那边,资料的事情,小俱利?” “嗯。”大俱利伽罗应了一声。 “那个……” 物吉贞宗举起了手。他说:“资料的事情,我来负责如何?上个月例行的检查,大俱利殿、鹤丸殿和烛台切殿,接触的现世资料都快要达到危险线了。” ——接触现世资料过多的刀剑男士,要及时去医疗部“清零”。 “毕竟这件事和我之前的本丸有关,”胁差轻声说道,“我也想多做点什么。” “……也行。” 鹤丸国永抬手,用力揉了揉物吉贞宗的头:“那就拜托你了。现世的话,少年的模样比较难以取信他人,你可以试试让福岛帮你。” =================== 物吉贞宗再次坐上了福岛光忠的车,只不过这回是副驾驶。 “十六年前那场案件的受害者叫柳田智也,十四岁。母亲早逝,父亲是个酒鬼,八年前也去世了。”福岛光忠转着方向盘,“要不要猜猜他的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难道说……也是失温?”物吉贞宗皱起眉。 “猜对了。”福岛光忠踩下刹车,白色轿车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龟甲贞宗那边的资料还没有全部查完,不过以柳田智也为起点,前后十六年进行排查,目前已经出现的受害者……” “现世三起,本丸两起,时间分别是十六年前、十年前、八年前、两年前和前几天。” “时间上完全没有规律。”物吉贞宗说。 “但是柳田智也是第一个,一般来说,第一个总是最特殊的。”红灯转绿,福岛光忠驱车向前,“虽然柳田智也的父亲已经死了,但他还有一个弟弟,今年二十八岁。我想,也许可以从他那里入手。” “我是警方的人,而你是实习警员,记得咬死说自己成年了。”福岛光忠对物吉贞宗笑了笑,“毕竟我有证件,你还没有。” “福岛先生有证件?” “毕竟是在时政对现世部门工作,我以前的审神者也在现世做过警察,所以有一点门路。”福岛光忠笑了笑,停车熄火,“我们到了。” 他们停在一栋普通的公寓楼前。为他们开门的、柳田智也的弟弟柳田卓也面容疲惫,在看到福岛光忠的证件时勉强打起了一点精神: “我……我不觉得我做过什么需要警方上门的事情……” “别担心。”福岛光忠熟练地安抚道,“你看,我也没穿警服……我们只是在调查一起连环案,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问吧。” “您的父亲去世时的情景,您还记得吗?方便和我们说说吗?” 柳田卓也警觉地抬眼:“……你不会和之前的那些警察一样,觉得是我做的吧?拜托,我当时在外面读书,有不在场证明的。” “当然不是。”福岛光忠笑了笑,解释道,“能和我们说说吗,关于令尊去世时的情况。” “……警方那边看不到尸检报告吗?” “我们也需要当事人的回忆帮助判断。” “……”柳田卓也低头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斟酌措辞,“我当时在外面读书,发现尸体的是来收水电费的公寓管理员。接到消息回来的时候,尸检发现我父亲是冻死的,就是这样。” “当时是冬天,温度和现在差不多,喝醉酒的人在阳台光着身子冻一晚上,出事是很正常的吧?”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冷漠,他补充道,“……我也没想到会发生意外。” 福岛光忠和柳田卓也谈话时,物吉贞宗正在细细打量这间房间。摆设是旧的,公寓楼本身也有些年头,柳田卓也搬到这里也有四五年了,童年的生活痕迹早已消失不见,只在桌柜上摆着一张旧相片,里面是一家四口。丈夫还没有开始酗酒,妻子温柔地揽住两个年幼的孩子。 兄弟两个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他听见福岛光忠继续问道:“那么你觉得,令尊遇害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者见了什么奇怪的人?” “……都没有。”柳田卓也摇了摇头,反而开口问道,“警官先生,您这么费心地问我,难道我父亲不是意外吗?因为醉酒倒在路边冻死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因为令尊的情况有些特殊。”福岛光忠并没有因为被质疑而感到不悦,而是稍微透露了点消息,“我们经手了几起案件,都是死前遭受过低温寒灾,但又身处室内。比如说令尊,又比如说令兄……” “我哥不是因为寒潮死掉的!” 柳田卓也突然变色,站起身厉声道。 “你们这些警察,连抓害死我哥的那几个人都做不到,还想破什么案子,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