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与妄想者的游戏》 第1章 世末之雨 “是只有我这么觉得,还是外面真的越来越疯狂了?” 艰难的喘息,像溺水一样。晨曦的光跨不过时间,下午起灰色的云雾便遮蔽城市,阴霾足足延续了整个西郊,亿万水滴从天而降。 陆瑾空洞无神的双眸望向窗外喧嚣的世界,水汽攀爬上玻璃,在淡黄色的暖光下,仿佛隔开了世界,也模糊了里与外的边界。 “放开我!我没病!” 有人在楼下挣扎着怒吼,束缚带将他绑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模样,周围许多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来来回回,表情僵硬严肃,在陆瑾的目送下井然有序的推送着进入不远处的‘监狱区’。 陆瑾摸了摸自己耳垂,刚刚还清晰无比的声音转瞬即逝,如同幻影,只剩病院走廊上来来去去的患者与护士。 “嘟嘟——”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陆瑾低头查看。 【......现在播报暴雨紧急预警和台风信息,全国各地陆续暴雨预警,根据气象台发布消息,本市西郊沿海地带台风世末即将于今晚登陆,预计带来强降雨和十级强风,由于高强度降雨途径本市的高速路将在两小时后封闭,请道路上的司机尽量绕道而行,并在此呼吁各位广大市民,尽量减少外出,紧闭门窗并作好防范工作.....】 “台风啊,不会吹到这来吧?”陆瑾挠了挠头。 这场雨来的真不是时候,陆瑾十八岁那年才从这家病院正式出院,在病院当了快十年的精神病,曾经的重度妄想症患者,而今天是他为其三年观察期的最后一次复查了,只要这次复查没有问题,他将彻底告别精神病患者的标签,迎接新生活。 而他的工作是一家叫【红枫】密室里的npc,老板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大长腿御姐,包吃包住,离这里跨越了大半个市区,如今因为台风的关系晚上多半回不去了,只是希望不要耽误今天的复查。 这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了旁边的房门,陆瑾赶忙凑了过去:“哎医生,应该是到我了吧?” “额,您是陆瑾陆先生是吧?” “是的是的,我来复查。” “是这样的陆先生,因为台风关系,刚刚院里下通知,需要紧急疏离病院的人员,您的复查等台风过去了咱们再进行吧,实在是不好意思!对了,林院长特地交代过,他在您之前住的房间留了东西给您,您这次来了就去看看吧。” 医生说着开始指挥起了护士疏散病院的人群,也不知怎的,最近来精神病院候诊的人越来越多了,此刻走廊上不少家属带着自家孩子,一听这话对着医生护士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谩骂,走廊里哀声怨道,大人们大声的指责医院耽误时间,孩童们低着头沉默寡言。 看见医生护士不停点头哈腰,陆瑾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他摘下黑色兜帽,露出乱糟糟的头发,随手将爬上眼睑的虫子碾碎,歪头观察着玻璃上倒流的水珠。 命运就是这般喜欢捉弄人,怕什么来什么,陆瑾没辙,只有先把今晚熬过去再说了,至于之前住的房间吗?那还真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这座青山精神病修建之初,是用于治疗精神疾病较为严重甚至不能痊愈的重症监护区来设计的,两米高的院墙以及一米的铁丝网将病院围住,建立在新海市西郊,说是治愈,其实也就是找个地方关起来,如同陆瑾这般不仅痊愈,还能融入正常社会的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也是陆瑾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青山精神病院共有两栋,第一栋用于治疗还有治愈希望的病人,以及医师工作问诊的地方。 而第二栋楼房,全部用于重症精神病人住宿区,也就是所谓的“监狱区”,传闻,入住了这栋楼的病人,几乎没有走出来过的,它共有七层,楼房是凹型设计,说是病院,倒更像是一整栋教学楼,一层楼少说有二十几间屋子。 其中,七楼的病人最为严重,在这里,病人的房间都拥有序号,序号越前的就代表这个房间的病人越危险,陆瑾曾经就住在第七层,序号06。 青山心理创伤康复中心二栋。 灰黑色的大楼在雨中矗立,陆瑾双手捂着脑袋颇为狼狈的跑到楼下,狂风席卷雨幕,这么几步路的功夫,陆瑾都差点被淋着落汤鸡,雨滴中映射着周围铁网,陆瑾伸着脖子抬头望去,不知是不是雨的缘故,一眼竟望不到顶。 “以前的二栋,有这么高吗?”陆瑾喃喃。 门卫室,昏昏欲睡的大爷躺倒在摇椅上,脸上盖着的报纸又写着哪个学校某高中生因承受不住学业压力跳楼自杀了,老旧收音机则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片段。 陆瑾推门而入,熟门熟路的喊道:“耿大爷?” 耿大爷扒开脸上的报纸,浑浊的老眼看清来人,满是皱纹的老脸一抖,蹭的爬起。 “咳...这不是小瑾吗?” 耿马是这所精神病院的安保队长,以前是。现在年纪大了,也不想走了,就留在这做个门卫,也算有个差事,以前陆瑾在的时候,都是这老头偷偷给他留着门,他才能偷摸出去玩,陆瑾一般喊他老耿,偶尔喊喊“耿大爷”。 “台风都吹到家门口了,还这么悠闲惬意啊老耿?”陆瑾指了指那台收音机笑道。 “台风怕个啥,这病院别看建的早,钢筋水泥,再多两个台风都没问题!”老耿气势磅礴,丝毫不减当年。 “回来干啥你,别又是来住院的,我跟你说啊,咱病院最近来了好多病患,可能是现在生活压力太大了,反正个个都严重的很,你要真回来住院,我劝你换个病院吧。”老耿用枯槁般的手指扯了扯陆瑾的衣袖。 “林院长被调去其他地方了,新来的院长为了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大批量病患忙得焦头烂额,听说一个月前已经开始使用特殊手段治疗了,造成了好些病患的不满与投诉,差点引起暴动。” “去去去,哪有一个劲的咒人的,高速路封了,回不去了,我没地方睡觉。”陆瑾翻了两个白眼。 “那就行,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哎你住几号房来着?” 老头从抽屉里翻出一大串噼里叭啦的银钥匙,仔细的凑到跟前,满是裂纹的手指摩挲着斑驳的序号。 “哈!找着了!”好一会,他大喊一声,再晃晃荡荡的朝着二栋走去。 “跟我来吧,小子。”老耿说。 陆瑾紧皱着眉头,越来越黑的天渐渐往下压来,就像一快黑布盖住整张脸,令人窒息。 “我不是,住在三栋的吗?”陆瑾疑惑,声音有些嘶哑,此时悠扬高昂的女戏腔宛如卡壳般,断断续续从收音机里传出。 “轰!” 天空猛然一声惊雷!雷声伴随着撕开天穹的电光响彻大地,高耸的灰楼在遮天蔽日下显得摇摇欲坠。 “你又犯病了?都出院几年了还没好干净,咱们病院哪来的第三栋?”老耿幽幽的说,不以为意的往二栋楼上走去。 陆瑾沉默片刻,默默跟上。 二栋七楼,是一层独立的楼层,老式电梯向深处延伸着宽阔而深邃的长廊,长廊尽头单独建造着一扇大铁门,手臂般粗细的锁链死死缠绕其上,正中间有一个可以自由打开的小门,只有脑袋大小,往里看去,依稀可见每一扇病房门都由死寂般阴寒的坚铁铸造,褐色的铁锈刻印着岁月痕迹。 老耿拿着钥匙摆弄着锁链,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嘶,这顶上这么凉啊,应当是下雨了,天气也降温了。” “哐当!” 说着,沉重的锁链与门锁跌落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声,推开沉封的大门,再打开铁门旁边的开关,微微闪烁又稳定下来的白织光亮起,好似驱散了部分阴冷。 老耿向前走去,每走到一扇门前就习惯性的推开门检查一下。 “这层楼的病患因为一直是林院长负责的,所以都跟着他转院了,只有前两天刚搬上来一个小子,病的不轻,就住在08号病房,他的房门上了锁的,你不要去管他哈。” 陆瑾顺着老耿的视线望去,几乎所有房门的门框上都有一个特制的凹槽,目前只有八号的凹槽里放置了一特制的巴掌大小蓝底白字铁片,上面写着【陈晓】的姓名。 这还是老林当初制定的,说不能以序号的方式称呼病人,让每个医生都能清楚的知晓病人的名讳,陆瑾以前也有,6号门上有两个凹槽,以前上面写着将陆瑾捡回来的张淼淼,下面写着陆瑾。 但旁边的七号房平平整整的,连凹槽都没有,仿佛从未有人住过一般,就和陆瑾脑袋里面连样子都快要彻底模糊的少年一样,连曾经存在过的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了,只留下点虚幻的影子偶尔在陆瑾的梦里晃来晃去。 “吱呀——”6号房门被轻轻推开,老耿和陆瑾站在门旁,谈谈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熟悉的薄荷清甜钻入鼻腔,房间漆黑,里面并不大,摆放着两张病房常用的铁架床,掉漆的铁皮柜,墙壁与桌椅还残留着浅浅的涂鸦痕迹。 “去吧,你的房间我们都有定期打扫,你和你母亲的东西我们都没收,晚点给你拿两床被褥来。” “不用了,这里有被子,不用麻烦了。”陆瑾指着床上单薄的棉被说。 “这么薄的被子怎么行,等着,晚上熄灯我会上来巡楼,来,钥匙你拿着,有什么事去楼下找值班护士吧。” 这老头就是这样,死犟死犟的,陆瑾无奈的笑了笑,接过冰凉的钥匙,直至目送着老耿离开,才缓缓将门合上。 陆瑾站在静寂的房间中没有动,好一会,才径直走到床边,床上摆着一古朴木盒,上面贴着“陆瑾收”的简易便签。 是林秋寒的笔迹,陆瑾对此很熟悉,犹豫了一下,他才小心翼翼的将木盒打开,“啪塔”一声,陆瑾眼前一片模糊,一小团黑影猛地弹在陆瑾脑门上,疼地陆瑾龇牙咧嘴,还有劣质搞怪无情嘲笑声响起。 “嘻嘻小瑾被骗了......嘻嘻......小瑾被骗了......”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偶小人嘴里发出的,此时被盒子里缠绕的丝线提拉着在空中摇摆。 果然是恶作剧啊,真是幼稚,难怪这个男人当初和咱们这群精神病这么合得来。 陆瑾有些无语的揉搓着额头,他低头看去,摇摆的木偶小人略显滑稽,但从造型打扮上却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木偶的刻痕深邃,黑色的西装敞开着,里面裹着血染的白色衬衫,蓝白条纹领带规整系在脖颈上,面上画着陆瑾熟悉的小丑妆容,一只眼眸贴着白色纺织布,布上分布着黑红颜料,另一只眼眸满是空洞,猩红的嘴角猖狂的大笑,分不清是兴奋还是绝望,四肢与头颅被透明的丝线从木盒里提拉着,仿佛小人的一切都被未知的命运所掌控。 陆瑾却死死的僵住了......他见过这具木偶,张淼淼从高楼惶惶坠下那晚,它就趟在那片逐渐漫开的血泊里,一只空洞的眼睛望着夜空,血泪凝聚其上。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病院都在传张淼淼是被魔鬼蛊惑着跳下了楼,而现在,魔鬼回来了。 “嘻嘻......嘻嘻......小瑾......小...瑾...被骗......了......”木偶还在诡异的笑着,声音越发尖锐刺耳,怨毒扭曲,陆瑾用力的甩开手,想将木偶扔出去,可木偶就像黏在了手上一样,无论如何使劲都无法将它甩开。 只是一瞬间,房间里的气温骤降,低得可怕,风暴映照着雷鸣将窗外照的透彻,雨水自下而上卷成圈,如狂龙翻腾,树木倾倒。 台风来了...... 陆瑾想跑,可空间宛如粘糖般黏稠,双腿再难移动,喉咙里也发不出半点声音,陆瑾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病症最严重的时候,整个人待在阴暗的房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始终和感觉无数的未知生物挤在一起,冰冷,潮湿。 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四面八方袭来,浑浊的黑暗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苍白狰狞的线条在脑海闪烁,陆瑾感到呼吸都仿佛被死死的扼住了,如同溺水,脖颈青筋暴起,手臂剧烈颤抖,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放空。 “鸣笛!鸣笛!鸣笛!”木偶张开了咧嘴,激昂的尖啸着。 “呜呜——”好像是火车的声音?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火车? 但陆瑾就是听到了,他挣扎着艰难的回过头,后面是漆黑的墙壁,墙上刻着浅浅的涂鸦痕迹。 此刻梦幻般绚丽的线条缓缓从涂鸦痕迹延伸,延伸到过去,又连接着未来,那是一辆巨大的银白色的列车,陆瑾呆愣住了,那是自己曾经和那个已经消失不见的少年一起刻画下的列车,那时他们约定将会乘着列车去看世界的每个角落。 车身流淌着七彩梦幻的纹路,纹路互相交汇,相融又分开,空中飘散着发光的星尘,拖着一大片光辉,鸣笛声高昂,从遥远的地平线传来,发狠似的撞破漆黑的边界,虚与实的幻影带着无限延伸膨胀的几何图形穿透了墙面,也穿过了陆瑾恍惚的躯体。 少年时代和玩伴刻画下的涂鸦列车,终于在这天伴随着永动的鸣笛声追上了命运的脚步。 —— 以此书致每一个曾经孤独的幻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世末之雨 第2章 归途之路 系统副本信息载入中...载入成功...... 副本名称:【雨中巷】 难度:【余念】(世间万事万物残存之余念) 归途:【荒诞】 类型:【单人角色扮演剧本】 副本介绍:当阿哲时隔多年再次站在那条归家的小巷,凌厉的雨滴斜着将世界分割两半,他有些分不清,过去与现在是否在渐渐重叠。 【当前副本扮演人物:阿哲】 【当前主线任务:回家】 【当前主线进度:0%】 “这,是哪?我又犯病了吗?” 看着眼前浮起的蓝色光幕,在背景介绍词条滚动完后“咔”一下缩进了陆瑾左胸口袋里衣衫革履的木偶小人嘴里。 五感也随着蓝色光幕的消失逐渐回归,陆瑾伸出指尖戳了戳胸口的木偶小人,小人一动不动,扒着口袋衣角眼神空洞。 脸上传来冷冰冰的触感,戏里戏外都下起了雨,身体明明感到湿漉漉的,贴身的衣物却带来灼烧般的疼。 陆瑾捂着自己的额头,打量着周围,他站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脚下被雨淋湿的枫叶卷成一团一团的,彼此相互依偎,落下的雨滴宛如冰锥般刺进这具在路灯下摇摇欲坠的纤瘦身影。 雨点沙沙的声响一滴滴在耳边炸开,宛如雷声轰鸣,震得陆瑾脑仁生疼。 数之不清的细小噪音如同庞大的信息流一般脑钻入陆瑾的脑海,疼的他双耳嗡鸣,倒吸一口凉气。 好一会陆瑾才堪堪适应下来,他的某些感官好似被迫放大了好几倍一般,世界的声音混乱,时而尖锐时而嗡鸣。 蓝白校服胸口处绣着育泽私立高中的小篆,肩上背着黑色简色书包,上面挂着毛绒兔子玩偶,随着风吹雨打轻轻摇晃。 不,不对,我的病没有这么真实,系统?副本?这些到底是什么?! 陆瑾头痛欲裂,身子在凄沥沥的小雨中不停的瑟缩颤抖,仿佛在忍受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咳!身上好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瑾面色扭曲。 雨滴啪啪的打在脸上,从细长的脖颈划进衣裳,不是冷冰冰的触感,像是锋利的刀尖一点点划开皮肤般的刺痛。 【雨滴让您感到不适,请尽快离开】 【体力值-2】 黑色的系统提示字幕漂浮在陆瑾的视线中央,这让他想起以前林秋寒办公室那台老式电脑上的某个探索恐怖类rpg游戏。 “是这雨的缘故?不行,得先找个能避雨的地方!” 系统再次发出【体力值-2】的警告,他知道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陆瑾用力的甩了甩遮住眼睑的雨滴,朦胧雨中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一处稍显明亮的地方,那看起来似乎是一处报亭。 报亭旁紧紧挨着一盏明亮的路灯,底下还算干燥,勉强算个躲雨的地方,雨水裹着股浓浓的寒气,几乎快将整个人都冻僵,他只能竖直着脚僵硬滑稽的跑到黄色的暖光下,像一只摇摆的企鹅。 暖光仿佛天然带着股温度,将冷冰冰的雨滴隔开,陆瑾只是来到了路灯周围,便感觉腹中升起一股暖流蔓延向僵硬的四肢百骸。 【一盏普通的路灯,光亮可以带给你温暖】 “报亭下面一点雨都没有溅到,路灯的光可以隔绝雨滴带来温暖,雨滴则会冻僵躯体扣除体力值,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他伸出手指敲了敲路灯下的水泥柱,上面贴着模糊不清的小广告。 “或许我没有犯病,当真穿越到了一个荒诞的世界也说不定?” 陆瑾苦笑一声移开视线,他决定还是先跟着系统的提示完成当前的游戏,大半报亭都立在灯光下,背后大概是个老式小区的模样,光照到的地方一点雨水都未溅到,另外的小半区域则湿漉漉的。 【随处可见的报亭,上面报道着一些最近发生的事件】 陆瑾疑惑,他上前一步,报亭上就和学校里杂乱的公告栏一样,上面写着【朝阳街道组织办】,一张张纸业张贴其上,底下还残留着未撕干净的报纸。 作为【红枫】密室的王牌npc,陆瑾深知无论是游戏副本还是主题密室永远是“信息”最重要,任何纸质资料绝对是最直接的信息来源,而【报纸】上一定留有大量关于当前副本的信息,这对通关游戏来说至关重要。 但很快陆瑾便眉头紧锁,噔噔退后两步,眼睛瞪的老大,他眯着眼,一会看看报纸一会看看雨滴,确认自己的视力没有出现问题,但整面报墙竟然除了两个红色加粗标题看的清以外,其他的文字都仿佛彻底糊在了一起,黑色的墨渍模糊不清,仿佛古早画质里被人恶意涂抹的低劣像素。 “这究竟是扮演角色的问题还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便是如此?”陆瑾有些摸不清头脑,他把视线放在了可以看清的两行标题上。 【近日本市突发多名学生失踪情况,请广大学子归家小心!】 【“地平说”书籍畅销各榜,z博士或将证明地球是平的。】 “多名学生失踪?”陆瑾低头看了看这身皱巴巴的校服。 陆瑾翻白眼:“你要不直接点我名吧?” 在这样的一个时机,身份,地点,这无疑是在告诉他被盯上的概率堪比百分之两百,恐怖故事情节库库在脑海闪烁,变态杀人狂?雨夜屠夫、冤魂厉鬼、规则怪谈,如果真是杀人狂屠夫之类的那还能挣扎一下,但如果是后面两个的话,陆瑾觉得自己找个机会趁早去投胎或许还能找个好人家。 至于第二个关于地平说的概念,陆瑾只能挠挠头,他目前完全分析不出这个副本除了开局剧情介绍里的【荒诞】扯的上一丢丢关系以外,还有哪里能用的上这则信息。 “既然报道上的信息看不了,那只能从角色信息入手了。” 游戏与密室的第二大信息来源——角色。 任何角色npc都会提供大量的信息,关于自己的他人的,甚至一部分角色npc就是负责引导剧情发展,以让游戏能够完整的进行下去,如果没有其他npc出现的话,那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从主角身上入手了,“主角”身上的衣服、服饰、道具、面容、能力都可以提供一定的信息。 他所扮演的角色“阿哲”大概在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校服,身形消瘦,皮肤苍白,看起来倒是干干净净,一推就倒的标准受弱书生。 正是高中学生的年纪,天这么黑应该是晚自习结束放学回家,领子洗的发白,鞋子破旧,外套口袋打着补丁,家庭环境一般或者经济情况不好,他将背包放下。 里面只有几本教科书,几张试卷,一根削尖了的铅笔,一块方方正正崭新的橡皮擦,巴掌大小黄色橡皮鸭玩具,老式翻盖手机,冷掉的三明治,翻折的黄色便签。 “可惜,没有雨伞。”很遗憾陆瑾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如果没有雨伞的话,这能够扣除体力值的雨滴将是大麻烦。 背包里的东西不多,教科书,试卷是不同的分科,分值很高,除了报亭上面的几个字,也只有这上面的字可以看清了。 “字迹工整,一丝不苟,甚至可以说死板,必有强迫症!分值来看这人妥妥的是学霸啊,铅笔橡皮擦好像没什么用,三明治是午餐还是晚餐?这么惨,难怪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他拿出另外的两样东西,手机和便签,手机的电量只余下一半,没有短信没有电话,通讯录列表只有“姐姐”一个人的记录,只是不出所料的没有信号,上面显示着时间22:05。 “至于这便签......”他将便签取出,拆开,铺平,上面印着蓝色的碎花蝴蝶,字迹依旧模糊不清,但标题还可以看的见,字迹娟秀,和试卷上的字迹不一,应当是别人写的。 【道具名称:阿哲的夏季攻略】 【种类:剧情类道具】 【品质:普通】 【特性:无】 【备注:请遵循以下攻略,这将是你确保自己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关键: 1.你的倒影是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东西,尽可能每隔十分钟与祂对视一分钟,他会给予你帮助,无论周围发生了什么。 2.若倒影与你动作一致,说明你处于“安全状态”。 3.当你周围出现“异常”时,每次的倒影对视里会浮现文字,请立即阅读牢记。那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规则”。 4.若倒影对你微笑或说话,切勿回应,并且否定祂告诉你的信息,祂想成为你。】 倒影?报亭的模糊应该就属于一种“异常”吧,陆瑾打量着周围查看什么地方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身上也没有镜子,周围也没有玻璃之类可以反光的物品,地上倒是积起小小的水洼,路灯的光影在其中左右徘徊。 他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和水洼里面苍白的阿哲对视,倒影里的阿哲面无血色,苍白的脸上挂着深邃的黑眼圈,雨滴在这一刹那仿佛落的很慢,就像世界被按下了慢放键,耳边的风声雨声树叶刮蹭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突如其来的静谧能够轻而易举的将人内心的恐惧勾起。 陆瑾其实很讨厌和自己的倒影对视,因为妄想症的缘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朦朦胧胧总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他长着和你一样的脸,说着一样的话,学着一样的动作,但你就是害怕他在你不经意或者转身的时候眨眨眼。 所幸一分钟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世界就像撞碎了虚无的墙,拼凑起暗红色的文字,在倒影中缓缓浮现晃动,也不知是雨滴的涟漪还是它本身的蠕动,上面写着一句话: 【清醒昭示愚昧,痴妄归于真理】 陆瑾茫然的抬起头,清澈的眼神透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愚蠢,他试图思索,思索失败,试图分析,分析失败,试图看懂,看懂失败,他笑了,你以为他想通了,其实是真的没辙了。 指尖在系统提示的字幕上虚点,陆瑾无奈之下打开了自己的个人信息页面查看。 【名称:陆瑾】 【年龄:21】 【智力:66】(你不太聪明) 【体力:86】(你理解为生命值就好了!多休息休息一般是可以恢复的) 【敏捷:80】(你出乎意料的敏捷,这或许有助于你跑路) 【精神值:95/99】(你的的精神阀值似乎有点问题?) 【状态:烦躁】(令人感到愉悦的情绪!) 【天赋:扮演型人格,适应力极强】(嚯!打不死的小强!) 【技能:《npc的自我修养》《惊吓点锤炼》《变声练习》《情绪的一百零一种变化》《台词万能提取器》《恐怖游戏深度爱好者》】(你适合在副本里当npc,入职申请记得考虑一下哦~) 【命途】:暂无 (注:请保持良好的精神值与状态,精神值过低会出现和当前副本无关的幻觉,会严重提高副本通关难度,精神值与状态是浮动的,可以自行调整以及使用特殊道具恢复,但精神值越低往往信念感越强,当您越坚信某件事或物品的存在,或许它将真的发生,合理的利用顽强的意志力抵御低精神值与异常状态的侵袭往往是通关副本的关键,精神值归零将步入【迷失】状态,永远的留在副本里成为我们中的一员,很期待您的加入哦~) 【当前车厢围观人员:12】(不少旅客似乎对您并不感兴趣,只是匆匆而过) 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名其妙的备注,你才不聪明,你全家都不聪明!陆瑾恶狠狠的叉掉面板,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提示压根看不懂,他就觉得系统的备注简直充满了浓浓的恶意。 还有这个【命途】是什么意思?说起来在一开始的系统剧情介绍中有提到过【归途】,这两者莫非有什么联系? 【您在路灯下待的似乎有点久了】 系统机械的嗓音响起,像是在提醒着陆瑾,他头顶暖黄色的光晕跟着扑闪了两下,滴滴雨点趁机掉在陆瑾鼻尖,吱的一声冒起一抹青烟,光晕略微收缩了一圈,陆瑾急忙向着路灯的位置挪了挪。 陆瑾摇了摇头,此刻思考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作用,只有完成任务通关副本活下去才能谈其他的东西,路灯的设定明显是不让玩家在同一个地方待的太久,系统发布的【回家】任务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简单,但最简单的往往也是最危险的,陆瑾并不知道这回家的旅途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不敢放松警惕,四周黑漆漆的,道路由报亭处向着左右蔓延。 左则的光线黯淡,看不清什么东西,黑暗与光亮的分界线卡在大半截老旧的小区门口,露出【朝阳小区】的牌匾,那里空洞洞的一片虚无,漆黑,陆瑾试着往前走了一步,黑色的字幕浮现。 【看起来并不是回家的方向,你不敢过去】 “......我没有不敢过去,明明是你不让我过去。”陆瑾挠了挠头,只能再看向右边。 右边路上倒是有着零星几盏路灯矗立,每相隔近十米左右,便倔强的为行人支起腰杆,只是雨滴与夜色仿佛无形之中在疯狂的挤压路灯上的暖光,光亮始终蜷缩在路灯的一到两米范围。 报亭前面是附着铁锈的栏杆,栏杆将巷路的人行道与油泊马路分割,马路黑漆漆无人穿行。 这里就像世界被遗忘的某个角落,只有陆瑾孤零零的一个人蹲在报亭的路灯下,他找不到回家的路,更糟糕的是雨还在下,云层覆盖,越下越大,陆瑾看着黑压的天,只觉得一场雨夜将现实和游戏重叠,本就浑浊的自己越发分不清现实的边界在哪。 一直待在这也不是办法,借着路灯的光喘息哪怕没有伞应该也可以跑出一段距离。 就在陆瑾打算冒着损失一些体力值的想法冲进雨里探索一番时,锋利的眼角余光撇见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从左侧黑暗里出现。 那是一个撑着红伞的女人,伞面在昏暗里一闪一闪的跳跃,随着陆瑾下意识收缩的呼吸而靠近,空气中有凝成冰的寒气。 每晚22:00-23:00更新,文章比较慢热,第一个副本画风比较压抑,从第一个副本结束后画风会好很多,这是一个一群精神病升级打怪冒险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归途之路 第3章 荒诞世界 暗红色的伞在风中雨夜摇荡,像找不着家的孩子,雨滴斜斜的打在伞面,溅落着散开流下,如血一般殷红粘稠。 女人微昂着头,看不清面容,伞底覆盖下的阴影从发丝开始蔓延,只看得见红色的唇瓣,她穿着高跟鞋,在雨夜里噔噔的停在报亭跟前。 “李哲同学,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女人开口说话,声音带着点窸窸窣窣的呓语。 【撑伞奇怪的女人,你们似乎认识?】 黑色的字幕悄无声息浮现在陆瑾的视线中央,他一眼扫去,女人的身形被伞挡了大半,看不清晰,雨伞是暗红色的,伞面有些斑驳凹陷,像被什么猛烈的东西撞击,透明的雨滴滑过凹陷的地方滴下腥红色的血液,陆瑾眉头紧皱,这毫无疑问属于一种异常,他下意识将视线撇向刚才水洼中的倒影。 只见由伞渲染落下的血液刚好滴在水洼里,模糊的倒影被染成血红,什么也看不清。 陆瑾心下一沉,全身的肌肉紧绷,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异常都能靠倒影解决,倒影间隔十分钟才会提示一次,在这十分钟内出现的其他异常或许只能通过自己想办法来解决了,如此一来,每十分钟的提示一定要用在最为棘手的异常才能利益最大化。 “李哲同学?有听见吗李哲同学?”女人又喊了几遍,甚至伸出一只手试图触碰一下陆瑾的肩膀。 “哦...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陆瑾急忙收回视线,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女人的手。 女人并未在意,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好似习以为常:“没关系,以后上课别老走神就行了,你姐姐今天没来接你吗?” 陆瑾抬头,女人的对话给予了他非常关键的一些信息,她应该是学校里的老师,只是不知道是哪一科的,另外,听起来阿哲的姐姐每天都会来接他,今天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来。 但很奇怪的一个地方是,身为高中生的阿哲为什么每天还需要姐姐来接他回家? 陆瑾不明所以,只能先装模作样的回答:“姐姐...今天有事,来不了。” “来不了吗?”女教师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又问出了一开始的问题:“那你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去?” 陆瑾很诚实的回答:“老师,没带伞。” 他眨巴着眼睛,模样乖巧,一秒入戏,一副老师的乖学生模样,亲爱的老师,你也不想你的学生淋雨感冒回去吧? “这样啊,正好老师今天多带了一把伞。”说着女人轻轻的笑了笑,取下肩上的挎包,挎包拉链敞开着,一本蓝皮书因为塞不下露出一半,她从里面翻出一把黑色的伞,递给陆瑾。 “谢谢老师!”陆瑾眼前一亮,之前他就猜想着按照剧情发展多半会出现npc来给他送伞,不然光环境因素就能卡死百分之九十的玩家了。 “等等!”女人忽然将伞收了回去,轻飘飘的话语传来。 “今天在课堂上你还有个问题没有回答老师,你得先告诉老师答案老师才能把伞给你哦~” 陆瑾一愣,他这才发觉女人的嘴角似乎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 陆瑾只好硬着头皮说:“老师,我记性不太好,记不清是什么问题了?” 女人有些起疑:“嗯,不是说你这个病记性都很好吗?怎么到老师这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病?什么病?陆瑾疑惑,只能先打着马虎眼。 “老师,您刚不还说我上课老走神吗?” 所幸女人没细究陆瑾的问题,她似乎还有些急迫:“那这样吧,老师再问一遍,李哲同学,这次可要认真听好了。” 血红色的唇瓣上下开合,阵阵耳鸣传来,陆瑾听不见她的声音,空中泛起一抹涟漪,灰白色黯淡的字幕出现在了陆瑾和女人中间。 【李哲同学,你觉得地球是圆的还是平的?】 那窸窸窣窣的呓语刹那间被放大,好像课堂学生们的朗诵,又像荒芜的祷告。 凛冽的冷风将报亭上的纸业吹的翻飞,哗啦哗啦的响声里掺杂着雨落狂流,落下的再不是雨,全是血液飞溅,溅在柏油马路上,溅在老旧小区里,溅在昏黄路灯的缝隙里,变成灰白色,将整个世界渲染,只剩女人唇间的一抹红,灯光猛烈的闪烁,女人在明暗交替之间的那抹红越扯越大,裂向耳根,某种极致的狂热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地球是圆的还是平的?用陆瑾的话说,如果他认为地球是平的话,他压根就不可能被林秋寒从精神病院放出来,还得被加大药量。 陆瑾不明白,为什么女人会如此认真的问出这样一个荒诞至极的问题,他不敢随意回答,天晓得答错了会怎样,看起来,眼前这个女人明显比他在精神病院里的那些病友好不到哪里去,他回过头,想要再看看报亭上关于地平说的报道,或许上面可以给他一点线索。 “怎么了?李哲同学,答案是什么?” 但女人明显不再给他这个机会,她打着伞向前探了一步,陆瑾感到一股强硬的拉扯感将自己侧过的头硬生生掰了回来,某种未知力量的禁锢让陆瑾不得不直视伞下女人的脸,那抹发丝之下的阴影在一点点褪去,缓缓显露出女人本来的面容。 陆瑾呼吸急促,眼球布满血丝,头皮发麻,用尽全力都无法让自己的眼皮闭上,不,不能看,内心的某种本能直觉告诉他如果看见了那对眼睛,他,或许会死? 可无论无何拼命的转动眼球,都于事无补,他感到自己的眼球像被无形的手指死死的握住,一点一点的往外扯,扯向灰白色的天。 天也似乎多了什么东西,祂藏在灰白色的云层,一层层的压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四周越来越模糊,扭曲世界的灰色涂层悄然浮现,像一场无声的默剧。 女人朝着陆瑾挣扎的面容伸出弯折的手臂,骨头不规则的突出。纤细苍白的手臂悬在空中,锋利的指甲距离陆瑾颤动的眼球越来越近。 “李哲同学!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嗓音尖锐,怨毒嘶吼声从齿缝间挤出。 答案是什么?圆的?平的?陆瑾大脑疯狂运转,窒息感让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一定有什么线索,他余光抽搐般乱瞟。 女人的身体在缓慢的发生异变,弯折扭曲,唯独举着伞跨着包的左手没什么变化,灰白色的世界里那本蓝皮书依然斜立着,色彩并未褪去,封面仔细辨认会发现那是用世界地图绘制而成的,上面露出“地平”两个字。 “平的!地球是平的!”陆瑾不再犹豫,扯着嗓子嘶喊。 女人放下了悬着的手,伞下的阴影再次回到鼻尖,陆瑾扑通跌落在地,他捂着喉咙剧烈的咳嗽,雨还在下,清澈的水洼里陆瑾倒影随着陆瑾本人苍白的面容呼吸起伏。 “哎呀,这不对了嘛,老师就知道像李哲同学这样的好学生一定是支持老师的,快起来,地下容易着凉。”女人变了种口气,带着嘘寒问暖般的关切。 陆瑾粗重的喘息,世界只是一眨眼便恢复了正常,老师也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出现过,只是错觉,但没人知道,只是刚才那短短的几十秒时间,陆瑾的体力值便足足掉了二分之一,相当于少了半条命。 女人仍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将手中的伞和蓝皮书递到陆瑾手中:“来,李哲同学,拿好你的东西哦,这是答对问题的奖励!” “老师,如果我答错了会怎样?”陆瑾低头看着那本“地平说”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转身离去,但陆瑾注意到女人嘴角的弧度明显拔高了两分。 “哦,对了,李哲同学,欢迎加入【地平教】。” 女人的轻飘飘的嗓音声音随着高跟鞋远去的脚步传来,她在第二盏路灯转角的位置消失不见。 荒诞的问题用荒诞的答案回答,陆瑾握着黑色的伞和书,伞上传来阵阵阴冷的感觉,蓝皮书上绘画着四大海洋七大陆等板块,地名密密麻麻遍布其上,字印的很小,像苍白的瞳仁,令人观感不适,只有最中央三个白色的【地平说】大字规规整整。 书籍看起来并不厚,入手确实沉甸甸的,晃动起来还有水流的动静,感觉里面装的不是纸业,而是世界海洋里倾泄的海水,咸湿黏稠。 系统机械般的提示音响起,这是陆瑾获得的第二件道具。 【道具名称:地平说】 【种类:技能类道具】 【品质:稀有】 【特性一:地平教的信物,有此书皆是信徒。】 【特性二:沿着世界的缝隙偷看吧。】 【备注一:地球是平的,宇宙也是平的,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平面!——z博士】 【备注二:当所有看似荒诞的理念被证实,你还会坚持那所谓的正义吗?】 这个副本是以rpg类型的恐怖游戏作为模板的,一个单人向规则怪谈类型副本,规则怪谈只会在部分副本出现,不会所有副本都是的哦,感兴趣的朋友可以收藏支持一下~有时我会在下面分享一下创作灵感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荒诞世界 第4章 风中鬼影 “邪教!妥妥的邪教!”陆瑾在心中坚定的下了定论,无论是刚才的女人,还是这个将证明世界是平的z博士,他们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某种狂热让人不寒而栗。 陆瑾本打算直接扔掉,他可不想做什么教徒,但道具种类里的技能书几个字让陆瑾感到犹豫,他现在掉入了一个诡异离奇的游戏,如果真的拥有游戏里的某些技能的话,存活率必然大幅度提升。 就在陆瑾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这本技能书的时候,黑色的文字再一次浮现在了陆瑾眼前。 【您在路灯下呆的太久了......】 只不过这次系统似乎不再那么客气,连路灯也闪烁着收缩到只剩一角的位置。 雨滴又落到了陆瑾头上,带着针扎般的刺痛,他顿时手忙脚乱的将雨伞打开,缩着脖子夹着伞柄把书塞进书包里,看起来颇为狼狈。 当真就和玩游戏一样,设计师永远不想玩家一直呆着某个安全的地方,你要是不愿意动,那系统就会帮你一把,缩减安全范围什么的还是太小儿科了,如果设计师稍微变态一点的话,这种时候他大概会派出某个面目狰狞丑陋至极的怪物冲出来整治一下这个做什么都畏畏缩缩的家伙。 安啦安啦,这就走这就走,催什么催!陆瑾在伞下嘀嘀咕咕的吐槽系统设置恶心人,脚下踩着水花,踢着石子,裹紧校服朝着女人刚刚离去的方向走去。 他属实不知道回家的路究竟得往哪走,只能先随意的探索一下试探任务进度,陆瑾很快来到第二盏路灯的转角,往前的地上摆着“禁止通行”的牌子,马路上被挖开一条一米深的沟壑,井盖被掀开。 前方明显是在修路,看来系统会安排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引导玩家向着正确的道路前进,陆瑾看向左侧的转角,一排排路灯蔓延而去,朦胧的光看的人头晕目眩的。 陆瑾揉了揉发痒的眼眶,那种报纸上看不真切的模糊又来了,他忍着不适向前走了一步。 似乎是一瞬的黑暗,而后世界恢复正常,雨还在下,甚至小了不少,只是毛毛雨落下,可眼前的这片街道却令陆瑾迈不开脚步。 只因这条街道根本没有路灯,光源只有两处,离陆瑾最近的两米位置立着散发微光的电话亭,中段则是一面涂鸦墙,白炽灯将五颜六色的涂鸦照得发皱,绿皮垃圾桶随意倒在路边,塑料袋水果皮掀翻了一地,光线昏暗,巷尾墙壁上枝桠延伸出来,啸风吹起树影斑驳,枝桠交错仿佛恶鬼现世,心怖胆颤。 “这是【场景转换】?”陆瑾仔细的观察这条街道,刚刚左侧的转角虽然看不真切,但即便再怎么模糊陆瑾也可以肯定此时他所站的地方绝对不是刚才的位置,那跨越场景一瞬的黑暗给陆瑾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游戏里场景变换时屏幕上的黑屏加载。 【当前主线进度:20%】 他点开系统查看,任务进度因为场景转换的原因直接跳到了20%,手机上的时间也定格在22:15,也就是说系统帮他省去了十分钟的路程,这在探索类恐怖游戏里还是比较常见的套路,这里的时间并不是流动的,而是根据场景转换进行跳跃变化的。 如此的话,也不用急着去和倒影对视了,等到异常出现的话再进行对视便能得到一些线索了。 陆瑾回过头望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模糊的一排排路灯向着远方蔓延,只是伸出一只手,半截手臂就像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砰砰!”电话亭的位置有声音传来。 陆瑾看去,电话亭由四面透明玻璃橱窗封闭,里面挂起一台褐绿色座机,电话线悬在空中,披着灰色褴褛衣布的少女蹲在玻璃外,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借着微光的空隙躲雨。 很多恐怖游戏里都会出现电话亭,看似和外界沟通的安全点位往往是彻底颠倒的欺骗,电话亭四四方方,孤零零的立在荒芜的街道,站在里面就好像隔绝了世界,透明的玻璃上可能会出现数不清的血手印,电话往往作为媒介,你接电话,它就告诉你你的死期是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你不接,那更完蛋,它生气了,你竟然敢不接我电话?它马上就会冲进来将你撕成碎片,残破的眼球会紧紧的贴在玻璃上,死不瞑目的盯着下一位幸运儿的到来。 “砰砰!”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像是有看不见的人站在电话亭里轻轻拍打玻璃,陆瑾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原来是少女脖子上挂着的黑色小吊坠,在空中摇摇晃晃撞上玻璃,她却好像没有察觉到。 埋藏在兜帽下的女孩发丝湿漉漉的,散乱的刘海紧贴在额头,身上的衣服破旧褴褛脏兮兮的而且不合身,大概是某个垃圾堆里捡的,她的眼睛很大,瞳孔是圆润的黑色,多可怜的小女孩,深夜里无家可归,可面上却豪无表情,仿佛早以习惯,只是眨巴眼睛歪着脑袋望向陆瑾。 陆瑾心说这这肯定是想利用我的同情心吸引他过去,然后原形毕露化作厉鬼将自己彻底撕碎,脑袋左边冒出一个恶魔陆瑾小人附和着,是的是的,我们坚决不能上当,还要先下手为强,找个机会弄死她! 但右边又冒出个天使陆瑾小人来,一脚将恶魔陆瑾踢的老远,揪起陆瑾的领子就喊你看你看,她的眼神多么真诚,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看看吗?拜托游戏里还有一种情况,你救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npc,实际上后面这个npc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 说着恶魔陆瑾又冲了回来和天使陆瑾扭打了起来,争论不休,陆瑾天人交战,一巴掌将它们都打撒。 “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救不了你,我只有这个,你将就将就吧。”陆瑾还是没忍住,无奈的从包里取出那块冷掉的三明治伸长手臂尽可能远远的递到了女孩面前。 女孩晃了晃脑袋,吊坠也在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上晃了晃,她将鼻尖凑到三明治面前,轻轻的嗅了嗅,又抬眸看了看这个紧张兮兮的男人,确认没有危险后才一口从陆瑾手上叼起三明治轻盈的跳上巷尾墙跑远了,徒留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弯腰伸长手臂怪异姿势目瞪口呆的陆瑾。 “感情这个副本里的人都特么有超能力?只有自己是个连雨都淋不得的废物?”陆瑾无语了,他忽然意识到可能人家只是累了在这稍微休息一下,压根不需要好心大哥哥的拯救。 “就当做好事了,好人有好报......”陆瑾自股自向着这条街道的尽头走去,嘴里还没嘀咕完,身后的电话亭里响起了电话铃声。 “嘟,嘟,嘟......”陆瑾骤然转身,电话亭里空无一人,白织灯闪烁,微光如呼吸般渐起渐落。 该来的还是来了,陆瑾站在原地,死盯着那无人的电话,电话线在空中剧烈的摇摆着,话筒噌噌的弹个不停,玻璃上泛起朦胧的雾,好像有一道背着书包模糊的影子站在里面。 “啪嗒!”话筒弹了下来,挂在半空,电话另一边似乎开着电视,低低的新闻报道声模糊的传出,掺杂着风扇呼哧转动。 “阿哲?是你吗阿哲?我,我是姐姐!”女人嗓音沙哑。 姐姐?陆瑾站在原地明明没有动弹,但他明显感到这具不属于他的身体在听到姐姐的声音时狠狠的心悸了一下。 “阿哲,你在哪?我...我找不到你......你,你快回来......”女人带起了哭腔,此时门外有男人粗暴的敲门声响起,听起来更像在猛烈的拍打。 【精神值-1】 陆瑾脸色难看,他的手臂控制不住的颤抖,某种压抑心底的情绪狂涌而出,让他想迫不及待的上前接听电话,陆瑾死死的按压住颤动的手。 “我,我不想待在这了,阿哲,阿哲你快回来,我们,我们逃走吧!”女人情绪越发激动,这时电话里房门 被一脚踹开! “让你他妈开门没听见吗?废物东西,弟弟是个精神病,姐姐也是个婊子,跟你们那跑了的妈一个德性!说着老子就来气,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哐当!”酒瓶被狠狠摔碎,陆瑾还能听见女人的求饶和玻璃四溅的动静,这次连腿也不停的抖动起来。 电话宛如信号不稳般嘟嘟响,中间穿插着中年男人粗重的嗓音混合醉酒的怒吼,桌椅翻飞,碗筷掉落,女人被殴打的哭泣,她在哀求着,但一片嘈杂中新闻报道的男播音依旧平稳。 【精神值-2】 陆瑾再也控制不住这具颤抖的身体了,一股想要摧毁一切的暴虐从心底肆虐,他猛地冲进电话亭里,抓起话筒就想发泄心中的怒吼,但陆瑾死死的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 模糊的玻璃倒影里陆瑾双眼通红,明明是捂嘴的动作,倒影里却是陆瑾蹲在电话亭,双手抱着头,歇斯底里的扯着头发,嘴唇一开一合,刺耳的怒吼回荡在小小的电话亭内。 【回应啊!在等什么?告诉姐姐“我们”在这,“我们”会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倒影死死的盯着陆瑾,仿佛下一秒就要砸碎玻璃就陆瑾的喉咙咬断,陆瑾低下头,不再与倒影对视,脑海里拼命抵抗着周围言语的污染与侵袭。 【你在等什么?废物!】 声音出现在耳边,近在咫尺,陆瑾甚至可以感觉到冰冷的呼吸吹在耳根,他脖子上的汗毛竖立,浑身颤抖。 不能回应! 陆瑾猛地睁开眼,眼瞳逐渐冰冷,必须掌控这具身体,离开这! 他狠狠咬下舌尖,一丝鲜血从陆瑾捂着嘴的手掌缝隙里流出,疼痛让模糊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点,他迈开有些僵硬的双腿,强迫自己从电话亭里离开。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低,陆瑾生硬的转过头不再理会,倒影的怒吼,电话里的呼喊,一点点消弭,陆瑾朝着巷尾尽头走去,就当快要迈过翻倒绿皮垃圾桶时,口袋里的老式手机竟响了起来。 陆瑾拿起手机,来电人显示“姐姐”,但并无信号。 陆瑾想都没想直接点拒绝,但女人怨毒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为什么?阿哲,你为什么不救我?” “阿哲!你为什么不救姐姐?” “为什么?你怎么不去死!” “阿哲,去死吧,别回来了,永远别回来......” “姐姐”在电话的另一头疯狂的质问辱骂,陆瑾冷着脸,任由它如何输出一个字也不回应。 奇怪的是,这次这具身体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哪怕陆瑾不再加以控制,也不挣扎。 陆瑾直到电话彻底没有反应后,才将手机放回口袋,他低声说着:“你也认为你的姐姐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对吧?” 没有人回应他,也不知道他说给谁听。 陆瑾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走向巷尾,巷尾处的前方一片模糊,因为白炽灯昏暗的原因,什么都看不清,墙上光影跃动,枝桠摇摆,影子斑驳,风吹的绿叶沙沙作响。 陆瑾的影子也映在墙上,影子是由于光线照射,物体挡住了光,形成了影,按理来说,影子这种东西应该出现在白炽灯的对面才对,怎么会出现在白炽灯下的墙壁了? 陆瑾很是疑惑,他不由得思考这个问题,又是一种异常吗? 沙沙,又是一阵风吹过,荡着影,陆瑾感觉发丝被吹起一瞬,脖颈凉飕飕的一抹冷意。 “嘻嘻!”陆瑾正思考着,一抬眸看见胸口一直一动不动的木偶小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空洞的双眼,嘴角在上眼瞳在下倒吊着对着自己嬉笑。 不,不对,不是木偶倒吊着,是“自己”倒吊着。 问,一个人在什么时候可以和倒吊的自己平视。 答,脑袋和人分离的时候。 凌厉的五感给予了陆瑾很大的便利,尽管因为副本规则的原因许多地方模糊不清,但能够看见的地方总是如同放大镜一般清晰,比如此刻的雨,比如自己颠倒的无头身体。 雨滴从空中斜立着,中间断成两半,陆瑾发不出声音,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血液都来不及喷洒,那具无头的身躯无力缓慢的跪倒在地。 视线旋转,只听见一缕细嚎,在积水中滚落几圈,直到鲜血染红满地,血红色的眼眶才堪堪眨下一次眼。 那,是我的身体吗? 陆瑾的头颅面色苍白,意识模糊,最后的疑问与视线刚好停留在墙上的树影,树影狂舞,地狱之门洞开,形如恶鬼。 【精神值-10】 【状态:惊魂未定】 【当前车厢围观人员:59】(你笨拙且夸张的表演暂时吸引了不少旅客) 第5章 腥红剧场 【当前围观车厢:999号车厢腥红剧场】 腥红剧场今日限免副本等级:【余念】 【当前所有副本剩余人数:76/124】 郑相戴着棕色贝雷帽,老式边框眼镜,面容人畜无害,披着一件棕色大风衣,里面是黑色的衬衫,最显眼的是胸口挂着的充满老旧年代感的相机,看起来像是**年代老上海的狗仔队打扮。 他随意的坐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将自己的脑袋缩进血红色的座椅。 座椅连绵不绝,过了视线之外就只剩下黑暗,巨大的深红帘幕垂落无论多远都看的一清二楚,给人空间极其庞大的错觉。 此时不少的人群散落着坐着,他们身处一间歌剧院,正对面的剧场位置上却是一块散发着幽蓝的光幕。 光幕由整整124块小屏幕组成,每块小屏幕上从上往下排着序号,里面黑色的小点在各种各样不同的副本里游走。 不安的氛围从每个屏幕里透露而出,或是惊恐或是崩溃,甚至已经有十几盏屏幕彻底黑屏,只有少数还保持着镇定,最顶上挂着“今日限免”几个大字灯牌,闪烁着霓虹灯,滋滋冒火花却始终屹立不倒。 【腥红剧场】是一间比较特殊的车厢,它坐落在一辆无限行驶永不停歇的列车上,每天都会从无数节车厢里随机选择不同等级的副本进行限免播放,光幕上的每一块小屏幕便代表着一位上车的人。 底下的观众各自坐在心仪的序号屏幕区域观看,因为只有该序号的屏幕区域可以将观看的对应序号屏幕放大,放大后可以查看当前副本的信息,副本拥有相当多的种类划分,观众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不同的种类副本观看。 就像每一个序号区域都是一个个独立的小影院,区域的大小会根据人数进行自我调节,有的区域人数较多,便占据了将近一半剧场大小,有的屏幕摇摇欲坠,不时便彻底熄灭下来,序号区域也消失不见。 【余念】级副本作为每一个新人的第一个关卡,只有活下去才算真正的走上这辆列车,但因为是新手副本,没有什么可以学习的大神操作,所以观看的观众一般以乐子人居多,但剧场有规矩,不可大声喧哗,对比底下观众时不时的交头接耳,剧场的公共弹幕反倒活跃的多。 郑相点开弹幕查看,此时正好有人在询问一些问题。 剧院公共弹幕频道——06 等离子扳手:有谁见过【荒诞】归途吗?这归途类型副本第一次出现吧? 你他娘的意大利炮:不知道,没听说过,我刚刚看了两眼,莫名其妙的什么地平说统治世界,什么也没看明白......感觉难度应该蛮高的。 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哎我去,怎么黑屏了啊,这就没了?刚才还看那小子活蹦乱跳的? 骑着蜗牛追导弹:目睹全过程的人在这,本来是看这个小哥哥长的还蛮清秀的,结果好好的头都飞了,吓死我了% ¥*#× 我奶量超足:系统简直演都不演了,乱七八糟的规则怪谈,莫名其妙就没了,有没有大佬分析一下这个副本的怪都什么实力,我靠,我不想以后遇到这么恶心的【归途】副本。 团长我键盘进水了:俺也想知道! 团长我鼠标掉地上了:俺也一样! 团长我电脑卡了:丢人!赶紧滚回来! 等离子扳手:看来有不少人都被这个新归途吸引来了,规则怪谈,空间转换,信息限制,异常污染,荒诞理念,确实是非常棘手的副本类型,每一次新归途的出现都是宝贵的经验,只可惜这个新人坚持的时间太短。 告死囚徒:女教师的出场伴随着呓语声,异变时形态扭曲,空间异常,看着吓人,但主要攻击手段还是靠着言语上的精神污染为主,明显只是最低的等级【残响】,倒是后面那个恶鬼树影,影中斑驳,一击毙命,突破现实,拥有【绘影】的特点,如果不是影子映射角度不对,我都差点没发现它的异常。 余烬:【绘影】级的怪一般不会出现【余念】级副本里,如果你们有仔细听,在树影舞动时有明显的风声响起,它不是靠“影”杀人,它是靠“风”杀人,只有【残响】的强度,进攻性强是因为副本机制的原因,真遇见这种副本就自求多福吧,绝对可以在【最恶心的归途副本】榜里榜上有名。 月球路人王:即将消散的回声,残存之回响——【残响】;被篡改的画中影、扭曲的叙事涂层——【绘影】;月球小课堂开课了......加入公会【月亮星球】聆听副本大佬在线为您讲解副本疑难机制,招人,招人,感兴趣可点入下方链接...... 暴击是我的温柔:啧啧,楼上那几个叽里呱啦说些什么玩意?明明是这群新人蠢得要死!这么蠢早点去死算了,耽误老子时间。 山有木兮:前边的别嚷嚷了,你以为你很厉害?你见过哪个新人副本机制这么复杂的? 被锤烂的打字机:划水~冒泡~ 暴击是我的温柔:怎么?我骂他们废物关你什么事?来剧院不就看个乐子,不服出来单挑啊! 山有木兮:怕你啊,来就来,老子干死你个煞笔! 等离子扳手:喂喂,你们看,那小子屏幕又亮了,卧靠,这小子开挂了还是副本带复活机制?! 团长我键盘进水了:那我得去看看了! 团长我鼠标掉地上了:那我得去看看了! 团长我电脑卡了:看个屁,赶紧来124号区域,【混乱】归途,就最边上角落这个,这有个绝世猛人,开局觉醒【命途】,追着boss打,杀疯了都! 等离子扳手:还有高手!!! 余烬:??? 告死囚徒:??? 唐门晓雨:???卧槽牛逼! 覆惊蛰:??? 骑着蜗牛追导弹:666我先走一步了兄弟们! 郑相指尖放在胸口老式相机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七十多盏屏幕并未放大,他的眼瞳上覆盖着一层浅浅的深红色薄膜,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视线稍稍右移,最角落里一大片熄灭的屏幕中竟然有一盏屏幕亮着红色的光晕摇摇欲坠,连屏幕上都裂开了丝丝痕迹,这是系统在用小电视屏幕的状态昭示当前玩家的状态,很明显这个屏幕里的玩家状态非常糟糕,仿佛下一秒便彻底熄灭。 124号。郑相凝视着那盏泛着诡异红光的屏幕,指尖翻转,举起相机“咔嚓”一声,将屏幕拍下,胶片滚动,一张披着血色白大褂的高大男人镶嵌在泛黄的相片里。 124号的男人一手拖着血色狰狞巨锤,一手提着播放时不时卡壳吱呀戏曲的破旧收音机,旁若无人般的在废弃病院内漫无目的的游荡,背后拖着长长的血迹。 “啧,奇了怪了,一点信息都看不到吗?”郑相将相片在手里翻来翻去,确认当真什么信息都得不到时,眼中的好奇更是浓郁了几分。 此刻剧院弹幕已被彻底引爆,不少人在不停的为124号的玩家进行刷屏,只因这简直是爽文男主般的人物,也不知觉醒的什么命途,武力值爆表,神挡杀神,什么机制精神污染之类的,一锤子过去什么都老实了,那边的观众越挤越多,大呼过瘾。 郑相注视着全局,视线不停的游走,迅速举起相机对着另外三个不同的地方“咔嚓”“咔嚓”“咔嚓”的拍下相片。 相机吞吐着胶片,当第一张相片吐出一半竟宛如卡壳般停了下来,不停上下收缩着。 郑相好似早就见怪不怪,沉默着从怀里掏出三枚古铜色的货币,货币上映着男人女人不同的脸,从相机背后的币槽里一枚枚投了进去。 货币叮铃铃不同碰撞掉落的声音从里面响起,其中还掺杂着女人男人的哀嚎,好像里面有一个很深的空洞,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币,有了货币后相机也立马恢复了运转,从中“库库”的吐出三张相片。 第一张相片里是一个坐在赌场里的男人,副本归途是【欺诈】,穿着黑色风衣,面容冷峻,行事严谨,指尖捏着扑克牌,牌桌周围围满了凑热闹的人,年轻貌美的女荷官神色惶恐,男人对面坐着大腹便便的商业巨鳄,正面目扭曲狰狞的咬着雪茄,半人高的筹码垒在牌桌上,旁边是一柄崭新的左轮手枪。 郑相将相片翻转,上面写着一句话:【流离之人追逐幻影】① 第二张照片比较奇怪,画面里一名蓝白病号服的男人,病号服左胸口上还挂着青山精神病院的号码牌,陈晓的名字就那样**裸的暴露在众人眼前,他正在一家废弃动物园内,蹲在不知在哪找到的斜立企鹅木雕旁,抱着企鹅发霉的脖颈与它称兄道弟。 不少观众对此评价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但只有郑相发现了一处细节,那就是陈晓所处的8号小电视,从至始至终都保持在一抹蓝色的幽光中,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未曾出现。 画面清晰,光线稳定,郑相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人在搞什么名堂。 他翻过相片,上面标着一串问号:【????】 他看了看副本归途类型:【命运】 至于最后一个,郑相习惯性的摩挲着相机翻盖的镜头,照片吞出而出,那是一条雨夜的巷子里,陆瑾斜着肩膀蹲在昏黄路灯下的报亭,和地上水洼里的影子对视,面容上看起来有些呆滞,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小电视的屏幕也在红与蓝之中摇摆,似乎介于生与死之间。 如果说陈晓的稳定就如同席卷深海的巨舰,任凭海浪如何翻滚,那钢铁浇筑而成的船锚始终向着既定的方向航行。 而此时的陆瑾就像惊涛骇浪下苦苦挣扎的帆木船,风雨拍打,稍有不慎便彻底沉沦海底,与沙同眠。 但郑相盯着路灯下陆瑾晃动的影子,灯影成双,若隐若现,那具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身体里好似藏着蛰伏起来的怪兽。 郑相没有去看上面的文字了,因为掌心传来的熟悉灼烧感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密密麻麻的乱码覆盖上那张相片,只是几秒的时间便在郑相的掌心烧成一抹灰,灰烬深深的将郑相的手掌腐蚀出半个掌心的裂口,深可见骨。 郑相沉默着一言不发,他忽地裂开嘴角笑了出来,像闻到血腥味的乌鸦,伸展开漆黑的羽翼。 【新人王危险人物悬赏通缉榜】【榜三】【真相窥视者】——【深红乌鸦】已关注您的车厢 【深红乌鸦】已向您提交好友申请 【深红乌鸦】已加入您的车厢观看 【当前车厢观看人数:4】 昨天在忙事情,忘记看时间了,现在补发一下,今晚22点还是正常更新,①处出自《龙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腥红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