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我的直播间通古今》 第1章 我在南唐开直播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天南大学外的出租屋里，李谕对着电脑摄像头，生无可恋地念着千古词帝李煜的《虞美人》。 屏幕右上角的直播间人数，顽强地在个位数之间徘徊： 【主播讲点有意思的呗，光念诗好无聊啊。】 【+1，这直播也太水了】 【有一说一，主播小哥哥颜值还可以，开美颜了吗？】 【咦？话说主播的ID怎么叫“李谕”，和李煜同音啊，这么巧吗？】 李谕看着电脑上飘过的几条弹幕，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三学生，硬是被学校安排的就业培训课逼着来抖娱平台开直播。 直播内容还必须与自己专业相关，并美其名曰“锻炼综合能力”。 杂草的…… “我真名就叫李谕。” 李谕耐着性子，对着弹幕解释道， “只是碰巧和南唐的那个李煜读音相同而已。” 话音未落，一条带着讥讽味道的弹幕飘过： 【得了吧，取这么个网名，不就是想给自己直播间蹭点儿热度嘛？还不好意思承认，虚伪……】 李谕本来心情就差，这下火气“噌”的就上来了。 “啥，我蹭热度？” 他反手就把自己的校园卡掏了出来，遮住学号等信息后，怼到摄像头前， “看清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谕！需要我念一下身份证号给你听吗？” 【我去！还真叫李谕！】 【6666】 【主播硬气！刚才那哥们儿呢？脸疼不？】 弹幕短暂地活跃了一下，那个出言不逊的ID则灰溜溜地消失了。 李谕舒了口气，准备继续完成这该死的直播作业， “好了，一点小插曲，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这首词充分表达了李煜的思乡之……” 话音未落！ 桌上的电脑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 那感觉，比李谕当年第一次打开某二刺猿游戏，被开场CG闪到时还要强烈一百倍！ “靠！谁特么开的闪光灯……” 李谕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眼前只剩下一片纯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在经历了短暂的失明过后，视觉才开始模糊地恢复。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他那个叙利亚战损风的小房间，而是…… 李谕猛地环顾四周，彻底傻眼了。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装饰奢华，烛台、屏风、香炉……一应俱全！ 像是走进了一个古偶剧的拍摄现场。 床边，一个穿着暗色绸袍、面白无须的老头正颤巍巍地跪着，旁边还跟着几个提着药箱的郎中。 更远处，则是一群梳着古代发髻、穿着宫装的年轻女子，个个低眉顺眼，屏息凝神。 这……这是在拍戏？还是我穿越了？ 就在李谕大脑宕机的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眼前，竟然凭空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弹幕栏！ 【？？？？】 【主播啥情况？刚刚画面一白，是掉线了吗？吓我一跳！】 【卧槽！主播你背景怎么变了？！】 【这什么地方？古代宫殿？】 【主播你什么时候换场地了？这布景可以啊！】 【还有太监和宫女？卧槽，服化道挺用心啊！上哪儿找的群演？】 李谕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飘过的弹幕，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不是幻觉！ 最要命的是，弹幕区域右上角那个显示在线观看人数的数字，正在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速度飙升！ 13…187…566…… 短短十几秒，就从个位数，突破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一千大关！ “陛下！陛下您终于醒了！” 跪在床前的那个老太监看到李谕坐起，顿时老泪纵横，扑倒在地， “苍天庇佑！陛下洪福齐天！御医，快，快再给陛下请脉！” 陛下？皇上？ 难道说…… 李谕脑子“嗡”的一声，一个极其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那老太监，喉咙发干道： “等等，你先告诉我……朕，如今是哪一年？北边的大宋，近来如何？” 老太监闻言，用袖子擦着眼泪，更是悲从中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如今是开宝八年八月啊。” “大宋……那赵官家亡我大唐之心不死。” “曹彬、潘美率领的虎狼之师已围困我大唐都城数月了啊！” “呜呜呜……” 开宝八年八月……大唐（南唐）…… 李谕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快冻僵了！ 作为文科生，他对这段历史可再熟悉不过了。 开宝八年，公元975年！ 历史上记载，南唐的金陵就是在这一年的11月被攻破的！ 现在满打满算，就剩三个月了！ 自己……特么的真成了李煜！ 那个被俘后受尽屈辱，头顶长满草原，三年后被车神赵光义毒死的亡国之君李煜！ 李谕面前的弹幕完全沸腾了起来： 【开宝八年？那不是南唐要完蛋的时候吗？】 【难不成主播穿越了？！】 【扯淡！肯定是剧本啦！不过这老太监演技炸裂啊！这哭戏，妥妥的金马影帝级别啊！】 【这布景，这细节，这得烧多少钱？这是新出来的短剧吗，太神奇了！】 【所以主播是打算扮演李煜破局吗？刺激！】 【破个毛局，史上著名死局之一，等死吧！】 【主播不如试试联络西夏？呃，好像时间对不上……】 【美女！看镜头那个宫女小姐姐好漂亮！主播问问名字！】 【都什么时候了还看美女？主播赶紧收拾细软跑路啊！】 弹幕里的网友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出馊主意的、分析剧情的、舔屏的乱成一锅粥…… 各种眼花缭乱的礼物特效更是没停过，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一万。 李谕看着这些没心没肺的弹幕，也是哭笑不得，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这群沙雕网友算是指望不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按照穿越者第一定律，这时候该系统出场了才对…… 李谕在心中默念： “喂，系统爸爸，在吗？” “我穿越了，不打算出来迎接一下吗？” “这里有一个活生生的穿越者啊，快来绑定我啊……” “求求了，随便吱一声也好啊！” …… 足足三分钟后，别说系统了，李谕连根毛都没见到。 淦！不是说好了穿越者必有系统吗，怎么到我这儿就不灵了？ 光给一个直播面板有个蛋用？那群水友又不可能跳进来帮自己打仗…… 难不成真要靠着自己的本事，挽救南唐必死的局面？ 开什么国际玩笑！现在的宋军，几乎可以说是北宋最能打的那一批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死，也得死个明白！ “扶……扶朕起来！” 李谕学着电视剧里的口吻，对那老太监说道， “朕要上城墙！朕要亲眼看看，城外那宋军究竟围成什么样子了！” 老太监大惊失色： “陛下！万万不可啊！城头流矢无眼，若是惊了圣驾，老奴万死莫赎啊！” “少废话！带路！” 李谕此刻也豁出去了，亡国之君也是君，架子得摆起来。 老太监无奈，只得颤颤巍巍地招呼侍卫宫人备驾。 …… 一路行去，穿过重重宫阙廊道，景象也愈发萧条。 宫人们面带忧色，行色匆匆。 在李谕的坚持下，一行人终于登上了金陵城的西城墙。 此时，寒风猎猎，吹得李谕的龙袍呼呼作响。 他扶着女墙，向外望去—— 这一刻，李谕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城墙之外，原野之上，宋军的营寨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一座座高大的攻城器械如同巨兽般矗立在营中，投石车、云梯车、望楼车……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更远处，长江上帆影幢幢，庞大的宋军水师战舰游弋，彻底锁死了出路！ 肃杀之气冲天而起，隔着这么远，似乎都能听到对方营中传来的操练呐喊和金鼓之声！ 这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一座战争机器！ 而金陵城，就像是被这头巨兽按在爪下，瑟瑟发抖的猎物！ 弹幕在这一刻，也出现了短暂的凝滞，随后彻底爆炸！ 【我……的……天……啊！！！】 【这他妈是什么？！大型古代战争还原？！】 【这得多少人？！多少道具？！这真是直播能拍出来的？！】 【实锤了！主播绝逼穿越了！这根本不是特效！】 【摄像机在哪？无人机呢？怎么可能有这种视角？】 【俺是学历史的，这军阵、这器械……太还原了！哭了！】 【主播怎么看起来也懵逼了？！】 李谕呆呆地望着城外那令人绝望的景象，又看了看眼前疯狂刷屏、礼物乱飞的弹幕。 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终于彻底淹没了他。 努力？逆天改命？ 就凭城里这些吓破胆的老弱病残？就凭他一个废物大学生的军事指挥才能？ 这还玩个屁！ 第2章 这是要起飞的节奏啊 李谕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卫生间。 “哗啦啦——” 冰冷刺骨的自来水劈头盖脸地浇下，激得他连打几个寒颤。 李谕双手撑在洗手池边缘，大口喘着气。 然后抬起头，看向镜子里那个满脸水珠、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的年轻人。 镜中之人，熟悉又陌生。 李谕对着镜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自语： “没错，是梦，一定是压力太大做的噩梦，待会儿看一下直播记录就知道了……” 他胡乱地用毛巾擦了把脸，快步走回电脑桌前。 颤抖着移动鼠标，点开了抖娱平台的后台，进入了个人主页的直播数据详情页。 然而…… 屏幕上的数据，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李谕的神经上。 直播时长：00:20:17 最高在线观看人数：68742 新增粉丝关注：+ 47519 收获礼物总价值：645，221星钻（已扣除平台抽成） 李谕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串数字，脑子里嗡嗡作响。 “不可能！” 他猛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一定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 李谕闭上眼睛，默数了十秒，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重新掀开笔记本。 刷新！ 数据并未消失，甚至因为延迟，那个新增粉丝的数字，还跳动了一下，变得更多了。 实锤了！不是梦！不是BUG！ 自己刚刚，真的在成千上万人面前，直播了自己穿越到南唐李煜身上的全过程！ “嘶——” 李谕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呆滞地瘫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电脑椅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64万的星钻，换算成华夏币的话，也有6万4了。 若是在以前，李谕做梦都能笑醒。 可现在，他却生不出半点儿喜悦。 这事牵扯太大了！ 穿越！还是直播穿越！ 自己还他妈的穿回来了！ 这已经不是节目效果或者黑科技能解释的了。 一旦让外界，让某些机构、组织甚至国家力量，确认了他真的拥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切片研究，终身监禁，榨干价值后人间蒸发？ 无数科幻电影和小说里的恐怖场景瞬间涌入李谕的脑海。 自己还年轻，大学还没毕业，花花世界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难道下半辈子就要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度过？ 想到这里，李谕猛地打了个冷颤。 不行！绝对不行！ 他渐渐打定了主意，脸色变得无比坚决。 这直播，谁爱干谁干！这辈子再也不碰了！ 至于学分？ 去他妈的学分！ 要扣就扣吧，总比把小命玩丢强！ 想到这里，李谕心一横，移动鼠标就准备退出抖娱平台，然后立刻卸载这个该死的APP，彻底和这段离奇经历划清界限。 就在鼠标指针即将点击右上角“×”的瞬间—— “叮咚！”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屏幕中央突然毫无征兆地弹出了一则通知窗口。 样式古朴，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正式感。 李谕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咬紧后槽牙，抱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情，点了进去： 【尊敬的主播“李谕”，平台检测到您的直播内容数据优异，潜力巨大，现诚挚邀请您成为平台的独家签约主播。】 【签约后，您将享受更高的礼物分成比例、首页推荐位、专属流量扶持等顶级资源，助您成就直播界传奇……】 通篇看下来，就是一份条件优厚得不像话的签约邀请。 令李谕不解的是，里面对于他那场“穿越直播”中异常宏大的直播画面是如何实现的，只字未提！ 仿佛那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户外直播，平台对此毫不惊讶，也毫不好奇。 这太不正常了！ 李谕心中疑窦丛生，他下意识地将滚动条拖到了邮件的最下方，目光扫向落款处—— 天庭无限责任公司！ 李谕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啊！他记得很清楚，抖娱背后的母公司，明明不叫这个名字呀，什么时候改名了？ 等等！天庭？！ 这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吗？还是哪个中二病晚期患者搞出来的山寨公司？ 就在李谕脑子里一团乱麻时，他的目光突然凝固在了屏幕正下方的一行几乎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的小字上： 【温馨提示：收到本邀请函后，若三秒内未明确点击“拒绝”选项，即自动视为您同意以上全部条款，合约即刻生效。】 李谕的脑袋跟炸开了似的，瞬间一片空白。 他刚才光顾着看内容，根本没注意到还有什么拒绝选项！ 而且这提示文字小得简直反人类！ 还没等李谕反应过来。 原本的通知窗口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金光闪闪的弹窗，上面用古朴大气的字体显示着： 【恭喜主播“李谕”签约成功！欢迎加入天庭大家庭！】 下面还有一行加粗飘红的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谕的视网膜上： 【温馨提示：从明天起，主播需每天直播一次，每次有效直播时长不得少于八小时（可延续至次日）。】 【Ps：若连续三天未满足该目标，平台将视为您自动放弃主播身份，并执行永久性封杀处理——您将永远滞留于当前直播世界（南唐），无法返回！】 “永久……留在南唐……回不来了？！” 李谕彻底惊呆了！ 麻蛋，自己貌似惹上了一个了不得的存在！ 这个所谓的“天庭公司”，它不仅知道自己能穿越，甚至于自己穿越这件事，很可能就是它在背后操控的！ 这不是机遇，这他妈是绑架！是卖身契！ 李谕心态瞬间炸裂，差点把眼前的笔记本电脑给掀了。 “我干你大爷！玩我呢？！” 他对着屏幕无能狂怒，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废物大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穿越回南唐那个绝境能干什么？” “写词感化赵匡胤吗？还是靠我这亚健康的小身板去跟宋军大将单挑？过去就是找死啊！！” 就在李谕绝望得几乎要崩溃，一拳砸向电脑键盘时—— “唰！”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再次自动切换，跳转到了一个类似于个人钱包的页面。 【当前总收益（星钻）：645，221（不可提现）】 钱包下方，则是一个名为【平台商城】的版块。 风格古朴，分类清晰，与李谕印象中的任何电商网站都截然不同： 【功法秘籍】、【丹药符箓】、【神兵法宝】、【天材地宝】、【奇术异能】…… 一个个分类看得李谕眼花缭乱，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颤抖着手点开【功法秘籍】，里面罗列着各种光看名字就觉得逼格满满的商品： 【基础炼气诀】：基础功法，引气入体，夯实道基。售价：100，000星钻 【庚金剑诀】：攻击类法门，凝气成剑。售价：500，000星钻 【小云雨术】：辅助类法术，呼风唤雨。售价：300， 000星钻 …… 李谕又点开【丹药符箓】： 【百草回元丹】：快速恢复体力、治愈轻微伤势。售价：5，000星钻/瓶 【初级辟谷丹】：服用一粒可七日不食。售价：2，000星钻/粒 【金刚符】：一次性符箓，短时间内提升防御力。售价：15，000星钻/张 【神行符】：一次性符箓，大幅提升移动速度。售价：18，000星钻/张 …… 李谕的眼睛越瞪越大，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的金手指在这里！ 直播中获得的打赏礼物，竟然是用来在这儿消费的！ 这些功法、丹药、法宝……就是他在南唐那个死局里活下去，甚至……翻盘的底气！ “发达了……这下是真的要发达了！” 李谕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形，之前的恐惧和绝望，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兴奋所取代。 至于是不是真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谕的目光在商城中快速扫过，最终落在了两件商品上： 【金光咒】：道门修行功法，八大神咒之一，护身驱邪，净秽除祟。售价：250，000星钻 【凝气丹】：辅助类丹药，聚敛周围灵气，稳固修行根基。售价：100，000星钻/瓶（每瓶5颗） 就决定是你们了！ “确认！加入购物车！” 就在支付成功的提示弹出的瞬间。 李谕面前的书桌上，空气如同水波般一阵荡漾，微弱的白光一闪而过。 一枚温润洁白的玉简，以及一个造型古朴的青色小瓷瓶，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桌面上！ 玉简触手温凉，瓷瓶散发着淡淡的药草清香。 李谕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切实触感，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彻底烟消云散。 “俺娘嘞！这下可有的玩了……” 第3章 查无此人？ 此时，千里之外的临安市。 抖娱平台的总部大楼里，因为李谕的那场直播，闹出了一场不小的震动。 时间倒回二十分钟前。 “王哥，你看这个直播间！数据不对劲！” 一名负责监控直播实时数据的审核员小刘，指着屏幕上“李谕”直播间的曲线图喊道。 被称作王哥的组长王鸣皱着眉头凑过来： “怎么了？又是刷数据的？” “不像！”小刘指着后台数据流， “您看，在线人数、互动率、礼物打赏都是同步暴增，而且IP来源分散，应该是自然流量。但关键是……他这直播内容！” 王鸣看向那已经被标注为“异常”的直播画面。 ——宏大的古代宫殿，逼真的战场景象，还有那些演技精湛的“群演”。 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录播素材， “查！查他的推流地址，看有没有使用第三方特效软件！或者拿了哪个剧组的未播出素材在这滥竽充数！” 然而，技术部门反馈的结果让王鸣愣住了。 后台数据显示，这就是实时直播流！ 推流地址十分模糊，只能大概定位在东部地区。 而且，未检测到任何已知的特效插件或视频覆盖痕迹…… “见鬼了？” 王鸣摸着下巴， “这画面质量，这规模，实景拍摄？不可能啊！哪个剧组这么大手笔给个人账号使用？” 随着直播间热度突破五万，礼物打赏金额累积到一个惊人的数字，王鸣坐不住了。 这事超出了他的权限，他立刻将情况上报给了运营部的主管张涛。 张涛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 “先别急着下结论，查查这个主播的底细，联系他本人问问情况。” 然而，当工作人员试图调取李谕的实名认证信息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系统里，李谕的注册记录仅能显示“存在”这一状态。 身份证号、手机号等所有关键身份字段全是空白，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仿佛这个人从未在互联网中留下过任何痕迹！ “这不可能！” 张涛看着反馈结果，眉头紧锁， “现在开直播强制实名，他怎么可能绕过审核？IP地址呢？” “IP……IP地址解析失败，显示……未知。” 技术人员的脸色有些发白， “就好像……好像这个信号源根本就不存在于我们这个网络世界一样。” 张涛背后顿时升起一股寒意。 这太邪门了！完全不符合常理！ 事情很快在直播事业部内部小范围传开，不少人私下议论，说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张涛不敢怠慢，立刻上报给了更高级别的总监。 总监对此高度重视。 事关平台技术安全和声誉，总监当机立断，决定联系网络安全技术部门，调用更高级别的数据资源。 势必要把这个“不存在”的主播李谕，从虚拟世界里给揪出来！ 这一夜，抖娱总部灯火通明。 官方派来的技术专家团队与平台技术人员联手，动用了各种尖端设备和分析工具，试图追踪信号源，还原李谕的真实身份。 当他们调出直播录屏，试图通过李谕的面部特征进行身份信息检索时。 却发现，录屏中李谕的脸部，竟变得模糊不清，仿佛蒙上了一层马赛克！ 而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在他们这些亲眼看过直播的人的记忆中，关于李谕样貌的印象，也在迅速变得模糊！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正在强行抹去关于李谕真实面貌的信息！ “这……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了……” 一位资深技术专家喃喃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有个高层不信邪，试图对李谕的账号直接进行封禁，却得到了“权限不足”“无法操作”的反馈…… 事情的性质彻底变了。 从可能的技术入侵，滑向了无法理解的超自然领域。 直到天亮时分，公司最高层下达了封口令。 对外统一宣称是“平台临时性技术故障导致部分直播画面和数据异常”，严禁员工再议论此事。 但私下里，几位核心高管却连夜动用人脉，开始秘密联系那些有名的风水大师、隐世的道门高人…… ……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平台出品的《金光咒》，讲究心神合一，性命双修，内观金光，外引天地之“炁”，最终达到金光护体、诸邪不侵的境界。 李谕参照法诀，摒弃杂念，努力存思观想，试图捕捉那虚无缥缈的“炁感”。 然而，整整一宿过去，尽管他毅力惊人，坚持不懈，却始终差了临门一脚。 直到窗外天际泛起朦胧的灰白，李谕才无奈地停下，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淦！就差一丝了……” 李谕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这种手握修仙功法，却始终不得要领的感觉，着实令人抓狂。 照这进度可不行，按照历史走向，南唐最多再挺三个月就要亡了。 万一自己神功还没炼成，就先被赵匡胤给抓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不行，得想法子给李煜那个倒霉蛋的南唐续续命才行…… 李谕烦躁地拿起手机，瞬间就被手机壁纸上的课表吸引了。 今天是周一，上午正好有一节《华夏古代文学史》的大课。 李谕依稀记得，授课的陈明远教授，不仅是文学史方面的专家，对于宋元时期的历史也颇有研究。 他可是系里有名的吹水大师，上课时，三分之一的时间讲历史故事，三分之一的时间吹嘘自己在阿美莉卡做访问学者的牛逼事迹。 至于剩下三分之一，偶尔会念念20年前的PPT课件，但主要还是讲他那个可爱的小儿子……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这位陈教授既然能混上教授的头衔，应该还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 李谕精神一振，立马翻身下床。 南唐的命运，可能就要掌握在这位教授手上了…… …… 今天的陈教授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高级知识分子特有的慵懒感。 说话不急不躁，也格外的催眠…… 课堂上的同学，要么趴着补觉，要么戴着耳机打游戏追剧，贴在一起谈情说爱的也有几个…… 双方以讲台为界，可谓井水不犯河水，那叫一个和谐。 也就李谕这么一个另类，全程保持着高度好学的姿态，引得陈教授频频侧目。 课间休息的铃声一响，李谕立刻拿起笔记本，快步走到讲台前： “陈教授，打扰一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哦？李谕同学呀，有什么问题，说吧。”陈教授放下保温杯，和蔼地笑道。 李谕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的问题听起来不那么荒唐： “教授，您曾经说过，南唐的灭亡是历史的必然，我觉得很有道理。” “但我想从李煜个人的角度做一个假设推演——如果，在金陵被围、灭亡在即的最后三个月，李煜能够彻底清醒过来，摒弃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有没有可能采取一些更有效的措施，尽可能地延长抵抗的时间，为南唐争取一点喘息的机会？” 陈教授闻言，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李谕： “嗯，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他略作沉吟，整理思路后说道： “虽然南唐灭亡的命运几乎不可能改变，但如果李煜能更有作为一点，或许能让金陵多支撑一段时间……” 李谕精神一振，立刻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 陈教授继续说道： “第一，军事上，必须放弃任何形式的野战和正面决战幻想。斩杀投降派，集中所有能调动的兵力，死守金陵城防。” “尤其要确保长江水师核心力量不被歼灭，利用水军优势骚扰宋军补给线，并派绝对可靠的将领死守采石矶等关键渡口，延缓宋军渡江合围的进度。” “金陵城高池深，粮草若能合理调配，多坚守数月并非不可能。” “第二，政治上，要……” …… 李谕在一边飞速记录，心中也逐渐梳理出了今晚直播时的素材…… 这些策略环环相扣，虽然无法翻盘，但无疑是绝境中争取最大生机的务实之选！ “谢谢教授！您的分析太透彻了，让人茅塞顿开！” 李谕合上笔记本，由衷地感谢道。 这时，几个坐在前排，听到了他们对话的损友也凑了过来，笑着打趣： “谕哥，你问得这么投入，不会真拿自己当南唐后主了吧？打算穿越回去力挽狂澜？” “哈哈，没准李谕真是人家李煜的后人呢……” “兄弟，苟富贵，勿相忘……” 面对同学这些调侃，李谕却是笑而不语。 要是真让他们看见了自己的直播，可能就是另一种表情了…… 第4章 你看这饼，又大又圆 老话说得好，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除了请教陈教授外，李谕还专门去了趟学校图书馆，疯狂搜索一切与南唐末期相关的资料。 从李煜身边还能勉强一用的人才——比如那个在历史上试图组织抵抗，却因权臣掣肘而难有作为的老将卢绛。 到金陵城内剩余的兵力储备，再到粮草辎重、城防布局的细节……。 但凡网上能找到的，都被李谕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 最终，他结合陈教授的建议和自己的整理，在电脑上敲定了一份详尽的《南唐自救指南》。 虽然可能还存在一些漏洞，但如果严格实施的话，应该能起到一点作用…… 在此期间，李谕还特地打开了抖娱和其他几个主流社交媒体平台，搜索“李谕直播”“穿越李煜”等关键词。 检索的结果让他在感到意外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各大平台上没有任何相关搜索词条，甚至连一条讨论他昨晚那场离奇直播的视频或帖子都没找到！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 “是【天庭】的手笔吗？” 李谕喃喃自语，心里反而安定了几分。 至少在短期内，他不用担心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 …… 当晚八点整，李谕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抖娱平台软件。 作为“二进宫”的老选手，李谕这次还提前做了一些准备： 嘴里含了颗薄荷味的口香糖，右手食指上套着出租屋的钥匙串； 左手则握着那个装着【凝气丹】的小瓷瓶，记录着《金光咒》的玉简也被放在了怀里。 这些可以用来验证穿越的机制和物品携带的限制…… 在做好最后的心理建设后，李谕点击了“开始直播”的图标。 刹那间，几乎能闪瞎眼的炽烈白光再次充斥视野！ “靠！忘记准备墨镜了……” 李谕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疯狂吐槽。 待那令人不适的强光散去，视觉恢复，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 李谕再次站在了金陵城的城墙之上！ 寒风依旧，旌旗猎猎，时间仿佛定格在他上次离开的那一刻。 周围，以那个老太监为首的一众官员、侍卫、宫女依旧跪伏一地，瑟瑟发抖。 显然，是被他上次离开前那声“直播结束”的怒吼给吓坏了。 “看来，在我离开期间，这个世界的时间是静止的……” 李谕心中明悟。 他立刻检查自身情况： 嘴里含着的口香糖消失了，右手上的钥匙串不见了，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繁复华丽的龙袍。 唯有左手握着的丹瓶和怀里的玉简，依旧安安稳稳地留在原处。 果然，只有从【商城】里兑换的东西，才能不受限制地带过来。 “陛……陛下？” 跪在地上的老太监颤巍巍地抬起头，见李谕神色如常，不似之前那般癫狂，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您无恙否？可要传御医？” 李谕没有立刻回答，他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惑。 于是沉声道：“去打盆水来。” “是，是！” 立刻有内侍领命而去，很快端来一盆清水。 李谕走到水盆前，低头看向水中的倒影。 下一刻，他瞳孔骤缩！ 水中的倒影，剑眉星目，面容俊朗。 虽然穿着龙袍，头戴翼善冠，但那眉眼，那轮廓，分明就是他现实中的样子！ “这……难道我本来就长得像李煜？没道理啊！” 李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历史上的李煜，这一年已经39岁了，不可能看着这么年轻的…… 是穿越导致了某种同化，还是【天庭】动了什么手脚？ 就在这时，一片半透明的弹幕栏在他眼前欢快地跳跃起来： 【来了来了！主播终于开播了！我等得花都谢了！】 【卧槽！还是这个味儿！这城墙，这氛围，一秒入戏！】 【主播对着水盆照啥呢？对自己的颜值没信心？】 【哈哈哈，穿越了还这么在意形象吗？】 【主播牛逼！真又穿回来了？这次准备怎么玩？】 【礼物走起！看好你哦主播！】 直播间的人数如同坐火箭般飙升，短短几分钟就突破了一万大关，各种礼物打赏的特效开始点缀在弹幕之间。 李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纠结样貌的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跪倒的臣子，以及更远处那些面带惶恐和麻木的守城士兵，声音在城墙上清晰地传开： “诸位！” “往事如烟，皆为虚妄。” “三年来，朕自削帝号，屈膝事贼，换来的不是和平，而是宋军兵临城下！今日，再无江南国主李煜——” “唯有朕，大唐皇帝，李煜！愿与尔等，为我大唐江山，血战到底！” …… 李谕的这番话，既是鼓舞士气的口谕，也是说给直播间观众听的“开场白”。 周围原本死气沉沉的将士们，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光，不少人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卧槽！主播这鸡汤灌得，我差点就信了！】 【PUA大师啊这是！画饼技术一流！】 【哭了，想起了我老板，也是这么给我们打鸡血的，然后天天加班到凌晨。】 【将士们：栓Q，本来还能躺平，现在得起来干活了。】 【主播霸气！这才像个皇帝的样子！】 【赶紧的，下一步干嘛？是去后宫选妃吗？/狗头】 李谕深知时间紧迫，没有过多耽搁，沉声下令： “传朕旨意，所有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即刻至宫城光政殿议事！延误者，以抗旨论处！” 命令层层传达，带着一股沉郁的肃杀之气。 不久，光政殿内。 原本因国事艰难而有些散漫的官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急召集令弄得心神不宁，纷纷揣测这位性情大变的陛下意欲何为。 李谕端坐于龙椅之上，没有像往常的李煜那样让臣子们依次奏对，而是目光冷冽地看着下方一张张或惶恐、或猜疑的脸。 “众卿皆知，宋军围城，国难当头！” “然，值此存亡之际，竟有人不思报国，反而内外勾结，克扣军粮，动摇军心！其心可诛！” 李谕话音未落，殿内已是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不少人心头狂跳，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李谕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直接阎王点卯： “司农少卿·张谦！” 被点名的那人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陛下，臣……” “闭嘴！”李谕厉声打断，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张谦！你执掌粮秣，却中饱私囊，致使前线将士饥肠辘辘！” “朕且问你，上月拨付城西大营的五百石粮食，如今何在？库中记录模糊不清，你作何解释？！” 张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交加： “陛下明鉴！臣……臣冤枉啊！粮草损耗，实乃……实乃转运途中……” “拿下！”李谕不愿多言，一声令下。 殿外值守的侍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将张谦死死按住。 “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李谕站起身，俯瞰着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 “拖出去！明日午时三刻，辕门之外，明正典刑，斩立决！首级悬于龙光门（西门）示众三日！其家产，悉数抄没，充入军资，以儆效尤！”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第5章 金光咒 凄厉的求饶声和挣扎声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最终消失在门外。 整个光政殿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到极致的恐惧。 所有官员，无论之前是何派系，此刻都感到一股寒气。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杀伐果断、手段狠厉的李煜，这个废物皇帝何时拥有了如此骇人的威势？ 这是要变天了吗…… 李谕深知，此刻的南唐朝廷，早已被北宋渗透成了筛子，而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必然在宋军细作的监控之下。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利用手中尚存的一点威信，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叛臣，使其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至于能压多久，那就要看他们的胆子有多大了…… 李谕缓缓坐回龙椅，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每一个人，直到所有人都深深低下头去，这才继续开口： “行了，现在内患已除，当一致对外！传朕旨意，即日起，颁布《守城令》，各级官吏、军中将士，需一体遵行，不得有误！” “其一，城中丁壮年十五至六十者，除工匠、医者、粮商外，每户出一丁编入‘保城队’，由禁军虞候教习举盾、投石之法，每日轮值巡防，违令者罚粟五石，抗拒不从者以通敌论罪！” “其二，设立军需监察使，由内侍省副总管兼任，监管所有粮仓、药库！每日粮草消耗、库存数目，需详细造册，于各城门及市集张榜公示，接受军民监督！凡有贪墨、克扣、以次充好者，无论官职大小，一经查实，立斩不赦，家产充公！” “其三，重定赏格！守城士卒，坚守岗位满十日，赏钱一贯！斩敌一级，验明正身，赏钱五贯！负伤者，官府出资医治！战殁者，抚恤家属，其父母妻儿，由朝廷供养至终老！然，临阵脱逃、动摇军心者，杀无赦！所属队正、伙长一并连坐严惩！” “即刻将此令誊抄，分发各衙署、军营！” “另，组织内侍、禁军，分十路前往城中各处，敲锣宣讲，务必将朕的旨意、《守城令》内容，传遍金陵每一个角落！” “要让所有将士、百姓都知道，如今，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守城，方有生路！” “臣等遵旨！” 殿内群臣齐声应诺，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整齐和响亮。 【6666！主播这操作可以啊！有点明君的样子了！】 【虽然知道是剧本，但这剧情看得我好爽！】 【啊啊啊主播认真起来的样子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切，浪费时间，有这功夫不如去逛逛李煜的后宫，让我们看看小周后长啥样！】 【就是，我们要看美女！谁要看你这大老爷们搞政治啊！】 【上面的滚粗！这是正经历史（直播）剧！】 【我赌五毛，主播撑不过三天就得跑路！】 直播间的人数在这一系列操作中飞速上涨，轻松突破了十万大关，弹幕和礼物更是铺天盖地。 忙碌了大半天，初步稳定了城内秩序后，李谕拖着略显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皇宫内的澄心堂。 只见他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塌上，看着眼前接连不断的弹幕，微微一笑： “直播间的各位，大家觉得，我刚才做的这些，能改变南唐的命运吗？” 弹幕瞬间爆炸： 【666！还有互动环节！主播能看到我们说话？】 【真是直播？不是录播？我惊了！】 【肯定是提前录制好的互动剧情啦，别当真。】 【主播别灰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用的，历史大势，岂是杀几个贪官就能改变的？】 李谕看着这些评论，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录播还是直播，日后自会分晓。” “至于南唐的命运……诚如一些朋友所言，积重难返，大厦将倾。我所做的，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当然了，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 “比方说……我还可以开挂。” 【开挂？主播这是不装吗，打算开始作弊了？】 【这感情好呀，直接召唤一支重装合成旅，横扫亚洲都够了。】 【这不太现实吧？要不主播还是变成凹凸曼吧，我让邻居家小孩把光借给你……】 【楼上的幼不幼稚！要我说，不如模仿光武帝刘秀，直接化身大魔导士，召唤陨石天降，砸死北宋那群龟孙！】 【主播快醒醒，别做梦了！】 【我猜是爽文系统！现在的沙雕短剧都喜欢玩这套，主播快亮出来给我们看看！】 弹幕的脑洞迅速突破天际。 在这样的映衬下，李谕的回应，则显得朴实无华多了： “这些都不对，我说的开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修仙。” 话音刚落，李谕不顾弹幕里瞬间涌出的【？？？】、【主播疯了？】等评论，径直挺起身子，在榻上盘膝坐好。 随后倒出一颗凝气丹，服入口中，并将刻有《金光咒》的玉简置于膝上。 接着，双手结印，按照法门所述，眼观鼻，鼻观心，心神沉入体内，开始尝试感应并引导那天地间的“炁”。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 【我擦，还真就练上了？你这不是穿越历史类的短剧吗？】 【靠，主播你来真的啊！】 【散了散了，又是故弄玄虚，估计等下就说练成了，然后切画面。】 【这……鬼才信呢！这要是能炼成，我直播倒立拉稀！】 【穿越都发生了，修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支持主播！】 【类人群星闪耀时……这直播间真是啥人都有。】 …… 对于直播间的纷扰，李谕的应对方法可谓相当简单，直接无视就行了。 自从再次踏入南唐的地界后，他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自己昨晚修炼时无论如何都无法触及的那“一丝”契机，一定能在这里补足！ 修炼的过程无疑是枯燥的。 李谕如同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一遍又一遍地试探着其中的窍门。 【好无聊啊……主播就打算这么坐一晚上吗？】 【新人报道，这是什么新的水时长的方式吗？】 【傻缺主播，浪费感情……】 直播间的人气开始肉眼可见地下跌，从十万高点一路下滑，大量觉得无聊的观众退了出去。 最终，在线人数稳定在了一万左右，这些大多是铁杆乐子人、看戏党，也有少量真心期待奇迹发生的观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 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暗下，宫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李谕如同石雕般的身影。 弹幕已经从一开始的激烈讨论，变得有气无力： 【天呐！我特么有病吧，我居然坚持看到了现在！】 【五个小时了……主播是睡着了吗？】 【我都睡了一觉醒来了，主播怎么还没动弹！难不成抽筋了？】 【楼上的，凡事都要往好处想，说不定是死了呢？】 【这主播也是牛逼，这么久了，连厕所都没去！】 【呵呵，肯定早就溜了，放张截图在这儿糊弄我们呢！】 【没意思，走了走了。】 【说倒立拉稀的那位兄弟，看来你稳了。】 【再等十分钟，再不动我就取关！】 所有人的耐心，几乎都被消耗到了极限。 然而，就在质疑声即将淹没最后一丝期待的时刻—— 奇迹发生了…… 一缕微弱的金色光芒，自李谕的体表缓缓浮现！ 最初只是薄薄的一层，萦绕在其周身，如同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渐渐的，那金光变得凝实、明亮，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中正平和、威严自生的气息！ 尤其是李谕的双手和眉心处，金光最为浓郁，仿佛有金色的火焰在静静燃烧！ 【！！！！！！】 【卧槽！！！！金色传说！！！】 【亮了！真的亮了！主播身上冒金光了！】 【妈呀！见鬼了？！不对，见神了？！】 【特效？这他妈是什么特效？！】 【倒立拉稀的那位兄弟，请开始你的表演！/狗头】 【主播牛逼！（破音）】 【修仙！是真的修仙！主播真的在修仙！】 【快录屏！快录屏！历史性的一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礼物刷起来！给大佬递茶！】 整个直播间，在这一刻，彻底疯狂了！ 停滞许久的直播间人数，如同火山喷发般直线飙升，弹幕的刷新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各种昂贵的礼物特效几乎覆盖了整个屏幕！ 盘坐在榻上的李谕，对外界的喧嚣恍若未闻。 此刻，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内视的玄妙境界中。 那股在现世始终无法捕捉到的“炁”，在南唐这个世界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活跃。 凝气丹的药力化作暖流，引导着周遭天地间丝丝缕缕的金色能量，缓缓汇入他的经脉，最终归于丹田。 那一点“金光种子”，终于成功凝聚！ 虽然还很微弱，距离“覆映吾身”的大成境界相差甚远，但这确确实实是《金光咒》入门的标志！ 李谕缓缓睁开眼睛，眸中深处，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一闪而逝。 他感受着体内那缕真实存在的暖流，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 “终于……成了！” 第6章 我那么多的星钻呢？ 李谕的目光扫过右下角的直播时长——8小时36分钟。 今日的直播任务，已经超额完成了。 所以……该下班了！ 李谕压下心中激动的情绪，对着那片疯狂刷屏的弹幕海洋颔首示意，右手并指一扬，做了个致敬的手势， “感谢各位朋友们的支持与见证，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 “我们明天见！” 话音落下，熟悉的强烈眩晕感瞬间袭来…… 下一秒，失重感消失，李谕的屁股稳稳落在了那张略带摇晃的电脑椅上。 窗外，是漆黑静谧的校园夜景，只有几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电脑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直播已结束】的字样。 李谕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4:36。 “都过去这么久了……看来，现实世界的时间应该是正常流动的……” 同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竟毫无困意，精神状态好得出奇。 “是修炼金光咒带来的成效吗？” 对了，还不知道这玩意儿在现实中能不能用。 李谕立刻屏息凝神，回忆着在南唐引导体内那缕微弱“炁”感的方法，小心翼翼地尝试运转《金光咒》法门。 起初似乎有些滞涩，仿佛隔着一层薄膜。 但很快，丹田处那一点刚刚凝聚的“金光种子”微微发热，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暖流，沿着特定的经脉缓缓游走！ “嗡……” 李谕低头，只见自己摊开的手掌之上，一缕淡金色光芒悄然浮现，如同晨曦微露，带着难以言喻的神圣之感！ “这就……成功了？竟然真的可以！” 李谕心脏噗通直跳。 他可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李谕的脑海中就闪现了数百万字的爽文小说剧情。 并自动弹出了那句堪称经典的台词： 【我不吃牛肉/（邪恶笑）】 兴奋之余，李谕自然不会忘了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直播收益！ 八个多小时的直播，数次满屏的礼物特效，收获的星钻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可都是他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李谕期待地搓了搓手，点开了个人钱包页面。 然而，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本次直播收益（星钻）：1，000，000】 【当前总收益（星钻）：1，295，221】 一百万？ 只有一百万？！ 李谕愣住了，差点儿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就是一百万！ “这不可能！” “昨天才播了二十多分钟，都有六十四万！” “今天足足播了八个多小时，场面这么火爆，连金光咒都练成了，怎么可能才一百万？！” 这数据绝对有问题！天大的黑幕！ “岂可修……现在的平台胆子都这么大的吗？” 正当李谕想着在哪儿可以投诉时，突然注意到钱包页面下方，多出了一个不显眼的小图标。 上面还标注着【人工智能客服】的字样。 “呵，还知道弄个人工智障来糊弄事……” 李谕咬牙切齿地点了进去。 一个简洁的对话框弹出，发来一段公式化的欢迎词： 【尊敬的主播“李谕”，您好！我是天庭智能助手小娱，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李谕深吸口气，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你好，为什么我今晚直播了八个多小时，收到的礼物打赏却只有一百万星钻？！” “剩下的钱呢？是不是被你们平台私自扣下了，麻烦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很快，一行礼貌的回复跳了出来： 【亲爱的主播，小娱知道您很急，但请您先别急哦~~】 【经系统核实，您本次直播收获的礼物总价值确实远超一百万星钻。】 【但由于您当前的主播等级为Lv1，根据平台规则，单次直播的礼物结算上限为100万星钻。】 【超出部分将由平台暂时保管，待您等级提升后即可解锁领取呢，亲。】 李谕一看，更是火大，立刻反驳道： “扯淡！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直播平台有这种规定？礼物不是越多越好吗？！” 人工智能客服的回复速度依旧稳定： 【亲，其他平台的主播，也无法穿越到南唐进行直播呀~(￣▽￣)~*】 李谕：“……” 他被这一句怼得哑口无言，差点憋出内伤。 行，蒜泥狠！ 见李谕知道理亏了，智能客服继续安抚道： 【亲，请您放心，平台绝对无意克扣您的任何劳动所得。】 【数据显示，您此次直播共收获礼物价值 8，453，907星钻。】 【其中 7，453，907星钻已由平台妥善保管，待您主播等级提升后，这部分星钻会连同后续收益，一并结算给您哦。】 看到这个具体数字，李谕的心都在滴血。 他耐着性子，快速输入道： “好，那麻烦你告诉我，该怎么提升主播等级？” 【亲，主播等级的提升与累计有效直播时长挂钩哦，当您的总直播时长达到100小时，即可自动晋升至Lv2。】 【届时，单次直播礼物结算上限将提升至200万星钻呢！】 【请您保持耐心，继续努力直播，小娱预祝您早日升级，取得更好的成绩！】 【爱你呦~(??????)??”】 看完这卖萌可耻的回复，李谕靠在椅背上，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 算了，形势比人强…… 规则的解释权完全掌握在这个神秘的【天庭】手里，自己说到底只是个“打工仔”，能穿越、能修炼，就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可是吧…… “100个小时……还只能升到Lv2，任重道远啊。” 李谕揉了揉眉心。 眼看窗外天色依旧深沉，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李谕索性不再纠结，直接盘膝坐到床上，化悲愤为动力！ 再次服下一颗凝气丹，运转起《金光咒》的法门，不断淬炼着丹田中那颗金光种子。 与在南唐时相比，现实世界的天地灵气（亦可称之为“炁”）确实要稀薄不少，修炼的进度明显慢了一线。 但好在，最艰难的入门关卡已经渡过，修炼的路径已然打通。 接下来就是考验耐心的水磨功夫了。 当李谕这边岁月静好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安，却是再次炸开了锅…… 第7章 总裁，联系上大师了 “废物！一群废物！” 临安市，抖娱平台总部大楼，会议室，运营副总裁赵铭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他脸色铁青，将一叠厚厚的报告狠狠摔在会议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吓得底下坐着的技术、审核、数据部门负责人个个噤若寒蝉，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二次！” 赵铭指着投影幕布上那个刺眼的【李谕】直播间数据截图，手指都在发抖， “这个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直播了整整八个小时！八个小时啊！” “内容还是他妈的神乎其神的【穿越南唐】，热度都炸上天了！” “结果呢？你们连对方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 “公司动用了所有资源，把全国两万多个叫李谕的户籍信息、学籍信息、网络痕迹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一个对得上号的！”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公司每年投入几十亿的技术研发经费，就养出了你们这群连个主播都定位不到的饭桶？！”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赵铭粗重的喘息和空调运行的微弱噪音。 压抑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终于，数据部的一个年轻经理壮着胆子，声音发颤地开口： “赵总……这，这事儿确实邪门。两次直播都在晚上，内容又这么……这么诡异。” “我们内部私下也在讨论，会不会……会不会真的碰上了传说中的网络幽灵？” “就是类似于【红衣老太婆】的那样的都市传说，毕竟每个大城市，都有几件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这话仿佛投入静湖的石子，顿时引起了细微的骚动。 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脸上浮现出既害怕又好奇的神色。 “放屁！” 赵铭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灵异事件？什么都市传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信奉的是唯物主义！” “要相信科学！发生这种事情，肯定是某个技术环节出了我们尚未理解的重大漏洞！查！必须给我一查到底！”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一天不弄清楚，你们技术、数据、审核这几个部门，就一天不许休假！全部给我留在公司，加班加点地查！” 就在赵铭唾沫横飞，试图用“科学”和“加班”镇压住这股迷信歪风时。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随后，赵铭的贴身女助理走了进来，凑到赵铭耳边，低声说道： “赵总，您昨天吩咐要找的那位……千佛山的明心大师，已经联系上了。” 助理的声音不大，但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大师目前正在夏威夷度假，按照您的意思，我们已经为他及其两位随行弟子订好了今晚返回的头等舱机票。” “接机方面，安排了宾利慕尚，下榻在东湖国宾馆的总统套房。您看……晚上的素宴预约在【香积厨】可以吗？？” 助理每说一句，赵铭脸上的肌肉就抽搐一下，底下员工的头也埋得更低一分。 但那微微耸动的肩膀还是暴露了他们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咳咳！” 赵铭强行咳嗽两声，掩饰住脸上的尴尬，板起脸对着助理挥挥手， “知道了！这种小事你看着安排就行！一定要接待好大师！体现出我们的诚意！” 打发走助理后，赵铭重新面对下属，脸色更加难看，仿佛刚才那个给大师安排头等舱的人不是他一样， “都听见了吗？连……连外援我都给你们请了！你们自己更要争气！技术层面，必须给我拿出突破性进展！散会！” 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反应，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屋子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的下属。 …… 清晨六点半，天南大学的东区操场上。 李谕刚刚结束了近两个小时的修炼。 此时只觉神清气爽，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索性便溜达到了学校的操场上，沿着跑道匀速奔跑起来。 不得不说，金光咒对体质的改善是实打实的。 这要是搁以前，就李谕那个脆皮的身体素质，一次长跑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可现在呢，不仅步伐轻快，甚至还有种莫名的舒爽感…… 此时，操场中央的绿茵地上，体育学院田径队的队员们正在进行晨训前的热身。 他们的队长张磊正被几个低年级的学妹围着，享受着她们崇拜的目光。 “张磊学长昨晚的比赛我看了，最后的冲刺也太帅了吧！” “那是，我们磊哥可是破过校纪录的人！” 张磊享受着众人的吹捧，下巴微扬，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跑道，随即定住了。 一个陌生的身影，貌似已经在跑道上跑了好几圈了，而且……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 “那家伙谁啊？跑这么快，不要命了？” 队友也看了过去，有些惊讶： “生面孔，不是咱们队的。不过这速度和耐力……有点东西呀。” 一心向着自家偶像的小学妹们当即撇了撇嘴： “一看就是外行瞎逞能，估计想在女生面前出风头吧？跟学长你的专业素养没法比。” “就是，看他那样子，估计再跑半圈就不行了。” 这番话精准地刺中了张磊的好胜心： “看着有点儿意思……我去会会他，看看他什么来路。” 说完，他不顾队友“还没热身完”的提醒，一个箭步冲上跑道，几下就调整好步频，并排跑在李谕身边。 “嘿，哥们儿，哪个院的？跑得挺猛啊。” 张磊开口，语气中带着特有的自来熟， “不过这跑步讲究技术和节奏，瞎冲容易伤着……” 李谕偏头看去，见是个穿着运动服的体育生，礼貌性地颔首： “没事儿，我就随便跑跑，就当锻炼了。” 这话一出，张磊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 你这要是“随便跑跑”，那自己这群人系统训练的意义何在？ 张磊不再多言，暗自发力，试图让李谕见识一下专业和业余之间的差距。 前600米，张磊凭借出色的爆发力和专业训练底子，还能死死咬住李谕，甚至偶尔还能超出半个身位，引得场边他的支持者一阵低呼。 然而，越跑他越是心惊。 旁边的李谕，步伐像装了节拍器一样稳定，呼吸更是平稳得不像在跑步。 反观他自己，胸腔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喉咙里已经开始泛起血腥味，双腿更是沉重得像绑了沙袋。 “不……不可能！” 张磊心中骇然，他引以为傲的耐力，在这个“外行”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又坚持了不到一圈，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张磊的节奏彻底乱了。 他猛地减速，双手撑着膝盖，停在跑道边剧烈地干呕起来，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淌下。 “磊哥！” 几个学妹和队友们赶紧冲上前扶住他。 周围其他晨练的学生也纷纷停下脚步，指指点点，议论声嗡嗡响起： “我去，那不是体院的张磊吗，他怎么被虐菜了？” “前面那哥们是谁啊？太猛了吧！这都第几圈了？速度一点没掉！” “张磊不是刚拿了省赛名次吗？这……” 张磊听着周围的议论，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羞愤难当。 这……这不科学啊！ 李谕又继续跑了两圈，这才意犹未尽地缓缓停下。 这就是强者的感觉吗？ 李谕气息匀畅，只觉得浑身都通透了，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水杯慢悠悠地补充水分。 这时，张磊在队友的搀扶下，和一群看热闹的学生一起围了过来。 “兄……兄弟，” 张磊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甘， “你到底哪个学院的？你这水平，不可能没练过啊！” “人文呀，怎么了？” 李谕看围观自己的众人，先是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貌似装逼装大了，连忙找补道： “那啥……我就瞎跑一通，你们千万别在意。” 说着，也不顾在场众人震惊的目光，立马脚底抹油地开溜。 身后，只留下满场的哗然： “人文学院？！他居然是文科生？！” “张磊被一个文科生……当热身一样给拉爆了？！” 张磊僵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之前的骄傲和自信，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 而另一边的李谕，则揣着从食堂里买来的淋巴肉包子和勾兑豆浆，融入了熙熙攘攘的早八大军。 开启了今日份的学习…… 第8章 冰棠心 下午3:40，第六节课的下课铃声准时响起。 李谕收拾好书本，随着人流走出了第七教学楼。 三月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但拂过脸颊的微风里仍掺着几分倒春寒的料峭。 李谕走到停车区，熟练地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车——这是他校园内最常用的代步工具。 因为通体蓝色，它也被学生们亲切地称为“小蓝车”。 李谕骑上“小蓝”，在布满减速带的校园道路中穿行。 目光所及，已是春意萌动。 不少爱美的女学生早已按捺不住，换上了轻薄的JK制服和短裙，一双双修长的美腿在校园里形成一道道冻人的风景线，令人赏心悦目。 平心而论，李谕自身条件不算差。 181的身高，稳稳地站在了相亲市场的“基准线”上，五官端正，带着点书卷气的清秀，属于经典的“小帅”类型。 可即便如此，李谕至今仍是一位高贵的单身狗（划掉）贵族。 究其原因，无非两个字： 没钱。 李谕父母都是老家县城里的工薪阶层，日常工资除去开销，能剩下的不多，每月还要给他一千五的生活费。 这笔钱对于一个男大学生来说，吃饱穿暖自然是没问题的，但若想谈个恋爱…… 李谕那点生活费，怕是连第一个月都撑不过去就得宣告破产。 除此之外。 李谕早在大一时就做好了考研的打算。 为了有个清净的学习环境，他硬是咬牙从宿舍里搬了出来，在学校东门外的老旧小区租了个房子。 如此一来，经济压力雪上加霜，恋爱自然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李谕一边感叹着生活不易，一边骑着小蓝驶出了校门。 将车停在东门指定的共享单车区域，他步行拐进了旁边一个名叫“柳岸小区”的老旧居民区。 这里没有物业，环境只能说凑合，但胜在离学校近，租金相对便宜，因此住了不少像他一样在外租房的学生。 李谕刚走到自己租住的那栋单元楼楼下，迎面就撞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女孩打扮得很是靓丽，浅色毛衣搭配长裙，外面罩着一件米色风衣，妆容精致，透着股朝气满满的活泼劲儿。 因为是个生面孔，李谕下意识地多看了两眼。 可就是这两眼，让李谕心头莫名一跳。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女孩眉心缠绕着一丝不祥的晦暗气息，印堂处色泽略显沉滞。 按照一些粗浅的面相说法，这似乎是……血光之灾的征兆？ 这是……《金光咒》的预警吗？ 李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叫住了对方： “那个……同学，请等一下。” 女孩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眨了眨，看着李谕。 李谕酝酿了一下语言，试探性地劝道： “不好意思，可能有点冒昧。你最近运气好像不太好，今晚最好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去人多拥挤或者光线不好的地方。” 女孩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帅哥，你这搭讪的方式也太老套了吧？现在都不流行直接要微信，改成算命预警了吗？想追女孩子，还是要多花点心思哦~~~” 说完，她冲着李谕摆了摆手，转身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只有李谕一个人站在原地。 李谕摸了摸鼻子，自嘲地笑了笑， “得，学了点《金光咒》的皮毛而已，我还真拿自己当道士了……” 他摇摇头，把这小插曲抛在脑后，转身上了楼。 李谕租的房子在三楼，门牌301。 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对面302的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扎着清爽的马尾辫，露出一张白皙娇俏、带着点婴儿肥的小脸，眼睛很大，骨碌碌转着，透着股机灵劲儿。 这是房东家的女儿，名叫冰棠心，今年读高二。 “李谕哥哥！你回来啦！”冰棠心的声音清脆得像黄鹂鸟。 李谕被她吓了一跳： “棠心？你怎么在家？这个点不应该在学校吗？” 冰棠心笑嘻嘻地整个儿钻出来，身上还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今天妇女节呀！学校的女老师都被抓去团建了，没人上课，就给我们放了一下午假，不过晚上还得回去上晚自习。” 李谕恍然，原来如此。 不等他邀请，冰棠心就自来熟地先一步挤进了李谕的出租屋。 这屋子是一室一厨一卫的格局，面积不大，原本是房东家用来堆放杂物的客房。 虽然和隔壁房东自家住的房子在同一层，但面积和装修都有着天差地别。 不过对李谕来说，能有个安静的空间已经足够了。 冰棠心每次来都特别兴奋，东摸摸，西看看，嘴里念叨着： “等我以后考上大学了，也要在外面租个这样的房子！最好考远一点，一年半载才回来一次，急死那两个老古董。” 李谕看着她充满向往的样子，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年轻人的梦想总是美好的…… 小姑娘一点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拉开李谕那个小冰箱，拿出一罐冰可乐，“啪”一声打开，咕咚灌了一大口。 然后满足地哈了口气，一屁股瘫在客厅那张唯一的旧实木沙发上，小腿晃悠着，毫无形象可言。 “记得记账，从你的租房里扣！”冰棠心大手一挥，完全一副小富婆的架势。 李谕对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房东大叔知道他是天南大学的“高材生”，因此对他还算放心。 还特意和李谕签了个协议，只要他每周抽出三个小时的时间，帮自家闺女辅导功课，就给他的房租打七折。 面对如此诱惑，铁骨铮铮的李谕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 李谕放下书包，看着瘫在沙发上的冰棠心，直接进入正题： “正好今天下午有空，不如先把这周的任务完成了吧？你数学卷子带来没？” 冰棠心一听，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哀嚎道： “啊——！不要啊！刚放假就要学习，太残忍了吧！” 李谕早就料到她会这样，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坐下： “棠心啊，你看，现在努力呢，是为了以后能飞得更远。” “要是现在偷懒，高考的分数可能就只够上个大专了。” “你觉得，叔叔阿姨会同意你千里迢迢上大专吗？大概率会强制让你留在天南的。” 李谕看着冰棠心逐渐僵住的表情，继续“补刀”道： “而且我听说，天南大学对面的那所职业技术学院就挺不错的，就业前景好，离家又近。” “按照叔叔阿姨的性格，肯定会要求你报那里。” “你想想，到时候别人都天高任鸟飞了，你还得每天回家吃饭，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这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这番话精准命中了冰棠心的“死穴”。 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别说了别说了！你简直太可怕了！我学！我学还不行吗！” 冰棠心噌地站起来，冲回自己家里，没一会儿就抱着书包回来了，嘴里还嘟囔着： “魔鬼……” 李谕笑了笑，接过她的试卷和习题册。 好在他高中底子扎实，前两年也做过家教，辅导高二的功课还算游刃有余。 很快，小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第9章 时不我待 傍晚六点，李谕伸了伸僵硬的老腰，把嚷嚷着“学习摧残青春”的小姑娘踹去上晚自习了。 刚好，他也等来了自己今晚的外卖：一份号称“新鲜现做”，实则大概率是用精品僵尸肉加工而成的黄焖鸡米饭。 填饱肚子后，李谕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终于有空干点“正事”了。 直接打开电脑，进入抖娱的【平台商城】，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逡巡。 《金光咒》已经入门，接下来要追求的，自然是更具杀伤力的攻击手段…… 在道家体系中，雷法乃是万法之尊，威力巨大，正好可以和《金光咒》搭配着修炼。 商城中倒是有不少雷法分支： 【五雷正法（上部）】：以“引炁、炼炁、合炁”为核心修炼路径，引天地间散逸雷炁入体，淬炼自身，融合五行雷力归于本源。售价：500，000星钻。 【掌心雷·初解】：道教雷法体系中的核心应用术法，以特定法门催动能量从掌心发出雷电，可用于降妖除魔、护身辟邪。售价：250，000星钻。 【五雷符（初级）】：符纸，一次性消耗品。激发后可释放一道雷属性电弧，可用于震慑、击晕生命体或破除邪祟。一沓（10张）售价：50，000星钻。 【养魂木】：养魂类灵材，天然蕴含温和魂能，可缓慢滋养修士灵魂，辅助修复魂体劳损。亦可作为绘制雷符的进阶材料。售价：80，000星钻。 【五雷天心丹】：辅助丹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对天地之炁的感知与吸纳效率，有助于雷法修炼。一瓶（5粒）售价：120，000星钻。 …… 这些清单里，五雷正法是雷法修行的基础，掌心雷是攻击手段，五雷符是防身之物…… 基本都各有各的用途。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看着自己账户上1，295，221的星钻余额，李谕一咬牙，将这五样统统放入了购物车。 总计消费：100万星钻！ 确认支付后，白光一闪，几样物品便出现在了桌面上： 两枚全新的雷纹玉简、一沓泛着微光的黄色符纸、一块黑不溜秋的木牌，以及一个装着丹药的瓷瓶。 “今晚可有的忙了……” 李谕满意地将这些新宝贝收好。 接下来，他又梳理了一下这次穿越需要推进的事项，并顺手刷了集《百家讲坛：李煜》，恶补了一番相关知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八点。 李谕将新兑换的物件装进一个布包里，塞进怀中藏好。 然后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固定在支架上，开启了录像模式。 “还是得测试一下，穿越后身体会不会消失……”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谕戴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墨镜，移动鼠标，进入直播板块。 “开始直播！” …… 熟悉的强光过后，李谕已然身处南唐国主李煜的寝宫——澄心堂内。 檀香袅袅，烛影摇红，一切都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 眼前的弹幕也很快热闹起来： 【来了来了！前排沙发！】 【我就猜到了，还是八点！主播我就知道你不会放鸽子的！】 【啊啊啊终于开了！等得我花儿都谢了！】 【主播昨晚不地道啊！金光一闪就下播，害得我今天一整个白天都睡不着！】 【新粉报道，听说这里有修仙直播？求再来一次！】 【爆米花已就位，今晚又会有什么好活？】 李谕看着飞速滚动的弹幕，微微一笑，正打算来个别开生面的开场白……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紫色宦官服的老太监掀开了帘门，似有事禀告。 此人是内侍省监，也是李煜身边较为得用的老宦官——于承彦。 “什么事？进来！” 于承彦碎步走进，躬身行礼： “陛下，戌时三刻已过，该传晚膳了。膳房已备妥，是移驾偏殿，还是就在澄心堂用？” “这个……就在这儿吧。”李谕摆了摆手。 他虽然不饿，对南唐的饮食也没什么兴趣，但该有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是。” 于承彦应下，转身出去安排。 直播间的水友们立刻兴奋起来： 【哦哦哦！宫廷晚膳！期待！】 【让我看看皇帝老儿晚上都吃啥山珍海味！】 【主播快开吃播模式！】 【赌五毛，肯定有辣椒炒肉拌面！/狗头】 【楼上的穿越剧看多了吧，辣椒明朝才传入呢！】 【我猜有土豆炖牛肉！土豆……呃，土豆好像也是明朝才来的？】 【嘿嘿，待会儿要是上一盘番茄炒蛋就有意思了……】 不一会儿，一群宫女太监便端着食案鱼贯而入。 菜品被放置在精致的瓷器和漆器中，在完成验毒的工序后，逐一摆放在李谕面前的紫檀木食案上。 与水友们期待的“满汉全席”不同，食案上摆放的菜品显得异常简单，甚至有些寒酸。 “今日晚膳备有：粟米饭一碗，盐渍菘菜一碟，风干豚肉少许，以及……一尾今日才从宫内池中捞得的鲫鱼，做了鱼羹。” 老太监于承彦在一旁垂手侍立，脸上带着一丝窘迫。 李谕看着眼前的“御膳”，眉头微皱。 这怎么看着比他学校食堂的伙食还要猎奇…… 于承彦察觉到陛下的神色，连忙躬身解释道： “陛下，城中围困已久，外间物资难入……膳房已尽力筹措。”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显然也觉得这膳食实在有失皇家体面。 【卧槽！真的就这么点？】 【粟米饭？这不就是小米饭吗？皇帝就吃这个？】 【那肉干是啥玩意？黑暗料理吧！】 【主播太惨了，感觉还不如我刚点的国潮拼好饭呢……】 李谕看着弹幕的吐槽，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粟米饭，口感粗糙，远不如现代的米饭香甜。 那风干豚肉更是硬得需要费力咀嚼，齁咸中带着一股陈味。 无奈之下，李谕舀了一勺鲫鱼羹。 这大概是这顿饭里唯一还算正常的东西了。 鱼汤虽然清淡，至少带着鱼本身的鲜味，只是调料匮乏，腥气未能完全去除。 这餐标，倒是配得上李煜这“亡国之君”的身份。 细细想来，连皇帝都过上这样的苦日子了，城中的普通百姓，不知得艰难到什么地步…… 直播间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沉重，之前的戏谑和好奇被一种历史的真实感和压抑所取代。 【看着好难受……】 【这才是真实的历史啊，围城后期肯定缺粮。】 【主播加油！等去了开封，封了违命侯，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狗头保命。】 【楼上是魔鬼吧……】 在于承彦和宫人愧疚的目光中，李谕默默地结束了这顿“难忘”的晚膳。 口中的粗粝和寡淡，比任何史书上的文字都更深刻地让他体会到了南唐此刻的绝境。 时不我待啊…… 第10章 五雷正法 晚膳结束后，李谕再次挥退了包括于承彦在内的所有宫人。 随后，从怀中取出了那枚记载着《五雷正法（上部）》的雷纹玉简。 倒不是他不想购买完整版，奈何翻遍了平台商城，都没有找到下半部分的信息，可能是他目前的主播等级还不够吧…… “上部就上部吧，饭要一口一口吃，别给我炼走火入魔了就行……” 李谕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翻开了这枚玉简。 【开始了开始了，今晚不知道又要修炼什么，还是金光吗？】 【开盘吧，我赌一包辣条，这次还要五小时起步！】 【话说，你们都不关心主播的肾是什么做的吗，为什么他一直不用上厕所呀？】 【切，这还用问吗？录播的呗，他还能当着你的面**不成？】 …… 《五雷正法》是道教雷法体系的核心修炼法门，相传起源于北宋末年的神霄派，以“天人感应”为理论根基。 主张通过内炼自身五行之气与外召雷部神灵相呼应，实现驱邪镇煞、调和阴阳等功效。 其修炼过程融合了内丹术、符咒术与存思法，强调“以心驭气，以气合神”。 李谕盘膝坐于榻上，服下一颗五雷天心丹，手掐雷印，按照法门所述，屏息凝神，存思感应。 有了《金光咒》锤炼出的坚韧经脉和对“炁”的初步掌控，李谕修炼起这雷法来，竟是意外得顺畅。 初时，四周一片寂静。 但渐渐地，在李谕高度集中的精神感知中，周遭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丝丝极其微弱、带着狂暴意境的游离能量——这便是天地雷炁！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些细微的雷炁，通过周身毛孔，纳入体内。 雷炁入体的瞬间，立马带来阵阵轻微的刺痛感与麻痹感。 有点像冷战期的小媳妇，傲娇程度拉满不说，还格外的刺挠，时不时地扎你一下。 好在李谕体内的金光炁流足够坚挺，分分钟化身“有能的丈夫”，硬是靠着蛮力将其包裹、束缚、哄骗、调教、炼化…… 然后沿着特定的周天路线进行运转、淬炼，使其逐渐成为李谕的形状…… 不知过了多久，李谕蓦然睁开双眼，眸中似有细微的电光一闪而逝！ 他摊开右手，意念集中，尝试调动体内那缕新生的雷炁。 “滋啦——” 在李谕掌心之上，一缕纤细的亮白色电火花凭空出现，跳跃闪烁了不到一秒，便悄然湮灭。 虽然微弱得可怜，但这确确实实是雷霆的力量！ 【我看到了什么？静电吗？】 【卧槽！主播手上刚才是不是冒电光了？！】 【特效！肯定是CG特效！这直播团队太牛逼了！】 【前面的别自欺欺人了，这他妈根本就不是特效！主播真在修仙！】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科学已死，修仙当立！】 【可恶！为什么我录不了屏？现在防盗意识这么强的吗？】 …… 直播间的弹幕再次陷入了疯狂的沸腾。 质疑、惊叹、交织在一起，礼物如同不要钱般地刷屏。 李谕看着自己的掌心，心中亦是有些激动。 总算是迈出第一步了。 不过嘛，这点儿电火花，估计点个煤气都费劲，必须掌握更实用的手段才行…… 李谕扬声唤来殿外值守的内侍，吩咐道： “来人，为朕取朱砂、上等狼毫笔，以及裁剪好的黄裱纸来，朕现在要用。” 东西很快备齐。 李谕走到书案前，将从平台购买的【五雷符】成品放在一旁，然后铺开一张空白的黄裱纸，研磨朱砂。 《五雷正法》中所记载的，自然不只是修行功法那么简单，还有详细的符咒法术体系。 跟需要足够修为支撑的“掌心雷”相比，绘制“五雷符”的门槛无疑要低很多。 它更像是一种将自身雷炁与天地能量结合，通过特定符文轨迹封印在符纸中的“预制法术”。 可以在需要时随拿随用，让修为尚浅的修士拥有一定的防身能力。 李谕吐出一口浊气，屏息凝神，调动起丹田内那缕纯粹的雷炁，缓缓灌注于笔尖。 笔尖的朱砂混合着雷炁，在黄纸上勾勒出玄奥无比的符文轨迹。 这符文复杂异常，对精神力的消耗极大，对雷炁输出的稳定性和精度要求更是苛刻。 第一次，笔尖雷炁稍一不稳，符文线条瞬间扭曲，整张符纸无风自燃，化为灰烬。 第二次，精神力稍有分散，符文结构失衡，刚刚成型的符箓灵光一散，变得黯淡无光，成了一张废纸。 第三次！ 第四次…… 李谕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断调整着雷炁的流转与笔锋的走势。 【咦，主播这是在画符吗？有没有懂行的出来说一下，这画的是什么呀？】 【看不出来，主播还有做道士的潜力嘛。据我所知，这应该是传说中的“鬼画符”。】 【额……要不还是请专业人士来回答一下？】 【这个问题嘛，我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还是想要发表一下我的观点。】 【在我仔细看过你的问题，并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后，我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 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后，就在李谕感觉精神力和雷炁都将耗尽时，他笔下的符文终于勾勒到了最后一笔！ 笔锋提起的刹那，整张符箓上的朱砂符文骤然亮起一道微弱的白光，一股隐而不发的雷霆气息在上面流转不息。 虽然比起平台购买的符箓，这张复制品的灵光略显晦涩，但——好歹是成功了！ 李谕长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这张自己亲手绘制成功的【五雷符】，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嘿，总算成了，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李谕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对着弹幕解释道， “这张符叫五雷符，属于雷符的一种，我目前修为有限，画不出来特别高级的符咒，威力应该也不大。” “至于具体强度如何，其实我也没试过，总不能随便拉个倒霉蛋进来试验……” 似乎是为了回应李谕这“诚挚”的愿望—— 嗖！ 一道轻微的破空声陡然从殿外窗棂处袭来！ 只见一道乌光快如闪电，直射李谕面门！ 是弩箭！ 淦！有刺客！ 危难之际，李谕修炼《金光咒》带来的反应速度发挥了作用！ 他几乎是本能地一侧头！ “笃！” 那支淬了毒的弩箭擦着他的鬓角，深深钉入了身后的龙柱之上，箭尾兀自颤抖不已！ 【卧槽！刺客！】 【真来了！主播运气真好！】 【小心！！！】 李谕心中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一种“瞌睡来了送枕头”的荒谬感。 他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却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窗外翻入，手持短刃，一言不发，直扑而来！ 动作干净利落，摆明了是专门吃这碗饭的死士！ 此时，殿外的侍卫似乎被什么动静牵扯住了，竟无人第一时间冲入护驾！ “你妹的，这么给面子的吗？” 李谕都快被气笑了。 眼看刺客已冲到近前，手中短刃反射着烛光的寒芒。 李谕不闪不避，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张刚刚绘制成功、还带着余温的五雷符！ 注入雷炁，激活！ 第11章 小周后 “敕！” 李谕低喝一声，将符箓对着扑来的刺客猛地一甩！ “轰咔——！” 一声清晰无比的雷鸣在澄心堂内炸响！ 只见那黄符在半空中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手臂粗细的亮白色电弧，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劈在了那名刺客的胸口！ “呃啊——！” 那刺客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浑身剧烈抽搐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手中的短刃“当啷”落地，身体表面电弧游走，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在地上痛苦地痉挛。 【666666！】 【牛逼！真劈了！】 【这威力可以啊！直接秒了！】 【阿瓦达啃大瓜，主播牌五雷符，品质保证，童叟无欺！】 【哈哈哈，这刺客真是专业送人头啊！】 【这波我给8.6分，因为这个刺客群演好像有1.4了！】 …… 李谕看着倒地不起的刺客，对自己这第一张“作品”的威力还算满意。 不知道平台的正规版“五雷符”能强到什么地步…… 直到此时，殿外才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 侍卫们终于冲了进来，看到殿内景象，个个面如土色，跪倒一地请罪。 李谕面沉如水，没理会他们，而是走到那名仍在抽搐的刺客身前。 刺客蒙面的黑巾已被电焦，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 “拖下去，严加看管！别让他死了！” 李谕冷声下令， “于承彦！” “老奴在！”于承彦连滚爬爬地进来，脸色惨白。 “给朕查！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朕的命！” 李谕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 “宫中守卫是如何布防的？此人如何能潜入内宫，接近澄心堂？给朕一查到底！所有失职者，一律严惩不贷！” 金陵被围已有七个月，城中的情况已经不能用“千疮百孔”来形容了…… 那些嘴上喊着“忠君爱国”，心里装着只有自家荣华富贵的大臣们，估计早就为自己谋划好一份出路了。 李谕在白天下令诛杀张谦的时候，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遭遇暗杀了。 只是没想到，这群孙贼居然这么没耐心…… 侍卫们和于承彦领命，战战兢兢地将刺客拖了下去，立即封锁现场，进行内部排查。 一场围绕着南唐皇权的暗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刺杀，被彻底搅动了起来。 李谕站在殿中，看着窗外明净的星空，心中怒意未消的同时，也渐渐生出一丝后怕。 倘若自己没能修炼《金光咒》，恐怕躺在地上倒头就睡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刺客被拖下去不久，澄心堂内尚未完全从肃杀气氛中平复。 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环佩叮当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 “官家！官家！” 人未至，声先到。 那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与急切，瞬间吸引了李谕的注意，也包括直播间的无数目光。 下一刻，一道窈窕的身影几乎是闯入了殿中。 烛光仿佛在这一刻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来人正是南唐的小周后·周昭。 （Ps：关于小周后的真实姓名，正史中并无明确记载。后世提及的“周嘉敏”“周薇”等均为野史传说或文学演绎，因此这里并未采用。） 她显然是仓促赶来，云鬓微乱，几缕青丝垂落在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风致。 身上只穿着一件素雅的月白色常服，外罩一件浅碧色半臂，并未盛装打扮，却愈发显得天生丽质，清艳不可方物。 娇嫩的肌肤在烛火映照下白皙得近乎透明，如同晨露中的海棠，娇柔而动人。 小周后一进殿，目光便死死锁在李谕身上。 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后，那紧绷的娇躯才微微一软，但眼中的后怕与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额滴妈！！！】 【仙女！是仙女下凡了！】 【这这这……这是谁！小周后吗？这美得有点犯规了吧！】 【主播！我奉劝你立刻马上把这位小姐姐的抖娱账号交出来！我刷十个火箭！】 【血书求演员信息！这颜值这气质，内娱那些小花加起来都不够打！】 【妈妈问我为什么对着屏幕流口水……】 【这真的是直播？不是CG？现在的特效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之前以为主播是在瞎吹牛逼，现在我信了，能请到这种级别的演员，主播背景深不可测！】 ……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被小周后的美貌引爆，刚刚的刺杀惊魂立马被遗忘，满屏都是对这位绝世佳人的惊叹。 小周后强压下心中的惊悸，上前两步，盈盈拜下，声音犹自带着一丝颤抖： “妾身听闻澄心堂有变，惊扰圣驾，心中惶恐，特来问安。官家……官家可还安好？” 李谕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是微微一颤。 他上前一步，虚扶了一下，温声道： “皇后不必多礼，朕无恙。” 李谕触摸到她微凉柔软的指尖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轻颤。 这份毫不掩饰的担忧，来自于历史上与李煜情深意笃的小周后，此刻却真切地投射在他这个“冒牌货”身上，让他的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历史上，李煜与小周后感情极深。 小周后在其姐大周后病重时便与李煜互生情愫，备受恩宠，在为姐姐守丧三年后，嫁给李煜成为皇后。 她陪伴李煜经历了从一国之主到亡国之君的巨大落差，直至最后一同被俘北上，虽受尽屈辱，仍相伴左右。 此刻国难当头，她的整个世界，几乎就只剩下眼前的“李煜”了。 “官家真的没事吗？妾身听闻有贼人……” 小周后抬起泪眼，看到龙柱上那支显眼的弩箭和地上隐约的焦痕时，脸色又白了几分。 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李谕的衣袖，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李谕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引着她到一旁的软榻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 “皇后宽心，些许宵小而已，还伤不到朕……” 闻言，小周后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忧色未减： “如今城中人心惶惶，外有强敌，内……内里亦不知藏了多少祸心。官家身处这漩涡中心，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看着她姣好面容上那化不开的轻愁，李谕心中那份微妙的背德感和别扭感，逐渐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所取代。 “朕知道。” 李谕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 “正因如此，朕更不能倒下。相信朕，局面……未必没有转机。” 他并未透露修仙的秘密，但这份罕见的、不同于往日忧郁颓唐的坚定，却让小周后微微一怔。 她仰头望着李谕，烛光下，他的侧脸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棱角和锐气，眼神中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沉静。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奇异地让她十分安心。 “官家……” 小周后喃喃道，眼中水光潋滟，掺杂了一丝希冀， “无论前路如何，妾身都会陪在官家身边。” 她没有问转机何在，只是用最朴素的语言，再次表明了与她姐姐一般无二、生死相随的决心。 【呜呜呜，太好磕了！】 【这才是真正的帝后爱情啊！患难见真情！】 【现在看来，赵二是真畜生啊！看得我一个大老爷们都想哭了……】 【李煜啊李煜，你何德……算了，这次不骂你了，保护好她！】 【我决定了，今晚闪击赵光义，就拿他的片起飞了……】 直播间的观众也被这深情的一幕所打动，连弹幕都变得温情了许多。 李谕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心中最后一丝疏离感也渐渐消散。 他轻轻揽住小周后的肩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低声道： “好，我们一起。”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那个来自现代的大学生李谕，也不再是纠结于身份的穿越者。 他，就是李煜，是小周后的丈夫，是这座危城的守护者…… 第12章 事已至此，先开会吧 小周后在李谕的宽慰下，情绪渐渐平复。 李谕深知此刻不是沉溺于温柔乡的时候，城外大军压境，宫内刺客刚退，危机无处不在…… 他又温言安抚了几句，便以“处理政务，清查逆党”为由，让宫人护送小周后回自己的寝宫安歇。 小周后虽有不舍，但也知轻重，盈盈一礼，一步三回地离开了澄心堂。 她这一走，直播间的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别走啊皇后娘娘！再待一会儿吧！】 【主播你是不是男人？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趁虚而入……啊不是，是悉心安慰吗？】 【就是！我卫生纸都准备好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我要的攒劲的节目呢？说好的帝后情深，夜探香闺呢？】 【主播该不会是不行吧，坐怀不乱柳下惠？】 【楼上的过分了啊，主播这是以国事为重。】 【我不管，我要看美女！把美女还给我！】 看着这些越来越不着调的弹幕，李谕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虚空笑骂一句： “你们把我当什么人了……再说了，我敢做的话，你们敢看吗？” 说话间，李谕心念微动，想起了之前研究直播界面时发现的一个功能。 他伸出手指，在悬浮的弹幕栏侧边的一个灰色图标上凌空一点。 霎时间，整个直播界面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纱。 而原本沸腾滚动的弹幕，内容骤然一变： 【沃趣！怎么回事？画面怎么没了？】 【主播关灯了吗？】 【是我卡了吗？怎么突然黑屏了？】 【主播人呢？被平台封号了？】 【不对啊，直播间明明还在继续呀？】 【十分钟？屏幕上怎么有个十分钟的倒计时？】 李谕看着这些猜测，嘴角微扬。 这是直播间自带的“休息”功能，可以临时屏蔽观众的视听，用于处理一些不便直播的隐私事务。 每场直播限用三次，单次最长十分钟，摆明了是给他解决生理问题用的。 当然，李谕要是不介意当着直播间这么多人的面展示长度的话，也可以不用…… “唉，也是不容易……” 李谕感叹一句，也顾不上研究弹幕的新奇反应，立刻起身，匆匆赶往殿后的茅房。 修炼金光咒和雷法似乎可以影响到人体的代谢速度，他早就有些内急了，只是之前一直不方便。 十分钟的“隐私时间”一到，直播画面瞬间恢复清明，音效也同步回归。 李谕已然气定神闲地重新坐在了书案前。 【回来了回来了！画面亮了！】 【主播刚才干嘛去了？神神秘秘的。】 【我猜是去放水了，哈哈哈！】 【理解理解，主播也是凡人嘛。】 【主播也太小气了点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我们看看怎么了？】 【就是就是，都是“家人”嘛，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谕看着恢复活力的弹幕，淡然一笑，拿起一支新的狼毫笔： “诸位久等了，刚才不过是稍作休整。” “接下来，我将继续尝试绘制符箓，同时讲解一些符道基础知识，就当是……宣传一下道家文化了。” 他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不少观众的兴趣。 李谕铺开黄裱纸，一边研磨朱砂，一边解释道： “符箓之道，在于借助符文沟通天地能量，封印于符纸之中，临敌时激发，可收奇效。” “先前所绘的‘五雷符’，只是雷法符箓中的一种，甚至可以说，只是广义上的五雷符中具有攻击性的一种。” “至于其他常见的符箓，也都各有妙用……”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李谕完全沉浸在了符箓的世界中。 他凭借《五雷正法》中记载的基础符箓图谱，开始尝试绘制其他初阶符箓。 从常见的辟邪符、净心符，到家用的镇宅安神符、出入平安符，再到保命的三清护身符…… 【哇，原来符箓还有这么多种类！】 【感觉辟邪符很实用啊，晚上走夜路不怕了。】 【主播可以上链接吗？想求一张“禁言符”给我导师，那老头最近太可怕了……】 【我是大学生，主播可以免费送我几张吗？最好可以包邮。】 【弱弱说一句……我是龙虎山在籍道士，主播画的符，笔触、结构，看着真的和真的一样……】 【来了来了，弹幕里来托了！我就说吧，接下来是不是打算直播带货了……】 对于弹幕里鱼龙混杂的信息，李谕也懒得多管，清者自清，没必要陷入自证陷阱。 当务之急，是先把保命的底牌给练熟了。 明天一早，估计还有一场“硬仗”在等着他呢…… …… 与此同时，金陵城深处，一座栽满桂树的府邸在夜色中沉默矗立。 这里是吏部尚书徐铉的府邸，往日里只接待文臣的雅致之地，今夜却被一股肃穆之气裹得密不透风。 府邸最深处的密室里，明暗交错的烛光映照着三张神色凝重、各怀心事的脸。 主座上的徐铉身着素色儒雅襕衫，神态看似平静，却不自觉地反复掐弄着袖口精细的刺绣。 作为南唐文臣之首，他博学善辩，名满江南。 曾数次出使北宋，企图以口舌之利保全宗社，却被赵匡胤一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彻底击碎了所有幻想。 坐在他左侧的，是神卫军都指挥使周承肇。 自从原来的神卫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被士兵脔割分食之后，周承肇便临危受命，接掌了城内三万禁军残部。 坐在最下首的，是光政院副使张洎。 他年纪稍轻，此刻正微微垂首，目光不时地扫过徐、周二人。 “咳，” 徐铉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时辰……差不多了吧？宫中，还未有动静传来么？” 周承肇猛地将茶杯顿在桌上，发出沉闷一响，声音粗粝： “我派出的是蓄养多年的死士，个个身手不凡，就算不能一击功成，也必能搅个天翻地覆！为何至今宫门依旧紧闭，毫无异动？” 张洎抬起眼皮： “徐公，周将军，稍安勿躁。宫禁森严，即便事成，消息传递也需时间。更何况……” “陛下近日所为，诛张谦，定守城令，与往日沉湎诗酒的样子判若两人。” “下官总觉得，此事或有蹊跷，恐生变数……” 第13章 回家吧，孩子 “变数？” 周承肇冷哼一声，脸上横肉抖动， “还能有何变数！宋军兵临城下已逾半载，城内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他李重光（李煜的字）还要拉着这满城军民为他李氏陪葬不成？” “我等此举，虽是……虽是不得已，却也是为这金陵城数万生灵，寻一条活路！” 徐铉长叹一声，带着文人特有的感伤： “周将军所言，虽显激切，却也是实情。老夫……亦不忍见江南繁华之地，尽付焦土，黎民百姓，惨遭屠戮。” “若能以一人之身，换得全城安危，虽背负千古骂名，铉……亦愿承担。” 张洎见气氛铺垫得差不多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 “为今之计，需做两手准备。若天明之前，宫中有变，陛下……驾崩的消息确认，我等便立刻依计行事！” “周将军掌控城门，打开通道，迎王师入城！徐公德高望重，可出面稳定朝局，安抚人心，此乃顺应天命之功！” “若……若事有不谐，刺杀失败……” 密室内的气氛顺便变冷，烛火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张洎的目光扫过徐铉苍白的脸和周承肇紧握的拳头，缓缓道， “那便是图穷匕见，再无转圜之余地！” “陛下经此一事，必然彻查，我等形迹，迟早败露。届时，便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周承肇眼中凶光一闪，猛地站起，压低嗓音吼道：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趁其核查未严，我调动麾下亲信，联合诸位府上家丁部曲，强行冲击宫门！” “要么挟持国主，要么直接打开城门！这是最后的生机，搏一把，尚有一线希望，若是坐以待毙，则死无葬身之地！” 徐铉闻言，身体微微一颤，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痛苦挣扎之色。 他一生标榜忠义，如今却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良久，徐铉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死寂的决然，哑声道： “就……依二位之议吧。望上天……佑我江南。” 张洎重重松了口气，周承肇也重新坐下。 三人不再言语，各自盯着摇曳的烛火，等待着决定他们命运，也决定南唐命运的消息…… —————（分割线） 视线转回澄心堂。 在经历了几个小时的专心绘制后，李谕身前的紫檀木书案上，已然摆放了一摞厚厚的符箓。 朱砂绘就的符文在烛光下隐隐流转着微光，散发着不同属性的灵韵。 李谕满意地舒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这些可都是他安身立命、卷款跑路的本钱，说是军火库都不为过： 【五雷符（攻）】：存量最多，激活后可释放一束电弧，威力已经验证，对付普通人乃至精锐甲士都有奇效。 【金刚符（防）】：可与《金光咒》叠加使用，在体表形成一层金色护罩，足以抵挡寻常刀劈剑砍和强弓冷箭的暗算。 【辟邪符（辅）】：对阴邪秽物有奇效，能净化微弱邪气，佩戴在身上可避百虫，清心明神。 【神行符（速）】：能短时间内提升移动速度，虽不能日行千里，但用于短距离冲刺、闪避或赶路，效果显著。 【定身符（控）】：理论上能定住行动迟缓的目标片刻，但对武学高手效果存疑，且绘制成功率极低，目前仅成一张。 “有了这些，下次再穿越过来，底气就足多了。” 李谕看着这些成果，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乖乖，画这么多符，主播这是打算学习英叔去打僵尸吗？】 【哈欠——终于画完了，我也是魔怔了，居然看着主播花了一晚上的鬼画符……】 【什么！都四点了！！完了完了，又熬穿了，明天还有早八呢，这下死定了???】 【天啦撸，俺不行了，俺要滚去睡觉了……】 此时，直播时长已满八小时。 李谕不再耽搁，对着弹幕挥了挥手： “诸位，今日直播任务达标了，该下播了。感谢各位捧场，我们明天见！” 说着，不顾弹幕的挽留和海量“下次一定”，李谕果断结束了直播。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再睁眼时，已回到出租屋那标志性的电脑桌前。 “呼——回来了。” 李谕长舒一口气，第一时间拿起还在录像的手机。 点开回放，屏息凝神地看着。 画面中，自己戴上墨镜，点击开始直播的瞬间，整个人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突兀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直到将进度条拉到最后，自己才毫无征兆地重新出现。 “实锤了！确实是身穿没跑了，就是不知道衣服是怎么换的……” 李谕心中最后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至于南唐的人，应该被【天庭】那群老壁灯篡改了某种认知，所以才会把自己误认为是李煜。 还顺带着，在不知不觉间把说话口音不协调、沟通障碍等问题一并解决了。 （Ps：南唐语音属于中古汉语，说话的口音和现代区别很大，语音系统也完全不同。理论上，李谕是听不懂南唐人说的话，自己也办法和南唐人沟通的。） 搞清楚这一点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朝李谕涌来。 这次直播一直在耗费心神画符，不像昨天还能靠《金光咒》冥想恢复。 李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多。 “冲个凉，赶紧补觉……” 就在这时！ “滋啦……啪！” 房间天花板上的LED吸顶灯，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光线明暗交替，发出轻微的电流异响。 李谕当场就被吓得就清醒了不少，心脏都漏跳了半拍，急忙四处张望一番。 房间里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窗外也只有寂静的夜色。 “什么鬼！不会又闹什么幺蛾子吧，别搞我啊……” 李谕拍着胸口，继续走向阳台，准备收几件晾干的换洗衣服。 然而，当他走到阳台门口时，脚步再次僵住。 借着屋内透出的灯光，可以看见，阳台外的窗户顶部，多了一条黑色的丝缕状东西，正随着夜风轻轻飘荡。 那东西黑乎乎的，从上方垂落下来，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绺女人的长发！ 李谕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背后汗毛倒竖！ “咕噜……”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右手迅速探入怀里，掏出了从平台购买的那张五雷符。 李谕紧紧攥着符箓，小心翼翼地凑近阳台，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那似乎……是一条不知从哪里被风吹来的黑色布带，只是因为缠绕在了一起，在昏暗光线下看着像头发而已。 “呼……吓死你爹了。” 李谕长长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感觉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拿起旁边的晾衣杆，将阳台上的几件衣服取了下来。 可就在李谕抱着衣服，准备转身时，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向了玻璃窗…… 轰！！！ 如同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在那玻璃的反光中，李谕赫然看到—— 一个额头渗血、长发披散的“女人”，正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几乎紧贴着自己的后背！ 那双透过反光与他对视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 “我操！！！” 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理智！ 李谕头皮发麻，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猛然转身，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五雷符，朝着身后“女鬼”的额头拍去！ “给老子死！！！” 李谕心中疯狂呐喊，拼命催动体内那微弱的雷炁，试图激活符箓！ 可令人绝望的是——或许是惊吓过度，心神失守；或许是现实世界灵气稀薄，响应迟缓…… 那足以在南唐劈翻刺客的五雷符，此刻却如同普通的贴纸一般，软绵绵地贴在了“女鬼”的额头上，没有激起半点电光和雷鸣。 现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那“女鬼”似乎也愣了一下，灰白的眼珠微微转动，以斗鸡眼的形式看向了自己额头上的符纸。 （莫名有些可爱捏……） （可爱个锤子啊！！！） 李谕保持着拍符的姿势，与近在眼前的惨白面孔对视着，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冻结了数秒…… 李谕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尴尬笑容： “那个……不好意思，好像……没激活。” “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第14章 多喝热水 那女鬼似乎被额头上的符纸彻底激怒了。 原本只是惨白的脸瞬间扭曲起来，贴满美甲的手指变得乌黑尖长，径直抓向呆愣的李谕！ 在极致的危机刺激下，李谕甚至来不及多想，体内初成的《金光咒》炁流就自行运转起来！ “嗡——！” 炽热的金色光芒瞬间透体而出，形成一层护体金光，将李谕整个人笼罩其中。 光芒流转间，散发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对周围的阴邪之气产生了天然的净化效果！ 女鬼那乌黑的利爪抓在金光之上，竟像是浸入冰水中的烙铁，冒起了缕缕青烟，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李谕见状，悬着的心立马松了大半： “娘西皮，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样子货……” 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右拳带着耀眼的金光，如同一记重炮，狠狠砸在了女鬼那张脸上！ “嘭！” 一声闷响下，手感……冰凉而又软糯，但金光中蕴含的破邪之力却结结实实地轰击在了女鬼的魂体上！ 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魂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李谕得势不饶……鬼！ 体内金光奔腾，脚下步伐一错，如同饿虎扑食般莽了上去。 章法什么的，自然是没有的，直接一套让人眼花缭乱的丝滑小连招倾泻而下： 乌鸦坐飞机！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观音坐莲！大象踢腿！老汉推车！暴龙振翅飞翔…… 这一套金光四射的“王八拳”下来，直把那女鬼打得哀嚎连连，魂体光芒黯淡，连贴在额头上的那张五雷符都被打得掉到了一边。 女鬼被打得痛苦不堪，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竟从喉咙里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含糊不清的人话： “别……求……吧…吧……” 李谕一听，怒气更盛，打得更卖力了， “哎呦我擦！为了求饶连爸爸都喊出来了，你做鬼的尊严呢？老子鄙视你！” 就在他喘匀了气，准备再上前补上几脚，彻底将这女鬼“超度”了时—— 那女鬼领口突然一松，露出了一枚造型奇特的玉坠，散发出柔和的月色光芒，形成了一层朦胧的光罩。 这光芒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如同清泉流水，迅速净化着李谕的心神。 一股莫名的空虚感涌上心头，心中的戾气也随之消退，竟像是提前进入了贤者模式…… “厚礼蟹，我这是在干什么？” “人家只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女鬼，半夜跑到我家里，可能也只是想吓唬一下我，顺带害了我的性命而已。” “我居然就用金光咒把她按在地上摩擦，还打成这副惨样……真是太残忍了，太不人道了！” 李谕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只能用力甩了甩头，强行驱散这不合时宜的“圣母心”。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有机会仔细打量这个女鬼的容貌。 虽然脸色惨白，额头有裂痕，但五官轮廓……看着居然有点儿眼熟。 李谕脑中灵光一现，猛地想了起来。 嘶…… ——这不就是昨天下午回来时，在楼下碰见的那个打扮靓丽、还调侃自己搭讪方式老套的姑娘吗？！ “是你？！” 李谕失声惊呼， “这才过了多久，你怎么就嘎了？” 他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那女鬼则仍旧是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魂体虚弱，完全一副被蹂躏坏了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谕刚刚把她怎么着了呢…… 李谕一时也没辙了，自己总不能对着一个已经不反抗的女鬼继续鞭尸吧？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女鬼，捡起地上那张五雷符，坐回了电脑桌前。 一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地上瘫软的女鬼，另一只眼睛落在电脑屏幕上，点开了抖娱的平台商城。 搜索关键词：“女鬼”“束缚”“唤醒”“超度”…… 商城立刻罗列出一系列相关物品： 【定魂符】：可使低级魂体暂时凝固，无法移动。售价：8，000星钻/张。 【安神咒】：一阶法术，吟诵后可安抚躁动魂体，唤醒混沌灵智。售价：40，000星钻。 【迁灵寄体术】：二阶法术，可引渡中低级魂体，将其寄存于特定“魂器”之中，实现魂体在载体中的稳定驻存。售价：100，000星钻。 【缚灵索】：初阶法器，可捆绑魂体，使其无法挣脱。售价：60，000星钻。 【往生咒】：二阶法术，吟诵可助无罪孽的游魂往生。售价：120，000星钻。 李谕看了看自己的星钻余额，迅速下单了【安神咒】和【缚灵索】。 今天刚到手的100万星钻，瞬间消失了十分之一。 支付成功后，两样物品出现在桌上。 李谕先拿起记载着【安神咒】的卷轴，对着地上的女鬼，摒除杂念，沉声念诵起来。 咒文声带着奇异的韵律，如同春风化雨，缓缓融入女鬼的魂体。 女鬼原本空洞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身体的颤抖也慢慢平息。 见她灵智稍复，李谕立刻抛出那根麻绳质感的【缚灵索】。 这绳子如同活物般，自动飞向女鬼，将其从头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还打了个标准的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后，李谕才松了口气。 那女鬼彻底清醒过来，看清李谕的长相后，竟也认出了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带着魂体特有的虚弱： “你是……下午的那个神棍？是你救了我吗？” 李谕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 “这个……严格来说，我并没有救你。事实上，你……你已经死了。” “我……死了？” 女鬼如遭雷击，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透明。 她喃喃着，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飞驰的车灯，剧烈的撞击，腾空而起的失重感，以及生命飞速流逝的冰冷与黑暗…… “是了……我好像……真的已经死了……” 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瞬间淹没了女鬼，魂体都开始不稳定地波动起来。 李谕看她情绪不对，连忙拿起旁边桌上未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去，试图缓和气氛： “那个，我这儿没有热水，要不……你先喝杯凉的压压惊？” 第15章 我们这是合法交易 女鬼看着他递过来的矿泉水，凄惨地笑了笑，随即再也抑制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李谕一看这架势，当场就慌了： “哎哎，你别哭啊！你这哭得……别人还以为我躲在房间里看什么少儿不宜的小电影呢！你让街坊邻居们以后怎么看我？” 他这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女鬼哭得更加伤心了 李谕被她哭得一个头两个大。 反手拿起刚刚到手的【安神咒】，再次对着女鬼吟诵起来，那架势，和道士念经没什么两样了。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女鬼的哭声戛然而止，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李谕发愣。 李谕试探着问道： “那个……你要不要先站起来？地上凉，对女孩子身体不好。” “呃，虽然你现在也没身体了……” 眼看对方嘴巴一瘪，眼中又有水光凝聚，李谕连忙举手投降： “停！打住！先别哭了！” 李谕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些： “我叫李谕，勉强算是个刚入行的野道士。既然你能碰上我，也算是缘分一场。” “先说说吧，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兴许……我能帮上你一点儿忙，比如，找出凶手之类的。” 女鬼闻言，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在李谕的示意下，蛄蛹着站了起来。 “我……我叫林雅雅，是天南大学法学院大四的学生……” 在林雅雅断断续续的叙述下，李谕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姑娘为了能够专心完成毕业论文，特意在校外这个小区租了房子，就在李谕家楼上。 而她在学校的宿舍也没退，偶尔会回去和室友聚聚。 今晚就是回宿舍给一个室友庆祝生日，结果在返回出租屋的路上，被一辆速度极快的车从后面撞飞了。 “那车……速度很快，灯光很刺眼……我甚至没看清是什么车……” 林雅雅回忆着，魂体微微颤抖， “飞出去的时候……我就有预感，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只是没想到，再次醒来时，会是这样……” 李谕听完，眉头紧锁： “不对啊，就我们学校那路况，遍地都是减速带，什么狠人敢在校园里开那么快？” 林雅雅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痛苦： “我……我也不知道。我平常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就算和一些同学有矛盾，应该也没有上升到仇杀的地步才对……” “这样啊……”李谕点了点头， “那就可以往意外的方向靠拢了，酒驾、醉驾，分心驾驶……这些都可能导致事故的发生，你也是倒霉，不小心碰到了。” 林雅雅低下脑袋，肩膀不住地颤抖： “要是……要是我昨天下午听你的就好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他们，他们……” 李谕幽幽地叹了口气，扭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挥手解开了林雅雅身上的缚灵索。 这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可卖的呢？ 李谕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聊，索性岔开了话题，目光落在了她胸口那枚玉坠上： “还是聊聊你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的吧……据我猜测，可能是和你身上这个玉坠有关。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你还有印象吗？” 林雅雅止住了抽泣，看向了胸口的玉坠： “这个……可能有些年头了。我妈说，是我姥姥家一代代传下来的，一直传女不传男，这一代传到了我的手上。” 李谕了然地应了声： “难怪……这东西有些神异，在你死后，让你的魂体得以寄托，不至于立刻消散，或者成为孤魂野鬼。” “当然，死亡之初的蒙昧状态还是无法规避的，只能遵照着生前本能的意愿，回到了你自己的出租屋中。” “至于为什么从楼上会飘到我这里……” 李谕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了那块为了画符而购买的【养魂木】。 此木一出，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的林雅雅，眼神瞬间就变了！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这块看似不起眼的木头上，瞳孔随着李谕的右手上下转动，一副渴望又不敢上前的样子。 李谕恍然于心：“原来就是这东西把你吸引来的……” 对于没有肉身的魂体而言，灵魂只要暴露在天地中，就会不断消耗，直至魂飞魄散。 而【养魂木】这种能温养魂体的天材地宝，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林雅雅的魂体正是被这养魂木的气息吸引，这才误闯了李谕的房间。 弄清了原委，李谕掂了掂手中的养魂木，又望向眼前可怜兮兮的女孩，心中很快有了决断。 “林雅雅。” 李谕开口，眼神清澈， “我可以为你提供这块养魂木，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也能试着帮你查清遇害的真相。不过，作为交换——” 他目光落在林雅雅心口那枚玉坠上， “我需要它。” 林雅雅的脸色微微变动。 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略一沉默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 交易既成，李谕不再耽搁。 再次点开电脑上的平台商城，迅速锁定了这次的消费目标——【迁灵寄体术】。 【迁灵寄体术】：二阶法术，可引渡中低级魂体，将其寄存于特定“魂器”之中，实现魂体在载体中的稳定驻存。售价：100，000星钻。 下一秒，一张古朴的羊皮卷轴出现在了李谕眼前的桌子上。 他拉开卷轴，通读一番后，很快掌握了其中的基本奥义。 “准备好了么？” 李谕看向林雅雅，见她颔首，便施展起了这项法术： 指尖灵光流转，勾勒出玄奥的符文，轻轻点向养魂木。 焦黑的木牌顿时泛起温润光华，一股柔和的牵引之力徐徐散发，将林雅雅的魂体缓缓引入木中。 待到最后一丝魂影没入，养魂木光泽内敛，恢复如常。 而那枚玉坠则悄然脱落，静静悬浮于空，被李谕一把握入掌心。 入手温润，一股奇特的纯净气息萦绕不散，似乎是在感念李谕的功德。 李谕将养魂木与玉坠妥善收起，随后长长舒了口气。 今夜的经历，着实比他在南唐应对刺杀还要曲折…… 算了，还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吧。 碎觉碎觉！ 第16章 这不巧了么不是…… 早上七点，天南大学第三食堂。 “听说了吗？昨晚出大事了！” “知道知道，群里都聊疯了，法学院那个女生，啧，听说现场可惨了……” “对对对，就在三教后面那条路，直接被撞飞出去十几米！当场就不行了！” “学校反应快得很，第一时间就把现场围起来了，严禁拍照，论坛相关帖子秒删，摆明了要压消息。” “我有个哥们儿在学生会，听说……撞人的那辆车，好像是我们学校一个姓陈的副校长家的公子哥的……” “真的假的？那这可是个大瓜……” 各种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在食堂的各个角落低声传播，俨然成为了今日校园最热的话题。 李谕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将最后一口米粉吸溜进嘴里，又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随后从口袋里取出那块养魂木，左手搭了上去，直接问道： “林雅雅，那个副校长的儿子，你认识吗？” 下一秒，一个带着空灵回响的女声直接在李谕的脑海中响起： 【认识一个……他叫陈皓，也是法学院的，算是我的师弟。我大三当学生会文艺部部长的时候，他刚入学，是部门的新成员。】 【后来我大四退部了，但他……他却开始疯狂追求我，送花、堵门、宿舍楼下表白，各种信息轰炸。】 【我明确拒绝过他很多次，告诉他我只想专心实习和写论文，可他完全不死心，一直纠缠着我……】 经李谕这么一问，林雅雅的声音带着颤抖： 【李谕……你说，会不会是他……因爱生恨，所以才……】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李谕摇了摇头， “不过，这条线索确实值得深挖。正好我今天上午没课，先去你出事的地方看看吧。” 说完，他起身离开食堂，扫了一辆“小蓝”，骑上它朝着校园的教学区驶去…… 事故地点位于第三教学楼后方的一条双向车道。 此刻，这里已被醒目的黄色警戒线层层围住，线外聚集了不少翘首围观、窃窃私语的学生。 几名学校保安面色严肃地守在周围，大声呵斥着试图靠近或举起手机的学生： “都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这里禁止拍照！更不许上传到网上，听到没有！谁拍追究谁责任！” “赶紧回去上课！” “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天的，半点正事不干……” 然而，这年头的大学生哪有那么容易被唬住？ 依旧有不少人站在远处指指点点，保安们对此也无可奈何。 李谕没有靠近，只是站在高处的台阶上，远远地观察着。 这条路不算宽阔，路边栽种着高大的香樟树。 就在事故发生点前后不到100米的距离内，赫然有着三条明显的减速带！ 而且，路口转角处和前方不远处的一根路灯杆上，分别安装了两个监控摄像头，角度正好能覆盖这片区域。 “三条减速带，两个摄像头……” 李谕心中思忖， “只要校方不打算和稀泥，故意让那两个摄像头发生‘故障’，真相应该很容易就能查清……”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男生引起了李谕的注意。 那个男生站在人群边缘，不像其他人那样来看热闹，反而脸色苍白，眼神躲闪。 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不时探头看看警戒线内残留的痕迹，然后又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头。 完全是一副心神不宁、做贼心虚的样子…… “有意思……” 李谕眼神一凝，迅速锁定了那个男生，不动声色地朝他走了过去。 那男生似乎异常警觉，李谕的目光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他立马就察觉到了，与李谕对视了一眼。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随即二话不说，直接拔腿就跑！ “呵。” 李谕当即就笑了， “这不巧了么不是……” 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可是经过了校田径队非官方认证的…… 那男生慌不择路，沿着校园的小路狂奔。 李谕则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追着，既不急着抓人，也不担心把人跟丢。 上演了一出“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的戏码…… 跑了大概十多分钟，那男生体力不支，速度慢了下来，最终踉跄着冲到路边一棵大树下。 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剧烈地喘息着，随即“哇”地一声，将早上吃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李谕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去，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兄弟，体能不错嘛，怎么不跑了？” 那男生吐得脸色发青，虚弱地摆摆手，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跑不动了……真跑不动了……” 李谕收敛了笑容，开门见山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雅雅的朋友，今早听说她出车祸的事情，心里很难过，所以过来看看。” “你呢，你又是谁？刚才跑什么？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男生眼神闪烁，却强装镇定道： “我……我没有！你别冤枉好人，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 李谕嗤笑一声， “那你特么看见我跟见了鬼似的跑什么？别跟我说你突然心血来潮想起来要‘校园跑’了……” 男生顿时语塞，低着头不敢看李谕。 李谕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或者说……昨晚的事，就跟你有关？” “据我所知，有些变态嫌疑人，在案发之后，会再次回到犯罪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你呢？” 男生身体一颤，嘴唇哆嗦着，但还是不肯开口。 李谕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语气冰冷： “行把，看你这样，八成也跟犯罪嫌疑人脱不了干系。” “那就让警察来问你吧，等进去待上一段时间，就什么都招了。” “别！别报警！” 男生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抓住李谕的手臂，几乎是哭着哀求道，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但……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 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学校景观区一个人工湖旁的小亭子里。 这里环境清幽，绿树环绕，在学生情侣们晚上约会互摸的圣地。 不过此刻却是寂寥无人，十分安静…… 第17章 嘀，好人卡！ 在李谕审视的目光下，男生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章驰，是经济学院金融学专业的学生，今年大四。” “车祸的事，你应该也听过一些传闻了，确实和我们学校一个副校长的儿子有关，他叫陈皓。” “我……算是跟着陈皓他们那个圈子混的，平时帮他们跑跑腿，扮扮小丑，混口饭吃……” “昨晚，陈皓和他那几个富二代朋友，在学校外边一个夜场Happy。大家玩得很疯，喝了不少酒。” “后来有人说没尽兴，要去搞第二场。” “我……我那时候想起白天上课时，一个很重要的U盘落在教室了，里面有我还没备份的课程设计……就找了个借口，提前溜了。” “再后来，我找到了U盘，从三教那边出来，大概……晚上十一点多的样子。” “刚走到路边，就看到前面不远处，林雅雅一个人走着。” “因为陈皓追她追得厉害，我们这群跟着混的都认识她。我当时还想上去打个招呼……” 章驰的脸上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情，声音也开始发抖： “就……就在那时，一辆黑色的宝马X5，速度超级快，几乎没减速，直接从后面冲了上来……砰的一声巨响！” “就把……就把林雅雅撞飞了出去！飞出去好远……然后重重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章驰咽了口唾沫，继续艰难地说： “那车撞人之后，猛地刹住了车。车灯很亮，我……我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的，就是陈皓！” “那辆车就是他的！他……他好像也吓傻了，在车里坐了几秒钟，然后……然后也没下车，反而一踩油门，直接开车跑掉了！” “我当时……我当时腿都软了，大脑一片空白……我……我不敢报警，我害怕……” “陈家势力那么大，陈皓要是知道是我告发的，我这辈子就算完了……我，我就赶紧从另一条小路绕道跑了……” “一边跑一边希望有别人看到，能打120救她……可……可今天早上就听说……她……她没救过来……” 说到最后，章驰双手捂住脸，痛哭流涕起来，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都怪我不好……是我太懦弱了……如果我当时勇敢一点，立刻报警叫救护车，林雅雅说不定……说不定就不会死了，是我害了她……” 李谕静静地听完他的叙述，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直接问道： “章驰，既然你现在这么后悔，愿不愿意将功补过，去警局做目击证人，把陈皓绳之以法？” “不！不行！我不敢！” 章驰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恐惧， “陈家在天南关系盘根错节，就算有证据证明是他儿子醉驾撞死人，他们也能想办法弄个保外就医，关不了多久就出来了！” “到时候，我怎么办？我的学业，我的人生就全毁了！倒不如……倒不如让警方自己查，学校为了压事，肯定会多赔林雅雅家里一些钱，也算……也算是对她有个交代了……” 李谕看着他那副惊恐万状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行了，知道了，你走吧。” “等警察找到线索了，自然会查到你头上的，到时候该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章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亭子，头也不敢回。 待他跑远后，李谕才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录音界面，仍在录制之中。 “呵，” 李谕轻笑一声，按下了停止键， “这小子，嘴里就没几句真话，避重就轻，把自己摘得倒挺干净……” 他又取出养魂木，指尖凝聚一丝炁流，在木牌表面勾勒了一个简单的显形符纹。 微光一闪，林雅雅半透明的魂体浮现出来，轻飘飘地坐在了李谕旁边的石凳上。 她的目光追随着章驰消失的方向，带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李谕……” “我认识他。他是我高一时的同班同学。后来上了高二，文理分科，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了。” “直到高考志愿出来后，看到高中门口的光荣榜，才知道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大一刚入学那会儿，他还……还追求过我，和我表过白，不过被我拒绝了。” “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没想到……他居然跟陈皓混到了一起。” 李谕摩挲着手中的养魂木，眼神闪烁： “明明是高一同学，还曾经追求过你，却对此闭口不谈。现在又成了陈皓的跟班，还‘恰好’目睹了你被陈皓撞死的全过程……” “这还真是王熙凤给闺女开门——巧到家了……” “你怀疑，是他在幕后搞的鬼？”林雅雅问道。 “不确定，毕竟没有证据，目前也只是猜测。” 李谕站起身子，将手机揣回了兜里， “这种案子本质上并不复杂，只要没有特殊外力介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就看结果你能不能接受了……” “至于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你去做。” 林雅雅茫然地抬起了头…… …… 下午的阳光带着几分慵懒，照在天南市第三人民医院门口熙熙攘攘的人流上。 李谕坐在医院大门旁一个光溜溜的石墩子上，手里握着一块黑黝黝的木牌。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下，一对面容憔悴、眼窝深陷的中年夫妻踉跄着下了车。 男人身形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女人则被丈夫半搀扶着，脚步虚浮，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爸！妈！” 李谕身旁，林雅雅的魂体剧烈震颤，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她瞬间冲了出去，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对中年夫妻。 然而，她的魂体却如同透明的空气，径直从父母的身体中穿透而过。 中年夫妻对此毫无所觉，只是相互搀扶着，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踉跄着走向医院的大门。 林雅雅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父母瞬间苍老了许多的背影。 无声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魂体都因极致的悲伤而显得有些模糊。 【为什么……为什么连碰都碰不到……】 李谕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打扰。 直到那对夫妻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厅的入口处，他才轻声说道： “太平间在地下一楼，阴气较重，你魂体初成，在那里可以暂时脱离养魂木的庇护。” “去吧，就当多陪陪他们了，也跟自己的过去好好告个别……” 林雅雅的魂体微微一震，她转向李谕，无比郑重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说完，她便化作一缕轻烟，飘向了医院的负一楼…… 李谕：“……”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第18章 聂小倩同学…… 半小时后，林雅雅的魂体飘了回来。 神情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欲狂，而是带着一种宣泄后的恍惚与疲惫。 李谕还坐在原来的石墩子上，手里还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醴陵炒粉，正吃得津津有味。 “回来了？” 李谕含糊地招呼了一声。 林雅雅点了点头，飘到他身旁的另一个石墩子上坐下，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道： “李谕，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镇压、超度，还是送进哪个寺庙里……” 李谕咽下嘴里的炒粉，擦了擦嘴，这才抬起头： “这个嘛，我还没想好……” “一方面，你这事明显还没完，背后弯弯绕绕不少。冤情未雪，执念不消，我就算念了《往生咒》，效果也未必好，说不定还得被拉回来。” “另一方面嘛……” 李谕端着炒粉盒子，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林雅雅一番， “你这种情况，其实挺特殊的，我刚好有些关于魂体、修炼方面的小想法，想找你配合试验一下……” 林雅雅猛地一僵，看着李谕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恐，下意识地双手捂在胸前，失声道： “你……你该不会想……不可能！绝对不行！我就算做鬼也不会答应那种事的！” 李谕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她那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模样，顿时满脸黑线： “我尼……靠！打住！你个大黄丫头，你想哪儿去了？！” 他指着自己，又指了指林雅雅虚幻的魂体： “你以为谁都想当亡灵骑士吗？你想当聂小倩，我还不想当宁采臣呢！” “人鬼殊途懂不懂！我这人审美还是很正常的……” 林雅雅闻言，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要不是硬件条件不允许，估计脸都快红成泡泡茶壶了， “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沉重压抑的气氛倒是冲散了不少。 李谕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空餐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 “走吧，聂小倩同学。” “你的案子估计还要几天，在这之前，先帮我个忙……” …… 柳岸小区，3栋9单元，301室。 阳光透过窗户，在布满灰尘的出租屋中划出几道流光溢彩的光柱。 ——没错，这就是传说中的“达利园”效应。 李谕坐在电脑前，再次点开了那个神奇的抖娱平台商城。 钱包余额：1，095，221星钻。 资金还算充裕，足够李谕挥霍一番了…… 很快，商城界面刷新，列出了几样符合他要求的商品： 【灵契共生术】：御鬼宗核心灵契。缔结此契后，修士将于鬼物建立灵识共鸣，平衡阴阳，温养魂元、增幅悟性。售价：200，000星钻。 【清微鬼仙录（入门篇）】：正统鬼修功法，适用于新逝或纯净魂体。引导魂体吸收月华、清灵之气，稳固本体，凝练阴神。内含基础魂术若干。售价：350，000星钻。 【养魂纳灵阵盘】：中阶法器，激活后可汇聚天地灵炁与太阴月华，辅助魂体修炼。售价：150，000星钻。 【通幽符】：使用后可在短时间内增强修士与契约魂体的心神联系，共享感官，便于协同作战。此外，可辅助探查鬼物、阴灵踪迹。售价：25，000星钻/张。 …… “这价格，还真是算准把我的余额算得死死的啊……” 李谕看着这几样东西的总价，也是一顿咂舌。 林雅雅的出现，算是给李谕提了个醒。 在现代世界中，同样存在一些隐匿于尘世间的超凡力量，可能是某些古老的修仙传承，亦或者是某些神秘的特殊组织。 它们或许在逼格上比不上【天庭】，但绝对不是现阶段的自己可以碰瓷的…… 现阶段，还是要尽快破解南唐世界的死局，提升实力才行。 于是乎，李谕打算做个试验，试试能不能走个捷径。 林雅雅目前寄存在养魂木中，而养魂木又是平台出品。 那么自己穿越南唐的时候，是否能带着她一起穿越过去呢？ 如果能成，那就意味着自己将拥有一个具备现代认知，并且可以修炼成长的真·灵魂助手！ 这在危机四伏的南唐宫廷，无疑是一张意想不到的底牌。 心动不如行动，试试就逝世…… 李谕心一狠，当场剁手，直接清空了购物车。 总计消费：800，000星钻！ 支付成功后，桌面上瞬间多出了一张灵契卷轴、一卷黑玉质地的鬼修功法、一个罗盘样式的阵盘，以及四张材质特殊的灰色符箓。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谕取出养魂木，激活显形符纹。 林雅雅的魂体轻盈地飘出，落在电脑桌旁，有些疑惑地看着李谕。 “聂小倩……啊呸，林雅雅同学，” 李谕清了清嗓子，直接进入正题， “关于你的未来，我现在有两个方案。” “第一，我帮你调查清楚车祸真相，了却你最后的执念。然后，我想办法送你入轮回，转世投胎。” “第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继续留在人世间。” “当然，你也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种奴役关系。而是……一种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正规合作。” “你帮我处理一些事情，作为回报，我为你提供庇护，让你能更长久的留在世间，甚至……有机会走上一条不一样的‘路’。” 李谕指了指桌上的鬼修功法， “比方说，这个。你应该能猜到，这东西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雅雅沉默着，魂光微微闪烁。 这份犹豫并没有持续太久， “我……我想留下来。” 她轻声应道，随即又立刻补充了几句， “但是，事先说好，我是不会帮你做坏事的！那些伤天害理、违背道德法律的事情，我绝不参与！” 李谕闻言一笑，语气轻松： “很好！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这人吧，别的不好说，人品绝对够硬，从小到大，三好学生的奖状就没断过……” 达成初步意向后，李谕拿起那份【灵契共生术】的卷轴，展开铺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庭】刻意精简过的缘故，这份契约的内容相当简单，基本上是一看就会的那种，生怕李谕看不懂似的…… 在李谕的引导下，两人各自分出一缕灵魂之力，在空中交织纠缠，像是在进行着某种特殊的融合仪式。 最终化作一道复杂的符文，一分为二，分别没入李谕的眉心和林雅雅的魂体核心。 契约成立！ 一种微妙的心神联系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能隐约感知到彼此的状态。 “好了，【卖身契】签完了，这下反悔可来不及咯……” 第19章 得加钱！ 李谕嘿嘿一笑，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林雅雅则直接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想说话。 李谕也不恼，饶有兴致地问道： “对了，你之前学习成绩怎么样？” 提到这个，林雅雅腰杆都挺直了些，语气中带着一丝学霸的小骄傲： “还行吧，去年刚拿到中大法学院的推免资格。可惜，现在去不成了，大概率要便宜我那些竞争对手了……” 李谕察觉到了她的低落，拿起桌上那份【清微鬼仙录】晃了晃： “很好！还是个学霸，那这个艰巨的学习任务就交给你了。” “这是正规的鬼修法门，你尽快背下来，然后好好琢磨，争取早日入门。” “加油，下一个鬼中女王就是你了！” 林雅雅看着那份散发着玄奥气息的功法，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 作为曾经的小卷王，她对“学习”这件事本身有着天然的热情…… —————— 临安市，抖娱集团总部，直播事业部。 几个员工凑在茶水间，一边接着咖啡，一边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赵总真把千佛山那位活佛给请来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运营神秘兮兮地开口。 “千佛山！难道是梅赛德寺的那位明心大师？” 旁边一个女策划立刻来了精神，眼睛发亮， “我的天！公司这次真是下血本了啊！我老家就是那边的，这位大师在我们那儿名气可大了！” “快说说，有多厉害？”另一个同事也好奇地凑过来。 女策划立马来了谈兴，如数家珍道： “厉害？那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据说十年前，岭南有个超级富豪，家里新建的庄园老是出事，工人莫名受伤，家里人接连病倒，请了多少风水先生都搞不定。” “最后花天价请了明心大师去，大师只在庄园里走了一圈，指着一棵新移栽的古树说‘此物不祥’，让人挖开。” “你们猜怎么着？树根底下，埋着一具无主的石棺！移走之后，那富豪家立刻就太平了！” “还有还有，”黑框眼镜男也跟着补充道， “前几年不是有个特别火的矿业集团老总，突然间事业不顺，官司缠身吗？” “就是找了明心大师做了场法事，转年就时来运转，不仅官司赢了，还拿下了好几个大矿！” “据说光那场法事的供奉，就这个数！” 他神秘地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十万？” “小了，格局小了！人家起步价就是七位数！” 眼镜男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感叹， “据说这位大师三十年前就身价过亿了！出门非头等舱不坐，酒店非总统套房不住，用的、穿的，全都是世界顶级的高档货。” “怪不得赵总前天在会议室那么尴尬呢，一边喊着相信科学，一边给大师订头等舱和国宾馆……” 女策划捂嘴偷笑， “公司这次为了搞定那个【李谕】，真是豁出去了，能请动这位大佬，估计人情、面子、钞票，一样都没少花……” 正当几人聊得热火朝天时，一个部门主管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呵斥道： “都不用干活了？聚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公司请大师来是解决技术难题的，是你们能议论的吗？赶紧散了！” 众人顿时噤声，作鸟兽散，但彼此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对这位神秘高僧的好奇和期待…… …… 镜头一转，来到抖娱集团最高规格的招待室。 室内装修极尽奢华，真皮沙发，红木茶几，墙上挂着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空气中弥漫着一缕淡雅的檀香。 千佛山的明心大师，便端坐在主位的豪华沙发上。 他约莫六十上下年纪，面庞红润，下颌圆润，耳垂厚大，确实是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不可名状的“贵”气。 身上那件看似朴素的赭黄色袈裟，实则暗藏玄机。 它以顶级的“云锦”为原料，再由身为非遗传人的老师傅历时数个月手工织就，镶嵌诸多珍稀宝石，连边角都用金线绣着细密的梵文咒语。 毫不夸张地说，光是这一件袈裟，就抵得上一辆豪车…… 至于金丝楠木的佛珠、祖母绿的翡翠扳指、24K的金如意钩……这些也都不足为奇了。 大师身后侍立着两位弟子，同样身形富态，穿着用料考究的僧袍。 虽不及明心大师，但一身行头也绝非普通白领所能企及。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姿态恭敬，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 这时，招待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副总裁赵铭在助理的引领下，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腰杆都不自觉地微微弯了些许。 “明心大师！久仰久仰，一路辛苦了！” 赵铭快步上前，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与之前在会议室里拍桌子骂下属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师一路舟车劳顿，没能让您多休息几天，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他亲自走到茶几旁，拿起那套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具，小心翼翼地为明心大师斟茶，双手奉上： “大师，请用茶。这是今年的明前龙井，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明心大师眼皮微抬，淡淡地“嗯”了一声。 接过茶杯后，只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并未饮用，随手又放回了茶几上。 赵铭也不觉得尴尬，依旧陪笑着，又说了几句仰慕大师佛法高深、功德无量的客套话。 见时机差不多了，他才轻咳两声，切入正题： “大师，这次冒昧请您出山，实在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我们平台出了一个名叫‘李谕’的主播，行为诡异，技术部门用尽手段也无法追踪其来源，几次直播都造成了极大的舆论影响。” “我们怀疑……可能涉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希望大师能施展神通，帮我们查明真相，最好能……让其原形毕露，永绝后患。” 明心大师闻言，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养尊处优的磁性： “赵施主所说之事，老衲来之前已有耳闻。此事，能办。” 赵铭面色一喜。 但明心大师话锋一转： “不过，此獠能于尔等森严的网络中来去自如，恐非寻常阴祟，或许有些道行。” “若要将其揪出并加以慑服，颇耗法力心神，且于老衲自身修行，亦有小碍……” 大师语气平淡，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赵铭这种在商海沉浮多年的人精岂会听不出来？ ——得加钱！而且是大钱！ 第20章 佛渡有“元”人 赵铭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快速盘算起来。 他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陪笑道： “大师的辛苦，我们自然明白。您看，在原定的基础上，我们再加这个数，一百万，以示诚意如何？” 明心大师眉头微皱，端起那杯没喝的茶，轻轻吹了吹，淡然道： “赵施主，老衲与贵公司也算有缘。此番出手，不为钱财，只为化解一场业障。” “这样吧，老衲也不多要，一口价，九百九十九，凑个吉利数，也方便老衲后续为贵公司做法事，积功德，消弭此事带来的负面影响。” “九百九十九万？！” 赵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这老秃驴还真敢开口啊！狮子大张嘴也没这么狠的！ 但他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强忍着怒意，挤出一丝为难的笑容： “那个……大师，这个数额确实超出了在下的权限范围。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立刻去找上头的领导沟通一下，请您稍等片刻，稍安勿躁。” 明心大师气定神闲地摆了摆手，示意赵铭自便。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阅人无数了。 这次也是吃准了抖娱这种体量的大公司不差钱，愿意破财消这份“灾”。 果然，不到五分钟，赵铭去而复返，脸上重新堆满了客气的谄笑： “大师，我们集团对您是非常敬重的。只是这九百九十九万，确实是有点儿……” “您看，能不能再稍微优惠一些？毕竟我们后续可能还有长期合作……” 这下，明心大师不说话了，只是垂眸捻动着佛珠。 他身后一位弟子适时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语气带着几分不满： “赵施主，家师为了贵公司之事，特意中断了在夏威夷的静修，并推掉了三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的邀约，不远万里赶来。” “这件事不仅损耗法力，更是要消耗大量功德福报。区区九百九十九万，已是家师看在缘法面上，给出的慈悲价了。若贵公司连这点诚意都无，只怕……” 另一个弟子也帮腔道： “是啊，赵施主。早知贵公司如此计较，家师当初就不该答应走这一趟。这传扬出去，对我千佛山梅赛德寺的声誉也有影响啊……” 赵铭被两个弟子一唱一和，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能连连赔笑。 好说歹说，经过一番激烈的拉锯战之后，最后才勉强将价格定在了“985万”这个新的吉利数上。 谈成之后，双方当场签订了正式的顾问服务协议。 抖娱集团预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并达成初步协定—— 就在今天晚上，一旦那个叫“李谕”的主播开播，便由明心大师在抖娱总部大楼开坛做法，务必让其“原形毕露”，解决这个心头大患。 送走明心大师一行后，赵铭回到办公室，看着那份协议上的数字，心疼得直抽抽，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死秃驴，你最好真有点本事！要是搞不定，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 ————— 当晚八点，李谕结束了《金光咒》的修炼，周身流转的金芒缓缓收敛入体。 他伸手按在旁边的养魂木上，唤醒了自己未来的“语音助手”： “小学霸，准备一下，带你去个地方，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太惊讶……” 养魂木中传来林雅雅好奇的回应：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呀？”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李谕卖起了关子，坐到电脑桌前，戴上墨镜，收拾好从平台购买的那批“古董文物”，点开了抖娱的直播板块。 “开始直播！” 一阵闪瞎眼的白光亮起…… 李谕的身影瞬间穿越，出现在了南唐皇宫的澄心堂内。 【前排报道！】 【来了来了！主播今天不乖呀，晚了一分钟哦。】 【恭迎陛下临朝！】 【今晚播什么？继续画符还是搞点新花样？】 【期待主播能整点大活！/苍蝇搓手】 …… “大家晚上好呀，好久不见。” 李谕简单地和直播间的观众打了声招呼，便径直下了软榻，走向宫殿门口，对值守的侍卫低声交代了几句。 随后环顾四周，找了个便于攀爬的角度，利落地爬上了澄心堂那覆盖着琉璃瓦的屋顶。 此时，东方的天际尚未亮起，夜幕中的星空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墨蓝色的天幕像被淘洗过般干净，星辰不再是零散的光点，而是密密匝匝的银砂，从头顶一直漫向远方的山峦…… 【哇！这星空！太美了吧！】 【我去，这是在哪里？怎么能看到这么多星星？我住在郊区都没见过这么清楚的银河！】 【空气质量得有多好才能看到这种景象？】 【主播你到底在什么神仙地方啊？】 李谕悠闲地躺在微凉的屋瓦上，单手枕在脑后，欣赏着这在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纯净夜景。 另一只手则取出了养魂木，注入炁流，以心神牵引。 在李谕的期盼中，林雅雅的魂体缓缓浮现，带着些许茫然，轻盈地坐在了李谕身旁。 “这里是……” 林雅雅震惊地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古典宫殿建筑群，以及头顶那片璀璨得不像话的星空， “我怎么会突然到这儿来了？刚才不是还在……” 李谕侧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一点小小的嘚瑟：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然而，他这边话音刚落，直播间的弹幕却像是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鬼啊！！！】 【主播你旁边！你旁边突然冒出个女的！】 【啊啊啊！她她她……她怎么是虚幻的？！头发还披着！额头上那是血吗？！】 【妈妈我害怕！主播你撞鬼了！快跑！】 【淦！这特效也太真实了吧？吓得老子把手机都扔了！】 【不是特效！你们看她的脚！没沾地！是飘着的！真是鬼！】 【主播快用五雷符轰她！你可是会道法的啊！】 【完了完了，主播被女鬼缠上了，这直播间不会是什么灵异现场吧？】 李谕看着直播间里瞬间飙升的弹幕言论，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和他之前推测的一样，通过直播间这个特殊的“通道”，观众也能看到被自己召唤出来的林雅雅。 这倒是个有趣的设定，就是不知道【天庭】打算怎么隐瞒她的身份…… 李谕笑了笑，对着弹幕主动介绍道： “诸位不必惊慌，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助手，你们可以叫她小雅姐。” “至于她的身份……她是一只好鬼，大家可以放心。” 第21章 关我李谕什么事？ 【哦哦，原来是好鬼呀，这下我就放心了……个屁啊！】 【主播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好鬼？鬼还分好坏吗？我读书少，主播你不要骗我。】 【没想到主播还好这一口，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有一说一，仔细看的话，这位女鬼小姐姐长得还可以耶，要是换个妆造就好了。】 【震惊！某新人主播为了招个助手，居然还专门抓了只女鬼过来！】 …… 林雅雅见李谕对着空气说话，还说得有模有样，不由得担心得问道： “李谕，你没事吧，你在和谁说话？” 李谕转过头，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们呀，一群乐子人，外人看不见的，算是我的衣食父母，你把他们当成我师承的一部分就行。” “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小手段……” 林雅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识趣地没有多问。 她站起身，俯瞰着下方在晦暗天光中若隐若现的庞大宫殿群，东瞧瞧，西看看，对这片陌生的天地充满了新奇。 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伸手指着皇宫大门外的方向，语气带着惊疑： “李谕，你看那边！怎么回事？” 李谕闻声立刻坐起，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皇宫正门方向，此刻竟是火光冲天…… 隐约间，还能听到金铁交击、喊杀震天的声响！ 那火光和声浪迅速蔓延，显然是有大量人马在强行冲击皇宫，从动静来看，第一道宫门似乎已经被攻破了！ 火光映照下，无数人影在奋力搏杀，箭矢破空声、兵刃碰撞声、垂死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战况异常惨烈。 李谕将这些尽收眼底，悠闲放松的心态瞬间收敛。 看样子，这是打算狗急跳墙了啊！ 也好，还省去了自己的一番麻烦……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弹幕也彻底疯了： 【我靠！打仗了？！宋军打进来了？】 【看着不像啊，这像是在皇宫里面打起来了？】 【失火了吧？古代建筑都是木头，防火不行。】 【失火能有这喊杀声？楼上耳朵不要可以捐了！】 【我懂了！肯定是主播白天干得太激进，直接把那群投降派的逼反了！这是要来‘清君侧’了啊！】 【主播快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跑什么跑！主播会道法！干他们丫的！】 【皇后呢？小周后安全吗？主播快去救皇后啊！】 【弹幕护体！保佑主播平安！】 弹幕里各种言论刷得飞起，简直比下面的战场还要热闹。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李谕，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 “淡定淡定，一点小场面而已。待会儿记得托住下巴，别脱臼了。” 【主播牛逼！这心态稳如老狗！】 【开始了开始了，主播又要开始装逼了！】 【我就喜欢主播这死到临头还嘴硬的样子！】 李谕没再理会弹幕，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林雅雅，隔空揉了揉她的脑袋： “OK，小助理，望风结束，你先回去，待会儿看我表演就行……” 说着，不等林雅雅回话，就把她收回了养魂木里。 李谕刚翻身从屋顶跃下，便见内侍省监于承彦便连滚爬爬地冲了过来，脸色煞白，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陛下！不好了！神卫军都指挥使周承肇反了！” “他率数百亲兵冲击皇宫，徐铉、张洎那两个逆贼伪造敕令，封锁宫内消息，城外忠于陛下的兵马一时无法调动入宫护驾！” “如今朝元门已破，叛军正朝着内廷杀来！情况万分危急，请陛下速速随侍卫司撤离，老奴等誓死为陛下断后！” 李谕神色沉静，首先问道： “皇后何在？” 于承彦急忙回道： “皇后娘娘已由可靠侍卫护送至清辉殿，只待陛下前去汇合！” 李谕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迅速返回澄心堂，将上次直播时准备好的“军火”符箓尽数收好。 很快，他在于承彦和一群忠心耿耿的侍卫们护送下，一路退守到了皇宫后苑的主殿——清辉殿。 叛军势头很猛，一路势如破竹。 周承肇麾下的亲兵，虽然数量不多，但论战斗力，绝非普通禁军中那群老弱病残能比的…… 他们装备齐全，阵列整齐。 刀盾手在前格挡突进，长枪手在后寻隙猛刺，更有弓弩手在后方持续抛射，压制得皇宫侍卫们抬不起头。 不断有侍卫倒下，防线出现缺口后，叛军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上来，缺口瞬间被撕裂、扩大。 “顶住！为陛下尽忠！” 一名侍卫统领嘶声怒吼，挥刀砍翻一名冲进来的叛军，但随即就被三四支长枪同时捅穿，身体被高高挑起，甩入混战的人群之中。 精美的白玉栏杆被撞得粉碎，华丽的宫灯燃着火焰从高处坠落，砸在地上迸溅开一团团火球。 叛军的铁靴无情地踏过象征着无上皇权的丹陛和御道，留下一个个血色的脚印…… 直播间的网友看着这堪比大型历史战争片的场面，几乎彻底疯狂： 【我尼玛……这还是国内的直播吗？这血居然是红色的！玩这么大的吗？！】 【平台不管管吗？这都不封？】 【封个屁！都到这个份上了，不会还有人以为这是直播效果吧？】 【这打斗，这场面，这血腥程度……我跪了，主播你牛逼！】 【这批群演的演技也太好了吧？你看那个中箭的，抽搐得多真实！】 【道具组加鸡腿！不，加烤全羊！这得用多少血包啊！】 …… 就在这混乱之中，神卫军都指挥使周承肇身披明光铠，在一群亲兵悍卒的簇拥下，终于杀到了清辉殿外。 他手持滴血的长刀，指着紧闭的殿门，声如洪钟地吼道： “李煜！昏君！出来！若非你平日只知吟风弄月，穷奢极欲，不修国政，亲小人远贤臣，我江南大好河山，何至于此？” “金陵被围，生灵涂炭，皆是你一人之过！如今王师已至城外，你若尚有半分仁心，便该自缚双手，出城请降，或可保全宗庙，使满城百姓免遭兵祸！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殿内，李谕听着这番指责，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你骂的是李煜，关我李谕什么事…… 第22章 退后，我要开始装…… 清辉殿内，灯火通明，却掩不住弥漫的紧张与恐慌。 残余的侍卫们紧握兵刃，守住各处门窗，脸上混杂着决绝与不安。 于承彦噗通一声跪倒在李谕面前，老泪纵横： “陛下！陛下息怒！万请保重龙体啊！这清辉殿乃后苑主殿，墙高壁厚，占地广阔，易守难攻！” “宫中剩余的忠勇侍卫大半皆在此处，据险而守，叛贼一时半刻绝难攻入！” “只要我们能多坚持一时三刻，撑到宫城外的六军诸卫赶来护驾，便可转危为安！” “陛下，此刻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一旁的小周后，虽面色苍白，纤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却仍强自镇定，走到李谕身边，柔声道： “官家，于承彦所言极是。此地尚算安稳，臣妾……臣妾愿在此陪伴官家，共度此劫。” 李谕看着她这副强撑的模样，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史书上无关痛痒的寥寥几笔，落在个人的肩上，却是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的大山。 李煜和小周后的悲剧，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几乎就已经注定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到来，究竟能改写多少遗憾…… 【呜呜呜，皇后娘娘太好了！危难时刻见真情啊！】 【主播你可得保护好皇后！不然取关警告！】 【于公公也是忠心耿耿，老演员了，演技杠杠的！】 【只有我觉得主播稳得一匹吗？别忘了他兜里那一堆符箓，这跟揣了一挺加特林有什么区别？】 …… 李谕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周后冰凉的手背，语气放缓道： “放心，朕心中有数。这群跳梁小丑，还奈何不了朕。你且去后殿安心休息，这里安心交给朕就是。” 说罢，他示意宫女将欲言又止的小周后扶了下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李谕脸上的温和瞬间收敛，转而显露出属于一代帝王的威严。 他目光瞥向于承彦： “开门。” “陛下！不可啊！门外叛军弓弩……”于承彦大惊失色，还想劝阻。 “开门！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李谕声音平淡，却不留任何质疑的余地。 侍卫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在李谕强势的目光下，推开了清辉殿那朱红色的殿门。 门外火光跃动，映照着叛军狰狞的面孔…… 李谕在于承彦和侍卫们心惊胆战的护卫下，缓步走出，屹立在清辉殿外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之上，俯视着下方的周承肇及其叛军。 周承肇见殿门突然打开，李谕竟自行走出。 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以为李谕终于支撑不住，准备束手就擒。 他忍不住嘲讽道： “昏君，算你识时务！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能早早开城归降，归附大宋，又何来今日之祸？” 李谕根本懒得理会他的叫嚣，目光直接掠过周承肇，投向他身后那些面露犹疑的亲兵，清亮的声音传遍全场： “朕的将士们！尔等皆是我大唐子民，受国恩俸禄，本当保家卫国，锄奸扶正！” “而今，尔等竟受周承肇此等逆贼蛊惑，行此犯上作乱、诛灭九族之大逆不道之事！” “尔等可曾想过家中父母妻儿？可曾想过事后清算，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谕眼神一凛，带着帝王的震怒与威压： “此刻放下兵器，跪地投降者，朕念尔等受蒙蔽，或可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若再执迷不悟，追随逆贼，待禁军一至，定斩不饶！” 这番攻心之言，如同重锤，狠狠敲打在那些饱受封建主义教育的亲兵心头。 是啊，这可是造反，诛九族的大罪！自己是有几条命啊，脑子一热就敢出来浪？ 现在皇上都亲口承诺赦免了，孰轻孰重，应该不难取舍…… 当下便有数名士兵脸色一变，手一松，“哐当”几声，兵器掉落在地，双腿一软，就要跪下。 “找死！” 周承肇见状，勃然大怒。 他深知军心动摇的可怕，猛地抢过身旁亲兵的一张弓，搭箭便射！ “噗”的一声，箭矢精准地贯穿了一名刚刚丢下武器的士兵的咽喉！ 那士兵捂着喷血的脖子，难以置信地倒地抽搐。 周承肇持弓厉吼： “看到了吗？这就是动摇者的下场！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李煜昏聩，江南国祚已尽，金陵城破就在旦夕！” “只有抓住他，献给城外的宋军，我们才有一条活路！否则，大家都得死！” “给我上！活捉李煜者，赏千金，官升三级！” 血腥的震慑和重赏的诱惑，暂时压下了叛军的恐惧。 他们热血上头，重新鼓起士气，朝着台阶上的李谕蜂拥而来！ “保护陛下！” 李谕身边的侍卫目眦欲裂，就要冲上前拼死抵挡。 “退下！” 李谕一声低喝，止住了他们的行动。 随后上前数步，将侍卫们护在身后，颇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悲壮气势。 【主播：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这种情况下看，主播真的好帅诶。】 【那可不咋滴，你以为穿越男主是谁都能当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时候的李煜，应该已经是个年近四十的沧桑大叔了吧……】 【哈哈，真要找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油腻大叔来演，估计你们又有话要说了。】 【扎心了，这个看脸的世界……】 …… “冥顽不灵，自寻死路。那就让你们这群南唐土鳖见识见识，什么——叫道法自然！” 话音未落，李谕左手已然掐诀，一道淡金色的“金刚符”虚影在他身前一闪而逝，融入体内。 同时，他默运《金光咒》，体内的金光炁流加速运转！ 二者叠加之下，一道晃眼的金光浮现体表，形成了一层特殊的护甲，防止冷箭暗算。 紧接着，李谕右手探入怀中。 再伸出时，手中已攥着三十几张布满雷纹的黄色符纸——正是他精心绘制的五雷符！ “敕！” 随着他一声清叱，体内炁流疯狂涌入符箓。 那三十几张五雷符瞬间爆燃，化作三十余道刺目欲盲的亮白色电蛇！ “轰隆！！” “咔——嚓——！” 第23章 我们这儿可都是良心直播 在连绵不断的恐怖雷鸣中！ 那三十几道电蛇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李谕的神念引导下，猛地窜入冲锋的叛军人群之中！ 电光炸裂，雷声震耳！ 被雷电直接击中的叛军，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当场倒地。 稍微被波及的，也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地倒下，身上冒着青烟。 狂暴的电流在地面、人群之间跳跃、传导，所过之处，人仰马翻，一片哀嚎！ 这宛如神罚的景象，瞬间摧毁了叛军们刚刚鼓起的勇气。 “天呐！雷……雷公爷爷发怒了！” “陛下真的是真龙天子！他能召唤天雷！”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啊！” “投降！我们投降！陛下饶命！” 残存的叛军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纷纷丢下兵器，朝着台阶上的李谕疯狂磕头。 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面，砰砰作响，哭喊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李谕身后的侍卫们，也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如同泥塑木雕。 于承彦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状若疯癫，朝着李谕的背影连连叩首，涕泪横流地高呼： “天威！此乃天威啊！天佑我大唐！天佑陛下！！” 【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五雷正法！真的是五雷正法啊！这和真的神仙有什么区别……】 【雷法洗地！太帅了！叛军傻眼了吧！】 【于公公疯了呀，哈哈，不过换我我也疯！】 【弹幕护体！给主播刷个嘉年华！】 【大人，时代变了……】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沸腾，礼物和惊呼刷满了屏幕。 周承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打击震得心神俱颤，但他毕竟是沙场老将，凶性被彻底激发。 他状若疯狂，拔出佩刀，不顾一切地朝着李谕冲来，口中怒吼： “李煜小儿！装神弄鬼！给我死！” 李谕冷冷地看着他冲来，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了三张符箓。 ——这三张符箓材质明显更为特殊，符文也更加复杂深邃，正是他从平台商城购买的正版【五雷符】！ “也是便宜你了，这三张符可不便宜……” 李谕并指如剑，以雷炁激活。 “轰——！！！” 这一次的雷鸣，远超之前！ 三道凝练无比的恐怖雷霆，如同九天雷神掷下的审判之矛，撕裂夜空，以无可闪避的速度轰击在冲至半途的周承肇身上！ 刺目的雷光让所有人瞬间失明，巨大的声响震得人耳膜欲裂。 雷光过后，周承肇原本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以及几块冒着青烟、勉强能辨认出曾经是铠甲碎片的金属疙瘩。 他整个人，竟是在这煌煌天威之下，直接被汽化蒸发，尸骨无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无论是磕头求饶的叛军，还是李谕身后的侍卫太监，所有人都被这堪比天劫的一幕彻底震慑，连呼吸都仿佛停止。 就在这时，殿外周边终于传来了杂沓而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大批援军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下——姗姗来迟的禁军主力，终于赶到了。 他们看到清辉殿前这如同被雷暴洗礼过的战场，以及那傲然屹立、周身仿佛还缭绕着细微电芒的李谕…… 全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跪倒在地，叩首请罪： “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李谕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声音中透着一股帝王特有的冷冽， “所有参与今日叛乱的逆贼，无论主从，一个不留，杀！” “首恶周承肇已伏诛，其族人，一个不留，夷三族！徐铉、张洎等附逆文臣，无需审问，直接拿下，查抄全部家产，夷三族！” “凡与今夜叛乱有所牵连者，给朕连根拔起，彻查到底！所有抄没之钱财，一律充公，犒赏守城将士，以振军心！” 李谕的命令一道道下达，血腥而果决。 赶来的禁军将领不敢有丝毫违逆，连忙领命。 很快，刀斧手上前。 在一片哭嚎和求饶声中。 刚才投降的叛军无一例外，全部被无情斩杀，鲜血瞬间染红了清辉殿前的广场。 一场突如其来的叛乱，就在李谕人前显圣般的雷霆手段下，被迅速平定。 后续的余威，将如海啸般席卷整个金陵城，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波浪…… 至于此刻，无论是侍卫、太监，还是刚刚赶到的禁军，再看向李谕的眼神，已然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敬畏。 如同仰望神明！ —————— 同一时间，现实世界。 临安市，抖娱集团总部大厦，天台。 夜色深沉，都市的霓虹在脚下流淌，天台之上却是一片肃穆。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十几位穿着单薄西装的中高层领导瑟瑟发抖，却没人抱怨半句。 一座精心布置的法坛矗立在天台中央。 法坛以名贵檀木搭建，铺着明黄色的绸缎桌围。 上面香炉、烛台、令牌、净水钵、木鱼等法器一应俱全，排列得一丝不苟，在周围射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庄重而神秘的光泽。 虽无众多僧人簇拥，但仅凭这法坛的规制和陈设，便透出一股逼格拉满的专业与权威，让人望之而生敬畏。 大名鼎鼎的千佛山明心大师，身披那件价值连城的云锦袈裟，屹立于法坛之后。 他面容肃穆，宝相庄严，仿佛与这喧嚣的现代都市格格不入，自成一派高人风范。 副总裁赵铭裹紧了身上的羊绒大衣，搓着手，客客气气地候在法坛侧方。 他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正实时播放着李谕直播间的画面——恰好是李谕动用正版五雷符，将周承肇轰得尸骨无存，继而下令清洗叛军的那一段！ 看着屏幕上那堪比顶级特效大片的“直播”场面，以及满屏沸腾、礼物狂刷的弹幕，赵铭的脸都快绿了。 他凑近明心大师，忧心忡忡地说道： “大师您看！这个直播间里全是这种画面！血腥、残酷、暴力、宣扬封建迷信！连码都不打！” “这完全违背了我们的中心价值观，严重破坏了网络直播行业的绿色和谐环境！对我们平台的声誉、威信，乃至整个行业的规则，都是颠覆性的打击啊！” “万一被一些大脑发育不完全的小孩子看到，背地里偷偷模仿，这个责任谁担待得起？官方和平台都绝不允许这样的内容存在！” “相比之下，我们平台上那些搞软涩情擦边的、露肉的、情感诈骗的、虚假宣传的、夸大营销的、人设造假的、煽动男女对立的、地域歧视的、低俗恶搞的、引导网暴的……简直都是大大的良心直播啊！” 第24章 RNM，退钱！ 说着，赵铭还抹了抹眼角，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所以，恳请大师务必出手，拨乱反正，铲除这个网络毒瘤！这不仅是为了我们抖娱，更是为了净化网络空间，营造一个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啊！” 当然，最关键、也是平台最不能容忍的一点，赵铭藏在肚子里没说—— 由于某些未知的原因，李谕直播间里观众打赏的所有礼物，抖娱平台是一分钱都分不到！ 这意味着，平台不仅被这个叫“李谕”的主播白嫖了海量的算力和数据资源，还要免费帮他做宣传。 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没有天理了…… 明心大师身后的一位弟子闻言，自信满满地开口： “赵总放宽心便是。家师修行一甲子有余，佛法精深，什么妖邪鬼魅未曾降服？” “此等依托网络兴风作浪的魍魉之辈，看似诡异，在家师无上佛法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尔！” “只待家师稍展神通，必叫其原形毕露，烟消云散！” 另一位弟子也附和道： “不错，师父已准备妥当，赵总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明心大师本人则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姿态，对赵铭的诉苦和弟子的吹嘘不置可否。 他缓步走到法坛前，先是取过金盆，用特制的“无根水”净手，动作舒缓而富有仪式感。 随后，点燃三炷价值不菲的沉香，烟气笔直而上，散发出宁神静气的异香。 完成准备工作后，明心大师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像是在念某种奇特的经文。 声音起初不高，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在这高楼天台之上回荡。 如此奇特的场面，看得周围的抖娱中高层领导们一愣一愣的： “不对啊，我记得没错的话，明心大师不应该是个高僧吗？怎么玩起道士那一套了？” “难不成……这大和尚是半路出家，最开始是做道士的？” “管他去呢，反正公司钱都花了，是骡子是马，只要有用就行。” “呵呵，佛不佛，道不道的，现在的和尚真是有趣……” …… 这时，明心大师的弟子看了过来，对着这群领导们双手合十，作揖道： “阿弥陀佛，佛本是道，不必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各位施主，着相了……” 领导们也只是笑笑，并未与之争论，不过心里是什么盘算，那就没人知晓了…… 法坛上，随着明心大师的诵念和步罡踏斗，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天台周围原本凛冽呼啸的寒风，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渐渐止息。 高空之上，几片飘过的薄云也悄然散开，露出后面皎洁的月光和稀疏的星辰。 月光如练，清辉洒落在法坛和明心大师身上，更添几分神秘色彩。 这番景象，落在旁边围观的那些抖娱中高层眼中，那叫一个惊为天人，看向明心大师的眼神充满了惊叹和期待。 ——这大师果真是名不虚传！这还没正式发力呢，就有如此异象！要是真发威了，那还不得上天啊！ 明心大师久负盛名，即便在国际富豪圈层内，也具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纯靠坑蒙拐骗那一套，自然是行不通的。 他也确实身负一些佛门和道门的传承，懂得引动天地之气，施展一些震慑、驱邪、安魂的法门。 这也是他行走江湖数十载，无往而不利的底气所在。 此刻，明心大师便是要施展“破妄诛邪”之法，循着那冥冥中的网络连接，找到李谕直播间的“根源”，将其定义为“网络邪祟”。 然后以佛道杂糅之力强行中断直播，甚至反向冲击，使其“无所遁形”，直至崩溃！ 他将桃木剑指向显示屏上李谕的身影，剑尖似有金光一闪，口中的真言陡然变得急促而洪亮： “……唵嘛呢叭咪吽！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妖邪显形，法网恢恢，急急如律令，还不速速伏诛！” 然而，这一次，明心大师显然是踢到铁板了，而且是一块烧红了、带着高压电的钛合金钢板！ 他所谓的“佛法根源”与“网络邪祟定位”，其指向的目标，根本不是李谕本人，而是李谕背后那个神秘莫测的【天庭】…… 就在明心大师的“诛邪”法力顺着那冥冥中的联系，试图冲击过去的刹那—— “噗——！” 原本宝相庄严、稳如泰山的明心大师，脸色瞬间由红润变为煞白，随后猛地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那鲜血溅在明黄色的桌围和昂贵的法器上，看着触目惊心！ 而他手中那柄颇有年头的桃木剑，“咔嚓”一声，从中断裂！仿佛承受了某种无法想象的反噬之力！ 而他整个肥胖的身躯，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向后倒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天台边缘的护栏上！ 然后软软地滑倒在地，双眼翻白，浑身抽搐，那件价值千金的云锦袈裟也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而刚刚还风停云散的祥和景象，瞬间消失不见！ 顷刻间，天空中乌云密布，隐隐有雷电正在酝酿…… 天台上的寒风似乎更加刺骨了。 “师父！” “大师！” 他那两个刚刚还信心满满的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扑了过去，声音都变了调。 赵铭和周围那些抖娱的高管们，全都傻眼了，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急转直下的一幕。 说好的降妖除魔、大显神威呢？怎么大师自己先吐血飞出去了？ 旁边的显示屏上，李谕的直播间依旧在稳定运行。 画面中，李谕正淡然接受着身后侍卫和太监们如同仰望神明般的目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赵铭看着吐血昏迷的明心大师，又看了看屏幕上那个“岁月静好”的李谕。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脸色变得比明心大师还要苍白。 这……这他妈的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连重金请来的千佛山高僧，一个照面就成这样了？！ RNM，退钱！ 第25章 看看，遭雷劈了吧 心里骂归骂，可表面的工作还得做好。 “大师！明心大师！您感觉怎么样，还活着吗？” 赵铭一个激灵，慌忙跑上前去，和那两个弟子一起，手忙脚乱地将瘫软在地的明心大师搀扶起来。 只见这位声名赫赫的高僧，气息萎靡到了极点，胸膛微弱地起伏着，一副随时可能咽气的模样。 在赵铭的连声呼唤下，明心大师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眼神中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惊恐！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超越认知极限的、不可名状的恐怖之物…… 肥胖的身躯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嘴里反复地念叨着： “小僧……小僧无意冒犯天威……小僧知错了……甘愿受罚……甘愿受罚啊……饶命……饶命……” 那份骨子里的恐惧和卑微，与他之前世外高人的形象形成了惨烈的对比，仿佛连灵魂都在战栗。 旁边的两个弟子更是六神无主，一边扶着师父，一边疯狂地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和猜疑： 【师父他老人家……莫不是以前一些事做得太绝，手段太脏……如今遭了天谴？】 【肯定是！不然怎么解释？随便做个法就反噬成这样？这得是惹到了什么层次的存在啊！】 【完了完了，不会牵连到我们头上吧？我们过去可没少帮他装腔造势啊！】 【要不，找个机会赶紧跑路吧，咱俩这么多年，也算赚够了……】 天台上的公司领导们此刻也回过神来，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神色各异，议论声嗡嗡响起： “这……这大师不会是装的吧？解决不了问题，就想装伤躲过去？” “我看不像啊！你看他那血吐的，怎么可能演的这么逼真？况且刚才的天气变化，大家看在眼里，气象台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啧，我看就是本事不济，被反噬了！什么梅赛德寺高僧，吹得天花乱坠，结果就这？” “现在怎么办？这大师看起来伤得很重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废话！当然要叫！” “120急救电话是多少来着？我以前没拨过呀……” 旁边一人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哥们儿你该不会是个智障吧？你是怎么混到这个级别来的……” 那人一脸无辜地挠头： “不知道啊，我妈让我来的，她说她有不少这儿的股份……” “哦哦，原来如此，少爷您随意！” 赵铭听着周围的议论和弱智对话，再看看怀里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明心大师，心里简直在滴血： “废物！老秃驴！收钱的时候比谁都狠，办事的时候比谁都拉胯！你怎么不干脆当场死了算了！老子还能省不少麻烦！” 心里虽这么想，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还不能真不管。 要是明心大师死在这天台上，那乐子可就大了…… 赵铭只能黑着脸，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骤然在头顶响起！ 那声音之大，仿佛天穹都被撕裂了一般，震得整栋抖娱大厦的玻璃幕墙都在嗡嗡作响！ 紧接着，酝酿已久的乌云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这雨下得极其凶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天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 瞬间就将所有人淋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天空之中，一道道粗壮得不像话的银白色闪电，如同狂暴的银蛇般疯狂窜动，几乎将小半边的天空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那闪电的跨度极为惊人，仿佛就在大楼顶上编织着一张毁灭之网。 紧随闪电之后的雷声，更是如同万千战鼓在耳边同时擂响，一声接着一声，连绵不绝。 震得人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整栋大楼都在这种天地之威下微微颤抖！ “咔——嚓——！” 下一刻—— “啪！” 整栋抖娱总部大厦所有的灯光，瞬间全部熄灭！供电系统彻底瘫痪！ 从顶层天台到地下车库，完全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啊！” “怎么回事？！” “停电了？！” 天台上顿时一片混乱，惊呼声、踩踏声在雷雨声中显得格外狼狈。 众人慌乱地摸索着，想要找到通往楼梯间的门。 慌乱之中，有人透过雨幕望向大楼之外—— 只见周边的写字楼、商业区，依旧灯火通明，霓虹闪烁，电力供应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仿佛这场恐怖的雷暴和停电，是专门针对抖娱总部大厦而来的天罚！ “快跑啊！进楼梯间！”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群早已吓破胆的公司领导们再也顾不得形象，争先恐后地冲向天台入口，逃进相对安全的疏散楼梯间里。 而被赵铭和两个弟子合力搀扶起来的明心大师，被这冰冷的雨水一激，似乎清醒了一些。 他仰起头，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满是血污和恐惧的脸，发出了神经质般的大笑： “哈哈哈……悟了！小僧我悟了！佛法无边？道法自然？皆是虚妄！皆是虚妄啊！哈哈哈哈！” 明心大师笑得涕泪横流，状若疯癫。 最后还是他那两个弟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连拖带拽，才把这个陷入癫狂的师父艰难地拖进了楼梯间。 赵铭是最后一个踉跄着冲进楼梯间的。 他浑身湿透，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门外那依旧如同末日般的雨幕和雷霆，艰难地扯出了一道苦涩的笑容。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自己精心策划、耗费巨资请来的“大师”，不仅没能解决问题，反而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连带着整栋总部大楼都遭到了如此诡异的“劫难”。 他在抖娱的前程，算是彻底断送了。 未来别说晋升了，能不能保住现在这个副总裁的位置都是个问题。 “造孽啊！” 赵铭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悔恨和无力。 …… 此时，抖娱总部大楼南边三公里外的一条步行街上。 虽然天色已晚，但这里依旧人流如织，灯火通明。 突然，有路人指着北边的天空惊呼： “快看那边！那不是抖娱大楼的位置吗，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黑，停电了？” “我们这边月亮还挺亮的啊，那边怎么打雷闪电的，好像还下雨了，难道是局部暴雨？” “这也太邪门了吧？就那一块地方乌云盖顶，跟有个黑锅扣在上面似的！” “赶紧拍下来，发抖娱账号上，说不准就火了呢……” 步行街出口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摊位前。 一个身形清瘦的老道士，正熟练地用几个长条气球，编织成一只可爱的小狗，递给一个眼巴巴的小孩，换来孩子母亲递过的零钱。 他抬起头，望向抖娱大楼方向那异常的天象，浑浊的眼眸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天劫？不应该啊，如今这世道，通天之路早就断了。” “难不成，有人惹上了【他们】……” 老道士伸出右手，掐指一算，旋即脸色骤变，破口大骂道， “妈蛋！你个不长眼的秃驴！谁让你招惹那群瘟神的！” 他刚想收回颤抖的手指，头顶上方的天空已经凝聚了一团雷云。 随后瞬间轰下了一道碗口粗的天劫，把老道士雷了个外焦里嫩，头发都变成了复古的杀马特造型，还吐出了一口烟圈…… …… 第26章 哥们，你很勇啊！ 与此同时，南唐世界，李谕的直播仍在继续之中…… 清早，天色微亮，光政殿内。 文武百官齐聚于此，等待着今日大朝会的开始。 他们按照品阶垂首肃立，但眼神却不安地交流着，各怀鬼胎。 徐铉、张洎这两位权势滔天的重臣突然倒台，站位也随之空了出来，显得格外刺眼。 而关于凌晨清辉殿前，陛下引动天雷、诛杀叛逆的传闻，更是如同梦魇般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御史袍服、面容古板的中年官员，手持玉笏出列，高声奏道： “陛下！臣有本奏！” 龙椅之上，李谕目光平淡地凝视着他，并未开口。 那御史似乎鼓足了勇气，继续道： “陛下，徐铉、张洎二人，虽有附逆之嫌，然其毕竟乃朝廷重臣，执掌枢要多年，于国于民，没有功劳亦有苦劳。” “且此事尚未经三司会审，证据未必确凿，如此草率处决，并累及家族，恐伤士林之心，寒天下忠臣之胆！” “恳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将此二人交由有司详加审讯，若果真罪证确凿，再行处置不迟！” 有了这第一个出头鸟，仿佛是发出了某种信号，立刻又有七八名官员出列，跪倒在地，纷纷叩首： “陛下！御史大人所言极是！徐相乃国之柱石，岂可因一时之过而尽毁？” “陛下，当此国难之际，正当稳定朝局，凝聚人心，若大肆株连，恐生内乱啊！” “望陛下三思！念在往日情分，网开一面！” 这些求情的官员，有的语气恳切，引经据典分析利弊； 有的则神情激动，甚至带着几分“死谏”的决绝姿态，仿佛李谕若不纳谏，便是听不进忠言的暴君…… 面对这“大义凛然”的离谱一幕，李谕也算是无语了极点。 这群封建社会的老顽固，头都这么铁的吗？是真的不怕死，还是觉得自己提不动刀了？ 【好家伙！现场版逼宫！主播体会到当皇帝的难处了吧！】 【这些大臣是真勇啊，昨晚的雷没劈到他们头上是吧？】 【啧啧，一看就是利益共同体，徐铉和张洎倒了，他们也好不了。】 【原来历史上皇帝被大臣这么怼是真的……难怪那么多皇帝喜欢杀大臣，看着都来气！】 【主播，这能忍？这必须不能忍啊！干他们！】 看着下方跪倒的一片“忠臣”，李谕脸上最后一丝耐性也消失了。 他懒得废话，直接挥了挥手，声音莫得一丝感情： “既然诸卿如此情深义重，舍不得徐铉、张洎，那便一同上路吧，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来人！”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甲胄铿锵。 “将这些逆臣同党，给朕拖出殿外，待到今日午时三刻，与徐铉、张洎二人，一同问斩，家产抄没，亲族连坐！” 此言一出，下方的官员们神色大变， “什么？！” “陛下！陛下饶命啊！” “臣等知错了！臣只是一时糊涂啊！” “昏君！暴君！你如此滥杀忠良，倒行逆施，南唐必亡于你手！” “李煜！你不得好死！” 求饶声、咒骂声瞬间充斥大殿，那些刚才还一副忠臣模样的官员，此刻丑态百出。 有的瘫软如泥，有的面如死灰，更有甚者气急攻心，指着李谕破口大骂。 但在如狼似虎的侍卫拖拽下，所有的声音都迅速消失在了殿外。 【主播霸气！】 【牛啊，看得我乳腺都通畅了……】 【这就是爽剧的感觉吗？好直接，好干脆，有种不过脑子的爽感。】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九五之尊啊……】 李谕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几只苍蝇。 随后看向殿内剩余那些噤若寒蝉的大臣： “还有谁想出去陪他们的？现在站出来，朕成全他，省得浪费朕的时间。” 殿内死一般寂静，所有大臣都深深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这位杀伐果决的陛下注意到。 即便是门下侍郎陈乔、卫尉卿钟蒨……这些在南唐历史上留名的忠义之士，此刻也都一言不发。 “都没意见是吧？行，那就给朕老老实实地听着！” “金陵的情况如何，诸位爱卿应该也都清楚，甚至早就做好了城破之后归降的打算。” “朕也懒得细究，但从即刻起，谁要是敢妄言投降，阳奉阴违……” “朕敢保证，他的下场，会比徐铉、张洎之流，惨上一千倍，一万倍！” 李谕见彻底震慑住了这群老东西，开始按照原定的《南唐自救指南》，颁布具体的军政命令： “传朕旨意！” “升神卫军将军呙彦为‘金陵城防总制’，统管城内所有禁军、义兵！” “马诚信、马承俊分任左、右副将，分别守御城北、东南防线！若有溃口，守将立斩，总制同罪！” “其后，着殿前司供奉官谭明，持朕鎏金符节，火速赶往宣州，急召卢绛率其部弃守歙州，回援金陵！” “沿途收拢溃兵，入城后归呙彦统辖！三日不至，以抗旨通敌论处！” “再次，命卫尉卿钟蒨、宰相汤悦，即刻查封内库、官仓，统一调配！” “按家产比例，向城中富户征粮！抗缴者，抄家充军！” “此外，着令呙彦即刻征调民壮、囚犯，于城北开挖二重壕沟，构筑土垒，布置床弩！” “于东南水门处，沉船堵塞河道，沿岸设防，绝不给宋军可乘之机！” “最后，携朕圣旨，分路潜出金陵，前往湖口见朱令赟！命其速速率军东进解围，朕许他兵马大元帅之职，赐江洲为封地！” “若再滞留观望，朕必下旨，诛其满门！” “上述诸事，即刻去办！谁敢怠慢拖延，定斩不饶！” 这一连串的“贯口”下来，别说李谕自己讲得口干舌燥，朝堂东侧的起居郎写得毛笔杆子都快冒烟了…… 为了彻底慑服这群心思各异的臣子，李谕决定再给他们加一剂猛药。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视全场，沉声道： “早前的一些传闻，想必诸卿也都有所耳闻。” “诸卿可是疑惑，朕这一身呼雷唤电的本事，从何而来……” 第27章 人前显圣 此话一出，众臣瞬间屏息凝神，这正是他们心中最大的疑团。 李谕眉梢一挑，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世人皆知，我李氏远祖，乃道教始祖——圣祖玄元皇帝（太上老君·李耳），其一身修为通天彻地，独照万古！” （Ps：唐朝时，唐高宗追尊李耳为“太上玄元皇帝”，唐玄宗加尊其为“圣祖大道玄元皇帝”。南唐自诩唐朝正统，因此沿用这一说法。) “远祖不忍见我江南李氏国祚断绝，黎民受苦，故于朕梦中显圣，亲传《五雷正法》！赐朕神力，挽天倾，护社稷！” 说着，李谕不等众人消化这惊人的信息，直接取出一张正版五雷符，夹于指间。 “敕！” 一声轻喝，符箓燃尽， 一道刺目的闪电自他指尖迸发，如银龙般射出光政殿外，精准地击打在殿外广场一侧的石兽上！ “轰咔！” 一声炸响，那石兽瞬间被炸得碎石纷飞，焦黑一片！ 亲眼目睹了这神乎其神的一幕，光政殿内的所有大臣，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全都骇得魂飞天外！ 最后一丝疑虑和小心思也烟消云散！ “天佑大唐！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道祖显圣！陛下乃真命天子！” “臣等誓死效忠陛下！扫平叛逆，护卫金陵！” 山呼海啸般的跪拜声和歌功颂德声，响彻整个光政殿。 只是这一次，明显情真意切了许多。 【爽！太爽了！这波装逼我给满分！】 【主播这剧本写得，我都快信了！老子梦中传法，哈哈哈！】 【看见没看见没！这就是知识的力量！（掏出五雷符）】 【这帮大臣算是被彻底拿捏了，估计让现在他们去冲宋军大营都敢去！】 【对对对！冲到开封府，给我狠狠抽赵二的屁股，给他点一百个男模！】 【弱弱问一句，要是真能改变历史，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背《虞美人》《相见欢》《浪淘沙令》了……】 直播间观众们看得热血澎湃，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了这扭转乾坤历史时刻的一份子。 李谕站在龙椅前，接受着百官的朝拜，看着弹幕中不断飙升的人气和打赏，心中自然是相当宽慰。 虽然前路依旧艰险，但至少，这南唐的朝堂，被他用铁血与“神迹”，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 金陵城外，宋军连营数十里，旌旗蔽空，甲胄鲜明。 营盘依地势而建，堑壕、栅栏、望楼一应俱全，布局严谨，法度森严，透露出百战精锐的肃杀之气。 士兵们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巡逻、操练，虽长期围城，却不见丝毫懈怠，军纪之严明，可见一斑。 中军大帐内，氛围却不如营外那般平静。 主帅曹彬端坐主位。 他年逾四旬，面容儒雅却目光锐利，神色沉稳，乃是大宋开国名将，素以谨慎持重、体恤士卒著称。 副帅潘美坐在下首。 他比曹彬年长几岁，眉宇间英气勃勃，更具进攻性，亦是战功赫赫。 帐中还有马军都虞侯李汉琼、步军都指挥使刘遇等一众高级将领，以及负责情报、文书工作的幕僚。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从金陵城内冒死传出的一份紧急情报上。 帐内气氛凝重，炭盆中的火焰噼啪作响，映照着将领们惊疑不定的脸庞。 曹彬缓缓放下手中的情报文书，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声道： “城内的细作拼死送出消息，昨夜至今，金陵城内发生了剧变。” 他环视众人，将情报内容一一道来： “江南国主李煜，性情大变，不再沉溺诗词酒宴，转而以雷霆手段肃清内部。” “吏部尚书徐铉、光政院副使张洎，连同神卫军都指挥使周承肇等一众文武大臣，因谋逆或附逆之罪，已被下狱或处决，家产抄没，夷灭三族，牵连甚广。” 潘美闻言，浓眉一挑，带着几分不屑： “哦？他李重光终于硬气了一回？可惜，不过是临死前的挣扎罢了。” “内部清洗，只会让其本就摇摇欲坠的人心更加涣散，于我大军有利。” “不然。” 曹彬摇了摇头，脸色更为凝重， “潘将军且听下文……周承肇昨夜曾率叛军冲击宫禁，意图擒拿李煜，却在清辉殿外……遭遇了诡异之事。” “细作描述，那李煜竟能……凭空召唤雷霆！数十道电蛇肆虐，将周承肇及其亲兵轰得人仰马翻。 “周承肇本人更是被三道尤为粗壮的雷霆击中，当场化为飞灰，尸骨无存！”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将领们纷纷出言质疑： “什么？召唤雷霆？！” “荒谬！此必是南唐君臣编造的谣言，惑乱人心！” “李煜一介文弱词人，岂能驾驭天威？” “定是用了什么我们不知晓的火器或者障眼法！” 曹彬抬手，压下众人的议论，继续道： “今日，李煜于光政殿大朝会上，当众宣称，其呼雷唤电之能，乃其远祖——太上老君于梦中亲传《五雷正法》所致！ “并且……他当场演示，一指弹出，便将殿外一尊石兽轰为齑粉！目击者甚众，朝野震动，如今金陵城内，皆视其为神明降世！” 这下，连最为不信邪的潘美也皱紧了眉头。 如果说夜间混乱，消息可能失真，但光天化日的大朝会之上当众演示，且有多人目睹，这就由不得他们不慎重对待了。 曹彬将面前另一份文书推了推： “这是细作冒死抄录的李煜今日颁布的部分政令，诸位都看看。” 将领和幕僚们传阅着，脸色愈发严肃。 马军都虞侯李汉琼率先开口： “升呙彦为城防总制，统一指挥？李煜这次倒是做了件明白事，这呙彦虽是败将，但颇有勇力，不可小觑。” 步军都指挥使刘遇指着另一条政令： “征调富户粮食，查封内库官仓，统一调配……这是要坚壁清野，做长期困守的打算了。” 潘美冷哼一声： “困兽犹斗而已！他城内粮草还能支撑几时？至于征召卢绛回援……” “哼，宣州距此路途不短，卢绛那几千残兵，能否突破我军外围防线尚未可知……” 第28章 开仓放粮！ 话虽如此，可在场的各位，哪一个不是人精？ 难能看不出其中的利弊威胁呢…… 帐内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 李煜这一系列的组合拳，内肃朝纲，外整防务，手段狠辣果决，与之前那个优柔寡断、只知风花雪月的亡国之君判若两人！ 再加上那诡异的“召唤雷霆”之事，让整个局势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影。 曹彬沉吟良久，缓缓开口，做出了几项部署： “潘将军，你挑选一批精干斥候，多带弓弩，于夜间靠近城墙挑衅，或尝试小规模袭扰。” “若那李煜真有此神通，早晚必会再用。此术威力如何，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潘美抱拳：“末将领命！定要戳穿他的鬼把戏！” “至于围城策略方面，也需要调整。” 曹彬继续道， “既然李煜重点加强了城西和东南防御，我军不可再拘泥于旧策。” “李都虞候，你率马军一部，加强对西门、南门方向的巡弋和佯攻，施加压力，使其不能专注防御一点。 “刘指挥，步军加紧制作攻城器械，尤其是针对壕沟的填平工具和应对可能出现的‘雷火’之物的防护措施，要做好准备。” “是！”李汉琼、刘遇齐声应道。 “此外，金陵城外的势力也不得不防。” 曹彬目光如炬， “加大对宣州方向的哨探，若发现卢绛部动向，务必在半途拦截、击溃，绝不能让这支援军进入金陵！ “同时，加派游骑，封锁所有通往湖口的水陆要道，严防朱令赟大军东进！” “末将明白！” 最后，曹彬对身旁的掌书记（营帐笔吏）道： “立刻起草奏章，以六百里加急，速报东京开封府，呈送陛下（赵匡胤）。” “将金陵城内李煜变故，其性情手段之突变，所谓‘雷法’之传闻，及其最新军政安排，详实禀明。 “请示陛下圣裁，是加紧攻势，不惜代价破城，还是暂缓进攻，静观其变，抑或……有其他方略。” 掌书记连忙记录，准备下去草拟。 潘美有些不解： “大帅，何必如此麻烦？就算那李煜真会些妖法，难道还能敌得过我十万雄师？直接猛攻便是！” 曹彬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潘将军，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李煜此番变化，太过蹊跷。” “若其真得鬼神相助，或掌握了什么我等未知的利器，贸然强攻，恐徒增伤亡，动摇军心。” “需得谨慎行事，谋定而后动。况且……此事关乎天命、人心，非同小可，必须禀明陛下。” 他站起身，走到帐壁悬挂的金陵地图前，凝视着那座被重重围困的孤城，喃喃自语： “李重光……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呼雷唤电，是确有其事，还是绝望下的装神弄鬼？” 无论答案如何，这场本该胜券在握的金陵之战，都因李谕的介入，增添了巨大的变数…… —————— 金陵城内，与刚刚结束了血雨腥风的皇宫相比，坊间市井的景象，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可以用“人间地狱”来形容！ 长达七个月的围城，早已榨干了这座昔日繁华都市的最后一丝生气。 街道两旁的树木，树皮早已被剥食殆尽，露出白森森的木质。 曾经熙攘的坊市，如今死寂一片，偶尔能见到面黄肌瘦的百姓蜷缩在残破的屋檐下，眼神麻木，仿佛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污物、霉味和若有若无尸臭的绝望气息。 “娘……我饿……” 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蜷缩在母亲怀里，声音微弱得像猫叫。 那母亲眼神空洞，只能更紧地搂住孩子，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易子而食的惨剧虽未明目张胆地发生，但绝望的阴影已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城内的井水大多浑浊不堪，疫病也悄然蔓延，每日都有尸体被草草拖走，随意堆积在各个角落…… 对于大多数普通百姓而言，朝廷和皇帝，那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熬过今天，看到明天的太阳。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铜锣声和官差的吆喝声，打破了某些里坊的死寂。 “官家有旨！开仓赈济！按户籍人口，每户可领稻米三升！钱五十文！” “皇恩浩荡！速至坊口登记领取！不得哄抢，违令者严惩不贷！” 起初，听到这声音的百姓，大多只是麻木地抬起头，眼中没有任何光彩。 类似的“好消息”他们可听得太多了，要么是谣言，要么就是被层层盘剥，到他们手中连一粒米都剩不下。 甚至有人嗤笑： “又来骗人……怕是骗我们去修城墙做苦力吧？” 然而，随着锣声越来越近，一些胆大之人将信将疑地走向坊口，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真的！真的是米！” “是钱！是能用的铜钱！” “官爷……这，这真是给我们的？” “废话！官家仁德，念尔等百姓疾苦，特从逆臣府中查抄钱粮，赈济尔等！还不快叩谢皇恩！” 负责发放的小吏虽然语气不耐，却罕见地没有克扣，严格按照名册和定额分发。 当那些带着少许霉味的稻米、脏兮兮的铜钱真正落入手中时，巨大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百姓们脸上的麻木。 “是真的！官家没有忘记我们！” “苍天有眼啊！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谢官家隆恩！官家万岁！万岁！” “娘，有米了，我们能煮粥喝了……” 哭泣声、感激声、磕头声此起彼伏。 许多老人捧着那救命的粮食，老泪纵横，对着皇宫的方向长跪不起。 原本死气沉沉的里坊，仿佛被注入了生机，虽然依旧破败，但那种萦绕不散的绝望气息，已经悄然消散了不少。 很快，城中各处设立的粥棚也开始冒起炊烟。 久违的米香飘散在空气中，更是让所有领到粮食的百姓坚信，这一次，朝廷是来真的！ …… 第29章 吾皇万睡万睡万万睡！ 城中的热闹，暂未传达到金陵四方的城墙之上。 尤其南门，承担着直面宋军主力的压力，处境可谓差到了极点…… 守城的士兵们，大多穿着破旧的甲衣，面色菜黄，许多人靠着女墙，连站立都有些费力。 军中配给的粮食本就不多，每日只有小半碗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军饷更是早已拖欠不知多久。 若不是因为家眷多在城中，以及担心宋军破城后可能会屠城，恐怕军心早就崩溃了。 “看，城外那群宋狗又在调动了……怕是快攻城了。” 一个嘴唇干裂的老兵哑着嗓子说，眼神里满是忧虑。 “攻城？咱这肚子，连刀都快提不动了，拿什么守？” 旁边的年轻士兵有气无力地回应，下意识地摸了摸饿得凹陷的腹部。 “我看这城啊，早晚……唉……” “官家不会把咱们给忘了吧……” “难说，咱们官家平日里，也就……”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城墙马道下方传来。 紧接着，在城防总制呙彦、副将马诚信等高级将领的簇拥下，一个身着明黄色常服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头！ 是官家！是当今圣上！ 士兵们顿时一阵慌乱，挣扎着想要站直身体，整理歪斜的盔甲。 他们看向李谕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敬畏。 关于官家召唤天雷诛杀叛逆的传闻，早已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遍了军营。 李谕看着这些瘦骨嶙峋的士兵，心中也是暗叹不已。 自己一个生在21世纪的现代人，居然还有亲眼见到这么多人食不果腹的一天…… 李谕抬起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 “朕的将士们！你们辛苦了！” “朕知道，你们饿着肚子，欠着饷银，却还要在这城头浴血奋战，护卫我大唐江山，护卫你们身后的父母妻儿！此皆朕之过也！” “但今日，朕来了！青天就有了！朕不仅要来看你们，更要告诉你们，从即日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朕已下旨，查抄徐铉、张洎、周承肇等逆臣家产！所得钱粮，优先供给守城将士！” “自今日起，所有守城士卒，每日足额配给米两升！所有欠饷，三日内全部补发！” “阵亡者，朕亲自为其立碑，家属由朝廷奉养，终身免赋！” 说着，李谕径直走向旁边刚刚被人推上城头、还盖着苦布的数十辆粮车。 在呙彦的示意下，苦布被侍卫们掀开，露出了里面满满当当的稻米袋，以及一排排的钱箱！ 李谕亲手从一个米袋里抓起一把稻米，任由稻米从他指缝间滑落，发出沙沙的声响。 然后，他转过身，面向鸦雀无声的士兵们，声音沉稳而有力，清晰地盖过了城头的风声： “看见了吗？这是朕从那些贪墨叛国的逆臣府中查抄出来的钱粮！现在，朕把它们带来给你们！” “呙卿，马卿！” “就在此地，当着朕和所有将士的面，按名册，即刻发放！” 在场的士兵几乎全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陛下万岁！！” 不知是谁先激动地喊了出来，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万岁！万岁！” 原本死气沉沉的城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士兵们看着那真真切切的粮食和钱币，看着亲自督发钱粮的皇帝，眼眶瞬间红了。 多日来的委屈、饥饿和绝望，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和对眼前帝王狂热的忠诚！ 【有意思，主播亲自下场发粮发钱，这是要收买人心的节奏啊！主播是打算造反吗？】 【不是，哥们你二臂吧？主播本来就是皇帝啊，造谁的反？】 【钱粮到位，士气翻倍！古人诚不欺我！】 【这凝聚力一下子就上来了呀，主播收买人心确实有一套……】 【赵大：？？？感觉对面的士气条突然涨了一大截？】 每一个被陛下亲自发粮的士兵，都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们紧紧攥着到手的钱粮，仿佛攥住了活下去的希望，嘴里反复念叨着：“谢陛下！愿为陛下效死！” “呙卿，马卿，” 李谕对身后的呙彦和马诚信吩咐道， “今日所见，需成定例！从今往后，所有将士伙食、饷银，必须足额、及时到位！” “若再有克扣、拖延，无论涉及何人，立斩不赦！” “末将遵旨！必以性命担保，绝不负陛下重托！”呙彦和马诚信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 发放钱粮的喧嚣逐渐平息，激昂的士气却依旧在城头弥漫。 李谕按照惯例，支开了呙彦、马诚信等将领以及随行的侍卫太监。 随后独自一人，沿着城楼的阶梯，缓缓走上了南门城楼的屋顶。 这里视野极为开阔，足以将城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正午的阳光给天地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而在这片金色之下，是更加令人心悸的画面。 目之所及，宋军的营盘连绵不绝，如同钢铁铸就的洪流，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保守估计，仅在南门之外，宋军的兵力就有五万上下！ 士兵们操练的号子声、战马的嘶鸣声、工匠打造器械的敲击声，几乎每一声都打在金陵守军的心弦上……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些清晰可见的战争利器： 一架架需要多人操作、弩臂粗壮的三弓床弩如同巨兽的獠牙，对准了金陵城墙。 无数手持强弩、长柄枪，身披步人甲和札甲的步兵方阵正在操练之中，看起来纪律严明，杀气腾腾。 偶尔可见小队具装骑兵呼啸而过，人马皆披重甲，冲锋起来恐怕能撕裂一切障碍！ 而在营盘后方，大量的攻城槌、云梯、投石机组装完毕或正在赶工，它们沉默地矗立着，随时等待着将金陵城墙撕碎的指令。 无论是装备的精良程度，还是将士们的战斗意识，宋军都处于绝对的碾压态势。 望着眼前的一切，李谕惆怅地叹了口气，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光靠自己现在这点微末道行，就算把自个儿榨成人干，恐怕也难撼动这支铁军分毫…… 第30章 你真是我的福星！ 很难想象，如此强悍的一支劲旅，在不久的将来，会被赵光义那个废物车神糟蹋成无能的丈夫，任由北方的邻居反复蹂躏。 直接奠定了两宋三百年积贫积弱的根基，以至于被后世嘲讽了近千年…… 丫的，你有这闲工夫赶紧去打契丹多好，来打我干啥！ 李谕随手在养魂木上一划，林雅雅轻盈的魂体悄然浮现，坐在了李谕身旁的屋瓦上： “李谕，你这是……穿越到了北宋初年，还成了南唐后主李煜？” 这次穿越后，李谕就放宽了对养魂木的限制。 可以说，这几个小时内发生在李谕身边的事情，林雅雅基本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信息量实在太大，她一时之间难以全部接受…… 李谕收回望向城外的目光，苦笑着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 “没错，就是那个风流成性的词帝。而且好死不死的，还穿到了公元975年8月这个时间点，再有几个月，就要国破家亡了……” 林雅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简直颠覆了她以往所有的认知： “居然……真的可以穿越？而且你……你似乎还能回去？相当于……两界穿行？” “嗯，差不多吧。有些事情，我没法和你解释得太清楚，只能告诉你大概的情况。” 李谕摊了摊手， “简单来说，我现在就是李煜，正在面临历史上一个翻盘难度极高的地狱级副本。虽然拥有了部分作弊的权限，也就是开挂，但操作空间有限。” “我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这座城多坚持几个月，给自己争取更多猥琐发育的时间。” “不然城破之后……你也知道，赵匡胤还有一年就要狗带了，他那个愚蠢的弟弟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雅雅毕竟是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高材生，最初的震惊过后，思维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她沉吟片刻，理性分析道： “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既然来了，自然要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眼下的局势，对历史上的李煜来说，确实是十死无生的死局。但对于你李谕来说，未必如此……” 她看向李谕，魂体似乎都因为思维的活跃而明亮了几分： “我觉得，你的思维可以再打开一些，不要把破局的关键全部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战争，从来都是一群人的艺术。你在确保自身统治地位无法被动摇的前提下，为什么不能尝试……把一些东西‘下发’出去呢？” “下发？”李谕若有所思。 “对！”林雅雅肯定道， “比如，一些低级别的修炼功法、武技，甚至是一些基础的，能够强身健体、快速恢复体力的丹药。” “你可以挑选一批对你绝对忠诚，拥有潜力的武将和士兵，将他们培养成对付宋军的攻坚力量。” “你完全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只要运筹帷幄，把握大局，提供足够的修炼资源就行。” “以你的本事，想要拿出这些东西，应该不算太难吧？毕竟，连我修炼的鬼修功法你都能弄到。” 一语点醒梦中人！ 李谕猛地一拍大腿，眼前是一亮又一亮：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平台商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低阶功法和武技了！ 像什么《自宫炼体诀》《混血牛马劲》《西北风刀法》《农夫三拳霸》《大黄求天指》…… 还有那些论批发价卖的“牲口气血散”“绝食辟谷丹”“十日不睡丸”…… 要是把这些玩意儿批量采购，配发给守城的将士们…… 李谕越想越激动，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南唐士兵个个力大无穷、迅捷如风，跟磕了药一样不知疲惫地暴打宋军的场景！ 这哪里是守城军队，这分明是一支丐版的超人军团啊！ 兴奋之下，李谕一时间忘了形，直接给了林雅雅一个热情的拥抱。 ——自从签订了灵契共生术，李谕即便不运转金光咒，在常态下也能触碰到林雅雅的魂体了。 “雅雅！你可真是我的福星！简直神了！” 林雅雅完全没料到李谕会来这么一出，整个鬼都僵住了。 下一秒，无边的羞意涌上心头，发“啊”的轻呼一声，双手捂住了脸颊，像是受惊的小鹿一般。 随后唰的一下就化作流光钻回了养魂木中，任凭李谕怎么呼唤都不再出来了。 【啊啊啊！住手！放开那个女鬼姐姐！让我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主播你居然猥亵你的女鬼助理！】 【报警了报警了！这里有人……不对，有鬼被职场骚扰了！】 【这算工伤吗？@抖娱平台管不管？】 【我早就看出他俩有奸情！办公室恋情石锤了！】 【嗑到了嗑到了！霸道皇帝和他的害羞女鬼小娇妻！锁死！钥匙我吞了！】 【上面的恋爱脑收一收！这是争霸文不是言情剧啊！（可恶，女鬼姐姐是我的/大哭）】 …… 弹幕瞬间炸锅，各种玩梗、起哄、嗑CP的言论刷得飞起。 李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看着手中微微发烫、仿佛也在害羞的养魂木，又瞥见直播间里那些没羞没臊的弹幕，老脸也不禁一红，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林雅雅的计划，理论上应该是行得通的。 按照目前每天100万星钻的定额，李谕咬咬牙，还是能买不少物美价廉、皮实耐造的东西的。 尤其是功法类的，反正不用付版权费，每样购买一份后，直接复制粘贴就行了…… 至于人选方面，回头上网查一查，金陵这个时间段还剩下多少忠诚可靠的“人权卡”，直接一目了然。 奈斯，完美！ 李谕看了下直播时间，发现今天直播时长已经达标了，甚至还超了将近一个小时。 于是，他对着弹幕干咳两声，试图挽回一下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 “咳咳……那什么，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 “感谢各位水友的观看和支持！金陵保卫战，依旧任重道远，咱们……下次再见！” 说完，李谕也不管弹幕如何哀嚎，赶紧心念一动，结束了本次直播。 第31章 大家都是聪明人 【陈乔】：门下侍郎兼枢密使，总领军国大事。 城破时力劝李煜背城一战，遭拒后自缢于政事堂，遗言“臣死之，即陛下保无恙”，主动承担抗命之责以保全李煜性命。 【呙彦】：神卫军都虞候。 金陵城破时，率数百将士坚守金陵，与宋军巷战，力战殉国时“血污不成人形”。其部下马承信、马承俊兄弟同时战死，三人被欧阳修赞为“江南烈士”。 【钟蒨】：勤政殿学士。 金陵城破后，身着朝服端坐家中，拒绝逃亡或投降。乱兵至后，举族从容赴死，无一人屈膝。 …… 李谕回到现实世界后，第一时间就打开了浏览器，搜索起了当前能用的文臣武将。 不过遗憾的是，由于南唐属于割据政权、偏安一隅等缘故，能在史书上留下具体姓名的忠臣实在有限。 唯一一张特别能打的“SSR武将卡”林仁肇，早在公元972年就被猜忌武将的李煜用赐酒的名义毒杀了。 （Ps：说起来也是讽刺，南唐覆灭的三年后，42岁的李煜在七夕生日这天，同样被赵二毒杀了，也算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就在李谕专注于查询历史资料时，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了一条推送新闻，标题颇具一股震惊部风格： 【突发！临安市·抖娱集团总部昨夜遭遇罕见局部强对流天气，雷暴如龙，大厦供电一度瘫痪！】 李谕一看是抖娱，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点了进去。 新闻以短视频的形式呈现，风格严谨中带着一丝猎奇： 【本报讯（记者王晓宇）昨夜（3月9日），位于临安市滨江区的抖娱集团总部大厦遭遇极其罕见的局部性强对流天气袭击。】 【据目击者称，当晚该区域上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降雨强度极大，且范围高度集中于抖娱总部大楼及周边极小区域，与周围地区晴朗夜空形成鲜明对比，景象十分诡异。】 【现场视频显示，抖娱总部大厦供电系统在雷暴最猛烈时发生故障，整栋大楼陷入长达数小时的黑暗。】 【据内部员工透露，停电导致服务器机房备用电源紧急启动，部分在线业务出现短暂波动，大量员工加班数据未能及时保存，具体损失仍在评估中……】 【气象学专家表示，此类极端局地天气现象成因复杂，但与抖娱大厦的建筑结构或特定活动是否存在关联，尚需进一步研究。】 新闻视频下的评论也挺有意思： “我靠！那雷就跟长了眼睛一样，专门盯着抖娱大楼劈！旁边几百米外我们小区屁事没有！”——网友@临安吃瓜大队长。 “是不是抖娱的服务器散热太猛，人工造了个上升气流出来？”——网友@天堂物理课代表。 “这哪是天气异常？这分明是有人在渡劫啊！还是特么的元婴雷劫！抖娱总部藏着哪位道友？还不快快现身！”——网友@修仙乐子人。 “阴谋论一下，是不是抖娱最近搞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遭报应了？（吃瓜）”——网友@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听说他们昨天请了个什么大师去做法事，估计是打开空间裂缝，把九龙拉棺给召唤出来了吧？”——网友@青山精神病院副院长。 李谕看着报道和评论，眼皮不禁一跳，心里没由来有些发虚。 抖娱总部、局部雷暴、原因不明…… 这几个关键词组合在一起，怎么越想越觉得…… “不应该啊……” 李谕小声嘀咕着，试图说服自己， “我就是个普普通通……呃，稍微有点特别的小主播，穿越时空搞搞直播，挣点外快用来修炼而已。” “他们总部遭雷劈，关我什么事呢……对，没错，肯定是巧合！谁让他们大楼建那么高，还正好在雷暴区呢……” 说着，李谕把养魂木取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雅雅姐，你觉得呢？” 养魂木微微震动了一下，表示不想说话。 得，这姑娘还挺记仇…… 李谕没辙地挠了挠头。 算了，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有本事就找【天庭】说去吧。 这神神秘秘的组织，估计连税务局都查不到在哪儿…… 趁着时间还早，李谕索性修炼起了《金光咒》，用来恢复直播一晚所消耗的心神和精力。 天杀的教务系统，今早又有早八…… —————— 天南市，云栖湖别墅群，一栋掩映在绿树丛中的私人别墅。 这里环境幽静，安保严密，是天南大学某位副校长诸多不为人知的产业之一。 此时，装修奢华的书房里，气氛略显压抑。 陈副校长，本名陈国栋，年近五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厚重的金丝眼镜，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他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对面是一个穿着得体、面容精干的中年男子。 此人被称为“吴先生”，是陈国栋在处理某些棘手事务时信赖的“权力掮客”。 “老吴，情况有多糟？” 陈国栋翘着二郎腿，声音有些沙哑，手指在红木扶手上敲着节拍。 吴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陈校长，陈少爷这件事，舆论已经开始发酵，虽然学校层面暂时压住了主流媒体，但网络上的小道消息传播很快。” “我们必须系统性地处理，不能留下任何尾巴。” 他打开一个平板电脑，调出几份文件，条理清晰地陈述方案： “首先，物证方面必须处理干净。” “事发现场附近的两个摄像头是最大威胁。我已经安排校保卫处的王处长，以设备例行维护的名义，取走了昨晚相关的所有存储硬盘，进行了专业的物理销毁。” “保卫处那边，会出具一份日期提前到前天下午的《监控设备故障报修单》，证明设备在事发前就已失灵。” 陈国栋面无表情地听着，微微颔首道： “光解决这些，还不够吧？” 吴先生继续道： “当然，人证方面，也必须要考虑到位。根据监控，校内可能存在的目击学生和教职工，已经初步排查出了名单。” “可以由学校出面，用‘保研资格’‘年度评优’‘项目经费’这些方式进行安抚和封口，要求他们签署保密声明。” “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取舍，这点不用太过担心……” 第32章 有钱能使磨推鬼 “哦对了，人证方面，有个叫章驰的学生，他是车祸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想搞定他的话，得额外上点手段，多花点钱，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至于顶包的人选方面，您也不用担心。我物色了一个和少爷年龄相仿的孩子，底子很干净。因为家里出了点事，现在急需一大笔钱。” “他已经背熟了我们给他安排的偷车剧本，提前去自首了。一些配套的细节和证据，我们也都帮他准备好了，一般人绝对看不出破绽。” “再加上您提前打过招呼的缘故，那边也不会在这点小事上为难我们……” 陈国栋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半晌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难为你了。女孩的父母那边呢，他们不好应付吧？” 吴先生点了点头，脸上首次露出少许难色： “这个确实……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死了一个闺女，换谁都很难接受。” “死者林雅雅的父母那边，我们已经初步接触过了，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好在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也算有个寄托……” “我们这边给出了远超法定标准的赔偿金额，足够他们后半生衣食无忧了，条件是签署谅解书，并且不再追究，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她父母刚开始还很抗拒，不过在我多次加码之后，明显犹豫了许多。预计再协商几次，也就妥协了。” “这年头嘛，只要钱给到位，就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着来的。” 吴先生抽出一根云烟，用打火机点燃后，轻轻地吸了一口，又吐出了一圈淡蓝色的烟雾。 做他们这一行的，见识了太多的龌龊，很多事早就看淡了…… “去做吧。干净利落点，所有环节都要可靠的人，费用不是问题。”陈国栋最终挥了挥手。 “明白，陈校长放心，我会处理妥当。”吴先生收起平板，微微躬身，悄然退出了书房。 …… 吴先生离开后，陈国栋又在书房里静坐了片刻，才起身走向别墅二楼的一个卧室。 推开门，他的儿子陈皓正蜷缩在沙发上，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 一看到父亲进来，陈皓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扑过来，带着哭腔： “爸！爸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能进去！我不想进去捡肥皂啊！你也不想你儿子出来之后就变成零……” “闭嘴！” 陈国栋看着儿子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厉声打断了他， “看看你这点出息！平时在外面吆五喝六，无法无天的劲儿呢？一遇到真事就变成一滩烂泥！我陈国栋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陈皓被骂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大声哭嚎，只是低声抽泣。 陈国栋强压着火气，沉声问道： “你给我说实话，前天晚上，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撞那个林雅雅？你是不是因为追不到她，怀恨在心，故意……” “没有！爸！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啊！” 陈皓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委屈和恐惧， “我当时喝得迷迷糊糊的，连怎么上的车，怎么把车开进学校的都记不清了！” “我就记得……记得眼前好像有人影……然后就……就‘砰’的一声……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他抓着父亲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解释： “我确实因为没能追上她，心里有点不爽，但也……但也绝不至于要开车撞死她啊！爸你相信我！” 陈国栋死死盯着儿子的眼睛，试图分辨他话里的真伪。 看了半晌，他颓然地叹了口气，知道从这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龟儿子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陈国栋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学校监控的事，我已经让人处理掉了。顶罪的人也找好了，他会替你扛下所有责任。” “死者家里的赔偿，我也会给到位，足够他们下半辈子生活了，就当替你赎罪了。” “你这段时间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等风头过去，我立马安排你出国留学，躲几年再回来！” 陈皓如同听到了特赦令，忙不迭地点头： “好好好！爸，我都听你的！我保证不乱跑！” 就在这时，陈皓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爷爷，您孙子给您来电话了！爷爷……】 他拿起来一看，是他一个小弟打来的。 陈皓现在正心烦意乱，没好气地接通，刚想骂几句发泄一下，可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让他瞬间如遭雷击。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陈国栋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急忙问道： “又怎么了？！” 陈皓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手机，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爸……完了……三教、三教那边那个监控……被、被人传到网上了！抖娱……抖娱平台上到处都是！ “虽然一直被删，但下载转发的人实在太多了！” “标题……标题写的是【天南大学副校长少爷深夜醉驾，撞死女大学生后逃逸】……” 陈国栋闻言，瞳孔骤然收缩。 这位陈副校长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冷静下来，脸色变得铁青。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绝不是简单的意外泄露，而是有人盯上他了，想借着搞他儿子的由头来把他拖下水！ “哼！” 陈国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是有人觉得我陈国栋好欺负，想玩一把落井下石？” “好啊，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本事和胆量！” 他转头对失魂落魄的儿子厉声交代： “你这几天就给我像钉子一样钉在这里！不准出门！不准再联系你那帮狐朋狗友！一切等我消息！” 说完，陈国栋捡起地上的手机，扔回陈皓手里，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接下来，他将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和资源，来应对这场来势汹汹的舆论风暴。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陈皓一个人。 他颤抖着手，不停地刷新着抖娱平台，看着那些不断涌现又不断被删除的视频和讨论，冷汗几乎浸透了后背。 他知道，这一次，事情可能真的要闹大了…… 第33章 大哥，跟他废什么话！ 天南大学，崇文楼，308教室。 “……还记得当年我在欧洲留学那会儿，跟博导去参加一个学术论坛，随口提了个关于跨文化传播的观点，没想到台下坐着的一个剑桥教授追着我聊了半个钟头……” 讲台上，一位烫着精致卷发的中年女教授，把祖传的PPT晾在了一边，又吹嘘起了自己过去时的一堆辉煌经历。 各种国际知名的专家学者、学术大拿，在她的口中，不过是一位随时可以见到的老头罢了…… 而台下的学生呢，对此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睡回笼觉的，玩金铲铲的，堵桥跑刀的，听考研网课的，偷摸着亲嘴子的…… 可谓应有尽有，各显神通！ 李谕坐在教室左侧靠窗的位置上，一边忍受着老师比豆浆机还要磨人的腔调，一边整理完了这堂课的随堂笔记。 刚放下笔，他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就亮了起来： 【天南互助老乡群】——这是李谕大一时加入的群聊，里面大部分活跃成员都是天南大学的在校生，也是李谕的老乡，平时经常在群里发布各种校内八卦信息。 这次是群主发的消息，不仅@了所有人，下面附带了一条抖娱的视频链接： 【速看！天南大学副校长公子深夜醉驾，撞飞女大学生后逃逸！现场监控曝光！】 李谕疑窦顿生，这玩意儿也是能放在台面上来讲的吗？ 乖乖，这还是国内吗…… 点进链接后，页面立即跳转到了抖娱短视频； 视频画面整体偏暗，但显示的区域，确实是第三教学楼后面那条路！ 画面中，一个穿着浅色衣服的女生正沿着路边行走，从侧影看，应该就是林雅雅无疑了。 周围的路灯藏在景观树的树冠里，旁边似乎看不见其他的路人。 这时，一辆黑色的SUV从后方疾驰而来，速度极快，几乎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通过平板扬声器传出，虽然音量不大，却像重锤般敲在李谕心上。 画面中，林雅雅的身体被毫无防备地撞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远处的水泥地上，身子还在血泊中挣扎了几下。 此时，监控镜头的画面似乎拉近了一些，捕捉到了车辆短暂刹停时驾驶室的情况。 尽管脸部看着有些模糊，对于熟悉那位驾驶员的人来说，辨识度应该极高！ 李谕立刻点开视频侧边的评论区，这里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真是陈皓！我们学院的，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天南大学副校长陈国栋家的儿子，平时就嚣张得很，没想到竟然敢在学校里干出这种事！” “玛德，畜生啊！他连车都不下的吗，撞了人就跑？！” “听说死者是法学院的院花林雅雅师姐……太可惜了！” “我是陈皓高中同学，这家伙高中时就无法无天，打架斗殴，都是他爹摆平的！” “楼上+1，听说他大一的时候就因为骚扰女生被警告过，结果屁事没有！” “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强烈要求严惩！” 评论区内，大量自称天南大学学生的网友现身说法，几乎坐实了驾驶者的身份，还爆料出不少关于陈皓平日劣迹的八卦。 李谕不动声色地将手探入怀中。 微光一闪后，林雅雅的倩影悄然浮现，坐在了他旁边的空座位上。 无需李谕指引，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平板屏幕那段循环播放的监控视频上。 看着画面中自己被撞飞的那一幕，林雅雅的魂体微微波动。 她抿了抿嘴唇，眼神复杂难明，有悲伤，有愤怒，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彷徨。 沉默了几秒后，她才用只有李谕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驾驶座上那个人……确实是陈皓没错。” “可是……这视频怎么会流传出来？” “按照他父亲的关系和手腕，学校方面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彻底封锁消息，销毁所有证据才对。” “这种能直接指认凶手的监控，根本不可能有曝光出来的机会。” 李谕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背后肯定有问题。明摆着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想利用这次事件，把事情闹大。” 李谕揉着眉心开始思考。 那么，究竟是谁泄露的视频呢，目的又是什么？ 是陈家仕途上的竞争对手，想借此机会扳倒陈国栋…… 亦或者……是某个掌握了监控证据，却心怀正义的“好人”？ 想到这里，李谕和林雅雅对视了一样，不约而同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章驰】！ —————— 天南大学西北角，靠近老校区的一片待拆迁区域。 废弃的旧厂房和野蛮生长的杂草共同组成了这处僻静角落，平日里除了偶尔有野猫出没，少有人迹。 此刻，在这片荒芜之地的中心空地上，正在上演着一幕暴力戏码。 “说！是不是你小子把监控视频捅出去的？！” 一个染着黄毛、身材壮实的青年一脚踹在章驰的肚子上，恶狠狠地吼道。 章驰闷哼一声，蜷缩在地上，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 他鼻青脸肿，嘴角破裂渗着血丝，校服上沾满了尘土和鞋印，样子凄惨无比。 围着他的，是五六个平日里一起跟着陈皓混的“兄弟”。 以往在一块喝酒吹牛的时候，他们都跟章驰称兄道弟过，此刻却是面目狰狞，恶语相向。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章驰抱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和痛苦， “我特么连监控室在哪儿都不知道！我怎么偷？我有那个胆子吗我？” “还他妈嘴硬！” 另一个瘦高个上前，揪住章驰的头发，迫使他把头抬起来， “皓哥平时待你不薄吧？出了事第一时间就给你封口费，让你管好嘴巴！” “你倒好，转头就把监控倒腾出去了？想钱想疯了吧！” 拳脚如同雨点般再次落下，章驰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时，旁边一个戴着耳钉、眼神阴鸷的小弟对着黄毛开口道： “大伟哥，跟这小子废什么话？” 第34章 同学，你不乘哦…… “我早就打听过了，他大一那会儿还偷偷给林雅雅写过情书，只不过被人家当场给拒了！” “说不定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这次找准机会，就是为了给他那个单相思的女神报仇呢……” 章驰闻言，身体猛地一颤，随即更加凄厉地哭喊起来： “冤枉啊！天地良心啊！我对皓哥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害他！” “我对林雅雅早就没想法了！那段监控视频真不是我泄露的！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不可能承认这段莫须有的罪名啊！” “哎呦我去，还敢嘴硬？！” 几个人围着章驰又打了一阵，见他除了哭喊求饶和否认外，也问不出别的东西，心里也都犯起了嘀咕。 一个稍微冷静点的混混对领头的黄毛低声道： “大伟哥，打了这么久了，连个屁都没问出来一个。” “这事可能真不是他干的，这小子平时怂得很，没那个胆子和脑子。” “再打下去，万一出人命就麻烦了。咱们把他打成这样，也算给皓哥一个交代了……” 黄毛喘着粗气，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章驰，也觉得差不多了。 他啐了一口唾沫，从随身的腰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红色钞票。 粗略一看至少有小几万，随手砸在章驰脸上，钞票散落开来，沾上了尘土和血迹。 “听着，章驰！” 黄毛用脚尖踢了踢章驰的胳膊， “这钱，是皓哥赏你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拿了钱，就他妈给老子学会闭嘴！” “车祸的事，给老子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们知道，你在外面乱嚼舌根……” 黄毛蹲下身，拍了拍章驰肿起来的脸颊，语气森然道， “你就做好下半辈子当植物人的觉悟吧！我们走！” 一群人又对着章驰吐了几口痰，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消失在了废弃厂房的拐角处。 空地上只剩下章驰痛苦的喘息声…… 他蜷缩着身体，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舔舐伤口。 过了好几十秒，直到那些人的脚步声彻底远去。 章驰脸上那副痛苦、懦弱的表情，才如潮汐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阴沉。 他挣扎着坐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呵……陈皓……还有你们这些狗腿子……这都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说着，他竟无视身上的疼痛，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衣兜里，取出了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的物件。 那东西表面粗糙，像是一块年代久远的骨片，隐隐散发着一种不祥的阴冷气息。 章驰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 随后，他以血为墨，在那块诡异的骨片上，全神贯注地勾勒起来。 他画的并非任何已知的文字或符号，而是一种混乱无序的特殊纹路。 每一笔落下，都在冥冥之中产生了某种共鸣，散发出阵阵的黑气，让人望之生畏。 就在章驰刚刚完成最后一笔，脸上露出近乎狂热的神情时！ 一个带着几分惊讶的声音突兀地从不远处响起： “章驰？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 章驰浑身一僵，猛地抬头，布满血色的眼睛循声望去。 只见李谕拎着一份外卖站在了十米开外，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是不小心从附近路过的。 竟然是他！ 昨天那个连追了自己八条马路，像审犯人一样审问了自己一通，却连名字都没告诉自己的怪人！ 章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马被他强行压下。 他迅速将那块骨片塞回怀里，身子“虚弱”地晃了晃，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李谕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搀扶他，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你没事吧？谁把你打成这样的？简直太过分了，走，我送你去校医院！” “不……不用了！” 章驰借着李谕的力道站了起来，眼神躲闪，声音微弱， “谢谢你……我……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李谕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笑了笑，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哦？摔了一跤啊……我看你刚才坐在地上，又是咬指头又是画符咒的样子，还挺专注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中世纪穿越来的巫师，在搞什么邪恶的诅咒仪式呢。” “这点儿皮外伤，对你来说可能确实不算什么……” 章驰脸上的表情瞬间彻底僵住。 他缓缓抬起头，刚才伪装出的虚弱荡然无存，眼神变得冰冷而又危险，如同一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你……都看见了？” 李谕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依旧是一副轻松自然，甚至有点“天真”的样子： “看见了呀，看得还挺清楚的。不就是给人下咒嘛，影视剧里面好像都这么演的。” “说实话，你这神态、这动作，简直跟那里面的反派一模一样！太专业了，你不去演电影实在太可惜了！” “既然你都看见了……” 章驰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恻恻的，藏在身后的右手猛地抬起，指尖萦绕出一缕深邃的黑气，朝着李谕的心口袭来， “那你就留不得了！” 这一招又快又狠，带着一股阴邪的气息，若是普通人被其击中，只怕不死也得大残……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李谕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 当即抬起手掌，挡在了章驰这一指的必经之路上。 掌心金光一闪，《金光咒》启动！ “嗤——” 章驰指尖的那缕黑气，如同遇到天生的克星般，瞬间烟消云散。 同时，一股灼热中正的气息，更是顺着他的手指直冲体内经脉，让他整条手臂都感受到一阵酸麻刺痛。 章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用见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李谕。 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自己赖以依仗的秘法神通，在他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李谕好整以暇地甩了甩手掌，脸上带着“核善”笑容，一步步逼近： “章驰同学，你不乘呀……” “随便打人的孩子，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第35章 只要我滑跪的速度足够快 章驰看着李谕那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心底寒气直冒，知道自己今天是撞上铁板了。 于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刚刚藏回怀里的那块骨片又掏了出来，口中念起了某种咒语，试图拼死一搏！ 然而，章驰嘴里还没吐出两个音节，就感觉眼前一花，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定睛一看，李谕竟然已经欺近身前，单手扣住了他握着骨片的右手，轻轻一扭！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那块诡异的骨片，就这么水灵灵地落入了李谕手中。 还没等章驰反应过来，李谕直接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 “砰！” 章驰只感觉一股沛然巨力传来，整个人瞬间麻溜地倒飞了出去。 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五六圈才停下来，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随后愣愣地趴在地上，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我的无敌帧呢？！ 按照正常套路，不应该是自己先摆好姿势，念动咒语，做好所有准备工作。 然后再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法术对决吗？ 这家伙怎么完全不讲武德，直接上手就抢，抬脚就踹，连个施法前摇的时间都不给…… “你……你偷袭！” 章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惊又怒，指着李谕吼道， “刚才不算！有本事把我的【阴煞骨】还回来！我们重新再来！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李谕一听，差点没咳出声来，掂量着手里那块的丑不拉几的骨片，摇了摇头： “我说姓章的，你是不是修炼什么邪门歪道，把脑子给炼傻了？” “打架还带喊暂停，要求重赛的？你当这是学校运动会呢？” 就在这时—— 李谕手中那块被称为【阴煞骨】的物件，仿佛被激怒了一般，黑气骤然暴涨，“库库”地往外冒。 跟拖拉机排气管里喷出的尾气似的，同时释放出刺骨的寒意，冻得李谕手掌都有些发麻。 他一个没拿稳，手微微一松，那骨片竟“嗖”的一声自动飞了出去，稳稳落在了刚刚站起的章驰手中！ 章驰右手紧紧握住阴煞骨，那黑气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很快便笼罩了他的全身！ 他原本略显狼狈的身形在黑气的萦绕下，竟然凭空增添了几分邪异而强大的气势。 那黑黢黢的模样，简直可以直接派送非洲，跟当地的奥德彪兄弟一起扛着自行车拉香蕉了…… “哈哈哈哈哈！” 感受着体内涌动的的阴煞之力，章驰忍不住发出一阵嚣张的狂笑： “蝼蚁！刚才不过是我一时大意，让你占了点便宜！” “现在，这才是我真正的力量！感受到恐惧了吗？现在跪下求饶，或许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李谕看着对方这潦草至极的“变身”，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廉价感满满的特效。 实在不忍心扫兴，于是非常配合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脸上努力挤出几分惊慌的神色： “天呐，你……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 “章……章驰同学，大家都是校友，有话好说，能不能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晚了！”章驰此刻信心爆棚，直接狞笑道， “当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时，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给老子去死吧！” 章驰怒吼一声，周身缭绕的黑气剧烈翻腾。 在他头顶上方迅速凝聚变形，最终化作一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鬼虚影！ 那恶鬼发出无声的咆哮，带着浓郁的怨毒与煞气，朝着李谕猛扑过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李谕的灵魂连同肉体一起撕碎！ 嚯，居然还有武魂真身…… 看着这异常唬人的恐怖一击，李谕终于收起了几分轻视。 双眸之中，一道雷芒一闪而逝，五雷正法蓄势待发！ 指尖翻转间，已然夹住了一张明黄色的符箓——正是之前在南唐清辉殿前大杀四方的正版五雷符！ 就在李谕准备将体内的雷炁注入符中时…… “噗通！！！” 一声闷响！ 只见刚才还魔威凛凛的章驰，在看到那张黄色符箓的瞬间，就像是被人抽掉了全身骨头，吓得魂飞天外！ 没有一丝丝的犹豫！章驰当场一个极其标准的滑跪，整个人五体投地地趴伏在了李谕面前！ 动作流畅得仿佛练习过千百遍一般！ 至于他那身看着就阴森恐怖的黑气和恶鬼虚影，就跟放屁似的，早就烟消云散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谕手里捏着五雷符，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接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实诚了吗。 这还没过年呢，现在就磕头拜年是不是早了点儿？ “饶……饶命！大佬饶命啊！” 章驰的声音带着哭腔，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要碰到地面， “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猪油蒙了心！求您看在大家都是天南大学校友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求饶的话，怎么听着分外耳熟呢？ 算了，李谕也懒得深究，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他顺手将五雷符收了起来，然后抬腿又是一脚！ “哎呦！” 砰的一声中，章驰被踹得向后滚了三四米远，那叫一个狼狈！ 他刚想再爬回来继续求饶，李谕急忙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行了行了，你就待在那儿说吧。离我太近，我怕你身上那味儿熏着我。” 李谕直接切入正题， “说说吧，网上那段关于林雅雅车祸的监控录像，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章驰闻言，身体一颤，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了起来： “这个……我……” 李谕眼睛一眯，作势又要往怀里掏东西。 “别！别！大佬我说！我说！” 章驰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摆手， “视频……视频确实和我有点关系，但……但这件事真不是我亲自干的！” “是我背后……背后有人在运作这件事！” “呦呵！” 李谕眉头一挑， “还是团伙作案？有点意思。说吧，你背后的人是谁？” 章驰立马哭丧着脸，拼命摇头道： “不……不行！这个我真不能说！” “大佬，那些人……那些人手段非常残忍，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能招惹的！” “我……我也只是在他们手下打打杂，学到了点皮毛而已。” “要是把他们给出卖了，我……我会死得很难看的！” “他们甚至会牵连我的家人！求您了，别逼我好吗！” 李谕有些愕然，自己貌似又遇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一个车祸而已，里面的水这么深的吗？ 第36章 谁让你把屁股翘起来的？ 李谕皱了皱眉，继续追问： “行，这个先跳过。” “第二个问题，林雅雅车祸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章驰脸色“唰”地又白了几个度，嘴唇哆嗦着没完。 在李谕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逼视下，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 “我……我那晚，确实……确实在陈皓身上动了点手脚……” “用了一点迷惑心神的小法术，让他把车开进了学校，然后在三教附近……找到了孤身一人的林雅雅……” 说到这里，章驰急忙抬起头，露出一副懊悔莫及的表情： “但是！大佬您相信我！我当时真的没想要林雅雅的命啊！” “我只是想操控陈皓把她撞伤……再借助监控，把陈皓这个混蛋的名声彻底搞臭！” “之后……我就可以找机会去医院看望雅雅，说不定就能日久生情……我是真的很喜欢她啊！” “只是没想到，陈皓当时车速太快，撞击的力道没控制好，雅雅她……当场人就不行了……” 章驰说着说着，竟然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用力抽自己耳光，打得“啪啪”作响，两边脸颊很快就肿了起来。 看起来倒是“情真意切”，悔恨交加…… 李谕可没心情欣赏他这拙劣的表演，直接打断了他的哭诉： “所以，控制陈皓去撞人这件事，也是你背后的组织指使你干的？” “只不过，你为了自己的那点龌龊私心，把目标选在了林雅雅身上，我猜得没错吧？” 不等章驰回答，李谕语气转厉： “说！你背后那伙人，他们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别告诉我单纯就是为了栽赃陈皓，他一个废物富二代，可不值得你们如此大费周章……” 章驰被李谕的气势所慑，瑟缩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具……具体的目的，我这种底层小角色也不完全清楚……” “可能和上面的派系争端有关吧。陈皓的父亲陈国栋，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有人想要搞他，才把突破口放在了他儿子陈皓的头上……”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勉强，但也说得过去。 天南大学再怎么拉胯，好歹也算得上是一所“名校”，其副校长的位置，还是有一定含金量的。 尤其是像陈国栋这种离退休还早的“少壮派”，上升空间很大，被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章驰见李谕陷入沉思，久久不语，心中恐惧更甚，生怕对方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物理消杀”了。 他急忙表明自己的价值： “大……大佬！您听我说！” “我虽然只是那个组织的外围成员，但好歹也算是有‘内部编制’的人了！ “我……我要是莫名其妙死了，上面肯定会派人下来调查的！到时候……” 李谕不悦地眉头一皱，打断了他：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章驰吓得连连摇头， “我……我这是站在您的角度考虑啊！” “像您这样实力高深的大佬，隐藏身份在校园里上学，肯定也是带着某种重要的任务来的。” “一定不想被外人打扰，对不对？” “万一我背后那群家伙不长眼，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波接一波地来找您的麻烦……” “虽然您神通广大，肯定不怵他们，可这总归是件烦心事儿，不是吗？” 章驰偷眼看了看李谕的脸色，继续小心翼翼地说道： “相反，留我一命呢，作用就大了！” “我不仅可以作为您在他们之中的眼线，给您提供一些内部的信息和动向，还能想办法帮您打掩护，隐瞒您的身份！” “这……这对您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李谕听着他这番“推心置腹”的言论，忍不住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让章驰心底发毛： “呵呵，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打死也不敢泄露你那什么组织的信息，怎么一转眼，就主动要求当二五仔了？” “章驰同学，你这人……嘴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话啊？” 章驰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张了张嘴，却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好在，李谕并没有在现代社会随便噶人的打算。 他可没有那个信心，能够逃脱无处不在的天网系统的追踪…… 李谕沉吟片刻，看着抖得像鹌鹑一样的章驰，开口道： “算了，做内应这个想法，听起来倒是不错。只不过……” “我信不过你。” 说着，李谕心中一动，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五雷正法》玉简。 印象中，里面貌似还记录了一些有用的禁制类法门…… 找到了！ 【禁魂雷种】：以雷力凝成“神念雷种”，打入目标识海即可生效。 【若目标试图违逆施术者意志，或产生背叛心理，雷种便会初步触发，直击灵魂，造成剧痛。】 【雷种彻底引爆后，可泯灭直接受术者灵魂。】 这效果……嗯，看起来还不错。 李谕决定现学现卖…… “放开心神，不要抵抗，让我在你身上种个东西，就能饶你一命。” “就是过程吧，可能会有点儿痛……” 李谕笑容和煦，温柔得像是宠物医院里专门负责噶蛋的金牌医生…… 闻言，章驰的脸色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青白不定，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可为了活命…… 章驰咬紧牙关，认命地闭上眼睛，跪着转过了身子，将屁股高高翘起，双手还搭在裤腰上，准备…… 李谕：？？？！！！ 你在搞什么飞机啊！魂淡！ 谁特么让你把屁股翘起来的？ 李谕实在气不过，抬起一脚就踹在了章驰屁股上，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听着，你要是再敢搞这种幺蛾子，信不信我真把你那二两肉剁碎了喂学校里的流浪狗！” 章驰则在最初的错愕之后，瞳孔震了又震，转而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李谕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不再啰嗦，直接动手！ 参照《五雷正法》中记载的手法，将雷炁凝聚在指尖。 在章驰的眉心、心口、丹田等几处要害勾勒出几个玄奥的符文虚影。 然后…… “呃啊——！” 第37章 我为组织流过血…… 符文没入体内的瞬间，章驰顿时发出一声断子绝孙般的惨叫，身子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靠，你别乱动啊，失败了还得重新再来啊！” 李谕不满地呵斥了一声。 章驰闻言，当即咬紧了牙关，脸上青筋暴起。 “这才对嘛……” 李谕模仿着玉简中的手法，继续依葫芦画瓢，在章驰的身上慢腾腾地勾勒。 没办法，业务不熟练，只能一步一步摸索着来了。 就当是替林雅雅提前收点儿利息了…… 章驰只觉得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梭，痛得死去活来，随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但没过几秒，那股深入灵魂的剧痛又将他硬生生刺激醒了，醒过来没多久，又再次痛晕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足有七八次后。 章驰浑身都被冷汗和失禁的尿液浸透，整个人奄奄一息，眼神涣散，仿佛只剩下半条命了…… 至此，这颗【禁魂雷种】才算彻底稳固下来，与章驰的灵魂本源联结在了一起。 李谕收回雷炁，看着如同烂泥般的章驰，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几步： “行了，禁制已经种下。从今往后，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最好不要尝试去找人破解，或者动什么歪心思，否则……后果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的我不敢说，保证你后悔当初为什么没被你爸印在墙上……” 章驰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能发出迷茫的“嗯嗯”声，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有需要的时候，我自然会联系你。平时，你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该干嘛干嘛。” “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别总是整那些歪门邪道，你爸妈含辛茹苦把你送进大学，可不是让你为非作歹的。”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李谕最后交代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地上死狗般的章驰，拎着自己快凉的外卖，离开了这片空地。 …… “抱歉，我能力有限，暂时没办法帮你报仇……”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李谕的眼神中浮现出几分歉意。 “没事的，我能理解。” 林雅雅的身影出现在李谕的身旁，陪着他一起轧马路， “从我知道自己变成鬼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曾经想象的那么简单……” 随着《清微鬼仙录》的修炼，林雅雅身上的鬼气已经收敛了许多，额头的“伤口”也已消失。 除了身形依旧虚幻外，看着和正常的女大学生几乎没有区别了…… 林雅雅望着周围熟悉的校园，眼神中不可遏制地流露出几分留恋。 大学四年都快过完了，明明还差三个月，她就能穿上学生服，成为一名真正的本科毕业生了。 却偏偏…… 这时，林雅雅快步走了几步，走到李谕前面。 然后转过身子，一边倒着步子走，一边定定地看着李谕： “我是不幸的，但同时又是幸运的，能在最后的时刻碰上你，得到一份弥留在人间的机会，让我有机会去弥补一些遗憾。” “所以，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李谕头一次被异性这么直勾勾地凝视，只觉得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了： “咳咳，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再说了，我也不是无偿帮你的，我这不是收了报酬嘛，咱们是平等交易……” 说着，李谕将之前从林雅雅那儿得到的玉坠取了出来，在阳光下照了照。 说来也怪，这玩意儿貌似有某种认主功能，在李谕的手上，和一枚普通的玉石几乎没有区别…… “那不一样……”林雅雅摇了摇头。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李谕是在替自己挽尊呢？ “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李谕笑了笑， “你要真想谢我的话，就在晚上直播的时候，多帮帮我的忙吧。” “南唐那个烂摊子，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 “行，这么忙，姐就接下了！”林雅雅郑重地点了点头，还特意伸出拳头，和李谕碰了一下， “对了，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你。天南大学这么大，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章驰的？” 闻言，李谕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这个嘛，你猜呀……” 这事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花一万星钻，在平台商城里购买一张【千里追踪符】就行了…… —————— 另一边，荒地里。 章驰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足足缓了半个多小时，身上那撕心裂肺的剧痛才稍稍缓解。 但灵魂深处似乎依旧残留着被雷霆灼烧的颤栗感…… 章驰艰难地坐起身，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讥讽意味的女声从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啧啧啧……瞧瞧这是谁呀？我们组织前途无量的‘章干事’，怎么落得这么个下场？” 章驰猛地转头，看到一个穿着超短牛仔裤，染着一头扎眼绿毛的女生，正双手抱胸，倚在一堵断墙边，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笑容。 她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和普通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但眼神里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孤傲。 “瞿玲？！” 章驰认出了来人，脸色更加难看。 这是他在组织里的“联络人”之一。 瞿玲捏着鼻子，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上下打量着章驰： “哟，还失禁了？看来陈皓养的那几条狗下手挺黑啊，把你打成这样？真是够废物的。” 章驰张了张嘴，下意识就想辩解这压根就不是陈皓手下那群混混打的，而是遇到了一个更恐怖的存在…… 然而，他念头刚起，识海中那颗被种下的【禁魂雷种】骤然一跳! 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来，如同冰冷的针尖抵住了他的灵魂！ “呃！” 章驰闷哼一声，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他不敢再试图透露任何关于李谕的信息，只能咬着牙，含糊地说道： “我……我这是为了完成组织交给我的任务！不想暴露身份，受点伤算什么……” 第38章 喝水也能饱…… “完成任务？”瞿玲嗤笑一声，显然不信章驰这套说辞， “行了，我不管你是受虐狂还是抖M……这次来找你，就是通知你，上面的计划有变。” 她收起几分戏谑，神态变得公事公办： “针对陈皓那边的行动，暂时全部停止，后续安排，等上面的新指令就行。” 章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丝讥诮的冷笑： “全部停止？阴招耍完了，监控上传了，现在想起来要坐到谈判桌前扯皮了？拿我当枪使是吧，用完就扔？” 瞿玲眼神一寒，言语中带着警告： “章驰，注意你的措辞！记住，上面的安排，不是你我可以揣测的！我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行。” “我过来就是提醒你，别自作主张去招惹陈皓，否则，坏了上面的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瞿玲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章驰满脸阴沉地看着瞿玲消失的方向，感受着识海中那颗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着的雷种，想起了李谕临走前那句意味深长的叮嘱：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章驰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绝望： “好自为之……呵，可惜，我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就已经……没有机会了。” ———— 柳岸小区，301室。 李谕坐在电脑桌前，点进抖娱，浏览起了平台商城页面。 现实世界的事情忙完了，自然就要为晚上的直播做准备了。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提升南唐军队的基础战力。 个人勇武在千军万马面前终究是有限的，必须打造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才行…… 要是李谕能在金陵打造出一支堪比加强版“背嵬军”的铁军，哪儿还用看城外那几万宋军的脸色？ 他李谕能直接打到开封去…… 咳咳，言归正传。 首先筛选的是功法区： 《基础炼体诀》：打熬筋骨气血，提升力量耐力，简单易学，适用性广。售价：50，000星钻/份。 《莽牛劲》（初阶）：以气血催发，短时间内爆发强大气力，提升战斗力，适合冲锋陷阵。售价：10，000星钻/份。 《追风步》（残篇）：依靠气血催动，提升移动速度和闪避能力。售价：20，000星钻/份。 《七杀刀诀》（简化版）：此刀法脱胎于军中搏杀之术，招式凝练无赘，风格狠厉直切要害，专为实战破敌而生。售价：20，000星钻/份。 接着是丹药区，追求量大管饱，物美价廉，吃不死人就行： 【淬体丹】：服之强化气血，可辅助《基础炼体诀》修炼。售价：1000星钻/颗。（批量购买100颗，花费100，000星钻。） 【辟谷丹】（特供版）：服用一粒，可抵百日饥渴，仅对凡人有效。售价：2000星钻/颗。（批量购买100颗，花费200，000星钻。） 【金疮散】（高效）：快速止血，促进伤口愈合。售价：100星钻/份。（批量购买500份，花费50，000星钻。） …… 由于这次购物的总量实在太多，光靠李谕肉身“走私”携带的话，难度实在太大。 因此，在采购完了第一批物资后，李谕又把注意打在了储物装备上。 【乾坤袋】：初阶法器，内置1立方米稳定空间，可储存非生命物体。售价：100，000星钻！ 随着确认键的按下，李谕的星钻余额瞬间缩水，只剩下了不到5万的“零花钱”…… 虽然知道今晚直播过后，还会有100万星钻到账，可那种莫名的心痛感，还是没办法避免。 唉，归根结底还是穷怕了…… 李谕拿起新到手的乾坤袋，打开袋口，心念一动： 眨眼间，所有的功法玉简、瓶瓶罐罐……全都一股脑地被收进了乾坤袋中。 小小的袋子入手微沉，但里面的空间却绰绰有余。 这就是随身带着一个储物空间的感觉吗…… 爽！ 完成购物后，李谕将养魂木放在了桌上。 光芒一闪，林雅雅清丽的魂体出现在房间内。 “来来来，雅雅姐，帮我想想，这些东西怎么分配才能效益最大化？” 李谕将乾坤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像是摆地摊一样给林雅雅看。 林雅雅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散发着淡淡灵光和药香的物品，虽然大多不认识，但也能感觉到它们的非凡。 她仔细听着李谕对每样东西的介绍和价格，秀眉微蹙，开始认真分析： “《基础炼体诀》可以作为一种基础性的功法，挑选一部分可靠的士兵，进行小范围内的推广。” “《莽牛劲》和《七杀刀诀》可以优先配给表现突出或者有天赋的军官和精锐士兵。同时保密工作要做到位……” “《追风步》则适合斥候和一个需要灵活作战的单位，是个不错的行军功法。” “丹药的话……【淬体丹】需要控制，不能滥发，最好作为奖励，给一些的天赋好的将士优先使用。” “【辟谷丹】是战略物资，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李谕点头应道： “这个我知道，目前的金陵城里，粮食是个大问题。” “就算我把城里所有的乱臣贼子都杀光了，抄家出来的粮食也不够全城百姓吃一个月。” “我打算把这些辟谷丹化成水，直接当军粮用，每天只用喝‘水’就行，连吃饭的时间都省了……” “多出来的时间，就用来魔鬼训练，每天三十公里起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将这些资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那认真的架势，怎么看都像两个正在商量怎么合理“优化”员工工资、克扣成本的黑心老板…… 时间在商讨中飞快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当时钟指向晚上八点整时，李谕神色一正，对林雅雅说道： “时间到了。” 林雅雅会意，点了点头，身形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了养魂木中。 李谕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以及乾坤袋和怀中的符箓。 他需要尽快将这些物资带到南唐，转化为实际的战斗力。 城外虎视眈眈的宋军，可不会等他慢慢发育…… “直播，开始！” 第39章 迎敌！ 白光散去，炽烈的阳光和城头特有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正值午间，烈日当空，将城楼屋瓦晒得滚烫。 李谕按了按眼睛，适应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强光。 没办法，南唐世界的时间点是固定的，和现实世界存在一定的参差。 导致李谕每次穿越都跟出国似的，还得倒个时差…… 李谕左手下意识地按在了怀中那只乾坤袋上，里面沉甸甸的物资让他心中稍安。 “这次直接穿越到城楼了？” 养魂木中，林雅雅的意念带着一丝惊讶。 “嗯，有来有回嘛，穿越的地点和上次离开的位置是相同的” 李谕心中回应。 直播间的弹幕栏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弹出： 【第一！前排报道！】 【打卡打卡！】 【可恶啊，我的前排又被抢了！】 【主播好久不见，今晚又变帅了耶……】 【助理小姐姐呢？怎么今天没见到她？可恶的主播，你对小助理做了什么！！！呜呜呜呜~~】 【就是就是，我们要看女鬼小助理，主播快把小姐姐喊出来……】 【求求主播了，千万不要碰小助理好不好？】 【楼上的，求也要排队……】 眼看着弹幕大有一副越来越污的趋势，李谕不得不轻咳一声，解释道： “那个……大家别瞎猜了，小雅姐一直都在，只不过暂时还不需要她出场而已。” “等剧情需要她出来的时候，她自然会和大家见面的……” 【我不管，天杀的主播，我今晚就要见到小助理……】 【一人血书，请小助理出来直播！】 【+1！】 …… 李谕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在林雅雅看不见弹幕上的内容，否则不知道得闹出多大的乌龙…… 此时，下方的城墙之上，守军士兵们正在轮换用餐，或是倚着女墙休息。 虽然昨天直播时发放钱粮提振了些许士气，但长期围困带来的疲惫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消除掉的。 而城外，宋军的连营在烈日下静静地蛰伏，旌旗偶尔飘动，仿佛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巨兽。 李谕身形一动，如同一片落叶般从屋顶轻盈跃下，落在了城楼门楼前的平台上。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城头守军的注意。 士兵们看到突然从天而降的官家，先是一惊，随即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想要起身行礼，脸上充满了敬畏与激动。 “免礼。” “各司其职，保持警戒！” 李谕安抚住情绪激动的士兵们后，对一名值守的校尉下令道： “传呙彦、马承信、马承俊，即刻来见朕！” “末将遵旨！” 校尉抱拳，飞快跑下城墙。 不多时，呙彦三人便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甲胄在身，跑得满头大汗。 见到李谕，连忙行礼： “陛下！” 李谕没有半句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城外宋军的实力，诸位应该也都清楚，其中的云泥之别，远非常力所能弥补……” “可若……朕有办法，让部分将士气力倍增，迅捷如豹，伤口快速愈合，甚至减少粮食消耗，卿等以为如何？” 呙彦三人闻言，皆是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李谕。 马承俊性子最急，脱口而出： “陛下，此言当真？世间岂有……” 李谕抬手打断了他，也不多解释。 带着三人进入了城楼之中，寻了一处清静的单间，命人在屋外守好，不许任何人靠近。 随后，李谕取出乾坤袋，心念一动。 在三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数枚流光溢彩的玉简、白玉丹瓶，以及一堆分装好的药散，凭空出现在了旁边的一张木桌上！ 这神仙手段，顿时让呙彦三人瞠目结舌，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与狂热。 他们再次跪倒，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陛下天恩！臣等代三军将士，叩谢陛下！” 【嚯！主播是刘谦吗？直接当着下属面变魔术！】 【主播：基操，勿六。】 【这几个将军的表情绝了，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开始了开始了，真想知道要是南唐人均修仙，会是怎样一副盛况？】 【那还用说，当然是人均“祖国人”的水平了，别说横扫地球，就是横推到火星去我都信……】 李谕拿起《基础炼体诀》玉简，递给呙彦： “此诀可固本培元，壮大气血。” “呙卿，你即刻挑选三百名忠心可靠、体魄尚可的精锐士卒，秘密修习此诀，不得外传！违者当处极刑！” “末将遵旨！”呙彦双手微颤，郑重接过。 李谕又将《莽牛劲》和《七杀刀诀》玉简分别交给马承信和马承俊： “此二法，一重爆发，一重搏杀。” “你二人各选一百名锐卒，严加操练，朕要他们尽快成为撕碎敌阵的尖刀！” “是！陛下！”两兄弟激动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接着，李谕指向那些丹药： “此乃【淬体丹】，目前共有100枚，可辅助修炼。每人限领一颗，由呙卿按功发放。” “旁边是【金疮散】，属于外伤圣药，可分发下去，交由各队使用。” 最后，李谕拿起一瓶【辟谷丹】，神色严肃： “此丹名为辟谷丹，服一粒可抵百日饥渴。” “百日？！” 三位将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丹炼制极难，数量有限。” 李谕沉声道， “朕会将其化入饮水中，每日定量供应部分守城将士，替代部分军粮。” “此事关乎军心稳定，需绝对保密，对外只称是宫廷御药，可强身健体。” “呙卿，由你亲自负责，若有差池，军法从事！” 呙彦深知此事干系重大，凛然抱拳： “末将立军令状！必万无一失！” 安排刚毕，还没来得及让诸将去挑选士卒，一名斥候便行色匆匆地冲上城头，在外禀报： “报——！各位将军！城外宋军异动！” “数千步卒出营，携云梯、盾车，正向我南门缓缓推进！” “其后更有弓弩手压阵！” 来了！李谕眼中精光一闪，宋军的试探果然来了，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呙彦等人脸色一变，纷纷看向李谕。 李谕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冷笑道： “好啊！朕刚备好厚礼，客人就上门了！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呙卿，精锐士卒的人选，就从这一战中骁勇者中挑选！只要能活下来，朕亲自为其传功！” 李谕目光扫过城外那逐渐逼近的宋军队伍，声音斩钉截铁： “朕，要亲眼看看，是宋军的刀利，还是朕的儿郎拳硬！” 烈日之下，金陵城南门气氛骤然紧绷。 战鼓声“咚咚”响起，守军士兵迅速各就各位，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准备就绪。 而在城墙后方，一场紧急的筛选和“武装”正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李谕重新跃上城楼屋顶，俯瞰整个战场。 远处，宋军的阵列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在烈日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一步步向着金陵城压迫而来…… 第40章 过瘾呐…… 金陵南门城墙之上，守军将士早已调动完毕，各自就位。 弓弩手隐于垛口之后，手指搭在弦上。 近战步兵紧握刀枪，呼吸粗重，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在滚烫的城砖上留下瞬间蒸发的水印。 李谕立于城楼内部的“箭窗”，注视着城外缓缓逼近的宋军阵列。 那森然的盾墙，如林的枪戟，以及后方那数十架散发着寒光的床子弩和投石机，无不透露出冰冷的杀伐之气。 史料记载，宋军自开宝八年（975年）正月完成对金陵的合围后，至同年十一月城破前，对金陵城共发动过四次大规模进攻。 分别在这一年农历的正月、二月、六月、十一月。 换言之，这一次宋军进攻规模不可能太大，只能算是一场常规的小规模侵扰。 其发生的原因，很可能和李谕今日铲除城中逆贼后的一系列操作有关，对面宋军的统帅估计有些急了…… 【来了来了！大战开场！】 【前排小板凳坐好，爆米花准备就绪！ 【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腿收一收咯~~~】 【嚯，这阵仗，不比看大片刺激多了？】 【主播稳住，别慌！给你刷个火箭助威！】 【对面好多人啊/（朱迅表情包），光是群演盒饭就得不少钱吧？不知道主播顶不顶得住啊？】 【怕啥，离金陵城破还早着呢，主播还能浪好久呢……】 养魂木中，林雅雅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紧张： “李谕，外面好像……我感觉到了很重的煞气，不太舒服。” “嗯，你安心待着，感受战局即可，不必细看。” 李谕在心中回应，注意力完全被宋军的动向所吸引。 这是他第一次亲身面对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那股无形的压力，远比任何电影特效都来得真实、沉重。 “陛下，宋军已进入五百步内，看旗号，应是丁德裕部。” 呙彦做好战前部署后，再次来到李谕身旁，低声禀报。 他身披黑甲，手持丈八蛇矛，宛如一尊铁塔。 李谕微微颔首，沉声道： “按既定方略应对。朕，在此观战。” “末将遵旨！”呙彦抱拳，立刻转身，开始下达军令： “全军听令！暂避锋芒，退入藏兵洞！弓弩手预备，斥候紧盯！” 在传令兵的传递下，命令成功下达，经验丰富的守军们迅速而有序地退入城墙内侧开凿出的藏兵洞中。 士兵们抓紧时间饮水休息，保存体力，只有少数斥候通过狭小的瞭望孔，死死盯着城外宋军的一举一动。 李谕对呙彦这位“老将”的指挥才能自然是信得过的。 毕竟再怎么开挂，自己终究也只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大学生罢了，战争素养接近于零。 真要觉得看了几部军事大片，自己就能军神附体，战无不胜了，估计得让人笑话死…… 未时初（约13:15），宋军阵中，副将曹翰猛地挥下令旗。 “嗡——！” 十架床子弩同时激发，粗如儿臂的巨大箭矢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狠狠砸向城头！ “砰！砰！砰！” 木质城楼立柱被洞穿，木屑纷飞，垛口也被击中，碎石四溅。 紧接着，投石机抛射的石弹和浸油火球也呼啸而至，砸在城墙墙体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火球落地燃起熊熊火焰和浓黑烟柱。 刹那间，南门城楼一角被熏黑，城墙在轰鸣中微微震颤。 浓烟裹挟着热浪，弥漫城头，刺得人睁不开眼。 【卧槽！什么动静！强拆队来了？】 【古代的投石机而已，威力这么猛的吗？】 【对面开挂了吧？这城墙都快被拆了！】 【大哥，对面该不会把“迫击炮”给搬上来了？】 【守军呢？怎么没动静？不会第一波就没了吧？】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李谕眯起眼，身体微微前倾，仔细评估着这轮打击的威力： “床弩的穿透力很强，对木质结构的建筑威胁极大。” “投石机能极大破坏墙体，火攻制造混乱……若无坚固工事和掩体，第一波伤亡就不会小。” 早在唐朝末年，“火器”就已经被应用到战争中了，宋军能用些看起来声势骇人的火器并不算什么稀罕事…… 城楼内，马承信攥紧了朴刀，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轰响，急道： “将军！就让宋狗这么嚣张？” 呙彦面色沉静，透过瞭望孔观察着： “沉住气！午后烈日，宋军披甲执锐，体力消耗远大于我军。待其靠近，再迎头痛击！” 宋军见城头几乎没有反击，以为守军已被压制。 器械保障队立刻推着拆解状态的折叠浮桥，冲向宽达八十米的护城河。 “就是现在！” 呙彦眼中精光一闪， “弓弩手上！目标，架桥之敌！” 军令迅速传达下去。 中层藏兵洞的三百名弓弩手迅速而无声地潜上城头，依托垛口，张弓搭弩！ “放箭！” “咻咻咻——！” 密集的箭矢如同飞蝗，精准地射向正在河岸忙碌的宋军器械队！ 多名宋军士兵中箭，惨叫着跌入河中，河底预埋的铁刺瞬间刺穿他们的身体，河水泛起缕缕血红。 “扔火油罐！”呙彦再令。 早已准备好的补给队士兵，奋力将浸满火油的陶罐砸向已铺开部分的浮桥。 “啪嚓！” 陶罐碎裂，火油流淌，紧随其后的火箭落下，“轰”地引燃大火！ 两道辅助通道瞬间被火焰吞噬，河面上的宋军哭嚎着变成火人。 直播间的视角并不局限于李谕所在的位置，而是以一种近乎上帝视角的姿态进行合理调整，力图将最完美的画面呈现给观众： 【漂亮！反击了！】 【烧！烧得好！看你们怎么过河！】 【这指挥可以啊，时机抓得准！】 【看到这桥，我就莫名想起了“丁炸桥”，真是过瘾呐！！！】 【虽然我是开封人，但是莫名觉得好爽呀……】 宋军阵后，丁德裕见状大怒： “床子弩是干什么吃的！给我压住城头！” 曹翰急忙指挥床子弩和投石机调整角度，试图覆盖城头弓弩手。 但守军动作极快，一击之后迅速退避，只留下部分人手继续骚扰，让宋军的远程压制效果大打折扣。 在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之后，宋军最终还是依靠数量，用五架浮桥强行拼接出了一条主通道。 “云梯队！撞车队！上！”丁德裕长剑前指，怒吼道。 五百云梯队扛着长达十五米、顶端带着铁钩的云梯，如同蚁群般涌过浮桥，冲向城墙。 另有五百撞车队，分成十组，推动着包裹铁皮的沉重撞车，直奔瓮城城门！ 真正的考验来了！ 第41章 鏖战，大胜！ “近战步兵！上城！推云梯！”呙彦声如洪钟。 上层藏兵洞的五百近战步兵咆哮着冲出。 两人一组，手持长钩，奋力勾住搭上城垛的云梯顶端，齐声大喝，奋力外推！ “喝！” 数架云梯被猛地推离城墙，上面攀爬的宋军士兵惊叫着从近八米高处摔落，筋断骨折之声不断。 但宋军同样悍勇。 先锋队长李三柱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挥刀拨开落石，嘶吼着率先登上一处城垛，一脚将一名守军踹下城头！ “杀！夺下城头！” 越来越多的宋军顺着云梯攀上，与守军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刀光剑影中，血肉横飞！ 怒吼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成一片！ 马承信大吼一声，挥动朴刀冲入战团，刀光一闪，一名刚登城的宋军手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溅！ 他状若疯虎，身先士卒，死死堵住缺口。 身后的亲兵同样悍不畏死，与登城的宋军展开惨烈的鏖战。 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每一位战士都刀刀见血，恨不得将敌人生吞活剥了。 【卧槽！这眼神，这杀意，这白刃战！】 【马将军牛逼！】 【乖乖，要不是知道这是抖娱直播，我还真以为是在杀人呢……】 【呕——俺不行了……那个人的肠子怎么流出来了？我没登错软件吧？！！】 【靠，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不对劲，我该不会挂着梯子在看国外直播吧？】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这压根就不是国内能看的直播！这玩意儿要是能过审，老子当场把电脑屏幕吃了！】 【这种又害怕又想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感觉晚上要做噩梦了……】 【太感人了，这些群演太有敬业精神了，为群众演员送花???！】 【弹幕护体！弹幕护体！妖魔鬼怪快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与此同时，瓮城处。 撞车在宋军的号子声中，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包铁木门。 “咚！咚！咚！”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敲在守军的心头，门板上开始出现裂痕。 “倒滚油！点火！” 马承信在城头厉声下令。 早已烧得滚烫的油锅被合力抬起，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滚油沿着城墙倾泻而下！ “滋啦——！” 青烟冒起，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压过了战场喧嚣！ 滚油淋在人和撞车上，烫起无数水泡，火焰随之燃起，三辆撞车很快陷入火海，成为扭曲的残骸。 然而，仍有大量宋军悍不畏死，冒着箭雨和火油发起冲锋。 终于，在一次猛烈撞击后。 “轰”的一声，将瓮城第一道城门撞开一个缺口！ “城门破了！杀进去！” 数百名宋军红着眼往瓮城里冲。 就在此时，一直冷静观察战局的呙彦，令人挥动黄色令旗！ “落闸！” 早已悬在瓮城入口上方的千斤铁闸，带着万钧之势，轰然落下！ 地面为之震颤！ “不好！中计了！快退！” 冲入瓮城的宋军这才惊觉，但为时已晚！ 铁闸封死了退路，他们成了瓮中之鳖。 “放！”呙彦语气冰冷。 城头守军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罐、擂石，甚至烧开的金汁，劈头盖脸地砸向瓮城内！ 火光冲天，毒烟弥漫，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渐渐微弱下去。 五十余名冲入瓮城的宋军精锐，全军覆没。 【6666！瓮中捉鳖是吧！】 【这将军狠人啊！直接关门打狗！】 【这场面，看着都疼……战争太残酷了。】 【尤其是那金汁，看着和我农村老家的粪水一模一样，隔着屏幕我都能闻到那味了。】 【道具老师该不会偷懒了，把真的送上去了吧？】 【说不定哦/（坏笑）……】 【咦？主播的脸色貌似不太好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吗？】 李谕确实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那冲天火光中的惨叫和焦臭味，强烈冲击着他的感官。 李谕强行压下翻腾的胃部，眼神却变得越发冷静。 “是啊，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容不得半分仁慈。” 随着太阳的西垂，城头的白刃战也接近尾声。 登上城头的两百多名宋军，在金陵守军有组织的反击和包抄下，死伤惨重，被压缩在西侧一角，败局已定。 宋军阵后，曹翰看得分明，一把拉住还要催促预备队压上的丁德裕： “将军！敌军抵抗顽强，士气未衰！我军疲态已显，再攻无益！试探目的已达，撤吧！” 丁德裕看着城头浓烟中不断倒下的己方士兵，又瞥见一支流矢擦着身边亲兵的脸颊飞过，终于咬牙道： “鸣金！收兵！” 清脆的鸣金声响起，城头残余的宋军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沿着云梯下滑，或向浮桥溃逃。 “想跑？没那么容易！” 呙彦黑旗挥动， “弓弩手，自由射杀！” 城头的弓弩手箭无虚发，将一个个奔逃的背影射倒在地。 丁德裕在亲兵护卫下仓皇后撤，手臂已被流矢划伤，鲜血浸透袍袖，模样狼狈不堪。 【赢了！守住了！】 【不错，把我一个江宁人给看爽了，金陵牛逼！】 【哈哈哈，看宋军跑的那个狼狈样！】 【只能说，不愧是大怂，骨子里的弱鸡属性是改不了的……】 【主播，快，趁热打铁，发奖励啊！】 烈日依旧，但金陵南门城墙之上，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万胜！万胜！” 守军士兵们举起染血的兵器，脱掉破损的衣甲，露出汗水、血水与泥污混杂的胸膛，尽情宣泄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胜利的喜悦。 他们的身影在傍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高大挺拔。 金陵被围城的阴霾笼罩得实在太久了，如今正需要这样一场胜仗来振奋士气！ 呙彦、马承信等人来到李谕面前。 虽然甲胄染血，神情疲惫，但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陛下！幸不辱命！宋军已退！” 李谕看着城下狼藉的战场，宋军遗弃的器械和尸体，以及护城河上仍在燃烧的浮桥残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朕，看到了。” 李谕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将领耳中， “此战，诸位将士用命，功不可没。” “呙卿，即刻按功绩，从参战将士中，遴选忠诚勇猛者，传下炼体法门，赐下淬体丹！” 李谕的目光越过城墙，望向宋军退去的方向，语气沉凝： “今日，只是开始。让将士们好生休整，抓紧修炼。宋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下一次，朕要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