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真的!》
第1章 楔子
我叫季言笙,异能未知,但我捡回家的崽子有异能。
我叫岑玉潇,精神系异能者,把我捡回家的人好像是普通人。
【新历561年】
街上突然多出了许多流浪儿童,又发生异动了吗?明明异种已经被歼灭了的,就在几年前。
季言笙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脚边放着她刚买的花,天气有些热,她手里拿着一罐冰汽水。
车站后面有一条小巷,它隔着两个世界,小巷外艳阳高照,小巷里却无比阴暗。
突然,从里面跑出来一个小女孩,她边跑还边回头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瞬间的分神让小女孩被坐着巷子口的绊倒。
“哎呦!死小孩,走路不长眼睛啊!”穿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人咒骂道。
季言笙不由自主地往身后看,一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摔坐在地板上。小女孩像是被吓到了,一言不发,爬起来就要走。
这明显激怒了白背心,只见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根棍子。嘴里不停地吐出各种污言秽语,对一个小孩子都有这么大的恶意,可见这个人戾气极大。
眼见着白背心就要打那个小女孩,季言笙情急之下把另一罐没开过的汽水甩了出去。汽水罐被棍子撞开,撒了白背心一身,他的眼睛也被溅到,样子十分狼狈。
季言笙趁机把小女孩带到公交站台。还没等季言笙开口,周围突然起了浓雾——是异种的领域。
小女孩突然抱起季言笙的花,往小巷跑,一会就不见了。“哎,我的……花”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力。可恶,小偷花贼。
罢了,看那小女孩裙子很精致,裙摆却有脏污和破洞,又是个无家可归可怜人吧。季言笙暗叹道。
“欸,雾……散了”季言笙刚开始翻口袋。从起雾到雾散才过了不超过一分钟。奇怪,谁这么厉害,能让异种这么快收回领域。
由异种出现而产生的能量场被人们称之为“异种领域”,没人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只知道陷入其中的人往往凶多吉少。
远远的,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是季言笙等的那趟w3公交车。白背心早已不见踪影。
季言笙上车前再次看向那巷子口——巷子幽深,看不见尽头。
“不要,这样……丑”巷子深处,一株两米高的花伸出花茎缠绕在小女孩的腰上,“变成花花,在头上……好看。”巨型花眨眼变成小女孩头那么大的花。“变不了,为什么……那缠这里吧。”
“你就是季翎吧,我认识你父母。”来人是个看起来和她爷爷差不多年纪的人。
“你是谁?我叫季言笙,不叫季翎。”季言笙警惕地看着站在她家门口的男子。可恶,是被发现没有斩草除根了吗,可是她还……
“我是你父母的同事。”他拿出证件给季言笙看,她仔细辨认了一番,确认此人的身份不是假的,稍稍放松了一些。
季言笙打开房间灯,把书包放下来,把自己摔进懒人椅上,任由自己陷进软绵绵的棉花里。
过了一会才长舒一口气站起来,她要去做饭了,房子很大,透着冷清清的安静,屋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饭洗完碗,她把客厅和餐厅的灯关上,季言笙站在阴影里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客厅有一个小角落摆着父母的遗照。
晚上十点半,季言笙把书放下,简单洗好澡,躺到床上,她道了一句晚安,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已经离世的人说。
抽屉深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证件里写着——名字:季言笙;曾用名:季翎。
日子平静无波地滑过了三年。季言笙渐渐习惯了独居的生活,上学、回家、买菜、做饭,循环往复。
那个午后的插曲和那个偷花的小女孩,也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散尽后,只余下一抹模糊的影子,沉在了记忆深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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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第2章 第 2 章
话说岑玉潇被季言笙捡回家那天正好是一个刚下过暴雨的晚上。
【新历564年】
“啧,讨厌下雨天。”我为了不踩水坑专门挑店铺门口走。
下一段路只有一边有店铺,看来只能过去对面了。夜色深沉,我没看到地板上的身影。
“我靠,啊啊啊啊啊啊!!!”感觉到踩到东西,我直接弹起来,也不管会不会踩到水坑。
直到那团影子动了动我才发现那是个人。是人啊,那就好......好个鬼啊,大晚上的不回家,躺路边的能是什么正常人!
这时一辆汽车从路口经过,借着车灯,我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一个小孩,很瘦,衣服看起来已经不合身了。
我没想多管闲事,不过还是有些心软,我带着她去巷子口的便利店给她买了点吃的。
谁知她就一直跟着我了,说了好多次叫她不要跟也不听,等我走远一点又跟过来。
“怎么,你是要来我家是吗?”我站在家门口,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我真的没办法了,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明天早上我还要去学校呢。
她就是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像极了被雨打湿后无家可归的小猫,倔强又脆弱。
我们两个在这里僵持了几分钟,看着身后漆黑安静的楼道,再对比眼前这个执拗的生命,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个空荡荡的家,也许有个人作伴也不错?
最后我败下阵来,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进来吧,外面冷。”心里想的却是: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多一个……好像也没差。啊,虽然知道不该随便捡人回家的。
半夜我被一阵响动吵醒,推开门一看她就抱着我给她的东西——新买的毛巾,我的旧衣服,枕头,小毯子坐在我房间门口的墙角,我和她四目相对,没忍住气笑了。
“怎么在这坐着,我不是把床给你铺好了吗?”她瑟缩了一下,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不是,我很凶吗?
我蹲下来尝试搂住她,柔声道,“是不习惯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她抬头飞快地瞟了我一眼,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她手伸出来揪住我的衣摆。
我有些无奈,她这样我还怎么起身啊,于是我握住她的手引导她握手,不要扯我的衣服啦!还在她还算配合,乖乖回握我的手。
季言笙,不像“爸爸妈妈”,她会主动牵我的手。
出门前我再次叮嘱她不要乱碰东西,倒也不是限制她,主要是她看起来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哪些东西能动哪些不能动,尤其是电器,陶瓷、玻璃制品。
因为这个家伙,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乖乖吃饭,一会想到她看起来应该不会乱来,一会又觉得凡事有个万一,她会不会把自己搞伤。
“哎,言笙,你今天怎么了?”程颐在季言笙面前挥了挥手,试图让季言笙注意到他。
我有些无语地看了程颐一眼,这家伙才走过来我就注意到他了,老弟你还得练,“怎么了?想说什么直接说嘛。”
“问你今天想吃什么,不过你一个上午都有点走神欸”程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怎么,春心萌动了?”
我更无语了,“少来吧,早恋不可取,再说了,除了你我还和哪个男生有交集”我把程颐的手机一把夺过,“我昨天捡了一个流浪儿童回家,我怕她出事。”
程颐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流浪儿童?”他有些紧张地看着我,手伸过来像是想要确认我身上有没有沾染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普通的流浪儿童?”
我不着痕迹地避开,她当然是普通的流浪儿童,不然我才不会莫名其妙把人带回家呢,“好啦,放心吧,我只打算收留几天,放假之后我就把她送到福利院去。”
程颐愣了愣,看着落空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把手机递过去,“程颐,想啥呢,准备上课了。”
程颐把手机接过去,抬头看着我,“季言笙,以后不要随便捡流浪儿童回家,你知不知道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安啦,我又没有这么滥好心,况且这不是正好碰见了嘛。”
我刚回到家就发现岑玉潇坐在沙发上,看见我她就又盯着我,该说不说,还怪渗人的。
啊,这个小家伙还挺乖,没乱动什么,电器好好的,陶瓷、玻璃制品也没有碎,就是这个饭……她怎么只吃了几口?不好吃吗?实在不行我点个外卖吧。
季言笙,不会给我吃的饭称重,也不会量我喝了多少水。
吃完饭,我赶紧教她使用热水器,昨天太晚了,只来得及把她搓一顿,她还是得自己学会洗澡。
第3章 第 3 章
从教她怎么用热水器,到给她准备合身的衣服;从看她小心翼翼吃第一口热饭,到晚上做噩梦时偷偷跑来我门口打地铺……
这个不爱说话的小崽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挤进了我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我不想让她再去过流浪生活,准备给她弄一个身份证明去上学。
岑玉潇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她说她以前姓陈,对于这个我没什么意见,很快她的身份证明就下来了,多亏了老江。
我开启了快乐的暑假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作业想起来就写一写,(反正我不交也不会怎么样),给岑玉潇讲一讲小学的知识以及怎么保护自己的**。
岑玉潇趁季言笙不在又威胁了一遍屋里的异种,主要是这对她来说太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季言笙这么执着地养了几乎一屋子的异种。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岑玉潇立刻感受到季言笙周围出现的奇怪气息,透着几分危险,花花一阵躁动。
“笙笙,那个花……你在哪里买的?”岑玉潇仔细感应了一下,确认危险气息就是来自她手里那盆花。
我感到有些奇怪,我能隐隐约约察觉到岑玉潇并不喜欢我养的植物,但现在她却突然问起,难道说它有什么问题?
还没等她开口,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突然扩散开来,不是异种领域的扩散,是领域的环境发生着变化产生的波动。
岑玉潇反应过来,季言笙可能一整天都在这个异种的领域里,她能安全回来可能是因为她的花花。
她赶紧拉着季言笙就往外面走,另一只手夺过花盆自己抱着,她不放心,怕异种伤害季言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稀里糊涂地被拉走,因为刚才感应到了能量波动,现在不由自主地忍不住关注周围的景象,我还真的发现了几处不同寻常。
比如我们刚刚跑过的一条小巷,入口明明只有几米深,但我瞥见里面的景象时,却发现它像没有尽头一样向内无限延伸,又比如拼接款巨型广告牌,背景是钻戒广告,仔细看戒指上的闪光特效你会发现那是密集的眼球。
到了研究院门口,正好看见老江出来,他看见我还有些意外,“季丫头,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我刚想说话,一束巨大的藤蔓突然从后面窜出来,我懵了,等到我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岑玉潇已经把那只异种抓住了。
就是刚刚我带回来的那盆苗苗,它就是那个异种的本体,刚才它想逃跑被花花发现了。
我感受到领域消散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异种的领域是什么时候开启的,我居然对此毫无所觉?!
还有,岑玉潇居然是异能者?!深藏不露啊,只是我看到她的藤蔓却有种眼熟的感觉。
老江和院长把我们带去了一间检查室,要给她检测异能和精神力,进医疗舱之前要脱衣服。
没想到岑玉潇一点没有心理负担地当着我的面脱下衣服,我快速闭上眼睛,嗯,得教育一下这孩子不要别人面前脱光衣服了。
听到医疗舱运行的声音,我赶紧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凳子上岑玉潇的衣服。我看见了一枚雕刻精致的玉佩。
挺好看的,我暗暗想,只不过我也觉得它好眼熟。自己这是怎么了,看见什么东西都觉得眼熟……哎!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嘛,那个玉佩当时是挂在岑玉潇腰上的,一直有衣服挡着,要不是她摔了一跤漏出来,我也不会知道。
岑玉潇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季言笙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眼里还带着探究。“岑玉潇,三年前偷走我花的是不是你?”
岑玉潇有些慌张,她没想到季言笙竟然能认出她,怎么办,季言笙会不会不要她了。看她那副天塌了的表情,我有些忍俊不禁。
“我没有想追究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那盆花?”我是真的很好奇,毕竟对我来说它只不过是一盆奇特的花草,我还不至于这么计较。
“它,是异种,我的花花。”岑玉潇控制藤蔓出现。眼里的不安几乎要溢出来,她怕季言笙知道她可以自保就不要她了。
我心情有些复杂,我能懂她害怕被抛弃的心理,从未尝过甜就可以忍受苦。我也知道,不论我怎么保证都是没有用的,只能用时间证明。
第4章 第 4 章
过了几天老江找到我,他告诉我那个异种身上有一种成分可以用作精神治疗,效果特别好。
他说多亏了岑玉潇发现异常并把它抓住,不然研究院也不会发现这个异种,更不会因此因祸得福提取出可以用来治疗精神力的药。
因为它是藤蔓植物,而且它的叶子是白色,所以它被命名为白叶藤。
愉快的假期很快到了头,我又要开学了,岑玉潇也被我送去异能者培训学校上学,她很聪明小学的知识基本都会了。
星期一早上七点,我准时把岑玉潇送到校门,她噘着嘴很不开心,连荆郁都蔫蔫的,噢,荆郁是我给她的契约异种起的名字,原名花花。
没办法,我只好陪她进去,只不过我总感觉周围的异能波动有些多,连自己的异能都收不好吗?
实际上那些都是异能者们的试探,我毫无所觉,而岑玉潇和荆郁已经和他们过招了好几轮了。
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人的契约异种被吓得不敢动,有的人被荆郁绊倒,还有的人用精神力试探我也被反弹回去了。
于是还没等正式上课已经传出一植物系和一精神系大佬入学的消息。植物系——岑玉潇,精神系——我。
异能者培训学校学制一年,我三年前被父母昔日同僚也就是老江找到后,就来上过半年课。
磨磨蹭蹭到上第一堂课的时间,岑玉潇终于乖乖地回到教室等待上课,我也终于可以去上学了。
我本来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是中午的时候一通电话打破了我的幻想,异能者培训学校的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岑玉潇和别人打架。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才一个上午就给我惹事,拜托,我还是个初中生欸,搞什么哦。
我一边吐槽一边给老江打电话叫他帮我请假,班主任见怪不怪地签字放我出去了,连问都没问一下。
国家为了平衡异能者和普通人的上学的权益,九年义务制教育下的学校平均每个班都有一两个具有异能天赋或激活异能的学生。
这些学生有请假特批的权利,不知情的人很羡慕,却并不知道他们请假是要去做事的,并没有很轻松。
我赶到异能者培训学校时甚至来不及吃饭,刚进办公室就看到三个猪头在那里鬼哭狼嚎。
岑玉潇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身上还算干净,只不过低着头,手指揪着荆郁,荆郁也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简单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总结来说就是挑衅不成反被打的故事,岑玉潇握着玉佩,声音里满是委屈:“他们说我土包子,还想抢我的玉佩。”
然后那三个猪头,啊不,异能者小学生就向岑玉潇发起挑战,说是若他们赢了岑玉潇,她的玉佩就归他们,输了,他们就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部给她。
这不,被荆郁抽得哇哇哭,输了还耍赖,三打一还打不过,挺废物的,我在心里嘲笑,还得是我们玉潇。
在我一番“据理力争”下,那三位小学生的家长没有再追究,毕竟本来就不是玉潇的错,我没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事情解决了,我带她去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一路上一人一植物都蔫巴巴的,怪有意思的,我故意不主动说话,想看看她的反应。
谁知直到我开始点菜她都没有开口,“你想吃什么?”我问得随意,想让她放松一点。
谁知道她紧张得眼角泛红,“你不要我了吗?”我这下彻底明白了她在担心什么,心里又气又好笑,还夹杂着一点心疼。
我没好气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叫我一声‘笙笙’,吃我的住我的,就是我的人了。我季言笙虽然才十几岁,但也知道没有随便把家人抛弃的道理。”
我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看着她的眼睛说:“家不是你想来就来,想丢就丢的地方。既然来了,就给我好好待着知道不?!”
听到“家”这个字,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有光闪了一下。“所以,别胡思乱想,赶紧点个粥吃,到点该吃饭了!”
然后她点了一碗白粥,店里面最便宜的食物,“你就吃这个?!”我大大的惊讶,同时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的财力被瞧不起了。
别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初中生,但我父母留给我的钱足够我花到大学毕业,而且每年我还可以领到补助金。
岑玉潇看着我点点头又摇摇头,“青菜粥加肉,可以吗?”当然可以,区区十几块而已,我还是付得起的。
第5章 第 5 章
老江掐着点给我打电话,他叫我有空去一趟异管局研究院,他发现岑玉潇的身体数据有几处异常。
我直接趴在桌子上等午休结束铃,班里的同学注意到我回来了,在那窃窃私语,虽然我耳朵十分清楚地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程颐过来找我,他算是我在这个班上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你去哪了?刚放学就找不到你了,本来还想请你吃好吃的呢。”
“噢,家里有点事就先走了”我不欲解释,随便两句把他注意力转移了,“对了,你来找我不是为了和我说吃饭的这个事吧?”
“被你猜对了,我参加异能者军队的选拔被选上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进部队了!”程颐眼里满是喜悦,还有一些不舍。
我由衷地替他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我拍了拍他的肩,“哎,混出头了可别忘记了兄弟!”
程颐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那当然!”手紧攥着衣摆,“对了,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认识这么久我们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想找你都找不到。”
听起来有点委屈,“当然可以。”秉持着礼貌待人的态度,我在便签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抱歉,是我欠考虑了。”递给程颐之前我又确认了一遍。程颐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季言笙的态度,明明认识这么久她一直是这样的。
老江在把身体报告递给我时脸上带着极其罕见的严肃,“丫头,玉潇这孩子的身体数据……很特别。”
“肌肉反应速度、神经传导、甚至精神力基础值都异于常人,但是她身上确实能检测出自带的异能天赋……唉,我先再查查资料。”
老江把检查报告放到我面前,转身离开,“你多留意她,特别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他的话让我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在程颐即将离开学校进入部队的这一个月,他每天都和我一起吃饭,有时候他还会给我带饭。
“我听说进部队之后要进行封闭训练,有半年那么久呢”程颐的目光瞥向低头扒饭的季言笙,“要有半年不能联系外界。”
我嚼着饭,注意到程颐眉间的愁绪,只当他是因为第一次与家人分开而感到害怕,这是正常的。
“程颐,你别怕啊,和家里人半年不能联系而已,很快就过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想他们的时候你就把思念写下来,想着等自己变厉害了,看到他们欣慰的笑,多值呀!”
程颐有些失望,季言笙对他的离开没有露出一点不舍,她就那样淡淡地笑着说那些宽慰的话。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你!”程颐几乎捏断筷子,眼底深藏着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在意以及感觉到不被重视的不满。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家伙这么重情义,“瞧你这句话说的,你只是封闭训练又不是上战场,只要有时间我们还会再见的。”
我暗叹程颐对我们友情的重视,我目光看向远处,只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可能会再见,也可能再也不会产生交集,各自过着自己的生活。
程颐像是被说服了,低头安静的吃饭。只不过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野心勃勃的想法,他不会放手的。
随着程颐的离开,我上学的日子又恢复到一个人的生活,下课的时候不会有人再跑过来找我借笔记,吃饭的时候身边少了一些温度。
一眨眼学期就过了半,我拿着期中考试的成绩单扇风,嗯,全班第二十名,没升也没降。
下课铃一打全班五十三号人睡倒一片,我不困,从桌洞里拿出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伤口包扎指南。
还不是因为岑玉潇的事迹被传开了,找她切磋的人也多了起来,她居然没有拒绝,一开始还都是她能用荆郁打得过的,到后来她需要学会和荆郁配合才能打得有来有回,这几天她回来的时候身上总是带着伤。
我真是心疼又无奈,心疼是因为她会受伤,无奈是因为她坚持要和他们切磋,说是要让自己变得更厉害。
出发点是好的我怎么能阻止,不知何时家里药箱里面堆满了伤药,从一开始的普通的药到现在的通用型疗愈药粉。
通用型疗愈药粉可以处理包括普通划伤以及异种划破的伤口,效果好见效快,就是治疗过程有点难熬,岑玉潇脸上却没有什么难受的表情。
第6章 第 6 章
我转身进厨房开始做饭,荆郁跟着我假装自己是一根普通的绿色绳子,“别装了,过来帮忙!”我把荆郁拎起来。
它乖乖变成合适干活的大小,我时不时叫它帮我洗菜或者拿点东西,“拿个碗给我……哎对,这个比刚刚那个大一点哎,不错!”
荆郁抖了一下叶子,这个就是刚刚那个碗啊?!我没有注意到,转过身继续炒菜。
吃饭的时候岑玉潇突然提出要学做菜,叫我教她,我不太想同意,主要是她也才十一岁,而且我做菜又不是很好吃。
可是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我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罢了,她迟早要学会这些生活技能的,她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
“你先看我做一次,开火,热一会油……嗯,可以了,把菜倒进去,翻几下……哎,我刚刚放盐了吗?”我赶紧把盐撒进去继续翻炒。
我把刚炒好的青瓜装出来,“呐,你试试炒肉,这个我腌过了,不用放盐了。”岑玉潇乖巧点头,开始炒肉。
我没有开口,看她的操作非常的程序化,最后炒出来半生不熟的肉末,一键复制连时间也模仿吗?!
我告诉她炒菜炒肉的时间不同,火力也不同,每种菜或肉需要的火力、时间都不同,末了还表扬一下她的操作。
这段时间我就发现岑玉潇很喜欢跟着我,我出门买菜她跟着,我去阳台给花浇水她跟着,我在客厅看电视她也看,我洗澡的时候没有跟进来,因为我告诉她不要跟过来。
而且她做什么都是模仿我,连我的习惯都模仿了,真的太奇怪了,我真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这样的性格!
这样有点让人悚然了,我没忍住决定找个时间和岑玉潇好好谈谈,她表现得很抗拒,她情绪波动很大,
第7章 季言笙搞笑实录1
某天季言笙和岑玉潇一起出门,艳阳高照但季言笙懒得打伞,荆郁团起来给她们遮阳。
结果因为季言笙没有预约只能转战其他地方玩,两人在去公交站的路上买了冰淇淋吃。
季言笙一不小心让冰淇淋化掉的水滴到脚上,“哎呀,我的脚!”,岑玉潇的手也脏了。
她随即从岑玉潇的背包外层掏出刚买的水,“没事,随便冲一下就行,你也来一起。”,岑玉潇乖巧伸手。
她带着岑玉潇慢悠悠地往公交站走,“哎,你看,我们快到公交站了哎——”
一辆公交车从身后驶来,是她们要坐的车。
“啊!快点走,等等我们啊啊啊!”季言笙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岑玉潇被季言笙一把拉起就开始跑。
岑玉潇:其实我们可以等下一辆的!
第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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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城 第8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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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下卷《共鸣:命运的共同体》 (遇见温敛至急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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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我在需要写入团申请书需要起码四张信纸的情况下,用“不了吧,我只有八张信纸”拒绝,这会被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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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上卷《奠基:孤独的生存者》 (季言笙11岁至遇见温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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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某个清晨,季言笙突然想莫名其妙向(孕期)温敛发脾气】温敛,都怪你不然我搬新买的床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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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西安田本农用化学有限责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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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171777[偷笑][抱拳][抱拳][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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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手机坏了,一直在滋滋响[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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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旧伤轻呼吸,新芽触黎明 (悲伤:旧伤 | 欢快:新芽、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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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温敛抬眼的瞬间,空气里异能波动细微地凝滞了一瞬。他总是这样,像柄收在鞘里的刀,唯有逼近时才能嗅到铁锈与血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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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我是女子,本就是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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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帮我生成一个视频:要视频的,扎单个高马尾,慢慢扎,一次性扎好,然后手再放下来,手里面什么都不拿,一次性把高马尾扎好。然后不改变原来的外貌。比例 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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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词藻堆砌李清照
不够古风曹雪芹
稍显做作李太白
词句不通辛弃疾
比肩林方苏东坡
难登大雅屈大夫
冷门诗人李商隐[老福鸽/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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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看庭前花开花落,荣辱不惊
望天上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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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江湖是给没有家的人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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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袁文婷:26岁,什邡市师古镇民主中心小学教师。地震发生时,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砸下来的废墟,保护了学生,自己却不幸牺牲。
杨云芬:在废墟中扛着断石,撑了四天,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李应霞:在汶川地震中为救丈夫丢了双腿,但丈夫却抛弃了她。
唐雪梅:在汶川地震中被埋28小时后获救,但永远失去了左腿,后来成为中国女子坐式排球队的一员。
蒋晓娟:被称为最美“警察妈妈”,在地震废墟中哺乳了9名婴儿。
蒋敏:彭州市公安局政工监督室民警,在地震中失去了包括母亲、两岁女儿在内的10名亲人,但始终坚守在抗震救灾一线。
第24章 第 24 章
"两个破碎的玉合成了一个完整的玉″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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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这裙子甩的好漂亮,好像是。绵绵的流水,飞驰而过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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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再次见到温敛已是三个月后。
这次的任务是系统随机分配的,每支异能者小队每年都要完成的历练任务,可能是小队任务和温敛合作过很多次,系统分配的时候不仅把温敛给算了上去,任务难度也提高了一级。
温敛还是那身打扮,一身黑,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抱歉,我忘记删除组队消息了。”“没事,肯定是智障系统的问题!”我其实也忘记这件事了。
一般来说异能者管理平台里没有被录入小队成员是不会被分配到一起完成历练任务的。大概是系统误判了。
温敛看着季言笙淡淡的笑容有些晃神,如果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还会笑着和我说话吗……
说起来还是我们赚了,这次的历练任务也是有奖金的,因为难度的问题奖金还非常丰厚,再加上有温敛这个人形兵器在,任务应该很容易完成。
“走吧,我们一起去异能者管理局,我跟他们说在那里汇合。”
温敛怪怪的,总感觉他对这次的意外有些害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不过这些温敛是不会主动说的,他可以说是我遇到的最不爱说话的人了。
“你还好吗?要不我们申诉一下,这次就不一起去了?”我还是不放心地再问了一遍。
“没事,我可以。”温敛抿了抿唇,垂下眼眸。
几个月不见,温敛又变回刚认识的时候那样沉默寡言,好像他在刻意回避什么?最终我还是什么也没有问。
[异管局门口]
“池鹿霜,你说我们怎么会被分配到和温敛一起完成历练任务啊?”明络揽着池鹿霜的肩笑嘻嘻地问。
“……”池鹿霜睨了明络一眼,没说话,只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拂开。明络啧了一声又打算骚扰站在一边玩花藤的岑玉潇,“……”算了,惹不起。
不一会季书言也来了,明络像看见救星一样凑过去,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季书言一言不发地听着,只不过眼里渐渐的染上一丝崩溃。
季书言的嗓子因为生病发音有些不清楚,很小的时候因为说话被人嘲笑,渐渐的不再愿意开口说话,又因为这样被嘲笑是哑巴。
“不要……再说了……”季书言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明络,他真的太能说了,而且还越说越离谱。
明络猛地瞪大眼,一个箭步窜到季书言面前,手指着自己鼻子,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你!你为我说话了?!”他扭头冲其他人手舞足蹈,用表情无声地呐喊“看到了吗!”,激动得差点噎住。
池鹿霜怜爱地看了一眼季书言,看把孩子逼得说话了,岑玉潇揉了揉花藤,忍着没有控制花藤制裁明络——拿花藤给明络挠痒痒。
这次任务一直很顺利,有温敛在甚至都不用我们出手,以我的经验,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最后一个异种已经有了较高的智慧,我们跟它周旋了几天已经有些精疲力尽,带来的干粮也不剩多少。
我们最终只好使用b计划——温敛和岑玉潇吸引异种的注意力,明络和池鹿霜攻击异种,我和季书言破除异种的领域。
好难找,要破除领域就要找到“阵眼”,我们探了好几处都没破除领域。越到这种时候越需要冷静。
我是在一片花田里发现的一丝不同,花田上什么颜色的花都有,唯独红色只分布在那一块。“书言,把这一片红色花的土壤都挖了。”我直觉这是真正的“阵眼”没错了。
季书言的异能很奇特,有点神笔马良的味道。只见他用手在空中写了个“破”字,再往我指的那块区域一指,那块地方整个被炸得四分五裂。
就在这时我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有危险!”,季书言反应很快,一下子带着我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个用法还是因为明络才研究出来的,因为明络突发奇想问他使用“移”这个字是怎样的,然后他把自己瞬移到了几百米外,差点找不到回来的路,于是这个用法就这么水灵灵地诞生了。
“笙笙……”岑玉潇是最快找到我们的,因为她可以用荆郁寻踪,她一看到我眼睛都红了,“他受伤了”连声音都哽咽了。这个他很明显指的是温敛。
原来是我们破除“阵眼”的时候异种爆发出强烈的攻击,温敛的战斗直觉更敏锐,冲上去挡下那一击,然后就受伤昏迷过去了。
岑玉潇是用花藤把人带回来的,我叫她每次跟别人一起行动的时候最好给那个人卷一圈花藤,这样遇到不可控危险的时候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猜明络他们并没有找到异种本体,反而被异种的分身给迷惑,所以后来温敛只好独自抗下异种本体的全力一击,甚至可能在此之前他已经受了伤。
温敛冷白的皮肤沾着植物的粘液和……血,他的血,圈着他的那根花藤把他放下来,花藤被他的血染红。
我突然后悔自己让他去参加战斗,虽然猜到他可能状态不佳,但我分配任务的时候还是让他去吸引异种,虽然就能力而言这是最佳方案,但我还是这么做了。
异种已经清理完成,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我们联系了一辆救护车回到市区。
气氛异常低迷,连话痨明络都安安静静的,岑玉潇揪着她的荆郁——她的契约异种,季书言翻出一包止血药,池鹿霜帮我把我的压缩毛巾打湿。
我不想说话,沉默地擦拭温敛身上的血迹,他的眉头紧皱着,手无意识地捂着腹部,难得露出几分清醒时不会展现出的脆弱。
车来的时候明络一步跨到我旁边,“我把他抱上去吧,要不是我没用,他也不会……”明络自嘲一笑。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明络并不是不厉害,他只是缺乏经验,而且这个还不单单需要经验,连池鹿霜这个老手也被迷惑住了,在寻找“阵眼”时我也没有马上找到,异种强大是真,但也不能丧失信心。
不过这次异种的爆发有些出乎意料,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送温敛去医院。
“好,你来吧”我让开位置,“明络,你并不差。”我看着明络认真地说道。
我叫的救护车是给异能者小队专门设置的,能容纳一只小队,每支异能者小队登记在册上限是八个人。
医护人员给每个人都简单检查了一下,然后开始重点检查昏迷的温敛。
“把花藤编成手链给他可以吗?”我看了一眼还在跟荆郁较劲的玉潇,她没说话,一根花藤已经绕上温敛的手腕,这样岑玉潇还可以感应到温敛的情况。
窗外的月光照在温敛瓷白的脸上,我坐在床边看着他,之前的一切反常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比如捂着肚子的手,打斗时刻意避开的身体。
岑玉潇他们被我叫回酒店休息,原本订了四间房,我和岑玉潇一间,池鹿霜一间,明络和季书言一间,温敛一间,现在可以一人一间了。
凌晨一点,我躺在陪护病床上,想着温敛之前的种种反应越来越睡不着,他好像是知道自己怀孕的,但是却没有选择告诉我,说明对于孩子的去留他可能还在犹豫。
孩子大概率是我的,他/她真的很顽强,温敛又是高强度作战又是挡下异种的全力一击的,他/她居然还好好的待着温敛的肚子里。
也不知道温敛想不想要留下他,虽然我觉得他想留下孩子居多,不然也不会几个月了还留着。
看他想不想要吧,想要的话我的钱应该够用,实在不行再接几个任务,把次卧改一改给他住,然后……
第27章 第 27 章
昨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早上起来就看见温敛已经醒了,半坐在床上,被子掀开了一半,手却没有伸出来,眼睛是睁着的,我觉得他大概是在发呆。
我下床站到温敛旁边,给他倒了杯水,温敛沉默地接过,眼神扫了我一眼又飞快地看向杯子,一时间,我感觉到一种难言的尴尬在我四周蔓延。
我确定我看见温敛看见我那一瞬间眼睛里有细碎的光闪了闪,可他低下头的那一瞬间眸子又变得黑沉沉的。
我没有动,仍站在床边,用眼神再扫了一圈这个病房,在我的位置其实只能看到床头柜和沙发的一角,然后我就看到了昨晚放在沙发上的病历本。
我把病历本拿过来,纠结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你知道……他/她的存在吗?”,我指了指他的肚子,又看了一眼病历本。
温敛抬眼看向我手里的病历本,眼里泛起水光,“他/她……还在?”眼里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以及一丝我看不懂的难过。
“还在……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我拿出夹在病历本里的检查报告给温敛,看着他的脸,脑子里在想两种选择的解决方案,我没有办法替温敛决定,但是我可以补救。
温敛垂眸看着检查报告,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其实也说明他在犹豫,我没有催他,坐回沙发,“没事,不着急,慢慢来,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
不一会,病房的门被推开,打头的是明络,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话痨属性,一进门就叭叭叭地讲。
“季姐姐!零花钱!说好做完这次任务就给的!”明络揽上我的肩膀,嗯,真不愧是明络!
“给,回去就给。”某次这家伙把自己出一次任务赚点钱一次性给花了,后面他出去玩连回来的路费都不够,只能借季书言的,之后他就把钱交给我保管了。
一直装不存在的岑玉潇走过来,搬开明络的手,又抬起我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高兴的气息。我有些好笑,玉潇崽就喜欢偷偷吃闷醋。
季书言是在他们两个准备离开的时候进来的,手里还提了一袋食物——一袋小笼包,一个流沙包,两杯豆浆。
“哟,来了呀,还是你贴心,还给我送早餐来。”我挑眉接过早餐,刚刚还想着自己去买早餐,让温敛自己想一想,这下不用出去买了。
和季书言聊了一会他就离开了,说是不打扰病人休息,对,病人温敛。
池鹿霜是跟着季书言一起进来的,她见季书言在问就没说话,她也带了早餐给我们——两碗粥,皮蛋瘦肉粥和青菜瘦肉粥,和一笼蒸饺。她没再问什么,知道温敛没事之后就离开了。
“你想吃什么?”我把床头柜上的东西拿开,把早餐放到上面,看了看温敛的表情,又恢复了一些冷淡。刚刚季书言进来时他就把检查单收了起来,倚在墙上。
温敛的手搭在腹部,眼神虚虚地不知道在看哪里,好一会都没说话,我有些没底,温敛这样有点像没有求生**的人——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想。
“温敛?”我轻轻地开口,想唤回他的神智。“青菜粥”温敛回过神来,却刻意回避我的目光。我把青菜粥递给他,拿走皮蛋瘦肉粥去沙发上吃。
我稍微吃得快一点,因为心里有事,我打算去问问医生温敛的情况,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三个月我发的信息他一条也不回。
我吃完皮蛋瘦肉粥又把流沙包给吃了,这两都是我爱吃的,温敛吃的好慢,我看着他发呆,又把如何养家想了一遍。
温敛注意到季言笙吃东西比以往快一些,吃完后她又坐回去,看起来是在想事情,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又渐渐的变得严肃。她是不是……
“温敛,我出去一下,中午再回来。”温敛终于吃完饭,我拿着垃圾出去。自以为体贴地给他留下一个私人空间,殊不知温敛把这当做是我不喜他的表现。
我扔完垃圾就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待着,越想越觉得有点不敢见温敛,我确实喝了酒,然后我……虽然但是,第二天起来之后他已经不在床上,我也没有去找他。
哈哈,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女我也是当上了,我没有追去他家里又何尝不是因为我在逃避,现在我不能再逃避责任了。
“季姐姐,你怎么在这坐着,你和温哥吵架了?”明络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这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他手里提了两份盒饭,是他走之前说要给我们带的午饭。
“没有啊”我有些诧异,“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我招呼明络坐下来,有些好奇地问,明络却只是把袋子递给我,没坐。
“季姐姐,我其实好久之前就想问了,可是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觉得自己不能多嘴才没说的,”
明络拿出水喝了一口继续道,“自从上次我们一起吃了顿饭你们就好久没见面”
“在这之前,只要你们都有空的时候都要待在一起,是吧?”这是真的,我无法反驳,“……是。”
他又说,“还有,以前我们一起出任务你最喜欢逗温敛了,可是这一次你们基本零互动,不是吵架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我张了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轻轻的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离开前他留下一句,“季姐姐,如果你做错了就道歉,如果温敛做错了,你就让他道歉,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我不想看你们以遗憾收场。”
那晚模糊又滚烫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上来,紧接着是更清晰的画面——空无一人的凌乱床铺,和自己瞬间跌入冰窖的心脏。
他走了。一句话都没留。
巨大的羞愧和恐慌当时就把她淹没了。她做了什么?她借着酒劲,对温敛…那个总是冷冷清清、看似冷漠却总是把众人保护在身后的温敛…她怎么敢?
他一定觉得恶心透顶,觉得她卑劣不堪。他沉默的离开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我不敢找他,一个字都不敢问。怕看到那双总是沉静的黑眸里盛满厌恶,怕听到他说出任何一句切割关系的话。
回到病房时温敛正在看手机,只不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进门好一会了才注意到我,他看着我,眼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如果我不想要……”温敛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随时会散的风,他偏过头没有看我,眼尾却染上殷红。
我定定地看了温敛几秒,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缓,“我尊重你的决定,温敛”我把盒饭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饭给你,等你身体好点了再说……”
温敛突然抬起头,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黑眸里,此刻翻涌着剧烈的痛苦和一种……被背叛的难以置信。
“季言笙,”他声音发颤,几乎一字一顿地问:“你就真这么狠心?!”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又莫名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什么?”
温敛突然握住我的手,声音是那样的破碎与沙哑,“他/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我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猛地抬头:“我知道!”这几乎是吼出来的,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温敛被她吓到,手指微微蜷缩,季言笙的手就那么挣脱开,下一秒他那激烈的情绪就像被戳破了的皮球瞬间坍缩。
“我明白了……”他语气平静无波,手攥着被子,“你不想要他/她,对吗?”
我猛地反应过来,我不是想挥开他的手,不是的,我没有不想要,可是……这样的我能担起母亲的责任吗?
我急切又小心翼翼地想握上温敛的手,他没有推开甚至表情也没有变,“我没有不想要他/她!我只是……”我语无伦次,头脑发热。
温敛眼眸一颤,到底没忍住看了一眼季言笙,她脸上带着无法掩饰地紧张,混合着愧疚和重视。
“温敛,你听我说”我不自觉地带着哀求说道,“这是你的身体,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想要,我会帮你,我会陪你,不是因为我不在乎,而是因为我不能替你做决定!”
说完这句话几乎耗光我所有力气,我真的不能面对他了,我又伤害了他一次,我收回手想要离开,就在我彻底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却紧紧握住我的手。
力道很大,但是没有抓痛我,甚至发着抖,“真的吗?”他哑着声音问,“你想要他/她……也不……讨厌我?”
我不带犹豫地回道,“不讨厌!”
我鼓起勇气回握住他,“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温敛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在确认我话语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温敛才眨了眨眼,一滴眼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落下,我手无足措地想拿纸给他擦眼泪,他却握得更紧了。
没办法,我只好用袖子给他擦眼泪。我不知道现在我该以什么身份自居,他一夜情对象?还是他肚子里小崽的母亲?
我甚至不敢想那个身份,凭什么呢,温敛那么优秀,他……我值得被他喜欢吗?
我不想再做让他不开心的事了。我好想开口问他还愿不愿意接受我,可话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温敛下定决心般开口,“我也是。”明明他声音很低,不仔细听甚至可能听不到,到我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大声。
我心跳得特别快,我趴在床边,“我听到了!”,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