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医逆天》 第1章 背叛 江州,天悦府。 餐厅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璀璨的水晶吊灯为每一张餐桌镀上柔和的光辉。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香水与顶级牛排混合的奢靡气息。 叶知秋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这是他攒了整整三个月的实习工资,换来的。 坐在对面的孙莉,今天化了精致的妆,一身名牌连衣裙,与这里的环境完美融合。 她有些不耐烦地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光频频扫向门口。 “小莉,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终于鼓起勇气,将那个小盒子掏了出来,推到孙莉面前。 “我知道它不贵,但这是我全部的心意。等我转正,我会给你买大的,买最好的。嫁给我,好吗?” 周围几桌的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有人在低声议论,带着看戏的笑意。 孙莉脸色骤变,眼中不见惊喜,唯有被冒犯的恼怒。“叶知秋,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尖锐无比,“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就拿这个东西出来?” 她甚至没有打开盒子,眼神里的鄙夷,像一根刺,扎进叶知秋的心脏。 叶知秋如坠冰窟——他设想过无数结局,却唯独未料到这一刻的羞辱。 “小莉,我…” 他想解释,想说他有多爱她,可话语卡在喉咙里。 “够了。” 孙莉打断他,脸上最后一丝伪装也撕了下去,“叶知秋,我们不是活在童话里。” “我等不了你转正,也等不了你那遥遥无期的未来。 “你什么意思?”叶知秋的声音干涩。 就在这时,一个轻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意思就是,她现在是我的人了,懂吗?实习生。”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孙莉的肩膀上。 邓少聪! 江州医院副院长邓振雄的儿子,和他同在一个科室的“天之骄子”。 叶知秋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看到孙莉没有丝毫反抗,反而顺从地向邓少聪怀里靠了靠。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那不是邓院长的儿子吗?旁边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 “那个求婚的小子真可怜,看那样子,还是个学生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每一句议论,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叶知秋的尊严上,他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 这些年的感情,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清贫却快乐的日子,原来只是一场笑话。 “为什么?” 叶知秋死死盯着孙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孙莉避开他的目光,低声说:“叶知秋,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没本事。邓少能给我想要的一切,车,房子,名牌包?你呢?” “你连在江州医院留下来都做不到。” “所以,就因为这些?”叶知秋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邓少聪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拿出个更大的首饰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枚硕大的钻戒,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看到没?这叫“海洋之心’,你那点工资,买得起上面一颗碎钻吗?” 邓少聪把钻戒戴在孙莉手上,引来周围一阵低低的惊呼。 孙莉摩挲着钻戒,迷醉的笑容彻底取代了先前对叶知秋的愧疚。 她抬起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叶知秋,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叶知秋,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一个实习生,能有什么前途?跟着你,我只会受苦。” 邓少聪把玩着孙莉的手,懒洋洋地说:“小子,听懂人话了吗?赶紧滚吧,别在这里碍眼。” 他猛地站起来,桌子被带得一晃,桌上的廉价戒指盒掉在了地上。 小小的丝绒盒子弹开,那枚银色的、造型朴素的戒指滚了出来。 在奢华的地毯上,显得那么寒酸,可笑。 邓少聪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他抬起脚,那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精准地踩在了那枚戒指上。 他甚至还用力碾了碾。 “啧,这种破烂玩意儿,也配叫戒指?” 咔嚓—— 戒指碎裂的脆响,同时碾碎了叶知秋最后的理智,他双眼瞬间赤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咆哮着扑上去。 “邓少聪!” “砰!” 餐厅的保安反应迅速,一拥而上,将还没碰到邓少聪的叶知秋死死按在地上。 邓少聪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残忍的笑。 “把他给我扔出去。” 叶知秋被两个保安架着,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天悦府。 他没有再看孙莉一眼。 那张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此刻只让他觉得恶心。 被扔在冰冷的街边,晚风一吹,叶知秋才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不是身体的疼,是尊严被踩碎的声音。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色。 电话响了,是孙莉。 叶知秋麻木地接通。 “叶知秋,你别冲动,邓少他不是故意的,“孙莉声音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关切。“你斗不过他的。” “听我一句劝,明天去医院给他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 道歉? 叶知秋笑了。 “孙莉,你会后悔的。” 他一字一句,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 说完,他挂断电话,拉黑。 走进条无人的暗巷,叶知秋终于支撑不住,背靠着冰冷墙壁滑坐下去,他将头埋在膝盖,肩膀无声地耸动。 就在这时,几个黑影堵住了巷口。 为首的黄毛混混吐了口唾沫,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小子,邓少让我们来教教你怎么做人。” 叶知秋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死寂。 “滚。” “哟,还挺横?” 黄毛狞笑一声,一挥手,“给我打!打到他跪下求饶为止!” 拳头和脚,雨点般落在叶知秋身上。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惨叫,只是死死地护住头部,任由剧痛传遍四肢百骸。 不知道过了多久,殴打终于停了。 “妈的,骨头还挺硬。” 黄毛啐了一口,朝着叶知秋的头部狠狠踹去。 “砰!” 叶知秋的脑袋重重撞在墙上,视线瞬间模糊,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鲜血滴落手腕,渗入那枚古朴的玉镯 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 鲜血仿佛被玉镯瞬间吸收。 下一秒,那古朴的玉镯,竟发出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 一股庞大而古老的信息洪流,瞬间冲进了叶知秋的脑海! 《太乙针经》、《龙象搏击术》、《洞玄真解》?? 无数玄奥的字符和画面在他脑中炸开。 第2章 传承 小巷深处,死寂无声。 殴打叶知秋的几个混混早已离开,空气里只剩下垃圾的馊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叶知秋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意识模糊,身体像是散了架。 额头流下的鲜血,蜿蜒滑落,浸透了手腕上那枚古朴的玉镯。 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下一瞬,异变陡生! 那玉镯仿佛活了过来,将那滴鲜血吞噬殆尽。 一股灼热感从手腕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全身。 不是温暖,是滚烫! 叶知秋浑身一颤,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脑海仿佛被撕裂,一股庞大的信息洪流轰然涌入。无数信息,化作三股洪流,蛮横地冲刷着每根神经。 第一股洪流,金光璀璨。无数细若发丝的线条凭空出现,勾勒出一具完美的人体脉络图。 经脉、穴窍、气血流转一切都清晰无比。 一行行古朴的大字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太乙针经》! 这不仅是知识,更化为本能。他清晰地看到生命最本源的流动,连一呼一吸间气机的生灭都尽在掌握。 第二股洪流,血色煞气。人体不再是经脉图,而变成了一具由骨骼、肌肉、神经组成的精密杀戮机器。 哪里是弱点,哪里是要害,如何发力,如何卸力,都化作最直接的搏杀本能,印入骨髓。——《龙象搏击术》!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肌肉正在以一种微小的幅度震颤,学习着那种极致的发力方式。 第三股洪流,无形无相。 它没有画面,没有文字,却包罗万象,眼神的闪躲,呼吸的停顿,一间屋子的陈设,人群的流动方。 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拥有了全新的意义。 人心,不再是混沌的迷雾,而成了可拆解推演的棋局。——《洞玄真解》! 三股信息洪流在他脑中交汇,碰撞,融合。 “啊——!” 叶知秋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剧痛让他几乎昏厥。 这不像是传承,更像是夺舍! 他的意识在浩瀚的信息海洋中,如一叶孤舟,几近倾覆。 不知过了多久,那撕裂灵魂的痛楚渐渐平息。 三股洪流不再狂暴,而是化作涓细流,融入他的四肢百骸,与他的记忆、他的灵魂,彻底融为一体。 巷子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叶知秋缓缓睁开眼睛。 世界,不一样了。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躺着。 他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内部。 三根肋骨出现骨裂,左肾被重踢导致轻微内出血,脑部有轻微脑震荡... 曾经需要借助CT和X光才能诊断的伤情,此刻在他的“内视”下一览无余。 身体的每一处伤痛,都反馈给他清晰无比的信息。 那股灼热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润的暖流。 正从手腕的玉镯处源源不断地涌出,缓缓修复着他受损的身体。 骨裂处传来酥麻的痒意,内出血正在被缓缓吸收,头部的眩晕感也在飞速消退。 这就是……神医传承? 叶知秋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随即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传来。 他没有吭声。 脑海中,《太乙针经》的知识自动浮现。 他颤抖着伸出右手,用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精准,点在自己胸口的膻中、期门、章门几个穴位上。 指尖落下,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气流顺着他的指尖,注入穴位。 轰! 一股暖意从胸口散开,淤积的郁气仿佛被瞬间冲破,他猛地深吸一口气,那是他被打之后,第一次能够如此顺畅地呼吸。 胸口的剧痛,瞬间缓解了大半。 真的有用! 叶知秋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他挣扎着坐了起来,靠在满是污垢的墙壁上。 他没有立刻去感受力量,而是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今天在天悦府餐厅那一幕,无比清晰地重现。 孙莉不耐烦搅动咖啡的姿态。 她说“你疯了吗”时,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厌恶。 邓少聪出现时,她身体下意识的顺从和依靠。 以前,他只觉得心痛,觉得被背叛。 但现在,在《洞玄真解》的视角下,一切都变成了可以解读的信号。 孙莉的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小动作,都充满了谎言和预谋。 她的不耐烦,不是因为等太久,而是因为他破坏了她和邓少聪的“约会”。 她的恼怒,不是因为他的求婚太寒酸,而是因为他的举动,让她在邓少聪面前丢了面子,暴露了她廉价的过去。 那不是一次临时起意的背叛。 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可笑自己还以为,三年的感情,能换来一丝真心。 “你的真心,一文不值。” 原来,孙莉早就给他下了最后的判决。 还有她最后那个电话。 “你斗不过他的,听我一句劝,明天去医院给他道个歉?” 以前的他,或许真的会因为恐惧和那可怜的爱,去低头,去道歉。 但现在,叶知秋只觉得一阵反胃。 那不是劝告,是施舍。 是胜利者对失败者最后的精神碾压。 她要他道歉,不是为了他好,而是为了向邓少聪证明,她已经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连她以前的男人,都能被新欢随意摆布。 诛心之举…… 叶知秋冷笑。好一个孙莉!好一个邓少聪!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的最后一丝软弱和迷茫,被彻骨的冰冷和锐利所取代。 他缓缓站起身。 身体依然虚弱,但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走出黑暗的巷子,重新站在了江州璀璨的霓虹灯下。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世界依旧如常,但他已彻底蜕变。 叶知秋走到一家奢侈品店的橱窗前,巨大的玻璃面倒映出一个清瘦的身影。 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脸上还有未消的淤青,狼狈不堪。 可那双眼睛,不再有实习生的卑微和怯懦,不再有失恋者的痛苦和绝望。 那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幽深,倒映着这个城市的欲望和繁华,也隐藏着足以将这一切都彻底掀翻的滔天漩涡。 叶知秋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邓少聪,孙莉、 还有江州医院,那个将他踩在脚底,让他受尽屈辱的地方。 等着我。 我,回来了。 第3章 蜕变 出租屋里,光线昏暗。 叶知秋从冰冷的地板上坐起来,浑浊的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的血腥和绝望。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缓缓闭上了眼。 内视。 这个词凭空出现在他脑中。 意念所至,他能清晰“看”到自己身体的内部景象。 昨天被自己诊断出的三根肋骨骨裂,此刻裂纹已经变得极淡,边缘处有新生的骨质在快速增生,酥麻感取代了剧痛。 左肾的轻微内出血,已经完全消失,淤血被身体吸收殆尽。 连脑部的震荡感也无影无踪,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明。 手腕上,那枚古玉镯变得温润,一股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正一丝一缕地融入他的血脉,持续修复并强化着他的身体。 这已经不是现代医学能够解释的范畴。 这是奇迹,或者说是神迹。 从这刻起,叶知秋以往所认可的世界观已经完全崩塌了,科学在这个现象面前已经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知道,从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生怕出一点差错被上级责罚的小实习生了。 叶知秋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学医的手,干净,稳定。 可现在,他能感觉到掌心之下,蕴藏着一股他从未想象过的力量。 他慢慢站起身,身体的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密的脆响。 不是损伤,而是某种新生。 原本因为殴打而酸痛无比的肌肉,此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走到狭窄的客厅中央,双脚微微分开,身体下沉。 一个《龙象搏击术》中最基础的桩功。 在他摆出姿势的瞬间,全身的肌肉、筋膜、骨骼,都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联动起来。 一股热流从脚底涌泉穴升起,沿着脊椎大龙直冲天灵。 沛然的力量充盈四肢百骸。 他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只要他愿意,自己绝对能一拳打穿面前这堵承重墙。 叶知秋眼神一凝,对着空气,缓缓挥出一拳。 没有用全力,只是《龙象搏击术》中一个最简单的直拳发力技巧。 拳头破开空气,竟然带起一声沉闷的爆音! “砰!” 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一拳,速度、力量,都远超他认知中的极限。 这还是人能拥有的力量? 他收回拳头,紧紧握住。 力量,是男人最大的底气。 有了这份力量,邓少聪那些混混手段,就成了个笑话。 但叶知秋很清楚,单纯的暴力,是最低级的复仇。 他要的,不是把邓少聪打一顿那么简单。 他要诛心! 他要邓少聪失去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他要孙莉为她的选择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他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和淤青。 镜子里,是一张清秀但狼狈的脸。 可那双眼睛,已经彻底变了。 没有了昨夜的痛苦,没有了绝望,甚至没有了愤怒。 只剩下冰。 能冻结一切的冷静和审视。 《洞玄真解》的知识,让他拥有了上帝视角。 叶知秋开始复盘。 邓少聪,一个典型的权贵二代。 傲慢,自大,目中无人。他的所有底气,都来源于他的父亲,江州医院副院长邓振雄。 所以,要毁掉邓少聪,必先扳倒邓振雄。 而邓振雄这种人,能爬到副院长的位置,背后必然不干净。 医疗系统,水深得很。 药品回扣,器械采购,人事调动……哪一环不是滋生腐败的温床? 以前的叶知秋,只是个小实习生,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但现在,他有了《太乙针经》。 这门神乎其技的医术,就是他最大的武器,也是他切入这个利益场的唯一利刃。 只要他的医术能创造出不可替代的价值,他就能撬动那些邓振雄也需要仰望的存在。 到那时,邓振雄的院长身份,在他面前将一文不值。 至于孙莉. 叶知秋的眼神闪过一丝讥讽。 一个极度虚荣又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她背叛自己,本质上是在做一场投资。 她认为邓少聪是绩优股,而自己是垃圾股。 当她发现,自己这支“垃圾股”一飞冲天,甚至超越了邓少聪,她会怎么样? 她会后悔,会不甘,会发疯一样想重新抓住自己。 叶知秋要做的,就是在她最渴望的时候,再亲手把她推入深渊。 让她尝尝自己昨晚尝过的滋味。 叶知秋关掉水龙头,用毛巾擦干脸。 镜中的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换上自己最干净的一套实习生白大褂,熨烫得笔直。 衣服还是那件衣服,但穿衣服的人,灵魂已经蜕变了。 他拿出手机。 屏幕上,有一条未读消息,是科室的同事发的。 【叶知秋,你没事吧?听说你昨天得罪邓少了,今天可千万别迟到啊,刘主任今天心情不好,小心被当典型。】 刘主任,科室主任,一个典型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但也谁都靠不住。 叶知秋扯了扯嘴角,习惯性地回了两个字。 【收到】 想了想,又删掉,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他划掉对话框,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邓少聪的电话号码。 他没有拨打,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名字。 片刻后,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推门而出。 清晨的阳光,刺破云层,照亮了江州这座钢铁丛林。 叶知秋走在去往医院的路上。 路过街边的早餐店,他买了一个肉包,两个茶叶蛋。 他吃得很慢,很认真,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他的身体,现在很需要能量。 从今天起,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只有一个目的。 把那些曾经把他踩在脚下的人,一个一个,重新踩回去。 江州医院那栋白色的住院大楼,在阳光下,显得冰冷而肃穆。 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也是藏污纳垢的战场。 叶知秋站在医院门口,仰头看着“江州医院”四个大字。 这里,有人想把他像狗一样被赶出去。 今天,他回来了。 这一次,他不是来摇尾乞怜的。 他是来讨债的。 第4章 救人 叶知秋踏入江州医院的大门。 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依旧刺鼻,混杂着病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病气,以及走廊里家属的焦虑。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一切又都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他走进这里,总是低着头,脚步匆匆,生怕被哪个主任、哪个主治医师看到,呵斥他实习生不好好干活。 今天,他脚步平稳,脊梁笔直。 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他能听到远处护士站里,护士们压低声音的八卦。 “听说了吗?孙莉跟邓少好上了,昨天在天悦府,邓少送了她好大一个钻戒。” “真的假的?那叶知秋呢?他俩不是快三年了吗?” “叶知秋?一个穷实习生,拿什么跟邓少比?昨天求婚被当场拒了,戒指都被邓少踩了,人也被打了一顿,惨哦。” “活该,没那本事就别学人家搞浪漫,现在好了,工作都要保不住了。” 叶知秋面无表情地走过。 这些声音,再也无法让他心起波澜。 他甚至想笑。 这就是人性。 他穿过大厅,走向住院部的电梯。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簇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众星捧月。 正是邓少聪。 他今天看起来心情极好,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一身崭新的白大褂,上面没有一丝褶皱。 孙莉跟在他身侧,满面春风,手里端着一杯刚买的星巴克,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邓少,您的拿铁。” 邓少聪看都没看她一眼,接过咖啡,对着身边的几个主治医师指点江山。 “昨天那个病人,我早就说了,保守治疗根本没用,直接手术才是王道。刘主任就是太磨叽,差点耽误事。” “邓少说的是,高瞻远瞩啊!” “就是,要不是邓少果断,后果不堪设想。” 阿谀奉承之声不绝于耳。 邓少聪的目光扫过人群,正好与站在角落里的叶知秋对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戏谑而残忍的笑。 他抬起手,对着叶知秋,做了一个轻蔑的向下摁压的手势。 仿佛在说:“你,这辈子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孙莉也看到了叶知秋,她的脸色白了一下,眼神躲闪,下意识地又往邓少聪身边靠了靠,仿佛在寻求庇护。 叶知秋静静地看着他们。 《洞玄真解》的知识在他脑中流转。 邓少聪的轻蔑,源于绝对的自信,他认为自己已经彻底碾碎了叶知秋的尊严和未来。 孙莉的躲闪,不是愧疚,而是恐惧。她怕叶知秋这个“污点”,会影响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冲上去吗? 像昨天一样,用拳头解决问题? 叶知秋的拳头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慢慢握紧,又缓缓松开。 不。 那太低级了。 那正是邓少聪想看到的。 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只会被保安再次扔出去,然后被医院以“精神状态不稳定”为由彻底开除。 他要的,不是一时的匹夫之勇。 他要的,是釜底抽薪。 叶知秋收回目光,转身,平静地走出了医院大门。 身后的邓少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发出一声嗤笑。 叶知秋没有回头。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最大的武器,不是《龙象搏击术》,而是《太乙针经》。 想扳倒邓振雄,想让邓少聪身败名裂,他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这门绝世医术绽放出璀璨光芒的舞台。 一个能让江州真正的顶层人物都为之侧目的机会。 他需要耐心,等待一个猎物。 回出租屋的路,要穿过一条老旧的商业街。 这里人流密集,道路狭窄,是江州有名的堵车点。 叶知秋刚走到街口。 “吱——嘎——!!”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街道的嘈杂! 紧接着是“砰”的一声巨响! 一辆失控的电瓶车,为了躲避一个突然冲出马路的小孩,猛地转向,狠狠撞在了路边一个正在等车的老人身上。 老人被撞飞出去,后脑重重磕在路边的石阶上,当场没了动静。 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下一刻,尖叫声、惊呼声、哭喊声瞬间爆发! “撞人了!!” “快叫救护车!!” “老先生!老先生你醒醒啊!”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叶知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只见一个衣着考究、头发花白的老人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他的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一个年轻女孩跪在老人身边,哭得撕心裂肺。 “爷爷!爷爷你醒醒啊!别吓我!” 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电话,声音焦急万分。 “喂!120吗?商业街路口,有老人被撞了,心脏停了!你们快点!什么?前面有连环追尾,路堵死了?那怎么办啊!人快不行了!”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 路堵死了,救护车过不来! 人群中,一个像是医学生的年轻人冲了上来,跪在地上就开始给老人做心肺复苏。 他按压得很用力,额头上全是汗,但老人的脸色依旧没有半点好转,反而愈发灰败。 “没用的……瞳孔都散了……” “唉,可惜了,看着还挺硬朗的老爷子。” “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一片叹息声。 那个做心肺复苏的年轻人也渐渐停了下来,一脸绝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回天乏术的时候。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让开。” 众人回头,看到了一身白色实习生制服的叶知秋。 “你谁啊?” “小伙子别添乱,人已经……” 叶知秋没有理会他们,直接上前,一把推开那个已经放弃的医学生。 “你干什么!”医学生怒道,“人都已经走了,你还想折腾他吗?” 叶知秋根本没看他。 他跪在老人身边,双指并拢,闪电般点在老人胸口的膻中穴上! 他的眼神,冰冷而专注。 在《太乙针经》的“内视”下,他能清晰“看”到,老人的心脏并非彻底死亡,而是因为剧烈撞击,导致心包经的气血瞬间凝滞,形成了一个“假死”状态。 常规的心肺复苏,根本无法冲开这种经脉层面的淤堵! “他在干嘛?” “按穴位?这是中医?” “开什么玩笑!心脏停了按穴位有什么用!这是在胡闹!” 人群中质疑声四起。 但叶知秋充耳不闻。 他手指发力,一股微弱但精纯的气流,顺着他的指尖,精准注入膻中穴! 随后,他的手没有停下。 巨阙、神封、灵墟…… 一个又一个心包经上的救命大穴,被他以一种玄奥的节奏和顺序,逐一按下! 他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手指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和力量。 围观的人群,从一开始的质疑、嘲讽,慢慢变得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他那股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 这不像是在救人。 倒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旁边已经有不少人掏出手机开始录频。 当叶知秋最后一指点在老人心口。 “噗通!” 一声轻微却仿佛在每个人耳边炸响的闷响传来。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人,身体猛地一颤! 紧接着,他紧闭的嘴巴张开,发出一声长长的、艰难的呻吟。 灰败的脸色,迅速开始回暖。 胸口,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 “动了!动了!” “我的天!活过来了!” “呼吸了!他开始呼吸了!” 人群彻底炸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叶知秋。 那个年轻女孩捂着嘴,眼泪狂涌而出,却是不敢置信的喜悦。 之前那个做心肺复苏的医学生,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学了五年临床医学,他老师是江州有名的心外科专家,可他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用手指,把一个已经“死亡”的病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呜——呜——”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了过来。 “病人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恢复心跳和自主呼吸了!”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喊道。 赶来的急救医生愣住了,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老人,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奇迹!这简直是医学奇迹!是谁做的院前急救?”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头,去寻找那个创造了奇迹的年轻身影。 第5章 机会 次日。 叶知秋推开外科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里面原本嘈杂的谈笑声瞬间消失。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几十道目光,混杂着幸灾乐祸、鄙夷、怜悯,齐刷刷地投射在他身上。 这里是他的战场,也是他的囚笼—— 直到今天之前。 “哟,这不是叶大情圣吗?还敢来上班啊?”一个平时就喜欢跟在邓少聪后头的男医生阴阳怪气地开口,打破了寂静。 “脸皮够厚的,我要是他,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小声点,人家现在可是医院的名人——天悦府求婚被拒,还被情敌打了一顿,啧啧,年度最佳笑话。”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还能留下来吧?得罪了邓少,实习报告上肯定一个‘差’字,卷铺盖滚蛋是早晚的事。” 议论声肆无忌惮。 这些声音,昨天还能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 今天听着,却觉得有些遥远,甚至有些滑稽。 如同一群苍蝇围着一头死去的狮子嗡嗡作响,却不知狮子的灵魂已重生为更恐怖的存在。 叶知秋面无表情,径直走向自己角落里的座位。 他的平静反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觉得无趣。 一个准备好承受羞辱的人突然对羞辱免疫,施暴者竟感到一种莫名的挫败。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孙莉走了进来。 她今天特意化了淡妆,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粉色护士服,衬得气色极好。 她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看到叶知秋的瞬间,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关切。 她无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叶知秋面前,将豆浆放在他的桌上。 “叶知秋,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真的在为他担心。 叶知秋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桌上那杯豆浆上。 热气氤氲,模糊了杯壁上印着的廉价广告。 他记得,以前每个早上,都是他为孙莉买好豆浆和包子,在楼下等她。 《洞玄真解》的知识在脑中流转。 他能“看”到,孙莉说这句话时,眼轮匝肌没有收缩,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带着刻意的僵硬。 这是典型的假笑。 她的担忧是伪装的。 她的目的,不是安慰。 “我听说昨天的事了,”孙莉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规劝”: “你太冲动了,怎么能跟邓少动手呢?他家里的背景……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她刻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仿佛在施舍一种最后的同类认同。 周围的同事都竖起了耳朵,连假装工作的样子都懒得做了。 这出大戏,正进入高潮——前女友对落魄前男友的“温情”劝说,多么富有戏剧性。 叶知秋依旧沉默。 他甚至没有去看孙莉的脸。 他的沉默让孙莉有些心慌。 这和她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叶知秋会愤怒、质问,或是痛苦地求她回心转意。 无论哪一种,都能满足她的虚荣心,证明她的选择多么正确。 可叶知秋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像一口古井,深不见底。扔进一块石头,连回声都听不见。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咬了咬下唇,决定抛出最后的“仁慈”:“叶知秋,你听我一句劝,别跟他硬碰硬了。我……帮你打听过了,邓少的意思是,只要你主动辞职,他就不再追究。” “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要是被医院记过开除,档案上就有了污点,以后哪个医院还敢要你?” “我这都是为你好。” “为你好”三个字,她说得情真意切。 办公室里,有人发出了轻微的嗤笑声。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不是劝告,是逼宫——是邓少聪派她来下达最后通牒。 自己滚,还能留点脸面;等着被赶走,就会被彻底踩进泥里。 孙莉说完,静静站着,等待叶知秋的反应。 她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实习生面对这种断送前程的威胁,都会选择低头认输,这个懦弱的前男友也不例外。 终于,叶知秋动了。 他缓缓抬头,目光第一次落在孙莉脸上。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怨恨,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冰冷,平静,深邃,如神祇俯瞰蝼蚁。 孙莉的心猛地一跳。 她被这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准备好的话瞬间堵在喉咙里。 她不自觉后退半步,仿佛想逃离那道目光。 这还是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叶知秋吗?昨天那个被她一句话击溃尊严的男人去哪了? 叶知秋看着她,薄唇轻启:“说完了吗?” 三个字,平淡却清晰,让孙莉脸色煞白。 “说完了,就让开。” 叶知秋站起身,无视桌上那杯豆浆,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肩膀甚至未与她触碰分毫。 他把她当成了空气。 整个办公室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剧情……反转了? 被羞辱的不是叶知秋,反倒是前来“耀武扬威”的孙莉? 孙莉僵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变成耳光抽在脸上。 她想发作,想质问叶知秋凭什么这样对她。 可她回头,只看到叶知秋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白水,平静地喝着。 从始至终,他未再看她一眼。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咒骂更令她难堪。 “叮铃铃——”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尴尬。 一名护士接起科室内线,听了两句后脸色大变:“刘主任!不好了!VIP三号病房的陈老突然心衰,心跳停了!” 一句话让整个办公室炸了锅。 陈老? 江州四大家族之一,陈家的老爷子!跺跺脚就能让江州抖三抖的人物! 刘主任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冲出办公室。 主治医师们乱作一团,纷纷跟上去。 一场足以席卷所有人的风暴正在袭来。 一片混乱中。 只有叶知秋慢慢放下水杯。 他看着那群慌乱跑出去的医生,眼神锐利。 机会,自己送上门了。 第6章 出手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VIP顶层病房的宁静,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着生命搏动的曲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趋于平缓,最终化作一道冰冷的直线,伴随着“嘀——”的绝望长音。 “心率消失!血压测不到了!” “快!肾上腺素静推!” “除颤仪准备!两百焦耳,充电!” 以江城第一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刘文海为首的专家团队,此刻已是满头大汗,方寸大乱。 他们用尽了所有现代医学的顶尖手段,电击、药物、心脏按压……然而,病床上的老人却没有丝毫反应,生命体征如退潮般迅速消逝。 病床上的陈定邦,是执掌江城半壁江山的陈家家主,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城市颤抖的大人物。 “刘主任!这就是你向我保证的万无一失?”一个充满威严和怒火的声音在病房门口炸响。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医院副院长邓振雄领着他那同样身穿白大褂的儿子邓少聪,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邓振雄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一片狼藉的病房和束手无策的医生们,最终定格在刘文海惨白的脸上。 “陈老要是在你们手上出了事,整个江城医学界都要跟着倒霉!你们担待得起吗?” 刘文海嘴唇哆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已经尽力了,可面对这种突发性的、极其凶险的急性心衰,他的一切经验和技术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病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陈老的孙女陈雪,那位平日里高贵冷艳的商界女神,此刻正瘫软在墙角,泪水无声地滑落,绝望地看着仪器上那条死亡直线。 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中,一个清朗而平静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让我来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落在了角落里一个年轻的身影上。 是叶知秋。 他只是个实习生,按理说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邓少聪第一个嗤笑出声,满脸的鄙夷和不屑:“你?叶知秋,你疯了吧?这里是什么地方?病床上躺着的是谁?你一个连医师执照都没有的实习生,在这里哗众取宠?滚出去!” 他和叶知秋早已结仇,此刻找到了发难的最好时机。 邓振雄也皱起了眉头,冷声道:“胡闹!保安呢?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实习生给我轰出去!” 叶知秋没有理会邓氏父子的叫嚣,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直直地望向已经陷入绝望的陈雪:“陈小姐,我以我祖传的针法起誓,有七成把握能救回陈老。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神仙难救。” “针法?中医?”邓少聪笑得更夸张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套骗人的东西?西医的顶尖专家都束手无策,你几根破针能起什么作用?真是天大的笑话!” 然而,陈雪的眼中却猛地闪过一丝微光。 她认出来了。 音浪上有个视频,在街头,一个突发心脏病的老人倒地,就是这个叫叶知秋的年轻人,在救护车赶到前,凭借惊人的医术将老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个视频,现在在网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是相信这些已经宣判了爷爷死刑的专家,还是赌一把这看似荒谬的最后一线生机? 陈雪猛地站起身,通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惊人的决断力,她指着叶知秋,对所有人嘶喊道:“让他试!所有人都给我出去!让他试!” 刘文海一愣:“陈小姐,这不合规矩……” “规矩能救我爷爷的命吗?”陈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坚定,“现在,我只信他!出了任何事,我陈雪一力承担,与医院无关!” 邓振雄父子脸色一变,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雪冰冷的眼神逼退。 病房里的人潮退去,只剩下叶知秋、陈雪,以及躺在床上生命气息已然断绝的陈老。 叶知秋不再多言,他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在酒精灯上燎过。 他深吸一口气,双目微阖,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那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实习生,而是一位掌控生死的宗师,眼神深邃,古井无波。 他没有去碰那些现代化的仪器,只是伸出两指,在陈老心口几处大穴上飞速点过。 紧接着,他捻起一根三寸银针,手腕一抖,那根针竟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仿佛活了过来。 “《太乙针经》秘术,九转回阳针!” 话音未落,银针已如一道流光,精准无误地刺入陈老心口的“膻中穴”。 这不是简单的刺入,针尾在叶知秋的指尖下高频率地震颤着,一股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气流,顺着针身源源不断地注入陈老的体内。 以气御针! 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境界! 紧接着,第二针,第三针……叶知秋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却又带着一种玄奥的韵律。 九根银针,分别刺入陈老胸前九处死穴,形成一个玄妙的阵势。 当最后一针落下,叶知秋并指如剑,在九根银针的上方虚空一划! “嗡——” 九根银针竟同时发出龙吟般的清鸣,针尾颤动,连成一片残影。 一股磅礴的生机,以这九针为中心,瞬间爆发开来,强行冲向陈老那早已闭塞、枯死的的心脉! 门外,透过玻璃,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不懂那玄之又玄的针法,但他们能看到监护仪上的变化! “嘀……嘀嘀……嘀嘀嘀……” 那代表死亡的长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 那条冰冷的直线,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天呐!有心跳了!” “血压……血压在回升!” “这……这怎么可能!” 刘文海整个人都贴在了玻璃上,状若疯魔,嘴里喃喃自语:“这不是针灸……这是神迹!是神迹啊!” 邓振雄父子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他们眼中的震撼,迅速被嫉妒和怨毒所取代。 尤其是邓少聪,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叶知秋用事实狠狠地抽了无数个耳光,颜面尽失。 病房内,叶知秋缓缓收回了手,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看着监护仪上逐渐恢复正常的数值,对早已泪流满面的陈雪平静地说道:“陈老没事了,接下去就是让他静养。” 说完,他看也不看门外那一张张震惊、狂热、或是怨毒的脸,径直拔下银针,用布细细擦拭干净,小心地收回针包。 他转身离去,背影沉静,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夜色深沉,而江城的天,似乎要从这一刻起,彻底变了。 第7章 特聘 VIP病房外的走廊死一般寂静,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压得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 “嘎吱——” 门开了。 率先走出来的,是陈雪。 这位一向以冰山般冷漠示人的陈家女总裁,此刻绝美的脸蛋上却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震撼,那双清冷的凤眸,第一次毫不掩饰地锁定在叶知秋身上,充满了探究与好奇。 紧接着,在众人的搀扶下,一个身形枯槁但双眼却异常明亮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陈家老爷子,陈定邦! 他被救回来了!他真的活过来了! “爸!”“老爷子!”陈家众人喜极而泣,激动地围了上去。 “陈老!”院长楚卫国一个箭步冲上前,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您感觉怎么样?” 这不仅仅是一个病人的康复,这简直是江城医疗界从未有过的神迹! 陈定邦却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那双历经风霜的眼睛,越过所有人,最终定格在那个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年轻人身上。 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你,就是叶知秋?”陈定邦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叶知秋平静地点了点头:“是我。” 没有一丝一毫的居功自傲,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让陈定邦挣开众人的搀扶,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对着叶知秋,深深地鞠了一躬。 “叶小友,救命之恩,陈某没齿难忘!” 这一躬,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走廊里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那可是陈定邦! 跺一跺脚,整个江城都要抖三抖的陈家掌舵人! 他竟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行如此大礼! 邓少聪看得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叶知秋侧身一步,避开了这记大礼,淡淡道:“陈老言重了,医者本分而已。” “好一个医者本分!”陈定邦朗声一笑,尽管气息不稳,但豪情不减,“我陈定邦一生,不欠人情。叶小友,我正式邀请你,成为我陈家的私人医师,地位等同客卿。从今往后,陈家所有资源,任你调遣!”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陈家客卿!那是何等尊崇的地位!一步登天,莫过于此! 无数道羡慕、嫉妒、震撼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叶知秋,而他,却只是眉头微挑,似乎还在考虑。 “三日后,我会给陈老再治疗一次,在陈老康复之前,其他暂且不提”叶知秋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陈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上前,递出一张烫金名片,声音清冷如泉水:“叶先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关于爷爷后续的治疗,或者您有任何要求,都可以直接找我。” 她的眼神里,习惯的高冷已经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为“好奇”的火焰。 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似乎藏着很多秘密? 就在这时,院长楚卫国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脸色一沉,凌厉的目光扫向已经惴惴不安的邓振雄父子。 “邓振雄!”楚卫国声色俱厉,“你身为副院长,识人不明,有如此人才还不知,我听说你为了你儿子那点争风吃醋的事儿,还想开除他,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又转向叶知秋,脸上瞬间堆满了和煦的笑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叶知秋,不,叶医生!是我院有眼无珠,埋没了您这样的人才!我代表江州医院,正式聘请您为我院的特聘专家,享受主任津贴!” 从实习生,到特聘专家! 这火箭般的速度,直接击碎了在场所有医护人员的三观! 他们看向叶知秋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轻视,变成了狂热的崇拜与敬畏。 邓振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屈辱地低下头:“是,我接受批评……” 然而,当他低下头的那一刻,眼中却迸射出怨毒无比的寒光。 他死死地盯着叶知秋的背影,在心中疯狂地咆哮:叶知秋! 你给我等着! 我一定会查出你的底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群之外的角落里,孙莉失魂落魄地靠着墙壁,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她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的叶知秋,再想想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巨大的落差让她几乎发疯。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曾经唯唯诺诺的废物能一步登天?凭什么! 就在她准备悄悄溜走时,却看到邓振雄和邓少聪父子俩走进了不远处的消防通道,门没有关严。 鬼使神差地,她屏住呼吸,悄悄地凑了过去。 “爸!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他就是个连自己女朋友的守不住的废物。一个没爹没妈的杂种!凭什么骑到我们头上!”邓少聪压抑着怒火,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 “算了?怎么可能!”邓振雄的声音阴冷无比,“现在陈家和楚卫国都护着他,我们动不了他。但你别忘了,陈老头的病还没好利索,他叶知秋还得继续治疗!” 邓少聪眼睛一亮:“爸,你的意思是……” “正面不行,就来阴的!”邓振雄冷笑一声,“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他不是神医,他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我要让他亲手把陈老头送进地狱!” “可我们怎么做?他的医术……” “医术再高明,也防不住人心险恶!”邓振雄打断了他,声音压得更低,“你马上联系天华医药的赵总,就说我说的,我需要他手里那款‘新药’。告诉他,事成之后,明年医院的采购单,我保他翻一倍!” “赵总?他……他手里的东西,可是要命的啊!”邓少聪倒吸一口凉气。 “要的就是他的命!”邓振雄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的杀意,“只要做得干净,神不知鬼不觉,最后只会是叶知秋治疗失败,导致陈老旧病复发,病情加重而亡!谁也查不出问题!” 门外,孙莉捂住了自己的嘴,吓得浑身冰凉。 她听到了一个足以让江城再次天翻地覆的恶毒阴谋! 而此刻,另一边,邓少聪已经掏出了手机,找到了那个备注为“赵总”的号码,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而残忍的笑容,迅速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油滑而精明的男人声音传来。 “喂,邓少啊,您今儿个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有啥吩咐呀?” 邓少聪压下心中的激动,声音阴狠地说道:“赵总,我爸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我们需要一样东西……” 第8章 毒计 电话那头的赵天华沉默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发出一阵低沉而阴森的笑声。 “邓少,你算是找对人了。”赵天华毫不掩饰地说,“我手里正好有一样东西,来自南疆密林深处,名为‘幽霜’。这东西无色无味,一旦融入药液,别说现在的医学仪器,就算是最高明的药剂师也分辨不出来。这玩儿意只要一丢丢,就能让人丢掉性命。” 邓少聪的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他几乎能想象到叶知秋被千夫所指,被陈家疯狂报复的凄惨下场! “好!太好了!赵总,你这份大礼,我邓家记下了!” “半小时后,到城西废弃工厂,我的人会把东西交给你。”赵天华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消防通道外,偷听的孙莉吓的脸色惨白。 她原本只是想再来讨好一下邓家父子,却没想到竟无意中听到了如此歹毒的计划。 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冷汗涔涔而下,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逃! 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她转身的动作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显得有些笨拙,不小心踢倒了墙边的扫把,发出了“啪”的声响。 “谁在外面!”邓振雄厉声喝道,猛地拉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当看到门外花容失色、浑身发抖的孙莉时,邓振雄和邓少聪的脸色同时阴沉到了极点,眼中杀机毕露。 “孙莉?”邓少聪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一步步向她逼近,“你都听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路过,不小心……”孙莉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辩解着,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邓振雄缓缓关上门,眼神如毒蛇般锁定着她:“孙莉,机会只有一次。既然你听到了不该听的,现在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永远地闭上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另一条……”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诱惑与威胁,“就是成为我们的人。事成之后,我就让少聪娶你,让你嫁入豪门,我们邓家,会保你一世荣华。” 死亡的恐惧和对富贵的贪婪在孙莉心中疯狂交战。 她看着邓家父子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眼神,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今天绝对走不出这里。 叶知秋这个前男友,在邓家滔天的权势和赤裸裸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最终,恐惧压倒了一切。 孙莉颤抖着嘴唇,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选第二条路。我什么都会听邓院长的安排。” 看到她屈服,邓少聪满意地笑了,他俯下身,拍了拍孙莉的脸颊,动作轻佻却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聪明的选择。三日后,我会让人安排你成为叶知秋的助手,到时候把加了‘料’的药,亲手交给叶知秋。记住,你的表情要自然,不要露出任何马脚。否则,后果你很清楚。这三天,你就提前享受一下少奶奶的待遇吧,跟我回家。” 三日后,叶知秋正在病房为陈老做最后的检查,今天来了不少人,院长楚卫国、邓家父子,陈家众子孙,把整个病房挤得满满当当。众人都想看看叶知秋这个神医,如何能让陈老痊愈。 这时,孙莉端着一份新熬制的汤药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那笑容却僵硬得如同戴着一副面具。 “叶......知秋,这是按照你给的药方,刚刚煎好的药。” 叶知秋接过药碗,目光平静地扫了孙莉一眼。 就是这一眼,却让孙莉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瞬间看穿。 她不敢与叶知秋对视,慌忙低下头,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叶知秋端着药碗,并未立刻给陈老服下。 他将一丝《洞玄真解》的真气渡入碗中,刹那间,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在真气的感知下,这碗看似正常的药液深处,缠绕着一缕极其微弱但阴寒至极的黑气。 这股气息充满了死寂与凋零的意味,显然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奇毒。 邓家父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动手了么?而且,还拉拢了孙莉。 叶知秋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对于孙莉,他心中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 背叛者,永远不值得原谅。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这碗毒药处理掉的时候,一个惊奇的发现让他停下了动作。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股名为“幽霜”的阴寒毒素,在与他药方中的几味至阳之药接触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陈老体内的病灶属火,如同烈焰燎原,而这股阴寒之气,竟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火势的蔓延,虽然治标不治本,甚至会损害生机,但短期内,反而能让陈老的病情呈现出一种“好转”的假象。 好一个阴险的计策! 先让陈老“好转”,让所有人对他叶知秋的医术更加信服,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刻毒性爆发,让他从神坛跌落地狱,万劫不复! 叶知秋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想让我身败名裂? 那我就将计就计,借你们亲手布下的这个局,把你们父子二人,连根拔起! 他心中念头飞转,无数解毒的方案在脑海中瞬间闪过,并迅速筛选出了最优解。 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众人,仿佛看到了正在房间角落处用怨毒眼神窥探的邓少聪。 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想看一场大戏,那我就亲自为你们导演一场。 他端起药碗,神色自若地走到陈老床边,温和地说道:“陈老,该服药了。这药对你身体有好处。只是......” 叶知秋俯下身,凑到陈耳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只是药效有点猛,您老忍着点。” 陈老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随即了然,轻点了一下头。 房间角落处看到这一幕的邓少聪,脸上露出了残忍而得意的狞笑。 鱼儿已经上钩,一张足以毁灭叶知秋的天罗地网,即将收紧。 他,很期待! 第9章 解毒 变故,就在一瞬间! 陈老那口刚咽下的药汤仿佛化作了最猛烈的毒药,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本就苍白的面庞瞬间涨成了骇人的紫青色。 紧接着,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痉挛中,一口乌黑腥臭的血液猛地喷洒而出,溅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爸!” “爷爷!” 病房内瞬间炸开了锅,陈家众人惊骇欲绝,乱作一团。 “杀人了!他果然是庸医,他想害死陈老!”邓少聪仿佛等待这一刻许久,他猛地跳起,指着叶知秋的鼻子,声音尖利而亢奋,“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信的‘神医’!他给陈老喂了毒药!” 他的声音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瞬间引爆了陈家众人压抑的恐惧和怀疑。 “庸医!还我父亲命来!”陈老的长子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地就要朝叶知秋扑去。 “快叫保安!把他抓起来!送去坐牢!” 端药过来的孙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张脸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嘴里喃喃着:“不……不是我……药方是他开的……和我没关系”她第一时间就把自己摘干净。 一时间,指责声、哭喊声、怒骂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特护病房化作了审判的法庭,而叶知秋,就是那个唯一的罪人。 “都给我闭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冰冷如铁的断喝响彻全场。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叶知秋站在风暴的中心,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刀。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沉凝如山的气势,竟硬生生压下了满室的喧嚣。 “想让他活命,就全都退后!”叶知秋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话音未落,人已如鬼魅般欺近病床,右手一翻,一排闪烁着寒芒的银针赫然在手。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叶知秋的手指已化作一片残影,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嗤!嗤!嗤!” 没有丝毫犹豫,七根银针以一种玄奥的顺序,精准无误地刺入陈老胸腹间的七处大穴。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宗师般的气度与自信,仿佛眼前不是一个垂死的病人,而是一件等待他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你还敢动手!”邓少聪再次尖叫,试图煽动众人阻止。 但这一次,没人理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叶知秋神乎其技的针法和陈老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吸引了。 只见银针入体,陈老原本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他再次张口,喷出的不再是点点血沫,而是一股股浓稠如墨的黑血,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随着黑血的排出,他脸上那骇人的紫青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悠长。 奇迹! 这是真正的奇迹! 满屋的陈家人,包括那位刚才还想拼命的陈家长子,全都目瞪口呆,震惊得无以复加。 前一秒还是地狱,后一秒,竟被这个年轻人硬生生拉回了人间! “毒,已经逼出大半。”叶知秋收回银针,声音依旧平静,“剩下的,用药物慢慢调理即可痊愈。” 他转过身,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个提供药材的赵总身上。 那是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拼命用手帕擦着额头的冷汗,眼神躲闪,不敢与叶知秋对视。 “现在,我们来谈谈这‘毒’是怎么来的。”叶知秋指着桌上还没喝完的药汤,“这药确实是我给的药方,但我刚才已经知道了,里面多了一样东西,叫‘幽霜’,来自南疆,世上罕见,此毒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都聚焦在了脸色瞬间变得和死人一样的赵总身上。 “赵总,”叶知秋的语气陡然转厉,字字如刀,“这批药材是你亲自经手送来的,你不解释一下吗?” “我……我……”赵总汗如雨下,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陈家众人那要吃人的目光,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是他!是他逼我这么做的!”求生的本能让他崩溃了,他猛地指向一旁同样面无人色的邓少聪,声嘶力竭地吼道,“是邓振雄!是你们副院长!他答应我,只要我提供药,就帮我拿下明年市立医院所有的药材供应合同!是他儿子邓少聪联系的我!我不知道是要对付陈老,要是知道的话,打死我都不会这么干的!” 真相大白! 这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邓少聪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所谓的赵总,竟然敢当众把他和自己的父亲供出来! “你……你血口喷人!”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 但已经晚了。 陈家的能量何其巨大,几乎在赵总话音落下的同时,陈老的秘书已经拨通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便冲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还在叫嚣的邓少聪和刚刚赶到医院的邓振雄一同控制。 当冰冷的手铐铐在手腕上时,邓家父子终于明白,这次麻烦了。 混乱平息,孙莉“扑通”一声跪倒在叶知秋面前,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叶医生,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求你跟院长说情,这事情和我无关,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 叶知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漠然。 “从你选择依附他们,背叛我的时候起,就该想到这个结果。”他淡淡地说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话音刚落,医院院长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对着孙莉冷冷宣布:“你被开除了,立刻收拾东西走人!” 孙莉瘫在地上,哭声绝望,却再也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 一夜之间,江州风云变幻。 陈家以雷霆之势,公开向全社会宣布,叶知秋是陈家的救命恩人,是整个家族最尊贵的客人。 各大媒体闻风而动,关于“江州神医,银针逼毒,揭露惊天黑幕”的报道铺天盖地,叶知秋的名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传遍了整个江州的上流社会。 无数的请柬、名片、邀约如雪片般飞来,曾经那个无人问津的年轻人,一跃成为了江州权贵圈人人想要结交的座上宾。 然而,叶知秋拒绝了所有的宴请。 深夜,他站在特护病房的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 远处的繁华与喧嚣,在他眼中仿佛只是过眼云烟。 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望向了遥远的城北方向,那片被霓虹灯光遗忘的黑暗角落。 名利,权势,这些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于他而言,不过是行路的基石。 那里是江州的“贫民窟”,也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在那片黑暗之中,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在等待着他。 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第10章 身世 夜已深,江州城的喧嚣渐渐沉寂。 叶知秋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脚步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屋内陈设简陋,墙皮剥落,一张木桌、一把椅子,角落里摆着一张窄床,上面铺着洗得发白的被褥。 唯一的装饰,是墙上那幅泛黄的相框——照片里的女人面容温婉,眼神却透着坚韧,正是他母亲叶林晚。 他缓缓摘下外套,走到相框前,凝视良久,终于低声开口:“妈,我回来了。” 声音很轻,却仿佛在这寂静的小屋里激起千层波澜。 “今天,陈老的病解决了。邓少聪和他父亲都被抓了,孙莉也被开除……他们终于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他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丝冷意,“你说过,做人要善良,但不能软弱。我现在明白了。” 他从怀中取出那只古朴的玉镯,指尖轻轻抚过其表面。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玉镯竟微微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晕,仿佛有生命般轻轻震颤。 “这玉镯……不是普通的玉镯。”叶知秋低声道,“它里面藏着三个传承——医道圣典《太乙针经》,武学秘法《龙象搏击术》,还有……似乎能看透万物的《洞玄真解》。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小跟您在这贫民窟长大,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母亲总是咳嗽,夜里常常咳到喘不过气,却从不让他叫医生。 药瓶藏在柜子最深处,标签都被撕掉。 她总说:“没事,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可那些药,根本不是医院开的常规处方。 他曾以为母亲只是体弱多病,直到她去世那天,手里还紧紧攥着这只玉镯,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留下一句断续的话:“秋儿……你不一样……” 当时他不懂,只当是弥留之际的胡言乱语。 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诡异。 “如果这只玉镯真是传承之物,那它为何会出现在您的手中?您明明出身乡野,无权无势,甚至连一张完整的身份证都没有……”叶知秋喃喃自语,“而您拼死护住的,不只是我,更是这个秘密。” 他忽然意识到——母亲的死,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玉镯遇到我的血才出现传承!”叶知秋握紧玉镯,“这个事情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我就能治好你,你就不用死了!为什么?” 屋外风起,吹动窗帘,玉镯忽地一热,一道细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时机未至,因果未清……待你医术通神,武破虚空,自可见那尘封之秘。” 叶知秋心里一颤,这玉镯怎么会?难道是小说里写的那样,它有器灵? 叶知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想不明白的事暂且放下吧。 他对着母亲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 “妈,我会查清楚一切。不管我的身世牵涉到多么庞大的势力,也不管前方有多少阴谋与杀局……我都不会停下。” 第二天清晨,阳光照进走廊,叶知秋换上白大褂,步伐稳健地走向医院。 刚踏入科室,刘主任便迎了上来,脸上堆满笑容:“哎哟,叶医生来啦!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啊,咱们科室能出您这样的大人物!从实习医生跃升到特聘专家,享受主任津贴,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语气谄媚,与往日冷淡判若两人。 叶知秋神色平静,心中却了然。这个世界,永远只敬强者。 他微微一笑:“刘主任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实习医生,以前都是靠您照顾,以后也要多多提携我这个晚辈啊。” 这话听得刘文海眉开眼笑,连忙摆手:“哪里哪里,以后该我说请您照顾才是!对了,院长刚才特意交代,让您一到岗就去趟他办公室。” 叶知秋点头,不动声色。低声道:“今晚我请客,咱哥俩聚聚,感谢刘主任一直以来的照顾。” 刘文海简直是受宠若惊,连连答应:“好好好!是得庆祝一下!叶老弟有心了!” 叶知秋心里清楚——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是非黑白,不是只有医术武道,人情世故同样重要,小人也有小人的好处。 人心如棋,他不要再做那个任人摆布的卒子。 当他转身走向电梯时,袖中玉镯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仿佛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命运召唤。 叶知秋站在电梯里,镜面映出他平静如水的脸。 白大褂整洁笔挺,袖口下玉镯隐在衣料之中,温润微热,仿佛仍在回应昨夜那番剖心自问的誓言。 他闭了闭眼,将情绪尽数压回心底——从今天起,每一步都必须走得精准而克制。 院长办公室位于行政楼顶层,敲开门时,楚卫国已起身相迎,脸上已是布满笑意。 “小叶啊!快请进!”楚卫国亲自倒上一杯茶,语气热络却不失分寸,“怎么样,休息好了没有,说若非你出手及时,陈老这条命就悬了,我们医院也要跟着倒霉,你给医院帮了大忙啊。” 叶知秋微微欠身:“我只是尽了一名医者的本分,不敢居功。” 楚卫国打量着他,心中暗叹。 眼前这个年轻人,昔日默默无闻、常被邓家父子打压的实习医生,如今举手投足间竟有种沉稳气度,仿佛换了一个人。 可他知道,那一晚急救室里的手法——针灸引气、逆脉行血、以指代刀破瘀开窍,根本不是普通医学教育能教出来的。 “这是你的正式聘书。”楚卫国从抽屉取出一份红封文件,推至桌前,“特聘专家岗,年薪六十万,另有科研项目自主权和独立诊室。待遇……远超同级职称。” 叶知秋没有立刻接下。 他知道,这份厚待不只是因为救了陈老,更是各方势力开始重新评估他的信号。 “谢谢院长信任。”他终于开口,声音平稳,“但我目前尚未取得执业医师资格证,直接坐诊恐怕于规不合。” 楚卫国一怔,随即更加欣赏地点点头。 别人巴不得借势上位,他却主动避嫌,这份清醒难得。 “你想怎么安排?” “希望能先跟一位临床经验丰富的主任学习一段时间,我知道我们医院有个天才医师。”叶知秋坦然道,“林舒月主任年仅二十八岁便获评主任医师,在心血管领域造诣深厚,若能进入她的科室学习,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历练。” 楚卫国略作思忖,点头应允:“可以。我会通知人事科备案,你就暂归心内科编制,由林舒月带教。” 离开办公室前,叶知秋接过聘书,动作恭敬却不卑微。 他知道,这纸文书不仅意味着身份跃迁,更是一块踏入江州医疗核心圈的敲门砖。 随后,他转身前往住院部高干病房。 陈老正靠在床上看报,见到叶知秋进来,眼中顿时亮起光芒:“叶小友来啦!我这身子骨,本来还像个破风箱,现在竟能自己下地走两步了!” 叶知秋检查了他的瞳孔反应与脉象,又翻开病历核对数据,确认一切稳定后才微笑道:“再调养一个月,基本可恢复正常生活。不过此后需忌烟酒,饮食清淡,情绪不宜激动。” “听你的,全听你的!”陈老拍着床沿笑道,“我老陈欠你一条命,这份恩情,迟早要还。等我出院,务必来府上做客,我也好让家里人都认识认识这位‘医神’!” 叶知秋含笑应下,眼神却悄然一凝。 “医神”二字……是他母亲遗留玉镯器灵昨晚曾提及的古老称号之一。 第11章 天才 心内科办公室里,林舒月正低头翻阅一份病历,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靠近的冷意。 宽敞的医师白大褂都掩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那张清冷的脸庞不施粉黛,却白得透亮,红润迷人,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门被轻轻敲了三下。 “进来。”她头也不抬。 叶知秋推门而入,身穿崭新的白大褂,肩背挺直,神情平静。 他将人事科签发的文件放在桌角:“林主任,我是叶知秋,今天正式来报到。” 笔尖一顿。 林舒月终于抬眼。 灯光下,眼前的男人并不张扬,却有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五官清峻,眼神沉静如水,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那个用“土法”救活陈老的实习医生,一夜之间被院长破格提拔为特聘专家,风头无两。 可她不信奇迹。 她信数据、信循证、信科学治疗。 “你就是叶知秋?”她的声音像冰泉流过石面,“我看过你的病例记录,手法原始,缺乏影像支持和实验室验证。你说你靠针灸加中药调理让陈老脱离危险?这在现代医学体系中,属于高风险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感染或多器官衰竭。” 叶知秋静静听着,没有辩解。 他知道,每个天才都有自己的骄傲,她也正因为太过优秀,而容不下任何“不科学”的存在。 “我不否认传统医学的价值,”林舒月合上病历,目光锐利,“但医学不是玄学。我们面对的是真实的人命,不是演戏,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明白。”叶知秋点头,“所以我会以助手的身份,严格遵守科室规范,协助您完成每一项诊疗工作。” 林舒月微微一怔。 本以为他会争辩,甚至恼羞成怒。 毕竟,谁愿意被人当面质疑自己救命的手段? 可他只是接受,平静得近乎淡漠。 这种态度让她诧异的同时,又反而让她心头微动。 “既然来了,就先跟着查房。”她站起身,白大褂下摆轻扬,“今天有位急性心梗患者刚做完支架手术,术后观察很关键。” “好。”叶知秋应声跟上。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沉默地跟在林舒月身后,记录医嘱、核对用药、观察体征。 动作利落,反应精准,从不抢话,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提出合理的补充建议——比如提醒护士注意患者下肢动脉搏动,或是指出镇痛剂量可能影响血压波动。 林舒月开始察觉不对劲。 这不像一个只会“偏方治病”的江湖郎中。 查房结束,她站在护士站前,望着叶知秋整理资料的侧影,忽然开口:“你觉得西医如何?和传统中医相比?” 叶知秋停下笔,抬眸:“我不觉得有任何一种医学是绝对正确的。但我知道,哪种方法能让病人活得更好。” 林舒月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走廊,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松动了一丝。 下班后,叶知秋换下白大褂,打车前往市中心的一家私房菜馆。 刘文海早已订好包厢,见他进门,立刻笑着起身拍肩:“哎哟,咱们的‘医神’总算来了!” 桌上已摆满热菜,酒瓶半开。 “刘主任太客气了。”叶知秋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 刘文海举起酒杯,神色复杂:“说实话,当初你在实习期,我对你确实有些轻慢……现在想想,真是惭愧。你不仅救了陈老,还让我看清了不少事。” “过去的事不必提。”叶知秋举杯相碰,“我能理解您的立场。医院这地方,利益盘根错节,谁都不是孤立存在的。” 一句话说得刘文海心头一震。 这年轻人,不只是医术惊人,心思更是通透。 几杯酒下肚,气氛渐渐热络。 刘文海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邓振雄父子……昨天被保释了。” 叶知秋握杯的手微微一顿。 “警方说证据不足,再加上……某些上面的关系介入,案子暂时搁置了。” 窗外霓虹闪烁,映在叶知秋眼中,却燃不起一丝温度。 邓少聪陷害他、夺他女友、险些致他于死地——这些事他都记得。 而邓父身为副院长,权势滔天,如今竟连司法都能轻易绕开? 更让他不解的是——陈家呢? 陈老亲口说过要还这份恩情,可为何此刻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难道……陈家也无法撼动那背后的势力? 他缓缓放下酒杯,指尖在桌面轻轻一点。 玉镯贴着腕骨,隐隐传来一丝温热——那是器灵冥冥中的感应,仿佛也在警示什么。 “刘主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语气平静,眼神却深不见底,“医学之外的世界,有时候比疾病更难诊断。” 刘文海一愣,随即苦笑:“你说得对啊……有些人有些事,表面健康,实则早已病入膏肓。” 包厢陷入短暂沉默。 叶知秋望向窗外高楼林立的都市夜景,心中却已掀起波澜。 他本以为,踏入医院核心,便是反击的开始。 可如今看来,真正的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吃完饭,叶知秋谢绝了刘主任的相送,缓步在街头,前方有一家夜总会,那是江州市最有名的销金窟“天上人间”。 夜总会门前霓虹闪烁,金碧辉煌的大门如同巨兽之口,吞噬着城市的欲望与糜烂。 他本无意停留,只是归途顺路经过,却不曾想撞见眼前这一幕。 只见邓少聪歪斜着身子,手臂粗鲁地搭在孙莉肩上,脸上挂着醉醺醺的得意笑容,仿佛被保释不是落败暂退,而是胜利凯旋。 而孙莉——那个曾经和自己相处了3年的女人,此刻正吃力地扶着他,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慌乱的节奏。 她的妆容精致,衣着华贵,脸上是一片酒后的酴红。 叶知秋没有动。 寒风掠过脖颈,他却感觉不到冷。 腕间的玉镯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主人心中翻涌的情绪,却又被某种更深沉的意志压制下去。 他知道,愤怒无用,冲动更会毁掉一切。 他原以为,陈老那一句“我欠你一条命”,足以让邓家父子付出代价。 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陈家在江州根深蒂固,政商皆有人脉,若连他们都无法撼动邓家,那背后撑腰的,绝非区区一个副院长那么简单。 “邓振雄……不过是个棋子?”叶知秋眸光微闪,他知道,明天一定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他需要理清一些事情。 第12章 冲突 次日下午,阳光斜照进江州医院心外科的走廊,白炽灯还未熄灭,冷光与日光交织,映得地面斑驳如裂痕。 叶知秋坐在办公桌前,指尖轻点键盘,神情专注地整理着几位重症患者的病历资料。 就在这时,科室门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 “老子又回来了!你个走了狗屎运的杂种,等着我玩死你吧!” 邓少聪一脚踹开半掩的门,昂首阔步闯入,手臂粗鲁地搂着孙莉的肩膀。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定制西装,袖口露出限量款腕表,在灯光下闪着张扬的寒光。 而孙莉则换上了护士长的制服,肩章笔挺,妆容精致,眼神里满是得意与轻蔑。 “叶医生,现在该叫你‘实习生’还是‘神医’啊?”她嗤笑一声,声音尖利,“可惜啊,再厉害也救不了自己。” 叶知秋缓缓抬头,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诧,仿佛只是看见两只聒噪的飞蛾扑向火焰。 他甚至没起身,只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语气平淡:“有事?” 这平静的两个字瞬间惹怒了邓少聪: “你说什么?”他怒吼一声,一步跨上前,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你以为你是谁?一个没爹没妈的杂种,我爸已经官复原职,老子一点事儿没有,你知道我们邓家背后是谁么,就敢跟我斗,整个江州医院,我邓家说了算!” 叶知秋依旧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玉镯。 那玉镯温润微凉,此刻却隐隐发烫,仿佛有某种力量正悄然苏醒。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杀意——不是不想动手,而是知道,真正的猎人从不急于拔刀。 可就在邓少聪还想继续叫嚣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滚。” 林舒月站在那里,白大褂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一颗纽扣,黑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眸光如刃。 她没有刻意提高音量,可那一声“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邓少聪的动作僵住了。 他认识林舒月——她不仅是医院最年轻的天才主任医师,更是省城四大家族林家的长女。 背景深不可测,连他父亲都要礼让三分。 “林……林医生,”他勉强挤出一丝笑,“我们就是开个玩笑,调节一下气氛。”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后院。”林舒月冷冷道,“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我不介意亲自给你办个停职申请。” 邓少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究不敢再多言,只能悻悻地拽着孙莉转身就走。 可孙莉却不甘心,临出门还回头瞪了一眼:“叶知秋,你别以为有人帮你出头就能翻身!你不过是个没人管的野狗!”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耳光骤然炸响。 邓少聪反手抽了她一巴掌,力道之大让她踉跄几步撞在墙上。 “闭嘴!你想死是不是?”他咬牙切齿,“想跟着我,就给我当条听话的母狗!少他妈惹事!” 孙莉捂着脸,这一巴掌太狠了,疼地她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也不敢再吭声,只能低着头被邓少聪拖走。 走廊尽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气恢复寂静。 叶知秋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微微发颤。 刚才那一瞬,他几乎要出手——龙象搏击术他已经练过几回,这是一门高深的武学,对付邓少聪这种普通人,犹如杀鸡一般。 但他忍住了。 因为母亲临终前的话再度浮现耳边:“能力越大,越要学会藏锋。” 这时,刘文海匆匆从楼梯口走来,脸色苍白,额角渗汗。 刚拐进走廊,便被邓少聪截住。 “哟,刘主任,听说昨晚叶知秋请你喝酒了?”邓少聪狞笑着逼近,“是不是商量怎么对付我家?嗯?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纪委举报你们串通诬陷?” 刘文海浑身一抖,嘴唇哆嗦:“没……没有的事,我跟叶医生只是……正常交流工作……” “工作?”邓少聪冷笑,“等我查清楚你们搞的小动作,我看你还怎么在这医院待下去!” 说完,他狠狠推了刘文海一把,扬长而去。只留下一脸惨白的刘文海,他想不明白自己和叶知秋吃饭的事儿,邓少聪是怎么知道的。本来想着能交好个天才,却没想到把一个小人给得罪了。 刘文海懊恼地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科室走去。 心内科办公室内,叶知秋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眼神幽深如潭。 林舒月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声音平静:“不必谢我。” 叶知秋转过头,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开口:“我知道,你不是为我出头。” “没错。”她目光坦然,“我只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我的科室里撒野。” 风从窗缝钻入,吹动了桌角一份病历。 叶知秋轻轻点头,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叶知秋望着林舒月的背影,沉默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不过,刚才……还是谢谢你。” 林舒月正欲转身离开,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了抬下巴,声音清冷:“不用。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把医院当自家客厅,想来就来,想闹就闹。”她顿了顿,补充道,“这间科室,还轮不到邓少聪撒野。” 叶知秋嘴角微扬,却不带笑意。 他当然明白,林舒月出手,并非只是出于对他的维护,而是身为医者的尊严不容践踏。 她的世界高远清明,而自己不过是个刚从泥泞中爬起的异类——一个靠神秘手段崛起、连职称都尚未正式评定的“特聘专家”。 但他并不介意。 “既然你来了,”叶知秋转过身,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份病历档案,“不如一起看看3床那个病人的情况。心肌酶谱持续异常,B超显示左室壁运动减弱,西医判断是急性心梗后遗症,可我看舌象和脉象,更像是‘心阳虚脱’,需要温补回阳。” 林舒月皱眉走近,目光扫过屏幕上的各项指标,语气谨慎:“肌钙蛋白高出正常值八倍,冠脉造影也提示前降支近段狭窄70%,这是典型器质性病变。你说的‘心阳虚脱’……属于中医范畴吧?我们得按诊疗规范走。” “规范救不了命的时候,就得另辟蹊径。”叶知秋语气温和却坚定,“我已经用针灸配合小剂量参附汤调理两天,患者夜间胸闷次数减少了五次,血压趋于平稳。你不觉得,这说明什么吗?” “巧合也可能。”林舒月摇头,“没有双盲对照,没有统计学意义,不能作为依据。” “医学不是实验室里的冰冷数据。”叶知秋抬眼直视她,“是你亲眼看着一个老人从濒死边缘被拉回来,还是选择等他心跳停了再写死亡报告?” 空气骤然凝滞。 林舒月眼神一震,似被刺中软肋。 她张了张嘴,终是冷冷道:“你可以坚持你的方法,但别拿病人做试验。这里是江州医院,不是江湖郎中的舞台。”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步伐比来时更快,仿佛要逃离某种无形的压力。 门关上后,叶知秋缓缓闭上眼,手指再度抚上玉镯。 那温润的触感传来一丝安抚,仿佛有低语在识海中响起—— “世人皆盲于所见,执于所学。你能破局,便须先破念。” 与此同时,副院长办公室内,厚重的窗帘紧闭,只余一盏台灯幽黄地亮着。 邓振雄佝偻着身子握着电话,额头沁满冷汗,声音卑微得几乎谄媚:“是是是,我明白……一切都按您的意思办,……您放心,这次不会再出岔子。”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才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像锈铁刮过石板:“记住自己该做的事。” “明白!绝对明白!”邓振雄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瘫坐在椅中,脸色灰败如纸。 他明白,虽然对面出手帮他解决了这次危机,但已经对自己很不满了,接下去,得夹紧尾巴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