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影子》 第1章 转校 君木兮第一次见到向天笑的时候，是在六中门口对面的巷子里。 那条巷子黑黢黢的，没有几个人经过，除了几个回家的人从那里抄近路。 但是向天笑特别喜欢在那待着，待一会儿再走。他特别喜欢一个人在黑暗中呆着。 他看到向天笑一个人在那，于是很好奇的走了过去。 因为看到他的时候，仿佛也看到了他自己。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一个人？” “向天笑。我没有朋友，只能一个人。”他看了一眼君木兮，像是应付人一样随口一应。 他第一次听到向天笑这个名字时，觉得很霸气。 向天笑在学校里确实是一个校霸，但是他见到这么乖巧的校霸还是第一次。 其实并没有错，向天笑一开始就是六中的学生。六中是当地最差的高中，那里的学生没有几个是乖乖巧巧的。 这里的学生与君木兮这种一中的学生相比，简直差的很远。 君木兮当时遇见他时，他靠在巷子里上砖墙上，蹲着抽烟。白色的烟雾在他身边缭绕着，但是他似乎跟麻木了一般，呆呆的蹲着不动。 君木兮觉得他挺可怜的，走了过去递给他了一张纸，然后就站在那，看着他。 向天笑并没有赶他走，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陪着他。他在学校却是孤身一人。 高超的成绩让向天笑成为六中的一个亮点，就像是黑暗处的一束光，一抹黑中的白色。但是黑暗里的光却有罪，在一群脏的人中大家只想让他变得更脏，他们拼劲权利想让他变得跟他们一样，但是向天笑却把自己所有的怨气全都发泄给他们，他们最终罢休。 没有人再敢去碰他，当然他也不会再有任何朋友。他也没有同流合污，次次考试霸占了年级第一的位置。 当然，他中考的时候分数也是考的非常的高，但是他却来到了最差的学校。 “你这个分数上一中绰绰有余，为什么不来？” “家里没有钱。” 君木兮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校霸的称号来的非常的憋屈，学霸这个称呼也是。 从此，他就成了孤身一人，没有人和他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没爸没妈，所以没有家。对于我来说，他们给我留的住处就是一个房子，不算家。” “那你以后就在这里等我吧，正好能搭个伴聊聊。我是一中的，我叫君木兮。” 向天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我跟你一样，我在那里也是一个人。” “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全班孤立我，连跑操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站在最后一排。” “你爸你妈和老师不知道吗？” “说了跟没说一样，还不如不说了。他们压根不管我，不管也不顾。” 两个人没再说话。 最后时间太晚了，两个人才不辞而别。 日子没过多久，坐在最后一排的君木兮明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向天笑转学转过来了。 是的，他没有看错，他赶忙揉了揉眼睛。 现在向天笑就站在这个班里，站在他面前，站在教室的讲台上。 他竟然转过来了，让他出乎意料，也让他不可相信。 就在前两周，六中的老师给他申请下来了助学金，然后硬是帮助他转到了一中，在所有老师的眼里，向天笑已经算的上是一个好孩子了。 学校的老师其实很好，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 但是他现在想去一中，他们也不得不支持他。 校长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是帮他免掉了高中三年所有的学费和杂物费。 “你确定要转到我们这里吗？一中很苦的。” “没关系老师，我可以的。”向天笑说。 因为他转过去，就会有人陪他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让他再一次义无反顾的去了自己本来就很向往的一中。 一个本来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无望的人，再一次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你就这么坚定的要去一中吗？”站在旁边的一个老师问。 向天笑点了点头。 “有什么困难及时我们说。”教他的一个老师说。 他不想在和君木兮晚上见面了，他要过去，天天都要和他说话，要有说不完的话，也要跟他一起。 “做个自我介绍吧。”老师站在他旁边，说。 “大家好，我叫向天笑，之前在六中上学。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班里的同学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向天笑觉得很奇怪，班里的同学老师都挺好的，为什么还是孤立君木兮？ 那个时候，他确实有些想不明白。 “你先找一个位置坐吧。”老师拍了拍他，说。 向天笑二话没说，就走了过去，走到了最后一排坐到了君木兮的旁边。 班里瞬间开始响起了吹嘘声。 老师并没有管，只是挥了挥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讲着课上还没有讲完的内容。 君木兮往旁边挪了挪，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没事的，你放心。”向天笑似乎明白了，轻轻的对他说。“我陪你一起。” “你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君木兮，只要有我在，你不再会是一个孤独的人。” 君木兮这才微微抬起了头，看着他。 “你是因为我才转到一中来的吧。”他已经红了眼眶，说。 向天笑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确实是因为他才来到了一中，当时六中为了保证自己还有升学率，也为了这一个独苗求了他很久很久。 但君木兮是他坚定要转到一中的重要原因，他想改变自己，也想改变他。 “我不需要，你不要来烦我。”君木兮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 “都是因为你害得全班又把我蛐蛐了一遍。”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说。“求求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向天笑把自己的手挪了回去，叹了口气。 来一中的第一天，就搞起了这么大的阵仗。 他以为君木兮看到他会很高兴，也会很兴奋。但是一中的环境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他在自我保护。 是那种非常强烈的，向天笑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了。那种感觉像是一种冲击波，也像是大海的海浪，直接拍到了他的脸上，让他有一些喘不过气，也有一些措手不及。 是啊，君木兮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也是。 但是他目前还是改变不了一切。 向天笑才发现，他相较于君木兮来说，已经好了很多。 等到下课后，君木兮赶忙跑出了教室。整个课间都没有见他的影子。 向天笑躲进了厕所，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打开了窗户，对着窗户抽起烟来。 一中管的就是严，连窗户都只能开六分之一的大小，外面还装着防护栏。 这是为了防止学生学习崩溃受不了然后跳楼吗？真是可笑。 因为窗户，烟味儿并不能完全散走。没过一会儿，就传来了抱怨的声音。 “哟，这是谁抽烟了这么大的味儿？” “是啊，我也闻到了，是哪个贱人啊，讨厌死了。” 旁边还有几个人在不停的附和。 向天笑轻轻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然后捏灭了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头也不回的走了。 虽然他在公共场合抽烟是一个非常错误的行为，但是这样还是会让他大吃一惊。 六中几乎全员的叛逆已经算是个大场面了，没想到还有比大场面更大的场面。 也是，他们都用嘴来当自己的武器，压根说不过他们。 像向天笑这种善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在这里真的不占上风。 一中的校规很杂，也很多。只要动了手，不听任何解释，直接一个处分记到头上。 反而用嘴说话的人，三言两语就可以把别人轻易骗过去。而且成绩越高，越容易被人相信。 向天笑很讨厌这种凭自己成绩高就不停欺负别人的人，智商高，但情商低。 今天他这一来，就见过了大场面。 还以为一中都是学霸呢，原来都是一群贱人。向天笑心想，然后转身回到了班。 妈妈生前对他说，一定要考一个好学校，好学校里都是好同学。跟他们在一起，你交的朋友都是好的。 没想到一中里边，周围的人都是这样，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感觉怪怪的。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真正感受到了君木兮现在的处境。 才上高一的人都要承受这么大的打击，这种毅力已经很让人佩服了。 虽然现在身处一中，但是他有可能还是要用到六中的脾气和手段。 就是去为了保护一个人。 他是一个人，君木兮也是一个人。他真的很想和君木兮成为朋友，但是他一来，却狠狠戳到了他的痛点。 但是同样也戳到了自己的痛点。 就这样，两个孤独的人莽莽撞撞的来到了同一个起跑线上。 没过一会儿，上课铃响了。 两个人又坐到了那个位置。 向天笑一整天都没有把视线从君木兮身上移走。 那天放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另外一个人在后面默默地跟着，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几天。 六中门口的那面砖墙再也没有人。只有几束附近居民楼的光，从窗帘中投了出来，照在了那里，从此那里变得安静无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转校 第2章 我有家了 君木兮这几天对向天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反感之情，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可能是因为突然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也有可能是他老爱犯贱。 向天笑总想让君木兮把自己的注意力往他身上挪一部分。 “别碰我，我不认识你。”他甩开向天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向天笑并不意外，但每天还是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君木兮其实并不想这个这个样子。但是他不想拖累任何人，包括向天笑自己。 他不想让他再次卷入这场洪流之中。 这几天下来，向天笑已经把一中的所有情况已经都摸得差不多了。 一中说是一个重点高中，但是这里大多数人的人品，其实并不怎么好。 说话都要阴阳怪气的那种，是他最反感的一类人。 说话不能好好说嘛，痛快点都行，没想到尽然说出那种让人老觉得在内涵自己的话语。 看来六中待久了，在新环境里呆着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起码六中的人说话特别的痛快，不带一丝犹豫的那种。 君木兮在这种环境待久了，也自然会变得十分的敏感。他总会认为周围的同学都在说自己。 一开始同学们还能给他解释，但最后他们都懒得解释了，每次说话时都会看君木兮那么几眼，再蛐蛐说他几句才肯停嘴。 君木兮其实都知道，他很想找人发泄一下，但是他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他也不是没有找过老师和家长。但是他们回复他的只有那么冰冷冷的一句话:“为什么同学们只说你不说其他人呢？为什么不忘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君木兮一开始也是会崩溃的，但是最后他会变得麻木不仁，最终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天在六中门口的墙下，君木兮对向天笑说，他很累，他想休学。 但他说这些话时，是笑着说的。仿佛是把自己受到过所有的委屈都当成了一个笑话跟别人分享，让向天笑觉得很不是滋味。 于是他拼死的要过来，不仅是为了学习。他还要查清楚情况，给君木兮一个交代。 一个受过很长时间的委屈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关心他的人，给他传来安慰的话语。 这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再一次崩溃…… 这也就是为什么君木兮对向天笑做出这么大反应的原因。 他在自我保护的同时，他也在保护自己的内心，保护自己仅剩的那点尊严，也是在保护向天笑。 他不想让向天笑跟他一起受到班里同学的语言攻击和暴力。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向天笑压根不怕这一点。 有可能是六中呆的时间太长了，让向天笑天生都带着一些叛逆的心理。 有可能是因为刚来的那天有了很多不来心的事，这几天以来，向天笑可是不断的去怼人。只要是他听见的话，他总能以任何方式怼回去，而且让他人无话可说。 明面上是不敢说他们了，但是背地里说他们的话是越来越深。 直到有一个女孩，给了他一个录音。 那个女孩也是他们班的，其实她早注意到他们的困难，但是她一直没有说，直到现在才磕磕绊绊的说出口。 “这是什么？”向天笑问。 “我当时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些女生在说你们，说了很多不好的话。”那个女孩急忙的把录音塞到了他的手里。 “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行，谢谢。”向天笑说完，偷偷把录音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到时候如果她们问，就不要说是我说的。要不然，我有可能会被打的。” “她们怎么会这样啊。我知道了，你放心。”向天笑当时也没有多问。 君木兮在旁边坐着，抬起头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看我干什么，觉得我帅啊？” 君木兮不屑的笑了一下，随即偏过了头。 “滚。” 这几天，两个孤独的人就这样坐在了一起，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说实话，向天笑内心里有一些憋屈。其实君木兮也是一样，他其实也想理向天笑，但是一理，就会迎来班级的讨论声。 他不想再听见这种声音了，他想。 前几天向天笑刚来班里时，君木兮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再一次找到了父母和老师。 “为什么他一坐到我旁边他们就要开始说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不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怎么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母亲坐在桌子前，扶了扶眼睛，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算了，解释也没有用。君木兮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哭着跑出了家门。 “哼，真是，不知好歹。”母亲看着门口，说。 就这样，君木兮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外面灰蒙蒙的，没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小雨。君木兮就这么被雨淋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六中的门口。他偏过头一看，就看到了那条小巷子。 那条巷子里边是他和向天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有向天笑在，他觉得不孤独了。但是这些非言流语一直在折磨着他。 他有一次和父母吵架，父母对他下了狠心:“你以后要是再这个样子，别认我们是你爸你妈。” “行，不认就不认。”君木兮说。 正好，他也不想跟他们在一起了，在一起只会让他更崩溃。 这个时候，一把伞突然出现在了他旁边，为他挡起了雨。君木兮缓过神来，只见向天笑举着伞，站在他旁边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之前六中的老师找我有事，我只是正好路过而已。”向天笑说。 “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难受。” 君木兮还是有点不想理向天笑，他有点对不起他。 “知道了，那我送你回家好吗？我只是想让你理理我，这几天我太孤单了，我们能和好吗？” “那你可以陪我去抵抗他们吗？我不想在学校这样下去了，我在黑暗里已经呆了很久了，我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一言为定，我们先回家。” 两人也算是和好了，他们走在大街上，君木兮暂时忘了他那个让人窒息的家，也忘了这么长时间在学校的流言蜚语。 到了家门口，君木兮敲了敲门。 他以为他能得到父母的关心，能得到父母的一个拥抱。没想到开门后，父亲的一个巴掌直接扇到了他的脸上。 “臭小子，都知道离家出走了是吧？你还学会和你妈顶嘴了是吧？” 君木兮本来想好好跟他们说话，到最后，仅剩的一丝耐心也被他们消耗掉。 “我不想跟你们好好说嘛？我不想跟你们解释吗？有什么问题都是我的错，都要让我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我做错了什么，我又错在了哪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只要能说出我三个缺点，我就立马道歉。” 这一句话让父母愣了一下。 “说不上来是吧。那我走，从今天开始你们没我这个儿子，我真的受够了。”君木兮说完，就往里边走去，收拾着东西。 “那你赶快滚吧，滚的越远越好，我们正好也不在想要你这个儿子。从今天开始我们不不会给你一分钱。别再让我看到你。” 这一下直接把所有的狠话都放出来了。 父母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向天笑，“君木兮就是被你带坏的吧，现在都知道跟我们顶嘴了，看我不……” 就在父亲马上要抓到向天笑的衣领时，他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让他直接踩空，差点摔了个踉跄。 “你们还好反省一下自己，往自己身上找一下原因，想想为什么君木兮会变成现在这样。”向天笑直接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 过了一会儿，君木兮收拾好了东西，大包小包的走了出来。 “我们走。” “看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能活到那去。”父母说完，又看向了君木兮。 “从今天开始我没你这个儿子，我们也不用再有任何联系了。” “这是你说好的，那我们再也不见。” 君木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爸你妈这么狠心？”向天笑一边说着，一遍掏出了手机，关掉了录音机。 “你还录音了？”君木兮哑着嗓子，问。 “肯定要录啊，我是一个特别讲证据的人。万一他们反悔了闹到了学校，你们老师在添油加醋一下，到时候不认了怎么办。” 君木兮叹了口气。 “你爸你妈能说出这种话也真的出乎我意料。”向天笑说。“这个录音我先收着了，万一有哪一天他们俩反悔了，直接把这个录音掏出来给他们听。” “以后我挣了大钱，到时候给他们点养老钱就行了，省的再闹我麻烦。” “你爸你妈经常这样吗？” “要不然呢？他们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已经很久了。”君木兮说。“他们时常给我说，我是他们的累赘，屁大点事都给他们说，还说我自己连问题都解决不了，说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是我的问题。天天给他们丢人，让他们在单位抬不起头。” “你学习这么好，也这么听话，不应该啊。” “都是被他们逼出来的，其实我也是个很叛逆的人，只是我不想跟他们说，于是慢慢就变成这样了。”君木兮叹了口气，说。“我并不想这样，他们不理解我，我觉得他们也不爱我，这样也好，一刀两断谁也不用理谁了，这样我还能少一个负担。” “你就等着吧，像你爸你妈这个性格不找老班就不正常了。我先把你偷偷的拉进班群和家长群吧，这几天你就不用担心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跟你一起扛着，你有什么一定要给我说，不要憋着。” “真的太谢谢你了啊。”君木兮说，他感觉眼眶有点点热热的，“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我那吧，至少有地方住。” “你不是说你没有家了吗，你只有一套房。” 向天笑“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一套房？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从今天开始我就没有家了，也没有父母了。但是向天笑，从现在这一刻起，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我要跟你在一起了，你就是我的家人。” “我很荣幸。”向天笑朝他浅浅鞠了一个躬，说。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但是君木兮越笑越觉得难过，他哭了。 向天笑把伞往君木兮那边挪了挪，顺便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 “想哭就哭出来，没关系。现在你爸你妈不在了，你想什么时候哭就什么时候哭。” “在你跟前哭会不会很丢人。” “这有什么的，我又不会告诉别人。”向天笑说。“你身上还有钱吧。” “最近背着他们一直在偷偷干短工呢，现在钱也挺多的。”君木兮说。 “那就行，有事么困难和我说。”向天笑说。 “君木兮，我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一般，我觉得你一直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再厉害的人都会有他自己的难处。”君木兮看着他，说。 “走吧，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回家。” “行，我们回家。”向天笑说，于是两个人并肩走在大街上，往回走去。 从此这两个孤独的人，就有了一个家…… 第3章 解释 “你家房子还挺大的啊。”君木兮拎着东西，打开了门开了灯。 向天笑跟在他后面，帮着他放了东西。 “父母给我留的，平常也就是我一个人，也就是之前六中的老师会抽时间过来看看我。” “那还可以。”君木兮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回应说。 “现在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之前我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我总害怕晚上闹鬼，所以当时我必须要把客厅的灯打开才能睡觉。” “你一个六中的校霸还怕晚上闹鬼？”君木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也太让人不相信了。” 向天笑笑了一下，转身进到了卫生间。 “你先把东西整理好，我去洗漱。” “行。”君木兮回应了一下他，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向天笑把原来父母那一间的房子腾给了他，虽然算不上很大，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一应俱全:衣柜、书桌、甚至还有一个阳台和一张大床。 君木兮收拾完东西后，翻了个身直接躺在了床上，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 过了一会儿，向天笑披着浴巾走了出来，站在了卧室门口。 “醒醒，你可以去了。”向天笑用浴巾擦着刚洗过的头发，对君木兮说。 当时君木兮马上快睡着了，愣是被向天笑一嗓子给吓起来了。 “好，我这就去。”君木兮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拿好东西之后就关门进了卫生间。 向天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灯调到最暗之后，抄起了桌子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里的人物声音说话并不高，但由于向天笑调的声音又比较小，所以只有仔细听声音才能听出来，所以现在向天笑漫不经心的状态，只能看到电视上的画面在动。 今天君木兮状态不好，又淋了雨，这一会儿他很难受。君木兮洗完澡后，感觉自己沉甸甸的，走路都感觉走不好。 “你这儿有体温计吗？”君木兮坐在他旁边，向向天笑伸出了一只手。 向天笑拉开茶几旁边的柜子，掏出体温计递给了他。 “38.5。”君木兮掏出体温计，眯着眼睛看后，说。 “你今天本来淋雨淋了这么长时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没有把自己累坏就算好的了。”向天笑走到冰箱前，掏出了一片退热贴，丢给了他。 “贴上。” “谢谢。”君木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照做。 是啊，今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现在君木兮已经感觉没有什么了。 真很奇怪，就是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身上摊上的事就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君木兮现在的状态心如止水，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现在他也跟平常没啥区别，该说话说话，该发呆发呆。 可能已经麻木了吧，他想。 有可能确实是这样子的。这才没过多长时间，他就已经成了现在这般模样，说出去了让人笑话。 君木兮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向天笑突然问，用自己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向天笑一脸迷惑的看着他，“你们一中的学霸不会都这样吧，什么事都是自己搁那想，从来都不给别人说。” “什么啊，那只是大部分，我就不这样。” “那你刚才那样是哪样？” 君木兮:“……” 向天笑，我真觉得你有时候挺贱的，我不想跟你说话。 “算了，我还是给你说吧，憋在心里也不是个回事。”君木兮挺直了身子，面向着向天笑，开始畅谈起来，一直到很晚很晚。 “也就是说，在学校班里的人和老师经常这么对你？”向天笑的火马上就要窜到三丈高了。 “不是啊，他们凭什么不管？你为什么不举报呢？” “要是举报有用的话我早就去了。”君木兮跟喝醉酒了一般，撑着头靠在沙发上，脸红红的。 “有一次我就要准备去告，最后被班主任知道了，他直接发我站到后面站了一个星期。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对我。” “没想到你们堂堂一中，居然这氛围尽让人出乎意料啊。” “我原本以为，考上一中就可以解脱，就可以找到新的朋友。最后没想到的是该怎样还是怎样。”君木兮叹了口气，“没办法，我只能忍，他们又不听我的。”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向天笑说，“今天那个姑娘还挺好的。” “她啊，他叫叶柯”。君木兮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说。“她人挺好的，现在全班就她跟我说过话。” “她也一个人？” “差不多是吧，每天就一个人在那坐着也不说话。除了中午跟别人一起吃过几次饭。”君木兮说。“她挺可怜的，出个什么事大家都赖到她头上。” 向天笑坐在一边，没说话。 “不要让她们知道是我弄的，要不然我有可能会被打的……” 怪不得叶柯会给他说这句话。 “她们家家里管的挺严的，什么都不让她干，有一次就是因为没有考到年级第一把她打骂了一顿。” 向天笑在旁边听着，说不出来话。 “睡吧，明早还要上学。” “要不要我跟老师请一天假你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要不然就要落课了，而且马上就要考试了。” “行。” 没过一会儿，两人匆匆说完了话，向天笑把灯灭掉后，转身进了自己卧室。 这次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不再害怕漆黑的夜晚，过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这一夜君木兮睡得很沉，以至于第二天差点就起不来。 “再量个体温。向天笑一边刷牙一边走过去，把体温计丢给了他。 君木兮收拾这东西，接过了体温计。 “退烧了，37.5。” “有可能体温还是会上来。”向天笑把体温计甩下去之后，从冰箱里有拿出了几片退烧贴，“揣上，一会儿万一又上去了就贴一个。” “行。”君木兮拗不过他，只好装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君木兮，你给我一个解释吧。”今天早上下课之后，君木兮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说实话，这是君木兮这一学期以来第一次被叫进办公室。 “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孩子，非要离家出走干什么呢？昨天晚上你爸你妈都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你跟他们发脾气，直接离家出走不回来了，可把他们急得。” “他们急什么，是他们把我赶出来了，说我不配做他们孩子，让我赶快滚。”君木兮说，“他们硬生生把我赶了出来，永远都不让我回去。这倒好，倒在您这边装可怜了。” 老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真的？” “是啊……”君木兮把自己手机套了出来，里面有一段向天笑刚给他发的录音。“不信你听。” 里面的话尖酸刻薄，也伴随着君木兮自己的哭声和向天笑为他说话时的声音。 他现在才发现，向天笑的语气中也带着一丝求饶…… “唉……你们家的事说实话我也插不了手。”老师说，“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还是跟他们好好说一下 ，这几天好好复习，不要耽误期末考。” “知道了，谢谢老师。”君木兮站了起来，出了门。 向天笑站在门口等他，一看到他，赶忙上前说，“怎么样，他说什么了没？” “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在沟通一下。”君木兮叹了口气，说。“我觉得跟他们压根沟通不了，一跟他们说话必吵架。” “那很惨了。”向天笑说。“但是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缓解你和你们同学之间的关系。” “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就知道了。”向天笑说，顺便又掏出了一张退热贴。 “贴上吧，看你都红温了。” “哦……”君木兮向他翻了一个白眼，拿过了东西。 向天笑转过身在他前面走着，笑了一下。 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觉得叶柯那个女生，有可能也要保护，也需要朋友。 她已经很厉害了，考不到年级第一又怎么了，向天笑心里想。 一周后的期末考试，题出的不是特别难，大家都比较轻松的答完了。 但是这次自从向天笑来了之后，叶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经常霸占年级第一的女孩子，现在变成了千年老二。向天笑凭借着他的天赋和努力，毅然而然的霸占了年级第一的位置。 虽然说这对于叶柯来说没有什么大影响，但是对于她的父母来说，这可就出事了。 叶柯的父母于是霸占了她本来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开始让她不停的刷题看书。 这几天，叶柯的黑眼圈已经重了很多。 但是她并不敢跟父母说，只好默默听取父母的建议，不停的刷题。 几天后的颁奖仪式，除了给那些考的比较好的同学颁奖之外，还有一个规矩:就是让年级第一的同学上来讲话。 “请这次考第一的同学——向天笑同学上来讲话。” 校长说完，底下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但是向天笑上台之后，直接把老师给他的稿子当众撕掉，拿出了手机。 讲台下面瞬间开始想起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校长和老师都很震惊，向天笑把话筒拎到了自己跟前，说:“请同学们不要说话，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大家说。” 君木兮好像明白了什么，立马碰了碰叶柯，给她做了一个口型。 “他是不是要放录音了？” 叶柯紧抿着嘴唇，不敢转过头，“估计是……” 她不是不想转头，怕是一转就暴露了。 果然，两个人刚交流完，手机里的录音就放了出来。声音通过话筒，变大了很多。里面有几个女生的声音瞬间放了出来。 下面一片死寂。 “我站在这里只是想给大家说一下我的情况。”向天笑的声音很沉很稳，一点都没有慌的样子。 “我叫向天笑，原本六中的学生，但是我也是凭着我的努力转到了这里。但是我刚来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我对这所学校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向往。我当时就在想，我可以跟任何人交朋友，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但是呢，自从我转了过来跟我们班的君木兮同学做同桌之后，这种事情就出现了，而且还是源源不断。这些录音，是我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向天笑顿了顿，继续说:“那天我肚子不舒服去上厕所，途中正好路过了女厕所。说实话，虽然在女厕所门口偷听不是很好，像一个变态一样，这一点我承认。但是这些话我还是听到了，它们让我停住了脚步。 “我当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现在只是想说，你们可以骂我，也可以说我。但是我只是想请你们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不要背地里蛐蛐我们。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通过好好说来解决的，如果大家还是出现这样的事情，或者被我发现，你们保准没有好下场。” “向天笑同学，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会被学校记处分的知不知道？”校长站在下面，厉声地说。 “我知道校长。”向天笑看着他，说。 “我来贵校就是为了学习。但是我也想给我自己，也想给我们同学一个最基本的交代。您难道不知道您的学生私底下都在干什么吗？说别人坏话，语言霸凌，甚至极有可能会上升到肢体接触，那些受害者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就是因为怕给你们带来麻烦，也怕传出去之后会影响升学率。如果校长您要是可以的话，请一定要帮助我们，帮助我们同学，也是在帮助我自己，帮助整个学校。” 说完，向天笑便把话筒放在了一边，走下了讲台，只剩下下面的人在窃窃私语。 只见那几个女生，在下面低着头，不肯出气。他们的手已经攥成了一个拳头。 “牛逼啊向天笑，这你都敢说。”过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君木兮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低调低调。”向天笑朝他摆了摆手，说。“你不是在我刚来时还嫌我吗？现在还嫌不嫌了？” “不这样了。”君木兮笑着说。 “你就看着哥。”向天笑把自己胳膊搭到君木兮的肩上，说，“你就看我厉害，这个学校就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人。” 君木兮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4章 叶柯『插曲』 “事情暂时就解决了啊。”向天笑拍了拍君木兮的肩，说，“你现在也是有校霸我的罩着了。” “你有病吧。”君木兮笑着推了一下他，说。“我是我感觉，估计他们还是会在私下里面说。” “说就说去，又不敢当面说。”向天笑双手插着兜，说。“要是他们再敢来，我就要上去了，到时候他们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要小心点了。” “把他们围剿吗？” “是的，围剿他们。”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很长时间没有再说话。 “对了，叶柯那个女生最近也多注意一下，我怕有哪一天她暴露了就麻烦了，她挺懦弱的，胆子也小，这么长时间也一直都是自己硬抗。” “我知道，这些情况我都了解，我只是没想到的是一个年级第一都会受欺负，家里的父母都跟你那一模一样。”向天笑说。“再说了，她再懦弱胆子小也比你强，至少冒着生命危险把录音给我们了。” 君木兮：“……不要提了。” “行，不提了不提了。”向天笑赶忙摆摆手。 “我看老师也不管这件事，估计是让我自生自灭去啊。”君木兮已经习惯了，说。“这么长时间，我不想再去管他们了。我管好我自己就行了，反正再怎么样我都是年级前十。” “是啊年级前十的大学霸。”向天笑说。“你们学霸都这么惨的吗？” “是啊年级第一，继续保持啊。”君木兮说。“但是叶柯估计就没这么好了，毕竟成了千年老二，她妈估计也要对她开始下狠手了。” 向天笑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叶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见两人和好之后，微微笑了一下便转过了头。 她的黑眼圈其实已经很严重了，但是她却一点也不敢偷懒。 “向天笑，我不想跟你说话。”下课之后，叶柯趴在桌子上，撑着头说。“你们俩不用谢我，我要是不帮你们解决，就没有人了。到时候事情闹得肯定比现在还要大。”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谢你还要去谢谁？谢校长啊？” 叶柯：“……” “那你说吧，我该怎么谢你你才能答应？”向天笑直接坐到她旁边，不走了。 “那你让我一次第一？” “这可不行。” “那不就行了，反正我现在也习惯了，不用你怜悯了。”叶柯推了他一把，“你走吧我要睡觉。 “行行行，你睡好。”向天笑被他推了一个踉跄，站了起来离开了。 “她怎么说的？”君木兮问。 “她要自己考回第一。” “让她学吧，别打扰她了。”君木兮干着自己手头的事情，说。“努力了就行，别刺激她。” 向天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叶柯最近确实过得不是很好，她的隔壁上已经有了好几道勒痕。 手腕上绑的皮筋成了她唯一叫醒自己的工具，他的胳膊已经红了一大片，感觉马上就要烂了…… “你要是再考不到第一，我们就不要你了。” 这是母亲经常吓唬她的一句话。 “妈，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其实她也明白她肯定不会做到次次第一，但是她就害怕母亲真的把她赶了出去。 说实话，这种事情母亲真的能干的出来。 那是一天傍晚，叶柯被堵在了墙角。 “那天早上放的录音是你录的吧。”一个女生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叶柯有些害怕。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掏出一段监控。 她们说话的那个时间点，门口压根没有人。只有叶柯一个人前不久进了厕所，而且还没有出来。 她没有出声，也不敢抬头。 “给我们一个解释吧。”带头的女生说了一声，“如果实话跟我们讲，我们可以慈善心不对你下狠手。” 叶柯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她还是没有说话。 “不说话？那就怪我们不客气了。”拿着那个监控的女孩轻蔑的笑了一声，揪起她的头发，把身后的水龙头开到了最大…… 没有人敢去上前劝阻。一群社会姐，没有人敢惹他们。 直到叶柯湿着头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大家的嘲笑和无视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诶，叶柯，你是不是洗头了……” “叶柯你出汗不错啊，头都湿了……” 整个班的笑声都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大家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嘴上却说着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 叶柯似乎已经习惯了，厕所里边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老师就管不了。她默默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呆呆的望向一切。 向天笑刚要上前问，就被君木兮一把拦了下来，“这次我来问吧，你现在这里坐着。” “都成这样了，估计肯定是跟录音有关。” “我也觉得，反正跟我们脱不了关系。”君木兮小声的说，拍了拍向天笑的肩。“你跟她还不是很熟，先让我去问问。” “我说实话，年级第一，不要干坐着了，想想策略吧。”君木兮说。“现在我们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向天笑：“……” 是啊，他们现在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叶柯也是为了他们俩，要不然至少不会被欺负。 向天笑一拳头砸到桌子上，叹了口气。 之前在六中的时候干什么就憋屈。他来到这里以后，只想好好学习。校霸什么的都不想当了。但是向天笑天生就长了一张校霸的脸，如果真要一拳头上去，估计又要成为校霸了，如果解释不通还要受到学校的惩罚。 “叶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叶柯喘着粗气，说：“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过监控，她们几个已经把监控掉出来了，向天笑压根没有站在门口，只看见前几分钟我进去了。所以他们立即怀疑是我，果然怀疑对了。” “她们还有那个闲工夫去调监控？”君木兮感觉天都要塌了，这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我已经习惯了，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我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事。”叶柯抽了几张纸，往自己脸上擦了擦。“我刚又录下来了，一会儿发给你。” “但是我现在已经快受不了了，我想请求你们的帮助，一定要给我们做出一个公道。我已经做好被学校记处分的准备了，只要能把这口气输出来。” “我理解了。”君木兮拍了拍胸脯，又指了叶柯一下。“以后你就是我姐。” 等君木兮走后，叶柯才卸下了自己的伪装，她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埋在胳膊里，发出了声音本就不大但非常沉闷的哭声。 这个声音自己听起来都会觉得非常的憋屈和难受，叶柯赶快抹了抹眼泪，赶快让自己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 想哭以后再哭，现在哭没有任何作用。 反正她给别人说了别人也不信，不如自己一步一步走着看。 “你说我要是真的忍不住到时候把人打了怎么办？”向天笑听完之后，顿了顿，说。“我一个男生去收拾几个女生不好吧。再说了，她们有那个闲工夫去查我在不在门口，也不去努力一下怎么学过叶柯。” “以前叶柯成绩比她们差，最后超过去了。”君木兮说。“而且是超过去了又追不上的那种，估计是嫉妒吧，故意带人疏远她。” “那到时候咋办啊？” “那就要看你随机应变的能力了。”君木兮说。“她们当时那么欺负叶柯时候为什么不这么想呢？” “因为我有素质。”向天笑说。 君木兮：“……行，素质哥。” “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晚上回到家后，叶柯已经把录音发过来了，向天笑瘫在沙发上，一点也不想动。 “还能咋办？这一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君木兮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不说话了。 “她们能对叶柯下手说明了什么，说明她们不服。”向天笑说，“你就等着看，总有一天她们会找到我们。” “威胁这种事情她们也不是做不出来。”君木兮看着向天笑，说。“这几天先让她跟我们一起吧，中午吃饭也一起，我就要看看她们能做出什么好戏。” 他看着向天笑，突然又笑了起来。“你在六中校霸的地位还能保住吗？” “我本来就不想当校霸，当校霸也是一个委屈的校霸。”向天笑笑着说，“看来现在又不得不当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校霸和学霸我一起当。” “行啊，我看好你。”君木兮笑着指了指向天笑，“我对你充满了信心。” “你赶快再测个体温去。”向天笑把书包里的体温计有一次丢给了他。 “都快好了，差不多都稳定了。”君木兮还是听话了，接过了体温计。 过了一会儿，君木兮拿出了体温计，在向天笑面前晃了晃，“看到没，36.8°C。” “快去歇着吧年级前十。”向天笑推了他一把，“明天还要找叶柯好好聊一下。事儿挺多的。” “是啊年级第一的校霸。”君木兮说。“明天的事确实挺烦的，先不要想了，睡吧。” “行，晚安。”向天笑说完，走到门口便熄了灯。 第5章 走慢一点 “事情就先这样。”第二天一早，君木兮走了过去，对叶柯说。 “其实不用劳烦你们，我自己可以的。”叶柯说。 “这可不行，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们一起。”君木兮说。“你可是帮了我和向天笑大忙的人，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及时发现。”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叶柯眯着眼睛，看着他。 君木兮点了点头。 “那行今天开始我就跟你们一起了。”叶柯说，“吃饭都一起。” “就是这个意思。”君木兮说。“”中午等我们。” 君木兮转过了身，舒了口气回到了座位上。 “回来了？”向天笑抬起了头，说。“她知道那几个女生是谁吗？” “问过了，她说不知道，连样子都没看清楚。”君木兮说。“这下难度大了，难找了。” “她既然都同意让我们跟着她了，那不就容易多了？”向天笑有些不理解。 “你把事情想的太乐观了，她们都要成校霸了，不露面也不出头，谁惹她们了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你说恐怖不。” 向天笑：“恐怖是恐怖。但是我就让她们认清自己，到底谁是校霸。” 君木兮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哟……” “你别说了，就这么定了。”向天笑赶快打断了他的话。 君木兮笑了笑，没再说话。 等到了中午，三个人出去之后，旁边有几个人嘲笑了起来。 “哟，叶柯，你不是一个人吃饭了？” “走走走。”叶柯小声的说，赶快抓着两个人的衣服走了。 那几个人在后边吹嘘了一番，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他们经常都这样子吗？”向天笑皱着眉头，问。 “他们几乎每天都这样，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我到底干了什么。”叶柯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就不去理他们，不用管他们就行。” “早知道我直接上去了。”向天笑一挥手准备上去，被君木兮一把抱住拦下了。 “你能不能冷静点。”君木兮说。 “我不能冷静。”向天笑喘了口气，气冲冲地说到，然后看向了叶柯，给她竖起一个拇指。 “我不得不说你心态是真的好，这一点你比君木兮强多了。” “也比你强多了，真损。”君木兮说。 “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吃不上饭了。”叶柯说了一句，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你说要是万一最后把事情惹大了怎么办？”君木兮凑到了向天笑身边，小声的问。 “这不是还没有惹大吗？”向天笑说。“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怕我到时候承受不住，到最后肯定会有很多人把事情往我们身上移，到时候怎么办？” “没事我扛着，你放心。”向天笑说。“这种事情我见多了，有经验。” 其实向天笑知道，他对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他很了解君木兮。君木兮是一个比较喜欢哭的人，一遇到什么受不了的事情就容易承受不住。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于是只能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 这一点叶柯其实比君木兮强多了。 而且君木兮之前也受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心理防线肯定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向天笑知道君木兮有时候真的很脆弱，他的把柄，他的弱点要是一不小心就回暴露出来，让他们都措手不及。 现在向天笑除了要帮助叶柯和他们两个摆脱困境，恢复正常的学习和生活之外，还要不断去关注君木兮，尽量不能让他再一次受到打击。 “君木兮，你听我说。”向天笑顺手把一条胳膊搭在君木兮的肩上，说。 “你说，我听着。”君木兮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论怎么解决肯定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影响，在我们还没有完全摆脱这件事情之前。”向天笑小声的说。“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有任何事情，一定要跟我说，不要自己憋着。有我在，你就告诉我，我跟你一起面对。” 君木兮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 君木兮现在相比于之前，他感觉自己已经踏实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向天笑来了，还是因为要开始解决了，向天笑说出那些话之后，君木兮猛的舒出了一口气。 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有了安全感。 老师不管，父母也不管，而且他还被赶了出来，所以他现在很信任向天笑，他把他的安全感和信任百分之百托付给了向天笑。 只记得那下大雨的晚上，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那个满是压抑的家走出来时，向天笑就站在门口撑着伞等他，替他说话，维护他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他们当时并不熟，他们当时只是一个每天只能聊那么几十分钟天的话搭子。但是现在，君木兮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他当时很担心是不是再也跟向天笑做不了朋友，但是现在，这种担心已经完全解除了。 他现在跟向天笑关系最好，短短时间内也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甚至君木兮觉得，他跟向天笑之间的关系有一些无法用话描述出的情感。 君木兮总能感受到他的真实情况，他内心的感受。君木兮想的什么，担心什么，都被向天笑十有**的猜中了。 这让君木兮觉得不可思议。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抓住机会问清楚。 其实向天笑也想要哪一天找个机会，给君木兮说明情况，解释清楚 。 不久之前，他再一次在跟叶柯了解情况的时候，说：“我突然喜欢上了一个人，我们班的。” “你表白去吗，你喜欢谁又不关我的事。” “我喜欢君木兮。” “啥？你喜欢他？”叶柯挺意外的，立马坐了起来，“可以啊。” “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没有变成别人的话题和笑话都已经很好了。”叶柯自嘲的笑了一下，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到现在其实也没有真正朋友。其实君木兮这个人真的挺好的，学习好长得还不错。只是他一直没有放过自己，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觉得他天天在内耗自己，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为什么啊？”向天笑皱着眉头问。 “老师不管他，出了什么事都是，还把他当成了事情起因的制造者，逼着他让他承担后果，不听他的任何解释。这一学期以来一直都是这样。” “我明白了……”向天笑欲言又止。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刚来这里时君木兮想离他远一点，因为他不想让他自己再一次成为别人嘴里的话题，他也不想让向天笑也是这样。他用自己的笨方法来保护两个人。 “现在这件事情到时候处理完，估计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叶柯说。“处理完之后追他吧，要不然他有可能永远不知道有人喜欢他，不要错过了。” “知道了，我以后得要叫你一声姐了。”向天笑说。 “之前君木兮也扬言说要叫我姐。”叶柯笑了一下，说。“太谢谢你们了。” “没有关系。”向天笑点了点头，离开了。 “向天笑。”君木兮突然叫了他一声，叹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向天笑转过头站住，看着他。 “走慢点，不要太快了。” “一个堂堂年级前十有什么心事儿吗？”向天笑看玩笑的说。 “没事，就是叫叫你，你走的太快了。”君木兮拉住他的衣服，说。 向天笑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向天笑，你害不害怕？” “害怕也没有用。”向天笑伸了一个懒腰，说。“就像我之前给你说的，哭没有用，就算你哭了以后该是什么还是什么。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如一把拼了。” 君木兮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君木兮的内心好像被向天笑开出了一条缝，有点让他不习惯。 但是没关系这个只是暂时的。 只要这件事情解决了，情况就会变得好很多，说不定他们都可以恢复到正常的生活和学习。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我也不需要他们管我了。”君木兮说。“你管我就够了。” “行，我管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家长。” “可以。”君木兮笑了。 “事情总会过去的，不用着急，慢慢来。”向天笑伸了一个懒腰，说。“总有一天可以的。” “再说了，你看叶柯都被欺负成那样了，不是照样没有哭。” “人家说不定哭了，只是我们没看见而已。”君木兮说。“但是真的，她比我想象中要坚强多了，比我强。” “不能这么说自己啊。”向天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总会有一天我会把你所有的弱点都找出来，然后灭了。” “我等着。”君木兮看着他，说。“到时候我们俩一起。” “一起。”向天笑点了点头。 “我现在才发现，你们一中尽然比六中还要险恶。我最讨厌那种仗着自己学习好但品德不行的人。” “这种人太多了，谁也不会确定自己将来会遇到什么人。”君木兮摇了摇头。“但是我很高兴遇到你了，也算是我一种幸运吧。” “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向天笑说。“从我第一天在六中对面的那个小巷子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这么觉得了，要不然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六中里面不上进呢。” 其实想想也没错，要不是见到了君木兮，向天笑到现在有可能都找不到人生的目标和自己的未来，但他现在找到了。 他要努力，要帮助他们，也要有一个真正的家。 第6章 勇闯校长办公室 这几天以来，三个人经常在一起吃饭，周围的人不断的指指点点，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有几个女生坐到他们旁边的时候，自顾自跟他们搭上了话。 这也并不算是搭话，只能算是挑衅。 叶柯有些受不了了，转身想走，硬是被君木兮摁了下来。 “是不是这几个？”君木兮小声的问。 叶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过程肯定是艰难的，一定要忍住。”君木兮说。“一定要忍住，事情肯定都会好起来的。” 向天笑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所有的情况，他在桌子底下紧紧抓住君木兮的手，让他放心。 君木兮都懂，所以只给向天笑一个眼神的交流，并没有说话。 其实那几个女孩子说的话真的很难听，要是君木兮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君木兮现在心里也很难受，因为他们也从来没有被这么说过。 和自己的父母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回答。 向天笑一直抓着他，让他平静，也要他不要冲动。 其实君木兮对向天笑有百分百的信心，他现在无条件相信君木兮。因为他知道，向天笑肯定会有自己的办法，给他们一个交代。 直到食堂的人差不多都散去，三个人才慢慢的起身，出了大门。 “就是她们？” “对，就是她们。”有一天下课后，三个人挤在墙角，看着外面。“我对她们的样子真的很清楚。” “怪不得，看上去就不像一个好人。”向天笑说。“我现在才知道学校尽然不管烫发，你看那个女生，头发都快卷成鸡窝了。” “人家那是自然卷。” 向天笑：“……” “自然卷还能卷的这么厉害？”向天笑一脸不可置信的说。“这是我第一次见……” “怪不得。”君木兮说。“要是烫发的话早就被记处分了。原来她们这是天生的。” 叶柯:“……” 看来这几天他们没有白费功夫，拐弯抹角就把她们找到了。 “她们就是事情的源头，比起他们，我觉得我们班的人已经算很好了，起码班里的人都是嘴上功夫，不理他们就行了。”叶柯说。“但是那几个就不一样了，她们除了学习，啥都行。” “啥都行？”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叶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几个女生就站在她们班的门口，说说笑笑，似乎又在出什么主意。 没过多长时间，他们习惯性把头转了过来，似乎发现了他们。 “来，你先去把他们引过来。”向天笑看着叶柯，说。 “为什么是我？”叶柯急了，问。 “我跟她们不熟，你是最好的人选。”向天笑说。“你先去，我有办法。” 君木兮有一些担心，他猛的抓住向天笑的手。向天笑轻轻的拍着他，“不要担心，没事的。” “那我先去了。”叶柯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叶柯吗？”有一个女生说。“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上次监控那个事情，我想要一个说法。”叶柯双手插兜，站在了那里。 “是你弄的你还想要什么说法。”她们明显被惹生气了。“如果想要好好说话，就别说这种话。” “别说这种话的应该是你们吧。”向天笑忍不住了，站了出来，说。 “还知道搬救兵了，是吧。”她们说。“你就是上次那个站在讲台上放录音的吧，你以为你考了年一就很厉害了是不是，我告诉你……” 还没等她说完，向天笑直接一个健步走过来，把她们逼到了墙角。 君木兮赶忙上去，抓住了他。 “不要动手，有话好好说。”君木兮轻轻拍着他，说。 “你闭嘴。”她们说。“让你插嘴了吗？装货。” 人都已经逼到墙角了，还能说出这种话。 君木兮愣住了，随即松开了抓着向天笑的手，离开了。 “叶柯，话都录下来了吧。” “录下来了。”叶柯掏出了手机，关掉了按键。 那几个女生始终没有想到，他们会使出这么多办法，这下，她们后悔了。 “走吧，你们不是想要一个说法吗？”向天笑把她们超前面退了几把，说。“去校长办公室，好好讨一个说法。” 叶柯：“？” 十分钟后，校长办公室。 “这是什么情况？”校长一脸懵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们说。 “她们是来讨说法的。”向天笑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说。 “来来来，向天笑你给我站起来说话。”校长瞪了他一下。 “那你听吧校长，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向天笑把录音掏了出来，再一次放到了校长的面前。 说实话，那几个女生都快急哭了，她们一直想解释，但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 “校长，我只是想说，这种事情我已经遇到两次了。”向天笑站了起来，拿走了手机，说。“叶柯是这次的受害者，你可以看看她脖子上的伤，都是她们干的。” “我一开始我并不理解，我一开始也一直认为她们只是中途有了一些误会或者是打着玩，但是现在我觉得不一样了。”向天笑说。“他们都是女孩子，所以我不可能再把原来的习惯带到这里来。我真的很尊重每一个女生，但是我也希望校长，您能给我们同学一个交代。” 因为尊重，所以当时向天笑没有下去手。因为尊重，所以他才要想尽办法去保护叶柯，也是因为尊重，所以才没有把她们逼到死路，也没有说她们任何的坏话，也给了他们退步和解释的余地。 “事情我都清楚了。”校长说，然后转向了那几个女生。“这几天我会安排人去调监控，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有，你们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那几个女生欲言又止，最终摇了摇头。 “还有校长。”千寻火说。“最近我们班的君木兮状态也不是很好，估计也是被欺负了。您到时候帮帮他。” “行，等我有时间了就去。”校长扶了扶眼镜，说。“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跟她们好好谈一谈。” “谢谢校长。”向天笑说完，向叶柯示意了一下，“我们两个走。” 叶柯赶快跟他一起出了办公室门口。 “君木兮没事吧。” “不清楚，回去我看一下。”向天笑说。“你回去以后先回你那，什么都不要说，知道吗？” “我清楚。”叶柯点了点头。 等到两人回到了教室时，只见君木兮趴在桌子上，已经哭红了双眼。 “怎么了？又哭了？”向天笑回到他旁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问。 “之前你没来的那段时间，这些人经常这么骂我……”君木兮抬起头，擦了擦眼睛说。“班里的同学这么说，甚至老师都这样。” “他们太过分了。”向天笑转过身，抱住了他。“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只要有我在，他们每个人都不会骂你了，听见了吗？” “听见了。”君木兮说。“我只是现在觉得心里过不去，我真的好难受。” “这一点我懂。”向天笑说。“我理解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种特别糟糕的事情会留到心里，很久都不能散去。它有可能成为一把刀子，也有可能成为一道疤…… “你就不要再想了，做好你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向天笑说。“不要哭了，也不要放在心上。” 君木兮听进去了，但是却哭的更大声。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这么样的话。 “没事，我只是太伤心了。”君木兮伸开胳膊，也抱住了他。 向天笑轻轻的拍着他，拍了很久。 “没事就行。”坐在远处的叶柯看到事情解决了，也松了一口气。 当下，也没有太大的事情要解决了。 其实班里的同学也不理回他们。他们三个本来就是一伙的。其实这种现象也挺好的，遇见事情就解决，什么都没遇到就不用去理会。 这样的话，他们的人际关系就变得单一了很多，挺好的。 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那个头发就不能烫回去？你为什么就不听？” “我说了，我这是自然卷。” “自然卷又怎么了？”校长拍了一下桌子，说。“自然卷说不定也可以弄回去的啊，下周开始，要是再见到你这头发跟个鸡窝一样，你小心点。” “还有啊，监控我已经让人去调了。你们几个处分是少不了。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直接开除，听到了吗？” 几个女生出了门之后，非常的不服气。 “我宁可被开除，也不想让他们三个得逞。” 事情暂时回归了平静，大家也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中。 “明天去一趟校长办公室，校长找你谈一谈，我给你申请的。” “为啥？” “看你受欺负受的久了，可怜你。” “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一来第一次有人管我啊。” “谢谢，不客气。”向天笑说。 “滚……”君木兮说了一声，转过头不理他了。 向天笑笑了一下，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不再说话。 第7章 黑灯瞎火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那天在校长办公室，君木兮一股脑的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全部给校长说了一遍，“我不想再去回忆这些事情了，要不然我心里难受。” 校长扶了扶眼睛，叹了口气，说：“我理解，但是再这样，你也不应该跟你的父母赌气吧，你实在不行回去跟他们道个歉？” “要是他们能接受我的道歉，我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君木兮摇了摇头，说。“要不是有向天笑在，我估计现在在成为一个废物了。” “你这边的情况我会处理。”校长站起了身。“等到有机会，我看能不能给你申请一下助学金。” “那就麻烦校长了。”君木兮鞠了一躬，说。“谢谢校长。” “去吧。”校长把视线重新挪回电脑上，挥了挥手，说。 君木兮点了点头，赶快走出了办公室。 向天笑在门口等他，他靠在墙上懒懒散散，半闭着眼睛在那里闭目养神。 君木兮定眼一看，跟当时在六中对面的那个小巷子里的姿势一模一样。 “别睡了，起来。”君木兮走过去，拍了拍他。 向天笑一下子就惊醒了，差点摔了一跤。他一看到君木兮在他面前，他赶忙站起了身子。 “怎么样？”他问。 “没什么太大的事，就是问我要不要给我申请助学金。” “你答应了没？” “答应了，要不然我缺钱。”君木兮说。 向天笑偏过头，捂住嘴笑了一下。 “你这句话怎么又令人伤感又那么好笑。” “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君木兮抬起手打了一下他的嘴。“闭嘴吧。” “行，我不说了。”向天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校长办公室在一楼，学校有电梯，但是只让老师用。两个人没有办法，只好爬楼梯爬到了五楼。 “我成功了。”两个人气喘吁吁爬到五楼的时候，向天笑一挥手臂，大声的喊到。 君木兮：“……” 这辈子的脸都丢到向天笑身上了，咋办？旁边还有那么多人。 旁边的人纷纷看了过来，看着他们。 君木兮赶快捂住自己的脸，拽着向天笑的胳膊跑进了教室。 “你怎么做到的这么外向的。”回到教室后，君木兮抽了向天笑一下，说。 “总比你好年级前十。”向天笑说。“至少我外向。” 君木兮：“……” “怎么样，还好吗？”叶柯走了过来，递过来两瓶饮料。“校长说什么了吗？” “没事，都还好。”两个人笑着说了一句，接过了瓶子。“你怎么样？” “她们再也没有过来烦过我了，真的很感谢你们。”叶柯笑着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我一时没敢说。” “什么事情？”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叶柯有一些不好意思，她慢慢的伸出了一只手。 君木兮碰了碰向天笑，向天笑站了起来，也伸出了手。 “可以，很高兴认识你。” 叶柯是一个很矜持的女生，跟他们做了朋友之后，也非常有分寸，与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就是下课的时候说说话，中午晚上一起吃饭而已。 这些天，叶柯其实也并不想说话，家里给她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到最后有时连饭都不想吃。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特别在意。 叶柯没有跟他们说明任何的情况。说实话，这几天，君木兮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向天笑，谢谢你当时帮助我。”有一天放学，君木兮走在路上，说。“你就说你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为什么啊？其实我并不需要……” “你就快别说话了。”向天笑说。“你要是在不需要你就成哑巴了，别嫌我说话难听。” 君木兮偏着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看你之前那个样子，遇到什么事情啥都不敢说。”向天笑把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事情一一列举出来。“我刚来的时候你不理我，被别人欺负了你不说，人家说你坏话你一言不发的走了害得我差点找不到你。”向天笑明显有一点抱怨，说。“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我不忍心。”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听到你说这种话。”君木兮笑了笑，说。“我学习没有你好，也没有你外向，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我喜欢你啊，我还不能喜欢你了？” 说完，向天笑猛的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赶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出声了。 君木兮笑了，笑了半天才停了下来，看着他。 “我答应了。” “什么？” “我也喜欢你。” “啊？”向天笑不可置信的说，“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说，我也喜欢你。” 向天笑笑了一下，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为什么喜欢我，至少得有一个理由吧。”君木兮看着他，说。 “从那天在小巷子里遇到你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不简单。”向天笑看着他，说。“那天下雨，我站在你家门口等你的时候，我就要暗暗发誓说，一定要给你一个家。” “我也要谢谢你，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感觉没那么孤独，也让我从一堆行尸走肉里边走了出来。” 君木兮向前走了几步，拉住了向天笑的手。 “走，我们回家。” “回家。”向天笑轻轻的说了一句，于是两个人便往前面走去。 天际边傍晚的彩云，已经挂了很久。两个少年手牵着手走在街上，两个人的欢声笑语随处可见。 “向天笑，我保证我以后不在这样了。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以的，我一直都相信你。” 他们刚见面时，那个巷子很深，黑灯瞎火，也没有几个人靠近。但是那个时候的向天笑时常独自一人徘徊于此，他喜欢被黑暗淹没的感觉。那时，君木兮似乎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回过神时，双腿已向那团模糊的影子迈了过去。 两个莽撞的少年，从此相遇在那里。 两个人因此见面，也产生了彼此的缘分。 “君木兮，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罩着你了，你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了年级第一。”君木兮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晚上，两个人在偌大的房子里，在一起呆了很久很久，他们都不舍得分开。 一直到半夜，两人才说依依不舍的说完话，熄了灯。 “向天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我多长时间了？” “从我那天见到你开始，我就对你有感觉了。因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孤独的人。” 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也不错，一见钟情。 “向天笑，我当时也喜欢你，只是学校里面总会有一些流言蜚语，我不想再听到他们了。” “不想听就不要听，我帮助你。” 君木兮笑着点了点头，翻了一个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他不用再听父母的咒骂和争吵，也不用再关心父母的眼神和动作。 离开原生家庭有可能是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大的治愈。那天晚上，君木兮笑着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全部给向天笑说了一遍。 向天笑在一旁听着，他皱着眉头，一直没有打断他。 夜深人静，他们那边还开着灯。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当时我都那样了，他们还是没有一点醒悟，我都无语了。”君木兮笑着说完最后一句话，紧接着，一滴眼泪从眼睛里边流了下来。 向天笑给他递过了一张纸，紧接着摸了摸他的头。 “这么多年了，累不累。” 君木兮哽咽了起来，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累，我觉得这么多年真的太辛苦了。” “我跟你差不多，我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是怎么熬过来的。”向天笑叹了口气，看着天花板。“要不是当时没有六中那边老师的关心，我有可能走不到这一步。” “算了，咱们以后就不要再想这些了。”君木兮擦干了眼泪，笑了笑，说。“我们不值得去回忆那些，该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对，不要再想了。”向天笑说。“以后每天晚上聊点开心的，行吗？” “行。”君木兮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只是一个很柔和的夜晚，但是却包含了两个少年对以往的所有艰辛与伤害。 “向天笑，我觉得我不会再原谅我的父母了。虽然他们养育了我，但是从来没有感受到我所有的快乐。我生病，被欺负，他们从来都不管不顾，最后还把我赶出了家门。” “没关系，你现在有我，不要怕。” “我没有怕，因为有你在，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怕。” 向天笑紧紧的抓住君木兮的手 迟迟都不看松开。 “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你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君木兮说。 “我现在跟以前相比，真的开心了很多，虽然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说不上来。” “那就藏在心里吧，把这份开心永远放在心里就行。” “好。” 第8章 我明白了 君木兮的助学金已经申请下来了，钱还是不少。 “你看看你看看。”君木兮看着已经申请下来的通知，说。 “你厉害。”向天笑看着他，使劲的点了点头。 两个人拿着发下来的通知单笑着办公室门，刚出来没几秒钟，迎面撞上了疯跑过来的叶柯。 “诶诶诶。”叶柯及时刹住了脚，立在了他们两个面前。 “出啥事了这么急？”君木兮问。 “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才想找你们没找到。”叶柯悄摸的拿出了手机，点开了相册。 “外面公告栏刚贴上，新鲜出炉的。她们被记大过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向天笑“哟”了一声，凑近了看了看。 “对于我来说更是一个好消息。”叶柯收回了手机，说。“要是再严重一些的话说不定就可以开除了。”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他们突然有复仇之心再把你欺负了怎么办？” “那到时候再说吧。”叶柯说。“我已经想出办法应付他们了，你们二人过好你们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说完，叶柯便蹦蹦跳跳的走了。 “诶？她这是啥意思？” “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向天笑说。 君木兮:“……她怎么知道的？” “自从我转学那天过来咱们做同桌的第一天，他就觉得我们两个有戏……” 君木兮的一双白眼差点就要翻到天上。 “走吧走吧。”向天笑拉着君木兮回到了班。“对了，我明天还要去看看六中那边的老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去呗，我陪你，反正明天休息也没什么事。”君木兮点了点头，说。 “那就行。”向天笑说。“正好我想要人陪。” “到时候一见到你们老师就给他们告状。”君木兮说。“告你这几天有多么贱。” “别，看在我给帮你们给那几个记大过的份儿上就别说。”向天笑吓了一跳。 “行。”君木兮笑了，说。“到时候把这件事说进去，让他们好好表扬你一下。” “那就靠你了，到时候替我美言几句。”向天笑点了点头，笑了。 “不要脸。”君木兮看着他，说。 “诶，我问一下，今天是周五吗？” “你疯了？今天周六好不好。” “啊？今天周六？”向天笑一脸疑惑的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屏幕。“哦，不好意思，还没有习惯。” 不愧是原来六中的学生，连周几都忘得一干二净。 但是也不能完全怪向天笑，毕竟六中周末压根不上课，妥妥的双休，那里的学生只有很少部分还在外面报课挣扎着。 “我就是想知道你之前在六中的时候，那样一个环境你是怎么学好的。”周日那天清晨，两个人走在路上，君木兮问。 “这就是实力，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得要靠脑子。”向天笑说。 君木兮:“……” “六中的学生没有几个是学的，而且上课睡觉老师都不管，只管班里前面的那么两三个。” “那就说明你在那边应该也被老师管着的吧。”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种，除了上课睡觉不管之外其他全都管。” 君木兮没有忍住，笑了起来。 “他们知道我这个现状挺困难的，所以有很多老师都把我当成他们的孩子去看，有时候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但是又没有办法。等以后上了大学，说不定就能好一些了。” “没事的，困难只是暂时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君木兮拍了拍他，安慰说。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来到了六中的门口。 门口值班的保安一眼就认出了向天笑，于是就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叔，夏老师在吗？” “在里边加班呢，还是老地方。” “看来夏老师还是挺负责任的。” “夏老师是个老人，确实挺负责任的。她就带年级成绩最前边的两个班，那两个班的学生多多少少都能听进去一些。”向天笑说。“现在六中就考这两个班的学生为他们提升升学率争光呢。” “看来老师也是不容易啊。” “我那天转到你们一中的时候就是他送我过来的，我的助学金也是她帮着申请的。”向天笑叹了口气，“我真的要好好感谢她。” 君木兮在一旁走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他说着。 “到了，就是这里。”两个人上了四楼后，经过了一间间教室，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办公室。 “教室里边的那些桌子真的比我的脸还要干净，连本书都不放上去装装样子？” “要是被六中的学生知道了，立马就会知道你是重点高中的学生。”向天笑说。“在这里的老师眼里把书摆到桌子上都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更别说在其他地方放书了。” 君木兮这下才真正见过了世面，这里的教室干干净净，与一中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一中那边，只要是有空隙，恨不得立马把书塞进去。 不愧是重点高中，书不仅发的多，每个人手里的卷子和课外习题也很多。书有时候根本都放不下，老师也很严格。 在一中，只有少部分人会在一堆作业卷子里插一本课外书，就当是休息了。 “现在知道差距了吧。” “算是开过眼界了，现在我得叫你一声大哥了，实在佩服。” 向天笑含笑着看了他一眼，硬是咬着舌头才没有笑出声来，然后上前走了几步，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进。” 很明显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听上去明显有一些沙哑。 向天笑开了门，探进去一个头。“夏老师，是我。” “原来是你啊，快进来。”这个老人明显带着一些惊喜和意外，站起了身。 “今天有时间，就想着来看看您。”向天笑说了一句，然后回过头看向了君木兮，“走吧，可以进来了。” “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在一中的同学，是我同桌。” “夏老师好，我叫君木兮，也是向天笑最好的朋友。”君木兮笑着朝老人鞠了一躬，说。 “好啊。”这位老人欣慰的说，然后抽出了两把凳子放在旁边，“你们两个坐吧。” 两个人坐了下来，等着夏老师开口说话。 “向天笑，你在一中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吗？” “都还好老师，这还是要谢谢你们一直在支持我，要不然我很有可能就要在这里成为行尸走肉了。” “不要这么说自己。”夏老师笑了一下，说。“只要你想学，怎么都可以学好的，相信自己。” “老师说的话我都懂。”向天笑笑着点了点头，说。 “只是老师，我那天自从进到一中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那里的学生虽然成绩很好，但是他们都会凭着自己成绩好看不起别人或因为没有别人好就去嫉妒别人，甚至有可能还会触犯校规，我总觉得这比我们六中的情况还要严重，就像当时我们班一个女生因为成绩好就被欺负了。” “这确实是一种人的正常行为。”夏老师拿起了保温杯，喝了口热水。“越好的学校，就越有可能存在强烈的竞争关系，但是他们的做法也确实太极端了。” “但是你可以想想六中。”夏老师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说。“你在六中也带了一段时间，这里的学生都不学习，也不竞争，到最后这种环境有可能会更恶劣……” 向天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但是老师，我们学校前一段时间有次大考，向天笑直接拿下了第一，你可要表扬一下他，我觉得他真的很厉害。”一旁的君木兮看了看向天笑，说。 “那真的很不错。”夏老师笑了，说。“但是不要松懈，再接再厉。” “知道了老师，我一定会。”向天笑点了点头，说。 等到将近中午，两个人才打着哈欠走出了校门。 “我记得你之前说要把记大过那件事也要说出来的啊。”向天笑看着君木兮，说。 “不要刺激老人家了行不行。”君木兮说。“老人家跟我们的想法不同，估计要是说出来了会刺激他。本来你们六中的学生已经让人烦心了，我现在才知道你们老师是有多伟大了。” “我也这么认为。”向天笑说完，看了一眼手机。“走吧，去吃饭。” “你还记得那条小巷子吗？”君木兮碰了碰他，然后再指了指对面那条黑黢黢的小巷子。 “记得啊，很久都没来了，快一个月了吧。” “是啊，那天很黑，我就记得你就是设么蹲在墙边的。”君木兮走到向天笑面前，模仿了一下当时的姿势，“看到没，你当时就那样。” “一边去。”向天笑受不了了，他笑着踢了君木兮一脚，但遗憾的是，没踢中。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要过来陪我。” 君木兮听完之后，也收回了嬉皮笑脸的态度，转过身抓住向天笑的手。 “因为我当时看到你的时候，也仿佛看到了我自己。” 向天笑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也紧紧抓住了君木兮的手。 “我喜欢黑暗，也喜欢被黑暗埋没的感觉。在没遇到你之前，我真的很喜欢一个人在那里呆着，徘徊很久很久。” “那条巷子黑灯瞎火，不安全。”君木兮看着那个方向，说。“以后尽量不要来这里了，要不然我担心。” “年级前十居然也会担心我，受宠若惊啊。”向天笑说。 “严肃一点。”君木兮瞪了他一眼，说。“你以后不要这样内耗自己了，有我在。” “你也一样，你以后也不许像之前一样了，我陪你一起，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了吗？” “明白。”君木兮看着他，轻轻的说了一声。 第9章 重获新生 这几天平平淡淡，没有再发生什么太大的事情。 有一天，君木兮趴在桌子上睡觉，被老师一个粉笔头扔醒了。 “君木兮，别以为你在年级前十就可以在课上放肆大胆的睡觉了。”老师在讲台上，怒气冲冲的说，“到后边站着去。” 君木兮站起了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拿着书走到了后面。 老师：“……” 叶柯也在一旁撑着头迷迷糊糊的睡觉，愣是被这声巨响吵醒了，她赶快坐起了身。 这几天叶柯没有睡好，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泡在补习班里边，一熬就熬到大半夜。 这并不因为什么，母亲只是想让她重新考一次第一。 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她。 等到下课的时候，叶柯终于承受不住，脑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君木兮一晃一晃的回来，坐在了座位上，不停的打着哈欠。 “你昨天晚上不是睡得挺早的吗？怎么，没睡好？”向天笑坐在一旁，问。 “做噩梦。”君木兮趴在桌子上，回了一句。 “年级前十还能做噩梦？”向天笑抬起了头，看着他。“给我说说。” “我就是……”君木兮欲言又止，“我又梦到了下雨天，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淋着雨，我又被他们赶出来了……” “你……”向天笑顿了顿，说。“你是不是很害。怕？” 君木兮点了点头，“我现在有点害怕下雨天……我只要一淋雨，就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抛弃了。” “没事，我有伞，我给你挡着。”向天笑说。“我不会让你有被抛弃的感觉。” “今天预报有雨，你看外面的天都是阴的。”君木兮叹了一口气，看向窗外。 没过一会儿，只见一道闪电突然迸发出来，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闪出一道裂缝，下一秒钟便不见了踪影。 “下雨了。”放学后，两个人站在教学楼一楼的大厅。君木兮伸出了一只手，说。 “来吧。”向天笑往旁边退了一点，撑了一把伞。 两个人走出了教学楼，消失在了蒙蒙夜色中。 只听那晚的雨，稀稀拉拉。在马路上积下了大大小小的水坑。有一辆车走过，溅出了水花。 君木兮拉着向天笑的手，慢慢的走在路上。 “慢慢走，别怕。”向天笑紧紧拉住他的手，把伞往君木兮那边倾了倾。 君木兮明显有一些紧张，他的手心微微发凉，明显的有一些不放松。 “放松点。”向天笑紧紧的抓住他，一直没有松开。 “向天笑，我们回家。”君木兮轻轻的说，他闭上了眼睛，跟在了他的旁边。 那天的夜晚，也是下的大雨。可也就是那天晚上，一下子改变了两个少年的命运。 一个人再也不用孤独。另一个人被赶了出来，但再也不赢遭受到那些不理解的言语。 “向天笑。” “怎么了？”向天笑转过头，看着他。 “我永远都不想离开你。”君木兮说。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浅浅的泪花。 “有我在，没关系。”向天笑紧紧的搂着他，很久都没有松手。 直到两人回到了家，向天笑把伞搭到了外边，进到了家门。 “你袖子湿了。”君木兮吸了吸鼻子，拉着他的衣服，说。 “小问题。”向天笑把衣服脱了下来，扔进了洗衣机。“你没有淋到就行，一会儿洗一下就好了。” 向天笑拍了拍胳膊，说：“你今天状态不好，快休息去吧，不要耽误明天上课。” “好，我等你。”君木兮点了点头，回到了里屋。 向天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君木兮想起了那些事情。 事到如今，如果安慰的话反而会雪上加霜。现在他只用做一件事情，就是等君木兮慢慢走出来。 君木兮其实也懂，向天笑一直站在他身后。 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有向天笑在，他压根不用担心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直到向天笑收拾完上床之后，君木兮已经躺在一边，睡着了。他沉重的呼吸声不是很规律，有可能又是做噩梦了。 向天笑走到一边，慢慢的蹲下来，在君木兮的头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他轻轻的说。 “晚安。”君木兮含糊的说，然后没有了声音。 君木兮，你不要怕，有我在。 傍晚十二点多，叶柯从出租车上下来，晃晃悠悠的走进了楼道。 她有些难受，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早上还好好的，现在突然有一些晕，有可能是太累了，也有可能是生病了。 她顺手摸了摸头，有可能是发烧了，她感觉特别的烫。 直到她晃晃悠悠的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家门。在母亲走过来的叫呼声和问候声中倒了下去。 她再也撑不住了。 “小柯？小柯！你醒醒。”母亲蹲在旁边摇着她，不停的叫着。 父亲闻声赶了出来，看清楚情况之后，责备起了母亲。 “我之前怎么说的，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狠了，现在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就你善良，就你大发慈悲。”母亲很绝望的吼着，“快去，去医院……” 医院半夜的灯光惨白而刺眼，只有急救室上面的灯光通红。 母亲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停的搓着手。但不知为何，手心越搓越凉。直到医生从里边走了出来，两个人赶忙走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母亲赶忙问。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请二位放心。”医生拉下了口罩，略显疲倦的说。“孩子最近压力真的太大了，又有些低血糖，不好好吃饭。这几天让她好好休息吧，让她休息几天。” “谢谢医生。”两个人赶快鞠躬。医生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 叶柯半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向窗外。 天已经蒙蒙亮，但是很阴，有可能刚下过雨，有一些压抑。 父母走了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叶柯没有看他们，只是默默地发着呆，没有说话。 “我们知道错了。”母亲坐在一边，说。“不应该把你逼得这么狠，刚才你爸爸已经说过我了，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我不信。”叶柯摇了摇头偏了过去，说。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她抱住了叶柯，没有说话。 叶柯在床上呆呆的坐着，不再说话。她的眼神空旷而无神，父亲在一旁的墙上靠着，盘着胳膊，脸色暗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窗外很暗，他们拉着窗帘，没有开灯。屋内昏暗，没有一丝生机。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太阳从乌云中显露出来，至此，东山再起。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苦恼，也不会再有任何痛苦。 窗外的阳光透过了窗帘，阳光射到了病床上。叶柯没有醒，她躺在床上，睡了很久很久才起身。 父母给她请了半周的假，也把所有的补课班都退了。 她站起了身，拉开了窗帘。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十分刺眼。叶柯伸出手挡了挡阳光。 再一次睁开眼，只见外面的树木随风摆动，再也没有以往的灰暗无光。现在的外面意气风发，也没有了往日的暗淡。 “是的，老师。”母亲在外面向班主任打着电话。“这几天他身体不舒服，向您请几天假让她休息休息。” “行，批准了。”老师说。“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也是，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谢谢老师。”母亲笑着回应了一句，挂掉了电话。 君木兮他们走到小区门口时，两人踩到了同一处水坑。 向天笑：“……” 君木兮：“……” “你不害怕了？”向天笑支支吾吾的问。 ”君木兮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抓住了向天笑的手，“我还是有点害怕。” “行了，走。”向天笑看了看他，笑了，然后拉着君木兮的手，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进了教室，人全都到齐了，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叶柯的位置是空的。 叶柯今天没有来。 等到过了一节课，她还是没有来。 “叶柯呢？”君木兮小声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向天笑往过看了看，摇了摇头，说。 “我听说她昨天晚上生病了，然后就进医院了。”一个刚从办公室回来的同学经过他们，说。 “我就说最近几天他的状态怎么这么不好。”君木兮说。 “挺突然的其实。”向天笑干着自己的事，说。“等到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她。” “行，可以。”君木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那天是大晴天，傍晚，两人手牵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上已经干透了，再也没有水坑。 “向天笑，我不害怕了，因为有你在。”君木兮说。 “你不害怕我就放心了。”向天笑说。他紧紧拉住君木兮的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向天笑，从那天起，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向天笑看着他，说。“你也是我的家。” 那片住处不再是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它重新有了温暖，有了光，也有了活生生的人。 只记得那天晚上的灯光，温暖而耀眼。 第10章 倾盆大雨 那是周末，又一次下了大雨。 倾盆大雨忽然而下，打的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响。 “我前几天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不是晴天吗？”向天笑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然后闭紧了窗户。 君木兮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背对着窗户，闭着眼睛。 向天笑走了过去，调大了电视的声音，掩盖过去了偌大的雨声。 君木兮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向天笑走到他旁边，把他搂紧了怀里。君木兮颤抖的身子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电视里的人物映入他们的眼帘，他们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我现在觉得我很矫情。”君木兮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我以前真的很喜欢下雨天。” “你在下雨天遭受了那么多事情，很正常。”向天笑说。“不用害怕，没什么大不了的。” 君木兮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电视的声音虽然开着，但是不知为何，屋里却宁静的可怕。 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来，才打破了这样的宁静。向天笑拿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你……行，你来吧，到时候敲门就行了，我们都在家。”说完，向天笑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了茶几上。 “谁啊？给你打电话。”君木兮看着他，问。 “叶柯。”向天笑说，“今天早上刚刚出院。” “不是说我们要去看看她的吗，怎么自己来了，外面下的这么大的雨。” “估计自己又遇到什么事儿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向天笑说，“最近她跟她父母的关系有点复杂，有可能吵架了。” “看来大家都不好过啊。”君木兮说，“到时候她来了多问问。” “肯定的。”向天笑点了点头。 没过一会儿，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两人赶快过去开门。 只见一个穿着雨衣的人站在了门口。 “是我。”一个女声响了起来，这个声音明显有一些单薄，而且听上去要疲惫许多。 “外面有挂钩，把雨衣挂那边吧。” 叶柯赶忙脱下雨衣，外面下雨，天气有点冷。她的裤腿已经被雨水打湿，手也冻的通红，她赶忙进来，坐了下来。 “袜子没湿吧。”君木兮问。 “没有，我穿的防雨鞋。”叶柯脱下了鞋，坐过去放到了门口。“但还是挺狼狈的。” “我们本来想去看看你的。”向天笑坐在她旁边，说。“你就说你怎么突然就住院了呢？” “我也不清楚。”叶柯摇了摇头，说。“这一切都发生的挺突然的，前几天晚上放学后，我被爸爸妈妈送去补课，十二点多才回来，刚进家门就晕倒了，最后睁眼起来就发现自己在医院了。” “都这样了，肯定很严重吧。”向天笑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那天发烧，挺厉害的。”叶柯说。“估计还有一些别的什么症状，他们给我说不重要，就没有告诉我。爸爸妈妈还因为这件事情差点吵一架。” 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 “现在你和叔叔阿姨的关系怎么样，缓解了么？”过了许久，向天笑才硬挤出这么一句话。 “已经缓解了，但是没有完全。”叶柯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把所有的补课已经给我推掉了，也不管我了，但是后面怎么办我就不知道了。最近一直跟他们解决，但一直没有一个头。” 几个人不再说话，叶柯捧着热水杯坐了一会儿，脸上也逐渐恢复了血色。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站起了身。 “那我先走了，到时候再联系，我回去时候在跟他们谈谈。” “你到时候能来学校吧。” “可以来。”叶柯点了点头。 “忘了给你说件事。”向天笑挪了挪身子，“是件大喜事。” “什么事？”叶柯转过了头，看着他们。 只见向天笑一把拉住了君木兮的手，“我表白了。” 君木兮：“……” “哟，不错啊，恭喜你。”叶柯笑了一下，指了一下两人，“祝福。” 说完，叶柯便赶快出了门，拿着雨衣走了。 君木兮笑了一下，然后转过头看着向天笑，“你怎么这么直接？” “对于这件事我真的管不住嘴。”向天笑说。 “告诉她就可以了，这句话以后再说。” “行，听你的。”向天笑说，然后再一次拉住了君木兮的手。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窗户上已经有了很多雨痕。那些雨滴顺着滑落下来，沿着屋檐而下，最终滴落到地面，直到第二天晴天。 那天早上特别的凉爽，地上的水坑倒映着天空。只见有几朵云从天上缓慢的飘过，也映到了水里。 “向天笑，夏天快来了。” 两个人站在外面，看着天空。只见远处的大雁成群的飞了过来，在对面的楼顶盘旋了一会儿后，又飞着离去。 “我很小时候，一直在想问题。”向天笑指着远处半空中悬挂的电线，说。“为什么鸟在上面什么事都没有，而人上去就容易被电。” 君木兮：“……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鸟太轻了。” “有道理。”向天笑双手一拍，然后指着君木兮，说。 君木兮：“……” 这个周末没有什么事情，两个人总是在下边聊着天，然后慢悠悠的绕着整个院子走，直到大中午，向天笑的肚子突然叫了。 “我饿了。”向天笑捂着自己的肚子，说。 “走吧，吃饭。”君木兮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温柔下来。“到时候陪我剪个头发，我觉得头发有点太长了。” “行，我陪你。”向天笑说。 君木兮笑了笑，然后转过了身，往前面走着。 理发店里边很凉快，向天笑坐在后边，靠着椅子，慢慢的睡着了。 大中午，只要有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在哪都可以睡着。 连坐在位置上剪头发的君木兮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有理发师站在后边，剪着头发。 “帅哥，好了。你看看怎么样？”过了一会儿，理发师轻轻的拍了君木兮几下，小声的问。 君木兮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然后愣了几秒钟，等到眼前完全清晰后，他点了点头。 “可以，辛苦了。”君木兮说完，站了起来付了钱。 向天笑还在后边睡着，直到君木兮忙完了手头的事情，过去拍了拍他，向天笑立马被惊醒了，差点喊了出来。 “好了，要睡回去睡。”君木兮把他拉了起来，往回走去。 向天笑揉了揉眼睛，然后看着君木兮，“你变帅了。” 君木兮笑了笑，“真的吗？” “真的。”向天笑说，“走吧，回家再歇会儿。” 两个人回到家之后，都倒下了，真的太困了。 他们没有订闹钟，等到向天笑睡足了起来时，已经将近傍晚，天已经蒙蒙黑。 向天笑站了起来，走了过去拉起了窗帘，只留下了客厅的小缝没有拉上。 君木兮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看来这么长时间确实累了。这么一些时间把君木兮绷得太紧，现在想想，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他到客厅开了一个小灯，照的整个客厅暗黄。向天笑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哈欠，开了电视，然后把声音调到最小。 电视的亮光照在向天笑的脸上，让他的侧脸感觉非常的清晰俊冷。 这么一些时间以来，他的朋友不多，除了君木兮，当然，其实叶柯也算。 直到晚上八点多，君木兮起来了，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向天笑，他没有过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向天笑才注意到了他，“你醒了？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醒了半天了。”君木兮走了过来，坐到了他的旁边，“我觉得你这样真的很好看。” “是吗？” 君木兮使劲的点了点头。 向天笑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拿出了手机，“你饿了没，我弄点吃的。” “你随便吧，我什么都行。”君木兮回过头看着电视，没再说话。 “好。”向天笑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整个夜生活这样子其实也很好，至少不用想任何事情。 半夜十二点多，两个人收拾完之后，再一次上了床。 “快睡，明天又要去学校了。”君木兮伸了一个懒腰，说。“你定个闹钟吧。” “行。”向天笑挣扎着坐起了身，然后抓起了手机定了闹钟。 “明天早上六点半的闹钟行吗？” “行，可以。”君木兮说完，不再出声了。 向天笑回头一看，又睡着了。 他有时候挺佩服君木兮的睡眠能力，真的倒头就睡，而且还不受任何事物的打扰。 “睡吧，赶快睡。”向天笑小声的说，然后帮君木兮掖了掖被角，然后躺了下去。“晚安。” 君木兮侧身背对着他，已经进入了梦想。 窗帘很薄，月亮升到空中，洁白如雪。月光照了进来，他们的身上有了一道洁白的月光。 然后月亮再一点点的落下，知道第二天太阳高照，远处一声鸡鸣响了起来，不久，向天笑定的闹钟就响了起来…… 第11章 眼睛过敏 周一一大早，两个人早早地来到了教室。 “早知道我在床上多赖一会儿了。”君木兮趴在桌子上，小声的说，“我快困死了。” “再赖床就要迟到了。”向天笑撑着脑袋，半闭着眼睛说，“像你这种早上起不来的，我有时候真想把你一脚从床上踹下去。” “那你为什么没踹？”君木兮转过头，看着向天笑，问。 “我舍不得。”向天笑也在看着他，“我怕把你踹下去了你出事。” “年级第一还舍不得把我踹下去。”君木兮笑了一下说。“再一次的受宠若惊。” “滚。”向天笑应了一句，突然一个手没有撑稳，头直接磕在了桌子上。 君木兮：“……” 天空不再是暗黑色，太阳升到高处的时候，整个教室都亮了起来。 直到叶柯背着书包走了进来时，两个人才硬是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早上好。”叶柯经过他们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 “早上好。”君木兮应了一句，“叶柯你没有什么太大的事了吧？” “没了，彻底没有了。”叶柯的黑眼圈还是有点重，也衬托出她的一些疲惫，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的轻松。“我已经跟爸爸妈妈沟通好了，达成一致了。” “那就行。”向天笑说，“达成什么一致了？”他们凑了过来，小声的问。 “以后不再给我报任何补习班，也不在逼我了，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叶柯笑了一下，说。“以后当千年老二也不会有什么愧疚感了，要不然我的压力真的很大。” “那还可以啊。”向天笑说，“那中午一起吃饭，到时候再说。” “行。”叶柯点了点头，然后拎着书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还是一个平常的一天，没有任何普普通通的地方。只是等到升旗仪式时，君木兮的眼睛突然红了。 “你眼睛怎么突然红了，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不知道，有可能最近过敏……”君木兮说了一句。“不是已经春天了吗？柳絮多。” “实在不行去医务室看一下吧，我到时候给你请个假。”向天笑说。 “行吧。”君木兮见一直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第三节课上课，君木兮请了半节课的假，去了一趟医务室。 “你这个眼睛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春天柳絮花粉什么的比较多，眼睛有点发炎。”医务室的那个护士说，然后走到后面的药柜里掏出了一小瓶眼药水，“这个坚持滴上，每天睡觉前滴一次，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就好了。” “行，谢谢。”君木兮接过了眼药水，出了门。 等到他回到教室之后，这节课马上快下了，这显得他有些烦，他最好匆匆掏出了书，把剩下的一点笔记赶忙记了上去。 “怎么样，医务室的人说啥了么？”下课之后，向天笑把笔记递给了他，说，“赶快抄，要不然就落得多了。” “好。”君木兮接过了书，边写边说：“护士说没有是么太大的问题，就是过敏了有点发炎，给了我一瓶眼药水。” “到时候每天晚上就要劳烦你帮我点眼药水了。”君木兮顿了顿，然后说了一句。 “没问题。”向天笑答应了，然后拿过眼药水打量了一下，“这眼药水有用吗？” “应该管用吧，要不然医务室的也不会给我。”君木兮说，“反正他们说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好的多。” “哟，这还厉害的不行。”向天笑说完，把眼药水揣回了君木兮的兜里。 君木兮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眼睛埋到了手里。 “别揉。”向天笑轻轻拍了一下君木兮的手，说，“越揉有可能就越严重。” 君木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缓过来了一些。君木兮现在眼睛有些湿润，不停的眨眼睛才能缓解。 “这是怎么了？哭了？”叶柯坐在他们对面，问。 “眼睛过敏发炎了。”向天笑在一边不停的转着筷子，说。 “会不会是结膜炎？”叶柯往嘴里塞了几口吃的，说，“学校医务室设备不全，有时候不准，要是有时间你们再去看看吧。” “我也这么觉得……”君木兮捂着眼睛，说，“我快难受死了。” “等到晚上放学我陪你去看看。”向天笑说，“先吃饭，要不然下午会撑不下去的。” 君木兮点点头，拿起了筷子。 整天下来，君木兮都觉得非常艰难。那天晚上放学时，向天笑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往医院走。 “确实有点结膜炎，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医院灯火通明，大楼里的光干净白亮。坐在桌子前面的那个医生检查完之后，抬起了头，对着两个人说。 “确定？” “确定，最近过敏源较多，休息一周左右就差不多了，这几天不要过度用眼。” “谢谢医生。”两个人站了起来，往取药处走去。 “我都不想滴眼药水了。”君木兮闭着眼睛，任由向天笑拉着他走。“眼睛难受。” “眼睛难受就回去歇着。”向天笑一直拉着他，没有松手。“你真的太突然了。” “我也觉得我很突然。”君木兮缓缓睁开了眼，只觉得前面像是蒙了一层面纱，看的不太清楚。 他只模糊的看到了向天笑拉着他的背影，和旁边那一排昏暗的但有些刺眼的路灯。 那天晚上，天真的很黑。 “你回去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向天笑转过头，看着他。 “帮我点眼药水……” “好，我差点忘了。”向天笑说，“回去伺候年级前十的大爷。” 君木兮轻轻的笑了笑，没再出声。 家里面很黑，两个人开门之后，摸索着开了灯。 “你先去收拾吧，我放个东西。”向天笑说完，走到了书房那边。 “好。”君木兮应了一声，走到了卫生间。 向天笑站在桌子面前，手里拿着两瓶眼药水，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君木兮披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向天笑走到了他面前。 “你说这两个药是不是都要滴。” “应该是吧。”君木兮仔细的看了看，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很红，已经布满了血丝。 “快休息吧，我帮你。” 等到向天笑帮着把药弄完之后，君木兮缓缓睁开了眼睛，随即又紧紧的闭上。 “疼吗？”向天笑有些担心的问。 “有点，但是更痒。”君木兮说完，抬手就要去揉眼睛，但是一把被向天笑拉住了。 “不要揉，要不然好的慢。”向天笑轻轻的把他的手放到了旁边，然后轻轻伸出另外一只手，覆盖在了他闭着的眼睛上。 “向天笑，我有点难受。” “忍住，说不定明天就好很多了，你就好好睡觉，明天早上我叫你。”向天笑说完，再缓缓的挪开了手。“晚安。” 他说完，轻轻的在君木兮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晚安。”君木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背对着他。 向天笑关掉了灯，出去之后把门掩上，就去收拾了。 昏暗中，君木兮的嘴角轻轻上扬。没人知道他笑了。随即，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 他今天确实累了，疼了，也受苦了。 向天笑站在门口，看着他已经睡着的身影，才放松了一些。他蹑手蹑脚的开了门，躺在了他的旁边。 没过一会儿，君木兮就不老实了，他翻了一个身，然后紧紧的抱住了向天笑。 当然，他也没有醒，他什么也不知道。 向天笑也没有说什么，他伸出一只胳膊，搂住了他。 “君木兮，我害怕……” 他又开始说梦话了，这是向天笑很清楚的一点。这么长时间了，不梦游已经很好了。 刚来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君木兮有时候会梦游，有一次向天笑失眠，硬生生看着他从床上翻滚下来，然后要往门口走。 当他即将开门的那一刻，向天笑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君木兮这才没了反应，顺势倒了下去，靠在了他的怀里。 他并不清楚君木兮之前的生活对他来说有多大的打击。 但是他知道他委屈，知道他累，知道他难过。 “向天笑，我又有家了……” 以后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那天下大雨，向天笑也在场。他当时撑着伞站在外面，手心十分冰凉。 那天的雨，彻彻底底的把两个少年的心洗刷了一遍。 君木兮小声的嘀咕了很久很久，终于不在发出了声音，向天笑悬着的心也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 一个缺爱的孩子，最终总会成为一个沉默的人。那天面对他人的辱骂，向天笑打抱不平，但君木兮早已身心煎熬，掉头而不见踪影。 “你为什么要帮我？”君木兮经常问。 “因为我喜欢你。” 当时向天笑也跟叶柯说过，他喜欢他。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想拼了命去保护你。直到那天，一个沉默敏感的人从这世界上消失，换来的是一个重新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阳光，并且有人爱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眼睛过敏 第12章 路边摊 过了几天之后，君木兮的眼睛就好多了，虽然眼睛还是有点红，但是不再像几天前那样那么吓人。 “你这眼睛有时候真的能把我吓死。”向天笑看着他，用手轻轻的扒拉了一下君木兮的眼睛。“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好多了，但还是有点痒。”君木兮眨了眨眼睛，说。 “这几天不要揉。”向天笑够到了眼药水，再给他滴了一下。“最近几天在学校还是把眼药水点上，到时候就不难受了。” “好。”君木兮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有一滴药水从眼角边滑落下来，落到了一旁的枕巾上。 “困了就睡会儿，到时候我叫你吃饭。”向天笑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 “嗯。”君木兮应了一声，然后翻了一个身。 这会儿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天很阴，非常适合睡觉。但是向天笑还是走过去，把窗帘拉了起来。 一瞬间，整个屋子就暗了下来。 他不想让君木兮害怕，屋子里边暗，估计君木兮也能睡好。 这一觉君木兮其实睡的并不深。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醒了之后，他翻了一个身，再一次浅浅的睡了过去。 向天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没有开灯，只有旁边的一盏台灯开着，发出微弱的白光。电视没有声音，里边的动画播放着，映在对面的墙上。 一瞬间，向天笑的瞳孔里也折射出了电视里边五彩斑斓的光。但是他的眼睛，或许有了一些麻木。 他一直在发呆。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一直处在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有时候，向天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它就这么一直对着电视发呆，直到君木兮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才打破了一切的宁静。 “你不是说你叫我起床吗？” “现在几点了？” “七点半了。” 向天笑:“……不好意思没看时间。” “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觉睡的浅，然后自己就起来了。”君木兮说，“走吧，出去吃饭。” “好。”向天笑关掉了电视，站起了身。 君木兮本来就瘦，再加上睡衣比较大，更能显出他的身材。 他的睡衣领口开的比较大，向天笑看过去，发现他的胸口处有一道疤。 “你这个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君木兮摸了摸胸口，说，“小时候有一次考试没有考好，被爸爸打了一顿，就有了。” 向天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搂住了他，然后进了房间。 “没事。”君木兮笑了笑，说，“事情已经过去了。” “确定没事了？” 君木兮摇了摇头，“他们之前赶我走对我来说算是一种解脱，我当时就在想，我以后不会再回去了。” “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向天笑说，“他们就算逼着你回去我也要把你从他们手中抢过来。” “好。”君木兮笑了，轻轻的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用担心。” 傍晚，七点半。 两个人在烧烤摊旁边，点了几十串烤串。 “不够再要啊。”向天笑嘴里已经塞了一堆东西，含糊不清的说。 “行，你慢点吃。”君木兮把吃完的串扔到旁边的木桶里，顺便开了一瓶啤酒。 “你喝吗？”君木兮把瓶子端了过去，说。 “你帮我再拿一瓶，谢了。” 君木兮:“……” 七点多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两个人坐在外面吃饭，旁边的小桌子也有很多人。 中间马路上的车很多，这会儿下班高峰期，路上已经堵车很久了，周围还有很多刚下班没多久的人们。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当个学生挺好的。”向天笑说，“那看那些人有些都愁眉苦脸的，在职场一天估计很累吧。” “我也觉得。”君木兮说，“我觉得你还是过的太潇洒了年级第一。虽然说学生时期考虑的不用太多，但是像我们这种的肯定还要想很多事的。” 向天笑看着他，笑了笑:“没错，我已经忘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了。” “这也算是个好事吧。”君木兮吃着东西，说，“起码不用内耗自己。” “这方面你要向我看齐。”向天笑说，“以前的事情千万不要再回头看了，要不然难过。” “我正在向你看齐。”君木兮跟他碰了一个杯，“再给我点时间。” “行，我等你。”向天笑点了点头，再一次拿起了筷子。 路边的灯光亮了起来，照着旁边所有的路边摊。 “我这个人就比较接地气，只要是出去吃饭一般都是路边摊。”向天笑把最后一口东西吃完，擦了擦嘴说，“因为能便宜点。” “看出来了。”君木兮笑了笑，说，“但是路边摊真的挺好吃的，以后带我经常来啊，这家店味道不错。” “行，可以。”向天笑很爽快的答应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吃完了东西，起身离开了这里。 “怎么样，吃饱了没？”向天笑问。 “还欠点。”君木兮用手稍稍笔画了一下，“我还想吃点其他的。” “那正好走走，顺便消化了。”向天笑说，“前面有个也是，离得不远，吃的还挺多的。” “走。”君木兮回答的挺干脆，“看看有啥。” 夜市挺热闹，这里的人很多。附近挂着的灯也特别多，感觉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会断掉。 “我想吃鸡柳。”君木兮走到跟前，说。 “吃，这顿我请你，吃大份的。”向天笑说，“老板，来两份大的。” “好嘞。”老板说完，就忙了起来，见到那边的油锅，滋滋的响着。 “其实小份就行，我怕我吃不完。”君木兮说。 “吃不完给我吃，我也欠点。”向天笑说，“你看你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感觉打你一下都能骨折了。” 君木兮:“……有这么过分吗？我没有瘦的这么很厉害吧。” “快了。”向天笑说，“多吃点，长胖点我就放心了。” 君木兮笑了，然后拍了一下他。 “我再去买个喝的，你在这儿等我。”过了一会儿，向天笑拉了他一下，说。 “好。”君木兮轻轻的说了一句，然后点了点头。向天笑这才回过了头，然后离开了。 君木兮就站在摊子前，看着一旁的景象。之间人来人往，与街外已经安静的环境格格不入。 有时候，君木兮很喜欢这种气氛，这种气氛让他感觉不再会孤独。虽然自己有时候融入不进去，但是他身边却有了愿意陪他的人。 等到两个人拎着东西往家走的时候，他们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诶，你看。”向天笑碰了碰君木兮说，“那个是不是你爸你妈？” 君木兮定眼一看，“好像确实是。”说完，他赶快拉着向天笑躲到了一边的暗处，悄悄摸摸的跟着前面的两人。 “你就说他都走了这么多天了，我都不知道他去哪了，就不能让他回来吗？” “这都是他自找的。”只听父亲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要是他还在这儿，我一定会抽死他，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飘了……” 父亲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拦了下来，她摇了摇头。 “让他回来吧，回来好好说说……” “我们明天去趟学校找一下老师吧，看行不行。”两个人边走边说，直到走到了拐角，他们一拐弯，不见了。 殊不知，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在那听着。 那和拐角还是那个熟悉的拐角，但君木兮不想再去了。那里的阴影比小雨天时还恐怖。 “你爸你妈要求老师说让你回来？”向天笑抓着他，赶忙问。 “应该是这个意思。”君木兮回头看着那个拐角，叹了一口气，说，“估计他们明天早上就会到学校门口堵，我们明天早点过去吧。” “行。”向天笑说，“我是不会让你走的，我在旁边陪着你。” 君木兮是真的有点怕了，他连忙抓住了向天笑的手。 “向天笑，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有我在。”向天笑说，“到时候能好好说就好好说，如果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君木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他们回到家时，君木兮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响起了什么，就坐在那发着呆，也不说话。 “你眼睛又有点红了。”向天笑走过来捧着她的脸说，“一会儿赶快上床休息吧。” “我估计我也睡不着了。”君木兮靠在沙发上，说，“那件事情一直在我脑子里边转来转去，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要准备干些什么。”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向天笑坐在他旁边，说，“明天有我在，怕什么，而且估计老师也会找你一起来商量的吧。” “我们老师已经没管过我很久了。”君木兮说，“就算是找我也无非就是那些小事，有时候挺让人反感的。” “那明天也去一下吧。”向天笑说，“我陪着你，给你足够的心里准备。” “怎么？要替我说话啊。”君木兮看着他，笑了笑。 “差不多吧。”向天笑说，“这么多事下来，我觉得他们有可能还是不会讲理，如果话不好好说，那么只能硬抗了。” “还得是你啊向天笑。”君木兮顺势靠在了他怀边，说，“跟你在一起比在我爸我妈身边有安全感的多。” 向天笑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的笑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声的说了一句:“快休息吧，明天一大早不是还要早起吗？” “行，你在帮我点个眼药水。”君木兮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卧室。 “好。”向天笑应了一声，顺手拿起了放在茶几边上的药瓶。 第13章 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早早就起来收拾了。过了一会儿后，两个人赶忙背上书包往学校赶去。 但似乎他们还是晚来了一步。 等到他们来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只见有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向天笑:“……” 君木兮马上就要崩溃了。当初他们硬是把他从家中赶了出来，这下好了，又要逼着他回去，说不定回去之后又要再一次遭受打骂。 “咱们学校还有门吗？”向天笑问。 “等一下，让我想想。”君木兮靠在墙边，不停的喘着粗气。等到他缓过来的时候，他仔细的想了想。 “好像隔壁还有一个铁门可以进，我们去看看。”君木兮说。 “好。”向天笑应了一声，赶忙扶起了君木兮，拉着他的手赶快往那边走去。 两个人越跑越快，但不知为什么路觉得变远了许多。家里人为了在学校门口堵自己就是让自己回去再一次接受打骂，而且为了这样，还怎么早的去学校门口站着。 似乎过了许久，两个人终于来到了铁门。 铁门是学校的第二个门，也可以进人。很幸运的是，两人刚到这里的时候，门口的保安正好就把门打开了。 “你们两个怎么来的这么早？”那个保安问。 “因为我们热爱学习。”向天笑随口一说，就把保安糊弄过去了。 都已经这个情况了，向天笑还可以把玩笑话说出来。 其实君木兮并没有说什么，向天笑这种玩笑话正好可以缓解一下气氛。等到两人走远了之后，君木兮笑了笑。 “我们热爱学习。”君木兮看着他，笑着说。 “对呀，我们热爱学习。”向天笑走在他旁边，搂住他的肩说。 一直等到上课的时候，班主任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君木兮刚开始认为班主任并不在意或者已经把事情忘了之后，下一秒钟，只见他走了过来，来到了君木兮旁边。 “君木兮，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 君木兮表面上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波动，但内心早已经崩了。 “完蛋了，完蛋了……”君木兮心里一直在想，说实话，他真的很害怕。 等到两个人走到了教室门口，他们站在走廊栏杆一侧。君木兮靠在栏杆上边，没有说话。 “君木兮，你家里人几天早上来找我了，你知道吗？” 其实君木兮已经看见了，就算没看见也应该料到了，但是他还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说。 “之前也是跟你说过这些事情，但是我并不在意。”班主任说，“他们早上跟我见面的时候，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讲讲吗？” 君木兮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把他从被赶出来的那天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事情经过全都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班主任喃喃说，“需不需要我在跟他们沟通一下。” “老师，那现在他们在哪？回去了吗？”君木兮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赶忙问。 班主任突然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他，“他们两个人已经在我办公室了……” 君木兮突然觉得很晕，这件事情来的太突然。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个人及时扶住了他。 原来向天笑一直在他旁边默默地听着，班主任似乎知道了是什么原因，一开始也没有揭穿他。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想好了吗？”班主任问。 “君木兮被赶出来的那天，我正好在他旁边。”向天笑说，“我有录音。” 班主任微微一愣，没再说话。 “我想当面给他们说。”君木兮说，“我就是想给我自己讨一个说法，他们之前逼着我让我离开这个家，现在又想让我回去。” “那走，咱们给他们说清楚。”班主任说完，带头向办公室走去。 “我陪你一起。”向天笑说。 君木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向天笑往过走去。 班里的同学似乎都听清楚了什么情况，他们从窗户那边探出头来，向他们离开的那个地方看去。 叶柯赶忙从教室里边跑了出来，站在了走廊中间看着办公室的方向。 “你说他们不会有事吧。”一个同学问。 “不知道，我也没问他们。”叶柯回答说，“希望他们不要有事。”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几个人在办公室里，似乎成了两个派别。办公室里面还有几个老师，他们只是小声的讨论着，但是一点儿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让你走你就真走啊。”父亲说，“你就说你怎么能这样，我让你跳楼你跳吗？” “你就说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造福全人类呢？”君木兮冷冷的说，他的眼睛很红，感觉下一秒钟就要流出血来了。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呢？”在旁边沉默半天的母亲终于开口了，“我和你爸爸当时确实说错了一些话，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吧，你要是不在，我和你爸爸都会担心你的。” 只见下一秒钟，一段录音就放了出来。 “这都是他自找的，要是他还在这儿，我一定会抽死他，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越来越飘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两人，瞬间愣住了。 “叔叔阿姨你们不要见怪，但是我就喜欢干这种事。”向天笑拿起手机，随便拨拉了几下屏幕，说，“当时你把君木兮刚出家门那天的录音，我这里也有。” “你们当时打我骂我甚至扬言说没我这个儿子的录音，我也录下来了。”君木兮说。 这下倒好，两个人的气场完全被打压了下去。 君木兮也是个聪明人。其实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的手机里边也有很多以前的。 当时向天笑说的时候，也算是提醒了他，他才开始重视了起来。 “那两位家长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默默地坐着。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解决，到时候我及时告知你们。”班主任走到他们面前，小声的说，然后把他们往门口带。 “叔叔阿姨，我再说最后一句。”向天笑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以后说话的时候过过脑子，想好了再说。你们仔细想想之前是怎么对他的。” 说完，两个人便大踏步的走出了办公室。 一出教室门，君木兮的腿立马就软了，他差点跌倒在地上，幸亏被向天笑扶住了。 “你没事吧。”向天笑问。 “我没事。”君木兮在墙边靠了很久，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向天笑扶着他，慢慢的往回走。“你很勇敢，也很厉害。虽然他们是你的父母，但是他们对你的伤害真的太大了。” “从他们把我赶出家门的那一天起，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君木兮说，“他们之前打我骂我的时候我没哭，罚站罚跪的时候我没哭，甚至他们把我最喜欢的东西扔了撕了的时候我也没哭，但是把我赶出家门的那一刻，我真的没忍住。” “那是你第一次哭？”向天笑问。 “算是吧。”君木兮说，“小时候可能我也哭过，但是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先回班吧，回班后缓一会儿。”向天笑说。 君木兮应了一声，两个人便慢慢的往回走去。 叶柯一直趴在教室门口的栏杆边等着他们，一看到他们来了，叶柯赶忙转过了身。 “你们没事儿吧。”叶柯问。 “没有什么大事。”向天笑说，“咱们先回去坐着吧，这件事有点复杂，到时候在慢慢看。” 叶柯也没再多问，几个人一起回到了教室坐着。 班里的同学也只是看了他们几眼，然后转过头干着自己的事情。 与此同时，办公室。 “两位家长你们也看到了。”班主任说，“两个孩子他们的警惕心非常高，原生家庭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痛苦，所以他们才会变得这样。”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他们好。”父亲说，“他们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还让我们说话过过脑子，他们为什么不往自己想想，为什么他们会变得这样而别人没有。” “十七八岁的孩子自尊心是非常高的。”班主任说，“况且，您们二位对君木兮的伤害有多大你们自己不知道吗？就算你们挣着闹着最后法庭上一见，他们那些录音足够让你们吃大亏，甚至赔偿坐牢。” “以前都是我作的不够好，没有关注他们，没有发现他们的闪光点。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前十，他们都是我们学校的希望。”班主任说，“如果二位没有什么说的话，我就带你们出去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联系我和君木兮，走吧。” 他们没有在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等到班主任送完他们回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靠到了椅子上。 “现在的家长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理解了。”办公室里其他的几个老师才开了口，“那孩子都可怜成那样了，一天到晚还想着怎么虐待他。” “是啊。”班主任说，“我带了这么多届学生，这种家长还是第一次见。罚跪，罚站，罚抄，把人家的兴趣爱好全部灭掉。这孩子没有抑郁真是个奇迹。” “就算我们的学生做错了大事，我也没见过我们学校让他们罚跪啊。”一位老师说，“何况还是亲手把孩子的兴趣爱好全都毁了。” “以后我要重点关注那两个孩子。”班主任说，“还有我们班那个之前遭受到校园欺凌的那个姑娘，以后我重点照顾他们三个，要是他们过来问题什么的，你们也照料着点。” “那肯定的。”有老师说，“都是聪明孩子。” 等到下午的时候，班主任理好了所有的思路和话语之后，他便走出了办公室。 第14章 拭目以待 “就因为这件事？”那天中午，三个人再学校食堂吃饭，叶柯是彻彻底底的不敢相信和震惊，“他们真的是什么理由都能说出来。” “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君木兮叹了一口气，说，“之前我也没有发现他们能这样，为了这样一件事直接闹到学校来，幸亏咱们预料到了。” “我看到班主任都很无助了。”向天笑说，“你当时差点倒地上的时候真的把我吓一跳。诶，你说这件事之后他肯定重点关注咱们几个，信不信。” “我可不信。”君木兮顿了顿，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管过我，这件事之后就能管我了？叶柯，你信不信？” “半信半疑，他也从来没管过我。”叶柯看着他们俩，说。 “到时候再看吧。”向天笑叹了口气，说，“总要有个结果，对吧。先吃饭。” 君木兮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再去窗口打了一小碗饭。 等到回到教室后，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在了。 “你先赶快睡会儿吧。”向天笑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上午的事儿就不要想了，到时候看老师怎么说。” “你是不是怕我又生病了。”君木兮笑了笑，抓住了向天笑的手。 “这件事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到时候万一你生病倒下了还要陪你去医院。”向天笑说，“好了，就不打扰你了。” 君木兮点了点头，趴在桌子上不再说话。 向天笑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之后，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吃完午饭直接可以午休，这是学校非常好的一点。等到午体铃声一打的时候，靠窗的同学就把窗帘拉上了。 这个中午是君木兮睡得最好的一次，前面那么长时间的午休他从来没睡好过，甚至都没有睡着。直到今天，窗帘刚拉上没多久，他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教室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教室后面摄像头还冒出微微的红光。 向天笑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才缩回了手。 直到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君木兮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只见他伸出手抹了抹嘴，只抹下了一摊口水。 君木兮:“…… 过一会儿，只见班主任来到了教室，走到了他面前。 “君木兮，我给你说个事。” “好。”君木兮早就想到了班主任要给他说什么，于是他站了起来，跟班主任一起站在了回廊上。 “老师，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已经跟他们谈好了，说每个月给你点钱，然后就不要再找你了。”班主任顿了顿，说，“我知道这么做有可能会很绝情，不让他们再怎么跟你联系，但是毕竟他们也是你的父母，每次还得要说上那么几句。” “这个我懂老师。”君木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就行，我相信你。”班主任点了点头，然后掏了兜，拿出来了东西，递给了他，“这是你的身份证，记得拿好。然后你父母每次会给你点钱，记住，千万不要打工，要不然会耽误学习。” 君木兮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回走，再一次被班主任拉住了。 “老师你还有什么事？”君木兮回过了头，看着他说。 “这节课下了之后你把向天笑和叶柯叫上，我到时候有事儿要给你们三个一起说。“ “哦，行。”他也没有多问，然后径直走回了教室。 “怎么样，他说什么了吗？”向天笑坐在座位上，看着他问。 “他说，我父母每个月会给我一点钱，让我不用担心。”君木兮在他旁边蹲下来，说，“还嘱咐我说我不要打工，要不然把学业耽误了。” “那还行。”向天笑说，“班主任挺厉害的啊，这都谈下来了。” “现在确实挺佩服他的。”君木兮说，“对了，他还说等到一会儿课下了，让我们俩和叶柯去一趟办公室，他说有事要给我们说。” “什么事？”向天笑很疑惑，“我也没干什么事儿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问。”君木兮说，“估计不是什么坏事。” 向天笑微微转过了身，然后陷入了沉思。 “我先走了，我去给叶柯说一声。” 君木兮说，“一会儿下课一块儿。” “好。”向天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什么？一会儿要我们几个去办公室？”叶柯猛的抬起了头，感觉脑子嗡嗡的，“我最近也没干啥啊……我好好学习了啊。” “你瞅你这话跟向天笑说的一模一样。”君木兮说，“我也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给我说，就是说他到时候让我们去。” 叶柯看起来明显有一点慌，在她看来，主要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一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其实也正常，君木兮也并没有见怪。 “到时候要去还是得去。”君木兮说，“万一不是坏事儿呢，你说是吧。” “行，那到时候你们俩叫我一声。”叶柯呆呆的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万一不是坏事……” 君木兮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 三个人说是想的是没有坏事，但这节课全都在想。 他们都没有做错什么事，但是还是被班主任无缘无故的叫到办公室喝茶。 快到下课的时候，叶柯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而且越跳越快。她只能深呼吸来缓解这种紧张。 没过几分钟，下课了。 这是他们感觉上课时间过的最快的一次，向天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忽然变得冰凉。 都已经夏天了，手心还是愈发的冷。 “叶柯，走。” 该来的还得要来，叶柯只好咬紧了牙关站了起来，三个人便往班主任办公室走去。 “我都出冷汗了，我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向天笑搓着手，说，“你们呢？” “我的手都要凉的快要冻住了。”叶柯小声的说，“我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教室跟办公室之间的距离很短，但是今天，他们宁可这条路再长点。 等到他们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君木兮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才伸出手，敲了敲门。几个人开了门之后便走了进去。 “你们来了，坐吧。”班主任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几个凳子。 几个人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等到班主任处理完手头的事儿之后，才转过了身，看着他们。 “这次叫你们来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给你们说一声抱歉。”班主任说，“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想法，你们之前跟父母发生矛盾，被同学欺负，这些我从来都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因和经过结果，还认为是你们自己的原因。我也没有认清事实，也没有管你们，所以你们希望能原谅我。” 君木兮很明显听到了叶柯呼气声，这明显就是放松下来的声音。 看来说的没错，不是什么坏事。 “老师先不要这样。”几个人急忙给老师说，“其实我们也可以理解，班里有这么多学生，你肯定不能把所有的精力分到每一个人身上。” “还有老师，我还要谢谢你。”君木兮说，“要不是有你在，估计我和我爸妈这件事到现在估计都没有个了断。” 班主任笑了笑，说，“以后我决定要重点关注你们三个。向天笑和叶柯还能保持在第一和第二。君木兮，我想让你尝试一下冲前三。” “冲前三？”君木兮瞪大了眼睛，“这恐怕有点难吧。” “我知道，这确实比较难。”班主任看着他，点了点头说，“但是你的底子很好，也很用功，冲前三的话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行老师，那我试试。”君木兮说。 班主任点了点头，“那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 “好。”几个人站了起来，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门之后，三个人几乎同时靠在了墙上，叶柯直接蹲下来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叶柯抱着自己的腿，说。 “我一开始也要被吓死了。”向天笑说，“我还以为班主任又要骂我了。” 君木兮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然后伸出手搭到了向天笑的肩上：“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次比上次见你六中那边的老师还要紧张。” 向天笑听完，不厚道的笑了：“至于吗？” “至于。”君木兮笑了笑，说，“头一回见班主任这么关心我们，我还有点不习惯。” “你说怎么会突然这样啊。”叶柯说，“之前连我们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估计是醒悟了，知道自己错了。” 向天笑开了一个玩笑，说，“还有你年级前十，你要好好努力了，要不然考不到前三你就完了。” 君木兮:“……” “看来老师对你的期望很高啊。”叶柯看着君木兮，说。 “现在估计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骚扰我们了，之前估计就是有人老说你坏话，你本来就敏感，这样也会影响自己。”向天笑说，“现在要是你拼一把，估计也是可以的。” “那拭目以待？”君木兮说。 “行，拭目以待。”向天笑说完，跟他碰了一个拳，“走，回教室。” 说罢，叶柯便赶快站了起来，追上了他们。 第15章 晚上的雷声 “这件事咱们以后就不要提了好吧。”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君木兮拿着筷子，说，“我觉得我已经够惨了，我本来就是一个乐观开朗的人，好不容易从这件事挣脱了出来，我以后不能在像原来那样子了。” “那你现在要准备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向天笑看着他，说。 “重新成为一个开朗的人。” 只见一旁的叶柯一口水喷了出来。 “咳咳咳……”叶柯赶忙捂住了嘴。 君木兮:“……” “你就放屁吧。”向天笑说，“就你原来那个样子还可以乐观开朗？被压榨的没有抑郁都算好的了，你慢慢来，乐观开朗没有错，但就是太敏感了。” “这点我知道。”君木兮说，“我也在慢慢来呀。你看我现在，比以前是好多了吧。” “那是真的好多了。”叶柯好不容易缓了过来，说，“你看你以前，连句话都不愿意说，在我们班都是个小透明。”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俩当时进办公室那天，全班人都趴在窗户口看着你们，不知道的以为出大事了，甚至还有人问我你们会不会有事。” “本来就是大事。”君木兮说，“我有时候也真是佩服我爸妈，就因为这事儿都能闹到学校来。” 向天笑当时也特别懵，“虽然你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他们担心你没有错，但是处理事也不会这么极端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 “我都习惯了。”君木兮捏了捏眉头，说，“不论做什么事，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没有错，而是把问题搬给别人，所以这么长时间一来我的压力非常大，什么事儿也不敢跟他们说。” “我当时出事之前，我父母也是这样的，当时我还一直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最后一直没有找到。”叶柯说，“最后把自己弄倒了，进医院了，他们才突然理解了。” “咱们三个不愧是一伙儿的。”向天笑说，“我深有感悟啊。” 君木兮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吃着饭，“快吃饭，别到时候噎着了。” “知道了年级前十。”向天笑说。 “以后记得叫我年级前三。”君木兮撇了他一眼，说。 “知道了知道了。”向天笑说，“以后咱们三个，直接霸占前三，看谁以后再敢欺负咱们。” “那几个女的还在这儿啊，算是提醒你们了。”叶柯说，“我感觉，她们到现在都对咱们不服气，尤其是之前在大会上公开放录音怼她们，可把我看呆了。” “那个录音还是你录的。”向天笑说，“你也是，厉害。” 叶柯撇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过了头。 自从那件事之后，君木兮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比原来变得开朗很多，不再像原来那么沉默寡言。 不光是他，就连向天笑和叶柯的变化也很大，班里的同学有时候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也并没有问。 叶柯有时候还经常像向天笑问他和君木兮之间什么时候有进一步的进展。 “现在好着呢呀。”向天笑说，“白都表了，现在正处于适应期。” “都这么长时间了还适应期呢。”叶柯说，“你俩要是真的，以后记得叫我吃席。” “真的。”向天笑说，“你就给我等着。” “行，等着就等着。”叶柯说，“你刚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和君木兮之间不简单，果然，被我猜中了。” 说完，叶柯就走了。 向天笑:“……” “叶柯跟你说什么了？”不一会儿，君木兮回来了，坐在座位上。 “她说，等咱们俩在一起了，就叫她吃席。” “看来年级前十还挺大方啊。”君木兮说，“我都已经开始想那天的席是什么样子了。” 说着说着，两个人便笑了起来。 “这件事以后时间还长着呢，不着急。”向天笑说完，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到时候你考到前三了，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君木兮说，“那我就要努力学习了。” “赶快学吧。”向天笑说，然后回过了头，又把自己埋到了书里。 君木兮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都已经是高二的学生。 “君木兮，你说，我们之前的十七年过得苦吗？”向天笑问。 “我已经麻木到自己都说不清了。”君木兮撑着一个脑袋，笑了笑说，“很苦，非常苦，但是已经都过来了，你说是不是。” “是啊，都过来了。”向天笑靠在椅背上，说，“现在感觉时间还过得挺快的。” “那你呢？”君木兮问，“你苦吗？你累吗？” “我也不清楚。”向天笑说，“那年整个家就只剩了我一个人，幸亏当时去六中的时候，那边的老师一直没有放弃我。这么多年了，有苦有乐吧。” “但是我也要谢谢你。”向天笑说，“你之前说过，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这句话对我来说，也是同样的。” 君木兮看着他，笑了起来。 “我一直告诉我自己，我以后不要再哭了，一个男的哭了多丢人，你说是吧。”君木兮说，“但是以后这段日子，有可能哪一天，我还是会忍不住。” “忍不住就哭吧。”向天笑说，“心里难受了就给我说，不要憋着。” “好。”君木兮看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班主任之前一直给他说的，虽然不在见面，但是每次也要跟父母稍微聊几句，但这件事情上君木兮一直没做到。 除了每次父母会给他发点东西，然后不会再有任何的交流。 他跟父母彻彻底底不再联系之后，他感觉他们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其实君木兮有时候挺恨他们的，他从来没有在父母身上感受到爱，说实话，他也一直都不知道爱是什么。 在他眼里，父母对他只有很高的期望，写不完的作业，源源不断的惩罚和严格的作息时间表。 他一点都不快乐。 直到他在那个巷子里遇见了向天笑，直到那天下雨被父母赶出来时，向天笑撑着伞在门口等他时，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的情绪彻彻底底的爆发出来。 但是君木兮还是害怕下雨天。 那天晚上，半夜下起了大雨。天空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打一次雷，然后就有巨大的声音和突如其来的光。 只见厚厚的窗帘，也没有抵挡住雷声和稀稀拉拉的雨声。 君木兮躺在在床上，他径直扑向了向天笑的怀里，然后全身缩了起来，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他在向天笑的怀里，闭着眼睛，全身紧绷着，也不说话。 向天笑就这么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君木兮害怕下雨天，也讨厌下雨天。这是向天笑非常清楚的一点。直到君木兮伸出一条胳膊，抱住了向天笑时，才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向天笑，你能不能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君木兮的声音微微发颤，说，“我害怕。” “我不会走啊，我一直都在。”向天笑说，“我一直都在你旁边。” 刚说完，君木兮就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君木兮的眼睛有点微微发红，他一直看着向天笑，不说话。 “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伤心事儿了。”向天笑坐了起来，捧着他的脸说，“你给我说说看。” “其实没有，就是想粘着你，一刻都不想离开。”君木兮再一次抱着他，说。 君木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向天笑也不清楚。 直到君木兮快睡着的时候，他迷迷糊糊的撑了起来，在向天笑唇上落下了一个深深地吻。 只见向天笑一愣，“你吻我了……”他小声的说。 但是君木兮在他旁边抱着他，不出声了。他很困，所以当他落完那个吻之后，他就倒下睡着了。 这样也好，只要睡着了就不害怕了，他心里想。 没过多久，向天笑灭掉了床头柜上的灯，然后躺在了枕头上。 这时候，君木兮也迷迷糊糊的醒了，他翻了一个身。 “醒了？”向天笑问。 “嗯。”君木兮应了一句，说，“向天笑，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向天笑说。 君木兮的声音很小很小，只有他能听见，“我们自由吗？” 这个问题其实很严肃，但向天笑还是被逗笑了，过了一会儿，他就说，“自由这个东西，其实没有定义。比如你，你能从原生家庭中逃出来，这对你来说就算一种自由。” “那你呢？你自由吗？” “这么长时间都是我一个人，我也自由。”向天笑说，“但是这种自由并不会让我快乐，因为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会真正的去管过我，我有时候真的很迷茫。” “以后不要迷茫了，往前看。”君木兮平躺在床上，轻轻的说，“我们都是自由的人，只是自由的方式不一样。等到以后，说不定就明白了。” “你说得对，以后说不定就明白了。”向天笑说。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不再出声。 窗外面不再打雷，稀稀拉拉的雨声也小了很多。随即，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雨声伴随着黑夜，窗外的小风也透过一丝窗缝，吹了进来，也微微吹动了一旁的窗帘。 第16章 我不紧张 “马上就要考试了你紧不紧张。”一天放学后，两个人在家写作业时，向天笑问。 “紧张。”君木兮把头从一堆书和作业里边探出来，说。 “不愧是一中啊，感觉压力是越来越大了。”向天笑靠在椅子上，揉了揉脖子，说，“咱要是去六中待一段时间，不知道会轻松成什么样子。” “怎么，后悔了？”君木兮笑了笑，看着他说。 “不后悔，因为有你陪着我。”向天笑说，“要是我还在那边，不知道都成什么样子了。” “在这里很累的。”君木兮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半躺在椅子上，揉着眼睛，“虽然规矩没这么多吧，但是压力真的很大，学校老师管得严，作业也多。” “不仅多，而且有很多难度也很大。”向天笑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书收拾了一下，然后装到了书包里，“你别揉眼睛了，是不是又难受了。” “有点痒。”君木兮坐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天色已经很晚了，有可能再有熬夜的原因，眼睛肯定一时半会儿受不了。 别说是君木兮了，向天笑自己的眼睛都有一些干。 “我一会儿在帮你点个眼药水，别揉了，小心把眼睛揉坏了。”向天笑帮他把书收拾好后，拍了拍他说，“你先收拾吧，一会儿赶快休息。” “好。”君木兮说，然后站起了身，朝里屋走去。 没过多长时间，客厅的大灯就关掉了，只留下了门口的那个小夜灯，一闪一闪。 窗外的大楼里边还有稀稀拉拉的几盏灯，在那里微弱的亮着，时不时会有几个身影，站在床边凝视着窗外，不久后，那几道身影最终还是回到了里屋。 君木兮半靠在床头边，迷迷糊糊的已经睡了过去。等到向天笑收拾完之后，拿着要轻轻的上了床。 “来给你点个眼药。”向天笑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说，“要睡就好好睡，要是刚想你那样的话脖子容易落枕。” “我不是在等你吗？”君木兮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向天笑后，才换了一个姿势，平躺了下来。 君木兮的眼角边已经有了好几条血丝，向天笑帮他点完眼药水之后，静静地躺倒他旁边。 “眼睛还是有些不舒服。”君木兮说。 “先睡一觉吧，明天说不定就好多了。”向天笑说，“最近几天压力太大了老熬夜，眼睛肯定难受。” “你累吗？”君木兮问。 “累，但只是身体上的累。”向天笑说。 “精神上不累吗？” “不累啊，有你在就不累。”向天笑说，“要是放到以前，精神上肯定也累，但现在就没有这个感觉了。” “我总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经历的事情真的太多了。”君木兮叹了口气，说，“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撑过来的，但最后感觉就是一转眼的事，‘唰’的一下，过去了。” “人生不过三万天，何必要为难自己，你说是不是。”向天笑说，“不要把自己过的太累。” “向天笑，我觉得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你。”君木兮说，“要不然我有可能都不会撑到现在。” “我觉得你之前过得真的很苦。”向天笑说，“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你。” “要是我早点发现你们六中对面的小巷子，说不定我就可以早点遇到你。”君木兮笑了笑，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这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了，睡觉。” “好。”向天笑轻轻的说了一句，伸出手捂住了君木兮的眼睛，“休息吧。” 没过一会儿，一阵轻微的呼噜声响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了两个人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向天笑总感觉，就算是再给他一天时间，他估计都不够睡。但是时间这么忙，也没有多出来的时间去休息。 客厅的茶几上，已经大大小小的放了好几摞资料。周末的时候有一次复习，向天笑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到君木兮发现时，才把他拍了起来。 “撑一撑，等到晚上早点休息。”君木兮说。 “感觉好辛苦。”向天笑艰难的爬起了身，捂着眼睛说。 “我已经习惯了，每次告诉自己只要高考完就可以有时间了。”君木兮说，“但是就算是习惯了有可能也会吃不消，万一抗不下去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那真的很不好了。”向天笑拍了拍头，赶忙恢复了状态。 甚至有一次他给六中的老师打电话问候的时候，也会忍不住说出这些事情。 “老师，你们说的没错，一中真的要比六中辛苦的多。” “之前你要准备转过去的那天，我们就已经提醒你了。”老师说，“说一中很辛苦，压力也比六中要大很多，但是你当时仍然坚持要过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再去阻止你。” “向天笑，后悔吗？”那个老师问。 “老师我不后悔。”向天笑说，“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那最近你和那个之前和你一起来学校看我的那个同学还好吧。” “好着呢老师。”向天笑说，“我们都很好。” “那就行，这样我就放心了。”老师说，“以后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们说，要不然一直憋着，迟早会把身体憋坏。” “知道了老师，那我就先挂了。” “好。”老师说完，便不在出声音。 “这是谁啊？”等到向天笑挂断电话之后，君木兮走了过来，问了一句。 “夏老师，你忘了？”向天笑放下手机，抬头看着他说，“之前我们去六中还看他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君木兮说，“现在想起来了，那个比较老的老师。我觉得她人还挺好的，也很负责。” “确实很负责。”向天笑说，“我在六中的时候最喜欢的老师就是她。” “那很正常，换我我也是。”君木兮说，“负责严厉，但又对学生很好，也不骂任何人。” “是啊。”向天笑说，然后半躺在沙发上，不在说话。 这么一回想起来，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老师那边也很少联系，六中那边也没有时间再回去看他们了。 现在这边的老师也是着重关注他们，这也让他们的压力很大。老师对他们的期望很高，所以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这几天晚上，每次睡着的时候，向天笑都会做各种各样的梦。 有时候梦见自己在一个很陡的地面上走着，最后体力不支摔了下去；有时候会梦到他出去玩时，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他和君木兮一起出去玩时，两个人走散了，最后怎么也找不到他。 每次这样时，向天笑总会惊醒，随即额头上也会有了很多冷汗。 “做噩梦了？”君木兮也被晃醒了，他坐了起来，给向天笑擦了擦汗，小心翼翼的问。 向天笑点了点头，靠在床边，说，“我梦见我们俩出去玩走散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电话接不通，消息也不回，把我给吓起来了。” “我是那种不回消息的人吗？”君木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不应该啊。” “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梦是反的。”向天笑喘了一口气，缓了一会儿，说。 “估计是压力大，压力大就很容易做梦，我最近也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君木兮说，“再躺会儿吧，现在才五点。” “好。”向天笑躺了下来，随即偏过了头，看着君木兮，问:“你最近做什么梦了？” “我梦见我在路上走着，踩了一个水抗不小心把旁边的一个老人溅到了。然后那个老人追了我一路，最后你起来的时候，才把我弄醒了。” “那个老人体力还挺好的的啊。”向天笑说，“幸亏我把你弄起来了，要不然得要跑到什么时候。” “我当时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起不来。”君木兮说，“你说神不神奇。” “真的很神奇。”向天笑说，“在梦里把你累着了。” “真的累着了。”君木兮笑着说说，然后没再出声。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两个人的手机闹钟才想了起来。 “眯了一个小时，缓过来了没？”向天笑看着君木兮，问。 “好多了，又睡了一觉，不累了。”君木兮说，“那收拾去吧，上学学习去。” “行，学习去。”向天笑说，然后站起了身，“精神饱满去上学。” 君木兮被逗笑了，笑了好半天才走出了卧室门。 两个人刷牙的时候，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 “你的黑眼圈好重。”向天笑指着君木兮，说。 “你也一样啊。”君木兮叹了口气，含糊不清的说，“你看上去挺憔悴的。” “你比我还憔悴，老师让你考到年级前三不是让你立马就考到年级前三去了，慢慢来。” “平常自己逼自己的就是这样。”君木兮说，“没关系的，我自己知道轻重缓急。” “那你最近也要注意一些，要不然我担心你。”向天笑说，然后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脸。 “明白。”君木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开了水龙头，两人也没在说话。 只见水龙头出水的声音，成为了屋子里唯一的响声，直到两人出门时，关门声和钥匙声随之想起，屋子里也恢复了一片寂静。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又是一次新的开始。 第17章 做梦 这次考试的题目相对于大家来说都还可以，等到考完试之后，正好是晚上，几个人蹦蹦跳跳的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拿着东西准备离开学校。 “这次考试你觉得怎么样？”君木兮问。 “其实还行，跟上次考试比差不了多少。”向天笑说，“但是比六中的要难多了。” “废话。”君木兮笑了笑，说。 等到叶柯把东西收拾好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几个人一同往校门口走去。 “等到过几天休息了，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行啊，去哪？”君木兮问。 “到时候看吧，这几天我看地方。”向天笑掏出了手机打开地图，说，“叶柯你到时候也来吧，庆祝我们马上就要高三的日子。” “行，到时候我给家里人说一声。”叶柯说了一句，然后没有出声。 学校外路边的灯光耀眼，趁着黑夜发出闪耀的黄白色光芒。对面的居民楼的很多人家的灯都还亮着，这个时候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明天见。”到了校门口时，君木兮说了一声。 “明天见。”叶柯笑了笑，看着他们，然后往远处走去。 剩下的两个人往相反的的地方走，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学校门口处嘈杂的人群，来到了一片没有几个人的路上。 明明是大路，却没有几个人往这边走。 “我有点饿了。”君木兮揉了揉肚子，说，“我想吃点东西。” “小区门口有很多。”向天笑说，“咱们回去之后在门口买。” “好。”君木兮点了点头，说。 “你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我们马上就要高三了。”向天笑说，“咱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一吧，快高二的时候。”君木兮笑了笑，说，“时间过的确实挺快的，我们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这么长时间遇到的事儿还挺多的。”向天笑说，“咱们都走过来了。” “都走过来了。”君木兮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都过来了，都成为过去式了。” “这次考试把握怎么样？”向天笑看着他，问，“有没有信心考到前三？” “没信心。”君木兮看着他，摇了摇头说，“慢慢来，等到过一段时间前三肯定没问题。” “我就知道你有这种自信。”向天笑说，然后把他的手拉紧了，“走，回家。” 他们走的这条路没有人，车也很少，整片区域都很寂静。只有少数的几辆车从一旁的马路呼啸而过，车后面的车灯也短暂的照亮了马路后，往远处走去。 路上有两个少年手拉着手走在路灯下。路灯很亮，照向地面，似乎一瞬间的事，就把两个人的影子拉长放大。 有那么一瞬间的事儿，两个人的影子重合在了一起。 “君木兮，你看到没有，我们两个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了。”向天笑站在靠前一点的位置，说。 君木兮觉得这挺有趣的，在后边不断摆动着身体，但影子也只往旁边稍挪了一点。 “这说明了什么啊？”君木兮猜到向天笑一定有话说，他抬起头，看向了向天笑。 “说明我就是你的影子。”向天笑指着他，说。“你知不知道光和影子是相互的，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有影子的地方就有光。” “这个知道。”君木兮笑了笑，说，“小时候课上都学过的。” “我是你的影子，也是你的光。”向天笑看着他，说，“君木兮，以后不论发生了什么，我都在你身边，要是万一哪天你不在了，我就也不存在了。” “为什么？”君木兮问。 “以为你不在了，所以光和影子也随着不复存在了，我也就没有意义了。”向天笑说，“因为有你在，我才真正明白了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什么意义，为了什么，为了什么而奋斗。如果没有你，我有可能早就成为废物了。” 向天笑话音刚落下，君木兮赶快上前抱住了他，“你不要这么说自己，你是我的光，也是我的影子，更重要的是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为了我，也要为了自己去好好活着。” 向天笑也抱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再一次融合为一体。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家。向天笑说的没错，每到晚上的时候，小区门口都会有一些出摊的人。 他们的家比较偏僻，所以这一块儿地方的路灯要比原来要少一些。好在这边居民楼比较多，楼上的人们都开着灯，有一些拉着窗帘，灯光从里面透了出来，尽可能多了一些人气。 小区外面的小摊旁边人比较多。小摊旁边的人还是很多的，小摊周围冒着热气，没过一会儿就飘在了空中，散在路灯旁边。 “你先回家休息吧，我很快的。”向天笑伸出了手，摸了摸君木兮的脸，说，“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累了。” “最近一段时间真的很累，我现在都有点困了。”君木兮说，“那你到时候快回来，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好，我会注意的。”向天笑看着他，轻轻的说了一句。 君木兮笑了笑，看着他，然后转身走进了小区，上了楼。 他回头看了好几次向天笑，最后站在大楼门口看着他时，向天笑朝他摆了摆手，他才放心上了楼。 屋里很暗，他摸索着打开了灯，走到了里屋拉上了窗帘，随后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把书包扔到了沙发上，靠在了一边。 他在等向天笑回来，所以他并不去关灯。他回来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君木兮直接把胳膊搭到了自己的眼睛上，闭目养神。 没过一会儿，他睡着了。 睡梦中，他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直到一阵开门声的响起，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拎东西的塑料袋的声音。 这下君木兮才放下了胳膊，缓缓的睁开眼。 “你是不是又睡着了？”向天笑站在门口，一边拖鞋一边说，“你眼睛又有点红。” 君木兮点了点头，说:“睡着了，我睡的时间长吗？” 君木兮的声音有一些沙哑，清了半天嗓子才缓了过来。 “按你从回到家那一刻开始睡，到现在估计也就最多二十来分钟。”向天笑走了进来，把一大堆小吃放在了桌子上，“我不知道要吃啥，就随便买了一些，人太多了，排了半天队。” “我总觉得我睡了很长时间了。”君木兮轻轻的拍了拍头，说。等到他彻底清醒之后，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堆吃的，“我去，你怎么买这么多。” “我怕咱们都太饿了不够吃。”向天笑说，“能吃多少就吃多少。”说完，变拿起了放在最边上的一袋吃的，打开吃了起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君木兮坐在凳子上，拿起了东西。 “有时候挺羡慕你的睡眠。”向天笑看着他，说，“倒头就睡。” “但我有时候睡眠时深时浅，要时候很容易醒，最严重的有可能还失眠。” “其实我有时候也会这样。”向天笑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说，“有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明明很累，但晚上就是睡不着，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浅浅的睡过去。” “这种最难受。”君木兮吃完了之后，把袋子扔进了垃圾箱，“到最后连自己睡没睡着都不清楚。” “是啊。”向天笑把东西收拾完，把垃圾袋套好，扔到了门口，“你赶快睡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总觉得你下一秒钟又要睡过去了。” “没事，反正就这点东西。”君木兮把桌子上剩下的东西放进了冰箱，说，“其实有时候感觉考试也挺好的，晚上放学早还没有作业。” “怪不得每次你们把你们整得这么开心。”向天笑说，“之前在六中的时候，压根没有作业，就算留了也不会写，老师也不会收，不会管。” “那夏老师收作业吗？”君木兮拿起换洗衣服准备去冲澡，突然想起来了这一点，问。 “她会收的。”向天笑说，“像她这种比较负责的老师比较少，所以之前我呆的那个班，英语成绩年级第一。” “嚯，那很可以了。”君木兮笑着说完，便走进了卫生间。 “你快点收拾，你收拾完我也要。”没过多久，向天笑也拿着东西，站在门口说。 “行。”君木兮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门里传了出来，没过一会儿，等到君木兮把门打开，只见一股热气从里边飘了出来。 向天笑赶忙退后了几步，挥了挥手，“你在修仙吗？” “滚。”君木兮笑了笑，说完之后，走到了卧室，躺到了床上。 他盯着天花板盯了很久，才浅浅睡了过去。一瞬间，他不想起来，也不愿意再去看任何事情。就连向天笑什么时候上床都不知道。 直到向天笑一个翻身把他吵醒，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你做梦了？”他问。 向天笑小声的“嗯”了一声。 “什么梦啊？” “我梦见了我们毕业那天，我们两个一起去草原玩，你当时骑着马，笑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笑的这么开心过。” 君木兮轻轻的笑了笑，转过身给两人拉了拉被子。 “睡吧。等到我们毕业了，立马就去大草原。” “好。”向天笑轻轻的说，然后没再出声。 第18章 听你的 “那行，后天就后天。”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几个人正在讨论出去吃饭的事情，也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已经跟家里人说过了，他们也没说什么，但时候再把具体时间再一说就行。” “那就这么定了。”向天笑看着手机，说了一句，“你说到时候去哪玩啊。” “到时候想去哪就去哪。”君木兮靠在墙边，看着他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哪。” “实在不行就将计就计吧。”向天笑说，“随机应变。” “行，听你的。”君木兮笑了笑，点点头说。 没过一会儿，上课铃声就响了，几个人才转身走进了教室。 这几天学校一直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事情。大家还是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回来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觉休息，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这样。 学校批卷子的速度不是特别快，每次等到学生问成绩的时候，班主任都会说那个老师还没有阅完，让他们再等一会儿。 来办公室问成绩的学生:“……” 其实任课老师也很懵，他们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老师没有干完。他们等成绩时的样子，有时候比学生还要着急。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快放学了，成绩才陆陆续续的出来。 等到班主任把成绩都汇总完之后，拿着成绩单来到了教室。班里的人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全都在等台上的人说话。 “这次我们班同学都是正常发挥，都很不错。”班主任扶了扶眼镜，说，“综合排名还是年级第一。” 班里的同学总算松了一口气，随即鼓起了掌。 “咱们班的人都这么牛逼吗？”向天笑凑了过来，问。 “是啊，每次考试总排名都是第一。”君木兮说，“大家都考的挺高的。” “那不错啊。”向天笑说。 “我这次要重点表扬一个同学。”班主任放下了成绩单，抬起了头，“君木兮这次的成绩比上次有很大的提升，成绩已经冲进了年级前五，最后也希望大家不要骄傲，继续加油。” 全班的人都不相信，直到每个人都拿到了一张完整的成绩单之后，才看着君木兮，慢慢的鼓起了掌。 “厉害啊……”有些同学说。这导致第三名和第四名的同学压力很大。 君木兮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因为老师给他的目标是前三。 等到晚上放学的时候，班里的人收拾完东西差不多都离开了，班主任才把君木兮叫到了面前。 “这次真的很不错，再接再厉。”班主任把东西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东西说，“你看，刚刚好年级第五，全班刚刚好第三。” “老师，你给我的目标不是年级前三吗？”君木兮挠了挠头，并没有说太多的话。 “学习本身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越往上其实是越难的。”班主任看着他，说，“你这次能前进五个名次已经很好了，咱们慢慢来，但是班里前三你一定要保持住。” “向天笑和叶柯一直都很稳，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你也可以像他们一样。”班主任说。 “知道了老师。”君木兮笑了笑，然后转身拿着东西走出了教室门。 班主任笑了笑，随即拿起了书站了起来，往办公室那边走了。 “班主任给你说什么了？”三个人往校门口走去，向天笑问。 “没说什么，就是让我继续努力，继续往前走。”君木兮说，“你们两个这次怎么样？” “正常发挥，我年一叶柯还是年儿。”向天笑笑着指了指叶柯，然后看着君木兮说。 叶柯瞪了他一眼，“行，你最厉害。”说完，没再出声。 “年级第二你也要努力，争取超过我。”向天笑看着叶柯，说。 “知道了知道了。”叶柯说，“我这么长时间以来对自己最大的目标就是超过你。” “好。”向天笑拍了拍手，说。 “后面两天等老师把卷子讲完了，我们就可以松一会儿了。”向天笑搂着君木兮的肩，说，“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狠了，万一到最后把自己弄生病了怎么办？” “有时候撑着还得撑着，我就怕哪一天我跟不上你们了。”君木兮说，“我就是害怕。” “那你生病了也要撑着吗？”叶柯看着他，问。 “像上次我刚来那会儿他发高烧都撑着过来了，我当时让他休息他也不想。”向天笑说，“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叶柯看着他，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也是挺坚强的，要是我的话我就不行了。”叶柯愣了许久，才缓缓的说。 “其实能理解。”君木兮笑了笑，说。 三个人没有说话，直到他们走到了学校旁边的那个十字路口，他们才分开。 “你们回去也别闲着，有时间赶快找地方，到时候我有想法就联系你们。” “行，明天见。”向天笑朝他喊到，然后拽着君木兮走了。 君木兮一直打着哈欠，跟着向天笑走在后边。 “怎么了，你又困了？”向天笑看着他，问。 “是啊，我又困了。”君木兮说。 “现在才九点。”向天笑看了看表，说，“你中午睡得死的叫都叫不醒，还能困？” “考完试绷着的神经好不容易松快点，还不能让我多睡会儿了。”君木兮揉了揉眼睛，说。 “那你回去先休息吧，我还不困。”向天笑一只手拉着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说，“我还要赶快挑地方，要不然真的要将计就计了。” “行。”君木兮笑了笑，说，“那你回去再给我点个眼药水吧。” “没问题。”向天笑看了一眼他，说。 这几天一直在处理考试的事情，所以老师不会留作业，所以过得很轻松，而且放学也早，相当于回到家之后就可以休息了。 不一会儿回了家之后，君木兮很早就收拾完上床了。刚滴完眼药水时他觉得很困，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天很黑，屋里边也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的小夜灯在门口亮着，向天笑沿着沙发坐了下来，打开了手机。 没过多久，君木兮就睡了一觉行了，似乎是养精蓄锐了一般，他这会儿觉得很清醒，于是起身上了个厕所之后，回到了床上坐着。 向天笑不在卧室，他只看到了客厅微弱的灯光，向天笑一定在客厅。但是君木兮但是并不想动，因为他有可能干着自己的事情，他不想打扰向天笑。 他就这么一直在床上坐着休息，闭目养神，他真的不想动。 直到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君木兮才睁开了眼，盯着发亮的屏幕。 他没有手机调静音的习惯，平常在学校手机都是关机的，所以他也不会在乎那么多。一开始提示音只是稀稀拉拉的几声，君木兮以为是不重要的消息，于是就没有太在意。一直等到提示音越来越频繁后，他才一把抓过了手机，点了进去。 他们突然多了一个群，有可能君木兮睡着的时候就已经拉了，只是君木兮一直都不知道。 向天笑和叶柯一直在里边吵架拌嘴，感觉完全停不了的那种。 ——叶柯：“我想去市中心，那里离我家比较近，而且吃的也多。” ——向天笑：“我知道市中心好吃的好玩的很多，但是那里面没有游乐场，我想去玩点嗨的。” ——叶柯：“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一群小孩儿争游乐场？还有君木兮，你能不能管管你们家的，还有你出来评评理，你到底想去哪？” ——向天笑：“人家睡觉估计都睡着了，别打扰人家。” ——叶柯：“……” 君木兮笑了笑，然后点了输入框。 ——君木兮：“我醒了，看你们两个纷争半天了。” 另外两个人：“……” 只听客厅里面传来一阵拖鞋的声音，向天笑赶快跑了过来，坐到了他旁边，“不是？你咋醒了？” “想上厕所，然后就醒了。”君木兮换了一个姿势，说，“现在感觉好多了，也不是那么困了。” 向天笑坐在他旁边，看着手机，“你看吧，你要去哪？” “去市中心吧，那里能热闹点。”君木兮看着他说，“也让让她，毕竟是个女孩子。” “行，那我勉强答应了。”向天笑说，然后发了一条消息。 ——向天笑：“那就市中心吧，听你的。” ——叶柯：“是听君木兮的吧，君木兮还是你好，不像向天笑，一天到晚跟小孩儿抢玩的。” 君木兮笑了半天才安静下来，好不容易忍住了，只见向天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 “你能不能不要看我了。”君木兮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向天笑的脸，说，“都十一点多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不睡觉啊。” “睡，我马上睡。”向天笑说完，便把君木兮扑倒在床上。 “既然游乐场没去成，那到时候你陪我去怎么样？”向天笑勾着君木兮的下巴，看着他说。 “行啊，到时候专门陪你去。”说完，君木兮便把胳膊打到了向天笑的脖子上，抬头吻了上去。 只见手机屏幕的光已经暗了下去。 ——叶柯：“行，那后天一起。” 这条消息成为当天晚上最后一条消息，随即房间里一片黑暗，三个人不再出声。 第19章 回家 刚考完试没多久，所以这几天都不是特别忙，老师除了讲卷子之外就不再讲其他的东西了。 所以说，这几天老师并不会留什么作业，只是让大家改错题并且举一反三就差不多了。所以说每个班的学生的错题本几乎都是厚厚的一沓。 但是向天笑已经来这么长时间了，似乎还是没有习惯这一个规矩。他每次做这个事情的时候，都表现得十分痛苦。尽管他每次纠正的题很少，但是他有时候根本就不想做。 “怎么了，感觉很痛苦啊。”君木兮说。 向天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我有时候就不明白了，你学习技巧这方面好像是一窍不通吧。”君木兮看着他说，“那你是怎么做到次次考试年级第一的。” 向天笑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天赋吧。” “百分之百的天赋，我真的不想说什么了。”君木兮笑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向天笑挠了挠头，硬是说服自己之后才重新拿起了笔。 叶柯坐在他们一边，旁边的纠错本和时间整整齐齐的放在那，一沓又一沓。向天笑盯着她桌子上的时候东西半天，才把视线挪了回来。 “人家是踏踏实实上来的。”君木兮干完了事儿，抬起头伸了一个懒腰，说。 “其实我也挺想勤奋的。”向天笑说，“但是每次都说服不了我自己，还是懒。” “那你就要小心点了。”君木兮说，“万一有哪一天第一又被人家超了怎么办？” “那就超吧，我已经无所谓了。”向天笑把一只手搭在君木兮的肩膀上，说，“第一原来也是人家的，我再怎么样也比很多人要厉害的多。” 说完，他看向了君木兮，“我说的对吧，年级前十。” “现在应该叫我年级前五了行不行。”君木兮看着他，叹了口气。 “在你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之前，我要一直叫你年级前十。”向天笑说，“你继续努力。” 君木兮：“……” 叶柯看似在整理错题，但是也听到了他们说话。她“噗嗤”一笑，但又立马整理好了自己的状态和表情。 她其实也并不那么在意了，上次自从生病住院之后，家里人也不再对她做任何的要求，能保持就保持，要是实在保持不了也不会怎么样。只要她自己开心就行。所以叶柯心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班里的同学本来成绩都在年级的前面，甚至还有三个冲进了年级前五，所以班主任在整个年级里边头都可以抬得很高。 “你什么有时间让三个孩子到我们这儿分享一下经验行不行？”有一些老师打趣说。 班主任立马就急了，说：“那可不行，万一你们把东西学过去了下次你们考第一怎么办？” 话音刚落，办公室里就响起了愉悦且轻松的笑声。 那天体育课，体育老师也没有什么任务，班里的人都在操场上乱跑着。向天笑他们正拿着个篮球在那里不停的投篮。 “你劲儿有点小，再往大使点儿往高抛。”向天笑站在一边，看着上面的篮筐对君木兮说。 “我觉得我已经使劲儿了。”君木兮把手放下来，把球扔到了一边，气喘吁吁的说。 这时候叶柯从隔壁超市叼了根冰棒回来了，到旁边捡起了球。 “叶柯劲儿大，让他给咱演示一下。”向天笑说，然后退掉了一边，“叶柯，你试一下。” 叶柯“嗯”了一声，走到一边直接跳了起来，把球抛了出去。 只听“嘭”的一声，球砸到了边框没有进。向天笑刚想说叶柯至少高度够了，刚准备开口说话，只见球从一边落了下来，刚刚好落到了向天笑的头上。 “非常好……啊啊啊啊……”向天笑被球砸了个满怀，直接站在原地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捂住了头，“疼……” 叶柯吓了一跳，嘴里的冰棍差点掉地上。 “诶诶诶……”君木兮赶快走了过去，一边帮君木兮揉着头一边向叶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可以，砸的好，下次他要是再跟你拌嘴还这么砸他。” 向天笑：“……” 叶柯赶快拿着东西溜到了一边，跑走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是这样的人。”向天笑看着他，说，“诶，我啥时候跟她拌嘴了？” “前两天讨论去哪玩的时候就拌嘴了好吧。”君木兮笑着拍了一下向天笑的胳膊，说，“跟小孩儿抢游乐园玩。” “我没有跟小孩儿抢游乐园。”向天笑瞪着他说，“但凡游乐园是我家开的我都不让他们进。” “行行行，不让他们进就不进。”君木兮笑着拍了拍他，准备往回走，“马上就下课了咱们准备往回走吧。” 向天笑点了点头，跟踪君木兮一块儿往回走。 “等等我。”没过几秒钟，后面就传来了叶柯的声音，她跑过来之后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冰棒。 “给你们的。”叶柯把东西递给了他们之后，嘴里剩下的一点东西吃完然后把塑料袋扔进了垃圾箱。 “我好受宠若惊阿。”向天笑接过了动心，说，“看在这个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切。”叶柯说了一句，偏过了头。 “那明天下午说好的市中心？”君木兮看着叶柯，问。 “是，明天下午四点吧。”叶柯看了看表，说，“到时候商场一号门门口见。” 君木兮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就被向天笑打断了。 “明天不是要上课吗？” “明天周日……”君木兮无奈的看着向天笑，说，“你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向天笑愣了愣，张着嘴想要说话，最后才彻底的想了起来:“哦……我忘了。” 君木兮：“……” 叶柯：“……” “他没事吧……”叶柯走在君木兮旁边，小声的问。 “没什么大事。”君木兮说，然后指了指脑子，“估计疯了。” 叶柯笑了笑，把手插在了口袋里，没有说话。 直到几个人回到教室的路上时，又遇见了那几个欺负的女生。 她们当时已经被记了大过，到现在都还萎靡不振。记大过想要消掉起码要半年的时间，她们也刚刚从那里面走了出来。 “你看到她们了没？”叶柯小声的说。 向天笑点了点头，“这算她们活该，记大过都算好的了，起码没有被开除。” “是啊……”叶柯感叹说。 话音刚落，几个人抬头就对视了起来，她们眼里满满都是不服，但是一看到向天笑之后又不敢再去惹。 叶柯还是有点慌，“你说她们会不会真的……” “没关系，应该不会。”君木兮说，“就算是真的来了，你也不害怕了对吧。” “比原来好多了。”叶柯说，“但是她们人多。” “你也可以摇人啊。”君木兮说，“向天笑那种，一个可以干十个。” 叶柯:“……” 但是叶柯毕竟是个女孩子，她这个人第六感确实很准。等到那天晚上放学时，刚跟向天笑他们分开之后，一个人走在路上，就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她微微转过了头，只见还是那几个女生，一直一言不发的跟着她。 仿佛那个时候，她就成了猎物。 于是她赶忙掉过了头，向反方向跑去，那几个人愣了愣，显然是被发现了，赶忙追了上去。 时间不长，向天笑他们没有走远。叶柯假装没有看见他们，一股脑的向前面跑去。 君木兮感觉不对劲，刚要说什么，几个人便像风一样从他们身边穿过。 还好叶柯没有喊，要不然他们早就妥协了。 “诶，你看看说什么呢，果然又来了。”向天笑撸了撸袖子，看着君木兮说，“快走，去帮忙。” 君木兮赶快点了点头，随即赶忙跟了上去。 “叶柯！” 叶柯这个时候才终于回过了头，赶忙跑到了向天笑的后边，气喘吁吁。 “你们追她干什么？”向天笑走在最前边，看着她们说。 “我……”她们支支吾吾，一直没有说出来，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你们别走啊……”向天笑望着她们跑远的背影，喊。 她们一直没有回头，直到不见了踪影。 叶柯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着他们。 “你挺厉害啊，这么能跑。”向天笑看着叶柯，说。 “我是想着你们还没有走远，看能不能追上你们。”叶柯擦了擦头上的汗，说。 “为了你今天的安全起见，我们送送你。”向天笑说。叶柯刚想打断他说“不用了”，就被君木兮推着一起走了。 “今天还是挺不好意思的，麻烦你们了。”叶柯边走边说。 “这有什么，都是朋友。”向天笑说，“我这个人心里大度。” 叶柯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件事儿回去还是跟家里人说说，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君木兮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柯叹了口气，说，“前面就是我家，快到了。” 只见那片居民楼没有几个亮灯的。低楼层的灯已经全部灭的差不多了，只有一户人家灯光透过窗外亮着。 “是不是那个。”向天笑指着那个亮着的那户人家，问。 叶柯点了点头。 “那行，我们就不进去了，快回吧。”君木兮说。 “那行，明天见。”叶柯点了点头，随后便走进了居民楼的大门。 一直到叶柯进了家门发过来消息之后，两个人才转身往回走。 “这会儿还能赶上公交吗？”君木兮问。 “让我看看。”向天笑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会儿之后，说，“赶不上了，末班车刚走，我刚刚叫了一个车，马上就到。” “那可以。”君木兮说，“回家，明天休息我要睡懒觉。” “睡吧，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向天笑说，“走，回家。” 叶柯站在窗户前，把窗帘拉开了一个小缝，等到两个人走远之后，才放心的转过身，回到了里屋。 第20章 无处不在 “刚才把你送到楼下的那两个男同学是谁啊？”等到叶柯走进了里屋，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说。 “我同学，是我朋友。”也可走过去，坐在了他们身边，说。 “闺女你眼光不错啊，那两个同学看上去真的挺秀气的，他们肯定都是好孩子。”父亲扶了扶眼镜，从报纸里探出了头。 叶柯笑了笑，没有说话。 自从她上次生病以来，父母的态度转变了许多，不再像原来那样苛刻，所以这次考试她们也没有说什么。 “这次不错，继续保持住，知道了吗？”母亲拿着叶柯带回来的那张成绩单，说。 “知道了妈，我会努力的。”叶柯说，“对了爸妈，我还想给你们说个事，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跟你们说。” “什么事啊？”母亲凑近了一些，看着叶柯说。 父亲也从报纸里抬起了头，看着他。 “我生病前一段时间，被我学校的一些人欺负过。”叶柯顿了顿，然后继续说，“当她们揪着我的头欺负我，然后当时班里的同学没有一个是愿意帮助我的，就因为我的成绩比她们好，性格也比较软，所以他们……”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母亲轻轻握住了叶柯的手，说。 “我当时说了估计也不管用，你们当时会信吗？”叶柯的眼睛开始湿润了，没过一会儿就流下了眼泪。 母亲赶快抽了张纸，然后把叶柯紧紧的搂到了怀里。 “都怪妈妈，当时光顾着你的学习，从来没有问你其他的感受，你被欺负了我们都不知道。”母亲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 “当时是送我回来的那两个男生保护了我，然后今天晚上我又碰到那些认了，于是我就找到了他们两个，他们就送我回来了。”叶柯擦了擦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父亲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 “从下周开始我和你妈妈就一块儿来接你吧。”过了许久，父亲才缓缓的开口，说，“不能让咱们闺女受欺负了。” 母亲也没再反对，她点了点头，“好，下周我们来接你。”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叶柯话说到一半，心里想其实父母也有自己的道理，于是没再出声。 “到时候就别麻烦那两个男同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小姐回国带了两个保镖。”母亲笑着说。 叶柯也被母亲逗笑了，“那行，到时候你们来接我，我在校门口等你们。” “明天让那两个男同学过来玩吧，反正都是好朋友，也没有什么的。”过了一会儿，母亲看着她，说。 “那多不好意思的，实在不行我先问问吧。”叶柯说完，便拿起了手机，点开了群。 ——叶柯:“你们都还在吗？给你们说个事儿。” ——向天笑:“说。” ——叶柯:“我刚才已经把事情都给父母说完了，他们说从下周开始每天晚上就到校门口来接我。” ——向天笑:“那还可以。” ——叶柯:“还有，我爸我妈说明天想请你们来我家里玩，顺便吃午饭。” ——君木兮:“啊？明天下午不是一块儿出来玩吗？” ——叶柯:“我正要跟他们说这件事儿，你们等会儿。” “妈，我们明天不是正好休息吗？我们当时约好的下午四点中去市中心那边玩。” “那不是正好，等到中午在这儿吃完饭，你们正好去歇一会儿，到时候直接从这边走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母亲说。 这次叶柯是彻彻底底的学聪明了，她直接把跟母亲说的那些话都录了下来，然后发到了群里。 ——向天笑:“嚯，阿姨好大方啊……” ——君木兮:“那可不，听都听出来了，那到时候咱们明天早点过来吧，至少要把面子给你们留足了。” ——叶柯:“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来我家。” ——向天笑:“好。” 随即，三个人在群里都没再出声。 “怎么样，好说话吗？”母亲坐在她旁边，有些担心地问。 “他们同意了。”叶柯笑了笑，说，“明天中午十二点。” “行，那我到时候提前准备着。”母亲笑了笑，说，“你赶快休息去吧，明天你的运动量肯定会很大。” “行，晚安。”叶柯说完，站起了身。 君木兮放下手机之后，靠在床上叹了口气，说:“看来明天睡不了懒觉了。” “可以啊。”向天笑看着他，说，“明天早上十点多我叫你。” “对于我来说睡到中午才算是睡懒觉。”君木兮伸了一个懒腰，随后躺在床上打着哈欠。 向天笑:“……” “那你现在快点睡吧，要不然像你这样的睡眠程度明天叫你你又不醒。”过了一会儿，向天笑放下了手机，起身关了灯。 君木兮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翻了一个身，没过多久就睡着了。中途向天笑叫了他好几次，但都没有叫醒他。 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半说时候，君木兮才晃晃悠悠的被向天笑叫醒。 君木兮直接睡懵了，他摸到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点三十五。他以为上学已经迟到了，他愣了几秒钟，猛地坐起了身，清醒了。 向天笑吓了一跳，赶忙问他:“怎么了？做梦了？” “今天周几来着？咱们是不是上学已经迟到了？”君木兮问。 “今天周日……”向天笑看着他，说，“你仔细看看时间，就你这样之前还说我疯了。” 君木兮再一次触亮了屏幕，定眼一看，果然是周日，一点都没有错。 君木兮叹了口气，盘着腿坐直了身子，揉了揉头。 “你缓一会儿就赶快起来收拾，一会儿还要去找叶柯。”向天笑替他揉了揉脖子，然后走出了卧室。 君木兮应了一声，稍微再眯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拉开了窗帘。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光从窗户外边透了进来照在了他身上。那一会儿，照亮的地面上瞬间反射出了他的影子。 影子无处不在，向天笑也是，君木兮心里想。 等到两个人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将近十一点了。 “坐公交吧，能快一些。”向天笑看着手机，说，“前面就是公交站，车马上就来了。” “直接到叶柯那儿的？”君木兮说。 向天笑点点头，跟着君木兮一起走到了公交站旁边。 他们到院子的时候，只见叶柯刚刚好从单元楼门口出来。 “诶，刚刚好，你们正好来了。”叶柯看着他们，说。 向天笑点了点头，“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爸我妈让我下来应一下你们，说你们不知道我家在几楼。”叶柯扶着门看着他们说，“快进来吧。” 几个人便一同往家门口走。 其实叶柯的父母很热情，几个人一进家门的时候，他们立马就迎了上来。 “呀，来了来了，快去。”只听母亲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没过多久，两个人都出来了。 “叔叔阿姨好。”两个人说。 “快到里边坐吧，饭马上就好了，到时候吃完你们歇一会儿就出去玩吧。”母亲说完，重新回到了厨房。 君木兮坐在沙发上的时候觉得有点感慨，他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却迟迟没有开口。 “想什么呢？”直到向天笑在他前面挥了挥手，看着他问。 “我只是在想，要是我妈妈这样，估计我也不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君木兮回头看着叶柯的父母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叹了口气说。 “我爸我妈其实之前也是那个样子。”叶柯轻轻的说，“只是我那个时候生病了，他们才想明白了。我有时候一直觉得我挺幸运的，至少有一个到最后能理解自己的父母。” “要是是他们的话估计永远不会理解。”君木兮攥着衣角说，“我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没关系。”向天笑伸过手紧紧的搂着君木兮说，“咱们要往前看，这件事情之前不是已经解决了吗，就不要再想了。” “其实我也这么想的，但是有时候会不经意的想到这些。”君木兮说，“我只是觉得真的好幸福。” 向天笑看着他，没过一会儿就笑了笑，“你还有我呢，没关系，我们总有一天会幸福的。” “向天笑，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你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叶柯感叹说，“真的说的太好了。” “其实说到我也会做到，咱们拭目以待。”向天笑说。 “好。”叶柯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孩子们，吃饭了。”没有几分钟，厨房的门就打开了。厨房里边冒着几缕热气腾腾的白雾，里面的油烟机还在发着声音。 母亲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时，几个人瞬间被一阵香味儿吸引了。 “好香啊。”向天笑说。 “我也觉得，我觉得我妈妈做的饭一直都很好吃。”叶柯从厨房里拿了筷子，走出来说。 “快吃吧，都饿了吧。”父亲说，“看看你们阿姨的手艺怎么样？” “我觉得很好啊。”向天笑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一定要吃饱。”母亲说完，把面前的盘子又往他们那边挪了挪。 “谢谢阿姨。”君木兮笑了笑，说。 “不用客气，以后常来就行。”母亲笑着说，然后拿起了筷子。 第21章 影子 其实叶柯的父母人很好，只是两个人一直想不出叶柯为什么会被他们逼成那样子。有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也有可能是不想再逼她了。 吃完饭后，说是要让他们休息。但是父母收拾完之后，一直拉着他们说话，等到最后一会儿的时候，两个人才靠在沙发上歇着。 君木兮这会儿已经有点蔫儿了，但是他不敢睡，怕到时候睡过头了。 “睡吧，现在还能多睡会儿。”向天笑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说，“我定闹钟了。” “你定闹钟就行。”君木兮说完，偏过了头，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君木兮感觉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等到向天笑轻轻把他摇醒的时候，他才缓缓睁开了眼。 “你眼睛现在红的厉害。”向天笑看着他说，“缓一会儿，一会儿就要出去了。” “我睡了多久？”君木兮揉了揉眼睛，看着他问。 “也就是半个多小时吧，时间不是很长。”向天笑说。 “我以为我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君木兮缓了一会儿，说，“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什么梦？”向天笑摸了摸他的头，问。 “我又梦见大草原了。”君木兮笑了笑，伸了一个懒腰说，“梦见我骑着马，然后你在我前面牵着麻绳走，我好像记得那个草原真的很大，一望无际，永远走不到尽头。” “我之前去过一次校园，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也记不太清了。”向天笑说，“我只记得那一片的草很绿，也很长。” “浅草才能没马蹄？”君木兮看着他，说。 “有点像这个意境。”向天笑说，稍稍扬起了头。 没过一会儿，叶柯就拿着外套出了卧室门，看着他们，“走吧，已经三点多了。” “行。”两个人点了点头，站起了身。 君木兮也缓过来了，他的眼睛也不红了。其实他还是有点恍惚，似乎还是没有睡醒的程度。过了一会儿，他才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 市中心的路比较长，他们几个导地铁再导公交才终于到了。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等到他们走到商场门口的时候，几个人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被蒙蔽了双眼。 里面的人相当的多，几个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到中间有很多小孩儿，吵吵闹闹的。 “中间这么大的地方有这么多小孩儿。”向天笑说，“都在干啥呢？ “不知道啊，咱们过去看看。”君木兮说完，便径直走了过去。 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什么时间，中间有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三个人：“……” “你看，游乐场。”叶柯看着向天笑说，“快去跟小孩儿抢玩的吧。” “我不抢。”向天笑嘴上说着，但是没过一会儿，自己就进去了。 场外的两个人：“……” “进不进去。”过了一会儿，君木兮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看着叶柯，说。 “算了，进去就进去吧，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没事情做。”叶柯说完，便脱了鞋，大踏步的走了进去。 说实话，向天笑对海洋球特别感兴趣。有一些小孩儿从一边的滑梯上滑了下来，扑倒了海洋球里。向天笑见状，也跑了过去上了滑梯。 “君木兮！”他爬了上去，在上面喊。 君木兮猛的回过了头，看着上边，“你想干什么？”他一脸无奈的问。 “在下面站稳了，接我。”向天笑说完，二话不说，直接就滑了下来。 君木兮一脸无语的张开了手臂，但是他没有站稳。向天笑下来的时候，两个人直接倒在了一堆海洋球里，过了一会儿他们才艰难的站了起来。 在一旁玩太空沙的叶柯也终于没有忍住，也笑了起来，“活该。”她朝着他们说。 向天笑站了起来，捡起一个海洋球朝叶柯扔了过去。 叶柯把海洋球扔了过来：“……” 过了许久，几个人终于玩够了，喘着气从里边走了出来。 “累死我了。”叶柯说，“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向天笑是如何跟一群小孩儿一块儿抢玩的，原谅我眼光不够。” “暴露本性了。”君木兮笑的前仰后合的说，“受够了。” “你们不要说话了。”向天笑说，“但是你们都不觉得很好玩吗？” “好玩好玩，你说的都对。”君木兮推着他往前走，说，“其实他说的也对，这也适合我们玩。” 叶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几个人就这样紧走慢走进了直梯，一直到了上面几层吃饭的地方。 那一天，三个人玩到了很晚才回家。市中心还是以往的万家灯火，与他们住的地方相比，真的璀璨了很多。 他们住的那边，只有居民楼稀稀拉拉的灯光和不远处学校的灯火。 “你赶快回家吧，你家离这里不远吧。”几个人一起回去的时候，君木兮问。 “不远，一会儿就到了。”叶柯说，“那我就先走了，要不然一会儿家里人就要着急了。” “行。”两个人应了一声，叶柯就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地铁族，下去了。 这个时候，向天笑拉住了君木兮，没有说话。 “怎么了？”君木兮看着他，说，“今天玩累了？” “有一点儿。”向天笑拉着他，说，“你走慢点，别走太快了，不着急。” “行，那就慢点。”君木兮点了点头，也放慢了脚步，“我觉得你很喜欢玩那个滑梯啊，下次在陪你去玩一会儿。” “说实话确实有些丢人了像跟一群小孩儿抢滑梯。”向天笑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君木兮轻轻的拉着他，慢慢的走着，说，“能理解，我之前也一直喜欢玩那个挂绳子什么的，直到最后把自己玩的不舒服了回家请了好几天假，才不玩了。” “你当时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吧。”向天笑说。 “肯定有啊，从那件事以后，每次我一看到这种游乐场我都绕着道走，但是现在已经好多了。”君木兮说，“小心点，看路。” 向天笑点了点头，“那你怎么现在又开始玩了？” “不是因为有你吗？”君木兮转过头看着他说，“你要玩我就可以进去，我可以陪你。” “我就知道你可以陪我。”向天笑笑着说，“我就知道。” 君木兮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旁边的万家灯火照着他们，他们的影子也因这些灯光衬在了地上。 “你看，影子。”君木兮抓着向天笑的胳膊，摇了摇他，指着地面说。 只见两个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晃晃悠悠。 “看到了吧，这也是我。”向天笑指了指地上的影子，再指了指旁边发出的光说，“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那如果是下雨天或阴天没有光怎么办？”君木兮问他说。 “总会有的。”向天笑拉住了君木兮的话手说，“你看像一旁的路灯，一旁的万家灯火，它们都是光。我也可以是它们，总有一天我们会一起去看万家灯火，我也会给你一束光。” 君木兮轻轻的笑了，他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看着不远处的灯光。 一直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两个人的影子才渐渐的消失了，不见了踪影。 “影子不见了。”君木兮说。 “不见就不见了，但是我还在。”向天笑说，“我一直都在。” “我知道。”君木兮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从两个少年在那条小巷子里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会在分开。 那条巷子里本来没有光。没有路灯，那里也没有活生生的人。但是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向那里投射出微弱的光。 胆识那些光微不足道，也不会为经过的路人照亮前面的路。所以那条路，一直没有几个人去接近。 向天笑之前一直喜欢呆在那里，但是紫菜君木兮见到他时，一切的一切，都变了。 生活变光彩了，也有目标了，也有了更高的水准和希望。 “向天笑，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影子，你的光。”君木兮说。 “好。”向天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只是眼睛里似乎亮了很多。 等到他们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他们那个比较偏的小区里，又多了一盏灯火。 “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上课。”等到两个人都收拾完时，向天笑轻轻摸了摸君木兮的头，小声说。 “你也不要熬的太晚，早点睡。”君木兮点点头，然后翻了一个身，“明天早上见。” “晚安，明早见。”向天笑默默地定好了闹钟，轻声说。 没过多久，卧室里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只有窗外的灯光，映衬着窗帘，透到了屋里，微微弱弱，不断摇晃着，直到第二天天空的蒙蒙亮起。 “君木兮，我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向天笑轻轻的吻了一下君木兮的额头，说完，也灭掉了床边的台灯…… 第22章 兜兜转转 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长时间，他们马上就要高三了。这么长时间了，君木兮的成绩似乎进入到了一个瓶颈期，每次都在年级第五左右不断的徘徊，但是一直进不去前三。 班主任每次都给他说不要着急，因为这些确实比较困难。但是君木兮有时候会因为这件事情让自己崩溃很久，有时候也让他感觉非常反感。 “都说了你不要急，要不然成绩不长反而有可能会降。”一天晚上，向天笑端着一杯温水，放到了君木兮旁边，说，“学习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要紧。”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就很烦躁。”君木兮放下了笔，抓了抓头发，顺便把旁边的水一饮而尽，“我为什么就是上不去，还有你也是，你怎么可以保持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这种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向天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说，“今天赶快休息吧，明天再好好学，劳逸结合。” “好。”君木兮叹了一口气，站起了身。 桌子上的书已经堆得很多了，甚至有一些杂乱。客厅的灯暗亮，窗外的风呼呼的吹着。窗户没有关紧，留了一个缝。风从外边吹了进来，吹动了窗帘。 摆在茶几上的纸张也被吹起来了几页，有些也被带到了地上。 没过一会儿，客厅的灯就关了，只剩下了门口的那盏白色且比较刺眼的夜灯。那一晚，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向天笑揉着脑袋走出卧室门时，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那几张纸，才打着哈欠走了过去，捡了起来。 其实君木兮现在这个状态很恐怖，像是一头马上就要清醒的雄狮。这让年级第三和第四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让他们经常熬夜复习，眼睛里边的血丝比君木兮生病那会儿还要严重，还要红。他们老师生怕他们崩溃了，经常找他们谈话。但其实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事儿。 向天笑他们有时候跟挑事的一样，偷偷站在他们教室门口吃瓜，看着他们逐渐暴躁的过程。也好，这也会让君木兮逐渐占了一个上风。 “你看到没，跟你前几天一模一样。”向天笑捧着一把瓜子站在门口，小声说。 “这么一来我的压力瞬间就不大了。”君木兮接过一把瓜子，吃了起来。 向天笑的心瞬间就松下来一些，说真的，前几天君木兮的状态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你们这样算不算不正当竞争。”不知什么时候，叶柯也从一边窜了过来，在他们旁边小声问。 “不算，不带这样的。”向天笑说，“他们这样子不管我们的事儿，你说对不对？” “对，太对了。”君木兮点了点头，说。 “你以后别像他们一样逼自己，听到没？”向天笑看着他说，“要不然我跟你绝交。” “不行。”君木兮看着里边说，“我拒绝。” 也可在他们两个后边表情已经扭曲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盘着胳膊，靠在墙边站着。 其实向天笑和叶柯并不用担心自己的排名，只是内部不停的争一二而已。因为后边的两名跟他们有点断层，差的分确实有点太多了。 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压根没有压力，只是每次考完试之后，两人总要跟冤大头一样不停的拌嘴，君木兮每次拉着向天笑，才没有让两个人的斗嘴再一次加深。 “你们两个行了，我都没说什么，你们俩天天拌嘴。”君木兮轻轻给了向天笑一巴掌，扇在了他背上，说。 叶柯坐在自己座位上，指了他们一下，随后偏过了头。 班主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直让他保持，君木兮最近也有一些急躁，但硬生生被向天笑安稳了下来。 有时候，只见向天笑举着一瓶冰饮料放在君木兮脖颈间，说：“稍安勿躁。” 君木兮：“……你是不是有病？我觉得我已经够平静的了。” “不，你不冷静。”向天笑看着他说，“你再稍微燥一点就要燃起来了。” 君木兮一把夺过冰饮料，拧开灌进了自己的嘴里，随后舒了一口气。 向天笑：“……” 这么长时间以来，几个人一直都保持在这种环境里边，谁也不会打扰谁。虽然君木兮有时候会烦躁，但是向天笑总能往他脸上怼一瓶喝的。 “你下次能不能别怼我脸上，把我吓一跳。”君木兮接过了东西，说。 “这不是为了让你一直能持续在快乐之中吗？”向天笑松开了手，说，“我这是在监督你，要不然你又要急了。” “我不会这样。”君木兮笑着摆了摆手，回过了头。 这么一下来，渐渐的，君木兮的分就开始上升了。那两个同学经常被叫到办公室询问情况，但最后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到最后也慢慢退了下去。 “这次不错啊，终于上来了。”高三第一次月考后的一天晚上，班主任拿着成绩单，扶着眼镜笑着说。 君木兮站在旁边，班主任对他说话时，他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点着头，时不时两人还笑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向天笑站在了两人的后边，通过缝隙看着手里的成绩单。这次就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霸占前三的位置，感觉下一秒钟班主任就要把他们抱起来跑上个几圈。 这很可以，放学过后可以好好庆祝一下。 “这次很不错啊，上来了。”班主任笑着说，没过一会儿就把手中的单子放了下来，“一定要加油，不要焦躁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君木兮说，“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罢，君木兮赶快走了下来，拎着东西就拉着向天笑走出了教室门。 叶柯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一看到他们出来了，才站直了身子，跟在他们后边走着。 “今天放学早，我们去吃好吃的吧。”君木兮勾着向天笑的肩，说。 “行啊，走吧。”向天笑说，然后转身看着叶柯，说，“走吧，一起吃饭？” “行吧。”叶柯点了点头，看着向天笑说，“你们俩不会又要去跟小孩儿抢玩的吧。” 走在前面等两个人：“……” “我今天不跟。”向天笑捂住了脸，闷声说。 君木兮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几个人又来到了原来那个商场。 那是已经傍晚，天空已暗。商场的人很多。外面有无数万家灯火，三个人走进了商场，只见一阵强光扑面而来，几个人偏了偏头，只见里边热闹非凡，似乎与外边与世隔绝一般。 但这次不同的是，中间专门供孩子们玩的娱乐设施关门了。这又在上班上学期，所以商场里边就没有了小孩子。 “我似乎还有点失望。”叶柯突然想到了什么，“噗嗤”笑了一下说，“小孩子玩的东西没了。” “诶诶诶，不用说话了。”向天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快说，“我现在想玩也玩不了了。” 君木兮终于没有绷住，开始笑了起来。 向天笑：“……” “走走走，别说了，我快饿死了。”君木兮说完，赶快拉着向天笑往直梯那边走去。 “喂，妈妈。”叶柯掏出手机，给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今天放学比较早，我跟同学出去吃个饭，晚点回来。” “行，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父母似乎知道了自己孩子是跟谁出去了，“随时报备，要不然你妈妈不放心。”父亲的声音从一旁穿了过来。 “好，一定会。”叶柯说，“你们放心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几个人在商场里边玩的非常开心。他们走在商场的走廊上，兜兜转转，慢慢悠悠。 其实君木兮很明显能感觉到，他跟以前的自己变化的很大很大。现在的他更独立，更阳光，更自信。 他开始关心自己，为自己着想，也为自己的朋友着想。这有可能就是身后有人为他撑腰，让他变得更坚强。 向天笑就像一束光，来到了他身边。那是一束在巷子里没落的光，随后又再一次泛出迷人的光。 这一束光，一次性拯救了两个人。 “向天笑，我给你说一件事。”回家路上，君木兮拉住了向天笑的手，轻轻的说。 叶柯已经回家了，前几分钟刚发过来的消息，随后又寒暄几句后不再出声。 “什么事儿？”向天笑凑了过来，文。 “我觉得有你在真的很有安全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君木兮说，“我这辈子遇见过最大的幸运就是碰到了你。” 向天笑轻轻的笑了一声，随后摸了摸君木兮的头，“我也是，我也很幸运遇见了你，要不然我现在不可能这么优秀，也不可能感觉到快乐。” “你的快乐是什么？”君木兮有点好奇，他看着他，问。 “跟你在一起吃饭，和你在一起上下学，和你在一起说话，一起并肩走，这些都让我感觉非常开心。”向天笑说，“因为有你，你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君木兮笑着，没过一会儿就润湿了眼眶。 第23章 风的声音 向天笑买了一个相机，这几天，他把他和君木兮去过的所有地方都拍了下来，然后打印出来贴到了写作业桌子旁边的墙上。 昏暗灯光下的巷子，当时跟小孩子们一起抢娱乐设施的商场，甚至六中的大门口，他都拍了下来。 那里都有君木兮的身影。里边看不清的人影，万家灯火的高楼，甚至当时过年时两个人在大雪中放孔明灯的样子，都留了下来。 当年刚见到君木兮的时候，他很阴沉，脸上也没有任何笑容。只有被压迫之后的委屈和无助。那种麻木的样子有时候向天笑都不敢想。 但现在墙上的每一张照片，他都挂满了笑容，是那种放轻松，无忧无虑的笑容。这样，向天笑才能放心。 毕竟他们相处了这么久，现在已经高三了，虽然学习不能放，但是毕竟还要快乐。 现在慢慢的，君木兮已经稳坐到了前三，有时候还能跟前面的两个熟人争一争。 原来的第三名和第四名已经习惯了，他们也不再拼了，反正这么长时间一来成绩一直趋于稳定，他们也不再说什么。 君木兮的上来反倒让两位熟人变得紧张起来，原来的第三名本来会跟他们有断崖式的分差，但是君木兮的分数却跟他们越来越近。君木兮算得上是努力型选手，但是在他们眼里，跟天赋型选手几乎没什么区别。 向天笑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更别说叶柯了。之前是后边两个人在那边赶，现在轮到他们了。 “君木兮，我求求你歇会儿吧，别再学了。”一天晚上，向天笑把笔扔到了一边，捂着眼睛靠在椅子上，说，“我现在压力太大了。” “原来年级第一还有压力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知道。”君木兮抬起头，看着他说，“不对啊，你不是一直没有压力吗？” “你一上来就有了。”向天笑抓了抓头发，说，“我现在心里有块儿石头压着呢，就怕自己第一位置不保。” “叶柯每次考试追你追的这么紧你都没有说什么，我一来就开始了。”君木兮笑了笑，问。 “因为我们都优秀。”向天笑说，“我从此以后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好好好。”君木兮拍了拍手，对向天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一段时间里边，向天笑又抽了几次时间去六中看了看夏老师。他们感觉夏老师头上的白头发更多了。上次来看她的时候，头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根，现在倒好，白发越来越多，黑发都已经遮不住了。 “老师，你最近不要太累了，要不然身体有可能会扛不住。”向天笑站起身来，给夏老师接了一杯热水。 “没关系，你们这些孩子有时候真的确实不是很懂事。”夏老师笑了笑，说，“等带完这届高三，我就退休了，到时候也就没事了。” “老师，你也好好注意身体。”向天笑说，“您现在对我来说很重要，您也是我的老师。” “我知道。”夏老师语重心长，她握住了两个人的手，说，“你们以后好好努力，考一个好大学，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向天笑听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直等到傍晚，两个人才出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往校门口走去。 他们两个人在这途中一直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出了校门之后，两个人才缓缓的开口。 “感觉夏老师真的好辛苦。”君木兮缓缓的开口，他说到。 其实君木兮并不清楚要说什么，只是觉得压力很大，有一种被寄托很大希望的压抑再一次涌了上来。 向天笑一直捂着嘴，没有说话。当年夏老师在他转学的那一段时间里给了他更多的鼓励，但是他现在看到夏老师的时候，她眼边的皱纹似乎更明显了。 “最近高三了，老师同学都很忙，没有办法。”向天笑用力搓了搓脸，轻声说到，“没事儿的，我们马上就撑过来了，再坚持坚持。” “我可以。”君木兮说，“马上就好了，时间是不是过得很快。”他轻轻笑着。 “是啊，时间过得确实很快。”向天笑说，“一转眼我们都认识两年了。” 君木兮点了点头，看着向天笑。 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却有很多话要说。向天笑似乎知道了什么，他勾住了君木兮的肩膀，在路上慢慢的走着。 “我只是不想让夏老师失望。”过了一会儿，向天笑才缓缓开口。 “我也是。”君木兮点了点头，“自从我认识夏老师之后，我觉得她似乎也把我当成了她的学生。 ” “你的感觉没有错，他就是这样。”向天笑也想了起来，有些惊喜的看着君木兮说，“她已经把你当成一家人了。” “真的吗？”君木兮笑了笑，看着向天笑说。 “夏老师其实没有儿女，所以他会把每个学生都当成自己的亲孩子。”向天笑说，“虽然有些学生不听话，有些很调皮，但是夏老师都会很用心。” “那真的很好。”君木兮说，“要是咱们班主任能早点那样，估计我们班的人也不会太差。” “咱们班的成绩已经无法被超越了，为什么还会这么说。”向天笑看着他，问。 “是人性和品德。”君木兮说。 向天笑明白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君木兮说。 “家里人之前一直给我说，甚至我自己都这么想，就是只要学习够好，品德也会跟着起来，是一个成正比的。”君木兮说的时候，顿了顿，“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后才发现，我想错了。” “其实我刚来你们这儿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向天笑说，“但是最后真的出乎我的想象。” “现在我也没有关系了，都过去了。”君木兮说，“你看现在班里的人对我们也不会有什么，对吧。” “这倒是。”向天笑说完，不再说什么。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那些年的变化也越来越大。这次去看老师的时候，也让向天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感。 向天笑的那句“我不想让她失望”这句话，也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父母之前也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他当时也不想让他们失望。但最后，反而让自己愈发的失望了。但是夏老师对他们的期望是那种鼓励，温暖。而不是像原先的那种压抑和绝望，让人喘不上来气。 君木兮伸了一个懒腰。高三很累，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天傍晚，只感觉到一阵凉风吹了过来，扑在几人的脸上。向天笑揉了揉眼睛。风吹着他的眼睛有些生疼，他赶忙闭了闭眼睛，才缓了过来。 “怎么了？眼里进沙子了？”没过一会儿，君木兮就发现了，他伸出手，帮忙擦干了向天笑眼角旁边流下来的眼泪。 “没进沙子，风有点大，吹的眼睛疼。”向天笑揉了揉眼睛，说。 “回去给你滴药吧，怎么样？”君木兮笑着说，“之前都是你帮我滴，这回我想给你弄，要不然你眼睛会难受。” “行吧，那你回去帮我。”向天笑睁开了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睛，说，“走吧，先去吃饭，我饿了。” “我也饿了。”君木兮说完，小跑一步到了前边，回过头来看着他，说，“走吧，吃饭。” 向天笑看着他，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晚上已有万家灯火，但是两个人的世界却寂静无声。他们都活在对方的世界里。只要对方一出现，周围的世界都像是调了静音一样，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君木兮成为了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那一个。今天向天笑确实累坏了，回去收拾完躺在床上之后，刚给他点完眼药水，他就睡着了。 他们刚才还笑着说着话，下一秒钟，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就不吱声了。 “向天笑，向天笑……”君木兮坐在他旁边，小声的叫着他。但是向天笑睡得特别死，一直没有出声。 他现在还不困，那一会儿再睡吧，他心里想。就这样，他也像原来的向天笑一样，坐在了客厅中。 他不想打扰向天笑，所以他就没有开灯，只有小夜灯陪着他，坐在外边。电视没有放出声音，只有彩色的动画照亮着对面的墙上，映出了光。 君木兮有些呆呆的坐在沙发跟前，盘着腿，一直没有出声。直到半夜十二点，客厅的钟声响了起来，他才知道已经很晚了。 明天一早还要上课，早点睡吧，他心里想。于是他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关掉了电视。 向天笑睡得很香，只是有些不老实。这一段时间，床上的被子已经被他缠在了身上，扯都扯不开。君木兮笑着摇了摇头，只好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了另外一条小被子，盖在了身上。 这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们也累了，也不想说。没过一会儿，就伴随着窗外风吹过的沙沙声，他也随着声音慢慢睡着了。 第24章 窗边落叶 “她们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直接一棒子把她们抡进去。”这天早上的时候，叶柯又跟那几个女生犯矛盾了，但这次不同的是，叶柯不仅没有退缩，而且还把他们都怼了一遍才怒气冲冲的走了回来。 “行了行了，你再这样我就从食堂打点丝瓜汤给你喝了消消火。”向天笑盘着胳膊在座位上坐着看着说，“你就说她们几个又干什么了，都记大过了还不满足吗？” “滚蛋，我不喝丝瓜汤。”叶柯瞪了他一下，然后靠在了凳子边，“我也不知道，她们这样子我也没有办法，这次我真的受不了了。” “这次做的非常的好。”君木兮凑近了一些，看着她说，“下次有这种事情记得把我叫上，我也忍了她们好久了。” “你就别瞎嚯嚯了。”向天笑转过身，轻轻推了他一把，说，“毕竟你是男生，不太好。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让学校处理吧，有时候也真的没有办法。” 君木兮被向天笑推到一边，差一点没有坐稳，抓住桌子边才稳住了身子。 “叶柯，你出来一下。”没过一会儿，班主任就出现在了班门口，朝叶柯挥了挥手说，“我给你说个事情。” 叶柯叹了口气，站起了身：“肯定是那事儿，等着看吧。” 两个人目送着叶柯出去时，再一次互相的望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觉得这几天叶柯变化真的特别大吗？”过了一会儿，君木兮才缓缓开口，看这向天笑说，“有时候比你都狠，一个拳头能干十个。” “诶诶，等等……等一下。”向天笑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磕绊了，“有这么夸张吗，都能一对十了？” “豪不夸张，真的出乎我意料。”君木兮说，“所以说一定不能欺负老实人，你们俩真的，典型例子。” 向天笑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陷入了沉思，没再说话。 没过多长时间，叶柯就回来了，她坐在自己座位上没有说话。她看上去十分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似乎知道事情并没有他们原来想象的那么糟，他们挪了一下身子，碰了碰叶柯，“怎么样，班主任对你说什么了没？”向天笑问。 “起冲突的事情被知道了。”叶柯猛的转过身来，看和他们两个人说，“她们先告诉老师了，说我欺负她们。” 向天笑：“啊？” 君木兮：“……不是，她们是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反正班主任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叶柯苦笑了一下，说，“她们告状的时候痛哭流涕的，但是老师们都相信我不是这种人。” “真的够了。”君木兮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说，“没事就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柯说，“没事就好，我也不会在想什么了，到时候把监控搬出来就老实了。” “也是。”君木兮笑了笑，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在办公室。 “你们几个是怎么能说出口的。”校长都快要气炸了。他狠狠拍了几下桌子，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你们是女孩子，我一直以为你们不会再干这样的事情。现在倒好，欺负完别人又开始造谣了，你们是怎么哭出来的。” 她们站在跟前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站着。 “上次记大过是不是还不够。”校长动了一下鼠标，把电脑里的视频关掉，说，“要是下次还这样，直接勒令退学处理，知道了吗？” “知道了，下次我们再也不敢了。”她们小声的说。 “行，那你们赶快回去吧，别耽误下节上课。”校长叹了口气，看着她们几个除了办公室的门。 这个时候，坐在后边沙发上的班主任才走了过来，把插在一旁的U盘拔了下来。 “我就说吧，叶柯这孩子不可能是这种人。”班主任说，“平常她老师受欺负，好不容易情况好多了又整这出。” “是啊，现在真的不敢掉以轻心。”校长揉了揉眉头，说，“今天我下午去开个会，讲一下该怎么去更好管理学校和校纪校规那些。你一定要看好你们班的那些孩子，以后要是出什么事情了及时向领导汇报。” “知道。”班主任点点头，拿着东西走出了门，回到了班里。 “又一次胜利了。”叶柯听完班主任说的话之后，回到座位上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两个人听到之后，纷纷给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低调低调。”叶柯笑了笑，朝他们摆了摆手之后，拿起了笔开始干自己的事情。 几个人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那年秋天，只见落叶从树上飘落下来，飘在了地上。有一片叶子，正好卡在了窗户外边的铁栏杆中。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感觉下一秒钟就要开始下大雨。君木兮还是对这种天气有一些较大的反应，虽然以前相比好了很多，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愿面对。 向天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被风吹下来的树叶，他没有说话，指数稍稍打开了窗，费劲的把那片树叶取了进来。 那片树叶还没有变黄枯萎，上面还留存着夏天的锋芒。只有边边上有了一些泛黄的痕迹。 向天笑拿着那片叶子走了过去，递到了君木兮跟前。 “你拿掉下来的叶子干什么？”君木兮的手冰凉，他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叶子，问。 “是不是又开始害怕了，教室这么热的为什么手这么凉。”向天笑递过去东西之后，捂住了君木兮的手说，“已经秋天了，你知不知道这片叶子为什么还有这么一大片绿色吗？” “不是被风吹下来的吗。”君木兮哈了一口气，说，“外边风这么大，也这么冷，还这么绿的叶子被吹下来其实并不新奇。” “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向天笑坐在他旁边，笑了笑说，“你看这片叶子虽然到秋天了，但是还没有黄。虽然掉下来了，但是他仍然有夏天的颜色，我觉得这特别想你。” “我像一片叶子？”君木兮笑了笑，甩开了向天笑的手，说。 “不是，你的精神像。”向天笑说，“所以你以后不要怕。” 君木兮笑了，他重新拿起了那片叶子，不停的翻着面，凝视着。 直到外边的一阵雷声响起，突然闪过一道光，然后随之不见。君木兮吓了一跳，震了一下。向天笑轻轻抱住了他，过了一会儿之后才松开。 “我吓了一大跳。”君木兮缓了一会儿，喘咳一口粗气，说。 “不要怕，但是雷声确实挺突然的。”向天笑说完，拍了拍他，然后坐到了一边。 高三这一年感觉离高考越来越近了，到现在估计也就剩下了两百多天，似乎整个年级都陷入了一阵紧张感。 但是三个人的排名还是稳居班里前三和年级前三，而且跟其他人都越来越断层。每次考试之后，班主任都高兴的不得了。 “咱要是再考几次试班主任真要带着我们围着操场转圈去了。”一次考试之后放学，几个人走在路上，君木兮拿着成绩单看着两人说。 叶柯没有忍住笑了起来，“你两个成功戳中了我的笑点。” “拉着我们到操场上转圈圈。”向天笑没过一会儿也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君木兮看着她们，最后也被他们逗笑了，“来吧，我们一起加个油。”说完，他就把自己的手伸到了中间，“来。” 旁边两个人愣了愣，随即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叠到了君木兮手的上边，“来，虽然说现在时间还长，但是我现在提前祝我们的高考都顺利成功，加油!” “加油!”几个人喊完，一起把手往下甩去。 秋风萧瑟，大雁纷纷吹去。他们走在路上，君木兮走到旁边，把向天笑给他的那片叶子放到了旁边的草丛里。 那片叶子已经有些干枯，感觉稍微使点劲就可以轻易的把它揉碎。但是君木兮想，他现在不能这样。 向天笑说的对，他一定要坚强。 “那片叶子你不要了？”没过多久，向天笑就发现了，他问。 “不要了。”君木兮轻轻的笑了笑，回应了一句，“那片叶子已经干了，再拿上就不太合适。其实有些事情我已经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去做的。” 向天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等到他们到了学校附近的那个十字路口，几个人才分开。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叶柯回过头看了看他们，然后拎着书包走远了，随后也渐渐不见了踪影。 “我觉得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君木兮说，“还有两百多天就要高考了。” “转眼间的事情，我们也认识那么长时间了。”向天笑说，“过去都过得这么快，更别说这么几天。” “有没有信心？”向天笑看着君木兮，问。 “有，必须有信心。”君木兮笑着说，“就算没有也得要有，也顺便给自己壮胆子，到时候必定成功。” 向天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给君木兮伸出了一个拇指，给他点了一个赞，“真棒。”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开口，给君木兮说了一句。 第25章 风 不久后，班主任专门买了一块儿小牌子，一次大课间时，他把这个牌子挂到了讲台边上。 那个位置偏向于正前方，而且特别醒目。大家主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它。至此，班主任还专门多出了一个任务，就是每天早上就要改时间。 因为这样，时间也随着肉眼可见，一天一天的变少。一开始大家觉得没有什么，但是过了几天，班里就开始了紧张的状态。 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下课的时候除了上厕所喝水之外，就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干自己的事情。有时候，偶尔也会有几个人爬在自己座位上睡觉休息。 一天下课的时候，大课间有二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叶柯直接头磕桌子上就睡着了。直到十分钟后的闹铃响起来时，她才猛的从桌子上爬了起来。 “几点了？是不是马上要上课了？”叶柯已经睡懵了，她看着向天笑两个人问。 向天笑已经被问的不知所措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表看了看，说，“才过去了十分钟，还早着呢，你能把我吓死。” 叶柯拍了拍脑袋，过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哈欠才缓了下来，“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所以我总感觉我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 “做什么梦了能让自己反应这么大。”君木兮偏过了头问。 “梦到我在一个车站旁边走，踩了个水坑我溅到了个大爷，那个大爷就跟犯病一样开始不停的追着我跑。”叶柯说，“我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就是醒不过来。” 旁边的两个人：“……” “天哪，这压力是有多大才会做这种梦。”君木兮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极限跑酷。” 叶柯无奈的笑了一下，继续拿起了桌子上的笔，做着书上边的东西。等到快上课的时候，她才把书桌上边堆得书本慌乱的收拾了一下。 君木兮揉了揉眼睛，随后把脸埋到了手里，不肯再动了。 直到向天笑从兜里边掏出药递到他面前时，君木兮才察觉出了什么，他微微抬起了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眼睛又红了。”向天笑看着他说，“之前给你说尽量不要揉眼睛。” “眼睛刚才很痒。”君木兮趴在桌子上说，“真的感觉太疲倦了，眼睛疲劳忍不住要揉。” “有时候也得要忍一忍，要不然眼睛就不好了。”向天笑把药水给君木兮点上，说，“趁现在有几分钟上课，赶快趴一会儿吧。” “好。”向天笑应了一声，也趴在了桌子上。没过一会儿，预备铃声就响起来了。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又睡着了。 君木兮点完眼药水趴在桌子上的那一刻，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到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才醒了过来。这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很多一些浅红色的压痕。 “你流口水了。”向天笑也迷迷糊糊的起来了，看着他。下一秒钟，他伸出了手，擦了擦君木兮嘴角边。 “睡得太香就容易流口水。”君木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嘴，说。 “之前也没发现你流口水啊。” “那是因为你不注意观察，其实我经常。”君木兮看着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等到正式铃声响起的时候，老师才抱着书和水杯匆匆赶紧了教室。坐在窗户旁边的同学也习惯性的把窗帘拉开了一个缝，一瞬间，光从窗帘里边透了出来。 那一段时间，地面上投射出班里同学听课时的倒影。学校教室的地板都是瓷砖，外边的光再加上教室里的灯，感觉眼前也明媚了许多。 “同学们，马上就要下两百天了。”老师进教室后，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其实倒计时大家已经一清二楚了，只是大家都没有明说。“希望大家不要松懈，继续努力，现在努力肯定还能提分。” “来吧，击个掌。”向天笑把手放到桌子下边，伸到君木兮旁边小声说。 君木兮微微点头，把手伸了过去，“加油，都可以的。” “加油。”向天笑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话。 叶柯扶着脑袋撑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黑板，半张着嘴。她有时候上课会走神，但是知识都会以奇奇怪怪的方式进到她的脑子里，有时候自己都解释不清。 那天晚上自习课时，老师没有讲课，而是给班里的所有同学重新排了一次位置。班里已经习惯了三个人一排，所以刚好，三人就正好成为了左中右桌。 前三名坐一排，老师看到之后没有说任何事情，其实老师也不会管。 “我都说了我坐你俩中间不好。”换位置的时候，叶柯说，“这样的话会耽误我们三个人的学习，你们两个一定要挨一起。” “这可是你说的。”向天笑对她说完，就拉着君木兮坐到了靠右的这两个座位上。叶柯这下才松了一口气，在最左边的那个位置坐下了。 就这样，这一天下来，铁三角就坐在了一起。而且这次换完座位之后，有可能不会在换了，因为时间紧，任务重，应该不会再有时间了。 叶柯原来坐的那个地方感觉非常压抑。毕竟前面那么长的时间导致的误会，也不会再让他们像朋友那样恢复如初了。当时她坐在那边，只是有时会跟他们对视几眼，一句话都不说。 三个人坐在一起，叶柯重新把自己原本的天性展露出来了。君木兮他们两个当时被吓了一跳，之前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女孩，今天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疯姑娘。 精神状态非常良好，每次笑的时候都感觉特别的狂妄。 “你就说你能不能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有一次，向天笑被叶柯吓了一跳，于是对她说，“跟个女汉子一样，感觉一拳头上去都能把人抡死。” “所以说你们最好不要惹我。”叶柯指着旁边的两个人说，“我最近学习已经学疯了，还挺想跟人干一架的。” 旁边的两个人：“……” “我们先提前认个输。”君木兮抽了张卫生纸晃了晃说，“到时候不要把我们弄残了。” “真的太残忍了。”等到叶柯转过身之后，向天笑把自己的脸转向君木兮那边，小声地说。 “可不是。”君木兮看着他说，“上次的事情你忘了？你要是给她个棍儿，她还能追着那帮人跑出个二里地。” “我去……”向天笑张了张嘴，最后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你说叶柯前后真的变化太大了。”向天笑说，“上次她生病住院会不会就成为一个转折点了。” “这是一个原因。父母老师最后的理解，家庭幸福，同学之间隔阂化解是当时其中的几点。”君木兮说，“更重要的事，因为有我们给她撑腰，一直在帮助她。”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这样。”向天笑想了半天，才笑了笑，说。 “现在她身后有人，所以他不怕了。”君木兮说，“就像那些霸凌者，他们的身后也有人。只是这两种情况是完全不同的，就像阴阳两极的黑白区分。” “其实我们两个也一样，你身后有我，我身后有你。”向天笑说，“我们两个是一个整体。” “对，我们是一个整体。”君木兮笑着说，“我们永远都可以在一起。” 从那一刻起，他们就是一个整体，永远都不分开。 距离高考就剩两百多一点的时间了，他们不会像前一段时间那样可以经常说话，经常玩。但是他们的感情却一天比一天深。 两个人这几天都很稳重，只有叶柯在稳重的同时，又有一些疯感。就这样的三个人，这几次考试都稳居前三。 高三以来考试的次数开始变多了，除了每次的月考之外，还有两次周测。因为这样子，君木兮都开始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你现在清楚了吧，这叫活人微死。”向天笑这边已经堆满了一堆时间，趴在桌子上说，“我都快累死了。” “这么长时间了，卷子都已经一大沓子了。”君木兮硬撑起身，把今天已经讲完的卷子放进了文件夹里，“你看看，都已经这么厚了。” “再坚持一下吧，还有不到两百天就好了。”向天笑半睁着眼睛说，“忍一忍。” “你现在也是活人微死，不要光说我。”君木兮趴着看着他，说，“咱们都是，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没有精神了。” 向天笑叹了口气，硬撑着坐了起来，打了一个哈欠。 叶柯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坐在座位上睡着了，手上还拿着这次刚考完试的卷子。不仅睡着了，而且还坐着板正。 “这样都能睡着我真的属实佩服。”君木兮看着她，“啧”了几声，说。 “这是真的累了。”向天笑在叶柯面前挥了挥手，叶柯依旧毫无知觉。 等过了一会儿，叶柯身体猛的向前一倾，才醒了过来。腿上放的书也差点掉了下去。 “醒了？”向天笑看着她一眼，说。 “醒了。”叶柯缓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站起身往教室门外走去，“我去外边吹会儿风。”说完，他就推开了门。 外面刚好有一阵风吹了进来，非常的凉爽，但只存在了那么一瞬间。 第26章 自习课 高三一整年时间感觉都很快，再加上每周那么多次考试，就感觉时间过得更快了。 “我怎么感觉时间过的又快又慢的。”有一“”次考完试之后，向天笑看着面前的一堆卷子说，“我现在想天天考试，但是我又不想出成绩，要不然总会感觉心慌。” “你考了那么多次试都还不愿意面对现实啊。”君木兮看着他说，“次次都是第一，除了上次被叶柯超了两分之外。” “我不想面对现实。”向天笑说，“现在让我感到压力最大的两个人就坐在我旁边，我能说什么。” “你要是再说话小心下次我还超你。”叶柯收拾好东西，背上了书包，“都放学十几分钟了东西怎么还没收拾好，快点。” 向天笑看着自己面前的卷子，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这一段时间一轮复习，资料也多考试也多。学习节奏要比以往要大了好几倍。老师每节课的进度也快了，现在，老师们每次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赶快问。”知识点也是，讲了一遍又一遍。 毕竟年级前三都坐在一排，有时候老师那边人一多，剩下的人就围着三个人桌子边不停的问题。所以说，这三个人就没有上过几节安静的晚自习。 “这道题其实我也有点不清楚，到时候可以让老师具体的给我们都讲一下……” “这道题是这么做的，我先问你这一步明不明白？”每次上晚自习的时候，除了老师的讲题声和周围同学的嘈杂声之外，就剩下他们三个的声音最大。 直到有一次，三个人在同一道题上出了问题，一起去问了老师。那时快下课了，老师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会儿清净准备喘口气，突然一抬起头，看见了并肩站一排的三个人，后面还带着一群同学。 老师吓了一跳，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怎么了？哪道题不会？” “是这道题。”叶柯恭恭敬敬的把这次的考试题摆在老师面前，指了一下倒数第二道答题，说，“这道题刚才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讨论了一下，最后思路到求绝对值这一块儿就卡了。” “你们先回去吧，这道题我具体的讲一下。”老师站了起来，等到所有同学都回到了座位上，拿起了卷子，“这道题有多少人不会的举下手，我看一下。” 只听“唰”的一声，几乎全班人都举起手来了，眼巴巴的看着台上的人。 老师：“……” “行，大家认真听，有什么问题随时叫停。”老师说完，拿起了粉笔，往黑板上开始落下了今天最后一个问题的笔迹。 左边的黑板早已写满了前面题型的步骤，大家一直都不让擦，当然老师也有些舍不得。就怕一些同学再过来问前面的东西时，会让大家都措手不及。 “老师。”有个同学半途中举起了手，喊了一声，“刚才那个步骤能再说一遍吗，我还是有点不太会。” “好。”老师转过身在看了看题和黑板上的步骤，“是这一步吗？”他指着最下面的两行说。 那个同学点了点头，看着前面的黑板。 老师也是，稍微停了几秒钟，再把刚才那几个步骤和剩下的一口气说完。那天晚上放学时，老师硬生生的脱了十几分钟的堂，才把这道题讲了个差不多，让大家走了。 这会儿也好，正好错峰出门，这会儿学校外边和过道的人很少了，别的班的人都差不多快走完了。 同学们这才慢慢腾腾的收拾好东西，三两说话着走出了教室门。老师收拾好了教案和书本，走到了三个人面前，“你们也是帮我分担挺多的，这么多同学问你们题压力大不大？” “其实还好老师，这样的话也可以让自己巩固巩固，你看像今天我们就出现问题了。”叶柯笑着补充了一句，旁边的两个人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应着。 “其实我觉得现在的进度太快，所以有很多人就开始急于求成了，但是最后越急就有可能越不懂。”君木兮坐在座位上说，“我当时想的时候越想越乱，最后就突然不懂了。” “其实这些都能理解。”老师笑了笑说，“倒数第二道题属于压轴题了，所以大家不会都很正常，要是空着也都可以原谅。” “班里边数学不好的几个同学这道题都有思路，所以就想着一起讲一边，这也能多拿几分。”君木兮说，“这是我们的理解。” “这种想法是正确的，我很支持。”老师点点头，随后抱着书本离开了教室。一瞬间，教室里边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整个过道只剩下他们班一个亮着灯。 虽然也有一些教室的灯亮着，但是就开了那么一两盏，微微弱弱，而且都分布在比较远的地方。 向天笑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几个人才走出了教室门，关上灯之后也把门随手关上了。 “我都快要累死了。”向天笑打着哈欠说，“感觉就那么一下子时间就没了，作业都差点完不成了。” “现在觉得时间快了。”君木兮说，“幸亏事情都忙完了，要不然回去又要开始了。” 叶柯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她其实累的不想说话，感觉说多一句，就会耗尽她所有的力气。他只是跟在前面两个人后边，默默地走着。 “最近大家的精神状态都挺良好的，良好到堪忧。”君木兮看着手机说，“说就算是跳下去都想不到要请几天假好好休息几天。” “要是请假的话就赶不上进度了。”向天笑说，“要是跳的话至少螚痛快一点儿。” 叶柯听到这几句话之后，才捂着嘴笑了起来，笑了半天才松了口气。 她这个笑声似乎打通了几个人的血脉，他们也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现在都不敢请假。”叶柯说，“就害怕跟不上了，所以我现在挺害怕的，就害怕自己出什么事情了，到时候遭不住。” “要是生病了估计有可能还得要撑着来。”向天笑说，“要是真的学不动了有可能才会请那么几天，到时候一来，桌子上又是一堆卷子。” “你别说话了。”君木兮笑着拍了向天笑一下，说，“我马上就要破防了。” “我也快了。”叶柯笑着说，她的眼睛已经有点微微湿润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错了。”向天笑朝两个人摆摆手，笑了笑，不再说话。 外边已经很晚了，不再有他们原来放学时有的灯火。高三这年晚上有五节晚自习，所以晚上将近十一点钟才放学。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想，黑黢黢的不再有什么。 所以他们出校门的时候，外面的人也已经稀少，校门口也只有零星的几个车灯灯光照在地上，里边的家长全都是接他们同学的。 “几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晚？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他们经过的时候，听到了几个家长问自己的孩子说。 “没有，只是我们有题不会，让老师给我们讲了好几遍，放学了都不让他走，所以老师就拖了一会儿堂。” “今天怎么样？都听懂了吧。” “放心，都听懂了。” 同学们都跟自己的家长边说边笑着上了车，在车里放下窗户时，注意到了他们三个，于是他们就互相挥挥手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就分开了。 “刚才打招呼的那三个是你同学吗？” “是啊，他们超级厉害。”班里同学都这么说，“班里前三年级也是前三，我们的成绩跟他们都有点断层。” 家长们也都是笑笑没说什么，他们现在知道自己的孩子很累，也很优秀，他们尽力就好。 走到那个十字路口几个人准备离开。一开始他们认为叶柯一个女生大半夜回去不安全，说要送送她，但是被叶柯拒绝了。 “不用了，反正我家离这里也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叶柯说，“等到我回家了到时候在群里发消息。” “好，那路上慢点。”说完，几个人就分开了。没过一会儿，叶柯回头看了看，确定两个人走远之后，她眼里已经忍了很久的泪水才缓缓的落了下来。 她的眼睛已经湿润很久，所以前一会儿时间也让她觉得很难受。这下没有人了，他也可以想哭就哭，也不丢人了。 确切来说，她是因为压力太大才哭的。本来就是高三，压力大学业重，恨不得自己再长出几双手，为自己干其他的事情。 叶柯强忍着泪水，但是泪水还是不听话的继续落下来。她掏出了手机，给自己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喂，爸爸妈妈……” “乖女儿怎么了？”下一秒钟，母亲的声音就从手机里边传了出来，“应该放学了吧，现在在路上吗？” “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回来。”叶柯说，“明天开始你和爸爸能接我回家吗？” “当然可以啊。”母亲说，“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叶柯“嗯”了一声，点点头，“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我真的好累……” 另一边的母亲顿了几秒，随机就传来了她着急的脚步声。她赶忙拍了拍父亲说，“快穿上衣服，咱们开车去接孩子，我觉得她有可能会有事儿。” 本来父亲迷迷糊糊的，也被母亲这句话惊醒了，他赶忙坐起了身来，“喂？姑娘，我们现在就去接你啊，你就站在学校边那个十字路口的老地方，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叶柯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自己父母说话。直到十分钟之后，一辆车的车灯照在了这条路上，停到了路边。 叶柯在一站路灯旁边蹲着，看着那辆车。父母从车里边下来，跑向了她，母亲一把就把叶柯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 不一会儿，她的眼泪就浸湿了母亲肩膀旁边的一片衣衫。 “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实在不行回家说都行。”母亲说完，拉着叶柯慢慢的往车那边走，“以后每天晚上我和你爸爸都回来接你，不要担心。” 叶柯点点头，拉着母亲往过走。父亲比她们走的快一些，一家人一起往那边车那边走去，因为父亲着急，着急忙慌中还不小心开了雨刷。 几个人往亮光的那个地方走去。父亲先上了车，关掉了雨刷。从上车开始，叶柯就开始说，一直到回家之后，才说的差不多了。 父母没有插一句话，只是等叶柯说完之后，才开始自己的话。一直等到半夜，她才把自己心里所有的压力都解决的差不多，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父母看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互相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客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自习课 第27章 饮料杯 第二天早上，也可已经恢复平静了，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前一天晚上毕竟哭过，所以早上起来时，眼睛有些红肿。父亲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可乐，给叶柯敷了一会儿，才让她看上去好了一些。 但是父亲早上从冰箱里掏出来饮料的那一刻，正好被母亲看见了。母亲刚睡醒，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她以为父亲大早上要喝冰的，差点拿起扫帚要去追父亲。 “大早上这么凉的天喝冰饮料，是不是不想活了？” “……听我解释，诶，诶!”父亲一边跑一边躲着，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插嘴的机会，赶忙把原因说了出来，母亲听了之后才把扫帚放了下去。 “行吧，赶快给闺女敷一会儿，”母亲说完，便走到了里屋。叶柯笑了笑，一直在吃这早餐，没有说话。 等到她上学准备出门时，父亲才偷偷的把那瓶可乐塞到了她书包的侧边。可乐相较于刚拿出来的那会儿，已经温了很多，但是摸着杯壁，还能感到一丝的凉意。 “还是有点凉，到学校的时候慢慢喝。”父亲站在门口轻轻的推了她一把，说，“去吧，晚上放学的时候在门口等着就行，到时候我和你妈妈去接你。” “说话算话啊。”叶柯转身看着父亲，挥了挥手说，“我等你们。” 父亲点了点头，等她走远后看不清身影时，才回过身走到了里屋。 怪不得早上的时候母亲要说父亲不要喝凉的。这几天天气转凉，一天下来有时候真的能把人冻坏。就怕喝下去之后会闹肚子，把自己整得不舒服。 就这样，叶柯拿着这瓶还稍稍发凉的饮料，背着书包走进了教室。她这会儿一直用手捂着，直到手心也微微发凉，才暖了下来。 “能不能帮我接点儿热水。”叶柯把杯子递给了旁边的两个人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去趟厕所。” “天气太凉吃坏肚子了？”君木兮接过了水杯问，然后走到了饮水机旁边。他们两个刚来没多久，还站在桌子旁边收拾着东西。没过几分钟，向天笑桌子上的书垒的太高，书体一倾全都掉到了地上。 “啊……”向天笑小声的喊了一句。本来一大早没有睡醒来学校就烦，现在倒好，更烦了。叶柯赶忙往前倾了倾身子，帮他抓住了几本书。 “我帮你吧。”叶柯蹲了下来，帮向天笑把东西都重新放到了桌子上。 “真的麻烦你了。”向天笑说。 “这有什么的，都是朋友。”叶柯笑了笑，坐到了位置上没有说话。这时候君木兮端着水杯走了过来，把杯子递到了叶柯的手里。 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还是跟往常一样上课，下课，做作业。班里的同学也没有了高一高二那时候的活泼感，现在光是他们脸上的黑眼圈都已经很明显了。 那天叶柯带过来的那瓶饮料也没有喝，她把东西给了旁边的两个人。“你们喝吧，我觉得还是有点凉。” “你怎么今天揣了一瓶饮料过来，平常你没有这个习惯啊。”向天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过了东西。“你真的不要了？” 叶柯点了点头：“不要了，今天早上爸爸硬是揣给我的，说让我带路上喝，但是太冰了我就没动。” 君木兮接过了向天笑手里的易拉罐，一下子就把上面的拉环拉开了。只听“噗呲”一声，里边的气全都跑了出来，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君木兮没有来得及躲，直接被喷出来的气整出一个喷嚏，让旁边的几个人全都笑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过了一会儿，叶柯顿了顿，说，“昨天晚上我跟家里人说好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他们就来接我回家了。” “啊？有点突然。”两个人猛的转过头，看着叶柯说，“那以后就少一个人跟我们一起走了。” “我觉得毕竟晚上将近十一点多那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叶柯说，“而且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一放学就可以碰到他们，就感觉心里不再憋屈了，要不然觉得心里很累。” “现在感觉整个身子都很累。”君木兮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说，“每天学习都那么忙，有时候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周围又会突然围着一群人。” 向天笑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 “要是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让我爸我妈稍你们一段。”叶柯说，“反正从学校到那个十字路口也那么一长段距离，到时候就算车多也慢慢悠悠的过去了。” “倒是不用了吧。”他们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坐起了身摆摆手说，“不用麻烦叔叔阿姨了。” “这有什么的。”叶柯说完，劝了他们几句，才把他们给劝动了，他们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妈，这几天晚上放学能不能把我朋友捎上一段路程，他们在那个十字路口那边就下车了。”到时候大课间时，叶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母亲答应了。 “是不是那两个男同学。”母亲问。 叶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听着母亲说着。 “那个十字路口里学校也不近啊。”母亲说，“到时候让他们不要走，把他们送到那边再让他们下车。” “好。”叶柯说，“那没什么事情我就先挂了，晚上再聊。” “好。”母亲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叶柯这才放下了手机，放到兜里之后，从走廊那边的尽头回到了班。 “怎么样？”向天笑他们两个人坐在座位上，一看到叶柯进来，抬起头来赶忙问，他们有些担心。 叶柯点了点头说：“同意了，今天晚上还是一起走。” “阿姨还说其他什么了吗？”君木兮问。 “没有，我一说完他们就同意了，我们就把电话挂断了。”叶柯说，“要是时间长了反而不太好，大课间时间本来就不长，到时候把时间耽误了，没几分钟就要上课了。” 向天笑抬起手来看了看表，才发现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了。刚才那一会儿他们又趴着睡了一觉，但这次庆幸的是，他们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以至于没有像君木兮之前一次那样，差点把桌子掀翻，把周边的人都吓了一跳。 君木兮揉了揉眼睛，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呆呆的坐着，过了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起来，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自从高三开学以来到现在时间也不短了，考试变多，作业也随着多了起来。虽然这一段时间一直处于复习状态，也都是一些学过的东西，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跟学新东西一样。老师每次上课讲的内容，他们都当成一次全新的内容去听。 尤其是对于之前在六中的向天笑来说，这一点十分的明显。因为之前在六中的时候，那里的老师大多数比较死板，只按照自己的方法去讲，讲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所以这么长时间一来，向天笑的做题方法有时候也就比较单一，不会像这里的老师和同学一样，会想出不同的方法和想象。 所以这一直让一些任课老师深度怀疑向天笑是不是装出来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每次考试还能次次前三，所以有些老师也曾怀疑过他是不是抄的。所以有那么一两次，向天笑甚至是单独一个房间去考试，但每次分数出来时，成绩还是前边。 老师们：“……” “行，这就是天赋，没办法说了。”一个老师拍了一下桌子，叹了口气说。旁边的几个老师不约而同的捂着嘴，没有说话。 一次上课，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讲题，向天笑又一次举起了手：“老师，这道题为什么这么做，不是之前那种方法更简便吗？” 老师：“……” “在向天笑眼里简便方法算是笨方法。”君木兮捂住嘴，凑到叶柯边小声的说。 “怪不得他每次答题卡都写这么满。”叶柯恍然大悟，说，“我算是找到原因了，我下次还要超他一次。总算明白他的弱项了。” “这个问题等到下课的时候慢慢给你讲，问旁边的同学也可以。”老师说，“我们先不要慢了进度。” 向天笑这才罢休，没再说话。 等到下课之后，向天笑撑着头说：“你说那种方法不好吗？非要这么做，君木兮你给我说一下，这道题到底怎么做？” “你给我一边去。”君木兮说，“我给你说不清楚，一会儿自己问老师去。” 这时候老师正好帮一些同学处理好问题，走了下来，到了几个人身边，“你们三个有什么问题？” “就是刚才上课问的。”君木兮说，“我现在也有点混淆了，老师你能不能在给我们点思路。” “向天笑，你当时是怎么想的让我听一下。”老师向他点了点头，说。 “老师我是这么想的当时。”向天笑指着黑板上的那个图说，“先连那两个点做辅助线……” 老师听着他说话的同时，扶了扶眼镜，若有所思的想着。君木兮站在一边，看黑板已经看呆了。 “其实你这个想法很好，就是相较于我讲的那两个方法来说有点麻烦。”等到老师听完之后说，“你的方法里边套公式求导的那一步非常好，但是后边有些步骤多余了，属于有点绕弯。” “原来是这样。”向天笑想了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那就行，现在暂时没有问题了吧。”老师拿起了书说，“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来办公室问我。” “好。”向天笑点了点头，老师也转身走出了教室。 叶柯在旁边一直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懂了吗？”向天笑坐下来，问身边两个人说。 “听懂了，没完全听懂。”君木兮说，“要是把多余的那几步去掉的话估计就可以了。” “我以后还是用老师的方法吧。”叶柯看着他们说，“你的有点绕。” “那就听老师的。”向天笑说，“我也觉得我自己很绕。” 话音刚落，几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笑了，笑了半天才安静了下来。 第28章 前夕 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等到这个元旦时，倒计时已经剩下了一百八十多天。学校其实还有人性的，三十一号那天就给同学们放假，三号再回来。 三十一号那天晚上不上晚自习，大家都早早回到了家。向天笑和君木兮两个人本来想回家的，但是到最后硬是被叶柯拉到了她家，说这样能热闹一点。 “这样子不太好吧。”向天笑说，“去你们家会不会打扰到叔叔阿姨。” “我刚才都说了，他们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没关系。”叶柯说，“再说了就你们两个人在那边有什么好呆的，起码吃个饭再走。” “那行吧。”几个人终于同意了，他们才往家里面走去。 今天爸爸妈妈要在家里做饭，所以他们放学的时候没有来接叶柯。但是一到放学时间他们就打来了电话，问需不需要来接她。叶柯说不用，到时候向天笑他们跟着她一块儿来。父母这个时候才放心的挂掉了电话。 “今天叔叔阿姨没来接你？”走了一会儿之后，向天笑问。 “今天他们在家里忙，就没有来。”叶柯弄着书包袋子说，“而且咱们一块儿走，要是真出什么事情比较好解决。” “也是。”君木兮点了点头，说。那天晚上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照的很亮，元旦那天晚上下了小雪，那些雪花从黑黢黢的天空中飘了下来，落到地面上之后又马上消失不见。 叶柯想伸出手接雪花，但是她的手心很热，落到上面之后也立马融化了。 自从上次叶柯开始坐车回家之后，向天笑和君木兮他们两个有时候也搭过几次车。学校门口到十字路口还有一段路程，所以一上车没多长时间，他们有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天太累，也太冷。他们在车上的时候，车里开着暖气，只感觉暖气扑面而来，不再像外边那么冷。几个人那时也都困了，没过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一直等到父母叫醒他们的时候，他们迷迷糊糊醒来，才发现已经到了那个路口，才连声道谢，跌跌撞撞下了车。 “里边外边温差大，衣服穿好。”向天笑给君木兮拉了拉衣服说，“你再撑撑，回去收拾一下就睡，今天也累了。” “嗯。”君木兮轻轻应了一声，“困了。” 向天笑也一直君木兮拉着手，慢腾腾的回到了家。家离得不是很远，走上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那天元旦晚上，三个人来到家的时候，暖气扑面而来。虽然他们那边同样有暖气，但是似乎没有这里暖和，有可能是因为人太少，也有可能是因为光太暗。 “进来吧，拖鞋在那边自己拿，随便穿。”叶柯说完，便赶快跑向了里屋，“爸妈，我回来了。” 随后没多久，屋里就传来了父母的声音，“回来啦……” 剩下两个人换好鞋之后，朝四周观望了一会儿，有些拘谨的坐到了沙发上。屋里灯光很亮，让两个人有些不太习惯。他们有可能已经习惯了那种比较黑的环境。直到几个人从厨房里端着盘子出来时，两个人才缓过了神。 “孩子们吃饭了……”母亲轻笑着说，随后打开了电视，“刚才怎么不开电视啊，要不然多冷清的。” “我们已经习惯了，没关系。”君木兮笑了笑说，随即他们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餐桌旁边。 “坐吧，马上就好了。”父母说完，意识就走进了里屋。现在客厅里边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他们三个面面相觑，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之后才说起了话。 “叔叔阿姨看起来手艺真的不错。”君木兮说，“看着就好吃。”旁边的向天笑咽了一口口水，点了点头。 “我觉得爸爸妈妈做饭一直都很好吃。”叶柯笑了笑说，“希望你们能喜欢，一会儿要是想吃的话就多吃点，不用客气，这次他们蒸的米饭特别多。” 两个人点了点头，才放松了下来，但还是有一些端正的坐着，等到所有人都上桌之后，他们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当时已经比较晚了，跨年晚会也随着开始。母亲走到一边把客厅的窗帘一拉，似乎把所有的寒气都隔到了外边。一瞬间的事情，屋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的说话声，伴随着电视的嘈杂声，显得格外的热闹。 母亲问了他们很多话，平常在学校的学习、情况种种，几乎都问遍了。当时，他心里忽然有一些委屈，但是说不上来。之前，他的母亲从来都不这样，而且恰恰相反。他心里压抑，也很崩溃。 说实话，君木兮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他们几个聊到了很晚，叶柯的母亲一直让他们再坐一会儿。一直等到跨年完之后十二点多，他们才起身准备往回走。 “叔叔阿姨，我们走了。”两个人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说。他们两个的手里除了自己的东西之外，还有叶柯他们家里人硬塞给他们的。他们一开始不好意思要一直拒绝，最后弄不过他们，只好接受。 “路上慢点走，到家了给叶柯说一下。”母亲从里边探出了一个头，喊。 两个人应了一声，开了门。叶柯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互相说再见了。等到电梯门完全关了之后，君木兮的委屈才涌了上来，他赶快抹了一把泪，但是眼睛还在不停湿润。 向天笑注意到了，他赶快递过去一张纸，帮君木兮擦干了泪水。 “怎么了？心里难受？”向天笑看着他问，“很久都没这样子了，我理解。” 君木兮点了点头：“我爸爸妈妈从来都不关心我，我有时候一想起来就感觉受不了，有时候一跟他们说话，他们就说我矫情，说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他们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向天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搂着君木兮，在路上走着，他一直听着君木兮说。其实向天笑也理解，到现在，他连自己父母的样子都已经记不清了。 “你也很难受吧。”君木兮突然问了他一句，“你肯定很想他们对吧。” 向天笑点了点头，说：“我真的很想他们，但是人不能死而复生。就像有些事情发生了，既然做了就不能后悔，不能回头。咱们要好好的，要努力去过自己想过的，也让放心，自愧不如，好吗？” “好。”君木兮笑了笑，点点头说。 “走吧，赶快回家吧。”向天笑拉着他说，“要不然一会儿叶柯他们要着急问了。” 君木兮跟着君木兮一块儿往回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掏出钥匙，“向天笑，我之前说过，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你现在说话算数吗？” “一直算数，我一直在你旁边。”向天笑说，“因为你也是我的家。” 君木兮笑了，随后下一秒，门就打开了，他回过头看了看向天笑，“回家。” 等到半夜，叶柯的手机提示音响起，她放下了书，拿起了手机。 她在卧室干着自己的事情，只开了一盏台灯。屋里拉着窗帘，很暗很暗。但是外边的客厅，仍然开着灯，爸爸妈妈还没有收拾完。 ——向天笑：“我们到家了，给叔叔阿姨说一声。” ——叶柯：“好，早点休息。” 叶柯打完字就放下了东西，朝卧室门口走去。卧室门口透着客厅那边的光。她开了门往出走时，门口出现了一条亮暗分明的线。一边亮，一边暗，逐渐融为一体。 第29章 跨年 那年跨年的时候，外边突然燃起了烟花。那些烟花燃放在天空中，不断作响。让本来黑黢黢的天空变得五彩斑斓，一直到半夜一两点钟，烟花才开始慢慢消失，随后不见踪影，变得静悄悄。 那天再一次进入黑夜，向天笑和君木兮那边也是，似乎变得暗沉。叶柯家里的灯光一直开的很晚，父母想自己女儿在学校也累了，这几天就让她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他们也不干涉。所以叶柯那天晚上熬到了很晚，同样起的也很晚，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但是她的作业并没有落下。 向天笑和君木兮回家之后，他们并没有把屋里的大灯开开。而是开了沙发旁边的一个小吊灯。那个吊灯是白颜色的，很亮很亮，照着整个客厅都有白色的光，黑白分明。他们放下书包收拾完之后，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这次，向天笑难得的把电视调大了一些声音，他一转头，只见君木兮抱着一床厚被子走了过来，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吧，我已经懒得动了。”君木兮往里边缩了缩，看着向天笑说，“说不定我一会儿就睡着了。” “行，就在这里吧。”向天笑伸出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肩膀说，“你盖着好点被子，不要凉着了，困了你就睡，有什么事情叫我就行。” “好。”君木兮点了点头，转过头看向了电视。电视里的人物响着声音，放着对话。屏幕很亮，但是不妨碍君木兮越看越困，没过一会儿，他就这么睡着了，睡得很沉。 直到他肚子不舒服醒过来时，看向了旁边，发现向天笑也靠着沙发睡着了，当时搂着他肩的手还在原地，看来向天笑但是也累了。遥控器放在他的旁边，在他的手里。 君木兮轻轻的起身，帮向天笑掖了掖被角后，才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卫生间，开了灯。 其实向天笑没过几分钟就醒了，他听到了君木兮的声音，于是他也迷迷糊糊的坐起了身，打了一个哈欠。向天笑睡眠比较浅，所以他有时候很容易就醒了，他看着卫生间的方向，一直愣着神，没有说话。直到君木兮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向天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君木兮被吓的一激灵，随后才反应了过来，看着他：“你醒了？”他问。 向天笑点了点头，说：“睡眠有点浅，就醒了，我也去上个厕所。”说完，就站起了身。 君木兮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电视。电视的声音当时已经被向天笑调小了，所以君木兮听不见什么声音。虽然家里已经有了暖气，但是他还是感觉有点冷，他赶快裹了裹被子，打颤了一会儿才缓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向天笑也回来了，盖上了被子，“怎么样，要不要到床上睡，这样能舒服点儿。” “不用了，这样子挺舒服的。”君木兮打了一个哈欠，说，“我有时候挺想这个样子的，不看点东西，不听点声音就睡不着。” “那就行。”向天笑说，转头看着电视，不再说话。 两个人一直看着，等到君木兮迷迷糊糊的睡着，靠在向天笑的肩膀上时，他才轻轻关掉了电视，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光大亮，早上十点多，他们才终于睁开了眼睛。君木兮坐直了身子，揉了揉脖子，随后朝里屋走去。向天笑翻了一个身，补了一会儿觉之后，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跨年快乐。”君木兮不一会儿收拾好了出来，正好看见向天笑起来，说，“睡得怎么样。” “我还没睡够。”向天笑又靠了一会儿，笑着说，“挺舒服的。” “没睡够中午接着睡，先去吃饭吧。”君木兮把他拽了起来，说，“你赶快收拾一下，一会儿把叶柯叫上，昨天她差点熬了个通宵，最后手机砸脸上了才睡，也刚醒。” “手机还能砸脸上。”向天笑愣了一下说，“她当时真的有多困啊。” “那就不知道了。”君木兮笑了笑，站在向天笑后边，一边看着他收拾一边说，“实在不行去问问。 “好主意。”向天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鬼点子，于是赶忙点了点头，说。 中午的时候，两个人站在叶柯他们家楼下等着叶柯出来。向天笑有点冷，就带了一个帽子。这让叶柯下来时差点没有认出来，以为君木兮带了一个陌生人来找她一起。 直到向天笑脱下了帽子，眼睁睁的看着叶柯，“我，向天笑。” “哦哦哦，是你。”叶柯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赶忙拍了拍自己脑袋，说，“我还以为你谁呢，想着我都不认识，能把我吓一跳。” 向天笑：“……我就是带了一个帽子。” 君木兮在旁边差点笑出了声音，但是向天笑仍然不甘示弱，把昨天晚上叶柯玩手机最后直接把东西摔自己脸上的事情抛了出来。 “来吧，你就说吧，为什么会砸自己脸上。”向天笑看着他，拼命忍住自己的嘴角，看着叶柯问，“是不是太困了但是不舍得睡觉，起码有个原因吧。” 一边的叶柯瞪着他：“……” “你至于吗？”叶柯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快十二个小时了吧，你还说。” “我就说，我就说。”向天笑做了一个鬼脸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叶柯刚要上前跟向天笑好好比较一下，就被站在中间的君木兮拦了下来。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人，他两只手一伸出来，就把他们给拽住了。 其实君木兮也很无奈，只要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至少百分之九十的情况下都要斗个嘴，要不然就难受。其实君木兮已经习惯了甚至把这些已经当成了家常便饭，每天都想听一遍，要不然也难受。 三个人互相损，有时候真的没办法，但这是个事实。 “你们两个行了，消停一会儿吧。”君木兮硬是把向天笑摁住，说，“别到时候斗嘴把肚子斗饱了，要不然我们就白出来了。” 叶柯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选择原来向天笑，不跟他计较了。几个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父母站在窗户边看着他们走远，一直到拐弯处不见，才转身回到了屋里。 “阳台真的好冷。”父亲最后才回到的里屋，脱掉了穿在外边的厚外套说。母亲接过外套，把它挂到了门口架子上。 “咱们姑娘已经长大懂事儿了，而且这次还有同学陪着，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到时候保持联系就行，放心。”母亲转过身，看着父亲说。 父亲点了点头，往阳台那边的方向看了看，没有说话。外面的太阳也升了起来，越过了楼顶。 “今天就不要跟小孩儿抢玩的了行不行。”过了一会儿，叶柯开口说，“上次把我玩的累的，感觉还挺聒噪。” “这几天放假天太冷了，估计没几个小孩儿出来玩。”向天笑说，“你怎么知道我还想跟他们抢东西玩？” 剩下的两个人：“……” “我们到时候再去看看呗，我还想玩一会儿。”向天笑已经用一种求得语气给两个人说，“你们陪陪我。” “行行行。”君木兮板着他的身子往前走，说，“咱们先去吃饭，要不然一会儿就没力气玩了行不行？ “行行行，就这么同意了。”向天笑开心了，拉着君木兮就往前走，只留下叶柯一个人在后边发愣，张着嘴愣是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饭店是向天笑找的，是一家炒菜馆子。饭菜挺好吃的，就是刚开业，人来的有点少。几个人来到门口的时候，也是被这一幕震惊的不少。 “这家我觉得挺好吃的，下次还可以再来。”等菜上齐之后，叶柯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 “看来我眼光还是很不错的。”向天笑说，“那行，下次有时间再来，行不行。”他把头转向了君木兮，问。 “可以啊，我没有意见。”君木兮点点头说。 几个人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没有说几句话。除了平常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说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餐厅人少，所以很安静，也让几个人都觉得很舒服。 里边的轻音乐声音也不大，一首接着一首，缓慢的想着。 一直等到三个人吃的很撑走了出来，买了一杯饮料之后，就往一层的广场那边走。 “先走一会儿，要不然一会儿阑尾炎。”叶柯拽住了两个人，放慢了脚步说。 “要是你想歇会儿的话就可以到处逛逛，到时候我们就在那边门口集合。”向天笑在他旁边说。 “行，有些店我想去逛逛，正好买点小东西。”叶柯说。 一层玩的那些地方小孩儿确实很少，估计都不想出来。商场也是，人不多。几个人进屋之后就可以展开手脚去玩。叶柯玩了一会儿之后有点累了，就提前出去逛街去了。 等到下午两点多，几个人就到了门口集合，叶柯拎着几个袋子走了出来，满载而归。 他们都有点困了，一路上哈欠不停，所以等走到叶柯她们家小区门口时就分开了。 “你们就别往进走了，快回去歇着吧。”叶柯朝他们点点头说，然后往里边走去，“到家了说一声。” “好。”两个人喊了一句，等到叶柯走的很远之后，他们两个人才往回走。 “回去赶快歇会儿吧。”向天笑说，“到时候晚上吃饭的时候叫你。” “好，那我回去就睡了。”君木兮说，“好困。” “我也困。”向天笑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才慢慢的一起往回走去。 第30章 放假中 这几天放假的时候，一直都有陆陆续续的鞭炮声。等到三天之后他们上学时，鞭炮声才陆陆续续的停止了。但是不放过年的时候，还是会出现烟花。 有可能这几天累了，每天晚上两个人睡觉的时候，鞭炮声音再大，都没有那两个人吵醒。向天笑说自己睡眠浅，但是这几天却格外的沉，每次君木兮都叫他好几次，甚至都上手摇他了，才把他叫起来。 “几点了？”向天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着君木兮说。 “马上就十二点了，快起来。”君木兮摇了摇他，“至少起来吃个饭，吃完饭再睡。” 向天笑一开始并不相信已经十二点了，直到愣了几秒之后打开了手机：“我去，真的快十二点了。”下一秒钟，只见一阵饿意袭来，向天笑揉了揉肚子起来了。 中午饭是君木兮买回来的，他实在是不想麻烦了。虽然天亮的晚，但是这会儿也已经太阳晒屁股了。外面不再像晚上那个时候这么吵，虽然还是会有稀稀拉拉的鞭炮声。 看来大家都喜欢在晚上放炮，但是明天就恢复工作学习的日常生活了，今天晚上有可能就会好很多。 向天笑顶着鸡窝头走了出来，揉了会儿眼睛之后，眼前的景象才清晰起来，最后发现君木兮的头发跟他一样乱，看来君木兮也是刚起来没多久。他顺路走了过去，抓起了遥控器。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时候，速度很慢。跟在学校时候比简直成为反比。在学校的时候，他们的时间很紧张，但是一回来，就放松了。这就是为什么几个人有时候肚子不舒服的原因。 有一次叶柯胃疼，那一天上课的时候一直蜷缩在座位上，有时候都能看到她的冷汗，直到上了个卫生间之后，她才好了一些。向天笑一开始以为她是吃坏东西或者着凉了，所以才这样。但是君木兮说，叶柯有些胃病，吃饭经常不规律，所以稍微一吃多点或少点就开始了。 “我觉得要是我们在不规律吃饭我们也会得的。”向天笑说。 “那我们就好好吃饭。”君木兮说，“至少把作息规律了。自从叶柯跟咱们一块儿吃饭之后，她的胃病就好很多了，至少每次时间比之前规律很多。” “那还真是。”向天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她真的挺坚强的。” “我也觉得。”君木兮笑了笑，“比之前强多了。” 其在人也，如竹箭之有筠也，如松柏之有心也；二者居天下之大端矣，故贯四时而不改柯易叶。 叶柯这几天也是慢慢恢复了正常生活，正两天一直在调整，过了不久，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向天笑吃完饭后就睡不着了，有可能是有点冷。虽然有暖气，但是还是得要套上一个薄外套才能暖和下来。吃完之后他就站在旁边看电视，过了一会儿才坐到了沙发上。 “你站着不累啊。”君木兮收拾完东西后把垃圾袋放到了门口关上门，“下午出去转的时候把垃圾一扔。” “吃的有点多，快撑了。”向天笑打了一个嗝说，“行，今天下午那个垃圾我扔。” 君木兮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为什么，他这会儿又有点困了，有可能是因为在学校太累睡眠不够。向天笑看他睡着了，就给他盖了一个毯子，提前下去把垃圾扔了。 君木兮一直在那里半躺着，感觉睡着了，又感觉没有睡着。一直到中途突然感觉身体猛的一下坠，他赶忙醒了过来，喘着气。 向天笑正好回来从他面前经过，看见他抖了一下。“做噩梦了？”他问，“今天晴天又没有打雷下雨。” “没有，刚才感觉坠了一下就起来了。”君木兮缓了一会儿，打了一个哈欠坐了起来。 “是不是一种蹦极的感觉。”向天笑说，“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带你去感受一下怎么样？” “不行，不可以。”君木兮摇了摇头说，“有点受不了，之前坐过一次过山车都感觉心抖，有点不敢，我最多只能去玩海盗船。” “摩天轮总可以吧。”向天笑走过来，看着手机说。 “那个可以。”君木兮点了点头，“至少不刺激。” “我看到时候咱们毕业了，就一起去游乐园看看吧。”向天笑说，“到时候带你坐海盗船和摩天轮，不许拒绝我。蹦极已经拒绝了。” “行吧。”君木兮叹了口气，靠在沙发上说，“一天到晚光和小孩儿抢场地玩，但是哄你有时候确实跟哄小孩儿一样。” “不得不说，我也觉得我是个小孩儿。”向天笑点点头说。 君木兮：“……” “什么？等到毕业了还要拉着咱们去游乐场？”没过一会儿，两个人在楼下兜圈一起在群里打电话聊天的时候，叶柯的声音从手机里边传了出来，她有点想笑，也有点震惊，但是硬是憋住了。 君木兮已经猜出来了，“对啊，他还说要去坐海盗船和摩天轮。他当时还想去坐过山车被我拒绝了。”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儿。”叶柯笑着说，“我到时候毕业了就不跟你们一起去抢场地玩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去就行了，我要在家睡觉。” “不行，你必须要去。”向天笑凑过来说，“咱们是一个团队，一个team，必须去，之前都跟我们抢了两次了，这次还不行？” 叶柯：“……行。” 等叶柯挂断电话之后，君木兮才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他看了向天笑一会儿之后，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问，“当时给你说帮忙扔下垃圾，扔了吗？” “你刚才在家睡觉的时候我就已经扔了。”向天笑双手微微张开说，“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我挺大声的。” “不知道，估计我睡着了吧。”君木兮说，“还挺自觉的。” “那当然了。”向天笑说，“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自觉的人。” 君木兮：“……”他愣了几秒钟，才无奈地笑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他们在外边转了很久，一直到傍晚天快黑了下来时，他们才去吃了个饭，回到了家。他们从饭店走出来时，天外边已经黑透了。反倒是饭店里边，灯一直很亮，一转头往回看时，总会被里边的灯光闪了眼睛。 原本是晴天，他们吃饭时的傍晚，不知为何，那片天空已经被乌云笼罩，感觉灰蒙蒙的，有一些压抑。 “你说是不是要下雨了。”君木兮抬起头看着天空问，“刚才天气还好着呢怎么突然有乌云了。” “有可能。”向天笑掏出了手机说，“咱们快点吃，万一一会儿下雨了。你看，好像晚上有雨。”他调到了天气预报的那一面，转到了君木兮这一边。 “晚上要下雨。”君木兮看了看说，“行，那我们早点回家吧，正好明天要上学，还能早点休息。” “好啊。”向天笑说完，就拉着他进到了饭店里边。 天气预报其实很准的，等到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已经下起了毛毛小雨。虽然还没有到完全到大伞的程度，但是照这个趋势，估计肯定要慢慢变大。 “走，这儿离家不远，我们赶快回。”向天笑赶忙拉着君木兮的手往家里走去，生怕把君木兮弄丢了。但是君木兮不会跟丢，相反，他还很喜欢被向天笑拉着，就这么一直。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一些狼狈了。外面的雨开始慢慢变大，两个人已经闻到了泥土的味道。而且是不是还传来了雨滴的声音。 “回家了。”君木兮伸了一个懒腰说，“我先去收拾明天上课的东西。” “行，我跟你一块儿。”向天笑脱掉鞋子之后径直往里边走去，在一边的课表那里站了半天，才拿起了书。 “都下雨了，你们回家了没？”没过一会儿，叶柯的消息发了过来，“现在雨下大了。” “回了。”向天笑收拾完东西之后回了一句，“明天早上有可能就停了，到时候学校见。” “行，明天见。”叶柯说完，也去干自己的事情，没在往群里发消息。 “我先冲个澡。”君木兮收拾完东西之后，拿着毛巾对向天笑说了句，向天笑应了一声，他就进了卫生间。 向天笑把他和君木兮的东西放在门口的架子上，等到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拎着走了。他再一次打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一直都是那么小，他懒得调声音。向天笑坐在沙发上，一天的疲倦感才全都缓了出来，他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 君木兮洗澡得要半个多小时，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向天笑已经有点迷糊了。“你赶快去吧，到时候在床上好好睡。” “好。”向天笑点了点头，往里屋走去。君木兮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关掉了电视，躺在了床上。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所以就要早起了。君木兮定了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就把手机放在一边不管了。一直到向天笑收拾好过来躺在床上时，他才放心的睡觉。 “定闹钟了吗？”向天笑轻声问。 “定了。”君木兮说，“你也定一个，这样是保险一点儿。” “好了。”向天笑定好了闹钟，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不动了，“晚安。” “晚安，明天见。”君木兮说完，翻了个身就睡着了。他睡着的速度很快，有时候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只是感觉每次醒过来的时候，都感觉睡觉的时间太快了，一去不复返。 一整晚都很安静，除了稀稀拉拉的雨声。屋里一直都有一片柔和的夜色，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放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