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阴郁将军后》 第1章 穿书 “陛下醒了！” 帝王寝宫之内，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就出现了很多脚步声。 季宣瑜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自己现在心如乱麻。 他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装饰华丽的寝宫之中，刚才说话的人的声音、来来回回低头行走的宫女太监们，无疑是在告诉季宣瑜…… 他现在是皇帝。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一觉醒来，就从一个普通读者…… 一跃成为书中世界的皇帝。 原本自己只是在家中看着最近在追的连载古言买股文。 女主和内阁侍读学士之间的爱恨纠葛，让季宣瑜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内阁侍读学士凌嘉木，文武双全、相貌堂堂，对女主也是真心的，唯一的问题是，他和女主的哥哥萧泽远是宿敌。 如果说他们最后真的在一起的话，肯定还是会有很多阻碍的。 但是季宣瑜总觉得，自己嗑的CP就是十分般配。 他在这种时候理解了网上那句，从来都没有那么想当皇帝过，因为如果自己是皇帝的话，就可以直接给他们赐婚了！ 自己只是随便说说，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一觉醒来，就真的变成皇帝了。 季宣瑜简直无语了，自己的之前这么多年也一直会像老天爷许愿要中大奖，可是老天爷从来都没有听见过。 这种开玩笑的话，居然一下子就帮自己实现了？ 季宣瑜是一点也笑不出来，这是一本古言买股文，女主身边的都是些权势滔天、手段高明的人物，而他现在成了这个世界的皇帝，说不定哪天就会被女主的追求者一剑斩于皇座之上…… 季宣瑜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恐慌，自己穿进书里，其实已经相当于死了一次了，现在就让自己接受自己早晚还得死，还是不能寿终正寝的那种，那可真是太没礼貌了。 季宣瑜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新的身份，必须学会用皇帝这样的身份和皇帝手中的权力保护自己。 他缓缓坐起身，立刻就有宫女立刻上前，打算为他穿上衣服。 季宣瑜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到这样的场景，总觉得有些头疼，但是为了维持皇帝的人设，他总不能突然表现出一副不习惯的样子。 所以就只能任由着宫女帮自己更衣。 等看到自己身上的龙袍之后，季宣瑜简直觉得有些恍惚。 在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之前，就正好是龙图非常流行的时候。 发龙图是现代人的娱乐方式，毕竟在现代社会之中，并没有这样的封建帝国，大家自然可以心里没有任何负担的玩这样的表情包。 眼下可是完全不同了。 不过幸好，小皇帝虽然是个背景板皇帝，但自己还是拥有他的记忆的。 这些年，小皇帝一直本本分分学着当皇帝应该学会的东西，他也不是女主的股，毕竟他在原著之中，也并没有什么戏份。 这么想的话…… 小皇帝应该是真的…… 活不长了。 但是季宣瑜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皇帝啊！ 就像自己一直说的那样，自己想要给自己嗑的CP赐婚，就可以直接给他们赐婚嘛！ 哪有这么麻烦的事情！ 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爱人和哥哥之间的抉择，那都是当读者的时候自己才应该去考虑的东西，现在自己都是皇帝了，只要负责颁发圣旨就是。 季宣瑜原本是没有这么冲动的，但是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真的不是女主的股，但是女主的股里，要是有一个想要把自己取而代之…… 那么自己这个皇帝肯定也当不长久。 还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面，让自己开心开心呢。 不过季宣瑜也还是想了一点东西的，内阁侍读学士，自己作为读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思考过这样的设定。 内阁原本就是明朝设立的，在历史上的明朝中，一个国家是没有宰相的。 但是现在，从小皇帝的记忆之中不难看出来，现在这个架空王朝中是有宰相的。 而宰相就是…… 女主的父亲。 在看原著的时候，自己就光顾着看感情线了，别的什么都没有记住。 因为有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他做起来也不算太生疏。 季宣瑜坐到了龙椅上，目光穿过下面站着的人群，眼神之中带着对所有人的审视。 在看到凌嘉木的时候，季宣瑜目光停了一下。 不愧是自己选的男主，确实是一副端方正直的模样。 在看到萧泽远的时候，季宣瑜微微皱了皱眉，几乎是不会被其他人察觉到。 他不过是感叹于，凌嘉木的宿敌也生了副俊朗无比的好相貌。 但是他也知道，萧泽远好看，也就意味着女主必然也是角色。 他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虽然与历史上的明朝有些许相似之处，但又有着诸多不同，作者是现代人，所以凡是历史上有的，都是能为其所用的，哪怕是没有的，作者也可以编。 季宣瑜必须重新审视整个王朝的政治格局，但在这个世界，宰相与内阁并存，这无疑增加了政治斗争的复杂性。 不过作者最开始这么设计，可能只是为了让女主周围的股都能够有一个相对高的职位，以此来证明他们的魅力。 他开始翻阅小皇帝的记忆，因为从小被教导着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如何处理国家大事，小皇帝都是知道的。 季宣瑜的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不过他同样也知道，对于这样的文来说，自己目前为止最重要的是安身保命，不要成为女主某一个股的剑下亡魂才好。 没有多久之后，季宣瑜的早朝就结束了，他下了朝之后，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先前的表现并没有任何问题。 按照原主原本的习惯去做事，还是不容易出现问题的，他当了几年的皇帝，甚至从出生开始，就是预备皇帝，自然有这方面的真本事。 随着早朝的结束，季宣瑜就到了皇帝的书房。 眼下，他在书桌前，开始翻阅奏折。 这些就是皇帝应该做的事情，季宣瑜可没有当昏君的想法，自然不会对国家大事不管不顾。 其实，只是看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就能够感觉到朝廷之中是真的局势动荡了。 季宣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诱因。 眼下，给自己嗑的CP赐婚，好像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司徒。”季宣瑜开口道，“你帮朕传道旨。” 司徒冶是原主身边的掌事大太监，也确实是个有能耐的，季宣瑜对他很放心。 “内阁侍读学士凌嘉木和萧相国之女萧晴雪择日成婚。”季宣瑜直接开口道。 “陛下……”司徒冶提醒了季宣瑜一句，“凌大学士和萧相国家的嫡子、萧晴雪一母同胞的哥哥，一向是很不对付的。” 季宣瑜的目光在司徒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知道司徒冶是在提醒自己，赐婚一事并不是自己可以张口就来的事。 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已经考虑过这些因素。 “司徒，朕知道萧泽远和凌嘉木之间的恩怨。”季宣瑜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朕也相信凌嘉木和萧相国千金家的感情。” 司徒冶见皇帝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奴才知道了，陛下。” 季宣瑜点了点头，他知道这道旨意一旦下达，必将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但自己因为喜欢这对CP，都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要是不让他们成婚的话，自己简直就是亏损最大化。 怎么想，季宣瑜都觉得自己白穿越了。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他就继续翻阅着奏折，但是因为这道圣旨已经下了，季宣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看了这么多年买股文，每次嗑CP都不一定能够找到正主，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嗑的CP，都是能够在一起的。 季宣瑜左右扭了扭头，感觉这样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 幸好在这本文里，自己也就只嗑这一对，不然…… 季宣瑜都不敢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这件事情做完之后，他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 说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司徒冶肯定会把该做的事情全部都做好。 自己现在应该想的就是自己到底要怎么当这个皇帝，还有就是…… 到底怎么样才能活得时间长一点？ 季宣瑜其实也不确定，自己都穿到这本书里当皇帝了，之前的剧情还会不会发展下去。 比较可惜的就是，自己看文只喜欢看感情线，而且还只看自己嗑的那对的相处过程。 所以自己之前看过的属于这本书的内容，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给自己提供任何帮助。 季宣瑜有些懊恼，而后便不想了，他继续看着他眼前的奏折。 他冷静了一下，而后就意识到，自己还是要发展自己在朝中的势力才好。 他闭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就意识到，小皇帝虽然有权威，但是听他号令的人，都是因为他是皇帝。 培养属于自己的可用之才…… 凌嘉木会不会算一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书 第2章 欣赏 “司徒。”季宣瑜看着司徒冶，而后道，“你带凌嘉木过来见朕。” “是。” 司徒冶跟在皇帝身边多年，自然不可能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没有多久之后，他就带着凌嘉木过来了。 “见过陛下。”凌嘉木非常客气地行了礼。 季宣瑜原本就觉得他是最适合和女主在一起的人，所以现在看到他，也还是觉得非常欣赏。 凌嘉木，真正意义上的彦选男主。 “凌爱卿，你可知道朕找你所谓何事？”季宣瑜开口问他道。 凌嘉木开口道：“微臣不知。” “抬头看朕。” 凌嘉木自然不会拒绝他，他抬起头与季宣瑜对视，仍然保持着从容的状态。 季宣瑜微微点头，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凌爱卿，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想问问你对朝中局势的看法。”季宣瑜语气散懒，但目光却紧紧盯着凌嘉木。 凌嘉木思考了片刻，而后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宰相与内阁并存，虽能相互制衡，但也容易滋生矛盾，尤其积怨已久的势力之间矛盾不断，若不妥善处理，恐会引发朝堂动荡。” 季宣瑜听后便点了点头，他在心中暗道：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主。 他接着问凌嘉木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化解这股矛盾呢？” 凌嘉木开口道：“臣以为，化解矛盾的关键在于陛下。” “哦？”季宣瑜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若是能恩威并用，让天下人忌惮陛下，朝中局势自然稳当。” “你怕朕吗？”季宣瑜直接问了他这么一句。 “臣很敬重陛下，但不怕陛下。”凌嘉木回答了这么一句。 “既然如此。”季宣瑜说， “凌爱卿，朕今日就赐婚于你，你看，你与萧晴雪成婚可好？” 凌嘉木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陛下之意，是想借臣与萧家联姻，化解我们两家的恩怨，以此来稳定朝局。” 季宣瑜点了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深意：“朕确有此意，朕虽为天子，但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朝堂之上，需要有人为朕分忧。” 而后，季宣瑜又说：“你与萧晴雪成婚，不仅能化解两家的恩怨，更能为朕在朝堂上增添一份助力，你是个聪明人，能明白朕的意思吗？” 凌嘉木心中一震，他意识到季宣瑜要的绝对不止一场简单的赐婚。 “臣明白，全凭陛下吩咐。” 季宣瑜满意地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他决定将凌嘉木作为自己在朝堂上的重要棋子，就当是为了自己能正常活着，自己也得利用好他。 “你下去吧，婚礼的事宜，司徒会为你安排妥当。” 凌嘉木行礼退下，季宣瑜看着凌嘉木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简直完美。 最想做的事情，居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果然在这样的朝代之中，位高权重就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麻烦，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是有问题的。 季宣瑜并不知道，这句身体原本的主人到底为什么会沦落到让自己将他取而代之，但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人活一辈子，既然已经知道了，按照原本的路走下去，绝对不会有好结局，自己就一定要争取将这些都改变。 不管到底最后会成为什么样子，都好过，现在自己只能知道自己糟糕的结局。 季宣瑜原本并不该插手这些东西，他直接吩咐手下的人去做就行，但是他还是主动拨了一些礼物过去。 他原本觉得直接赐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想到萧泽远，季宣瑜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种顾虑。 毕竟，他现在是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如果萧泽远敢反对，那就是对皇权的挑战，他完全有能力让对方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季宣瑜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谁说封建皇朝不好的？这不要太好了！ 几天后，凌嘉木与萧晴雪的婚事在朝堂上引发了轩然大波。 萧泽远果然如季宣瑜所料，极力反对这桩婚事。 他在朝堂上慷慨陈词，指责凌嘉木与自己家族有仇，这桩婚事绝不可行。 “陛下，臣以为，凌嘉木与臣家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将臣妹许配给他，臣家上下绝难接受！这不仅会引发萧家的动荡，更会破坏朝堂的稳定！”萧泽远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显得异常坚定。 朝堂上的大臣们也纷纷议论起来，有人支持萧泽远，认为这桩婚事确实不妥；也有人支持季宣瑜，认为皇帝的旨意不可违抗。 何况，这也就只是一个赐婚，万一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也是一件好事。 季宣瑜坐在龙椅上，目光冷冽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众人。 他心中早有判断，现在也不过是在试探朝堂上的势力分布罢了。 “萧爱卿，朕知道你与凌爱卿之间有恩怨，但朕认为，这桩婚事对朝堂有利。”季宣瑜说，“凌爱卿与萧家联姻，不仅能化解两家的恩怨，更能为朕分忧。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萧泽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季宣瑜打断：“萧爱卿，朕知道你对家族的忠诚，但朕也希望你能为朝堂的稳定着想。你是想对朕不敬吗？” 萧泽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他知道，皇帝的权威不容挑战。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跪下，叩首道：“臣遵旨。” 虽然在朝堂上，季宣瑜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自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不允许别人反对的样子，但是真的下了朝之后，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事情做错了…… 作为皇帝确实可以随心所欲，但是随心所欲的下场就是要接受各种各样的结局。 萧泽远是担心他的妹妹过得不好，而且加上两家的恩怨，有这些想法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但是季宣瑜还是想要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朝堂之上，他坚定无比，现在又要取消，就有些好笑了。 作为皇帝，其他人不敢说什么，不代表自己也没有感觉。 “司徒。”季宣瑜说，“朕可是做错了？” 司徒冶自然还是一直会说的那么几句话，夸皇帝英明神武，决策绝对不会有错，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季宣瑜看了他很久之后还是选择没开口说话，他知道作为皇帝，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之中，自己很难听到一句真话。 作为皇帝，如果其他人随随便便对自己下达的圣旨有意见，简直就是在挑衅皇帝的权利。 即便是被自己下旨砍头杖毙，都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他不敢多说什么才是正常的。 “算了，朕以后也不问你了。” 季宣瑜其实觉得有些可惜，好像到了这样的位置之后，自己也就没有能够平等交流的人了。 但是这个位置也不是自己努力争取到的，是因为自己穿越了，然后直接伴生的地位…… “朕乏了。”季宣瑜说，“谁要见朕都不必通报了。” 可惜的是，季宣瑜话音刚落，就有人进来通传了。 “谁啊？”季宣瑜微微皱眉，“这才什么时候？” “是萧泽远萧大人。” “这是找朕算账来了，”季宣瑜说，“就说朕死了，不见。” “陛……陛下……” 小太监和司徒冶都跪了下来，季宣瑜也知道自己的玩笑有些过火了，他说：“朕不是这个意思，让他半个时辰之后进来。” “是。” 小太监就这么直接出去了，但是季宣瑜本人觉得有些烦躁。 他本意是做一些让大家都高兴的事情。 但是对于萧泽远来说，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萧泽远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人，萧晴雪作为他的妹妹，他担心也很正常。 他说不定还觉得自己就是故意害他妹妹。 小太监告诉季宣瑜，虽然季宣瑜就是那么说的，但是萧泽远也没有回去，他还是在外面等着。 季宣瑜到底也是没好意思真的让萧泽远一直在外面等，他只是关心则乱而已，自己没必要恼羞成怒。 所以等了一会儿之后，季宣瑜就让萧泽远进去了。 萧泽远见到季宣瑜就直接跪了下来。 “要是想让朕收回成命。”季宣瑜冷冷道，“萧卿就不必说了。” 季宣瑜语气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把平时喜欢说的“爱卿”的“爱”字给去掉了。 这是他不高兴的意思，萧泽远能感觉到。 季宣瑜原本就此澳大了自己这一趟来是为了什么，自然也是打定了主意不要管自己的。 “陛下……” “大人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别的要和朕说吗？”季宣瑜声音冷了下来，显然是这件事情没得商量的意思。 萧泽远甚至没敢抬头看季宣瑜，他所求确实只有这一件事情而已。 “陛下。”萧泽远开口道，“我知道陛下意欲有所作为，也知道萧家对陛下来说，确实已然成了威胁，但陛下有疑虑可以去查，没必要对妹妹的终身大事下手。” “你的意思是。”季宣瑜问他，“朕忌惮萧家，所以才不把你妹妹的幸福当回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欣赏 第3章 商量 “臣不敢。”萧泽远开口道，“陛下行事自然是有理由的。” 季宣瑜一下子有些无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说什么，如果他直接就开口说，他无非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原本就非常相配，萧泽远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胡说。 “你觉得不合适？” “是。”萧泽远开口道，“臣并不觉得凌嘉木适合臣的妹妹。” 萧晴雪是萧泽远同父同母的妹妹，加上凌家和萧家的关系，季宣瑜能够理解他的担心，但是也不觉得，只是有这样一层关系，就应该拆散他们。 他们两个人又不是说什么别的关系，他们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 “你有没有想过别的可能？” 萧泽远微微皱眉，似乎是不理解他在和自己说什么。 “就是。”季宣瑜说，“朕若是同你说，朕真的觉得他们很合适呢？” 萧泽远磕了个头：“陛下何出此言？” “你等着看就是。”季宣瑜说，“朕不至于信口胡说。” 萧泽远沉默了下来，但是眼神之中却还是带着不解和不认同。 “你退下吧。”季宣瑜说，“朕乏了。” 萧泽远沉默了下来：“臣……” 其实能够看出来，季宣瑜并没有什么困了的样子，他就单纯不想和季宣瑜讨论这个而已。 季宣瑜本来就觉得他们两个人相配，自然不乐意听到萧泽远说这些话。 “萧大人没事了。”季宣瑜说，“朕走了，再见。” 萧泽远沉默了下来，他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话，陛下不乐意跟自己讨论，自己也没必要一再惹他生气，就像是自己故意给自己招惹一点麻烦一样，这很愚蠢。 只是季宣瑜不让他跪在大殿，而是让他皇宫里逛逛，萧泽远总觉得，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季宣瑜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两个相配，萧泽远不得而知。 只是妹妹要是真的和那样的人扯上了关系，就一定会出事。 萧泽远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季宣瑜说是要休息，说白了也只是不想去处理问题而已。 君子一言，随意收回总是显得自己荒唐无比，季宣瑜本来就想让他们在一起，现在也没有打消这样的念头。 季宣瑜左右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当皇帝要做的事情不算少，但是眼下，他还不是很想去批阅奏折。 他一直都是很能熬夜的那种类型，所以根本就不太愿意在这样的时间里去处理什么国家大事。 所以思来想去之后，他就直接到了花园里面。 此时此刻，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萧泽远。 萧泽远其实也很意外，原来皇帝让自己留在这里，是他自己也会过来的意思？ 他行了了礼，季宣瑜拜拜手让他起来。 “萧泽远。”季宣瑜叫了他名字，萧泽远顿时一愣。 “陛下，您是想和臣说什么？”萧泽远开口问他。 季宣瑜说：“没，跟朕一起走走吧，别开口求朕。”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泽远当然能够明白。 只是眼下在皇帝面前，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他不希望季宣瑜觉得，他是真的不在乎皇帝的意思。 这简直就是在侮辱皇帝和挑衅皇室，萧泽远不至于。 他确实不想妹妹遭遇不幸，但是不至于莽撞。 萧泽远跟着季宣瑜，心里也觉得有些恍惚，他什么都不能说，却又不会停止自己的想法，简直算得上煎熬。 “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朕没意思？”季宣瑜开口问了他一句。 “臣没有。”萧泽远说，“只是臣有些无所适从。” 季宣瑜沉默了一下：“你就当是陪朕。” “是。” 萧泽远当然不会多说什么，皇家园林富丽堂皇，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是一副非常完美的样子，往园子深处走的时候，两个人都觉得内心似乎沉静了一点点。 不过他们两个也就只能算是同龄人，并不能算是什么真的可以好好聊天和交流的人。 萧泽远知道君臣有别，但是季宣瑜自己，心里总是会觉得别扭。 自己就是个嗑cp的倒是无所谓，毕竟那些都是书里面的人的一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自己也处于这样的世界之中，自己的一句话，或许就会给别人带来无数的挣扎和灾难。 这些自己原本并没有好好想过，但是现在，自己还是得去思量一下。 萧泽远想要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季宣瑜是在看风景的样子，萧泽远也就不说话了。 毕竟陛下没想开口，只是恍神的一瞬间，萧泽远居然觉得他…… 相貌不错。 简直大逆不道。 萧泽远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他什么都没做，也只是看着远处。 毕竟陛下也没有说什么话，同样也没什么别的举动出现。 但是没有多久之后，季宣瑜就坐了下来。 他总是会觉得这的景色特别，毕竟，如果是之前想要看到这样的建筑，都是要先买门票才能进去的。 但是现在，自己拥有这座宫殿的使用权。 就当是为了不用为了房子的事情发愁，自己也得守住这个皇位才是。 萧泽远看着他，也还是站在原地。 “你站在那不累吗？”季宣瑜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萧泽远看向了他，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季宣瑜自然知道，萧泽远根本就没看出来自己想干什么。 “萧大人坐下吧。”季宣瑜说，“没必要站着挡朕。” 萧泽远依言坐下，他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也没有将视线落到季宣瑜的身上。 他有些看不懂皇帝的心思，但是帝王心思，本来就是难以揣测的。 季宣瑜觉得自己的言语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样很像是自己就是不喜欢萧泽远挡住了自己，所以自己才让他坐下的，而不是说什么自己觉得他站着也挺辛苦的。 当皇帝最大的好处，或许也就是这个。 只要自己说了，不管其他人有多少疑惑的地方，都不太有可能继续问自己。 这样的感觉还挺不错的，季宣瑜乐得自在。 但是他也没觉得，萧泽远的心情和他一样好。 显然萧泽远就是不喜欢自己这样，而且他还是想要请求自己拆散自己嗑的cp。 季宣瑜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自己要是当皇帝了，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当不当皇帝好像也都那么回事。 所以不管他现在到底能不能猜到萧泽远在想什么，他都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本来就是不能答应的事情，如果让不了就非常糟糕，因为如果真的这么拒绝他，季宣瑜也觉得很过分。 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也不是出生开始就是皇帝的。 他也不过才刚刚有了这样的身份没有多久，很多时候还是不会觉得，普天之下的事情都任由他拿捏。 按照道理来说，这本来就是很不公平和平等的，只是封建社会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季宣瑜本来就是受益者，也没什么资格说不喜欢这样的时代。 无论在什么时候，季宣瑜都知道，在什么样的状况之下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都已经拥有皇帝这个身份了，很多东西就不是自己应该去说的了。 他坐在这里，其实很多事情都觉得不是自己可以去控制的，但是事实上，他也并不会觉得这些就有什么不可以的了。 这里虽然是皇宫，但是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一个属于自己的住处，自己完完全全可以欣赏。 季宣瑜总是会喜欢这里，也愿意把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这个上面。 他动这个时代之后，总是愿意去欣赏这个时代的很多东西，因为这些和他熟悉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人总是会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产生好奇，季宣瑜就是这样。 “你会不会觉得……” 季宣瑜话说一半，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好问的，在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人会觉得，皇帝决策有误。 见皇帝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萧泽远也不至于继续问下去，他心里很清楚，季宣瑜不会是什么取消婚礼的意思，自己听他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很显然，季宣瑜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是不可以的，他甚至对于妹妹的婚事志在必得。 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如果自己现在强求，季宣瑜绝对不可能同意。 “陛下。”萧泽远说，“臣不敢僭越。” “朕什么都没说。”季宣瑜说，“萧大人也不需要和朕说这样的话。” “是。” 萧泽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他从季宣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愧疚。 难道他也为他做出了决定后悔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并不愿意收回成命，也是很可以理解的，毕竟他是皇帝，总不能朝令夕改成这个样子。 萧泽远总是觉得有些恍惚。 可是陛下倘若并没有什么取消婚姻的意思，只是自己看错了呢？ 那就相当于是自己把妹妹的命运交到了别人的手中，而且完全没有为她的幸福争取过。 第4章 用心 萧泽远不愿意，萧晴雪真的随随便便就为了皇帝的决定，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之后还很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糟糕事情。 这是绝对不可以出现的事情，倘若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萧泽远没办法原谅自己。 萧泽远本身就没有什么婚娶的想法，但是他很在乎他的妹妹。 他们本来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而且一直以来，萧泽远对他这个妹妹都非常仔细，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希望能够保护妹妹。 “大人若是无事。”季宣瑜说，“朕就不陪大人了。” 萧泽远整个人都愣住了，皇帝说这样的话，简直就是把自己架了起来，就像是他是为着陪伴自己，所以才会在这里的一样。 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季宣瑜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到最后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总觉得有些恍惚。 以前的皇帝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还是他最近突如其来有了各种各样的转变？ 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萧泽远也是不知道的。 季宣瑜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却会有这么多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出现？ 毕竟从前，他并不是什么会给其他人随随便便赐婚的人，皇帝到现在都没有立皇后，他何至于此…… 但是此时此刻除了说恭送皇帝之外，萧泽远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他到底是怎么了…… 萧泽远自己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他也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他看不懂皇帝，也不甘心让妹妹的婚约变成儿戏，与此同时，他也不希望皇帝恼了自己。 想要的东西太多，希望自己面面俱到，其实反而会让事情非常糟糕，萧泽远自己并不是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他虽然什么都知道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办法去改变。 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本身就会去担心的，不会因为自己开导自己，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在内心深处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并不可能随意发生改变，如果真的能够随便改变的话，萧泽远会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非常可笑和愚蠢。 毕竟自己已经过来找皇帝了，如果并没有这件事情的话，自己确实可以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可以假装自己真的是一个非常听话的臣民，但是事情已经进行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自己不仅没有办法选择，而且很容易多生出事端来。 这很糟糕。 可是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改变也是什么。 季宣瑜找了一个地方重新坐下，他总觉得，做这些事情好像也挺没有意思的，但是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做到当这些事都没发生过了。 当皇帝怎么看都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了，生杀予夺，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如果自己真的什么评价都不在乎的话，现在也可以自由自在，但是问题就是，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定，感觉到了萧泽远的不开心，自己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朕是不是做错了？”季宣瑜问了晁复这一句。 这一次，晁复没有逃避这个问题，他说：“大将军也是关心则乱。” “算了。”季宣瑜说，“不谈了，你还是照常准备就是。” “是，陛下。” 季宣瑜总觉得不舒服，明明萧泽远是不想同一个，但是看到自己这样的态度之后，他就不会争取了。 这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因为自己是皇帝。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不是两情相悦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不太应该让两个人非要在一起。 不过，季宣瑜觉得，萧晴雪和凌嘉木本来就是有感情的，所以他的决定也不算是错误的。 假以时日，萧泽远一定可以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这次朕真去休息了，今天说了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他就回到寝殿躺下了，一直到晚上，吃过晚膳之后，季宣瑜才起来批阅奏折。 季宣瑜本来就不是什么不熬夜的人，他想法很简单，大不了明天早朝之后自己再回来补觉，并不会耽误什么。 不过晚上他也确实有些处理事务的想法，本来他作为皇帝就必须要处理这样的事情，自己无功受禄，也会觉得良心不安。 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之后，也就没有了什么继续休息的想法，他干脆出去转了转。 古代并没有很多高耸入云的楼房，所以说，星星也并不会被挡住。 看着这里的景物，季宣瑜都觉得有些恍惚。 不过看这些也是真的会让他觉得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些也是很有意思的。 和从前的视角完全不一样，以前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有这么多星星可以观赏，而且因为有各种各样的电子设备，他其实也不会想着去看风景。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此时此刻看这些东西才会觉得格外有意思。 如果本来就是习惯的东西，或许看起来就没有新鲜感了。 等他回到房间之后，就可以收拾收拾去上朝了。 今天同样也没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很新鲜，很多事情，其实朝中的大臣都能够安排好，只需要他点头就行。 季宣瑜不是什么傻子，当然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去做。 而且分析利弊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困难的，需要他点头同意的时候，他当然不会故意扭捏或者不答应，毕竟他们也是真的为了国家着想，并没有什么别的。 对于他们来说，肯定还是很在乎自己的皇位的，毕竟如果真的改朝换代，江山易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产生。 他们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的位置上，没有谁会希望莫名其妙地出现变化。 季宣瑜回来了之后也没有觉得多疲惫，只是，过了很久之后，他还是找了个地方去休息。 反正皇宫之中的任何一处他都可以进，不会受到任何阻拦，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别的。 毕竟后宫形同虚设，除了住的地方之外没有别的宫嫔和妃子，季宣瑜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即便有朝一日，他真的需要娶妻，他也只会选择一个喜欢的人。 至于其他各方面的压力，就等到时候再说…… 倘若真的可以把整个朝廷紧紧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受他人胁迫。 这些东西还是很容易就能够想明白的，季宣瑜知道现在的自己并没有办法让整个朝廷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假以时日，他并不觉得他会没有一丝一毫的作为。 何况时间还长，现在也不用去着急。 “明日休沐？”季宣瑜问了一句。 “是的，陛下。”司徒冶开口回答。 “咱们出宫去。”季宣瑜说，“反正两天，我们后日回来。” “是。” 答完之后，司徒冶就让人去准备了。 皇帝出宫自然不至于多么声势浩大，但是作为皇帝，下面的人也是完全不敢耽误的，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必须安排好，否则他们也害怕出事。 如果皇帝真的出现了什么？，那么确实不是手下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担待的。 所以这些东西，他们也就只能够确保他们一定没有任何地方做错，这才是最重要的。 季宣瑜已经打算出去了，自然就会把其他的地方全部都安排好，他都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当然知道朝廷的事情，自己全部都要照顾到。 否则一旦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被自己错过了，后续的麻烦就是无休无止的。 所以不如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就能够把这些东西全部都考虑到，这样反而是最可靠的，而不至于说什么别的。 等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季宣瑜九带着司徒冶一起出去了。 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出去的，这样的时候，季宣瑜就会忘记自己身上各种各样的枷锁，他知道，这种时候他是可以敞开去玩的，而不用担心什么别的。 其实刚到这个时代没有很久，真的要说的话，不至于真的完全接受不了。 只是季宣瑜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时间慢慢适应这个时代，穿越一次是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又不可能说以后还有什么让自己穿回去的可能性。 “这些东西。”季宣瑜说，“很多看着还是挺眼熟的。” “很多都是仿制品。”司徒冶没有把剩下的话全部都说全，但是季宣瑜也能够明白他在说什么，宫里的东西确实很多都是极好的，所以外面的人，也都会对这些东西有所渴望，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有这样的东西出现。 季宣瑜不觉得又什么，而是和司徒冶说：“是我还需要多努力。” 他是觉得，倘若百姓都很富裕的话，自然就会有更多的人拥有更好的东西。 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的。 司徒冶近乎沉默，季宣瑜…… 好像确实有当个好皇帝的潜质。 “怎么了？”季宣瑜问他，“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第5章 疑问 司徒冶要摇了摇头：“公子这般心境，往后必然会按公子所求出现。” 季宣瑜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多想什么东西，他并没有说随便敷衍，同样也并没有觉得，这只是他随口说的话。 不过这些还是需要徐徐图之。 “司徒。”季宣瑜说，“再逛逛吧，明日我们去酒楼茶馆坐坐。” “好的，公子。”司徒冶说，“我会保护好公子的。” 比起平时在皇宫里的那一套，季宣瑜倒是更喜欢现在这样，毕竟这个可比皇帝听起来要稍微正常一点，作为现代人，他总是觉得这样的规矩有点不习惯。 到了这个时代之后，他自然会尊重这里的礼仪和规范，但是也就是尊重而已，他不会试图去改变什么，但是说习惯也是不习惯的。 毕竟从前，他生活了许多年的时间里面，大家都不是这样的。 他肯定更习惯于去认知自己原本就知道的一切，而不是说一下子就能够接受现在的东西。 不过这些，其他人并不会知道。 季宣瑜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既然能够经历这些，他就认定了自己是非常特别的存在，不过这也确实非常特别，毕竟他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谁是和他一样的。 即便真的有人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或许也不会选择开口说。 虽然是在皇宫之外，但是季宣仪还是拥有最好的吃穿用度。 而且有司徒冶在，他也并不需要去担心什么东西。 季宣瑜因为一直都没有什么出来玩玩的机会，而且他是皇帝，总是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负责，所以在大部分时候他就算有很多的想法，季宣瑜也还是会为了在其他人面前，保持一个皇帝应该有的状态和风度。 他出来本来就没有任何目的，所以他在到处逛逛也没有什么多的感觉，他就只是喜欢看一看而已。 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出来就遇到了…… 萧泽远。 这可真是糟糕极了。 季宣瑜穿着得相当低调，但是萧泽远并没有刻意遮掩什么，他就是他平时也会打扮的样子。 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季宣瑜第一反应，其实是逃避。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皇帝应该该做的事情，如果自己躲着他，就像是自己这个皇帝很窝囊一样。 季宣瑜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所以就只是给司徒冶使了一个眼色，司徒冶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季宣瑜的意思，所以他直接就到了萧泽远的身边去嘱咐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之后，季宣瑜意识到，司徒冶还是在他的身边。 “你还不走吗？”季宣瑜问了他一句。 “我可以跟着公子吗？” 他说话的语调很客气谦卑，季宣瑜实在是有些没办法拒绝。 其实他会和自己商量什么事情，季宣瑜完全就是知道的。 他就是不想让他的妹妹嫁给凌嘉木，又没什么别的事。 季宣瑜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他他轻声说道：“好吧，你跟着就是，不想跟就走。” 几人继续在街边漫步，季宣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自然，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街边的热闹声渐渐传入耳中，小贩们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季宣瑜整个人都觉得很放松。 季宣瑜的目光不时被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吸引，很有意思的，他甚至停下脚步，司徒冶就会主动付钱， “公子，前面有个杂耍班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司徒冶提议道。 季宣瑜点了点头，两人朝着杂耍班子的方向走去。 人群已经围成了一圈，里面传来阵阵喝彩声。 季宣瑜本来就是很喜欢凑热闹的人，看到这些很有趣的景象，心里也会觉得很高兴。 司徒冶站在他身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保没有人会对季宣瑜不利。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人群外围的一个身影上，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的男子，那人倒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深邃。 但是司徒冶心中还是一紧，他知道，可以跟着皇帝来的，不管是谁的人，都一定是有所图谋的。 司徒冶正准备上前阻止，却见凌嘉木突然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司徒，怎么了？”季宣瑜察觉到司徒冶的异样，问道。 “公子，没什么。”司徒冶连忙掩饰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季宣瑜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看到凌嘉木，但也能感受到司徒冶的紧张。 他知道，司徒冶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于是他轻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明日再说。” 司徒冶点了点头，几个人迅速离开了人群。 季宣瑜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到底是谁出现在了人群里，才会让司徒冶如此紧张。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也并不会是什么好人。 季宣瑜总是觉得有些紧张。 何况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萧泽远。 “你还要跟着我们吗？”季宣瑜开口道，“我要回去了。” 他用这样的称呼还是非常顺口的，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现代人，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而不是说话里总是带了很多客气，但是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尊重在里面。 “您想见我吗？” 季宣瑜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理解不了他的脑回路，本来就是碰巧遇到的，又不是他约定和自己见面，他本来就没有必要跟着自己，而且也不需要为了自己的行程负责。 也不知道他们古代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自己到底能不能理解他们自己还不能能够确定，但是现在，自己绝对是不能理解萧泽远的。 季宣瑜自己都觉得很恍惚。 “算了。”季宣瑜说，“反正都到这了，不然你就跟我们上车，送你一程。” “多谢陛……” 话还没有说完，他反应过来了，所以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他来说，这些东西，他只能按照皇帝的意思来。 季宣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就好像自己在威胁人家萧泽远一样，自己也没这个意思，就是单纯地送他一下而已。 上了车之后，季宣瑜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自己是出来玩的，然后遇到了一些看起来心怀不正的人，所以才会想着要回去。 但是萧泽远…… 既然都已经在这里了，或许他本来就是有计划的。 但是自己直接让他跟着自己回去，那么不管他原本想要做什么样的事情，其实都是会被阻止的。 季宣瑜不是什么真的完全不顾及其他人感受的人，他只是刚才没有想到，所以他现在就是有些心虚。 “那个……”季宣瑜开口问他，“你本来在集市上是打算做什么的？” 虽然问出口之后，他也觉得很尴尬，但是他也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他有事情是自己能够帮他解决的，那么自己就去帮他解决一下，毕竟也是自己把他带走的，不然也就不至于耽误他原本的行程。 “无妨。”萧泽远说，“臣不过是随意买些家用的东西。” “你亲自选？”季宣瑜说，“这就糟了。” 听到萧泽远这样的回答，季宣瑜一下子就觉得有些恍惚。 他本来就是有人会去采购这些的，肯定是想要挑点特别的才会去逛街的。 季宣瑜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和萧泽远说：“你还是跟朕到宫里去吧。” 萧泽远虽然不知道他意欲何为，但是皇帝都已经说了，他也不可能会去拒绝。 不多时，季宣瑜和萧泽远就到了。 下了马车之后，萧泽远还是感觉怪怪的。 他说：“你先进去，朕和司徒吩咐点事情。” “是。” 萧泽远很客气，其实他现在已经在将军这个位置上了，虽然说和他本人没有多少关系，只是家族让他拥有的位置，但是萧泽远也还是非常有能力的。 晚些时候，季宣瑜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不过他并没有等待什么，而是走了进去，和萧泽远一起说话。 “陛下。”萧泽远作势就要行礼，季宣瑜连忙阻止了他。 “本来就是朕耽误了你要做的事情，你没有必要如此客气。”季宣瑜说，“我也是在想不到更多的补救办法了，所以只能用现在这个，若是你还是不满意的话，之后朕会抽时间解决。” 萧泽远听到他这么说，其实是有一些疑惑的，他并不知道皇帝想要做什么，但是很快，他肯定也是可以知道的，所以他也就不问了。 不多时，就有很多宫女太监带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而后一一摆在台子上。 季宣瑜从身上摘了个玉镯下来：“这个就当作是银钱，你今天所有的消费都可以用它来支付，但是只能用今日这一次。” 萧泽远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季宣瑜，而后，他的目光在镯子上停留了很久。 季宣瑜有些不理解他想要干什么，不过看着他此时此刻的目光应该是对这个镯子感兴趣的：“你是看上了这镯子？” 第6章 礼物 “臣不敢。”萧泽远躬身道。 “没事啊，你要是喜欢，这个也给你。”季宣瑜说，“不过这样的话，大人得重新选一个东西来为朕给你准备的付账哦。” 他说完之后又感觉有些不对，这样子就像是逼他一定要在自己这里消费一样。 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没有你喜欢的东西的话，自然研究没有这样的必要了。” 季宣瑜说：“陛下这样，是为了弥补臣并没有能够去逛街吗？” 季宣瑜点了点头：“是朕考虑不周，总是忘记考虑到你。” “您是天子，这都是应该的。” “不许这么说话。”季宣瑜说，“这有什么应该的，分明就是相当过分。” 萧泽远沉默了下来。 “倘若之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一定要开口提醒朕。”季宣瑜说，“你先看看这些东西，你有没有喜欢的，也可以顺便给你妹妹他们找点。” “陛下到底是给臣的，还是给臣妹妹的？” 萧泽远这么问出口之后，季宣瑜直接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会让其他人准备这些东西，当然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耽误了萧泽远的计划，而且萧泽远和萧晴雪的关系很好，季宣瑜原本以为他也会想要，现在看萧泽远的反应，应该就是自己误会了。 “抱歉。”季宣瑜立刻喊人进来扯了些给女子准备的首饰，又补齐了撤下去的空位，而后让萧泽远自己选。 萧泽远看着他忙前忙后地嘱咐人，整个人都显得柔和下来不少。 皇帝确实是用心了，即便是出错了，他的本意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把整个地方都让给了萧泽远，而后轻声说道：“你慢慢选吧，朕不看你。” 萧泽远点了点头，目光在那些物品上缓缓扫过。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是他也还是没有客气，季宣瑜诚意道歉，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极好的，他不是什么不识货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些。 萧泽远看到了，在他手边甚至有盒子和篮筐，季宣瑜是真的什么都想到了…… 他是真的很觉得亏欠才会这样吧…… 他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不会辜负他的好意。 真的要说的话，他本来就是皇帝，就算他真的耽误了自己的计划又怎么样？ 没有任何人会觉得皇帝做出来的事情是有问题的，而且自己也不会多说什么。 季宣瑜拿出来的这些东西都不是说什么残次品，而真的是皇宫之中特有的好东西。 等很久之后，萧泽远才出现在季宣瑜的身边，他看着萧泽远站在那里，分明还是有一些拘束的样子。 “你选好了？”季宣瑜开口问他。 萧泽远点了点头。 季宣瑜说：“你怎么就拿了这么点，是都不喜欢吗？” 他的表情有些懊恼，很显然他是真的觉得萧泽远不喜欢这些东西。 萧泽远不喜欢的话，他做这些就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他来说，他做这些本来就是为了弥补今天自己半路把他拦住了的这件事，萧泽远没有多少喜欢的东西，那么自己所谓的弥补就也没有任何意义。 “陛下，臣并非不喜欢。”萧泽远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只是臣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了，臣并不需要太多的东西，只要陛下有这份心意，臣就很受宠若惊了。” 季宣瑜这才去看萧泽远选出来的几样东西，萧泽远选的并不多，但这些应该真的是他喜欢的。 “这些确实都很不错。”季宣瑜点了点头，“你喜欢就好，对了，朕把这个也给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直接把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然后递给萧泽远。 萧泽远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陛下，臣……” “别说这些了。”季宣瑜打断了他，“朕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你其实挺不开心的，你想求的事，朕又不让你求，拿着这些，就当作是弥补你自己的损失好了。” 萧泽远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 “这下朕可以放心让人送你回去了。”季宣瑜说，“给你妹妹的礼物，朕让人装好了，你一起带回去就行，还有就是，路上小心。” 萧泽远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季宣瑜到底是…… 怎么了？ 他又是什么意思？ 季宣瑜目送萧泽远离开，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他觉得，自己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只是可惜没有人可以炫耀。 但就是没有，他也会回味他做的事情。 而此时，萧泽远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他走进内院，看到妹妹萧晴雪正在院子里练剑。 她的剑法灵动而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一股英气。 萧泽远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心中充满了柔情，而后想到了成婚的事情，心里又觉得隐隐难受。 “哥哥，你回来了！”萧晴雪收剑入鞘，看到萧泽远，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晴雪，我给你带了点东西。”萧泽远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萧晴雪当然能意识到他语气里面的不一样，所以，她对于萧泽远到底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一下子就有点好奇了。 没有多久之后，小厮就把那些东西都拿到了他们面前，萧晴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哇！哥哥，这些都不是你买的吧？” “是陛下赏赐的。”萧泽远轻声说道，“他说这是宫里特地选出来的好东西，希望你会喜欢。” 萧晴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陛下真是体贴，不过哥哥，你今天见到他了？” 萧泽远点了点头：“是。” 看到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萧晴雪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他心里应该是有些不高兴。 “哥哥，其实我知道你是在因为什么样的事情觉得不开心，但是我其实挺喜欢他的……”萧晴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自己当然知道，萧家和凌嘉木他所在的家族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 但是喜欢这样的事情，本来也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住的。 萧泽远听到妹妹的话，眼神微微一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晴雪，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我不能让你嫁给他。” 萧晴雪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哥哥，为什么？凌嘉木他……他对我很好啊。” 萧泽远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晴雪，你年纪还小，凌家和我们萧家有着复杂的关系，这场婚事背后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和权力的博弈，你若是嫁给了他，可能会被卷入一些你无法承受的纷争之中，哥哥不知道能不能够好好保护你……” “可是……”萧晴雪还想说什么，却被萧泽远打断了。 “晴雪，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困扰。”萧泽远说，“他演天两天的，如果想要时间很长的话，还是很容易露出破绽的，哥哥会让你和陛下都知道，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的。” 哥哥都已经这么说话了，萧晴雪当然不可能说还要再和他唱什么反调。 从小到大，哥哥都非常关心自己这个妹妹，而且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的。 所以这件事，他并不觉得哥哥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毕竟喜欢这样的感情是已经存在了的，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就让这样的感情消失，而且也不想冤枉了什么。 她心里总是忍不住觉得有恍惚，但是她知道，她难受的话，哥哥肯定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毕竟这些事情的，就不是人可以解决的，不管在什么时候，她还是会选择去相信哥哥。 这件事情，皇帝其实真的开口赐婚之后，萧晴雪就已经在期待了，因为本来就是她喜欢的人，所以他对婚姻还是有一定的期待的。 但是现在如果哥哥执意觉得不可以的话，自己也愿意给哥哥时间，让他向自己证明一些哥哥想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萧晴雪并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如果哥哥最后真的误会了的话，哥哥也是一定会道歉的。 这些东西甚至不需要多去思考，反正是一下子就能够理解的。 从小到大，他们兄妹的感情都是这样。 萧晴雪微微垂下眼帘，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哥哥的信任。 她知道，哥哥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阻止她做任何事情，尤其是关乎她未来幸福的大事。 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萧泽远，轻声说道：“哥哥，我知道了。我会等你证明给我看的。” 萧泽远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晴雪虽然年纪小，但懂事且善解人意。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晴雪，哥哥不会胡说的，我会找到办法，让你明白这一切的。” 萧晴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哥哥，我相信你。” 兄妹俩的对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萧家的管家匆匆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大公子，老爷请您立刻去书房一趟，有急事相商。” 萧泽远眉头微微一皱，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他看向萧晴雪，轻声说道：“晴雪，你先回房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萧晴雪点了点头，目送着哥哥离去。 她知道，家中一定出了什么大事，而哥哥作为萧家的长子，自然要承担起责任。 萧泽远快步走进书房，只见父亲萧廷易正坐在书桌前，面色凝重。 书房内还站着几位家族的长辈，气氛显得十分紧张。 “父亲，出了什么事？”萧泽远问道。 第7章 合适 萧廷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泽远，凌家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坚持要在下个月初举行订婚仪式，而且已经向陛下递了奏折。” 萧泽远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没想到凌家的动作会如此之快，皇帝说是赐婚，但是这件事情其实也就只有两个家庭知道，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任何消息。 “这分明是凌家故意为之。”萧泽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他们这是想逼我们就范，把事情闹大，让我们无法拒绝。” 萧廷易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这是在利用陛下的权威来逼迫我们。一旦陛下赐婚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再拒绝就显得不敬，甚至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泽远紧握双拳，心中充满了矛盾。 他明白父亲的担忧，但想到妹妹的未来，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如果说这件事情真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么即便到时候陛下真的取消了婚约，他们也会嘲笑妹妹。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父亲，我们不能就这么屈服。晴雪她还年轻，她的人生不能就这样被决定。” 萧廷易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泽远，我知道你担心晴雪，我们断然也不可以和凌家结亲，但是陛下那里……” “我得试试。”萧泽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我们可以向陛下说明情况，请求陛下给我们一些时间，或许陛下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 萧廷易摇了摇头：“陛下最近政务繁忙，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他可能没有太多精力来处理这些家族事务，而且，凌家已经递了奏折，陛下很可能已经有所耳闻。” 萧泽远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父亲，我明天随您一起去见陛下，我会亲自向陛下说明情况，请求陛下给我们一些时间，如果陛下真的坚持，我们再想办法。” 萧廷易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暖。 他知道，萧泽远虽然年轻，但也能够承担起家族的责任。 他点了点头：“好，明天我们一起见陛下，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事情可能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天，萧廷易和萧泽远一同前往皇宫，求见季宣瑜。 他们带着家族的长辈和一些重要的证据，希望能够说服陛下。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萧廷易跪在大殿上，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季宣瑜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萧卿家有何要事？” 萧廷易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陛下，臣族中的小女萧晴雪与凌家的凌嘉木之事，臣族中尚有许多顾虑，臣族中认为，此事关系到两家的未来，希望陛下能够给予臣族一些时间，让我们好好商议。” 季宣瑜微微皱眉，他早就知道萧家会对这桩婚事有所顾虑，但他没想到萧家会如此直接地提出反对。 他看了一眼站在萧廷易身边的萧泽远，心中微微一动。 “萧卿有何顾虑？”季宣瑜问道。 萧廷易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坚定：“陛下，臣族中认为，凌家此举过于仓促，臣族中与凌家并无交集，但两家的子弟年纪尚轻，尚未做好成婚的准备。” 季宣瑜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萧家的顾虑并非毫无道理。 但他还是觉得，即便是这样，应该也还是有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 萧泽远这一次应该不是他主张要过来的，而是家里的长辈，他们是当然不愿意和什么凌家有乱七八糟的牵扯的，而且他们还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婚事。 只有萧泽远，一直都不愿意同意的原因是他觉得，凌嘉木和萧晴雪不配。 在很多事情说明他一定是站在朝廷的角度去考虑的，但是这种时候，他在乎的只有他的妹妹。 “你们都先下去吧，订婚宴朕不会同意的。”季宣瑜说，“但是成婚这件事情，朕还要考虑。” 季宣瑜看着萧泽远，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陛下接下来的话。 “你们都下去吧。”季宣瑜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婚姻大事，确实不可仓促，朕这么说，也是希望两家能够联姻，共同为朝廷效力。” 萧廷易和萧泽远对视一眼，心中微微一沉。 他们知道，陛下这番话虽然看似公允，但显然已经对这桩婚事有了一定的倾向，他是想促成的。 “陛下。”萧泽远上前一步，目光中带着一丝恳切，“臣并非反对这桩婚事，只是臣妹年纪尚轻，她的心思臣本人最为清楚，何况凌嘉木此人，臣也有所耳闻，他并非良配。” 季宣瑜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萧泽远，朕给你时间，只要你能够证明你说的话是没有任何偏私的，朕自然会秉公处置，不会有任何偏心的话，你也不必多担心什么。” 萧泽远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时必须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哪怕这可能会得罪陛下和凌家。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季宣瑜：“陛下，臣弟并非有意诋毁凌嘉木，但臣深知，婚姻之事，不仅仅是两家的联姻，更是两个人的终身大事，臣妹晴雪性格温柔善良，而凌嘉木性格张扬，行事作风颇为跋扈，臣弟担心他们性格不合，日后难以琴瑟和谐。” 他顿了顿，看到季宣瑜脸色没有很多变化，才继续说道：“而且，臣弟听说凌嘉木在朝中与一些人交往甚密，其行事风格颇为激进，臣弟担心他日后会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之中，甚至会牵连到臣妹，臣身为兄长，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臣妹步入这样的婚姻。”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萧泽远这番话惊住了。 萧廷易也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萧泽远会如此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担忧，甚至不惜得罪陛下和凌家。 虽然凌家并没有人到场，但是这些东西都不会成为秘密，如果有人往外传的话，萧泽远必然出事。 季宣瑜的目光在萧泽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笑了笑，语气变得温和起来：“萧泽远，你这番话倒是有些道理，婚姻之事，确实不能只看两家的门第，更要考虑两个人的性情是否相合。” 他转头看向萧廷易：“萧卿，既然你们有如此多的顾虑，朕也不好强求，这样吧，朕给你们的时间，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去找证据，等过段时间之后，朕再做定论如何？” 萧廷易和萧泽远对视一眼，心中微微一松。 虽然这陛下并没有说时间，但至少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争取到更好的结果。 “谢陛下恩典。”萧廷易和萧泽远齐声说道，心中充满了感激。 季宣瑜摆了摆手：“好了，你们先退下吧，朕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好的答复。” 萧廷易和萧泽远退下之后，季宣瑜独自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 他心中暗暗思索着，萧泽远这番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凌嘉木的行事风格确实有些激进，若是真的与萧晴雪成婚，日后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其他人会阻挠，无非就是因为他们觉得牵扯到的利益很多，可能会带来矛盾，但是季宣瑜，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妹妹而已。 季宣瑜自己虽然非常嗑这一对，但是他不是没有理智的人，他知道，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慢慢来，不能指望什么别的。 他们两个真的不合适的话，自己当然不会强求。 因为这件事情，原本也不是什么有固定答案和公式的。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能确定这些。 只是他还是希望自己的眼光没有任何问题，他们应该还是合适的……吧…… 如果只是家族方面的话，他真的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至于在其他的事情上面，季宣瑜还是很在乎的。 毕竟自己觉得两个人合适，还是他们两个相处起来开心最重要，如果说他们根本就不开心的话，自己当然也不会觉得他们就是合适的。 只是…… 萧泽远他真的能够有证据吗？ 第8章 目标 萧泽远走出皇宫，心中满是沉重。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话已经得罪了凌家，甚至可能让陛下也对他有些不满。 但想到妹妹的未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无论怎么样，自己都是已经争取到了时期，虽然说之前陛下也给了自己机会，但是自己还是希望，这个时间可以长一点，毕竟他们如果有所防范的话，自己其实很难找到证据。 “泽远，你真的有把握找到证据吗？”萧廷易走在萧泽远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萧泽远抬起头，目光坚定：“父亲，我一定会尽力，我知道凌嘉木的为人，他绝对不是合适的人选。” 萧廷易点了点头，萧泽远一向不是会胡说八道的人。 他叹了口气：“泽远，你一定要小心，凌家在朝中势力不小，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萧泽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亲，您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回到家中，萧泽远立刻召集了家族中的一些亲信，开始商议对策。 他们需要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凌嘉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泽远，你说凌嘉木行事激进，这一点陛下必然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也并不算什么，能够彻底让陛下取消婚约的理由。” 萧泽远沉思片刻，说道：“凌嘉木在朝中与一些人交往甚密，如果他身上没有突破口的话，我就去找其他人身上的破绽，如果事情严重的话，自然也可以牵连到他。” 族里的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之后，萧泽远就安排人去调查了。 “泽远，这件事可不容易。”萧廷易提醒道，“凌嘉木在朝中也不是什么完全没有作为的人，陛下很相信他，如果没有什么实质证据的话，我们可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萧泽远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知道，但我们没有选择，如果我不这么做，妹妹的未来就会被毁掉。” 与此同时，凌家也得知了萧家去见陛下的消息。凌家家主凌岸得知之后，面色阴沉，心中极为不满。 “父亲，萧家这是在公然挑衅我们凌家的威严。”凌嘉木站在凌岸身边，面色愤怒，“他们这是不把我们凌家放在眼里。” 凌岸叹了一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嘉木，你不要冲动，陛下已经给了萧家时间，我们只能暂时忍耐。不过，你这段时间要多去萧家走动，与萧晴雪多些接触，让她对你改观。” 凌嘉木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父亲，萧晴雪现在就是心甘情愿想要嫁给我的。” 凌岸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就只能提醒他小心，不能再多说什么别的了。 不过，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这桩婚事。 他相信，凭借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一定能够说服陛下，让这桩婚事顺利进行。 而萧家这边，萧泽远在安排好调查的事情之后，立刻去找妹妹萧晴雪。 他需要让妹妹知道，他正在为她争取未来。 “哥哥，你真的能找到证据吗？”萧晴雪看着萧泽远，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萧泽远轻轻握住妹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晴雪，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哥哥绝对不是乱说话，也不会骗你。” 萧晴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哥哥，我相信你。” 萧泽远看着他这个样子，只是跟自己说，自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妹妹远离这场灾难。 但是在朝堂之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敢把这样的话说给皇帝听。 这件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什么小辈成婚的事情了，这两个家族之间的斗争，还有帝王心思的斗争。 萧泽远心中清楚，这场斗争已经超出了家族的范畴，甚至牵扯到了朝堂上的权力博弈。 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为了妹妹的未来，他必须全力以赴。 在萧泽远的安排下，调查人员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开始暗中调查凌嘉木及其身边的人，试图找到能够证明凌嘉木不适合这桩婚事的证据。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 “大公子，我们调查了几天，凌嘉木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调查人员向萧泽远汇报。 萧泽远皱了皱眉：“继续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如果凌嘉木本人没有破绽，就查他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调查的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们也在查他身边的人，但凌家在朝中势力很大，很多人不敢得罪他们，调查起来很困难。” 萧泽远叹了口气，他知道凌家的势力庞大，调查的难度确实很大，但是他目光坚定：“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继续查下去，如果实在找不到他本人的证据，就从其他方面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影响陛下决策的东西。” 萧泽远的目的一直都非常简单，他不是非要两个家族之间产生什么，他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妹妹一定不能够嫁给他，其他的事情全部都可以慢慢来。 而且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自己虽然非常非常不愿意，但是和自己家庭之间有着非常多矛盾的凌家，是很愿意促成这桩婚事的。 那就意味着他们一定对此有所图谋，而不是说什么别的。 凌嘉木想要和妹妹结婚，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非常喜欢妹妹，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果他真的是会对妹妹好的存在的话，自己也不至于去担心这么多了。 自己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妹妹能够好好生活下去而已，不然如果再婚之后，妹妹受到了很多伤害的话，自己都没有办法去解决什么事情。 凌家希望通过与萧家的联姻，进一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 “陛下，您真的会取消这桩婚事吗？”司徒冶问他。 季宣摇了摇头：“司徒，朕不会轻易取消这桩婚事，朕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两个挺合适的。” 司徒冶点了点头，心中微微一叹。 他知道，陛下虽然看起来温和，但其实心思极为细腻，不会轻易被任何人左右。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泽远和调查人员继续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些关键的证据。 这些证据显示，凌嘉木身边的一些人确实存在一些不当行为，甚至可能牵连到凌嘉木本人。 “少爷，我们找到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显示，凌嘉木身边的一些人确实存在一些不当行为。”调查人员向萧泽远汇报。 萧泽远接过证据，仔细查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这些证据，虽然没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但是让陛下稍微考虑再拖延一下时间应该足够了，我立刻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 第二天，萧泽远带着证据再次前往皇宫，求见季宣瑜。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萧泽远跪在大殿上，手中拿着那份证据。 季宣瑜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萧泽远，你又有何事？” 萧泽远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证据递给季宣瑜：“陛下，臣找到了一些证据，证明凌嘉木确实有问题，这些证据都是从与他有过交集的人那里得来的，他们愿意为我们作证。” 季宣瑜接过证据，仔细查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道：“萧泽远，这些证据似乎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萧泽远心中微微一动，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这些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他要的也就只是拖延时间这一个目标而已。 “你倒是聪明，其实你也没有觉得这些证据能够撼动什么。”季宣瑜说，“你只是希望朕能够给你更多的时间去调查，是不是？” 第9章 感谢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自己的目的，凌嘉木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皇帝这样的人本来就应该明察秋毫才对。 到了他这样的位置之后，一举一动都会牵扯到很多很多的人，倘若他什么都没有办法看出来的话，确实也不合适在现在这样的位置上。 他本来就在皇帝这个位置，对于他来说，就是天下权力的总和在他一个人的手中。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知道他这个身份应该该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他是天子，所以在乎的事情会有很多，但是这里的事情，他好像一开始就已经打掉了主意，所以他才会要证据。 但是在他已经打定主意的情况下面他还是能够听进去别人说话，这已经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了。 如果他真的完完全全不愿意听别人意见的话，他就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机会，所以说皇帝还是一个非常理智客气的皇帝。 倘若股市这样的话，自己也会考虑自己之后的为官之路，到底要怎么走。 毕竟如果皇帝不是什么好人的话，跟着他也没有任何意义，自己只会受到阻碍，而且也会觉得在这样的朝中呆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是家庭之间的还是什么别的，其实都会影响很多，很多人都不会说，真的对于很多事情都没有想法。 季宣瑜坐在龙椅上，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作为一国之君，他的每一个决定都会牵扯到无数人的命运。 他知道，自己不能仅仅凭借一时的喜好或者冲动来做决策，必须考虑全局，权衡利弊。 但是这件事情确实需要要慢慢来，现在的证据根本就不能够做任何事情，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都必须小心翼翼，不然对不起皇帝这样的身份。 几天之后，萧泽远一个人面见皇帝，但是这一次并不是在和他讨论公事。 从很早之前，萧泽远就已经意识到了，如果是私下和皇帝见面的话，他其实是很不喜欢讨论那些朝廷里面的事情的，似乎对于皇帝来说，不讨论国家大事的事情才是更有意义的事情。 毕竟那些事情他是每天都要去处理的，或许只有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才有和别人讨论这些东西的机会。 皇帝的身份本来就已经非常敏感了，对于他来说应该有很多的事情都还是需要去小心克制的。 但是和他相处的时候，萧泽远其实能够感觉到他并没有想要拿着皇帝这样的身份去压迫自己。 甚至在很多时候皇帝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是非常温和的，就好像他也没有觉得他是皇帝，别人就必须要对他怎么样一样。 这些优点放在皇帝这样的身份上面，总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毕竟他确实不是什么需要去考虑别人想法的身份，在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有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应该都是有一些自负的，但是在皇帝的身上，自己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就似乎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也没有那么在乎这些东西。 这样的品质放在这样的身份上面，萧泽远是真的没有办法不对他有很多欣赏。 皇帝这样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想要任何东西都是可以得到的，可是他依旧非常客气和温和，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别的。 他有决定，甚至都会愿意听从自己的想法，这只能说，他真的非常适合当皇帝。 而且这一次之后，季宣瑜和他说，如果没事的话也可以经常过来找他说话。 皇帝态度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萧泽远当然就会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难以接近，有些话或许确实可以尝试和他说一说。 萧泽远走进御书房，看到季宣瑜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份奏折，眉头微微皱着。 他轻轻叩门，声音温和：“陛下，臣求见陛下。” 季宣瑜抬起头，看到是萧泽远，他放下手中的奏折：“萧将军，你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萧泽远走进书房：“陛下，臣无事，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公事，臣只是想和陛下私下说说心里话。” 季宣瑜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你坐下说。” 萧泽远坐在一旁，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他能够感觉到，好像现在的萧泽远，对他也没有那么多防备心了，哪怕他是皇帝，也没有觉得他真的就是什么独断和不可理喻的人。 “谢谢陛下把那边的消息都压了下来，臣替臣妹感谢陛下。” “你这么说，朕可就要问你是不是只是口头表示一下感谢而已了。”季宣瑜故意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他当然知道他作为皇帝，其实想要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得到的，如果自己因为做了一些事情，想要问自己的臣民要一些东西，那才是奇怪的。 不管怎么样，作为皇帝都不应该这样子。 “你就当朕什么都没说。”看到了萧泽远的表情，季宣瑜就已经能够判断出来自己这么说，其实让他觉得非常意料不到了。 因为不管在什么时候，季宣瑜其实都属于最最高贵的存在，不会有人试图让他改变任何想法，所以说，萧泽远根本就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陛下，臣……” “算了，朕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季宣瑜当然没有说真的指望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感谢他甚至觉得做这些事情也都是他应该的。 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随便想想也能够知道到底是谁弄出去的。 其实不过就是有人想要让这个婚约直接做实而已，而他却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他必须为萧晴雪考虑，毕竟这本来就是自己非常在意的人，自己嗑cp也是为了她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如果他不能够有的话，那么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就非常可笑。 凌嘉木虽然相貌挺不错的，而且自己也觉得他挺可靠的，但是自己毕竟不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 真的要说的话，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有自己眼前这个人更了解他。 他们本来就是年纪相仿的，而且家族之间又有这么多的渊源。 如果说，季宣瑜在乎的就只是枷锁而已，那么其实也不至于真正去反对这件事情。 他真的非常反对这件事情，无非就是因为他真的很在乎他的妹妹。 “陛下。”凌嘉木说，“臣知道，您一定是因为想要妹妹有一些好的发展，所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臣也还是觉得不合适。” 季宣瑜沉默了下来。 “抱歉，是臣说错话了。” 萧泽远当然知道他根本就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只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所以他就想到了而已，他并没有说刻意挑衅的意思。 季宣瑜心理总是忍不住就会有些难受，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的话，那么罪魁祸首还是自己虽然说自己确实是出于好意才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不能够反悔。 自己说出去的话，其他人是不可能会忘记的，因为自己是皇帝，而且这件事情也有很多人关注。 或者可以说其实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这件事情的话，倘若不是这样子的话，他们也就根本不会在各种各样的事情上面有想法了。 季宣瑜的心里总是有很多的想法，他不能和其他人说明这些，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些想法自己存在，其他人也会觉得是完全不能够理解的，这些他全部都清楚，也并不会说指望有什么改变。 “没事。”季宣瑜说，“你原本只是想要感谢朕，就没别的了，是这个意思吧？” 萧泽远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的，陛下。臣只是想亲自来感谢您，毕竟您为臣妹做的事情，臣都看在眼里。臣知道，您并不是那种随意做事的人，您的每一个决定都有您的考量。” 季宣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疲惫：“萧将军，你是个明白人，朕知道，你对朕的举动或许有些疑惑，但朕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想要害她的，她不应该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进去。” 萧泽远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陛下，臣明白您的苦衷。” 季宣瑜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那朕也谢谢你，你就不用想什么别的了。” 萧泽远并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到底在说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皇帝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人，他无非就是说他现在不需要自己为他做出的事情表达感谢的礼物了。 第10章 高兴 萧泽远从前和皇帝并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也从来没有说得到过什么能够和他单独说话的机会。 等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反而觉得皇帝是一个真的很有意思的人，似乎很多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也是一种不一样的。 皇帝其实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在之前自己都忽略掉了这件事情。 对以前的自己来说，皇帝就只是一个在季宣瑜这个人身上的枷锁，自己忘记了，这个身份也是有人承担的忘记了，他本来就是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出现，所以考虑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说真的是非常完美的。 但是不难看出来，季宣瑜想要让妹妹和凌嘉木成婚，其实还是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个是合适的。 最开始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自己甚至对皇帝有一点恶意，因为对于自己来说，妹妹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自己都可以往后面看。 皇帝莫名其妙就直接给出了这样的决断，而且甚至没有和其他任何人商量过，自己自然会觉得皇帝只是临时起义，却要让自己妹妹牺牲她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这种事情不管释放到谁的世上都是不能够理解的，有些人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妹妹，所以才会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自己总是会想到这是自己的妹妹，倘若他之后真的过得非常不幸运的生活，自己作为哥哥是没有办法冷眼旁观的。 而且妹妹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在任何情况下，自己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保护的对象。 皇帝如果一句不说就想把妹妹推到坑的话，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谅解皇帝，甚至直接就跟皇帝反目也是有可能的。 即便皇帝真的降下了各种各样的处罚，自己也会觉得自己是争取过的，虽然莽撞，但是自己一定要为了妹妹的事情努力一下。 “萧将军，你现在在想什么？”季宣瑜开口问了他一句。 “陛下，臣只是觉得在之前误会了你很多，所以心里总是觉得有所亏欠。” 季宣瑜听到这句话之后就笑了起来，皇帝和他的大臣之间总是会存在距离的，如果完全没有的话，那么皇帝当然也没有办法做好。 因为对于皇帝来说，如果其他人根本就不愿意听他的话的话，这个国家是非常难治理的。 不管在什么时候，皇帝都应该是最高统治者，而不是说什么别人随便就可以开玩笑的存在。 不然皇帝一个决策做出来之后，其他人直接就反对，那么这样的皇帝当着也没有任何意义。 季宣瑜虽然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能够千秋万代，无论怎么样，自己都能安慰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但是他一直都会觉得，既然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应该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是必须做好的。 如果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做好的话，自己其实会觉得非常惭愧。 因为对于自己来说重要的事情，虽然确实可能会有很多，但是，作为皇帝来说，自己的子民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决定，可能会影响其他很多很多的人，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也没有想说，自己嗑cp，会让两个家族的人都在这里无限争斗。 自己最开始的意思明明就是这个样子的。 季宣瑜几乎想要和他说点什么，但是他同样又觉得好像在这样的事情里面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说的，因为对于自己来说，自己毕竟也还是一个皇帝，又不是说他真的什么朋友。 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关系特别好的话，那么之后其实会产生很多的问题，就比如说自己甚至不会觉得这样子的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的。 他的妹妹对于自己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真的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自己之前看小说的时候，总是希望她很幸福。 毕竟对于一个爱情故事来说，女主还是非常重要的，甚至要比其他任何东西都重要。 “朕的事情处理完了，你陪朕走走？”季宣瑜突然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仿佛刚刚的严肃气氛从未存在过。他转身朝殿外走去，脚步不紧不慢，似乎在等待萧泽远的回应。 萧泽远愣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直觉告诉他，这或许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去了解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背后的真实想法。 殿外的夜色已经降临，宫灯初上，点点灯火在夜幕中闪烁，微风拂过，带来一丝丝凉意，也吹散了殿内压抑的气氛。 在这样的时候，很多人心情其实都会觉得挺不错的，毕竟在这种时候不用去想什么别的事情，白天的麻烦也都解决了。 季宣瑜走在前面，步伐轻缓，似乎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毕竟现在，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用想了。 萧泽远跟在他身后，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能感受到皇帝身上那种无形的威严，即便是在这样随意的散步中，也无法完全掩盖，但是他又不像是在威胁自己什么。 “萧将军，你可曾想过，朕的决定并非一时兴起。”季宣瑜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打破了沉默。 萧泽远微微一怔，随即停下脚步，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愚钝，还请陛下明示。” 季宣瑜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萧泽远，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你妹妹，善良、温柔，且心地纯净，这样的女子，若能嫁给一个真心待她之人，定能幸福一生。” 萧泽远心中一动，他知道皇帝说的这个人是谁。 只是可惜，皇帝真的挑选出来的，确实就不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他本以为皇帝只是出于政治的考量，却没想到皇帝竟会如此看重妹妹的幸福。 “陛下，臣明白您的苦心。只是……”萧泽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臣担心，臣妹的幸福并非臣等能够左右，她自己心中所想，才是最重要的。” 季宣瑜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不错。朕也并非想强求，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朕的决定并非毫无依据，朕所见之人，皆是人中龙凤，若能与你妹相配，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萧泽远沉默了片刻，心中渐渐释然。 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皇帝的误解，或许真的源于自己对妹妹的过度保护，而忽略了皇帝的良苦用心。 “陛下，臣明白了。臣会与臣妹好好谈谈，让她自己做出选择。”萧泽远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几分释然。 季宣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朕相信，她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两人继续在宫中漫步，夜色渐深，宫灯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一刻，萧泽远仿佛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皇帝，一个并非高高在上，而是有着自己情感和考量的人。 而季宣瑜，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轻松。 或许，他真的需要这样一个人，一个能够理解他的人，一个能够与他并肩而行的人。 只是可惜的是自己的看法是不一样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没有任何问题的话，自己确实愿意相信他说的话，毕竟他不会害自己的妹妹。 自己虽然会觉得他们两个非常合适相配，但是对于自己来说，很多东西自己确实有可能受到了蒙蔽。 而且他愿意和她妹妹好好谈谈，说的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凌嘉木的事情，他一直都希望他的妹妹幸福，所以他想说的肯定就是她妹妹的幸福是最重要的，无论怎么样都要去看看他妹妹的想法。 凌嘉木自己觉得非常优秀的存在，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真正优秀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样的，自己根本就不能够知道。 这件事情这里确实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只是萧泽远心中始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皇帝既然已经开了口，这桩婚事便已有了几分定局，所以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只是找证据而已，而不是说什么别的东西 夜色渐深，两人沿着宫中的长廊漫步，偶尔有宫女太监匆匆而过，见了他们忙不迭地行礼退下。 季宣瑜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只是随意地走着，偶尔抬头望向夜空中的繁星，眼神中带着几分深邃。 “萧将军，你可知这天下之事，往往并非如人所愿。”季宣瑜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 萧泽远并没有想到皇帝会突然和自己说这个，随即拱手道：“陛下圣明，臣深知世间之事，往往难以尽如人意，但臣仍愿尽力而为，为陛下分忧。” 季宣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是个忠心之人，朕心中有数，也谢谢你相信朕。” 萧泽远心中一动，他总觉得皇帝还是非常客气的，他对于自己明明没有必要如此客气。 但是似乎在很多时候，皇帝都会觉得这些是有必要的，也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觉得这些东西全部都可以忽略。 就像自己和他说自己觉得非常感谢他的时候，他也会觉得自己或许是给他带了礼物的。 但是自己却没有这样的举动，反而显得自己有些不对。 皇帝自然不可能真的指望从自己的手里得到一些东西，他甚至很明显就能够感受到皇帝说的就是开玩笑的话。 在很多时候，皇帝都不会觉得他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季宣瑜这样，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了。 凌嘉木…… 季宣瑜如果知道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的话，大概也会觉得非常失望的吧？ 最开始的时候，萧泽远其实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觉得这是一个坏人就是应该被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现在不一样，萧泽远觉得，自己还是要让皇帝慢慢感觉到这件事情。 一个人只有产生了怀疑这样的想法，最后才会慢慢去想着改变自己对这个人的印象。 因为如果一个人对于的人的印象一直都很好的话，其实还是不会改变任何想法的，而且他们还会觉得这些人都是在无理取闹，对自己相信的人有莫名其妙的敌意。 皇帝当然不可能，到时候真的没有办法接受，但是自己还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稍微委婉一点，至少不要伤害到皇帝。 “萧泽远。”季宣瑜说，“其实你总是会不说话，每次你不说话都证明你在想一些东西。” “陛下……” “我可是有什么地方让你不高兴了？” 第11章 不敢 皇帝，让自己不高兴？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萧衍风是不敢接的。 而且，皇帝用的自称不是“朕”，是“我”。 萧泽远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陛下，臣不敢，只是臣心中有些事情尚未理清，所以一时有些走神，还望陛下恕罪。” 季宣瑜突然就笑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几分温和：“无妨，朕知道你心中有事。” 萧泽远承认，这和他以为的皇帝是真的非常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面，季宣瑜应该不会是这样的。 但是如果真的要说的话，自己觉得皇帝是什么样子的…… 自己其实也从来都没有想过。 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其实都会觉得，皇帝本来就是不可以冒犯的存在。 这几天和他的相处接触下来，自己已经能够感觉到皇帝是非常和蔼的了。 只要不是什么触及他底线的事情，其实他还是很容易就能够通融的。 萧泽远甚至觉得，他似乎想要让自己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没有多少的距离感，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他是皇帝，在任何事情之前，自己都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忘记。 “你在看朕？” 一直到听到这句话，萧泽远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走神了。 “臣知错。”萧泽远直接道歉。 “不必了。”季宣瑜说，“这没什么。” 萧泽远心中微微一震，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宽容。 他低下头，恭敬地说道：“陛下宽宏，臣感激不尽，臣一定会更加努力，为陛下分忧。” 季宣瑜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萧泽远也就只是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就好像，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说什么也是无所谓的。 这样的君臣关系，萧泽远从前根本就不敢想象。 这确实是只有季宣瑜才会给他的感觉，萧泽远有兄长，即便是在兄长的面前，他也没有多么大方。 “陛下。”萧泽远说，“你需要臣，臣就在你的身边。” “多谢大人。”季宣瑜说，“你早说这话，朕倒是会放心不少。” 萧泽远开口道：“陛下，朝中大臣也并非不愿意相信陛下，不过是陛下年轻罢了。” “朕都明白的。”季宣瑜说，“不过你这么说是为了宽慰朕，朕只会觉得，他们年纪大了，还能看不惯朕几年。” 萧泽远几乎就没听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发言，但是话是皇帝说的，他又觉得…… 好像有点意思。 “陛下。”萧泽远说，“你和臣想象的很不一样。” “你别以为和朕说这种话就有什么用处了。”季宣瑜说，“如果你想让朕回心转意，还是得拿出足够的证据来证明凌嘉木有问题。” “臣明白。” 萧泽远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拿出证据的话，那么不管怎么样，皇帝都还是会让婚约进行下去。 至于之前这些东西，皇帝可以给自己时间也可以让自己去找证据，但是绝对不可能自己说了，他就直接同意。 毕竟他是皇帝，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其他人做他的主，这就是很容易就能够理解的。 萧泽远晚些时候就回去了。 司徒冶跟着季宣瑜，总觉得他心情好像还不错。 但是目前为止，他们也并没有查到什么头绪，到底是谁想要对皇帝下手，他们也不知道。 “陛下。”司徒冶说，“奴才等还是没查到线索。” “无妨。”萧泽远说，“他们本来也不是冲着朕的命来的。” 司徒冶听到这句话之后只觉得有点疑惑，但是皇帝居然已经说了这样的话，那么他也没什么好多问的，反正就像皇帝自己说的这个样子，他确实还好好得站着。 如果皇帝真的出现了什么不错的话，现在在做这些事情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了。 季宣瑜心里的想法很多，但是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正确的，既然有人想要给皇帝一个警告，那么就意味着他身后的人肯定是有一些计划的，如果没有的话，自然就没有必要冒险做这些事情。 毕竟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倘若真的要认真计较的话，那么会牵扯到很多人的性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不管不顾这些东西都一定要对皇帝下手？ 季宣瑜自己其实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事情都已经到了现在这样，他只会觉得，自己需要走一步看一步。 不管是自己原本就说出去的话，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现在没有办法找到痕迹的话，那么也只能证明对面手段确实挺高明的。 否则没事干，就在皇帝的眼皮底下使这种手段也确实很奇怪。 季宣瑜并没有被这件事情困扰很久，因为他确实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做，对于他来说，皇宫里面的事情，他就算是再不感兴趣，也是一定要做好的。 一举一动影响的人太多，不能够允许他出现什么问题。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萧泽远是…… 大将军。 即便是没有建功立业，但是也不代表，整个国家真的会一点事情都没有。 如果真正安定的话，说白了，萧家就绝对不会让非常有本事的萧泽远但人这样的官位。 所有的事情还是不能只像现在一样，自己一直走一步看一步，有很多事情自己还是要提前去了解的，不然的话，等真正发生事情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解决问题的能力就会牵扯到很多人一起倒霉。 季宣瑜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是没有办法不去思考什么其他人的事情的。 因为对于他来说，他已经是皇帝了，而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不在乎什么别人的身份。 季宣瑜微微皱眉，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发出轻微的声响，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陛下，您在想什么？”司徒冶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知道皇帝此刻的心情可能并不好。 季宣瑜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司徒冶，你觉得萧家怎么样？” 司徒冶微微一愣，家是朝中的望族，世代为官，势力庞大。 他谨慎地回答道：“萧家世代忠良，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萧将军……” 季宣瑜笑着说：“萧泽远只是在这样的官位上，他没有任何建树。” 司徒冶微微一愣，他意识到皇帝这句话的深意。 萧家虽然世代为官，但萧泽远确实没有立下什么战功。 他谨慎地回答道：“陛下，萧泽远将军虽然年轻，但他的能力和潜力不容小觑，萧家深得人心，将士们必然对他敬重有加。” 季宣瑜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思：“你说得不错，朕也觉得，萧泽远的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司徒冶依旧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要和自己说什么东西。 就算能够感觉到，皇帝语气里面还是有很多对萧泽远的欣赏的。 可是按照道理来说，皇帝是非常想要萧晴雪和凌嘉木成婚的，萧泽远明白，这就是反对这桩婚事的，为什么他还愿意这么和自己说话？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皇帝也不是非要别人认同他说的话，而是需要一个人和他说话一样。 但是如果他真的愿意去认同萧泽远的观点的话，他不应该直接就答应了萧泽远的请求才对吗…… 思来想去，司徒冶都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 但是这本来就是皇帝的想法，他作为这样的身份，是没有任何权利去干涉的。 而且，萧泽远和皇帝相处的时候，能够感觉到皇帝还是很高兴的。 他很欣赏萧泽远…… 季宣瑜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司徒冶的困惑。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司徒，你是不是觉得朕很矛盾？” 司徒冶低下头，恭敬地说道：“陛下圣明，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季宣瑜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不，你没有错，朕确实很矛盾，朕欣赏萧泽远的能力和忠诚，但朕也觉得，萧晴雪很适合凌嘉木。” 司徒冶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皇帝的话，他觉得合适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在他已经觉得非常合适的情况下依旧愿意听萧家人说话，这本身就非常难得了。 萧家势力庞大，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不把他们当回事，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愿意给萧家和凌家赐婚，其实也就只是觉得他们合适而已，并没有多想其他任何的东西。 倘若他真的担心，这两个家势力庞大会影响他的统治的话，他就根本不会给出这样的省旨。 皇帝是一个很清醒的人，司徒冶就算没有办法确认其他的事情也可以确认这个。 季宣瑜一直都是很好说话和随和的样子，但是他绝对不会不适合当皇帝。 “司徒。”季宣瑜说，“倘若他真的跟朕证明，凌嘉木有问题的话，朕其实不会高兴的。” “陛下很欣赏凌大人？” 第12章 恩怨 季宣瑜说：“朕确实觉得凌嘉木可以为朕所用，用人不疑，朕确实不会多怀疑什么。” “但是陛下又觉得，萧将军并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和陛下说这样的话？” 季宣瑜点了点头：“确实是你最聪明，朕欣赏他的才能和品性，凌嘉木出身名门，学识渊博，为人正直，这样的臣子，自然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朕也觉得，从相貌上，他和萧晴雪也是相配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朕并非固执己见，只是希望萧泽远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若是凌嘉木真的有不检点的地方，朕自然不会勉强这桩婚事，但若只是萧家的私怨，朕不能因为一时的偏听偏信而坏了规矩。” 司徒冶沉默片刻，心中暗暗感叹季宣瑜的睿智与公正。 季宣瑜确实越来越有个皇帝的样子了。 “陛下，”司徒冶轻声说道，“奴才明白您的苦衷，朝堂之上，利益纷繁复杂，每一步都需谨慎，奴才相信，萧将军定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轻易做出有损朝堂之事。” 季宣瑜点了点头：“希望吧，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不要因私怨而坏了朝堂的规矩。” 司徒冶点了点头，他心中明白，皇帝说的是萧泽远。 “陛下圣明。”司徒冶恭敬地说道，“奴才相信，萧泽远将军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季宣瑜说：“朕也希望如此。” 司徒冶并不能够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纠结和那些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这些东西总是会影响着他的判断的。 无论在什么时候，季宣瑜都还是需要权衡利弊，做出最符合国家利益的选择的。 他深知，作为皇帝，他不能仅仅凭借个人喜好来决定一切，而是要考虑朝堂的稳定、人心的向背，以及国家的长远发展。 “陛下，”司徒冶又说道，“奴才觉得，萧将军既然敢于直言，想必也是有所依据的，或许他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查证。” 季宣瑜点了点头，司徒冶确实很不错，他总是能够看出来自己心中所想。 “这个时效内，宫里还有一次宴。”季宣瑜说，“你让人好好安排吧，朕想吃点新鲜的东西。” 司徒冶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不禁暗自佩服皇帝的深谋远虑。 季宣瑜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安排一场宫宴，实则另有深意。 “陛下，”司徒冶恭敬地说道，“奴才明白。这场宫宴，奴才会精心安排，定会让陛下满意。” 季宣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意：“这场宫宴，不仅仅是朕想吃点新鲜的东西，也是给萧泽远一个机会，朕想看看，他是否真的有所准备，是否真的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 司徒冶心中一震，他明白皇帝的用意。 “陛下圣明，”司徒冶说道，“奴才这就去安排，这场宫宴，奴才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让陛下满意。” 季宣瑜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安。 “司徒，”季宣瑜突然说道，“你去传朕的旨意，让萧泽远尽快查证，朕会再给他一些时间，但朕也希望他能明白，朕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他不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这桩婚事便只能照原计划进行。” “是，陛下。”司徒冶连忙应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皇帝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也给了萧泽远足够的机会。 这一次，皇帝应该是真的想要在宫宴上，让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 “陛下，”司徒冶又说道，“奴才觉得，若凌大人真的有问题，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季宣瑜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这件事就交给萧泽远去办，他会明白朕的意思的。” “是，陛下，奴才明白。”司徒冶恭敬地说道。 萧泽远最在乎的就是妹妹的幸福，而不是什么别的，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是很为难的。 说白了就算季宣瑜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毕竟他是真的在乎，族人虽然也不愿意让这桩婚事进行下去，但是他们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萧晴雪的幸福，他们在乎的只有家族而已。 如果说，妹妹因为和凌嘉木成婚可以给萧家带来好处的话，他们就不会继续反对这桩婚事了。 萧泽远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萧家的族人，终究还是太看重家族的利益了，但是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家族的兴衰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他在这个家族之中，自然也能够理解他们的无奈，这么多年的家族兴衰，他们当然不想毁于他们的手中。 在朝堂之上，家族利益往往高于一切，尤其是在萧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中。 萧家的族人或许并不完全反对凌嘉木，他们更关心的是这桩婚事是否能为家族带来足够的利益。 他们现在还反对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多年以来，凌家和萧家之间的关系都是不和谐的，这一点如果发生了改变的话，之前的那些东西就全部都不算了。 “陛下，”司徒冶轻声说道，“萧泽远将军对妹妹的关心，是出于真心的，他不会因为家族的压力而放弃自己的立场。” 季宣瑜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朕也相信他。萧泽远的能力和忠诚，朕是看在眼里的。他不会轻易被家族利益所左右，他有自己的原则。”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远方：“这场宫宴，不仅是给萧泽远一个机会，也是给所有人一个机会，朕希望，所有人都能看清真相，而不是被家族利益所蒙蔽。” “奴才明白。” 季宣瑜：“去吧，好好安排，这场宫宴，朕希望所有人都能心服口服。” 司徒冶恭敬地退下，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皇帝办好这场宫宴。 “大人，”一名亲信走进萧泽远的书房，“宫宴的邀请已经送到，陛下希望您能出席。” 萧泽远点了点头，将密信收入怀中：“我知道了，准备一下，我们到时候一同前往。” 亲信退下后，萧泽远独自站在窗前，目光深邃。 他知道，这场宫宴将是妹妹命运的转折点，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凌嘉木，”他低声说道，“我一定会揭穿你的真面目，保护我妹妹的幸福。” 皇帝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想要这场婚姻不能够进行下去的话，自己必须在这些时间之内找到足够的证据。 如果说在宫宴上，自己并没有办法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凌嘉木有问题，这场婚姻就会进行下去。 皇帝本来就非常愿意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倘若没有证据的话就更没有任何人可以多说一句话了。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再说这场婚约是有问题的，那么就是在公然挑衅皇帝的威信。 这简直就是拿自己的命和整个家族的命运去赌。 这样不应该做的事，萧泽远也是不会去做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所有人都正常上朝，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 但是真正在这件事情中心的几个人，心里都各有各的着急。 萧泽远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自己肩负着家族的期望，更肩负着妹妹的幸福，他必须在这场宫宴上，找到足以改变局势的证据。 时间一天天过去，宫宴的日子越来越近。 萧泽远的亲信们也在暗中努力，试图找到凌嘉木的破绽。 然而，凌嘉木似乎是真的很想和妹妹在一起一样，他行事谨慎，似乎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把柄。 这让萧泽远的心情愈发沉重。 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皇帝说话算话，绝对不可能再一次收回成命。 他本来没有同意凌家想要将订婚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就已经顶着压力了，不然已经确认了婚约，就算是昭告天下也没有任何问题。 是因为自己和族中其他的长辈全部都不愿意让这件事情成为事实，所以皇帝才会给这样的机会。 皇帝并不是警告才给自己时间期限，而是因为他确实也要顾及着其他人的影响。 如果说，凌家依旧按照原本的想法的话，皇帝可以推一次两次，但是不管怎么样，也一定是要顾及着他们的颜面的。 没有任何人可以让皇帝再容忍，也没有人可以让皇帝的底线一直消失，这是很容易就能够确定的事情。 只是现在这样，确实很难找到突破口，因为不管怎么看，萧泽远都觉得，凌嘉木好像不想展现出任何证据一样。 他原本也就有一点点小问题，那些东西根本就不能够成为他不适合妹妹的证据。 而且他现在非常小心，根本就没有流出任何余地，让其他人去寻找证据，倘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是没有正确的话，那么就只能…… 眼看着自己最最重要的妹妹，嫁给一个非常不合适的人了。 光是想想这样的可能性，萧泽远都异常愤怒。 第13章 开口 这是从小到大和自己最佳亲近的人，如果是别的人的话，自己会觉得妹妹的婚姻自己并不应该去干涉。 但是这样的人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可以牺牲妹妹去赌。 萧家到底是不需要妹妹去换什么前程似锦的，若他真的想要家族有更大的盛名和威望，自己也可以去努力争取，而不是说什么让妹妹去背负这些东西。 女子一旦成婚之后，又悲伤了各种各样的名声，就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自己最在乎的人，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不希望她承受这些东西。 萧泽远实在没有办法不觉得难过，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可以开口倾诉的人，皇帝已经给了这么多次机会，自己当然也没有什么脸面和皇帝说想让他给自己再宽限一些时间。 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好像都找不到了突破的地方。 关心这件事情的人其实也不是只有萧泽远一个，季宣瑜的人其实也在暗中观察着一些东西，但是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季宣瑜原本其实不怀疑凌嘉木什么东西的，但是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他反而觉得事情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说他真的任何问题都不存在的话，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他现在表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已经被别人找到了一些证据之后，所以才在努力遮掩。 这很不对。 季宣瑜自己嗑cp的时候确实非常相信自己的眼光，但是等真的到了这样的时代之后，他还是没有办法不在乎什么别的。 季宣瑜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目光深邃而复杂。 他心中反复思索着凌嘉木的事情，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如果凌嘉木真的如表面上那样完美无缺，又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这种反常的表现反而让季宣瑜更加怀疑。 他心中难以平静，这样的事情真是…… 糟糕极了。 “陛下，”司徒冶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宫宴的筹备已经接近尾声，您看是否需要再叮嘱些什么？” 季宣瑜微微摇头，目光重新回到司徒冶身上：“司徒，你派人暗中监视凌嘉木，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朕总觉得，这事情背后一定有隐情。” 司徒冶点头应道：“陛下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 “等等，”季宣瑜又叫住了他，“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要做得隐秘。” 司徒冶点了点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皇帝确实是一个一直都会调整自己想法的人，他原本就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十分相配的，但是等真的调查之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还是没有坚持他原本的决定。 这也就意味着在他的认知之中，他的想法虽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如果决策是有问题的，他还是能够听进去别人说话。 这样的感觉本身就已经非常奇妙了。 因为他的身份给了他不在乎任何其他事情的机会和权利，可是皇帝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仅愿意给凌嘉木机会，也愿意给萧泽远机会。 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事情都是通过反复犹豫和纠结之后才能够得到最正确的选择的，但是皇帝完全可以不在乎这些东西，只要他想你，就可以不在乎外面任何声音。 但是季宣瑜不是这样的。 司徒冶甚至都不知道皇帝到底是在哪一个瞬间长大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很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能够把所有人的生活都看在眼里，并且也会听其他人说话，而且无论怎么样都关心着朝堂，也不会因为他原本有一些认知之后就没有办法听进去别人说话。 有这样的皇帝，对于整个国家来说都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司徒冶看着季宣瑜的眼神里面都多了很多欣赏。 这样就很好，而不是说什么别的。 季宣瑜当然不知道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司徒冶就已经想了这么多东西。 他原本还觉得，凌嘉木适合成为自己身边的人，但是现在，他要好好斟酌一下这件事情了。 凌嘉木有隐藏的秘密，自己就必须去找找，这件事情到底是大是小。 倘若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也可以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也就小惩大戒一下。 他到底是…… 彦选男主。 季宣瑜觉得自己有点头疼，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 现在就是很糟糕的一切，无论怎么样，自己都没办法解决。 季宣瑜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其实做很多事情都是非常小心谨慎的，甚至可以说，给他嗑的cp赐婚这件事情就是他唯一一件没有问过其他人意思就直接下旨的事情。 而且真的要说的话，他也不算完全没有问过其他人的意见，他也是问了凌嘉木的。 凌嘉木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所以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自己。 但是事到如今，季宣瑜觉得，有的事情都不能只相信自己最开始相信的那样。 还是得…… 小心谨慎一点才好。 只是自己也有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算是正确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果说自己并没有看到萧泽远那里的证据，这婚事就是一定要进行下去的。 季宣瑜觉得，凌嘉木没问题也就算了，如果说他真的有问题的话，自己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因为这婚事原本就是本来就是自己开口说的。 想想还真是…… 有些荒谬。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了很多很多的画面，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他觉得他此时此刻的想法有些有问题。 因为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觉得这是一件好事的话，就不会有任何愧疚，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件事不一定是正确的，如果说是错误的，那么他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而且从头到尾自己也让很多人都陷入了难受的境地之中。 很多人都是不愿意让这种婚事进行下去的，而且各方面的势力都在努力。 凌嘉木愿意，最开始的时候，季宣瑜以为是因为喜欢，但是这么久上来，他当然知道，喜欢即便是真的，肯定也还有更多别的事情。 这就很…… 奇怪了。 难道…… 凌嘉木真的计划着一些很糟糕的事情吗…… 还是说，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他下着很大的一盘棋，以至于，对于他来说，连婚姻都可以成为筹码。 这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了，季宣瑜看不起这样的人，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人因为自己的决策逍遥自在。 季宣瑜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出不规律的节奏。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让他难以平静。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采取一些措施。 “司徒。”季宣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让萧泽远来一趟，朕要亲自过问他一些事情。” 司徒冶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季宣瑜站起身，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凌嘉木真的有问题，那么他必须在婚事之前将其揭露出来。 如果只是萧家的私怨，那么也便算了，这婚事还会继续下去，为了自己曾经的疑窦，自己也会给凌嘉木很多补偿。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能允许任何闪失。 不多时，萧泽远就出现在了佟瑜衍的面前。 萧泽远走进殿中，看到季宣瑜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他心中微微一紧，知道皇帝召见自己，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或许…… 皇帝也开始怀疑凌嘉木了。 “臣萧衍风叩见陛下。”他跪下，恭敬地行礼。 “起来吧，”季宣瑜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萧泽远，朕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关于凌嘉木的事情。” 萧泽远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季宣瑜：“陛下，臣一直在调查凌嘉木，虽然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臣相信他一定有问题。” 季宣瑜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凌嘉木出身名门，学识渊博，这些臣都承认，但臣直觉，他如此躲藏，肯定有阴谋。” “哦？说说你的理由。”季宣瑜微微皱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陛下，凌嘉木最近行事异常谨慎，似乎在极力掩盖什么，臣的亲信们一直在暗中观察他，但始终没有找到他的破绽。”萧泽远顿了顿，继续说道，“臣担心，他可能在利用这桩婚事来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季宣瑜说：“朕也没查到。” 听到他这么说话，就连萧泽远都愣住了。 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直都很希望这段婚事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吗？ 为什么他也会去调查一些东西？ 皇帝总不能真的因为自己觉得有问题，所以就也去调查了吧？ 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萧泽远…… “陛下，您这么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萧泽远没有继续选择自己思考，而是直接开口问了。 第14章 想法 季宣瑜目光深邃地看着萧泽远：“萧泽远，你认为朕真的会完全不顾你们的反应，就因为个人喜好而强行推动这桩婚事吗？” 萧泽远心中一震，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一直误解了皇帝的意图。 他连忙拱手道：“陛下，臣愚钝，臣也不敢如此揣测陛下的真正用意，还请陛下明示。” 季宣瑜站起身，缓缓踱步，声音低沉而有力：“朕确实欣赏凌嘉木的才华和品性，但朕也清楚，朝堂之上，任何事情都不能只凭个人喜好，朕也在调查。如果凌嘉木真的如他表面上那样完美，那么这桩婚事自然可以继续。但如果他有问题，朕绝不会坐视不理。” 萧泽远心中微微一松，他知道皇帝的意思了 皇帝并不是盲目地支持凌嘉木，而是在权衡利弊，试图找到真相，自己说的话，他也是真的听了进去，而不是说只是因为他喜欢就不管其他人的想法了，因为这样，他心中不禁对皇帝多了几分敬意。 “陛下，”萧泽远恭敬地说道，“臣也一直在努力调查，但凌嘉木行事实在谨慎，臣不得不防。” 季宣瑜点了点头：“朕也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朕原本确实相信，凌嘉木的为人，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的表现太过谨慎，反而让人怀疑，朕已经让司徒派人暗中监视他，但目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萧泽远微微皱眉：“陛下，臣无用，并没有找到实质的证据，而且还让陛下多了这么多的烦恼。” “你倒是也不用说这种话安慰朕。”季宣瑜说，“如果不是因为朕觉得他们两个合适的话，自然也就不需要你们现在费尽心机去调查，这件事情既然因朕而起，朕就不能置身事外。” 他这么说话，萧泽远是真的多了几分佩服。 按道理来说，皇帝说他没有产生任何错误，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他这样的身份本来就不是什么需要认错的存在。 如果说人人都能说皇帝的行为作风和处事标准是有问题的话，那么以后也就不会有人尊重皇帝的意见了。 可是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愿意听自己的话，而且也会让其他人去调查，并没因为他本身就是相信凌嘉木的，所以就不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这本身就非常难能可贵。 原本在朝堂之中就是萧泽远必然要做的事情，因为对于他来说，这是每一个萧家子弟都应该走的路，不管官位大小，都应应该在朝堂上有所作为，不然的话，也就不配自己的姓氏。 这是每一个属于这个姓氏的人都被教过的东西和道理，萧泽远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才合适。 但是事实上，他也是真的没有更多更好的办法了。 “陛下，时间紧迫，这件事情并不能够耽误了。” 其实这句话就算是他不说，季宣瑜也是完完全全知道的，虽然说到现在为止自己也没有同意凌家那边把这件事情告知天下的想法，但是如果说自己没有什么其他的圣旨发下去的话，其他人自然就会按照以前的话去做。 何况自己已经对凌嘉木产生了怀疑，即便这件事情并不会被很多人知道，也会影响自己对他的判断。 事情都已经进行到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 婚事…… 对于不少人来说本来就是很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因为自己作为皇帝，而且朝廷之内根本就没有稳固，所以这件事情才会得以拖延下来，倘若此时此刻朝堂之内安定，这件事情就一定不可能让自己逃过去。 季宣瑜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凝重：“朕知道时间紧迫，但朕也不能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轻易否定这桩婚事，这不仅关乎萧家和凌家的荣誉，也关乎朝堂的稳定。” 萧泽远沉默片刻，心中明白皇帝的苦衷。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季宣瑜：“陛下，臣明白您的意思，臣也深知这桩婚事的重要性，但臣更担心的是妹妹的幸福。” 季宣瑜点了点头：“你的心意朕明白，朕也理解你的担忧，萧晴雪是你的妹妹，你自然希望她能够嫁给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萧泽远声音低沉：“多谢陛下，臣一定会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凌嘉木的破绽。” 季宣瑜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朕相信你，但证据很重要。” 萧泽远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是皇帝给他的最后机会。 季宣瑜非常能够理解自己考虑的东西，而且也愿意给自己更多的时间，理解自己的顾虑，这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他都已经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了，自己当然不可能对他有更多的要求。 他拱手道：“臣明白，臣一定会全力以赴。” 季宣瑜看着他这幅状态，知道他是真的爱他的妹妹，心里也觉得舒服了不少。 毕竟在这件事情里面还是有人非常用心和尊重他的妹妹的，倘若不是萧泽远，这件事情，即便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么肯定也是要到之后自己才会知道的了。 这样就会导致更多的麻烦产生，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如果可以避免的话，季宣瑜当然还是希望在最开始的时候事情就可以被制止，而不是说到了后面所有人都知道事情错了，然后才开始马后炮。 季宣瑜心里觉得，至少在这件事情当中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萧泽远是个不错的人，倘若这件事情得以解决的话，那么自己也会认可他的能力。 但是倘若这件事情并没有办法得以解决的话，那么自己之后还需要多花时间去考量，毕竟疾病一个人确实人还不错，但是没有任何能力的话，也是没有办法为自己所用的。 朝堂的每一个人，都可能影响着其他千千万万的人，倘若自己真的想要培养有用的人才，那么自己选出来的每一个都得是最好的。 不然的话，自己就是把黎明百姓的生死都弃之不顾，这本身就不是皇帝应该做的事。 都已经在了这样的位置当中，还是不能够去思考别人的话，那么自己也当不上这样的位置。 不管现在自己的皇帝身份还是什么别的，都让自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自己能够有本事多做一些的话，那么也会有很多人的生活得以改善。 这才是身居高位之后最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贪图享受，然后导致于糟糕的事情发生。 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希望出现的事情，倘若所有的人都只顾着自己享乐的话，那么国家的生死和安危就不会有任何人去在乎了。 如果只是普通人也就算了，皇帝的号令本来就会影响着千千万万的人。 不管在什么时候，自己都必须要知道这一点，如果说自己并不能够知道的话，那么就会有很多百姓都会处于危难之中。 那么后续导致于更多的麻烦就很糟糕了，季宣瑜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其他人的反应他不是完完全全没有看到的。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做出决策的时候，有很多人不是不想说话，只是不敢说话而已，因为是皇帝，所以说一举一动都有很多人不会多评价自己一个字，但是并不代表那些决定就一定是对的。 只有在自己清醒理智的时候做出来的判断才是自己可以去相信的，倘若自己没有任何理智而随意形式的话，那么后续产生任何糟糕的结果都不一定是自己能够担待得起的。 因为对于自己来说，自己其实也就只是一个人而已，就算有皇帝这样的身份，那也就只是一个身份而已，并不能代表其他任何东西。 甚至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都不是因为自己多努力，只是因为自己本来就有这个身份。 如果说自己真的是通过层层选拔，所以到达了皇帝这个位置上的话，自己会觉得自己本来就配得上，而不是说像现在这个样子。 倘若自己像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很多人的想法之中，皇帝或许都不是一个很好的人。 季宣瑜也没有多做什么别的事情，他就只是看着在自己旁边的…… 萧泽远。 自从他们两个都觉得有问题之后，他们两个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但是皇帝看自己的大臣，本来就没有什么不应该的，所以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但是这样的举动落到其他人眼里肯定是各有各的看法的，所以他们两个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皇帝本来就不应该成为其他人随意讨论的对象，即便他们讨论了他们其实也不敢在皇帝的面前表现出出来。 只是他们两个都不知道，他们这样的举动到底能不能让他们真正想要关心的人…… 露出马脚。 距离宫宴的时间越来越近，倘若真的没有的话，那么…… 萧晴雪的婚事，就没有取消的理由了。 第15章 背叛 其实真的到了这样的时候，都不用说什么别的话，萧泽远和季宣瑜两个人都是很清楚的。 他们两个虽然是君臣，但是此时此刻，能够感觉到他们两个想法都是一样的。 他们两个都非常担心会有糟糕的事情出现，因为在他们原本的想法之中，倘若能够找到一些事情来让这婚姻不继续履行的话，那也就算是功德一件了，但是现在的情况明显就不是这样。 他们甚至没有办法找到证据，证明他们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婚礼也就只能继续进行下去，不管之后的萧晴雪经什么样的事件，他们都不太有机会去干涉了。 因为在这样的时代之中，女子成婚之后，有很多事情，他们都会觉得是由夫家关起门来说就行的，而不是什么可以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 那么不管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或许萧晴雪都是没有有办法往外面说一个字的。 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了，他们两个都不是不能想到这一个层面。 但是也不能因为他们现在都觉得凌嘉木或许是有问题的，所以就不愿意让这个婚姻进行下去。 因为他们说的也是或许，并没有掌握任何确凿的证据。 没有任何证据表现出来前就断定一个人是有问题的，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不可以的事情。 皇帝如果行为处事全部都靠他自己想的，那么朝里的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有意见，而且会觉得皇帝是一个并不值得信赖的君主。 再加上这件事情，萧泽远在其中牵扯非常深，日后他若是真的需要带兵打仗的话，其他人肯定会拿这件事情出来说。 其余的东西也就算了，兵权本来就是非常重要的，在现在没有任何战事产生的情况下面，或许还有很多人没有办法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出现这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后续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所以能够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把事情解决就是最好的。 “泽远。”季宣瑜说，“倘若他就真的是完美的呢？” 季宣瑜自己把这句话说完的时候都觉得有点好笑，自己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因为自己找不到任何证据，想要摆烂了。 在古代还没有这样的说法，萧泽远也并不能够理解他的幽默。 所以此时此刻的萧泽远，眼神之中除了震惊之外，其实并不说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对于它来说，现在的季宣瑜和他一样，其实都没有在希望这件事情就这么正常进行下去。 “算了吧，朕想个办法。”季宣瑜说，“若是朕病了，自然就可以择日重开宴席……” 萧泽远听到季宣瑜的话，心中微微一震。 他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一种无奈之举，但也是一种权宜之计。 如果皇帝真的生病了，那么宫宴自然可以推迟，而他们也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调查凌嘉木的事情。 “陛下，”萧泽远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这样真的好吗？” 季宣瑜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朕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至少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但是好像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也就算了吧。” 季宣瑜其实没觉得什么静下来想想最后就觉得这和自己小时候装病逃学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自己的人和萧泽远的人都在调查凌嘉木，他又不是傻子，难道真的会什么都发现不了吗？ 说不定他就是什么东西都发现了，所以才会表现成现在这个样子，假装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在暗中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而且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起来就不会有人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所以…… 凌家本来就已经在准备一些见不得光的计划了。 这些东西虽然都是揣测的话，但是本来也就不是完全可以担心的。 因为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草木皆兵都是很正常的事，一个人倘若暴露了缺点的话，大家会觉得有问题，但是这本身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倘若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所有状态都是完美的，那么不会有任何人去相信。 凌嘉木之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大家或许都没有仔细想过，但是一旦真的被所有人拿去讨论之后，发现他还是非常完美的，那么总是会有人觉得萧泽远小题大做。 萧泽远听到季宣瑜的分析，心中微微一沉。 他明白皇帝的意思，凌嘉木的表现确实太过完美，反而让人怀疑。 如果他们找不到任何证据，那么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们在小题大做，甚至会怀疑他们的动机。 “陛下，”萧泽远沉声道，“臣觉得，如果我们继续拖延下去，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凌嘉木或许已经做好了准备，而我们却还在原地踏步。” 季宣瑜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忧虑：“朕也担心这一点，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贸然行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朕不能因为自己的怀疑，就轻易否定这桩婚事，否则朝堂上的其他人会怎么看？” 萧泽远沉默片刻，心中明白皇帝的意思，毕竟这点婚事本来就是皇帝说出来的，又不是什么别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季宣瑜：“陛下，臣有一个想法。” 季宣瑜问道：“什么？” 萧泽远抬起头，目光坚定：“臣希望陛下能允许臣在宫宴上公开质疑凌嘉木，如果他真的无辜，自然会有人为他说话，如果他有问题，那么臣也希望能当众揭开他的真面目。” 季宣瑜微微皱眉：“不行，在你没有掌握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直接贸然行动的话，其他人只会觉得你是没事找事，对你的影响不好。” 萧泽远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就冷静下来，自己确实是冲动了，在对于妹妹这件事情上面，自己有太多时候都不能保持理智了，但是皇帝也并没有责怪自己。 可以说，皇帝到了，这样的份上本身就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 这件事情自己不仅要为了妹妹去争取，哪怕是为了不辜负皇帝对自己的信任，自己都必须要找出一些证据来。 “陛下放心。”萧泽远说，“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臣最应该上心，陛下为了臣的怀疑已经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无论最后是怎么样的结果，臣都感激陛下。” 季宣瑜看着他这副样子都觉得非常恍惚，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永远都是那副样子。 他非常冷淡，但是也会为了妹妹的事情争取，现在就完全是那样的感觉了。 现在就是知道自己已经后悔了自己的决定，而且也在努力想要改变这件事情。 所以他会对自己有好脸色，而且也会觉得自己和他是统一战线的。 有些事情想要争取其他人的认同，就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然的话，不管怎么说，其实都不会到一块儿去。 萧泽远确实很聪明，自己其实也没有提很多东西，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这本身就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有很多人都会自以为是，以为已经明白了皇帝的想法，所以就顺着他们以为的那个说下去，但是事实上皇帝想的根本就不一定是最重要的，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甚至有可能是…… 他们自己的想法。 “萧泽远。”季宣瑜说，“如果这件事情得以妥善解决的话，你就做朕身边亲信，可好？” 萧泽远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整个人眼睛都瞪大了，他怎么样？都没有想到会听到皇帝这样的话。 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认可本来就是来之不易的。 如果说皇帝随意的就将这样的信任放在别人的身上，那么自己会觉得皇帝非常愚蠢。 但是现在皇帝愿意把信任给自己，自己就要仔细思考自己到底能不能配得上他的信任…… “陛下愿意相信臣？”萧泽远开口问他。 “你愿意为了妹妹的事情如此努力，也知道在应该争取自己权益的时候争取自己的，这本身就难能可贵。”季宣瑜说，“现在整个朝堂之上，朕并没有可以完全相信的人。” 季宣瑜确实拿出了想要让他为自己所用的诚意，所以这样的话他也直接说了出来。 “陛下就不怕臣有二心，亦或是什么别的？”萧泽远还是很意外。 “你是想说你本来就是将军的官位，怕朕有朝一日觉得你会背叛吗？”季宣瑜开口问他。 “陛下，臣知道，你相当信任凌嘉木，可是你还是因为臣的话让人去调查了。”萧泽远接下来说的话简直有些大逆不道，“倘若有朝一日，有人在陛下的面前弹劾臣，陛下会不会也对臣生出疑心，觉得陛下选错了人？” 季宣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和他四目相对：“那么萧泽远，你会背叛朕吗？” 第16章 信任 “臣不会。”萧泽远语气认真。 “你这么说，朕就信你。”季宣瑜开口道，“萧泽远，这便是我们的约定了。” “是。”萧泽远开口道，“臣相信陛下，也请陛下信任臣。” 他们本是君臣，说这样的话都算是有些逾越了，但是季宣瑜没有觉得有什么，相反，他喜欢萧泽远给出这样的承诺。 “那萧将军一定要好好对待朕。”季宣瑜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请陛下放心。”萧泽远说。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季宣瑜都有些恍惚。 萧泽远在他原本的印象之中，只是一个阻碍他嗑cp的人而已。 但是到了现在，季宣瑜当然知道，他就只是喜欢他的妹妹而已。 因为在意，所以才会为了她的未来担忧，才会不顾自己的看法，也要为了她争取。 “你好好查吧。”季宣瑜故意转移话题。 萧泽远即刻回答：“臣领命。” 季宣瑜非常清楚萧泽远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他也是真的在乎他的妹妹。 只是等他把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自己又应该如何…… 季宣瑜觉得，自己和萧泽远之间的相处总是有点奇怪的。 自己是想要把他当作是同龄人来相处的，毕竟从前自己也是这样的。 但是问题就是现在自己是皇帝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就算是自己跟他说过，也根本就不会改变他本人的想法，这些东西也是不能够强求的。 在古代社会中，他们非常在乎忠君爱国这样的思想感情。 萧泽远既然是一个古代人，那么他从小接受的观念不可能说随随便便被自己改变，还是没有必要去着急。 季宣瑜也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让他查下去，自己心里反而有些不自在。 大抵是因为，自己之前一直觉得，他们两个一定是一对，所以现在，被其他的人影响到了自己原本的判断，自己心里才会有些难受。 不过算了，事情本来就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将这件事交给萧泽远的人是自己，虽然是萧泽远执意不肯，但是如果自己不给他仔细查的权限，他也没办法继续下去。 既然自己才其中参与了，自己就不会继续纠结下去。 无论什么事情，既然自己决定了，就不该后悔，如今的自己是皇帝，一个命令下去，能够影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自己不可以不考虑。 季宣瑜越想越烦，总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烦躁。 宫宴的事情，虽然他交给了司徒冶全权负责，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他去定夺。 季宣瑜想着自己也是别无他事要去处理，干脆就叫人来准备着手处理一下。 他原本以为，就是要他定夺，应该也不会有很多的事情。 等真的看到目录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这对吗？”季宣瑜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没什么不对的。”司徒冶恭敬道，“陛下。” 季宣瑜简直想要开口喊一声救命，但是他也知道，即便自己说这种话也没有任何的可以帮自己解决问题。 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之后，没有人胆敢冒着任何风险来赌自己的心情。 “算了，你也不用跟朕说这个。”季宣瑜说，“”朕慢慢看，一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季宣瑜说出这些话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只是因为他知道，即便这件事情自己完成得并不完美，也不会有人当真就直接当着自己的面表达有什么不满的。 既然不会有人说出口，那就是没有。 萧泽远到底能不能找到证据，季宣瑜也不想放在心上担心了，他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也不是非要去要什么别的结果。 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非要说的话，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到这里当皇帝，同样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来嗑生嗑死的cp，或许也没有这么合适。 想到这里的时候，季宣瑜有些烦躁，宫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找不到证据的话，萧晴雪就只能和凌嘉木成婚了。 季宣瑜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断定了，凌嘉木不是什么好人，这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晚些时候，他一个人走了很久。 “司徒。”季宣瑜问他，“是朕做错了吗？” “陛下是天子，自然无错。”司徒冶张口就来。 其实没等他开口的时候，季宣瑜就觉得，他或许会是这样的回答。 “后日休沐。”季宣瑜开口道，“我们出宫去。” 司徒冶当然会听他的话，这是天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违背他的命令，这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 但是他也能够感觉到皇帝的心情很差。 因为凌嘉木的事情，陛下一直都觉得非常不高兴，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在皇帝面前提起这件事情而已，毕竟陛下本人是不想要其他人主动去提起的。 他虽然没有主动说，但是皇帝的喜怒哀乐其他人都会关心，大家自然也能够猜到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子一怒，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大家都很清楚，所以没有人会主动提及皇帝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只是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皇帝的想法，看起来对于这些事情能够有一点点影响的人或许就是萧泽远。 “陛下宽心。”司徒冶说，“我相信大将军一定会有证据的。” “你这么说，朕也没有那么放心。”季宣瑜开口道，“算了，还是等着吧。” 几日之后就到了原定的日子，因为今天会有很多人注视着皇宫里所有的动向，所以季宣瑜并没有和萧泽远私下见面。 季宣瑜本来很萧泽远也没有多熟，几次见面全部都是因为他妹妹的事情。 而且他也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在皇帝这样的位置上面。 萧泽远作为萧晴雪的亲生哥哥，妹妹的安慰对于他来说就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到自己的面前告知自己，凌嘉木不是合适的人。 等到了宴席上之后，季宣瑜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非常正常的。 他知道他是皇帝，不能让其他人觉得，他这个皇帝也不太正常。 他意识到，萧泽远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他不是伪装出来的话，那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证据，并且是那种可以直接击垮凌嘉木，让整个凌家都可以闭嘴的证据。 只是现在他不能够判断，萧泽远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他并没有说缺席这样的宴席，那么应该心里还是有些底的。 等皇帝坐好之后，其他人就一起行礼了。 季宣瑜看着底下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释然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在皇帝这样的位置上反而意味着更多的束缚，而且他没有办法真的为其他人做到些什么东西。 即便这些日子里，他也努力去学习了一些东西，但是他依旧觉得他做的还不够。 “诸位今日在这里，也是贺我朝风生水起，万事皆宜。”季宣瑜停顿了一下，“祝愿诸位爱卿在之后的时间里，也能够找到自己相应的位置，做应该做的事情。” 季宣瑜语气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眉目之间传递出来的情绪却像是在警告。 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皇帝的情绪其实是不同的。 “诸位饮酒用膳吧。”季宣瑜开口道，“朕稍后有事要宣布。” 他佯装目光扫过所有人，其实是在仔细观察凌嘉木。 他当然不会相信季宣瑜的一面之词，但是在他也产生怀疑之后，他就非常需要知道，凌嘉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这天下有许多事情都是不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得知的。 但是很多事情，只要愿意花时间和功夫去了解，那么总归会查到一些线索。 倘若他真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那么只要愿意花时间下去，总是能够发现蛛丝马迹。 季宣瑜能够感觉到他的眼里其实是有兴奋的。 接下来就到了进贡的环节，季宣瑜正襟危坐，颇有一副天下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不过其他人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季宣瑜作为一朝天子，自然就应该有他自己能够保持的样子。 他就是应该受万国朝拜，否则整个中原，都会沦为笑话。 “这是北疆进贡的玉。” 礼官这道声音出来之后，大殿之上的所有目光全部都看向了他。 大家都会对于来之不易的东西感到好奇。 北疆距离中原很远，如果不是有皇帝坐镇，很多人并不觉得自己有机会能够看到玉石。 而且能够进贡给皇帝的东西，绝对不会是很一般的货色。 事实就是，北疆确实拿足了诚意过来。 这一花玉的成色极度好看，显然是可遇不可求的。 “把它献给中原皇帝，祈愿中原皇帝岁岁安康。”使臣用了他们当地的礼仪给季宣瑜行礼。 季宣瑜开口道:“中原话说的不错。” “敬佩陛下天威。”使臣道，“中原皇帝事事顺心。”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目光却朝别的地方看了过去。 季宣瑜跟着他的目光一起动，然后就看到了。 凌嘉木。 第17章 叛国 使臣突然有了这样的动作，其他人自然也都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事的话，他没有必要当着众多人的面就表现出这个样子，但是他到底又想做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一个外邦使臣此时此刻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但是他们知道既然这样的话，皇帝一定会继续问下去。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季宣瑜开口问使臣。 “他有喜事？”使臣看着凌嘉木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毕竟这也不是一句很糟糕的话，所以立刻就有人应和。 “这位大人英俊潇洒，确实是要有喜事了。” “喜事？”听着大家讨论了一会儿之后，季宣瑜眉尾微挑，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大殿里的空气仿佛被这一声问话轻轻拨动，群臣屏息，生怕惹怒了皇帝，就连乐师也下意识停了一拍。 “使臣何出此言？”开口的是萧泽远，语气淡得像随口寒暄，但是其他人都知道，萧泽远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这件事情，我们北疆人都知道了。” “有意思。”季宣瑜开口评价。 大家不太能够听懂他此时此刻到底说什么意思，皇帝的语气实在说不上好，感觉就是一种随时随刻都有可能暴露的状态。 但问题是，现在是宴席，皇帝还是没有下达他的指令，如果准备了很久的事情被耽误，皇帝大概才会真的恼火。 “朕并未将消息传至边关，为何现在天下皆知？” 季宣瑜语气明显带着恼怒，所以其他大臣纷纷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 开口说这句话的人是萧泽远。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也成了大家目光的焦点。 就似乎，朝廷纵然有很多人，但是他才是这里的主心骨。 季宣瑜看着他，只觉得，哪怕现在的他还没有开口讲任何话，没有拿出任何证据，但是他之后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让众人震惊。 “你让朕如何息怒？” 季宣瑜依旧是一副语气很差的样子，以至于其他人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 “陛下意欲赐婚，为的本是我朝风调雨顺，事事太平。”萧泽远说，“只是凌家意欲通敌叛国，实属不伦不义之徒。” “做事要讲证据，萧大将军不要血口喷人！” 萧泽远话音刚落，就有凌家人开口说话了。 在他开口说话之后，其余的凌家人也都开口说了，那几句话无非就是在说冤枉。 但很显然，皇帝是听进去的了，此时此刻，所有不知道内情的人全部都在等萧泽远发言。 其中也包括高坐皇位之上的季宣瑜。 季宣瑜确实想要看看，萧泽远到底能够找出什么样的证据，但是通敌叛国是非常严重的罪名，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那么将要受到处罚的人就是季宣瑜。 萧泽远并未急着开口，而是抬手击掌七下。 殿外立刻有四个人抬进一只巨大的匣子，里面的东西有多少不言而喻。 “陛下。”萧泽远开口道，“臣怕打开之后脏了陛下的眼睛。” “开。”季宣瑜言简意赅。“开。” 皇帝已然愤怒，内侍完全不敢耽搁，他们很快就打开了铜匣。 一股浓重的血腥即刻散发出来，受不了这股味道的人很多，有的老臣甚至直接吐了出来。 大殿之上乱作一团。 “季将军这是何意？”季宣瑜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既然萧泽远敢直接说出叛国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一定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 这一箱子里面的东西估计全部都是。 “证据。”萧泽远开口道，“臣并不愿意妹妹嫁与这样的渣滓，所以这些日子一直去寻找证据，以此来证明他确实有问题，这些都是臣搜罗到的。” “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季将军想让朕和诸位爱卿看什么？”季宣瑜继续开口问他。 “这位使臣是北疆二皇子，也是北疆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萧泽远开口道，“二皇子可知道哥哥在哪里？” “你这是何意？” 二皇子中原语言很不错的，能够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也是真的着急。 “箱子里的是大皇子身边人的头颅。”萧泽远开口道，“至于大皇子本人在哪里，就要问这位了。” 他说完之后，眼神就立刻落到了后面的凌嘉木身上。 凌嘉木经历了刚才那一遭，此时此刻已经面如土色。 “陛下。”萧泽远开口道，“多余的话臣可以慢慢说，恳请陛下解除臣妹与此等小人的婚约。” “朕允了。”季宣瑜看了看萧泽远，而后开口道，“撤筵，大理寺卿与朕同往，审案。” 大殿内的乐声戛然，无关人员也全部撤销。 凌嘉木跪在原地，脸色比原本还要难看。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说不出来了。 凌嘉木额头触地，发出沉闷一声响。 “陛下恕罪……” “这么轻易就认错了吗？”季宣瑜说，“你又如何对得起朕对你的信任？” 他这并不是什么开玩笑的话，而且语气之中的抱怨也是真的。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一直都觉得，凌嘉木就是应该和女主在一起的。 可是等真的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季宣瑜意识到自己自以为是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自己因为自己是皇帝，就想要硬撮合自己觉得应该在一起的人在一起。 可是问题也就出在了这个上面，只有自己一个人觉得他们两个是合适的，其他的人都知道这其中到底包含着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性，因为本身，凌嘉木就不是好人，是自己自以为、一叶障目，所以现在才会有这么多糟糕的事情发生。 很快，禁军就将凌嘉木死死按在地上，此时此刻，他的衣衫已经没有了原本整齐光鲜的样子，糟糕的状态遮住了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 季宣瑜只觉得自己之前眼睛是真的很差，所以他挥了挥手就要走了。 “押下去，朕亲自来审。”季宣瑜声音不高，却全然不容置喙，“凌家上下，即刻收监，其余人等听候发落。” 凌氏族人面如死灰，纷纷跪倒，求饶声、哭喊声混成一片，一场筵席到底变成了闹剧。 大殿空了。 铜匣子被抬走，凌家众人被下狱，季宣瑜本人到了大理寺，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打算直接就去审案子，他进了偏室坐下。 大理寺卿原本在他的旁边，根本就不敢多说一个字，等皇帝确认坐下来休息之后，大理寺卿才敢出去。 皇帝显然是真的为此觉得生气，所以才会大发雷霆，连筵席都直接取消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么严重，在所有的事情里面，皇帝的喜怒都是很重要的。 此时此刻他表现成这个样子，没有任何人敢多说什么话，生怕让陛下更加生气。 “陛下。”司徒冶小心翼翼上前，“凌府上下俱已押至天牢，听候圣裁。” “圣裁？”季宣瑜声音哑得很，“朕这双眼睛可还能能信？” “自然！”司徒冶语气非常紧张，“陛下不必这样，是凌家伪装颇多！” “萧泽远呢？”季宣瑜忽然问。 “回陛下，大将军已至大理寺，只待您传唤呢。” 季宣瑜沉默片刻，忽而笑道：“他倒是当上甩手掌柜了，把证据往朕面前一扔，婚约也如他所愿取消了，朕看现在他是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了。” 司徒冶甚至知道皇帝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一直以来，季宣瑜其实都是想要把他培养成自己人的。 即便是皇帝知道他可能有一些不够完美的地方，也没有想到是如此严重的过错。 纵然是其他的事情，皇帝可以原谅，也绝对不会原谅这种把天下百姓的安危置之度外，只想着荣华富贵的人。 何况，皇帝对凌嘉木本来就很好，甚至皇帝对于他还是有几分欣赏的，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季宣瑜对他都有几分赞扬。 但是到了现在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皇帝极度信任的人，现在成了一个通敌叛国的罪人，除了他应该付出的责任之外，最最重要的是…… 皇帝本人现在心里的想法。 季宣瑜平时并不是什么喜欢表现出一些很糟糕样子的人，很显然他此时此刻是真的觉得不爽了。 “陛下息怒。”司徒冶问他，“要不要先把大将军叫过来？” “让他过来干什么，让朕更加生气吗？”季宣瑜说，“没有这样的必要。” “大将军必然不是为了让陛下恼怒才做这样的事情的。”司徒冶开口劝季宣瑜。 季宣瑜当然也明白事实确实就是这个样子的，他会努力搜集证据，无非就是为了他妹妹。 而需要他去找这些证据，以此来换取妹妹自由的人是自己，毕竟也是自己非要给他们两个人指婚，并且也没有问过其他人的意见。 “司徒。”季宣瑜问他，“依你所见，这件事情，朕应该如何去处理？” 第18章 晦暗 司徒冶开口道:“大将军为陛下排忧解难，即便是出于私心，眼下也算是一件对朝廷有利的事情。” 季宣瑜听到他说这句话就笑了起来:“依你所见，朕本来难道是打算处置大将军的吗？” “奴才不敢！”司徒冶当然知道皇帝的心思不是自己可以去揣测的，所以也不会乱说话，只不过此时此刻陛下问了，所以也就有些吓人了。 倘若让皇帝觉得自己在揣测他的意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一件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 “不必这样。”季宣瑜说，“朕既然开口问你，那你就什么都能说。” 司徒冶心里也确实在感激皇帝的宽宏大度，但是真的要说的话，他也是觉得恐惧的。 这是天子，不是什么随便可以开玩笑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也确实是一个好皇帝，而不是说什么别的。 “朕休息片刻便审。”季宣瑜说，“很多东西到底是耽误不得的。” 他作为皇帝，当然也知道在许多事情里，他的决策和言语都会决定底下的人到底要怎么去做事。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做出什么让其他人寒心的事情。 季宣瑜以前作为读者的时候就觉得皇帝一手遮天，虽然说这是封建帝王本身就拥有的权利，但是他也依旧觉得非常糟糕。 现在既然是他自己有了这样的权利，他就不会去做什么糟糕的事情，他会努力把一切都做好。 他随意吃了两口点心，然后就出去了。 大理寺卿一直都在外面等他，他是天子，而且这件事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所以必然要皇帝本人去定夺。 “陛下。”大理寺卿对季宣瑜行礼。 “走吧。”季宣瑜开口道，“尉迟大人。” 尉迟申自然是在前面带路，只是在后面的季宣瑜，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话，很显然皇帝心情根本就不好。 不过这样的大案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绝对不会好受。 季宣瑜此时还非常年轻，他在皇帝这个位置上也没有多久。 而且能够感觉到他，现在是真的打算为了国家的事情努力的，却突然查出了这样的一桩案子。 不用说也知道，季宣瑜此时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何况这是皇帝真正意义上的说一不二。 季宣瑜高坐主位，大理寺卿就在他的旁边。 这样的排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其他人比任何事情都清楚。 萧泽远查到的东西，足以让凌嘉木死一万次，只是此时此刻还有北疆的使臣在，北疆大皇子的事情也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否则的话，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被轻易摆平。 也没有人说，在这样的日子里面，会有什么开玩笑的时候出现。 没有多久之后，萧泽远也就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大家都很清楚，接下来查的案子事关重大。 萧泽远是这件事情最主要的功臣，虽然说是为了他妹妹的事情，他才会如此专心，但是现在这样的结果摆在所有人面前，萧泽远必然是要在其中说话的。 他能把这样的案子查出来，今后仕途也必然是非常坦荡的。 “见过陛下。”萧泽远规规矩矩地行礼，很显然他心头压着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所以此时此刻也是比较轻松的模样。 季宣瑜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平身吧。”季宣瑜开口道。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掉以轻心，所以萧泽远也没有开玩笑，而是让人将那一大箱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很显然他为这案子真的花费了很多的心思，不然不可能对于每一样东西都非常熟悉。 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成竹在胸，但是这一次，他赫然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季宣瑜知道，为此，他一定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原本，季宣瑜以为，萧泽远只会打仗，如果让他去查这些东西的话，肯定不会有那么容易，但是事实就是他做到了，而且拿出来的证据非常有用。 季宣瑜一下子觉得，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萧泽远，就像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凌嘉木一样。 书中描述的人和现实生活中相处起来总是不一样的，是他之前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产生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 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季宣瑜了解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对于自己来说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毕竟自己以后很多年都还是要和他们相处的。 “凌嘉木。”季宣瑜冷声道，“朕对你很失望。” 事到如今，凌家的事情已成定局，凌嘉木也没有了以前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切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无非也是因为他自己，又不是因为什么别的人。 “你何必做这样的事情？”季宣瑜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陛下，何必纠结呢？” 季宣瑜开口道：“此案全权交予萧将军处理，处理完了之后再上报即可，不必问朕的意思。” “多谢陛下。” “陛下！” 到了这会儿，凌嘉木倒是有抗拒表现了出来，显然，他不愿意让萧泽远来审。 昔日，他们两个人针锋相对，互看不顺眼，到了今天，凌嘉木彻底成了萧泽远的手下败将，他当然是不愿意的，但问题就是，他已然没有了谈判的条件。 如果凌嘉木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季宣瑜对他绝对是有偏爱的，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季宣瑜不会给他任何情面。 君臣之间更是没有这样的必要。 这天下的事情总是这样，在萧泽远真的拿出证据之前，也没有任何人会想到，这位表面光风霁月的公子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二皇子殿下留下吧。”季宣瑜说，“萧将军必然已经查清楚了，后续的事情会有人跟进，朕乏了就先走了。” 这个案子要什么时候可以审完，季宣瑜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情绪只会更不好。 他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地面，殿内众人俯首，但是无人敢抬头看他此刻的神情，天子震怒，后果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清楚。 “司徒。”季宣瑜说，“备水，朕回去沐浴。” 司徒冶领命，自然也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此时极度烦躁，怕是不会很快就消解这样的情绪。 季宣瑜为此不高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想要给凌嘉木和萧晴雪赐婚，也是因为他真的觉得他们相配，又不是什么别的。 “陛下。”司徒冶开口道，“别神伤了，为了这种叛徒不值。” 季宣瑜点了点头：“朕先去沐浴，好了便去歇着，要是大将军审完了，就把朕唤醒。” “是。” 司徒冶觉得，季宣瑜应该是和萧泽远有话要说。 但是到底是什么，其他人也无从得知，这是陛下自己的事情。 季宣瑜泡完澡之后就出去了，他一个人坐了很久，他也不知道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毕竟他原本也没想过到这样的时代，但问题就是，他还是没有办法解决自己的心态问题。 他知道他是皇帝，不是什么别的人，也不能在这些事情上面随便，也必须去尊重其他人的意愿。 赐婚这件事情到底是自己的问题，如果不是自己非要给他们赐婚，可能也不会这么愧疚。 季宣瑜庆幸，自己这样的决定没有真的给谁带来什么影响，也庆幸，萧泽远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至少现在自己不用为了自己一时的高兴，将别人一辈子都搭进去。 如果真的有了这样糟糕的事情产生，不要说萧泽远对于自己这个皇帝生物痛觉深恶痛绝，哪怕就是自己都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这相当于是毁了别人的一辈子，但凡自己有一点点良心，都不可以去做这样的事情。 季宣瑜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季宣瑜庆幸，自己这样的决定没有真的给谁带来什么影响，也庆幸，萧泽远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至少现在自己不用为了自己一时的高兴，将别人一辈子都搭进去。 如果真的有了这样糟糕的事情产生，不要说萧泽远对于自己这个皇帝生物痛觉深恶痛绝，哪怕就是自己都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这相当于是毁了别人的一辈子，但凡自己有一点点良心，都不可以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说是要去睡会，其实他根本就睡不着。 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已经可以困扰到他了。 季宣瑜觉得，自己到底是在现代社会长大的，多少会觉得这些事情有些血腥。 一个凌嘉木有错，就会有很多人被牵连，整个家族会就此陨落。 到了这种时候，他才明白了，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说，斩草要除根。 如果这样被判处极刑的家族里有人活了下来，就必然会觉得痛楚是当时找到证据的人带去的。 以前不曾想过的事情，季宣瑜现在一下子都知道了。 那么自己这个皇帝，会不会也在有些事情上引起旁人的愤怒了？ 第19章 醉酒 季宣瑜不想去想这些东西，他觉得仔细去想这些东西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实，所以没有必要去想。 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他总是忍不住去思考，忍不住觉得，有些事情确实是他导致的。 “去喝点。”季宣瑜说，“别让别人知道了。” 季宣瑜也不是觉得朝廷之上可能会被其他人讨论，他主要是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算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被知道了，他们估计也要对自己这个皇帝带有一些有色眼睛。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这样。 “是。”司徒冶开口道，“陛下放心。” 季宣瑜也没说什么别的，他觉得他还是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虽然喝酒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但是也好过自己现在浑浑噩噩。 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而且总是会觉得有些事情确实非常糟糕。 这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且从感觉上面来看，这些都是自j己没有上位者的远见。 季宣瑜自己可以知道这一点，但是不能够让其他人全部都知道。 他怎么样都是皇帝，怎么样都需要其他人支持他，他自乱阵脚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皇宫里面的美酒自然是很多的，季宣瑜本身也没有瘾，甚至谈不上会喝。 但是古代条件也就这样，他没有更多的选择，除了喝酒之外，他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事情可以做。 司徒冶最开始的时候还给他拿珍贵的酒，但是意识到皇帝根本就没有多少喝酒的兴趣，现在主要是因为心烦，所以才在喝，也就没有了要拿珍贵的酒让皇帝喝的想法了。 季宣瑜想的也不是酒，也不关心拿给他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他只是觉得他什么都不能做，所他也就只能在这里…… 庸人自扰。 季宣瑜根本就不愿意这样，他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但是现在除了酒精之外，他什么都想不到，季宣瑜的酒一杯接着一杯喝，就当是他别的事情都不会做，只能喝酒一样。 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季宣瑜自己去处理，他也不知道会给他自己带来多少的麻烦。 季宣瑜以为他有能力去做一些事情，但是很显然，他做出来的事情不能让他自己满意。 如果他自己能够说服他自己的话，他也就不会被困扰了，但是他现在并不能够。 他还是只能够借酒消愁，他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很好的事情，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 司徒冶其实很想要劝劝他，但是他也知道，皇帝是很有主意的人，如果随意开口，那就只会惹恼了他。 这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季宣瑜不喜欢这样。 “司徒……” “陛下。”司徒冶听到他说话就连忙过来了。 “朕没什么别的事情。”季宣瑜说，“扶朕回去吧。” “好。” 司徒冶当然不会拒绝他，而且他觉得此时此刻的季宣瑜状态非常不好，如果能早点带陛下回去去，也是一件挺好的的事情。 不过他已经喝醉了，现在扶着他，他都有些不乐意。 “陛下可否要唤轿辇？”司徒冶开口问他。 “你是不愿意扶着朕？”季宣瑜开口问他。 司徒冶当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就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扶着季宣瑜。 季宣瑜现在喝醉了，所以情绪也很容易发生变化，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他情绪失控，毕竟天子一怒，就不知道要牵扯多少人进来了。 司徒冶知道皇帝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也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非常差，如果得不到纾解的话，其实会很难受。 但是皇帝对后宫的事情没有兴趣，他的后宫根本就没有人。 而且也没有说什么能够亲近到让皇帝交付一切的人。 司徒冶是想要找文跟皇帝多说两句话也是找不到的，他此时此刻就只能带着皇帝往寝殿走过去。 原本司徒冶其实还挺焦虑的，但是他们走着走着就遇到…… ——萧泽远。 季宣瑜把他当作是他嗑的cp be的罪魁祸首，所以此时此刻的表情非常不好看。 “陛下这是怎么了？” 季宣瑜满身酒气：“大将军放肆，朕已经处置了他，现在朕要给你赐婚，专挑你不喜欢的人。” 萧泽远能够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哪怕皇帝已经喝醉了，他心里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也是能够听出来的，萧泽远开口问他：“陛下，此话当真？” “自然！”季宣瑜开口道，“君无戏言。” “那臣现在不喜欢陛下。” 季宣瑜微微皱眉：“你这是何意？” “陛下如果想给臣赐婚的话，臣愿意入宫。”萧泽远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似乎这确实是他愿意去做的事情一样。 “在说什么……” 季宣瑜确实是喝醉了，现在思考都变得慢了起来。 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陛下要不要臣带陛下回去？” 萧泽远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勾引意味。 “你别过来！”季宣瑜语气严肃。 “真的吗？”萧泽远问他，“陛下不觉得臣也仪表堂堂吗？” 季宣瑜本身就有点醉，现在更是不太确认他到底是些什么样的想法了。 别说是想法了，连他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他都有点不确认了。 按理来说，这个人并不应该和自己有这么多交流才对吧？ “萧泽远……”季宣瑜开口叫他。 “臣在。” “萧衍风？” 萧泽远问他：“臣惹恼了陛下？” “不至于，朕自己是蠢货……” “陛下不用这么说，如果陛下愿意的话，臣愿意和陛下一起回去。”萧泽远和他说，“陛下金口玉言，现在如果愿意答应臣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季宣瑜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此时此刻在这个人面前，好像也没有什么多说话的理由。 “陛下难道不想回去吗？外面不冷吗？” 萧泽远这两句话问出口之后，季宣瑜似乎就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臣带陛下回去。” 他把这句话说完之后，就示意司徒冶离开。 “有任何事情都有本将军担着。”萧泽远说，“公公回去吧。” “是。” 司徒冶也不是什么傻子，当然能够看出来此时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如果他留在这里才是真的坏了事。 季宣瑜此时此刻烂醉如泥，本来除了司徒冶之外的任何人，他都是不让碰的。 此时此刻能够接受一个除了司徒冶之外的人碰他，那就只能证明这个人对于皇帝来说也是不一样的存在。 至少皇帝对他是很放心的，这已经非常特别很不容易了。 司徒冶当然不敢越俎代庖，此时此刻大将军用了这样的语气，并且强调了他会承担所有的后果，那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并不是其他人可以去讨论的了。 等其他人全部离开之后，萧泽远才再次开口：“陛下知道臣是谁吗？” “坏的。”季宣瑜说，“他们不能在一起了……” “陛下是因为他们不能在一起才觉得臣是坏的，和臣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对吗？”萧泽远开口问他。 “是……” 季宣瑜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他没有必要莫名其妙对一个人产生恶意，也不会说说什么随随便便就觉得别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只是为了他曾经真的觉得合适的两个人觉得遗憾。 “凌嘉木绝非我妹妹的良配。”萧泽远说，“陛下不必为了这件事情觉得遗憾。” “知道了……”季宣瑜说，“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就似乎他自己也觉得这是一件挺不好的事情一样，但是他同样又并不是很愿意让别人都去评判这件事情，就好像他确实是一个蠢货一样。 不过此时此刻他已经喝醉了，所以说继续为了这件事情有各种各样的想法。 只有清醒的时候，他才会用非常具有防御性的动作和言语。 “陛下。”萧泽远眼神一凛，“现在您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了。” 季宣瑜问他：“所以大将军要说什么？” “陛下让臣入后宫的事情还算数吗？”萧泽远开口问他。 季宣瑜一下子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就问了他一句：“朕什么时候答应的？” “陛下是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就忘了吗？” 季宣瑜当然知道自己已经喝醉了，所以现在的思维肯定是有点迟缓的，所以他也不确认，是不是真的是他忘记了一些东西。 他的性格导致他觉得如果问题出在他身上的话，他是希望有点麻烦的，所以，此时此刻他并没有继续说话。 萧泽远一直都观察着他，所以当然知道，皇帝此时此刻意识绝对谈不上多么清醒，但是也不至于说真的就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陛下。”萧泽远开口道，“臣带你回去，你要娶我过门。” “嗯？” 季宣瑜虽然此时此刻意识不算清醒，但是这几个字还是太特殊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陛下，”萧泽远开口问他，“房中之事，你又了解多少？” “放肆！”季宣瑜问他，“你说什么？” “臣想要陛下。”萧泽远与他对视，眼中**不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