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传奇调查员》 第1章 名为跑团的游戏 “亲爱的伊赫乌狄先生,诚挚邀请您前来托雷克庄园…………以上便是托雷克庄园近日发生的怪事…………希望您能够接受我的邀请,米歇尔-托雷克敬上。” 郝佳言是在颠簸的马车中醒来,他原本穿着的白T黑短裤变成一身做工不错的黑色风衣,头上戴着顶礼帽,透过有贴着隔光膜的毛玻璃他看出面前这张脸并不属于自己,高挺的眉骨,淡蓝的双瞳,浓黑还有一些卷曲的头发,典型的日耳曼人长相,虽然很英俊但与过去的自己截然不同,如果没记错自己应该是一个100%的亚洲人,他不仅腹诽。 这是怎么回事?信中的内容告诉自己这次是为了调查托雷克庄园女主人和一枚前不久拍出天价的钻石而来。 他默不作声打量着自己的所处的空间,马车内部装潢很是精致。腿上盖的毛毯是深紫的天鹅绒,走在一条乡间小道上,周围的林荫遮蔽着阳光前方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庄园,马蹄的踢踏声中建筑物不断逼近着。 驶入雕花大门之后又过了几分钟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位身着燕尾服两鬓有些斑白的早就在门口等待着。 “伊赫乌狄先生我家主人已经等待很久了。” 这个名字立马唤起郝佳言的记忆:以利亚-伊赫乌狄他的pc,郝佳言被自己的室友拉入坑开始一种名为coc跑团的桌游,以利亚就是他手下一张经历颇为丰富的调查员,但是当他想要回忆起自己的数据时却如同被一层薄雾阻挡,虽然能够得到以利亚过去的一切记忆,但那些不能言语的神秘的一切却在他记忆中逐渐被抹去。 失去意识前郝佳言记得这一次是由他的室友做kp,正在跑一个的名为《失踪的沙漠之星》模组,看起来这是……穿越到自己的pc上了? 回忆起coc跑团世界观中的各种邪神,以利亚感觉眼前一黑,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到了面前那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以利亚点了点头,由这位管家带领着进入大厅,大厅中央的水晶灯上镶嵌着烛台,借由水晶,烛光折射着点亮了这间巨大富丽堂皇的大厅,左右对称的过道放着半人高的花瓶,其中插着的粉玫瑰上还带着几滴露珠,即便已经是傍晚依旧能闻到花的淡香。 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人见到了他眼中带着欣喜走近。 以利亚回忆着关于《失踪的沙漠之星》的导入剧情,身为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历史学讲师兼名侦探的以利亚-伊赫乌狄收到宾夕法尼亚州的富商米歇尔-托雷克的邀请:半个月前他的妻子带着他从拍卖带回来的传说中被诅咒的钻石沙漠之星失踪了。 托雷克先生因为得到了这颗宝石正准备举办宴会,报警调查许久,妻子与钻石依旧不见人影,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大名鼎鼎的伊赫乌狄教授于是便在一次沟通后邀请他前来帮忙调查。 “伊赫乌狄先生久仰大名。”见他走近托雷克急急走到他身旁,顺带和他握了握手。 以利亚先并没有直接开口寒暄,先是默不作声观察了他一番,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发际线有些后移,肚子略微凸起,因为富裕的生活脸色红亮,身上穿着一件定制的丝绸长袍,脸色的焦急不似作伪,额头带着细微的汗水。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因为妻子和钻石的失踪而焦急,但以利亚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调查员并不完全相信自己的委托人,他伸出手回握:“托雷克先生你可以先和我说一说具体的情况。” 管家接过以利亚的行李后,托雷克带着他到了书房,书房极大,装潢以红木为主书桌占据书房的东北角,地上铺着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波斯地毯,还是夏天所以壁炉中只放着一摞柴火作为装饰,看着门把手上镶嵌的琥珀,以利亚觉得这一切都他对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美式暴发户的想象。 书房中央有沙发,托雷克拉着以利亚在那里坐下,然后从一份文件中拿出一张黑白照片:“这是沙漠之星,我想伊赫乌狄先生已经知道它的历史了。” 以利亚知道这颗钻石,在南非最大的钻石矿场开采出来,经大师雕琢镶嵌,除开中间火彩极好的15克拉钻石外,四周还镶嵌了净度极高的蓝宝石。首先被献给了联邦女王,然后女王送给了自己长子的妻子,可惜这位王妃很快就因病去世,后来到了某位公爵手中,这位公爵因出海死于海难,之后被公爵的家人转售给了一位富商,结果那位富商在不久前破产后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富商的后代为了填补生意的空缺,不得不将这颗钻石拿出来拍卖,最后托雷克先生以三百万美元得手。 黑白照片并不如后世的照片清晰度那么高,但中央的沙漠之星依旧熠熠生辉,透过照片以利亚感觉似乎看到了突突跳动的心脏一般,太阳穴的血管跟着跳动着,他耳边忽然传来骰子滚动的声音: san check0/1。 他们的惯用的骰子叫做渡鸦,此刻他的耳边传来渡鸦凄厉的哀嚎与晃晃荡荡婉转悠扬的钟声…… 以利亚-伊赫乌狄的理智检定结果为:d100=47/80,理智变化:80→80(扣除0点)。 感觉那婉转的钟声似乎变得喜悦起来,以利亚顿了顿,原来自己真的存在于跑团的世界吗,那KP会是谁呢,自己的室友,抑或是世界观中那个以混乱扭曲痛苦为乐的家伙? 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并没有表达出异样,只是反问起托雷克关于他的妻子的事情:“托雷克先生,能否和我说说关于您的妻子?” 托雷克扭了扭唇上的胡子,圆胖的脸皱在一起露出及其痛苦的表情,随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从我们唯一的女儿因为肺结核去世后伊莱莎的精神就不太好了。” 从托雷克的话语中以利亚了解了伊丽莎白-托雷克,出生在英国的没落贵族,嫁给身为暴发户却社会地位不高的米歇尔-托雷克,这是这个时代常见的联姻组合,没落贵族需要钱财,而暴发户需要贵族头衔来撑起门户。 托雷克补充,虽然他们是因为利益而结合,不过婚后伊丽莎白性格柔顺,很快他们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感情一直很好。 “不过自从两年前我们的女儿去世后,伊莱莎搬到了位于印斯茅斯镇的湖畔庄园养病,她的精神一直不太好。”托雷克的眼中浮现出悲伤,“虽然那里风景优美气候也很不错,但这个小镇据说有些怪异,所以我不太喜欢那里,一直劝她回到这边来,但伊莱莎说女儿就在那里,所以我只好让医师在那边陪着她。” “就连沙漠之星也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才拍下的。” 随后托雷克说自从沙漠之星到达庄园后伊丽莎白就一起回到了这边,在拿着沙漠之星再也不愿意离开房间,半个月前的早上佣人照例送去的早餐直到凉了都没有人动之后,佣人出于担心推门而入,房间内空无一人。 伊丽莎白和沙漠之星一起不见踪影。 “我可以去您夫人的房间看看吗?” “当然,不过您舟车劳顿,今晚需要先休息吗?” 以利亚拒绝托雷克的建议,站起来正准备让托雷克带路时,管家敲门了,进门后管家在托雷克耳边附身说着什么,然后托雷克带着歉意表示自己有事要处理,只能让管家带他前往伊丽莎白的房间。 看着托雷克的表情,以利亚试图看出他是否在说谎,耳边又传来骰子的声音: rh(KP暗骰,无法得知具体结果) 以利亚看着他的脸,托雷克先生看起来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处理,至于是否说谎以利亚并不能确定,只能让管家先带路了。 他跟着管家转了两个弯到了三楼采光最好的一间房间,门口有一位男仆一位女仆守着,见到来的两人他们行了行礼。 管家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介绍道:“这是平时负责夫人生活的佣人,同时也是安妮发现夫人失踪了。” 见到被叫出名字那名女仆上前半步向以利亚点了点头。 “另外一位则是伊诺克。” “好,先带我进去看看吧。” 推开圆形拱门,是一个百平米大小的套间,其中卧房连接着一个衣帽间,一间浴室和一个小书房。卧房中央的圆柱大床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小天使,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是一位金发碧眼的优雅女性和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应该是托雷克夫人和她的女儿。 那位女性面色红润,不过旁边的小女孩看起来有些瘦弱,皮肤很是苍白,画下这张画像时他们的女儿应该已经得病了,以利亚推断。 “先生刚刚嘱托了,您可以随意翻看夫人的房间,另外警察之前来搜索后写的报告也放到了为您安排的客房。” “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吩咐门外的安妮和伊诺克。” 说完管家就告别离开,轻轻关上了巨大的雕花门。以利亚不由为这间套房的奢华咋舌,所有的木质家具都来自年份超过百年的黑胡桃木,散发着淡淡的木质香,临窗的书桌上放着几只钢笔,钢笔上镶嵌的宝石随便一颗都能让一个三口之家衣食无忧好几年,左上角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嗅盐瓶,看起来就是一个标准的贵妇房间。 在来之前管家就跟他说过除开警察检查这里的东西再也没动过,基本保持了托雷克夫人消失那一天的情况。 书桌下有许多暗格,但是被一把小铜锁锁着,以利亚试了一下都打不开,看来只能待会儿再找他们要钥匙了。 幸好以利亚-伊赫乌狄是一个经历了四个模组的资深调查员,本身的数值很高,他能基本看出这个时代所有的东西及其作用。 以利亚先去床边看了看,水晶花瓶中的百合已经枯萎了,仅留下几朵枯枝败叶,百合有助眠的效果,托雷克夫人有睡眠上的问题? 打开床头柜,第一层是一个项链,里面是一副极小的画像,依旧是伊丽莎白和她的女儿,看起来她真的很爱这个女孩。第二层则是一个深色玻璃药品,以利亚拿起来闻了闻,是溴化物的味道,那么确实可以证明她有睡眠障碍了。 另一边床头柜上有一张画,相对于其他几张专业画作显得稚嫩很多,拿起来细细端详上面画着许许多多不规则的圆和多边形构成的一个难以言喻的几何图形,以利亚记忆力很好,他特意记住了这个图形。 正准备将这张牛皮纸放下时,以利亚摸到这张纸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的触感,将纸拿起在灯下观察着,借着倒影他注意到下面有拉丁语写着一句:“Revertetur(她会回来)” “有意思。”以利亚复盘着现在知道的一切,受诅咒的钻石,失去女儿精神失常的妻子,因病去世的女儿以及一个委托调查却心有隐藏的富翁。如果是侦探小说的世界那必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但这是coc的世界,那么背后必定还有神秘物品或者异教徒的存在…… 昏黄的灯光下以利亚的蓝瞳亮得惊人,虽然他性格冷淡但确实是推理迷而一些非自然事件更是对他有异样的吸引力,不然他也不会沉迷跑团游戏,如今能够身临其境地参与这场游戏,即使有生命危险 ——对于郝佳言,不,对于以利亚-伊赫乌狄来说都是极致的有趣。 第2章 突发的枪响 “砰”一声枪响,玻璃破裂和人倒下的闷声一齐传到门外。 “先生您没事吧!” …… 以利亚正在观察着那张纸时。“砰”一声枪响震碎了在这个时代十分珍贵的彩窗玻璃,以利亚感受到那颗带着灼热温度的子弹穿过自己的风衣的瞬间他俯顺势躺下滚到床后。 看着面前深深的弹坑,以利亚肾上腺素飙升,心跳瞬间加快,手和脚都在发抖,如果不是因为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习惯性侧身,那么这颗能够没入他腹部的子弹,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安妮和伊诺克就在门口守候,门内一开始只有淡淡的踱步声,他们低着头作为佣人最好不要介入主人家的私事,所以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并不说话。 就这么过去了不到十分钟,里面传来玻璃碎裂和重物落地的闷声,这就不是他们能够无视的了,快速推开门,就看到侧躺在床边的以利亚以及窗上碎裂的玻璃。 “伊赫乌狄先生您没事吧?”伊诺克先上前检查以利亚的情况,而安妮则到一旁打通内线电话通知管家。 “没事”,见凑近的伊诺克,以利亚摆摆手他不喜欢陌生人的肢体接触。 以利亚站起身,除开风衣外套上有一个裂口他并没有受伤。他先去看了一下面前的弹坑,现在一战结束已经有些时间了,所以远程射击确实存在。 走到窗边他从裂口朝外看去,这间套房位于南侧,北侧同一层楼相拒大约七百米,超过了设备能提供的精度,不然自己可能已经被“撕卡”(跑团中的角色卡死亡)。现实中撕卡不过重新车一张(重建新角色),不过进入这个世界后死亡后会怎么样……以利亚抖了抖身子,深感自己的室友说这个模组难度很高果然不错。 不过狙击他的人并不能知道自己的计划,所以这次枪击应该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针对进入这间房间的人。以利亚推断,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很了解以利亚-伊赫乌狄的情况。 他看向伊诺克,对方脸上的焦急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担心自己在这里出事,大概率不是狙击手的同伙。 安妮接通内线电话后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就传来几声匆忙的脚步,是管家和托雷克先生,身后还跟着几个壮硕的男人,是托雷克家族的保镖。 “伊诺克告诉我说这里有枪声,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托雷克身体素质实在是不好,匆匆跑来这几步额头上就沁着汗珠,他愁眉苦脸地擦着汗液,脸上的胡子几乎拧成了麻花。 “我没事,您不用担心。”以利亚没有将身子从窗边收回,他借着月色继续看着试图找出形迹可疑的人,花园还有对面的北楼都有狙击点,但是可惜月色下视野实在是有限他只能遗憾收回头,“托雷克先生,你有什么仇家吗?我是指生意上,或者因为沙漠之星有结仇的人吗?” “这……”托雷克陷入深思,“生意上,我们主要是做贸易与食品这您是知道的,难免和一个同行的老家伙有些竞争。” “至于仇人,如果是为了那些市场占额,但也不至于要杀了我啊。” 以利亚点点头,他同样认为应该与托雷克先生本人关系不大,但还是问了他确认一下。 “那沙漠之星?” 托雷克双眼有些空洞,斜向左上角看去,应该是在回忆着什么,他抬起手从刚刚换上的外套里抽了一只雪茄,管家适时点上火。 他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以利亚不适应烟味咳了咳,托雷克看他的模样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抱歉,我习惯了。我其实对于这些藏品并没有什么兴趣,虽然常常从拍卖会拍一些珠宝首饰但主要是为了撑起场面和送给妻女。” “这次对沙漠之星势在必得确实是因为我的妻子,伊莱莎在看到这条项链后难得这么高兴,你知道的我们的女儿去世后她一直郁郁寡欢。” “在拍卖会结束后伊莱莎就拿着那条项链催着我回家,之后就拿着项链进入房间谁也不理一直到前段时间忽然消失了。” 以利亚注意到他换的衣服,十分正式,看来是接待了什么人,不过他即使询问或许也得不到结果,看起来得从佣人们那里套话了。 说到这里托雷克脸上浮现出的深深痛苦,鬓边稀疏的头发好像又掉了一些,他脸上的痛苦不似作假声音也带着懊悔:“早知道她就这么失踪了不知道是死是活,那我就不会拍下这颗沙漠之星了。” “或许就像传说的诅咒一样,这颗钻石会带来厄运。” 以利亚见他情绪失控只能先拍拍他安抚,表示自己会尽力帮他找回妻子。 “刚才的情况您报警了吗?” “嗯,不过警察什么都没发现,只是说之后还会再来,。” 模组中特有的不作为的警察,以利亚腹诽。然后再次问到是否有书桌上的暗盒的钥匙。 “这……”托雷克有些犹豫。 “先生当务之急是调查出您夫人的行踪。”塞巴斯蒂安在一旁劝解。 托雷克勉强点了点头,他说虽然自己拥有备用钥匙,但是妻子一向注重**所以自己从来没有打开过。 他安排管家去取钥匙,房间内保镖以保护姿态将几人围起来,两位佣人低着头,以利亚和托雷克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如此静默着一直到管家再次回归,拿出一把黄铜钥匙。 以利亚接过来,一把崭新的锁,其实这个时代已经有保险柜和密码锁了,不过有钱人家一直崇尚复古,所以有旧式的锁很正常。 确实如托雷克所说他从来没用过钥匙,这把钥匙表面只有一些和其他钥匙挂在一起留下的划痕,并没有使用后的磨损痕迹。 并非他不相信托雷克,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调查员他更害怕因为狂妄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翻船,毕竟在这个世界有远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只是很遗憾关于现实的一切记忆已经开始逐渐消失在以利亚的脑海中,他甚至想不起来那些扭曲的亵渎的宇宙真相,当然对于适应这里的生活来说这是好事。 “咔哒”那个严丝合缝的暗箱被打开了,扑面而来的首先是淡雅幽暗的百合香,应该是托雷克夫人属于这些物品主人常用的香水。 以利亚将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一本牛皮作为表皮的日记本与这间奢华的房间截然不同的朴素,还有几张分散的纸,东西很多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看完。 他将这些东西全都收到自己的公文包中。“今晚我会看完,明天就归还,先带我去今晚休息的房间吧。” 托雷克点了点头,在管家身旁耳语了片刻就带又管家带路,二人被保镖层层簇拥着到了二楼的客房。 出于对安全的考虑,托雷克留下一个保镖看门,以利亚并没有拒绝,最起码目前而言他与托雷克还是同一条线的。 进入房间,他先在窗边看了一圈,这间客房采光不错,但正对着也有许多地方适合当狙击点,所以他先拉上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最起码不用担心外面有人躲在某处窥视自己。 他检查了一下床底,床柜还有装饰挂画,并没有暗道和暗格,又去浴室检查,同样没有单面镜,看来第一晚自己能够好好休息了。 以利亚将刚才收进公文包的日记本和草稿拿出,然后拿起书桌上的调查报告: 托雷克庄园女主人以及贵重物品沙漠之星失踪案: (1)报案人:米歇尔-托雷克 报案内容:伊丽莎白-托雷克以及沙漠之星失踪 失踪时间:难以确定,大约是在1929年7月21日晚上9点至7月22日中午12点之间; (2)现场环境整洁,床上被子有些凌乱是人睡过后留下的痕迹,但没有余温,托雷克夫人离开应该是调查人员进入前半个小时之前。 (3)托雷克庄园佣人均表示没有见到有可疑人员进出庄园,当天天气晴,地上并不能看到可疑脚痕,房间内没有翻动和打斗的迹象,门窗均被关上但没有反锁。 (4)相关人员证词: 米歇尔-托雷克:“我将钻石交给夫人之后她很高兴,我也很高兴,不过她依旧不愿意与别人交流,在我们的女儿去世之后一直这样,所以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我们已经习惯了。这几天我在谈一个收购项目,所以没有太关注她,如果知道最后会这样,我一定会好好关心她。” 管家塞巴斯蒂安:“夫人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不能接受人员走动的声音,所以我们将她的房间搬到南侧三楼,一整层楼都只有她久居,但是房间里有呼唤铃,如果遇到什么主楼的佣人都能听见,所以只在她门口安排了安妮和伊诺克照顾。” 安妮和伊诺克:“那天别人将餐盘送来后我们像以往一样敲门将餐盘悄悄放到门口,也没有注意房间内有没有人,因为夫人的动作一直很轻所以我们也没在意一直到第二天夫人都没有让我们收拾餐盘,我们推开门才发现夫人失踪了。” 随后警察询问了是否有什么可疑人员接近,房间内是否有异动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一开始每天还都有好几位警察前来调查,一周之后来的人越来越少,直到前几天那位搜查长意味深长暗示米歇尔他的妻子或许是跟着情人逃了,提到这里米歇尔-托雷克在以利亚面前分外愤怒,直言这是对他妻子的侮辱 “我和我妻子感情一直很好,她是一个忠诚温顺的女人,根本不可能有情人。” 如果托雷克所言都为真实,那么现在能将伊丽莎白的失踪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她被人胁迫,但在场没有打斗痕迹,即使伊丽莎白很柔弱也应该有反抗除非她已经昏倒。 另一个可能,以利亚觉得或许会和印斯茅斯有关,看到沙漠之星时他脑子里的刺痛,还有伊丽莎白房间里奇怪的图案,或许她接触到了一些异教徒,并且被他们蛊惑…… 以利亚摇摇头,虽然这是coc跑团,但自己不能太过先入为主从而限制了自己的思维。目前证据不足,今晚看完她的日记本,明天还需要调查整个庄园一遍。 第3章 日记本中的梦 翻开那本日记,他仔细翻阅着,一开始不过是一个新婚的妻子的惆怅,再到后来变成对于初生生命的喜悦……以利亚不知自己在何时陷入睡眠之中,白日里原本晴朗的庄园此时逐渐聚集起阴云,乌压压的云向着地面逼近着,让人感到十分不安,原本皎洁的月也被阴云覆盖。如此纯黑的夜中路灯微弱的光反倒显得更加诡谲。 在以利亚逐渐闭上双眼时不知何处而来的浓黑的黑雾带着恶意般攀爬上此间客房的床沿。 “扣,扣……” “扣,扣……” 仿佛是,又仿佛是雨夜前的风雨,门窗处都传来闷哼声,随着第一滴雨水落下,豆大的雨珠接踵而至,在这场风雨中,木质的窗棂发出吱嘎吱嘎声,但以往睡眠很浅的他却陷入了无比的安宁。 ra灵感(3/80)大成功,不知何处的空间中,塔楼的钟声叮叮当当似为此祝贺,空中盘旋的渡鸦传来喜报。 以利亚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花园小径,这里看起来被仔细打理过,花墙上蜿蜒的蔷薇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日光斜斜从槲寄生的叶中射下。此时应该是春日,虽然阳光正好但并不炎热,日光下周围半人高的灌木丛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树影。他听到不远处传来孩童嬉戏的笑声,循声望去一位将将金发挽起穿着蕾丝长裙的女人正推着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黑发的女童。那女童脸颊上有些肉,面色红润,正咯咯笑着,她的母亲脸上也挂着幸福的笑容。 “母亲,高点,再高点。” “好好,我的爱丽莎,母亲都听你的。” 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二人的对话很清晰传到以利亚耳边。以利亚身材虽然不是十分魁梧,但也是一个成年男性,这灌木丛绝对无法遮蔽自己的身影,但那边的二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 他可以推断自己现在绝对不在现实之中。 所以以利亚大胆走到母女二人旁边。穿过□□,蔷薇花墙之后是绚烂的绣球花,看得出来这个庄园的女主人极爱鲜花,但回忆到进入托雷克庄园时只见绿植却不见鲜花他叹了口气。真是一对可怜的母女。 他细细端详着二人,爱丽莎-托雷克遗传了米歇尔的黑发和伊丽莎白的蓝眼,脸上还挂着红晕和汗珠,看起来并不孱弱相反显得十分健康,不过并不能以此来怀疑老托雷克,毕竟他说爱丽莎死于肺结核,在这个缺乏抗生素的时代确实是绝症。 伊丽莎白的金发斜斜绑在耳边,上面还插着几朵开得绚烂的矢车菊,她用充满爱意的晶莹蓝眼看着她的女儿,待秋千停下后她将女儿揽进怀里唱着童谣: “死了一个男子,” “一个没出息的男子,” “懒得动手把他埋在坟墓里,”; “四肢散乱的房间里,” “丽兹波顿拿起斧头,” “砍了爸爸四十下。” “当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她砍了她妈妈四十一下。” 她用温柔的声调唱出十分诡谲的歌词,此时的天气依旧晴朗,以利亚却感到几丝凉意,不由战栗几下,歌声婉转动听,顺着风来到他的耳侧被拉得十分绵长唱着唱着那温和的声线仿佛变了调一样变得凄厉哀婉,每一段歌词最后的单词仿佛带上女人的哭腔。 …… 当以利亚准备走得更近时,似乎被一阵轻柔而决绝的风挡住,随即眼前的一切化作黑烟在他眼前随风飞走,他进入了一个黑暗空洞又安静的空间。他感觉有些冷搓了搓自己的双臂,就在昨天他已经接受了这具身体所有记忆,作为“以利亚”他对于这些奇怪的事件早已习以为常了。 所以只是循着光亮处向前走去。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黑暗无边无际,好像失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般,他只得继续向前走着,远方终于出现几丝光芒。 直到光亮将他笼罩,再睁眼已经在一个湖边。如果没记错托雷克庄园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湖泊,所以此时他难道在米歇尔-托雷克口中位于印斯茅斯的湖畔庄园? 这段“回忆”的气候相对于之前发生了明显的变化,看着如血般红的落叶,湖畔周围的草坪也泛着金黄,看来是秋天了。面前的湖泊算不得很大,湖面平静无波,站在湖边他甚至能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蓝眼中带着困倦,苍白的皮肤上黑眼圈格外明显。 湖中央有一艘不算小的船,船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让以利亚感到格外眼熟。他细细回想着终于想起来,在伊丽莎白房间的羊皮纸,以及伊丽莎白的日记本上都看到过,这绮丽的花纹。 ra神秘学(40/40)普通成功:这明显不属于以利亚所了解的所有宗教。 初秋热气还没完全消散,坐在船上穿着华丽礼裙的妇人撑着伞,收紧的束腰好似影响了她的动作,她只是原地坐着除开呼吸时的起伏看起来就像一幅油画。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伞下透露出的几缕金发让以利亚肯定那一定是伊丽莎白。 在以利亚死死盯着那船时,爱丽莎也适时探出头来,似乎看到了以利亚一般,那双灵动的眼睛转了个圈,随后她朝着以利亚露出笑容,裂开的粉唇边还嵌着两个小小的梨涡。 以利亚很难形容看到这个笑容时自己的感受,他并不觉得这样的爱丽莎可爱,如果遮住那带着笑容的下半脸,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麻木与绝望,甚至有一种怪异的悚然感。 相对于上次这次隔得太远了,他根本听不见伊丽莎白和她的女儿在说什么,这片不大的湖泊将他们隔开,而伊丽莎白撑着的伞又将她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他无法通过嘴唇的动作推测她们在说什么。 那个笑容之后爱丽莎又好似没有看到以利亚一般,缩回了身子,这是以利亚才注意到这精致的船上还有第三人。穿着深蓝色女仆装的女人站在一旁,她的外表平平无奇,不会吸引人看第二遍也不会让人留下印象。就在这时那双手动了,在伊丽莎白的面前,她将爱丽莎推入水中。 伴随着落水的扑通声,爱丽莎和伊丽莎白的呼救以利亚又感觉到熟悉的抽离感。 又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只是相对于上一次的静谧来说这一次有些不同,四周都传来女人的哭泣,压抑的如同失去幼崽的母兽的低鸣,干燥的空气变得湿润起来,四周的水汽让以利亚感觉闷闷的。 脱离黑暗之后是一间装修精致的儿童房,巨大的落地窗能完美俯瞰花园中的美景,昂贵的波斯地毯仿佛是不值一提的东西铺满整个房间,仅仅是担心这个房间的主人不小心磕碰到,梳妆镜是梨花木的,雕工精致没有一丝毛刺,化妆镜上镶嵌着纯净的紫水晶,妆匣中放着昂贵的珠宝,中间的雕花大床上是深蓝色的帷幔,墙上是小天使倒水的画面,这幅画生机勃勃,显然是主持装修这间房间的人对孩子深深的爱。 爱丽莎躺在床上,可能因为长久没有离开房间接触阳光,原本健康的肤色有些苍白,但脸上挂着红晕依旧不显病态。旁边是照顾着她的女仆……不对是推她下水的那位女仆。 或许旁人不会在意,但以利亚记忆力极好,虽然换了一身衣服,但这绝对是上一个梦境推她下水的那个人。一位佣人将雇主的女儿推下水,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甚至还依旧在主人身边服侍,看来米歇尔或者伊丽莎白,二者之中有一个绝对没有那么爱他们的孩子。 爱丽莎如墨般乌黑卷曲的头发半扎着,斜放在肩上,翻着手中的书,表情带着无趣,她看着宽大的房间长长叹了口气:“莉娜,我想去花园逛一逛。” 她侧过头,看着花园中在雪中盛放的蝴蝶兰,眼里透露出渴望,她说这句话时小心翼翼地斜眼看了看那位名叫“莉娜”的女仆。 莉娜依旧面无表情,她有些瘦削的脸颊甚至显出一些刻薄,她摇了摇头:“爱丽莎小姐您生病了,外面太冷了,等天气热起来我会送您到湖畔庄园的。” 爱丽莎曾经带着肉的脸颊已经瘦了下来,她眼中染上怒气,将手中王尔德的《幸福王子》扔向莉娜,但距离太远,书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最后落在地上:“不,你们都说我病了,但我知道我很好!我很好!” 她眼中带着泪水:“你们是要囚禁我吗?你们是不是想将我永远关起来!” 就在这时,穿着冬装的伊丽莎白推门而入,她手中还拿着带着雪粒的鲜花,看到爱丽莎带着愠怒的表情,她即刻将花插在床头柜的花瓶上以极其悲悯的表情看着爱丽莎,将带着寒意的手搓热后,她温柔的用指腹擦去爱丽莎脸上挂着的泪珠,打理好她有些乱的头发。 “亲爱的爱丽莎你会好起来的……” 她顿了顿想说什么,但是身形微微愣住,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以利亚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层薄膜隔绝了世界,只能听到闷闷的交谈声,再睁眼他发现自己在书案上沉沉睡去,他翻着的那一页日记上还留着水痕。 不,确切说应该是泪痕。 第4章 第一次大失败该如何面对 凌晨,塞巴斯蒂安要先于庄园醒来,作为服侍托雷克家族的管家他除开维护庄园的运营,还有与家族亲密者的联络,客人的招待等等许多的事塞满了他的日常。今日在检查完厨房食材的新鲜度安排好侍从为老托雷克送去早餐后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指挥佣人们点亮灯光,检查每一张地毯是否有损伤或者发霉,在容易受伤的角落留下一盏灯光,检查所有的来访信件,完成日行例事后他才前往客房。 以利亚一整夜都趴在书桌上,感受到身后的门传来敲门声时才从那场光怪陆离的梦中抽离。头疼……他用大拇指指腹揉搓着血管跳动的太阳穴,这间客房同样是不大不小的套房,他先在镜子前打理了头发,将有些皱的衣服拉直才回复了门外的呼唤。 “伊赫乌狄先生,看起来您昨晚睡得不好?”门口的保镖依旧在坚守,直到以利亚打开门看起来安然无恙塞巴斯蒂安才让他离开。 以利亚已经尽力让自己显得自然,但依旧没有骗过这个敏锐的管家,他也就不再掩饰,微微点了点头。以利亚比管家高了,他从门口伸出的半个身子挡住了身后的书桌。他注意到塞巴斯蒂安的眼睛闪了闪。 是巧合,还是他真的知道什么?以利亚盯着他:“嗯昨晚一直在整理资料,没睡好。” “那么早餐是送到您的房间还是您想前往餐厅?” 以利亚选择在房间就餐,他要整理一下昨夜奇怪的梦。 坐在书桌前,他扭动了自己酸痛的身体,任谁趴着睡了一夜都不会太舒服。这本日记几乎和他的梦吻合,唯一不同的是梦中拥有更多细节……以利亚翻到日记的最后一页。 泛黄的牛皮纸上有已经干涸的泪痕,上面涂涂抹抹了许多,墨渍深深浸入纸张即使透过灯光也很难辨别涂抹掉的字是什么。只有几行字迹凌乱的“我会救她”。 不过从梦中来看,爱丽莎-托雷克虽然看起来确实瘦了许多,看起来有些病态,但是她丢书时的力气绝对不是一个绝症病人所拥有的。从那个奇怪的女仆的态度,伊丽莎白-托雷克语焉不详的行为。她应该在忌惮那个女佣。 身为主人为什么会忌惮女佣? 除非她是被安排在爱丽莎身边,并非为了照顾,而是监视。米歇尔-托雷克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显然不会让自己对头的人进入庄园,即使进入,一般庄园主人们贴身的佣人都是使用了许多年的,所以这件事是他默许的。那么爱丽莎的落水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还有那一颗仅仅是透过照片就让自己SanCheck的沙漠之星。 以利亚叹了口气,这果然不是单纯的失踪案。 那么目前出现的人可以分为两个阵营:伊丽莎白与米歇尔。他们的目标显然隐隐有些对立。伊丽莎白想要“拯救”爱丽莎,但米歇尔似乎准备利用爱丽莎达成某些目的。从他的话语中来看爱丽莎已经去世,现在来看这就未必了,可能只是被他或者被他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东西藏匿起来了。 那么庄园中的其他人,目前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保镖与那个奇怪的女仆是百分百一定服从于米歇尔的,但管家塞巴斯蒂安,女佣安妮……现在回忆起昨晚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立场就耐人寻味了。 米歇尔一直避讳提及关于爱丽莎的一切,但塞巴斯蒂安却推波助澜帮助自己拿到日记本。看来自己需要再去伊丽莎白的房间一趟。 在塞巴斯蒂安离开的十几分钟后安妮就前来敲门,早餐除开一杯热牛奶,是煎得火候刚好的太阳蛋,培根配上牛角包,各式各样的果酱,标准的一份早餐。 以利亚并不挑食,快速解决一餐后向安妮提及自己想再去一次伊丽莎白的房间。 安妮带着雀斑的脸上出现为难:“这……先生我需要向管家请示。” 他并不想为难这个履职工作的女士只是朝她点头,嘱咐她速度尽量快一些。在她带上餐盘离开后他才抽出时间,梳理好自己的头发,洗脸,整理衣物,这次休整后表面看起来绝对看不出以利亚藏在眼底的深深的疲惫。 门口传来轻响,接着是塞巴斯蒂安的询问声,开门,他一如既往一丝不苟,燕尾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头发是整整齐齐的背头,虽然五官平平甚至年逾中年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但却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先生现在是想去夫人的房间吗?” 以利亚的“是”在舌尖绕了个圈最后被自己咽回腹中,摇了摇头:“不了我改变主意了,先带我去托雷克夫人喜欢去的地方看一看吧?” 塞巴斯蒂安的笑容似乎僵硬了一些,不过依旧没有失礼,他微微颔首:“夫人喜欢鲜花,曾经在花园特意开辟了一块花圃种自己喜欢的品种。” 他带着以利亚穿过占地面积大到离谱的林荫小径,以利亚真为托雷克家族的奢靡咋舌,哪怕这个身份作为能够跻身上流社会的高知身份但估计所有资产加起来甚至不能撑起这个林荫道一两年的运维。 随后他被带到了一片“花圃”,甚至可以用一片花海来形容,虽然因为被树荫挡住只有接近才能欣赏,但这片花海中的蔷薇,绣球,玫瑰……都开得极其艳丽显然是下了大功夫维护。 “在以前小姐还在的时候,是极爱花的,那时整个庄园都被鲜花覆盖,可惜小姐去世后夫人也没了心力。”塞巴斯蒂安眼中似乎闪过几丝惋惜或者说怜惜。只是是针对鲜花还是伊丽莎白以利亚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在我的坚持下这片花圃被留了下来,夫人稍微有精神时来看到这里心情会舒缓很多。” “塞巴斯蒂安先生真是称职。”以利亚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试图读出什么。 rh(暗骰)。(主持人知道结果,但玩家不知道) 耳边又是骰子滚动的声音,他记得“以利亚”这张角色卡并不擅长心理学,所幸他看出塞巴斯蒂安眼中的情感并非仅出于职责那么简单。这样最起码能够确定管家的倾向了……如果米歇尔是着急找到伊丽莎白,不,以利亚现在可以确定是为了“沙漠之星”,那么塞巴斯蒂安十有**不希望自己能够快速找到伊丽莎白和那颗钻石。 那么昨晚的枪击他未必不知情……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拉开了自己和塞巴斯蒂安的距离,虽然这里还要照顾花圃的园丁来往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但是还是需要防患于未然。 “除开这里夫人还有爱去别的地方吗?”以利亚顿了顿补充道:“我是指爱丽莎小姐还在的时候。” “老爷似乎没有和伊赫乌狄先生说过小姐的名字。”塞巴斯蒂安带着审视看着以利亚。 大意了,以利亚想着,只能解释:“既然为了调查,在来之前我就打听过托雷克先生一家。” 不知道塞巴斯蒂安信没信,他最终带着以利亚穿过一个紫藤花道,此时不是紫藤花开放的时节,上面只是挂着小小的花苞,如同童话书中通往异世界的道路,待他们穿过时来到了一个秋千旁。 周围还散落着木马,以及许多儿童的玩具,只是经过风吹雨打已经有些风化开裂,木质的秋千上甚至爬上了藤蔓还有苔藓,以利亚拂过秋千,顺着风它轻轻晃动着,仿佛它的主人,那可爱的女孩仍然在此处。 可惜欢笑已经过去,塞巴斯蒂安说:“夫人不允许拆除,但也不愿意再见到这里,所以就没有人会来打理了。” 在他解释时以利亚忽然碰到了什么,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痕迹,他细细看去,又是那个繁复的符号,旁边还写着还剩……天,日期被苔藓遮盖实在是看不清楚。 他不准备掩饰,直接询问塞巴斯蒂安:“这是什么?” 塞巴斯蒂安凑过来看了看,好似也带着不解,最后想了想:“或许小姐留下的吧?” “小孩子的心思我们总是很难猜测。” 以利亚没有回应,只是盯着这个刻痕有些出了神,这个符号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他绞尽脑汁想要回忆自己是否见过,却总好像有一片迷雾在他脑中遮盖,又仿佛可以擦去相关的记忆,他的太阳穴又突突得跳了起来。 “先生……先生……” “先生!”塞巴斯蒂安重重的呼唤声将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你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好,需要回房间休息吗?” “不了。”以利亚拒绝他的建议,“我刚刚只是思考时出了神。” “带我回去吧,我们再去伊丽莎白夫人的房间看看。” 塞巴斯蒂安带着的担忧不似作伪,他再度建议以利亚或许可以睡个午觉再去调查,但以利亚觉得事不宜迟,或许这件事的真相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在走上二楼拐角处,看着墙上挂着带着微笑的伊丽莎白的肖像画时,他耳边再次传来骰子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相对于之前截然不同,那晃晃悠悠的钟声此时愈发急促起来,好似催命符一般,乌鸦的悲嚎更是如同厄运将至。以利亚本就混沌的脑子此时更加混乱。 就在这时那眼前如同虚影的骰子终于落下。 ra幸运100/70。 大失败。 第5章 密谈 “嘎吱……嘎吱……” 耳边传来木头碎裂的酸涩吱呀声,画框剧烈晃动着,但以利亚或许是因为没睡好,反应有些慢,等他发现时那副巨型画像已经倾斜轧而下,好在身前的塞巴斯蒂安拉住了以利亚。 疼…… 以利亚大半个身子都被画像砸中,好在因为塞巴斯蒂安的帮助头部没有被砸中。被砸中的瞬间他的脑子先是一片空白,等痛觉袭上时他发现自己右肩完全无法移动了,应该是骨裂了。摔碎的玻璃同时划破了他的脸颊与脖颈,血珠顺着破口一股一股流下,很快晕湿了他洁白的衬衫。 他除开疼痛,耳边还有报丧鸦凄厉的嚎叫,随之而来的是一串没有情感分辨不出性别,更不能用机械来形容的仿佛非人生物传来的语音。他敢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学过这个语言,但是奇异地能够听懂。 “以利亚-伊赫乌狄受到伤害hp-4。” 不过幸运的是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划破大动脉,不至于让自己命丧于此,他瘫倒在地上大喘着气苦中作乐想着。回头望着墙上出现的裂痕,以利亚记得自己的“幸运”不算很低,那么到底是谁在阻止自己调查呢? 这么大的响动吸引了不少人,佣人们发现这里的情况后,并没有忙作一团,训练有素,在管家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清理玻璃残渣,拿来药物帮以利亚包扎伤口,并且固定住肩膀。以利亚因为失血产生了晕眩感,沉默地坐在原地接受着佣人们的帮助。 “急救hp 1。” “伊赫乌狄先生您没事吧?”见他如此沉默,塞巴斯蒂安在他身边小心翼翼询问。 以利亚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继续去吧,我还是想去夫人的房间看看。” 此时以利亚虽然有些受惊,但这一系列的“巧合”他敢确定那间房间内绝对有自己没有发现的线索,现在的他比起恐惧,更多的是与幕后主使较劲的心态。既然有人一直想让自己远离托雷克夫人的卧房,那么那里面一定有线索。他看着塞巴斯蒂安,他究竟在这场意外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塞巴斯蒂安脸上带着愧疚与工作没有做好的慌张不似作伪,但这并不能证明他毫不知情。 以利亚忽然觉得应该把他留在自己视线之内。 比起让他到幕后不知道谋算着什么,在自己面前要安全得多。所以在以利亚的再三要求下,塞巴斯蒂安不得不陪着他继续往房间过去。 推开房门,依旧一尘不染,即使套间的主人早已消失多日,但是床头的花瓶中随时随地有带着露珠的鲜花,容易弄脏的毛毯上连一根多余的发丝都没有。 吩咐塞巴斯蒂安在房间内等待后,以利亚开始摸索着将手贴上床后的壁画,抚摸到某处他的眼神闪了闪随后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塞巴斯蒂安波澜不惊的表情,他继续仔细端详着雕花床柱,柱子上刻的似乎是一个寓言故事,雕刻的匠人一定下了十分心力,每一个人物的神态各异,看起来栩栩如生。 “塞巴斯蒂安,你在这里工作了多久了?” “从十五年前托雷克先生买下这里改造成托雷克庄园我就在这里工作了。” “夫人的房间是什么时候修造的?” “南楼这一层曾经是套房,在先生与夫人订婚后,就主持打通了几间房间重新设计了夫人的房间。” 以利亚点点头,他发现木质家具几乎都是近几年才购入的,看来塞巴斯蒂安有所隐瞒。不过他究竟是忠心于米歇尔-托雷克还是伊丽莎白,看来已经逐渐明了了。 “夫人嫁来之后这里还重新装修过对吧?” 昨晚他走过了北楼,虽然没发现狙击点,但如果曾经两楼相互对应的话,以现在夫人房间大小来说应该重新设计过。 塞巴斯蒂安并没有隐瞒:“夫人一直在慢慢改造房间,按照她的喜好。” 最后以利亚走向花瓶,在即将触碰到花瓶时,塞巴斯蒂安额角漏出细密的汗珠似乎终于有些着急了,他却收回了手。 “走吧我们去餐厅,今天我有些累了需要下午需要休息。” “我已经知道夫人会去哪里了。”他看着塞巴斯蒂安饶有趣味直接点破,会而非被带到某处,已经明确夫人的失踪是她主观的决定而非被人俘虏。但以利亚留了半句话并没有直接点破这个事实。而是反问塞巴斯蒂安,“你觉得夫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身为管家我不能在背后议论雇主。” “除开很爱自己的女儿,我想你们都认为夫人温柔,善良,并且对待你们应该十分热心?” 塞巴斯蒂安并没有回话,二人相顾无言,就在空气凝滞的时刻,以利亚继续说:“我知道只是想我离开。不过我只是对这一切很好奇,并非完全受雇于托雷克先生。” “这一点希望你能转告给她,我有些饿了,带我去餐厅吧。” 塞巴斯蒂安长长叹了口气,躬身指引带着以利亚前往餐厅,他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挣扎闪烁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决定回答:“我会转告的。” 声音很小,即使是紧跟着他的以利亚也险些没有听清。这座庄园既然有属于伊丽莎白的管家那么也一定有完全忠心于托雷克先生的人,以利亚没办法完全分辨,所以在人来人往的过道中他也不会和塞巴斯蒂安继续对峙,静静跟着他前往餐厅。 正巧是中午,钟楼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午餐是在正餐厅,几扇巨大的落地窗洒入璀璨的阳光,水晶吊灯即使没有打开,在阳光折射下也有斑点般细碎的光。托雷克先生已经坐在主位上,见到以利亚,他起身带着歉意。 “没想到那副画像的画框竟然老化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不过没想到伊赫乌狄先生才来一天就遇到这么多事,如果你觉得太危险了,那么今晚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以利亚摇摇头:“不了,既然已经接下托雷克先生的委托,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塞巴斯蒂安为以利亚拉开座椅,今天的午餐是羊排,因为以利亚受伤的手不便,切成恰好适合入口的大小,肌红蛋白顺着切口流下,格外诱人又红得有些妖异。 用完餐,托雷克用餐巾擦了擦嘴,他依旧挂着微笑,但以利亚感觉他的态度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但以利亚又不确定自己的发现他是否已经知晓。如果塞巴斯蒂安完全属于伊丽莎白,那么最起码房间内的发现他不知道。 想到这里以利亚定了定心神,在托雷克询问他是否有发现时他只是神色不变地回答:“我还需要确定一些东西,或许明天就能够给您答案了。” 托雷克低低笑着,奉承道:“不愧是成名已久的侦探,伊赫乌狄先生真是老练。” 他用热毛巾擦了擦手后丢在托盘上,然后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但以利亚在观察他很久后发现这是训练已久的假笑,引着老托雷克回忆他与妻子女儿的过去时,他的笑容单薄了几分。 “爱丽莎的离世让我太过悲伤。请不要再和我说这些了,当然如果你调查必要的话。” 以利亚摇摇头:“不,您下午还有事要忙?” 托雷克点点头,表示下午还要和友商会面,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托塞巴斯蒂安转告他。 以利亚脑中的迷雾终于清晰起来,他看着托雷克有些发福的背影,回忆起那张幸福的全家福,只是在心中感叹。但他并非多么善良的人,只是对这一切好奇,看起来在这场事件中真正重要的是爱丽丝与沙漠之星。而伊丽莎白与米歇尔-托雷克应该在利益上处于对立面。不过具体要选择哪一边…… 自然要以自己的利益为主。 回到自己房间后,以利亚说自己需要休息一下,他意味深长地对塞巴斯蒂安说:“今夜会很忙对吧。” 并非询问的语气,塞巴斯蒂安没有回答,只是礼貌道别后带上了客房的房门。 随后以利亚陷入了梦境中,不过他并没有睡得很沉,在梦中他似乎一直被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追逐,但他并没有感觉到恶意,反而是因为侵入不该前往的地方的驱逐。他再度睁开眼,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不太能确定时间,打开床头灯看了一眼手表。 接近十点了。 书桌上放着纱布与药物,他记得半梦半醒间确实有人来询问是否需要晚餐他拒绝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看来是塞巴斯蒂安让人送来的。他从行李箱中拿出换洗衣物,并给自己伤口换绑,虽然已经止血但结痂恢复还需要几天。 还好肩膀的伤并不严重,还能行动,只是有些缓慢。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了。以利亚穿上大衣摸着内衣口袋的左轮手枪。 “请进。” 伊丽莎白-托雷克走了进来,身后是管家。 在以利亚梦境中那蓬松柔软的金色长发此时有些暗淡无光,眼神中也带着痛苦。 “直接开诚布公吧,如果想让我帮你的话。” 在见到伊丽莎白时以利亚就对心中的猜测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伊丽莎白和老托雷克绝对利益相悖。 “我想拯救我的女儿。”伊丽莎白挣扎了片刻,嘴张了张,她眼中挂着纠结最后还是对以利亚说出实话。 第6章 我来帮你 伊丽莎白-库克,现在应该称呼她为托雷克夫人,没落贵族之女,她的祖辈在几百年前在一个名为深潜者密教会的组织帮助下获封骑士,接下来两代的努力,他们在英格兰得到了一片广袤的封地,得到侯爵的爵位。不过在工业时代到来后,这些老贵族逐渐变得乏力起来,伊丽莎白仍然记得幼年时期自己家族还有一座城堡。 虽然城堡内部已经有些破旧了,但是它的存在仍旧代表库克家族的荣光。但逐年下滑的财报,让他的父亲,库克家族的老家主不得不卖掉那片他们已经无力供养的土地——卖给了一个工厂主。然后带着伊丽莎白和她的兄弟们回到库克家族开始的地方,乡下的旧宅。 失去了侍从,没有保姆照顾她的生活,一开始他们极其不适应。尤其是伊丽莎白的母亲以及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小弟,都死于搬家时过度劳累。童年时的辉煌已经过去,虽然在乡下,接受过家庭教师教育的伊丽莎白显得鹤立鸡群,许多乡绅都愿意为了儿子迎娶这位旧贵族的女儿,但伊丽莎白觉得自己的未来不应该如此平淡。 一个雷雨夜,英格兰的秋天总是多雨的,雷云在暗沉的夜晚摩擦,依稀能够听见电荷摩擦的噼啪声,随后一声巨雷炸响,雨水顺势落下。她庆幸半个月前刚刚入秋就带着老马夫,他们家族留下的少数佣人,去修补了屋顶,不然今夜一定无法睡觉了。 此时已经十八岁的伊丽莎白长成了远近闻名的美人,但她的婚事依旧没有着落。 原本睡在二楼的她忽然听见一声叩门声,随后便是父亲略带恭敬的谄媚,她有些好奇,穿着维多利亚式的纯白蕾丝睡衣,推门而出,在二楼的护栏旁,她看到了尚且年轻清瘦的米歇尔-托雷克。 青年穿着虽然低调但是即使远看也能发现裁剪十分得体,虽然他的红发和脸上的雀斑证明了他绝非贵族出身,但就他的穿着来看,这绝对不是库克家族能够接触到的,新兴的阶级——资本家。 他一旁是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根本无法确定是男是女。 这一夜后她拥有了一位未婚夫,她即将冠上托雷克这个姓氏,并在半年后远渡重洋前往美洲完成自己的婚礼,同时库克家族得到了三个工厂以及一大笔资金,她回到了童年所居住的城堡。 婚礼上她面对着自己未来的丈夫,这个虽然年轻但是相对于伊丽莎白美丽的容貌,显得格外普通的丈夫,她十分平静,但是她想到未来生活依旧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而她的丈夫,显然对这位老贵族之女倾慕已久,带着爱恋为他的妻子戴上了钻戒。 看着指间璀璨甚至有些沉重的钻石,伊丽莎白笑了。 婚礼的来宾们已经习惯这种老贵族与新阶级结合的婚姻,只是挂着得体的一致的笑容,千篇一律的鼓着掌。 婚后,伊丽莎白在托雷克庄园过着惬意的生活,她随性选择了庄园采光最好的地方改造成自己的房间鬼使神差地她秘密修建了一间密室,除开管家连她的丈夫也不知道。 管家不会告诉别人的,伊丽莎白知道,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爱。 两年后伊丽莎白怀孕了,在孕晚期她靠在自己柔软的枕头上,米歇尔在旁边将头轻靠在自己的肚子上,感受着腹中孩子的心跳声,气氛十分温馨。 “这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伊丽莎白问。 米歇尔眼中闪着狂热的光,他的语气充满渴望:“一定会是女孩,就算这次不是,我们一定会有个女儿的。” 伊丽莎白敏感地注意到他的狂热不仅仅是对一个新生命的渴望,放在毛毯下的手慢慢攥紧。 …… 以利亚看着现在的伊丽莎白,他见过的照片中,伊丽莎白是有些丰腴的体型,梦中她的金发璀璨夺目,但现在面前的托雷克夫人形销骨立,蓝瞳已经变得暗淡,金发显得格外枯槁。 “后来我知道,他们信仰着一位我从未听说过的……神。”伊丽莎白回忆着,“在我的爱丽莎出生后,米歇尔告诉了我,他也是在深潜者密教会的帮助下起家的,作为代价我们的女儿需要作为祭品用于召唤他们的……” 伊丽莎白有些难以启齿她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神灵。” 她眼中带着悔恨泛着泪光,用双手捂住眼睛摇着头:“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他们在我面前展示了,那力量绝对不是人类能拥有的。” “是什么?”以利亚问。 “你最好别知道,我不想杀你,你离开吧。” 以利亚摇摇头,他依稀还有一些关于郝佳言的记忆,他不知道是那些恐怖的存在特意留下用来戏弄自己,或是命运留给自己的一丝生机,他知道这个仪式如果成功,所降临的绝对是绝望。 “我可以帮你。” “爱丽莎已经被他们带走了,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爱丽莎就被他们带到了印斯茅斯庄园地下的祭坛,他们不允许我靠近。” “原本我的计划是让安妮带着‘沙漠之星’离开拖延仪式,我和塞巴斯蒂安前往营救爱丽莎。但是米歇尔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的眼线一直盯着安妮,我没办法将沙漠之星交给她。” “但好在先生还没怀疑我。”旁边的塞巴斯蒂安补充道。 以利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但就我这几天的猜测,米歇尔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你是无辜的我不想将你卷进来,我们今夜准备行动,我在密室埋了炸药。” 伊丽莎白补充道:“今夜我会制造混乱,你趁乱离开吧。” 以利亚沉默片刻:“那你准备让安妮将沙漠之星带去哪里?” 他的问题显然让伊丽莎白有些迷茫了,对啊沙漠之星能被带去哪里?那颗诡异的钻石带着诅咒,无论放到何处都会带来灾厄,随意丢弃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他们都不知道,但显然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别忘了,除开侦探我还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教授。” 以利亚意味深长地提醒,密斯卡托尼克,除开格外出名的医学院以外更有名的是神学院,与其他的神学院不同,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神秘学,地质学和人类学格外出名,每年都会组成一批调查员去调查各地有名的地质现象或者神秘学事件,据说还收藏着许多神秘物品。 “我可以将沙漠之星带回密斯卡托尼克,存在我们的地下收藏馆。” 伊丽莎白缓缓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瘦得如同脱水般的手搭在椅背上,垂下头,在思量着。随后又回头看向塞巴斯蒂安。 她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虑抉择了,别无他法她只能点头。 “五点,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会让塞巴斯蒂安去引爆炸药,你放心在附近的佣人都被塞巴斯蒂安驱赶了,到时候安妮会在后门等你,那里已经准备好了马。” “我会和塞巴斯蒂安暗中潜入印斯茅斯的庄园。” “告诉我祭坛的位置。” 伊丽莎白略带疑惑地看向以利亚。 “我会告诉警察,那里在准备邪教仪式。”以利亚指出她的计划的漏洞,“你不可能以为只有你们两个能够突破一个教会的封锁救出爱丽莎吧?” 伊丽莎白了然点点头,告诉了他印斯茅斯的大致位置,又拿出一张纸,在纸条上粗略画出庄园以及祭坛的位置。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两天没怎么休息以利亚的双眼已经爬上血丝。月朗星稀,今夜托雷克庄园笼罩在静谧的月影中,底下的暗流涌动都被掩埋在许多人的沉睡中。 塞巴斯蒂安悄无声息带来了三杯咖啡,不加糖或者奶,白天他们还有一场恶战。 只剩两个小时以利亚也不准备睡觉了,拿出笔记本在计划怎样才能最快前往支援伊丽莎白。 “我会带着安妮穿过阿法尼亚森林,穿过那里是一片荒漠……”以利亚隐约记得那里似乎曾经有个小镇,但细想又完全没有印象,他将这个念想甩出脑袋,“然后我们就能到阿卡姆河下游,那附近有个警局,警长是我的旧友。” “之后让安妮带着钻石前往密斯卡托尼克,然后我会让旧友尽量调遣附近的警力来帮忙。但你们最好能拖延到傍晚前。” 他在纸上反复规划着路线,此时正值夏日,天亮得很早,天边的日光划破天际时,牧场的鸡鸣声影影约约传来,他们互相对视后,以利亚开始收拾自己的公文包,将伊丽莎白带来的沙漠之星放在最深处。 “你要小心,这颗钻石会带来厄运。”伊丽莎白面露焦灼。 “我知道。”以利亚点点头。 塞巴斯蒂安已经前往引爆炸药,托雷克庄园有三侧门,安妮已经在后门等候以利亚,就在他们计划路线时,塞巴斯蒂安前往通知了她。现在伊丽莎白会去西门等待塞巴斯蒂安。 如同地震山摇一般的爆炸声传来,那间富丽的,代表着过去伊丽莎白所渴望的一切荣华富贵的房间就这么毁在火光中。佣人们寻找着塞巴斯蒂安希望他能够来指挥这场恐怖的突发事件,可惜他们的“指挥官”并不在这里,人群涌动着群龙无首。 “如果我知道爱丽莎会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不会嫁给米歇尔。谢谢你。”伊丽莎白语重心长地说出这句话。 这时以利亚已经换上已不打眼的男仆服装,准备趁乱朝后门走去。 以利亚只得匆匆回复:“不用谢我,我只是知道一些关于这些……离奇志怪的事情,你就当我是在救我自己吧。” 他提上公文包涌入混乱的人群。 第7章 森林中 伊丽莎白并不希望有这座庄园的其他人被卷入这件事,所以伴随着第一缕阳光被点燃的□□虽然声势浩大传来嗡鸣声,但除开她的房间被火龙吞噬外,托雷克庄园的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同样代表留给他们准备逃离的时间都不太充裕,所幸来往的佣人都忙着寻找管家塞巴斯蒂安,并没有发现穿着佣人服装的以利亚。 “塞巴斯蒂安先生?”……“塞巴斯蒂安先生你在哪!” 前两日井然有序的佣人们失去管家显然没法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以利亚身手灵巧地穿过人群,他只希望现在不要碰巧遇见米歇尔-托雷克,毕竟他没有把握现在的米歇尔是否仍然相信自己,他的保镖团队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这一次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这位遭受多次伤害的调查员了,他有惊无险地来到了后门。 两匹马,以及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 以利亚跑过去,安妮带着雀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与前几日的温和表情不同,此时的她神色严峻,见到以利亚她没有叙旧。 “沙漠之星带上了,我们就出发吧。” 话毕她纵身上马,身手十分矫健。以利亚挑了挑眉,这张角色卡作为中产阶级他自然也接受过马术训练,回忆着作为“以利亚”的记忆他自然而然也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过多言语,夹紧马腹,纵马狂奔不过片刻便冲出辉煌奢靡的托雷克庄园。托雷克家族为了“低调”将选择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好处就是只要他们进入前方不远处的森林,即使米歇尔觉察出不对劲,也难以再抓住他们。 即使是夏日,进入森林后气温也降低了许多,马蹄踏过土地,激起泥泞,以利亚的皮鞋也沾染上不少泥渍,穿过层层密林,身体擦过灌木丛,外衣沾上晨露,骤然刺激以利亚也不禁略微发抖。 但是伊丽莎白那边拖延不了多少时间,即使没有沙漠之星,但是以以利亚对异教徒的了解,这群脑子已经被信仰搞坏的疯子们说不定会强行开始他们的仪式。 就在以利亚回忆着过去自己的经历时,耳边不详的鸟鸣传来,他面前似乎出现了盘旋的渡鸦,围绕着落日之城的石碑旋转着悲鸣着,那似人非人不知男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调查员,携带沙漠之星,每两个小时进行一次幸运判定与意志判定。”】 “笃笃”乌鸦用喙敲了敲那由骷髅制作而成的骰塔,传来让人牙酸的闷声,以利亚不可控地将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骰子投入,一阵骨碌声后…… 【。ra幸运,12/70,极难成功】 【。ra意志,12/80,极难成功】 以利亚-伊赫乌狄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如释重负的轻笑,与播报声毫无感情令人头皮发麻不同,虽然依旧无法辨别性别,但却让他感受到久违的放松。 【“调查员我祝贺你的幸运。”】 他向天空看去,被林荫遮蔽,但依旧可见空中空无一物。 早晨七点,他们出发已经两个小时,第一次判定他尚且幸运,但接下来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两次判定,每一次都能成功吗? 奔驰两小时后路过一条小溪,这个不知名的森林十分茂密,即使光线难以射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但是靠近水源,野草,荆棘和灌木也生长得格外茂盛,这条细细的小溪反射着少量进入森林的阳光,更多地方藏在森林暗处,如草蛇灰线一般。 马匹快速奔跑很久,需要补水,在相隔几百米发现这条小溪时,以利亚就呼喊着安妮短暂休息十分钟。 “我不意外你会帮助我们。” 下马后二人终于有时间喘息,能够搭上话了,安妮率先打破了沉默。闻言以利亚只是挑眉,并不回答,看向带着薄汗喘着气的安妮,他注意到安妮虽然表情镇定但双手的食指刮擦着虎口,这是一个典型的排解焦虑紧张的动作,他看向安妮示意对方继续。 “在米歇尔决定邀请你来寻找夫人……我或许应该称呼她为表嫂,米歇尔是我的远房表哥,但我家没什么钱。” 安妮耸耸肩:“你可以理解我是来托雷克庄园打秋风的穷亲戚。” 她自嘲的话语缓和了有些尴尬的氛围,以利亚适时露出笑容,安妮继续道:“我知道我父母和表哥信仰着什么,虽然我以前对那些嗤之以鼻,直到我真的……算了,但爱丽莎太可怜了她是个好女孩,所以我决定帮助伊丽莎白。她调查过你,知道你接触过神秘事件,一开始我们只是想要驱赶你。” “从你躲开塞巴斯那一枪后,你放心他枪法很准,你不会出事的,不过在你躲开那一枪后,看到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会帮我们的。” “为什么?” “直觉,你要相信,直觉。” 就在这时,以利亚拿出那颗’沙漠之星‘,这颗钻石内部有一抹无法忽视的暗红,如同心脏一般,如果一直盯着它甚至能感觉到那无法忽视的呼吸声,如同真正的舒张的心脏一样。 “沙漠之星,接下来它会属于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但你觉得带上它我们的路程会安全吗?”以利亚垂下眼皮盯着这颗宝石,他生于伦敦,即使已经在密斯卡托尼克工作四五年年近三十,但是说话依旧带着伦敦腔,在这森林中,这低沉的含糊的语音让安妮不由不寒而栗。 她收回视线,扭过头不太想看这颗让许多女人疯狂的钻石。 “老实说我不喜欢这块石头。” 以利亚将它收回包中,点点头:“相反,我觉得它很有意思,你不觉得它很像一颗心脏包裹在钻石内部吗?钻石内部包裹物虽然并不少见,但是这么纯正的红色根本不像亚铁离子,如果能把它切开研究,我想密斯卡托尼克的所有人都会很感兴趣。” 安妮抿紧唇瓣,露出极其不赞同的神色:“虽然我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但是伙计,我一定要提醒你,最好对这些东西保持敬畏。” “幸运女神不会永远眷顾狂悖之人。” “作为一位历史学者我可不相信神明。” 在说这句话时,以利亚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讨厌这种一览无余的感觉。 安妮耸耸肩,不准备回话。以利亚反而像是来了兴致一般,反问:“既然你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去帮他们?” “我表哥是资本家,你知道的他并不喜欢我们这群穷亲戚,而伊丽莎白,她是一个好人,虽然她一直后悔如果不是为了金钱嫁给米歇尔,这样爱丽莎就不会遭受这些。” “但是没有人不会为了金钱屈服,无论怎么样,如果不是伊丽莎白,她请来了医生,那么我的妹妹一定会死于产褥热。你就当我是报恩吧。” 以利亚点点头,抚摸着有些焦虑不安的马匹,将手伸进大衣的内袋,装满子弹的左轮手枪,反问安妮:“你带枪了吗?” 安妮点点头,随后以利亚才放心道:“装好弹膛,我的直觉告诉我,或许会有意外发生。” 她深深看了以利亚一眼,以利亚报以微笑:“就如同我相信了你的直觉,你最好也相信我的。” “走吧时间不等人,你的爱丽莎还等着救援。” 接下来的路程中,第二次判定有惊无险地度过,但这片森林似乎安静了下来。 过于投入赶路的二人才发现,原本森林中虽然寂静,但依稀有鸟鸣,树叶摩擦,松鼠跃动的声音,但现在他们好像进入了一片领域,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但这诡异的寂静在这段路程才显得更加奇怪。 他们谨慎观察着四周,马匹从疾跑慢慢变缓变成缓步而行,试图加入这片寂静。 以利亚压低声音:“据说这附近曾经有一座小镇,但它只存在于少数人的记忆中,说实在的我感觉我以前去调查过,但我却想不起来关于它的所有记忆。” 安妮本来就不是胆大的性格,下定决心帮助伊丽莎白对于她来说已经很是困难,以利亚这时的话无疑雪上加霜,她将手枪紧握手中想要汲取一些安全感。 “我不是想要吓唬你,我的本意是保持警惕。” 就在以利亚的话语落下时,第三次判定接踵而至。 【……】 【“。ra幸运,77/70,失败”】 那声音忽然如同充满心满意足的恶意般如约在以利亚耳边响起,就在一瞬间,他朝几百米外的左侧看去。 如同树一样高的诡异怪物,那可怕的,黑色的,如同粘性触手一般的东西,从他们身边“路过”。这些触手或蜷缩或舒展,一种浓稠的难以形容颜色的液体从牠的身上滴落,即使相隔几百米,那如同开放的坟墓般恶臭的气味从牠身上传来。 以利亚的公文包中,沙漠之星发出不详的红光,只是此时他们并不知晓。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就算那怪物身上看不出眼睛的存在,但以利亚也感受到了那巨大的怪物“望向”了他们。 第8章 恶战 安妮-托雷克,米歇尔-托雷克的远房堂妹,不过与米歇尔一脉在一战时凭借倒卖起家不同,在安妮的记忆里家里总是十分困顿,她吃得最多的就是甘蓝汤加上些许肉碎。这个年代女性并没有继承权,虽然中产以及以上的家庭会请家庭教师教导自家女儿,但这绝对不包括安妮的家庭。 她还记得第一次造访托雷克庄园的场景,她穿着从母亲那里继承的不合身的长裙风衣,连米歇尔的面都没能见到,就被婉拒在门外。但她别无办法,与她最亲近的姐姐产后染病,姐夫不过是一个马夫,根本没钱请医生。但她见到了伊丽莎白。 穿着剪裁合身的长裙,衣服上的蕾丝她连碰都不敢碰,柔软卷曲的金色长发与自己干枯的棕发截然不同,那双手皮肤这么细腻绝对没有碰过冬日洗衣的冷水。但这个女人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借给了她钱,并且留她在身边工作来还钱。 而爱丽莎更是一个天使,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无论外人怎么形容,在她眼中伊丽莎白和爱丽莎在她心中都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后来母亲要为她相亲,但她拒绝了,她决定留在托雷克庄园陪伴爱丽莎。 直到某一天伊丽莎白开始无端落泪,而明明很健康的爱丽莎忽然开始“生病”,之后来了一位十分刻薄的女教师,不允许任何人包括伊丽莎白接触爱丽莎,但她的表哥默许了这一切。 然后爱丽莎“病逝”了。 她注意到伊丽莎白开始有一些奇怪的举动。其实安妮是一个很胆小的人但是她觉得这次如果不帮助伊丽莎白她一定会后悔的。 所以那天夜晚她找到伊丽莎白。 “夫人,无论如何,请让我帮助您。”她握着伊丽莎白的手,她小麦色的皮肤与伊丽莎白苍白的皮肤差别特别明显,那柔软的手甚至能让她感受到自己手心的薄茧,伊丽莎白落下的泪珠好像火一般烫入她的心里。 …… 森林中忽然这样寂静,安妮十分不安,她频频望向一旁的以利亚,见他也在四处张望,她将手放在了衣服内袋的手枪上。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顺着风传来。安妮下意识望向气味的根源。 该怎么形容那怪物,这绝对是超越人类能够想象的东西,恶心的浓稠的粘液顺着两三人高的身体滴落下来,每落在地上的草皮,灌木就如同吸取一般卷走它们的生命力,一下子就干枯了,而牠身后也拖出一片长长的枯草。而怪物身上,应该用触手形容吗?安妮不知道,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世界上正常存在的东西。 安妮下意识张开嘴,然后又死死捂住,冷汗颤抖,她的恐惧已经超越大脑所能承受的阈值,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胃部抽搐着。 而旁边的以利亚也不太好受。那控制着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目睹黑山羊幼崽,进行理智鉴定。”】 【“。sc1d6/1d20=5”】 虽然理智鉴定成功,但以利亚也被扣除5点san值,而接下来通过的智力鉴定则给他了两轮的歇斯底里。他强忍着下了马,而马匹这时候也忽然发狂,向远处狂奔而去。他终于忍不住了,腹部开始抽搐痉挛他的脸扯出一种迷茫的似哭似笑的表情,他跪趴在地上,强捂着嘴低低地笑了出来。 安妮见到他如此诡异的行径,几乎身体僵直了,从马上跌落,直接吐出一口血来,她看着被树冠遮盖的天空,终于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如果在场有第三人,见到远处的怪物,扯着脸指甲几乎掐进肉中的以利亚,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而在一旁的安妮口吐血沫,却发出恐惧的尖叫绝对会恐惧于这诡异的场面。 这场赌徒的游戏,以利亚终究不是永远的幸运儿。他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依旧发出低沉嘶哑的怪笑,不过这只黑山羊幼崽并不处于愤怒状态,只是缓慢靠近他们如同死神的脚步一般。 第一轮,以利亚像一个怪异的小丑,脸上挂着笑,泪水顺着脸流下,安妮咽下口中血沫,试图抓回理智,黑山羊幼崽离他们不足百米。 第二轮,以利亚终于从歇斯底里中抓回理智,他将手覆上衣袋内的左轮手枪,安妮依然僵硬抽搐着,黑山羊幼崽更近了。 “砰”以利亚对幼崽打出一枪。 【“偷袭自动成功,贯穿伤=2。”】 这一枪拖住了黑山羊幼崽的脚步,但同时也激怒了牠,在以利亚拖着安妮找到掩体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狞叫终于将安妮拉回世界。 “这是什么……?”安妮咽下口中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味,颤抖着询问以利亚。 在安妮希冀的眼神中,以利亚也只能摇头,他刚从歇斯底里中回神,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痕:“不知道,但我们今天或许会死在这里。” 他无法强装自信安慰安妮,见安妮眼中的希望熄灭他摇摇头:“拿好你的枪吧,就算是死,好歹也抗争了。” 安妮艰难点了点头,以利亚也不在意她是否放弃帮助伊丽莎白了,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所幸这个怪物视力很差,他们躲在灌木丛后面,怪物正在愤怒寻找他们的踪迹,以利亚压低声音:“我们躲在草后,分开行动,开一次枪就换一个位置,避免被它抓到,如果……能这样将它消磨而死,算我们幸运了。” 说完以利亚迅速翻滚与安妮拉开距离,他打了个手势后,开枪,运气不错又是一个贯穿伤,但也让幼崽注意到以利亚的存在,牠迅速朝以利亚奔袭。安妮颤抖着朝幼崽又开一枪。 ……歪了,安妮并没有训练过射击,这在以利亚的意料之中,但也将怪物又吸引向安妮的方向。趁着这个时机以利亚再次开枪,但或许是急于救安妮,他也没中,他还剩三颗子弹,虽然自己携带得有替换的子弹,但是时间真的够吗? 他咬了咬牙,果然很困难,以利亚仿佛已经听到死神降临的号角声了。 幸好下一枪安妮终于抓住时机,直击黑山羊正中,牠发出疼痛的悲鸣,但就在这时牠迅速膨胀,伸出颀长的触手,见到参天的触手,以利亚绝望了。 他勉强翻滚躲开但脸上也留下一道触手劈下的血痕,左眼直接连同这道伤一起脱落,剧痛席卷他的大脑,已经让他无力再度动弹了,而安妮则没有这般的幸运,她被劈掉了右手,血液从裂口喷出又被黑山羊吸收,倒在地上没有了生息。 但以利亚也没有力气确认安妮是否还活着了,他举起枪来试图负隅顽抗,又开一枪后他绝望闭上双眼准备赴死,但没想到对面的安妮用尚存的左手摸回枪支,再开了一枪。 随后被黑山羊残酷无情地劈成两半,死前她喉间挤出绝望的吼叫:“去救,去救伊丽莎白!” 见到同类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内脏与血肉流出的诡异场面以利亚已经无力恐惧了,他知道安妮的反抗是无用功,他颓然落下左轮手枪,见那触手落下,意识随着剧烈的疼痛消散。 【“调查员以利亚-伊赫乌狄,撕卡。”】 就在长久绝望的沉默中,以利亚感受自己似乎堕入深海,他的意识混入庞大的精神中,他几乎无法想起自己作为人类的一切,人类的意识在这庞然大物中实在是太过渺小。他甚至失去了一切关于时间空间的概念。 或许过去了几个纪元,又或许只是几毫秒,以利亚消散破碎的意识好似被什么东西聚拢。 星芒在面前聚拢碰撞消散融合又如此再次反复,他宛如躺在时间的河流中,以利亚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身体太过于疲惫了,他无法做到,只能在混沌中渺茫飘动着,但疼痛感已经消散,他好像只是长久沉睡了一次一般。似乎有什么东西拖住了他的身体,带着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 在说什么?以利亚试图听清,但意识似乎主动屏蔽了这一切,他迷茫寻觅着发声处。 那熟悉但不同于骰点数的声音响起。 【“**之匙,我的力量已经不够了……”】 【“……”】 【“我扭回了时间,去找到真正的历史吧。”】 【“去吧,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以利亚茫然回神,刚才他在和安妮闲谈着,马在喝着小溪里的水,安妮刚才说完:“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块石头。” 就见以利亚似乎有些放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伊赫乌狄先生?” 以利亚这时才回神,看向安妮摇了摇头,忽然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东西。他张开手看,是一块被打磨过的石头,上面画着怪异的图案。 ……以利亚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图书馆收藏的图书中看过,是旧印,但这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试图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记忆里却莫名其妙出现一团血色,以及一种油然而生的绝望感。 “没事,我们换一条路吧。” “但现在是最快的一条路。” “直觉告诉我,我们需要换一条路,我相信你的直觉,你也该信我不是吗?” 安妮长久看了一眼以利亚的眼睛,那双明亮的蓝瞳似乎覆盖上了一层阴翳,她咬了咬后槽牙。 “我相信你。” 他们骑上马,绕了一个大圈,背离了一开始的路线。 背离了死亡的时间线。 第9章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待接近森林的边缘,以利亚和安妮忽然发现远处发出一声巨响,惊得许多鸟乱飞,安妮看向那边随后略带后怕舒了口气。 “幸好我们没走那边,看起来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她看向一脸镇定的以利亚,以利亚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记忆似乎被撕裂开一个口子,仅仅有一种血色覆盖的模糊痕迹,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绝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却下意识抗拒。 甚至当自己想要去回想时左边的脸便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甚至左眼眼压迅速上升,产生一种“突突”的疼痛感,他不由按住左边太阳穴轻轻嘶出声来。 注意到他的动作,安妮带着担心看向他,跑在前方的她慢下来逐渐与以利亚并行:“你怎么了?” 以利亚摇摇头,将那模糊的感觉丢到脑后:“没事,或许是前两天没休息好,有些累了。” 安妮点点头叮嘱了两句又恢复速度。 他们身侧树影快速划过,跨过留着敦威治镇牌子的荒漠,跨过密斯卡托尼克河,他们终于来到了位于马萨诸塞州的阿卡姆镇。 虽然阅览“以利亚”的记忆他也能一览阿卡姆镇的风采,但这地方出现在你面前时绝对会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是一座保留着17世纪殖民主义风格建筑的小镇,这里曾收留塞勒姆女巫案的逃亡者,以超自然现象著称,他们穿过的旧城区有堆叠在一起的哥特式尖顶,松垮塌陷的复式小楼甚至让以利亚觉得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酸涩怪叫,即将断裂的乔治亚式栏杆在风雨中仍然坚强挺立着,仿佛在静静记录这里的历史。 虽然随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扩建,新城区也逐渐形成规模,但阿卡姆镇最著名的疗养院依旧矗立在旧城区,以利亚还记得自己前往调研时那斑驳脱落的灰白色墙皮,以及墙上被洗去但仍然留下淡淡痕迹的血色。 刚才他们骑马还跑过了那个闹鬼的旅馆和蜡像馆。 旧城区居住着许多落魄的艺术家,酒鬼,以及舞女,他们要么带着苦相为下周的房租发愁,要么在酒馆点上一杯最便宜的酒为镇长提出的新政策大放厥词,空气中还弥漫着低廉的脂粉味。 穿过旧城区就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所在的新城区,政府大楼,商业街也同样集中在这一块,占据了密斯卡托尼克河的上游,这里则是由当地旧贵族,官员,大学生和商贩组成。他们穿着得体,倒显得赶路一早上身上沾染污泥的以利亚和安妮格外狼狈。 市区不方便骑马狂奔,以利亚将自己早就写好的信件交给安妮,为她叫了人力车。 “你先去警察局,你告诉警长,说是以利亚-伊赫乌狄的信,他会帮你。” “我要带着沙漠之星前往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解决完我会来找你汇合。” 安妮点点头,与她道别后,以利亚狂奔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他看着青铜雕花大门上密斯卡托尼克的校徽,感慨着这就是调查员的温床,收录着包含《死灵之书》在内的黑魔法典籍的地方。 他记得以利亚虽然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历史学教授,但在此之前是做古语言破译,并没有直接接触过神秘学事件,在他的记忆中以利亚在面对这些典籍时是不屑的态度,认为不过是古人的奇思妙想而已,但也可以确认这些书由历史系收藏的话,那么系主任应该是知情者。 在思虑片刻后,他便决定直接前往历史系主任的办公室。 历史系的大楼已经存在了一百多年,对外输送了许多历史以及考古人才,前几年甚至参与了南极科考事件,不过据说发生了意外无人生还。 他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后敲了敲门。 “请进。” 历史系教授是一个儒雅的男性,看起来已经年逾五十,黑发间已经带着些许白发,正握着钢笔在批文件。 他显然和以利亚不算陌生,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略微有些惊讶:“伊赫乌狄先生,我记得你这几天没有课,所以请了假,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以利亚摇摇头,先关上门后才走到他面前,然后拿出放在公文包最深处的沙漠之星。 见到这颗内部包裹着邪恶种子的钻石,主任原本轻松的表情收了起来,他变得严肃,推了推眼镜神色不明看向以利亚:“伊赫乌狄先生,我想知道您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前几天已经出现在报纸上了不是吗,富商托雷克在拍卖会以高价拍下。” “主任您不用对我隐瞒,我已经知道这颗钻石不是一颗普通的钻石了,它是一个种子对吧?” 主任点点头:“没错,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也希望在拍卖会拍下它带回来安置,以免它继续流落在外带来厄运。” 他的表情凝重继续解释道:“不过学校的资金并没有这么充足,并且托雷克先生的态度坚硬,所以我们交涉没有成功。不过请允许我发出疑问。” “我记得伊赫乌狄先生对这些东西一直是不屑一顾的态度,我很好奇,这次你为什么改变了。” 以利亚摇摇头:“我亲眼见到了一些东西,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先生我需要您的帮助,” “我从托雷克夫人手中拿到了这个东西,她告诉我托雷克其实属于一个神秘教会,他们决定献祭她与托雷克的女儿召唤一个邪恶的……神?即使没有这颗钻石他们也要强行举行仪式了。” 主任穿上外套,打开固定电话拨向警局,从电话中传来警长爱德华的声音:“先生,我正要给您打电话,这里有位女士自称是伊赫乌狄的伙伴,我刚给伊赫乌狄打电话他好像不在办公室。” 爱德华压低声音说:“据这位女士说,托雷克庄园发生了神秘事件。” 听到爱德华的声音,以利亚补充道:“安妮是前来帮助我的伙伴,他们举行仪式的地方是位于印斯茅斯的隐秘庄园,我们还需要她带路。” 主任点点头转述了以利亚的内容,然后挂掉电话,朝以利亚说:“走吧先生,我想我们需要一同前去了。” 说罢,他看向钻石:“这个先存放在我办公室的保险箱吧,等解决后,回来我会带你一起去,将它存放在图书馆的地下保险室。” “这次我邀请你成为密斯卡托尼克的调查员,你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以利亚捏捏眉心,没有直接应下:“先生我们先解决现在的事情吧。” 见到以利亚的反应,主任了然点点头:“我想也是,你还需要时间来考虑。” 他带着以利亚开着车前往警局,爱德华警长已经叫来了局长,与密斯卡托尼克深度合作的警局自然相信这些神秘事件,此时正拿着地图,安妮在上面标出祭坛庄园所在的位置。 “阿米蒂奇博士你来了。”历史系主任名叫亨利-阿米蒂奇同时是密斯卡托尼克的图书馆馆长。他点点头,走近看向地图中被标明的地点。 局长一脸严肃:“前段时间就有来自印斯茅斯的人上报那边的异常情况,并且当地发现了许多类人非人的东西,不过一直没有行动,这次我们不能隐瞒必须上报。” “我们离印斯茅斯很近,刚才爱德华上报之后,得知当地之前一直很抗拒,所以警局规模很小,所以我们现在立刻要前往增援。正准备联系你。” “让我带上伊赫乌狄吧。”阿米蒂奇自然明白言下之意是自己也需要前往,所以他提出带上以利亚。 “这次的事件也是由他发现的。” 局长闻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们分两批坐上车,并非警车那太过高调了,爱德华警长带着两位警察和以利亚,阿米蒂奇,另一位警长则带上其他几位警察。 “安妮,你留在这里吧。”以利亚给安妮留了个地址,是他在阿卡姆镇的住宅,“你如果不想去旅馆,就去这里休息一下。” 安妮动了动嘴唇,她更希望去帮助伊丽莎白,但看看配枪训练有素的警员,想想自己连枪都不太会用,还是叹了口气:“你一定要救救伊丽莎白和爱丽莎。” 坐上车以利亚看着在门口带着担心送行的安妮他关上车窗,手上是位于印斯茅斯的警局传来的传真,关于近年对印斯茅斯的调查。十多年前就开始发现当地一些人出现“返祖现象”。 返祖现象大概包括脱发,皮肤出现褶皱,身上出现鱼腥味,身材变得矮小。 因为印斯茅斯位于海滨,所以一开始一两个人出现这些症状并没有人注意,直到后来他们发现一些人外表越来越像鱼之后,当地就开始有许多人前往海滨据说加入了某个教会。 但是当地人十分排外,被外派到此的警员会被严密监视,所以他们并不能得到详细情报。 甚至到之后警员无法进入小镇内,不过由于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一直没有引起重视。直到前几天一个得了退化病的本地人冲入警局说他们疯了要用活人献祭。 然后就是以利亚带来的情报一同上报,才引起警觉,决定增派人员前往。 第10章 印斯茅斯 接近印斯茅斯,即使车窗紧闭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海腥味传来,不同于以利亚去过的所有海滨城市,这种腥味并非单纯顺着海风传来,更像一个恶臭的牢笼封闭了这座城市,无论朝向何方都无法躲开。 负责管辖印斯茅斯的警局附近十分荒凉,如同海上的孤岛,孤零零矗立在这里。两辆车低调驶入,发现偌大的警厅只有三个警员值守。 “这位是爱德华警长吧。”一位年长一些的警员走到最前方带队的爱德华面前,以利亚注意到他似乎用了香水,但是品质不是很高,十分刺鼻,“我是这个警局的警长。” 见他们都有些好奇为什么这里如此荒凉他苦笑一声解释道:“印斯茅斯本来就十分偏远落后,加上不愿意接受管辖,这里的其他警员能找到关系的都调离这里了。” 他十分警惕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继续说:“并且印斯茅斯十分诡异,我们巡逻时经常在海边发现一些和人很相似但是又不属于人类的遗骸。” 警长带着爱德华以利亚一行人进入到办公室,上面挂着印斯茅斯的地形图。 印斯茅斯四面环海,建立在海边的悬崖上,只有一条道路以供本地人与外界来往沟通,原本警局想要建在镇中心,可惜遭到当地人的反对,所以只能建立在山崖下的出口处,不过正因为如此能够监视来往印斯茅斯的所有人。 从半年前开始,虽然十分低调但是警长也发现了印斯茅斯压抑着某种兴奋,虽然还是那些老熟人,但是他们进出这里的频率陡然升高。 一股压抑的风暴席卷了这座历史悠久却早已败落的小镇。 “并且……”警长叹了一口气,“据说这里曾经有一座古城,所以印斯茅斯人几乎都信仰着另一个神祇。” 警长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印斯茅斯的所有都简单描述了一下,他继续说虽然以往外地人进入这里会遭到排斥,但最近他们都在忙碌着祭典,几乎全镇所有人都集中在印斯茅斯最高处的祭坛,所以现在进入那里不算很难。 “不过这么多人一起进入还是太过显眼。”爱德华说,“伊赫乌狄先生和阿米蒂奇博士带着一半的人埋伏在进出口,我和你们一起潜入吧。” 以利亚摇摇头:“我的伙伴埋伏在他们祭坛附近,我需要前去联络他们,如果只是爱德华警长出现的话可能无法取得他们的信任。” 时间紧迫,在短暂的讨论后决定由爱德华和以利亚带着当地三位警员潜入印斯茅斯,其他人分散在街区和出入口,一旦情况无法控制在第一时间前往增援并且上报求助。 他们从之前巡逻时发现的小径进入城镇,这个小镇的房屋十分怪异几乎没有竖直的线条,房屋外沿都是扭曲夸张的诡异线条,高耸地直穿天际,墙上糊着某些青绿色的类似于青苔但是散发着恶臭的东西。 以利亚好奇看着这东西时警长在他耳边低声提醒:“最好不要碰它们,摸上去会有被灼烧的痛感,并且很难洗掉。” 说罢警长露出自己胳膊上一块青色的皮肤:“就像这样。” 那块皮肤不仅永久变成青色,并且还散发着某种恶臭。原来香水是用来压制这个东西的味道吗? 他们分散趴在几个房屋的角落,发现有几个穿着黑袍的人从街道另一边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他们。 或许可以把他们打晕偷了他们的袍子趁机混入祭典。 这么想着以利亚也朝他对面的警长打了个手势,了解了他的意图警长点了点头。 在以利亚决定暗中凑近时,耳边又传来骰子的戏弄声,粗劣的乌鸦叫唤着,骰子从骰塔滚落骨碌碌的声音让他不由屏住呼吸。 【。ra潜行37/20,失败!】 该死,在乌鸦充满嘲笑的叫声中以利亚暗骂,那几人显然发现了在身后鬼鬼祟祟的以利亚,不过就在这时警长和爱德华几人也一起冲了出来,将他们压在身下,几拳之后这几人便失去了叫骂的能力。 警长顺势拿出带着的绳子将他们捆住塞住他们的嘴。 以利亚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这群人,他发现似乎警长冲出来的一瞬间他们就放弃呼救了…… 或许是自己多疑了吧。 他们穿上从几人身上扒下来的黑袍后,终于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了。警长带着路他们穿过这些怪异的房屋,踩过泥泞的土地最后终于来到了祭坛。 相对于镇中房屋的艰苦朴素,祭坛所在的庄园则显得富丽堂皇,虽然房屋的设计依旧不符合人类的审美,但是上面几乎无处不镶嵌着黄金宝石,各色璀璨的珠宝即使在昏暗的天色下依旧熠熠生辉。 这里聚集了约有几十个人,这个逐渐落寞的城镇几乎青壮力全都流失了,应该是还留居在这里的所有人了。以利亚想要寻找到伊丽莎白的痕迹,只发现祭坛中央躺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爱丽莎,她平躺在祭坛正中央,双眼紧闭,呼吸均匀。 还活着,以利亚舒了口气,最起码还有机会救她。 他紧张地巡视着人群,终于发现围绕着祭坛的人中有一位露出熟悉的金发,他们对上眼,看到伊丽莎白坚定的神色他心中的大石也缓慢落下。 就在人群涌动时,以利亚偷偷走到警长身后,他发现警长准备呼喊时,冰冷的枪抵在了他身后。 “你最好别在现在揭穿我们,不然我就开枪打穿你的肚子。” 警长的身体僵住了,如果以利亚能看到他的脸,就能发现他带着狂热的面容瞬间扭曲了。 “你怎么发现我的。” 以利亚回忆起在来的路上,他顺势问了一句,为什么印斯茅斯这么偏僻,却还有人愿意留守。 当时爱德华回答:“那两位普通警员是因为没有背景……至于那里的负责人,似乎因为是本地人吧。” 因为爱德华也不确定所以以利亚也没提出自己的怀疑。但就在刚才,明明那群人发现以利亚时正准备呼喊即使他们动作再迅速也不可能全都拦住,但在看见警长后他们浮夸的表演是骗不了以利亚的。 并且警长这么熟稔带领他们来到了祭坛附近,所以从一开始以利亚就在提防他。 “主会降罪于你们这群亵渎者的。” 以利亚冷笑:“在你的主降罪之前,你的尸体应该先凉了。” 以利亚没有想过杀人,在他们对峙的时刻朝他后颈用力一敲,警长应声倒地,而祭台上正准备开始仪式的人群忽然发出几声骚动,位于人群中的伊丽莎白朝天开了几枪,人群中其他伙伴也脱下黑袍,他们不想伤人只是举着枪对着人群。 伊丽莎白退到祭坛旁,钳制了祭司用枪指着那个祭司的太阳穴。 因为她的动作,祭司的兜帽落下,露出一张如鱼一样青白的脸,他仿佛皮肤没有弹性一样,堆叠起许多褶皱,左右脸两颊还有类似于腮的东西。 而台下在人群中的米歇尔-托雷克也站了出来。因为祭祀的私密性,他没有带上那群训练有素的保镖,而是自己拿出枪对着伊丽莎白。 “伊莱莎不要执迷不悟了。”他的脸上挂着痴迷,“能够献祭给主,是爱丽莎的荣耀。” “滚开!”伊丽莎白显然被这句话击中了敏感的神经,“你这个疯子,你们所有人都是疯子,竟然要为了这个可笑的神,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伊丽莎白的话如同火星子一般直接点燃了原本暗流涌动的人群,场面一下混乱起来。就在伊丽莎白和祭司还有米歇尔对峙时,以利亚发现她身后暗中靠近的人。 银光一闪一把尖刀朝她刺去,刹那间以利亚下意识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倒地的也是一个鱼人。而米歇尔本就笨重,在骚乱中已经站立不稳摔倒,以利亚推开人群,冲到祭坛上。 他解开被捆在祭台上的爱丽莎,将她抱起,转身对伊丽莎白说:“你抓好这个人,我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 “对了塞巴斯蒂安呢?” “他在出口接应我们,人群中有我们的人负责扰乱局势,方便趁乱带着爱丽莎走。” “带上他吧。”以利亚朝被伊丽莎白挟持的祭司努努嘴,“是重要的人证。” 就在这时,以利亚怀中的爱丽莎似乎因为这里的喧闹声而苏醒了,但她皱了皱眉,睁开眼,双眼却如同水生生物般浑浊,一片灰白中似乎像是有虫子划过,而这时以利亚才发现她的身体格外冰凉。 不好,他心中暗骂。 而被伊丽莎白挟持的那个鱼人这时才裂开一个讽刺的笑容。 “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祭品。”他满意看了看因为混战死伤越来越多的人群,猛地推开伊丽莎白,即使因为伊丽莎白下意识开枪而被打穿胸膛,他也顽强爬上了以利亚所在的祭台。 他嘴里念念有词说着一串完全不属于人类语言的语音,以利亚感觉自己耳中忽然传来一阵嗡鸣,感觉自己的鼓膜都被刺破了一般,忍不住跪了下来。他强撑着小心抱住爱丽莎,试图唤醒这个可怜的孩子。 “爱丽莎,醒醒……”以利亚忽然感觉自己鼻尖眼角似乎都有什么沁出他擦了一把,全是血。 而那鱼人祭司胸前的伤口不断涌出暗绿色的血液,但是坚持着念念有词,以利亚周围地上发出不详的光亮他感觉自己好似被火灼烧着。 怀里的爱丽莎似乎血液中有什么涌动着,一只触角从她腹部穿出,她的身体悬浮到半空,以利亚根本没有力气再将她拉回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滞了,只见到半空中,爱丽莎的身形极速膨胀,开始变成一种扭曲的模样,从她身体里伸出的触手肆意张扬着好像很饿的样子汲取着周围所有活物的生命。 却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一般,避开了伊丽莎白和以利亚。 以利亚失去意识前,只看到伊丽莎白绝望地奔向不知是否还能被称为“爱丽莎”的东西。 第11章 爱丽莎 “嘀嗒、嘀嗒、嘀嗒……”以利亚感觉到温热的水珠不断落在自己脸上,他皱了皱眉,鼻腔中带着咸腥的味道,体内的骨头如同被揉碎了一般。 他陷入了长久的梦境,以一种似人非人的视角观看着地球。 数亿年前,在人类的先祖还在海中游荡时,地球迎来了另一位主人——伟大的克苏鲁,祂高举于拉莱耶的王座上,祂扬起的翅膀遮蔽天空如同黑夜一般,祂挥一挥手翻滚热浪的岩浆便凝结成坚实的地面,地球的原生生物战栗蜷缩着,这群尚未开智的生物仅仅是对强大的本能恐惧。 克苏鲁带来了星之眷族,深潜者,底栖魔鱼,深海乌贼。星之眷族与深潜者建立了庞大辉煌的城市,黄金钻石宝石只是用于铺路的杂物,这座城市是人类文明绝对不能达到的巅峰,科技与魔法共同构成了拉莱耶。但这并非人类城市的竖直线条,所有建筑都是扭曲的令人作呕的非欧几里得式的存在,而底栖魔鱼与深海乌贼则成为海洋的霸主,克苏鲁在这个时期是地球说一不二的皇者。 以利亚的视角忽然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深潜者,他恐惧地跪服在地面,长久地日复一日地服侍着他们的主人。 他好似真的这样度过了数亿年一般,直到某一日克苏鲁的死敌,深海星空之主哈斯塔也降临了此处,祂们展开了一场撼天动地耗日持久的战争,这场战争几乎毁灭了拉莱耶与克苏鲁几乎所有的眷族。 而伟大的克苏鲁就此陷入沉睡。 剩余的深潜者游向海底拉莱耶的遗址围绕着他们的主人,等待祂的苏醒。 直到某一日,他们在沉眠时终于听到了克苏鲁的呼喊。 “克希拉,克希拉……”第一个惊醒的深潜者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 “克希拉,克希拉,召唤我的女儿克希拉。”两个,三个……所有幸存的深潜者都听见了这如同天籁般的神谕。 “我会从克希拉的腹中苏醒。” 他们的主人,他们的庇护,最伟大的神灵,克苏鲁终于要苏醒了。 深潜者们游上海岸,他们发现地球已经截然不同了,一个名为人类的生物或许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获得了点拨获得了智慧学会了使用工具。 他们建立了文明,深潜者便拿着拉莱耶遗址的黄金珠宝与海边的人类交换通婚,以此建立了密教会。 在深潜者几百年的努力下,密教会的势力已经渗透了地球如今的所有大陆。 他们终于找到了克希拉的种子——沙漠之星,容器——爱丽莎。 以利亚的视角回到祭祀前,原来在伊丽莎白引爆塔楼之后,大祭司就决定就算没有种子也要强行召唤克希拉,这是唤回他们主人的最好机会了。 很遗憾在秘密仪式结束后爱丽莎就陷入了昏迷,所以大祭司决定将她带上祭台,试图引诱偷走沙漠之星的一行人前来营救。 “醒醒,醒醒……”以利亚感觉到有什么柔软带着海腥味的东西戳着自己,他艰难睁开沉重的双眼。周围很黑,似乎在地下,他好像躺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 “啊……你醒了。”随着以利亚的苏醒,他发现自己好像在地下,有他叫不出材质的宝石顺势亮起。整个地下空洞没有别人,除开以利亚就是堆满的触手。 因为坍塌这些触手都多少带着伤口,地上还有许多不明液体与幽绿色的血液混在一起,伤口处的肌肉纤维走势十分特别。这些触手在离他只有十多米的位置呈辐射性展开,柔软的触手上长着许多骨刺显得格外狰狞,与骨刺连接的翼膜薄如蝉翼上面还能清晰看见血管,吸盘时而收缩时而舒张,好似呼吸一般。 以利亚站起来,不小心踩到触手上,还差点摔倒,他朝触手的中心走去——爱丽莎,或者说不知道还能不能称为爱丽莎的东西,她的怀里还抱着伊丽莎白。 以利亚看到血肉模糊的伊丽莎白,她应该是摔死的,虽然面容看起来十分平静,但是胸口以下血肉模糊,不过她躺在自己的“女儿”怀中,看起来十分恬静。 而爱丽莎,上半身堪堪维持着人类的模样,只是脸色白得像纸,瞳孔几乎被眼白覆盖,看起来非人感极其强烈。 “爱丽莎……?” 正抱着伊丽莎白的“爱丽莎”迷茫回头:“你在叫我吗?” 她稚嫩的童音配上这偌大的身体对比十分强烈,在这空洞的地下格外诡异。 【。sc1d3/1d10=61/80→1d3=3。】 【“注意调查员,一次胜利不代表绝对安全。”】 如此诡异的画面以利亚也只是抖了抖。 “我想叫醒她,但是她好像睡着了。”“爱丽莎”指着自己怀里早已断气的伊丽莎白。 “她死了。” “死?” 以利亚抿了抿唇,脑内过了一圈试图组织语言解释什么是死亡:“就是她的身体的所有生理活动已经停止了,如果按照某些人的说法就是她的灵魂已经脱离这具身体了。” “伊丽莎白,也就是你怀里这个女人,再也无法回应你了。” 闻言虽然“爱丽莎”的表情十分空洞,但是那只有眼白的双眼瞬间落下几滴泪珠,她摸着自己的脸,对从自己眼中流出的液体十分茫然。 “这是什么……?” “爱丽莎,你为什么为伊丽莎白难过?”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她很重要。” “我换个方式询问,你还觉得自己是爱丽莎吗?”以利亚顿了顿他略带试探,“或者说,我应该叫你克希拉?” 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对,我是克希拉。” “不对,不对,不对,”她的触手忽然也带着不安开始涌动,连带着以利亚站立不稳也摔倒在这上面,不过她刻意躲避着,并没有伤到以利亚。 但就在这时,之前赶来增援的警察中还有幸存的,他站了起来带着脸上是一种极度扭曲的惊恐,他的腿以一种格外怪异的角度歪曲着,应该是断了,但是他如同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朝爱丽莎,不朝着克希拉举着枪。 “怪物,你这怪物!去死啊啊啊啊啊!” 以利亚没有来得及阻止,就在他连开几枪穿透克希拉的触手后,这娇气的孩子立刻大哭起来,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参天的触手带着怒意从天而降,直接将那个警员打成了肉泥,飞溅的肉沫还有一部分落到了以利亚的衣摆,他注意到吸收了血液的触手好像吃饱喝足般餍足地伸了伸。 以利亚离她不远赶紧跑近抱住她,抚摸着她染血的黑发安抚着。 “好孩子,冷静,冷静,你要控制好自己。”在以利亚的安抚下克希拉终于冷静下来。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吗?”以利亚见她终于冷静下来,询问她。 克希拉茫然摇了摇头,以利亚追问:“那你还记得你怀中的女人是谁吗?” 见她继续摇头以利亚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或许什么都忘记会更好吧,毕竟这样就不用再体验一遍失去母亲的悲伤。 “伊丽莎白,也就是你怀中的女人,托我救你,不过她不在了,我想我应该照顾好你……” 以利亚颇为为难的看着克希拉下半身密密麻麻的触手。“你能收起它们吗?” 他指了指克希拉的下半身,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收起来它们,变出来像我这样的腿。” 克希拉抱着伊丽莎白,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又看了一下以利亚的双腿,似乎也为自己与他的不同有些奇怪,她点了点头,尝试着。 在她的努力下,那些触手收缩坍塌,如同大树藤蔓蔓延占据着墙壁的红色逐渐消散,她最终变成了七八岁人类小女孩的模样。 继承了伊丽莎白的面庞的她格外可爱,身上破碎的白色裙子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脸上沾着污泥更让人感到怜悯。没有了触手的支托伊丽莎白落到了地上,殷红的血液在她身下蔓延,克希拉似乎在这一刻终于理解了“死亡”的含义。 她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小女孩一般哭泣。 海风从没有触手遮蔽的断墙吹来,伴着克希拉的哭声,格外刺耳。 以利亚想要走上前拥抱她,却感觉脚下脱力,摔倒在碎石上。额角磕出一个不小的伤口,克希拉看到红色的血液从以利亚头上流出来,她还以为以利亚也要死了,将他抱在怀里。 以利亚制止了她的哭声,撑着最后的清醒时刻叮嘱:“待会可能还会有别人来支援,谁问你你都不要回答,不要露出触手,保持现在的模样,他们要将你和我分开你就抗议,其他的等我醒过来再安排。” 说罢以利亚终于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远处似乎传来警笛声。 接着就是杂乱的步伐,还有呼喊声:“这里,这里,这里还有幸存者,是个男人和小女孩!” 接着就是被担架抬起推上车,虽然一直迷迷糊糊,他依旧能感受到克希拉似乎一直拉着自己的右手。 再度醒来时,首先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第12章 系统 以利亚再度醒来是在阿卡姆疗养院,他昏迷的时间并不久,只有一天不到,但是肋骨断了两根需要卧床休息。 克希拉就在床边看着他,她双眼的白膜已经褪去,整张脸和以利亚梦中的爱丽莎根本没有区别,但以利亚清楚这绝对不是爱丽莎那个可怜的人类小女孩了。 竟然将她带了出来,以利亚都要嘲笑自己为什么这么热心了。 在他醒后不久,局长就带着另一个面生的警长前来问询。 因为是老熟人所以只是简单走了走过场。 “爱德华殉职了,”局长叹了口气,“跟过去的所有警员都殉职了,不过阿米蒂奇博士还活着,他的左手断了,别的地方没受伤包扎后已经回到了密斯卡托尼克。” 说罢局长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别的生人后又看向克希拉。 “这个孩子……” “她叫克希拉,我当时救下来的被挟持的孩子,我准备收留她。”以利亚摸了摸克希拉的头,“克希拉去门外等一等我好吗?” 克希拉乖巧点了点头,出门顺带关上了病房的房门。 “之后记得带领她来办理收养手续。”说罢局长话锋一转,“政府已经决定轰炸印斯茅斯,在那里发现了……反正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是来提醒你,无论报社的记者问什么你最好都当不知道。” 以利亚点点头,封口的手段罢了。 就在这时他耳边响起了“叮”的一声,类似于微波炉的工作声,他下意识寻找声音来源,却什么都没发现。 “你怎么了?”注意到以利亚的异样,局长问。 他摇摇头:“没事,我有些累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见以利亚露出疲惫的神色,他们也没有久留,虚情假意客套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后就离开了。 克希拉这时候进来了,趴在洁白的床单上,但以利亚没心情和她说话,他试图和脑内那个东西交流。 “你是谁?”他心说。 随即传来“滋啦滋啦”的类似于电子合成的声音,然后是一个欢快的不分男女的声音在以利亚脑内响起。 【“您好——恭喜宿主完成导入模组,我是您这场奇妙冒险的系统~”】 这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声音如同蜜糖一般格外甜腻,以利亚闻言不由胃部抽搐了一下,故作熟稔太恶心了。 【“宿主我是能听到你的心声哦,说我恶心太让我心痛了。”】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依旧决定给你发放结团奖励哦。”】 【“宿主所有san值回满,克苏鲁知识 2满不满意。”】 【“不过你们人类实在是太低劣了,竟然让小小的克苏鲁来指代我们,这个世界真正的掌控者。”】 “你们?” 【“宿主以后会知道的呢。”】 “为什么说奇妙冒险,我以后还会进入别的模组吗?” 【“当然,宿主你的任务就是进入模组找出结局。咳咳咳,我好像忘记了。”】 【“恭喜宿主完成模组:失落的沙漠之星,达成NE结局:一人死亡,一人新生。累计积分 100,获得物品:克希拉。”】 “还有别的走向?”以利亚表情不太好看,他不太喜欢将爱丽莎或者说克希拉称为物品。 【“克苏鲁神话的模组中的happy ending或许没有normal ending来得好哦~”】 这个系统,看似热情却避重就轻,避开自己所有问题的要点,自己甚至不知道它是否是属于自己这一方的…… 而且他还在自己的脑子里,自己能不能摆脱这个东西,算了来日方长吧。 “你知道克希拉是谁吗?” 【“知道啊祂是作为诞生克苏鲁的容器而存在的。”】 【“不过嘛,宿主你的表现是最好的,所以我可以多告诉你一些。”】 【“你身边的这个东西不是完成体的克希拉,她体内还保留着爱丽莎的灵魂,因为没有接受克希拉的种子,也就是沙漠之星,所以只有克希拉的肉身在她之上诞生了,如果你希望这个东西保持人性的话,记得让她离沙漠之星远一点哦。”】 “表现最好?还有别的调查员和系统?” 【“您的权限还不够,多完成几个模组解锁更高权限。”】 好像剧情向游戏一般,以利亚皱了皱眉,抚摸着克希拉柔软的发丝,可能是以利亚没醒的时候她没安全感一直没有休息,此时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那你还有什么用。” 【“宿主可以查看自己的属性还有积分商城。”】 以利亚暗自喊了一声“查看属性”,一个莹蓝色的面板出现在以利亚的面前。 【力量(STR):60(正常人的力量) 敏捷(DEX):70(十分灵活) 意志(POW):80(十分坚定) 体质(CON):60(普普通通) 外貌(APP):80(仪表堂堂) 教育(EDU):90(饱读诗书) 体型(SIZ):70(不是高就是胖) 智力灵感(INT):80(十分聪明) 幸运(Luck):70(幸运儿) 估价:35,考古学:60,克苏鲁神话:5 2,乔装:20,汽车驾驶:20,斗殴:40,射击(手枪):40, 历史:80,法语:30,意大利语:20,拉丁语:20,母语(英语):90,图书馆:80,说服:40 聆听:20,机械维修:30,博物学:30,导航:20,侦查:50,妙手:10,神秘学:40 潜行:20,急救:60,游泳:20,投掷:20,追踪:10,心理学:40,精神分析:30】 和以利亚对于这张角色卡模模糊糊的印象差不多,属性很高,毕竟已经是一个老调查员,并且背景中以利亚出生于一个中产家庭接受过良好的精英教育。 此外他注意到以利亚还有2000美元的存款和位于阿卡姆镇新街的二楼临街小房子一套,房子是以利亚的父母给他买的,他的父母在乔治亚市父亲是一名律师,母亲是家庭主妇,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哥哥在欧洲当珠宝商,妹妹也嫁到了那边,他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当讲师,或许明年就能评上副教授。 标准的中产家庭。 总体来说他的属性都很不错十分实用,他又询问关于商城相关的事情。 随后打开了商城面板,上面显示完成导入模组就可以解锁初级商城,但中级商城需要累计一千积分,高级商城则要一万积分这个天文数字。 初级商城目前人类所有的所有工艺品都有,日常用品很便宜,一积分的购买力大概相当于30刀。 还有一些武器包含市面上买不到的则贵得多,以利亚看重一把□□,能够造成1d10,偷袭1d15的伤害。 没有伤害加成下是十分可观的武器了。可惜需要高达80积分,以利亚颇为遗憾咂咂嘴,几乎要自己第一个模组赢得的所有积分了,他还是有些犹豫,反正还没进入第二个模组,不着急。 在医院住了几天就花了两百刀,以利亚有些肉痛,出院时他还坐着轮椅不太能走,由克希拉推着他去警局登记了领养证明。 克希拉-伊赫乌狄,当时的局长还说克希拉这个名字奇怪又拗口,听起来甚至觉得背后一凉,不知道以利亚为什么给孩子取这个名字。 以利亚只是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搞学术的果然脑子都不正常。” 以利亚锤了锤他的肩,在拿到克希拉的户籍后,他们终于回到了位于新街的二楼小屋。 不算很大,装修很复古,两居室,有一个客厅开放式厨房和小小的浴室,挺好的最起码克希拉有地方住。 虽然她现在不能算是完全的人类,但是和一个小女孩同居一室太奇怪了。 “我让裁缝店送了一些成衣,过段时间我好一些再带你去买衣服好吗?” 历史学讲师一年年薪有一千五百刀,以利亚独居时生活还算滋润,但是加上克希拉可能会有些捉襟见肘,幸好还有积分在。 不过在送她上学之前要先教她一些人类社会的常识。 克希拉带着好奇把这间不大的房子跑了一遍,终于失去了好奇,靠在正在改之前堆积的学生作业的以利亚身旁。 想起来之前被触手打成肉泥的警员,以利亚顿了顿,如果克希拉不接受人类食物,更喜欢吃人该怎么办,他差点忘了这个问题。 “克希拉,你觉得这几天的食物怎么样。” “不好吃,我更喜欢直接吃它们。”克希拉连比带划表示了她只喜欢吃肉,生肉更好,熟肉也能接受。 “直接吃,能量更多。” 还好,不是必须吃人,闻言以利亚终于舒了口气:“在家我给你准备生肉,出去,也就是离开这个房子,你要吃熟的,也不能说你平时吃生肉明白吗?” 看着克希拉懵懂的眼神,以利亚解释:“克希拉你也能注意到,你和人类的不同对吧。” 克希拉点了点头。 “你不是人类,而人类是一种极其排斥异类,并且充满好奇心的生物。” “如果你表现出你非人类的部分,你会被带走,解剖研究,你虽然能够杀死普通人类,但是如果集中火力的话,现在的你还太弱小了。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人类社会的规则。” 就这样接下来一周以利亚开始了一边教养克希拉,一边养伤的日子,就这么又过了一周,他能下地走路了,期间安妮前来拜访过,以利亚不能告诉她真相,只是遗憾告诉她伊丽莎白和塞巴斯蒂安过世的消息。 在她哭够之后,以利亚说:“我救回了爱丽莎,不过她失忆了,我不想让她活在痛苦中,现在她叫克希拉。” 如此过了一周他好了七七八八终于可以回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了。 第13章 忙忙碌碌一天 在以利亚能下地走路后他就回到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毕竟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累,现在身边多了一个克希拉。 这几天和克希拉的相处中他发现克希拉对于蔬菜完全不感兴趣,爱吃肉类,而肉类中则偏爱红肉,虽然不在意新鲜程度,但是冻肉被她直接吃下时血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的画面太诡异了。 所以以利亚还是选择鲜肉居多,但是20世纪中期的美国并不像未来由于高度自动化所以肉类便宜,现在并不便宜。原本还只是大学生的他忽然变成一个工作多年的成年人,现在更是多了个“女儿”要养,他深感养家的压力瞬间落在肩膀上了。 马不停蹄回到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后他根据记忆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工作台的后一整面墙都是书,各式各样的书籍,还有不少来自于以利亚过去身份的家乡。 他走到书架旁,从左向右,指尖划过书脊,就在这时熟悉的骰子滚落声从耳边传来。 正凝神静气准备听结果时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响起。 【“调查员,现在是日常的幕间活动哟,我要告诉你个好消息,即使大失败也不会有太大的惩罚,同样的大成功也没什么奖励,那么这次——”】 【。ra图书馆60/80,成功】 在系统欢快的声音下以利亚在发现夹在一本爱伦坡的《乌鸦》与另一本专业书之间的牛皮纸条。 纸条上面是以利亚自己的字迹,上面写着“永远要保持镇定,保持理性,以逻辑去解决问题而非直觉,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以利亚作为学者平时字迹十分工整,但是这张纸上的字迹从左向右越来越倾斜并且字迹愈发潦草,如果不是前两个单词,他都不能认出是自己的字迹。 并且翻阅记忆从来没有自己写下这句话的记忆,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随手写下来的,写完丢在那里就忘了,另一种可能是他的记忆又被抹除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以利亚是十分敏锐的人,从森林他与安妮换路时,他就知道自己的记忆一定被更改过。 他将纸条夹在《乌鸦》中,之后再慢慢调查吧。 先完成工作,他看着堆积在桌上的学生作业。以利亚研究生阶段研究的是文学史,所以被密斯卡托尼克雇佣之后,前几年还是跟随导师做课题,今年才开始开课,开的第一门课也是《18,19世纪文学通史》,不过因为以利亚年轻且相貌英俊,所以虽然是第一年开课整个一年级三分之二的人都选修了这门课。 他看着休假前留下的小论文,开始批阅,就这样伏案桌前,直到感觉到眼睛干涩,揉了揉双眼再看时间,已经到了日暮时分了。一年级的学生在论文方面十分稚嫩,他详细看了每一份,批阅,改错就花了不少时间。 忙碌几个小时才完成一半的批阅,明天就是礼拜一,他还要备课,下午就是复课后第一节课。 说实在的他毕竟是借用了以利亚身份的“以利亚”,他有些惶恐自己会误人子弟,好在以利亚是一个爱做计划的人,最起码这学期的教学计划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自己可以慢慢摸索。 他自己也要准备课题,研究的就是坡的诗歌,此时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研究生系统还不算完善,导师也可以从本科生中选择学徒。 所以他还需要在下周的大课中表明自己想要招收学徒的事情。 幸好,出门时他为克希拉准备了一整天的食物。 想到克希拉,以利亚虽然是情感淡泊的人也不由心底软了一片。 她还保留着部分爱丽莎的本性,活泼而又机灵,周围的邻居都在短短几日喜欢上他这个活泼可爱的养女。 她如同一个稚子般学着人类社会的规则,闹了不少笑话,不过以利亚都以创伤后遗症掩盖过去了。但小姑娘喜欢嘴甜叫着周围的街坊,帮三楼的太太提篮子,经常得到他们投喂的点心水果。 不过克希拉向他表示不太理解人类的这些食物,为什么要把能够直接吸收的纯粹能量加工后变成复杂斑驳的能量。 “这种话不能对别人说,克希拉以后在外面吃饭,无论什么食物你正常吃就好,回家我会补偿你的。” 以利亚摸着她的头,她面前正放着一块生牛肉,前几天她是抱起来直接啃,转瞬间白裙上就挂上血水,指尖还有洁白的牙龈也带着鲜红,格外扎眼,可怖。 在以利亚的几番教导下她终于学会使用刀叉,虽然餐刀并不适合割生肉,吃东西的效率瞬间低了,但这样正好磨一磨她的耐心,以免如果之后有宴会闹笑话。 以利亚倒是不在意名声,但克希拉毕竟不是人类他不敢保证被人类嘲笑她会不会生气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如果她那非人的力量展现在外人面前,以利亚绝对保不住她。 无论让克希拉发疯伤害到无辜的人,或者被带走去做研究,都不是以利亚愿意看到的局面。 好在克希拉很乖巧,只需一两次教导她就能遵守规则,既然她不能理解,那么以利亚直接制定为规定让她遵守就好。 之后以利亚带着她裁缝店定制了不少衣服,骑装,正装,日常服,睡衣,以利亚有了一种玩换装游戏的乐趣,等付款时…… 他要更加努力工作了。 以利亚用钢笔蘸了蘸墨水瓶时发现自己的墨水也快用完了,该让后勤部门给自己补一下墨水了。正好已经忙了一天了,可以休息一会儿。 但是固定电话的声音十分不应景地响了起来。 “伊赫乌狄先生,你现在有空来一趟图书馆吗?” 是阿米蒂奇博士,自从被救援队救回来后他就再没见过他的领导兼图书馆馆长。 今天叫他过去或许是为了沙漠之星的事情? 嘴上应下了阿米蒂奇的邀请,收拾好公文包,去完图书馆就下班,社畜是绝对不会给工作单位打白工的。 密斯卡托尼克是基于图书馆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学校,原先由本地一位乡绅捐助建立了图书馆,随后形成了阿卡姆学院经过几次收纳扩建后成为现在和哈佛并肩的名校,甚至复苏了整个阿卡姆小镇的经济,每年都有瞻仰名校慕名而来的人。 图书馆绝对是整个大学最辉煌的地方,五层楼占地几万平方米的建筑收藏了近百万册书籍,据说还有许多涉及黑暗与魔法的禁忌书籍。 以利亚进入图书馆左拐右拐七绕八绕后终于找到馆长办公室。 “欢迎,伊赫乌狄先生。”今天的阿米蒂奇正式了许多,穿着正式的服装,见他进来走上来与他握了握手。 “你好,阿米蒂奇博士,今天你邀请我来图书馆有什么事吗?” 阿米蒂奇拿出一张照片,是沙漠之星,被封在一个保险柜内。 “沙漠之星已经被我安置好了,放在特殊储藏室,我觉得有必要告知你一声。” “特殊储藏室?”以利亚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求学加上工作待了有十余年了,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地方。 阿米蒂奇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设计奇特的徽章,上面刻着花体的“Investigator”:“这正是我想要说的,如果想知道更多真相,你有兴趣成为调查员吗?” “调查员?” “伊赫乌狄先生其实也知道,我们这个世界并非绝对理性的,有更多隐秘的非科学的非理性的存在,以及他们引起了许多特殊事件。” “而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调查员就是负责调查解决这些事,成为调查员后,每年还会额外再给你一笔资金用于解决事件,每解决一个事件带回神秘物品,我们都会给予奖金,当然这次事件你的奖金会随本月工资发放,同时你可以借用特殊储藏室的物品。对了忘记介绍了,我就是负责看管特殊储藏室的人。” “这个条件很诱人,我最近正好要养孩子。”并且自己的高灵感体质绝对会吸引这些东西,成为调查员确实是不错的决定。 见以利亚没有拒绝,阿米蒂奇满意笑了笑,将徽章递给他:“那么在权限范围内,我可以将英语译文版《死灵之书》借给你,你会需要它的,但是只能在特殊储藏室阅读,那里有一块旧印可以避免你在阅读时发疯。” “不过我要提醒你,伊赫乌狄先生,不少调查员都自认为自己是最特别的,其中不乏各个领域的天才,但是太过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安全。” 以利亚收起徽章点点头,他当然知道,coc跑团中,死得最快的往往是智力最高的。 “还有,哪怕同为调查员,我也不能保证对方是否属于人类阵营,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令人惋惜的事实,人类社会中有许多隐秘的教会他们供奉着邪恶的神灵,甚至拥有异族的血液。” …… 以利亚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边的街灯散发着暖橙色的光芒,此时已经是蓝调时刻,路边的小店都慢慢收起招牌,临街的小楼传来饭菜的香味。 开门,克希拉冲入他的怀里撞了他满怀,这时他想起来阿米蒂奇背着他意味深长的一句。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