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春时》 第1章 意外起火？ 陈小春刚刚嫁给凤阳村的牛二没多久，为了早一点融入到这个村里，早早的就跟着林大妈为首的几个老夫人，到村边溪处浣衣。 林大妈看着陈小春这初来乍到，主动开口提醒着：“小春呀，牛二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咧，” 她手里还不断地敲打着衣服，手指早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们这几个老婆子，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你来也有一个伴。” 陈小春笑嘻嘻应了，随口问道：“林大妈，说到这里我刚好有一个问题，” “刚刚在我们来的路上，就是靠西边那一处，有一户人家，我来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这户人家。”随后露出一副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林大妈这些人精，也知道她听了村里那些闲言碎语，想要让其解惑呢。 也不知道衣服是不是已经洗完了，反正林大妈放下了手里的捣衣杵，“哎，你也是听见了村里的一些闲话吧。” 陈小春点了点头，“我听说，这家住的其实是侯府的小姐，还听说是得了什么疯病被送到这里来的。” “你听的这些都没有什么错，这家就是侯府乡下的庄子，那里住的也的确是侯府的小姐，” 还没等林大娘说完，陈小春就迫不及待地打断她，“那她是不是真的有疯病？” 林大娘也没有被人大打断的不悦，“这也是真的，但是她被送来的时候，我们这几个老婆子还来瞧过，” “她呀，死死的抓住那些侍卫的裤脚不松手，不停的喊叫，那叫一撕心裂肺，后来我们也听见过这个房子里传来一些叫声。” “哎，好好的一个人，你说这是怎么的，就这么想不开。” 还没有等陈小春继续问些什么，原本还是很晴朗的天空转瞬间就黑云密布起来，林大娘更是没有回答的心情，只想着抓紧时间收拾衣服赶回家去，将晒在院子里的东西收起来。 而在她们慌忙赶回去的路上，陈小春停在那个房子的外面看了几眼，不加掩饰的露出讥笑，毕竟想到一个原本高高在上的侯府小姐，现在居然连自己的都不如，心里不免让人舒坦解气。 而等他们走了没有多久，那座简陋的房子就出现了一个人十分熟练的从小门静悄悄的进去。 像是知道会有人进来的样子，那个小门里早早地就站着一个人，待看见门被打开后就十分熟练的帮其收好笠帽并快速地探头出去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尾随再把门关上。 杏仁才放下心来，但不免抱怨起来：“小姐，这次实在是太慌忙了，人家当时也说过如果可以的话想和你见一面，你怎么就答应去了呢？” 越说杏仁就越担忧起来，“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万一对方抓了你不放怎么办？” 郑知常拍了拍她的背，转移话题道：“小杏，你想要回京吗？” 自从郑知常在七岁那年被侯府送到这里来已将近十年，在这十年里，她一直都在扮演着疯子这一角色，其一是为了让侯府的那些人放松紧惕，其二也方便自己在这里行事。 虽说侯府那些人这些年是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但是时间久了，她活着始终对他们造成威胁。 所以这次，郑知常主动去找上之前一直联系的县令，和对方做了一个交易。 而小杏一听要回京，就什么都抛之脑后了，“小姐，你终于想通了！？” 然后小杏化身为百灵鸟，正准备在她的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打断了小杏接下来的话。 即使这群人十分的小心，但小杏还是听出来了，迅速的将郑知常拥在后面十分警惕的看向门口，如果不仔细看还很难发现她手里还握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但这群人好像并没有破门而入的意愿，只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郑知常突然有一种念头冒出来，没有怀疑将小杏拉到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看出小杏还是有一点犹豫，郑知常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等小杏走后，郑知常在小院里找了一处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没过多久小杏就过来了，还没有等郑知常询问些什么，小杏就拉着她往外面跑。 “小姐，你果然猜的没错，他们这些不择手段的人还真的准备放火。” 其实这些天郑知常心里就有一种预感，她深知侯府的德行，他们这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原先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真的得了癔症，暂时打消了他们的杀心，但现在看来他们已经不打算再维持他们的善心了。 “还有，他们也真够谨慎的，将这个房子的四周都围的死死的。” 然后小杏带着她轻轻一跳，到房顶上蹲下，还好这处有树遮住，要不然只能硬抗了。 两人趴在房梁上，静静地找准时机逃走。 那群人中，一个身材十分弱小但声音却很洪亮，“老大，这侯府的老滑头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要杀？” 看着这火焰缓缓升起，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气中窜来窜去。 而那个被叫老大的人十分谨慎的等着火焰燃得更猛烈的些，“这侯府的水深这嘞，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这火焰是越来越多，层层火焰欲演欲高，老天爷也在助力，原本黑云密布的天气转眼间就变得晴朗起来。 余温烧烤着房顶上的两人，脸颊上的汗水成串的留下，小杏因经常锻炼这点还是受得住的，密切的关注着郑知常的情况，“小姐，你还好吗？” 郑知常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转头尽力的露出一个微笑，“没事，我还能再坚持一下。” 而这群人也是谨慎，居然到这种程度了都没有打算走，怕是要亲眼见到房屋彻底被烧毁和她们的尸体才肯罢休。 小杏看着郑知常脸上异常的红润，怕是再呆一会儿就要晕倒了，“小姐，实在不行，我先去引开她们……” 还没等说完，郑知常一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语气严肃道：“小杏，这些话我不想在听见第二遍了。” “再等等，再等等。” 这群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他们的功夫肯定不差，虽说小杏的功夫也不差但始终是寡不敌众。而让小杏去引开，不就是一命换一命？ “我身边就你一个了，不要抛下我。” 小杏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但时刻的关心着郑知常的情况。 而路口不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听声音来的人还不少。 这群黑衣人意识怕被人察觉到，十分迅速的逃离现场。 而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一辆十的马车，周围都带着穿着打扮像似随从一样，应该是来往的商队。 郑知常正准备起来时，突然拉住小杏，“看样子我们回京的路顺了些。” 说完，就拉住小杏向那些人拼命呼喊着：“来人呀！来人呀！救人！” 全程小杏都处于懵懵的状态。 果然马车外的人向里面的人说了几句，随后就派人将她们救了下来。 等侍卫将她们两人带到马车前后，还没有等那里面的人开口询问，郑知常就晕倒了。 原本郑知常没有想做的这么过，但是强撑着喊完那几句话后，就没有力气了到了马车前就直接控制不住的晕倒了。 等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梁木，左右看了看，应该是在客栈。 刚起来口舌十分干燥，挣扎起来想喝一口水，但四肢现在都还是软的，不出意外的又摔了下去。 郑知常认命的躺在床上，“还是等小杏来吧。” 可还没有等到小杏打开门，旁边就来了一个脸上时常挂着笑脸的一个人，而这人小杏也刚好认识，正是昨日将郑知常两人救起来的人——袁志。 面对小杏，一脸假笑，“听说你家小姐醒来了，我们家公子刚好想来慰问一下。” 小杏原想着这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给机会，直接敲响门，“小姐，我是苏公子的随从，想着您醒来了，就像来看看你。” 刚还在床上躺着的郑知常立马警觉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那还劳烦帮忙通传一下可能要等一会。” 收到恢复后，该袁志对小杏露出一个笑容后转生离开了。 而等对方转身离去后，小杏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进去。 “小姐，他们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刚醒下一秒就来人了，显然就是在监视！” 郑知常对于他们的行为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就是她们将他们拉近这个漩涡里来的，他们对自己这些做饭都无可厚非，反而郑知常对于这位苏公子提起了兴趣，看来他们是意识到我们是故意而为之了。 “是有一点麻烦。”郑知常心里想着，“放弃？不，这群人可是自己回京最好的助力，说什么的都不可能放弃的。” 还没有等她想出什么对策来，小杏就打断了她的思绪，“小姐，要不然咱们悄悄溜走吧？” 郑知常嘴角弯出一个极小的弧度安慰道：“放宽心，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你家的小姐受过欺负？” “这倒是的确，小姐只会让其他人暗地里吃哑巴亏。”说完，还十分骄傲的点了点头。 郑知常无奈的摇了摇头，后正经道：“那咱们就去见一见这位‘救命恩人’。” 第2章 暗暗较劲 等郑知常收拾好了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了，为显得有诚意，她和小杏主动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郑公子，现在有时间吗？不算叨扰吧？” 过了一会儿，门内才传来声音，“郑小姐客气了，门没有关你进来就可以了。” 看来对方猜到了她会来找他，郑知常打算见招拆招，推门进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的宽大的桌子，且和床榻之类的是分开的，桌上早已摆上茶水，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时郑知常才仔细看向这位苏公子。 看样子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岁，眉眼如玉，格外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双桃花眼，眼尾微挑，原本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转而就透露出落拓不羁，白色绸衫上藏着云纹暗绣，一看就是一个不敢轻易招惹的人。 对方看见郑知常进来之后，就引对方在自己对面坐着，“郑小姐来尝一尝这碗茶，味道还挺不错的。” 而正是他递盏的这个动作，郑知常反而看出了不同。 那双手拿着茶盏，指节分明，纤细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玉精心雕琢而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一双抚琴、弈棋、执扇的贵公子之手，但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指腹与掌心覆有一层薄薄的茧，似乎与小杏这样练武之人才会有的茧符合。 这一异常刚好加强了郑知常之前的怀疑。但，她没有问出来。 郑知常礼貌地接过，唱了几口，如实回答道：“可能要愧对苏公子的好茶了，我不怎么喝茶，品不出好坏。”之后是一口也没有碰过。 这反而引起了苏晏如的注意，这个朝代吃茶可是可是十分普遍的，即使是一般家庭都会在闲暇的时候吃上几口，而她却说自己不常喝茶，要么就是真的提不上心趣，要么就是没有人告诉她这些。 早在昨天将她们主仆两人接住之后，袁志就将他调查到的告诉苏晏如了，身为一个侯府二小姐，即使被扔在乡下也会有婆子和侍卫保护，但昨天的那个场景可以只见到她们主仆二人。 嘉肃侯府，这可有意思了。 苏晏如装作不知道，面带疑惑地问着：“现如今，你家应该不能再住人了，郑小姐有什么亲戚之类的？看看能不能接住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个想法很快被郑知常排除了。 就连村里的小孩都知道我是被侯府扔在乡下不管的二小姐，这群人怎能会不知？ 郑知常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还是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对方。 苏晏如故作震惊道：“原来是侯府二小姐，失敬失敬。” 可是嘴上说着失敬，但身子是一点不动的。 郑知常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现在自己有求于对方就要放低姿态，“是我没有提前说，冒昧的问一下，苏公子是做什么？” 苏晏如没有立马回答，品了品手中的茶，再答到：“我们本是一介商人，真准备将收到的货运到京城去呢。” 对方知道她要上京，正巧他也要去京城，但刚刚那句话却只口不提顺道将其送到京城去，似是委婉的拒绝。 但，摆在眼前的机会，郑知常是不会放手的。 她装作听不懂这句话，“那不正好顺路？可否顺带携带我们二人？” 苏晏如这才抬眼，认真的看向眼前这个人。 眼里全是清澈和期待，似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昨天知道她的事迹，恐怕很难不被骗去。 郑知常也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躲闪，最后是对方败下阵来，“当然可以。” 立马她就给予对方一个友好的笑容，“那就先谢谢苏公子了。” “我也就不多叨扰苏公子了，就先告退了。” 这场以苏晏如开口的名为关心对方的的宴席，最终告一段落。 即使途中没有一次提过身体是否还好之类的话，但郑知常的目的达成了。 而一直躲在内阁里的袁志在等郑知常离开后，才出来。 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公子，明明你想要拒绝她，为什么要和她提起我们要回京之事？” 苏晏如盯着刚刚郑知常离开的地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拒绝她？” 袁志在他公子身边这么久，有的时候也会跟不上他的心思。 而回到房间的郑知常简单的将刚刚的事说给小杏听。 小杏听完一下子被点燃了，“他们一个二个的怎么能这么和小姐你说话？！” “搞得像我们很想和他们一起走的样子！” 在小杏看不见的地方，郑知常浅浅的点了点头。 随后小杏就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手臂，“小姐，我可以保护你的，我们不用受他们的气。” 郑知常将小杏拉到一旁坐下，细条慢理的和她分析其中的利弊，“小杏，你的武功是很好，但保不齐有寡不敌众的时候，和他们一起走还有一层保障。” 然后毫不留情制止了小杏的再一次开口。 其实，这里面还有些原因她没有告诉小杏。 原先在失火那个时候，明明小杏可以带着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但她却故意大声的引起他们的注意。 其实是因为当时郑知常看见的他们这群人里护卫马车的人员看似呈松散状，但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其实是有意识的排列，并且还有人专门在马车首尾护着。 这些可能不足以证明他们身份不简单，让郑知常下决定的事，他们的马蹄铁。 简单的来说，普通的马的马蹄铁是不会有防滑钉的，只有常常在战场上那种变化的地形上才能用上。 当然最后，那位苏公子的手也将他暴露。 所以，这位苏公子可不是他嘴里说的商人，起码是军队里有一定地位的人，跟着这群人回京，不仅安全有保障，而且回去之后侯府也会误以为自己和他们有关系，也会有所忌惮。 所以郑知常即使装傻也要跟着他们一起上京。 而小杏，最终还是跟随郑知常一起上了他们的马车。但一路上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 也不知道他们那里又搞到一辆马车，郑知常和小杏这几天都没有和那个郑公子见过面，知道直到今日，袁志给了苏晏如一封密信，没过多久就主动找上门来。 他们这群人可真的很有意思，一般要到晚上的时候都会在附近找一个驿站住下，但他们却不，反而不嫌麻烦地生起火堆，扎起帐篷来，但郑知常她们有帐篷，就在这里面将就着睡了。 也就是今天晚上简单的解决了晚饭，正准备回到马车上的郑知常，突然被袁志叫住，说是他们公子有事找她，还找借口把小杏拦住。 突如其来的询问，还故意将身边的人给支开，总会叫人不安。郑知常摸了摸衣袖里的匕首，心才不那么慌张。 这火堆旁只有他们两个人，郑知常找了个对立面坐着。 “苏公子可是有什么急事？我能做到一定帮忙。” 苏晏如眼睛时时看着手里这只烤兔，不是还转一转防止烤糊，直到听到她开口才抬起头略带笑意的看向她，“的确，是有一件事只能由郑小姐帮忙。” 还没有等郑知常开口询问是什么事，苏晏如就开口打断道，“先不慌，郑小姐可以先尝一尝这个兔子，新鲜着呢刚猎着就烤上了。” 之间苏晏如随手拿出匕首三下五下就将这个兔子切下来一块，连带着匕首一同递给她。 郑知常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在自己的面前暴露出他会武功，眼睛一不小心暴露出她的震惊。但苏晏如没有打算和她捅破着张窗户纸，脸上略带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不和郑小姐口味吗？” 郑知常很快将自己外露的情绪收了回来，主动咬了一口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但是，苏晏如还是没有回到正紧话题上，反而说起自己的打猎过程，“郑小姐，你说这猎物是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好呀，还是直接扔在一旁让它自生自灭好？” “那就要看这猎物有没有用了？” “若是有用呢？” “那就拿捏住它的七寸，控制在手里。” 听到这句话，苏晏如笑了笑，“郑小姐和我想的一样。” “郑小姐，此次回京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这个词用的十分巧妙，什么人回到自己家中要做打算，看来苏晏如在这几天已经完全知道了她之前的事。 自从刚刚那些看似毫无关联的话道现在突然又扯到回府的事情，郑知常再怎么傻也知道了他是在那捏住自己的七寸，提要求呢。 当然郑知常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面笑皮不笑的回答着：“那当然是，做自己的能做的事，走自己能走的路。” 苏晏如像是没有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仍略带笑意的说着：“我这里可以帮郑小姐在这条路上走得轻松一些，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 回去的路上，遇见还在和袁志争执的小杏，而她一见到郑知常就把袁志抛到脑后了，跟着她回到马车里。 等一进马车上，郑知常不再顾忌什么，将自己的一腔怒气化为力量狠狠地锤向包袱。 小杏已经来就看见自己小姐在哪里不知疲倦的锤着包袱，连忙走到她的身边密切关注着郑知常的情绪。 等郑知常将刚刚憋在心里的一腔怒火发泄出来后，收回情绪，平静的对着小杏说到：“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好，我们之前就应该自己回去的，好比现在被人利用！” 看样子自己小姐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小杏这才放松起来，饶有兴趣的回忆起郑知常刚刚的样子。 其实郑知常并不是之前表现的沉着冷静和无比理性，也不是他们口中的得了失心疯的候府小姐，在小杏眼里郑知常一直都是一个充满力量的女人。 不管是被抛在乡下独自一个人还是在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时，她都会有自己的情绪，但也会在内化之后找到解决方法。 记得上一次让小姐吃了哑亏还是夫人在的时候。 等回过神来，小杏故意和郑知常作对，“哎呀，不要生气嘛小姐，你是知道的跟着他们是有多少好处的，之前你还劝我吗？” 郑知常看着小杏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推搡了她一下，“好呀，小杏，你以后别想喝到我酿的桃花酿了。” 小杏听到这句话立马换脸色，谄媚的给她按了按肩膀。 “所以，小姐，那个苏公子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郑知常望着马车上小小的车窗，像是要通过它看见什么似的，半晌才开口道：“他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第3章 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苏晏如拨了拨火堆，让着最后的火燃得更尽一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不用慌着回答我。” 的确，郑知常是打算利用他们的身份让自己能够成功回到府中，并且让他们有所忌惮。但是被别人拉出来威胁，她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了，毕竟多一个人制约所存在的危险往往是不可预测的。 而对方像是知道她会拒绝一样，苏晏如有开口补充道：“这几天和郑小姐的相处，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也就不瞒着你了。” 然后他先是面露难色后后下定决心道：“我是刚刚新晋的都指挥使这趟是秘密回京复命的，这难免回去途中会赶一些，到时候可能会让郑小姐你们要独自回京了。” 郑知常听到这句话先是十分震惊，虽然猜到了他们可能是军队上的人，但是他直接把这些把这些告诉她，意欲何为；其次就是随之而来的愤怒，最后那一句话看似是述说他的抱歉，但实则是在威胁她。 现在郑知常没有办法和他闹开，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思索了半晌，冷静开口：“那好，苏公子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回府只要你要做到你说的，我也一定言出必行。” 然后没有等他开口说下一句就说了声身体不舒服离开了。 但是她身后的苏晏如却不明所以的笑了起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道：“这个郑小姐还挺有脾气的。” 小杏听完这一切恨不得冲上去和这个苏公子干一架，但郑知常拦了下来，“没事，到时候我会让他把今天我们吃下去的哑亏都咽下去的。” 其实郑知常这个生动的模样，小杏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看来这个苏公子是一个高手。 但另一面，袁志跟在自家公子的身后，问道：“公子，虽然知道了这件事和嘉肃侯府有关，也不一定要让郑小姐当你的侯府线人呀？” 苏晏如将郑知常丢在地上的匕首捡了起来，用袖中的手帕擦了擦，“你以为这个郑小姐为什么要会要回到侯府？” “袁志，你没有那么笨，光是我们这些外人听起来都有问题的事，你觉得这个郑小姐亲生经历过会不知道其中的个弯弯绕绕吗？” 的确，袁志在收集消息的时候，听到郑小姐的事后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仓促和巧合，前脚在姨娘去世后，女儿就得了癔症被送到乡下去还没有一个人管。 等袁志点了点头，“那公子是觉得郑小姐的姨娘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然后想利用她帮忙调查出一些消息？” 等把匕首上的油渍擦除干净干净之后，随后递给了他，“在我身边这些年也算有些长进，咯，找个时间把这个给郑小姐，毕竟那个侯府可不是表面上的那个风平浪静。” 袁志跟在他家公子身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的私下的臭屁，接下来匕首。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大方，居然把这么多年携带在身边的匕首随手就给别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都没有在见过面，除了第二天袁志过来将匕首给她。 直到一群人穿着像是府上小厮的人在他们前一秒进京，下一秒就涌上来了。显然是来找苏晏如的。 小杏看到这群人就知道有热闹看了，刚准备出去时，就被郑知常拉了回来，“等等，先看看情况万一是来找茬的呢？”毕竟他那么喜欢算计别人，万一是仇人小杏还要给他擦屁股。 但是，事实恰恰相反。 只见苏晏如撑着懒腰一脸不耐烦的出来，看着外面一群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来了？” 领头的小厮张正连忙走上来，谄媚的解释道：“这不是夫人听说你回来了，就连忙让我们来迎接你。” “现在夫人都在府上等着呢，还亲自做了一大做世子爷你喜欢吃的。” 郑知常也意识到这和自己的想的不一样，然后就让小杏在马车外找几个人来套一下话，对于这些小杏可是十分熟练，没一会儿就和人群打成一片，打听到了消息。 小杏一脸震惊的冲进马车，一口气都不带喘的，直接说道：“这个苏公子居然是邵明公府的世子！” 邵明公府，郑知常还在京的时候就听过他们家的名号，之前父亲还想借机和公府攀上关系，但是这个文定公也就是苏晏如的父亲在外所有人都知道是一个清正廉明的人，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文定公的儿子。 那另一边，苏晏如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回京了，有些烦躁，“你想和她说，等我办完一件事就回去。” 而小杏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马车外想起来声音。马车外的苏晏如努力将自己的困意驱除，“郑小姐，现在我们的交易开始生效了。” 接下来，就是苏晏如接过车夫的缰绳将马车向嘉肃侯府驱使。 小杏十分识时务的闭上了嘴巴。而郑知常还在回味刚刚小杏说的话。 原先只知道他是一个新晋的武将，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昭明公府的世子。虽说这样由他护送回府，能够更有效的按制住侯府的那些人的手脚，但是同样和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合作，实在是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一不小心就被灭口了。 而马车外的苏晏如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苏小姐，现在交易已经生效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郑知常也没有露怯，“我不是不守信用之人，还请世子放心。”虽然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也只是想想罢了，根本就不会实现。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嗯，我也觉得郑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哦对了，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你就去盛阳酒楼那里去找那个管账师父，就拿着我给你的匕首去他会带你去雅间，然后你就将你知道的放在水壶下面就可以了。” “匕首？”郑知常在回忆什么时候他给过自己匕首。 明显马车外的苏晏如愣了一会儿，“郑小姐不会把它给扔了吧？” 过了半会儿，郑知常才想起来。第二天袁志来送匕首的时候，也顺带将他的话复述给她。原先有总比没有好，但是一看到看见这个匕首就想起那天晚上他的算计，郑知常就将它随意塞到马车上的哪个角落里了。 这时候小杏和郑知常都开始慌忙地在马车上找来找去，并且郑知常明显没有底气的回答着刚刚的那句话：“怎么会，世子给的我当然会好好保管着的。” 还好，最后被小杏找到了，这一个小插曲也就结束了。 没一会儿，马车就到了侯府门外。 看门的小厮也是一个好眼力的，一下子就识出马车上的车夫是昭明公府的世子爷，连忙的跑过来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他的来意。 苏晏如这事也充当上传话人，递了一个眼神望马车上，“喽，送你们侯府小姐回府。” 虽然苏晏如世子“放荡不羁，恣意张扬还没有什么架子”的名声早就在京城里传了一个遍，但是没有亲眼见过的还是会对这样的世家贵族生出畏惧。但经过刚刚的那个对话，这个看门小厮也就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提醒着世子爷，“我们家的小姐今天没有出过门，怕是世子爷你记错了吧？” 原本脸上的还在笑嘻嘻的满不在乎的苏晏如脸一下就变了，眼里是看不透的冷峻，“看来侯府对你们太宽厚了，居然让你们连府里的主子都认不全了。” 这个小厮想也没有想，下意识地跪了下来，慌忙地解释着：“是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该打。”然后毫不犹豫地抬手朝自己的脸上打了下去，一下不够又来一下。 而一旁的苏晏如没有制止意愿。 车里郑知常觉得差不多了就掀开帘子，出来立马一副让人垂怜的样子，“苏世子，是我们管教不严，在下替他配一个不是。” 在郑知常出来的时候，苏晏如脸上的不悦就消了大半，然后等她开口求情的时候，也就顺着她的话，“这次就先饶了你，以后还是擦擦眼睛在出门吧。” “那我就先告辞了，感谢苏世子当日的搭救和这几人的护送，以后有机会必将报答。” “顺手的事情。” 她正准备下马车的时候，苏晏如一撑手十分轻松的下来，然后将手伸在空中，郑知常先是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但是很快的就读懂了他的用意，撑着他的手臂下来。 而在靠近他的时候，耳畔传来他的戏谑，“郑小姐，演技不错。” 她也不示弱，“苏世子也不赖。” 然后两人这场做给某些人看的戏也很顺利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果然等郑知常刚踏进大门，立马深浅就来了一个人，“二小姐，侯爷和夫人有请。” 她给以对方一个友善的微笑，“有劳了。” 然后跟着这个传话的婢女走去静轩堂。 看着眼前的这些路，郑知常早就已经不记得了，现在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天被一群人拖着拽着塞进马车里，那天的天气是怎么样，不记得了，只知道当时和现在一样只有小桃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光线太过于刺眼，郑知常眼眶泛起了泪光。小杏立马察觉到她的异常，想替她擦去的时候，她躲开了，仰头强撑出一个笑来，“我这是高兴，高兴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小杏读懂了她的意思，退了下来静静的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静轩堂，只见堂上坐着两人，侯爷和夫人。 虽然已经十年了，他们头发也藏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鬓发泛白，脸上也有些许细纹。但是有一点他们没有变，那就是他们脸上挂着的伪善面孔。 等到了他们的面前，郑知常恭敬地向他们的行礼，“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第4章 学乖了 坐在正堂上的侯爷郑承阳，也就是郑知常的父亲，见到她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的外露，先是打量着她的，恰巧刚刚的看门的小厮也来到了静安堂，在侯爷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而后才露出一个十分客套的笑容，“快快起来，先坐下再说。” 此时旁边的侯府的女主人也就是郑知常的嫡母杨彩顺着侯爷的话，笑意满满地说到：“你看看，我们家的小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越发标志了。”但是眼神是控制不住地在她的身上四处打量。 “看来，知常的癔症是好了？” 郑知常会以微笑，“那多亏了当年父亲和母亲将我送到乡下去，这才让我有机会好起来。” 眼神十分澄澈，杨彩根本就没有看出一点别的意味。 郑承阳乘着她们俩聊天的机会，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个自己的小女儿。 她的变化到底有多大？郑承阳是一点也不知道，原先在府中的时候他就没有注意过她，所理所应当的不知道现在的她的变化。 前不久杨彩派了几个人去乡下时，他觉得也没有什么，这个人多活了这么久也算是恩赐了。但是，现在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还是由世子爷护送回来的，这不叫他多看一眼了。 等她们聊的差不多了后，郑承阳不着痕迹的打探到：“知常，我这就要说你了，你好要回来就派人给我们送封信来，怎么能麻烦世子爷送你呢？” 郑知常没有揭穿他这句话里漏洞，毕竟想杀自己是他们，让所有仆人和侍卫撤离的人也是他们这些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回答道：“那还得从宅子起火说起，当时活石很大我都要以为自己就要结束在这场火海里了，这是世子爷出现了这才将我拯救出来。” 说到最后的是，郑知常还略带有一点少女的羞怯。 也不知道坐在上面的侯爷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转移话题到：“知常，你是不是快要及笄了？” 还没有等郑知常回到，他就转头对着杨彩安排道：“这样，刚好知常也回来了，找个时间给她办一个及笄礼也让人知道一下我们家的小女儿。” 然后看似十分不经意的提起，“对呀，刚好叫一下苏世子，人家也是将你安全的送回来，我们也应该好好的感谢一下他。” 然后杨彩一下子就弄懂了侯爷的含义，连忙答应。 的确，这个堂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及笄礼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郑知常装作一副没有看懂他们真实目的的样子，也点了点头，“好的，父亲。” 然后这场冠名堂皇的询问伴随着郑承阳最后的一句话落了幕。 他十分满意的看着郑知常点了点头，“哎，你这几年也是学乖了。”然后就离开了，当然母亲也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一眼也没有过多的看过她，毕竟也没有人愿意花费时间在没有必要的人身上。 而在一旁听半天的小杏，在他们离开后终于憋不住了，“小姐！” “侯爷怎么能这样？！” “先不说这十年都没有关心过你过得怎么样，就说这次及笄礼，他连你的生辰都能忘记！” 原本郑知常也以为自己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是怎么冷血的一个人，以为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掀起自己的情绪，但是深陷掌肉里的手指暴露了她。 她还是可笑的对她的父亲抱有希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假设这这场火灾他不知情，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自己的位置的。但是这场可笑的对话，深深的将这真实的现实活生生地撕破给她看，看清自己的可笑和妄想。 等着突来的情绪消退后，郑知常才平静的回答道：“没事，你记得不就好吗？” 还带开玩笑的说道：“说到这我就想起来，当时我及笄的时候你是不是说欠我一个愿望？” 其实认真的听的话，还是能够听出这些话里细微的颤音。但是当时小杏的注意力都被最后一句话给吸引住了。 略带心虚的询问着：“那小姐你想好要什么吗？” 郑知常还真的想了想，“那就……” 小杏十分期待的看着她的眼睛，却忽略的她嘴角的一摸不怀好意的笑，“先欠着。” 她在和小杏打打闹闹的时候，一旁的婢女不由得瞧不起上她，什么样的小姐会和自己的婢女有说有笑的，果真是在乡下呆久了，身上都透着一股穷酸味。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到她的身边，“小姐，夫人给你安排了房间，你跟着我走吧。” 还么有等她开口道谢，那人头也不回的转头走了。小杏这个暴脾气，刚迈出一步想上去收拾一下这个不知礼数的小家伙，郑知常就一把把她拦了下来，“没必要和他们计较。浪费我们的时间。” 这里路上，郑知常都十分热络地和她聊着天，对方说一句，她就捧一句，在不经意之间就知道了很多侯府的事情。 比如就是她的这个三姐，也就是侯府嫡女，性格乖张，最近好像也有有意议亲，但是她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各个都不满意。然后就是自己的大哥。 这个大哥自己还是有点印象的，当时在府中的时候，三姐就喜欢和她比这比那，那时候她还不会忍让，处处都让这个三姐吃亏，每一次三姐都会找来这个大哥来一同欺负着她，每一次回姨娘那里都是鼻青脸肿的回去，死也不肯掉眼泪，姨娘也没有说过她只是说：“吃过这样的亏之后，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就要想自己能不能忍受这次痛。” 没有职责也没有溺爱，而是教会她做事前要学会思考，那之后她就没有再和他们起过冲突了，学会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这也是一种保护。 想着想着就想远了，耳边婢女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家里的二少爷才新婚不久，而四少爷的话，话说也应该回来了。” 看着郑知常一脸不知所云的样子，婢女不掩鄙夷，后像是屈尊一样为她解释着：“我们这个四少爷才是可是真的才学兼备，非凡人可以相比，这不才二十不到就考了举人，原先在齐山书院读书，一年也会来不了几次，最近刚好要学成归来了，准备春闱了。” 原还想在问些什么的，但到了地方，那个婢女就立马闭嘴，像是十分嫌弃这里一样，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就离开了。 等郑知常抬头一看，这才知道为什么她要逃得怎么快了。 先不说这个地方身处于侯府最偏僻的地方，就说这个清芷阁。四处杂草丛生，一看就是没有打扫过的。 这时候小杏又要开始展示她的绝妙的嗓音了，但是郑知常抢先开口道：“小杏，我们先进去看一看吧。” “或许里面别有洞天呢？” 而事实是没有那么多惊喜，一片荒凉，里面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小杏原以为自己的小姐又要忍气吞声了，还想着自己的多做一些，等一下去外面卖一些回来。 但是，郑知常看见之后，转身牵着小杏就离开了。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那当然是去换房间或者找人帮我们打扫啦。” 看着小杏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郑知常无可奈何的敲了敲她的头，“你还真的以为你家小姐是一个受气包呀？” 郑知常先是随便找了一个婢女问了问管家在哪里，然后就直直奔了过去。 路上，小杏晃了晃她的手，略带犹豫的样子，“小姐，如果就这样去了，那你之前做给大夫人的那些戏不就没用了吗？” 郑知常没有停下来，“你傻呀？你觉得这个房间会是大夫人给我安排的吗？” 小杏一脸天真的望着她，像是在说“难道不是吗？” “大夫人虽说不屑于和我相处，但是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或者说她根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只要是没有触及到她真正利益的，她都不屑于分一个眼神。” 这时候小杏才恍然大悟，“所以说这不是大夫人安排的，应该是她身边那些势利眼，想要借着让你不好过然后在大夫人身边获得好感。” 小杏越说越觉得真，然后就是义愤填膺：“看我抓住这个人之后，我不好好的收拾她。” 而这一次，郑知常没有制止她，反而给她一些小建议，“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如果第二天早上一不小心发现自己出现在外面的大街上，你说他会是怎么的反应？” 小杏一下就兴奋起来，“小姐，和你相比我还是比不了。” 郑知常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果然到了大管家那里，果断地就给郑知常换了一个房间——吴忧阁，虽说也是在侯府边缘上，但是好歹干净整洁而且还十分的僻静，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等郑知常收拾完一切之后，就对小杏说：“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你还是早一点睡。” 的确，对于小杏来说今天是真的一场大战，回去洗漱完就躺下睡着了。 而另一边的郑知常就不一样，迟迟无法入睡，原以为这样一个僻静的地方，会更加的容易睡着，谁知道在这样一个空荡的房间里，反而会胡思乱想。 今天的一切都才是开胃菜，母亲知道那场火灾没有将她烧死，可能会从之前的一点点的杀意转到全心全意的对付她了。还有她那个父亲，现在是将自己当作是搭上昭明公府的线，先不说会不会发现她于苏世子的这场戏，就单凭及笄礼也不知道他回不回来，也不知道到时候侯爷怎么做。还要抽时间应对这这府上这些蠢笨蠢笨的仆人，还有这个没有见过的三姐…… 郑知常伴随着这些困惑，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学乖了 第5章 事实真相 郑知常在这个小院里呆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期间也不乏有大夫人派来的婢女无时无刻的在监视她，只要她一有什么动静就会细无巨细的汇报上去。但是这些郑知常都没有太在意。 反而是一件事将自己的头弄得十分的头疼，就是之前自己的姨娘身边的仆人去哪里？ 郑知常也询问过府上的老仆人，但她们都说不记得了。这怎么可能呢？一屋子这么都不见了，怎么可能不知道，看来是这侯府管教的还十分严格呢。 正在毫无头绪，倚着窗毫无目的的望着外的郑知常，突然被小杏给来回神来。 原以为是小杏发现什么好玩的，却听见她说：“小姐，外面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然后我就乘人不注意将她给抓了进来。” 等到了那个婢女的身旁，郑知常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碧春一见到郑知常一下子眼泪就流了下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这声音，她知道了！ 她连忙的将她拉起来，迫切的想向她求证，“你是碧春是不是？！” 碧春抽搐着回答，“是的小姐。” 碧春不是姨娘这个院子里的人，所以现在才没有被去除出府。她原来就是府上的杂役，一般就是打扫一下府上，没有归属于哪一个房里。有一次，姨娘带着她在花园里学九连环，一旁的碧春原本是在打扫落叶的，但是看得入神然后就被郑知常发现了，她原以为自己的会受一顿罚但是小姐和夫人都没有嫌弃她反而是一同邀请她玩，之后更是只要她有空闲的时候都可以去找小姐玩。但是正是如同往常的一天，她准备去找小姐玩却看见了…… 而一旁的小杏却是一头雾水，“什么呀？小姐你背着我有什么小秘密了？” 郑知常只能无奈的和她解释道：“原先你还没有来我们府上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和碧春玩的。” 这才安抚好小杏生起来闷气。 回到正途上，碧春知道小姐最近在询问之前姨娘身边的婢女去哪里了，也就顺便解释道：“原先夫人身边的婢女都以各种理由给发卖出去了，” 然后她停顿了一会，然后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一样：“小姐，其实夫人并不是不小心落水的。” 虽说郑知常一直都是怎么认为的，但是真正听到有人告诉她这个就是事实的时候，还是在心中泛起不小的波动。 “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找你玩，但是当时你好像不在府中，夫人就让我现在她的院子里等着你。” “当时我等了又等，然后就一不小心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夫人站在池塘边，看样子好像是去摘莲子，当时我还想去帮忙的然后就出现了一个仆人然后二话不说就将夫人推下水了。” 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流下了，然后十分用力的扣着自己的手指，眼看着都要扣流血了，“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是真的太害怕了，我不出去，对不起。” 说完之后，碧春就放声大哭起来。 知道事实真相之后，郑知常一时有一点慌神，想着碧春刚刚说的夫人像是去摘莲子，眼眶也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起先是郑知常一直在姨娘身边念叨着自己想吃莲子，然后姨娘当时说明天给自己摘，当时也是想一出是一出，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在碧春口中得知姨娘在前一秒还在给自己摘莲子，最后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小杏慌忙地拿着帕子给小姐擦了擦。 郑知常率先将自己的情绪给收拾好，然后快速的将碧春的手分开，然后温和的说：“碧春，你没有做错。” 碧春抬头，茫然地看着自己。 “在那种情况下，你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你没有错。” 这一次更加的让她的眼泪如同泉水一样，哗哗的流出来不停歇。 在那种你前去拯救的话，只会徒增一条性命，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但是心中的情感和道德总是将人捆着，让人后半段的时光里的不断地挣扎，然后自己将自己的送入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看着碧春，十分认真的告诉她，“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将真相告诉我。” 这些年来，碧春一直都被困在那个噩梦里出不来。梦里有时会是夫人，有时或者是小姐，她们无一不是要质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前去救她。 终于碧春给自己上的枷锁被脱了下来。 碧春不能离开工位太久，在这里将情绪收拾好了之后就离开了。 而小杏却不安的看着郑知常，“小姐，你说我们这今天这么大的动静，等一下不就传到大夫人耳朵里吗？” 郑知常反而十分平静，甚至眼里还透露着冷冽，“你觉得大夫人没有怀疑我吗？” “这几天我在打探姨娘身边的人的事连碧春都知道了，大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说不定前一秒碧春从我这里离开后，下一秒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传到了大夫人耳朵里。” “那你为什么之前还要装的十分温柔娴静呢？” “我只是做一个表面功夫，让外界都知道我癔症好了，也可以暂时的在侯府得到一片宁静罢了。” 郑知常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快到连小杏都没有察觉到，“但真相都知道后，我们也没有什么还伪装的了。” “毕竟有一个一直盼着我们去死的大夫人在这呢。” 刚刚也问过碧春还记不记得那个推姨娘下水的人长什么样子，说是一个很普通的仆人，没怎么见过。 郑知常其实也没有打算在这个人身上多花时间，毕竟大夫人她的手段早就会把这些痕迹清理干净。 她好像突然有一些头绪了，“小杏，你去把我之前绣过的几个香包拿过来，我们去拜访一下我们的三姐。” 小杏随谁每次都跟不上小姐的思维，但是不会怀疑，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很是信任她家小姐。 而，还没有进屋，在郑兰蝶房间外就听见她响亮的嗓音。 “想让我嫁他？！做梦！” 婢女进去通报没多久，就让她们进来了。 郑兰蝶虽说在婢女的提示下将情绪收拾好了，但还是不免露出不满的表情出来，尤其是郑知常还主动送上门来。 “哟，我们家五妹怎么闲到有时间来我这？” “别以为你攀上了世子爷就可以骑在我的头上！” “就你也配？！”郑兰蝶将自己一腔怒火都撒在她身上。 而郑知常的反应如同刚刚进来一样毫不在意，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一样。 等三姐将脾气发完之后，郑知常才将手里的香囊拿出来，“三姐你说的对，这些我都不敢奢想的。” “这个是我空闲时候绣的香囊，还忘记不要嫌弃。”那只拿着香囊的手一直都悬在空中。 郑兰蝶原以为自己这么羞辱t她了，按照她之前那个不服输的性格肯定会跳起来和自己争辩，但是看着她一脸平静的样子一时有一点适应不过来。 而空中那双手，格外的引人注意，只想着让她放下来，匆匆的将香囊收了下来。 然后十分刻意的转移话题道：“你不可能找我来就是想和我送一个香囊吧？” 然后还是十分狐疑地看着她，不放过一丝破绽。 但是郑知常一脸如常：“我是这么不值得三姐相信吗？” 郑兰蝶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艳丽的面孔出出现了十分违和的大眼：“你？！” 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如果你和其他人说可能会信，但骗不了我。” “你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我小的时候就体会过了，要不是有你姨娘给你兜底……”还没有说完，郑兰蝶就意识到自己的说错话了。 抬眼看着郑知常，两人都不免愣住了。 是呀，小的时候多么久远的事。原先以为有天塌下来有自己的姨娘给自己的顶着，仗着这个就天不怕地不怕。 “对不起啊，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郑兰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也只有那一刻出神，然后郑知常露出了一个真挚的笑，“没事，如果姨娘还知道你记得她的话，肯定会高兴的。” 然后郑知常就找借口离开了。 回去的途中，小杏有些疑惑，“小姐，这几天我听见的都是你和三小姐十分不和呢？怎么今天一看却不想是怎么回事？” “我们俩的确不和，” 郑知常客观的评价着她俩之间的关系，“只是小的时候，她什么的喜欢和我比，但不幸的是样样都落一头，” “然后就很气不过，就每一次来找我的刺，但我不惯着她，直接和她吵了起来，然后就演化成我们俩打起来了。” “后来就会找来大哥帮她，但是大哥只是帮着我不伤着她罢了，并没有动手打我。” 说完，就看见小杏连连摇头，“果然谣言害人，我还想着万一三小姐打你，我肯定要帮着你的。” 郑知常戳了戳了她的头，“真想看看你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那这个三小姐应该不知道夫人的真正的死因吧？” “嗯。” 其实，郑知常还是有点意外的，想着三姐一直都大夫人那里，肯定会耳濡目染，期间会知晓一些大夫人的恶习，但是没有想到大夫人没有让她知道。 是担心事情败落之后的连累到她？还是她的谨慎？ 若是前者，她这方面和姨娘是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