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歧路》 第1章 我的过往不是遗憾 主持人：“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今天我们非常有幸邀请到了作家姜朝乐先生来到我们的访谈节目。”主持人微微转身将视线转移到身侧年轻的男子身上，“欢迎您！” 男子微微颔首，朝着摄像机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说：“谢谢主持人，也谢谢节目组能给我这个机会参加这次的访谈节目……我感到非常荣幸！“ 主持人：“姜老师非常客气啊！我们都知道这是姜老师首次露面参加访谈，我能问一下是有什么契机让您选择露面参加访谈么？” 年轻少年微微低着头，嘴角恰如其分弯成弦月的弧度，玩笑道：“这不是以前对颜值没有信心么！我可不想让我的读者们失望啊！”说罢轻笑两声 “姜老师您也太谦虚了吧！您这颜值还没有信心，我可不信。”主持人说着也笑了起来 姜朝乐太过耀眼，但他的光芒却不会灼伤他人，即使知道自己还在工作环境中，主持人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着他。 姜朝乐不是那种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帅气，而更多是一种如春风拂过的温润之感，像是邻家大哥哥阳光又热情。若是现在有一束暖黄色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那一定是美极了，主持人这样想着。 待轻松的氛围过去，主持人拉回思绪很专业的开启了下一个问题 “这本书是您第一次写有关爱情的故事，而且这本书距离您上一本书的出版足足有五年。”主持人换上略带八卦的神情问：“您是否在这五年里遇到如您书中所写的那种人呢？” 姜朝乐思考一瞬，抬起头微笑着，“其实准确的说是我曾经遇见过这样的人，但是这本书是我离开他之后才写的。” 主持人愣了两秒心里暗骂节目组为了热度还真是什么问题都问。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要让她这样一个小喽啰上了，合着这是让她去挖掘别人的私生活啊！她看着手里的台本硬着头皮继续问起来 “所以您写这样一个故事是为了弥补现实生活中错过的遗憾么？” 姜朝乐面色如常，他其实并不觉得这些问题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主持人情绪上的波动。所以他没有急着回答下一个问题，而是温柔的半开玩笑地说：“你别紧张，我脾气很好的不会吃人！”他笑着顿了两秒继续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嗯，我觉得你说对了一半，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弥补曾经的自己，但是我并不觉得现实中的分开是一种遗憾。我还是觉得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看着眼前的大帅哥为自己解围，主持人瞬间被他圈粉。毕竟又阳光气又善良的大帅哥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接下来的访谈氛围也是出乎意料的好…… “姜老师能说说为什么您要给书中的主角们取这样的名字么？” “书中的人物对于作者来说其实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即使是在书中的世界我也希望他们能拥有美好的人生。” 主持人赞同的点着头 “谢家琛，是谢家的宝贝，是完美无瑕的美玉温润而坚韧：余渺呢，我是希望他有以渺小之躯照亮世界的勇气，当然他们都做到了如他们名字一般耀眼。”说着他盯着摄像机又补充了一句，“耀眼到让你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 “我能问问同样都是您的孩子你有更偏向的一个么？” “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选择呢一个对于另一个都有不舍，所以我就好好向他们学习好好的爱护他们就好了！”姜朝乐说着笑了两声 “我相信有很多您粉丝都在关注着我们的节目，他们也非常喜欢谢家琛和余渺两位主角，甚至还有女孩子说找对象一定要找一个谢家琛这样的人！您有什么要对我们荧幕前广大粉丝说的吗？” “因为据我所知喜欢看我这本书的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所以在这本书还在更新的时候我就已经猜测到我的大部分读者可能会更喜欢谢家琛，毕竟作为恋人来说他是真的做到了完美。那些对爱情抱有美好想象的读者们会喜欢他，想拥有一个跟他一样的对象是人之常情。”他适当的停顿了两秒，继续说道，“但同样我也希望我的书迷们特别是女孩子一定要好好爱自己，不要为了一个可能正确的人而改变自己。所以我也希望我的书迷们在向往谢家琛的同时也像余渺一样有拥抱世界的勇气，并且坚韧的永不言败！” …… “今天的节目就已经全部录制完毕了！辛苦姜老师了！” 主持人先站了起来，走到姜朝乐身边。姜朝乐看到主持人向他走过来，他也急忙站起来。他们客气了几句，主要还是主持人在为刚才可能的冒犯在解释道歉。姜朝乐安慰了她几句便被出版社的主编叫走。主持人想着姜朝乐方才站在自己身边对自己说的几句话，“没关系的，我也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只是你现在还没有办法选择，但是我相信你这么优秀的主持以后一定有机会自己选择的……”，看着姜朝乐逐渐走远的背影默默出神。 姜朝乐被一个高个子主编揽着肩向外走，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好但那个高个子主编好似心情不太好，板着个脸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姜朝乐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的人，新奇的说：“上次我看你生气还是在上次。” 姜朝乐面前的高个子男人听了他的话脸更黑了。 姜朝乐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好了好了，你到底为啥生气？总不会是和楚心吵架了吧！” “哼，你看看这群人问的什么问题！这不是存心打探**么！”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可能吵架，我可不敢惹她。” 姜朝乐笑着斜了他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敢。” 对面的人刚想为自己争辩两句姜朝乐便制止了他，继续说道：“人家也没问什么，而且刚刚也和我道歉了。再者说以前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男人一怔旋即恢复了正常，“是你脾气好，他们说什么你就信。要今天他们采访的人是我，这节目铁定是录不下去！” “你要是真罢录了那才证明是真有故事，而且也证明你没放下以前的人和事！” 姜朝乐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男人往场馆外走去。 “所以你现在是全部放下了？” 姜朝乐没有回答，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只一味拉着那男人向停车场走。 “姜朝乐！” 一道冷冽的男声从姜朝乐他们身后传来，带着颤抖的愤怒。 这道声音对于两个人来说应当都不算陌生，甚至对于姜朝乐来说简直是刻骨的熟悉。 还未等姜朝乐作出什么反应，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倒是已经怒气冲冲。捏紧了拳头正准备转身时，姜朝乐拉住了他的胳膊小声地叮嘱：“荀安，别冲动！你先去开车，我待会儿去找你！” 听了姜朝乐的话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转过剩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气冲冲的走开。 第2章 你不要我了 看着荀安渐渐走远，姜朝乐才慢慢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男人，姜朝乐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预料中的难受。 他率先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常余？” 他这句话他是笑着问的，看着他的神情常余在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像是回到了从前，一时间竟然忘记自己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他忘记的时间很短，只是一瞬他便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神情。 常余望向姜朝乐的眼神似一片死气沉沉的沼泽地，浑浊而又湿润。 他质问道：“这句话因该是我问你吧！那么久！整整十个月我联系不到你，也不知道你究竟去哪里了。我找了你那么久，结果你不声不响的就回来，甚至还发了新书！”说着眼神不住朝着姜朝乐手中的书瞟去，“当时那件事都是误会，你根本不听我解释就这样一股脑跑了。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知道当时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的么？” 常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姜朝乐，就像是要将他灼烧的只剩森森白骨。 姜朝乐站在他对面与他对视没有一丝躲避，听着常余发表完这段激情的演讲，他竟然笑出了声，“我是一个成年人，不管是走还是留都是我的自由！况且我走的理由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只是短短两句话便将常余问的哑口无言。常余看着姜朝乐站在他面前，眼神中尽是看透一切的寒凉。这眼神在过去的十一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在他看着这双眼睛里面不再是爱意而是藏着一种让他感到深深不安的东西。 常余看着姜朝乐刚想开口辩解，姜朝乐开了口堵住了他的话，“你觉得我不听你的解释所以你委屈、生气觉得是我抛弃了你，然后今天就来找我发发脾气！常余，很多年前我就告诉过你，遇到问题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一味发泄情绪！我觉得我在这段关系里有问题，所以我选择离开远离你去寻找原因。你也知道你有问题，但你有试着改变一下么？” 常余怔愣在原地发不出丝毫声音。姜朝乐的连番质问将他心里用来粉饰太平的心防彻底击碎，碎裂的尘石幻化为羽毛，若有若无的刺激着常余的心。 “你看过我的新书了么？” 一个不找边际的问题将常余问的愣住了，他木讷的摇摇头。姜朝乐得到了答案一步一步朝着常余走过去。看着姜朝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竟然产生了逃跑的冲动，只是双腿好似被注了铅，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姜朝乐站在常余面前静静地将自己手里的书塞到他怀里，眼底的不忍出卖了他的决绝，常余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盯着他，僵硬的抱住了这本书也抱住了希望。 姜朝乐朝他笑了笑说：“好好看看吧。” 说罢毫不拖延的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只留下常余愣愣的站在身后。 姜朝乐在停车场外看见了荀安的车，他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荀安跑过去，开车门、上车、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后才轻轻呼了口气。 “跟那个人渣谈的怎么样啊！这么快！”说着他转过头看了看姜朝乐毫无波澜的神情，“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开心呢！” “今天见到你啦，而且还可以吃到我们楚大厨的拿手好菜我当然开心啦！”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那人渣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姜朝乐见糊弄不过去只得微微叹了口气，说：“没什么，无非就是质问了我一句。我们就说了不到十分钟能说什么。而且请容我客观的为他辩解一句，他没做错什么，他也不算人渣，我跟他之间变成这样我也有问题。” 姜朝乐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脖颈。荀安看着姜朝乐确实没什么异样也想着他们确实没说几分钟便也不在继续询问，只像个老妈子一样输出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我说他是他就是！就凭他冷暴力一点都不关心你，他就是人渣！我就说你就不该听他说话……” “我知道啦！快走吧老妈妈，你家里还有麻辣小龙虾和鸭货等着我呢！” “知道了知道了！”说着荀安一脚油门踩到底朝着自家小区驶去。 望江公馆的二十一楼随着电子锁开锁的声音响起，屋内传出一个清亮的女声 “你们回来啦！今天采访……” 人未到而声先至，楚心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只有荀安一个人，疑惑的问：“乐乐没跟你一起？” “没呢！他说他先回家换身衣服再过来。”说着荀安朝着楚心的方向走过去，习以为常的捏了捏她的脸，嗔怪道：“到底谁才是你老公啊！成天就只想着他！” 楚心笑着拍开吸在自己脸上的手，抬起眼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腔调对荀安说：“对于我来说，朋友当然比男人更重要了！” 说着把荀安从身上推开，转身走进厨房继续忙碌。荀安跟个粘人小狗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楚心身后走进厨房。 “你知道……” 话音未落电子锁的声音又从门外传来。楚心也顾不上荀安要说什么，推开他就朝着玄关走去，一边走还小声抱怨 “杵着儿干什么，还挡我路……” 荀安站在她身后哭笑不得，宠溺地看着她推开门和姜朝乐拥抱。楚心拉着姜朝乐朝客厅里走，短短几步路她一直说个不停。姜朝乐向荀安投去求救的眼神，荀安摇了摇头用唇语说了句“臣妾做不到啊！” “菜已经好了，你先在这儿坐一会儿让他陪着你，我现在就去把菜端出来。”说着便向荀安使了个眼神。荀安也很听老婆话的做到姜朝乐身边，打趣道:“姜大作家今天就让我来当你的陪客吧！”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说吧姜朝乐捂着嘴笑了起来 …… “今天我特意做了你最喜欢吃的麻辣小龙虾。保证够辣！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鸭架。”一边说着楚心顺手就将姜朝乐喜欢吃的摆在了他面前，还补了一句，“这可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可得多吃一点，吃不完今天就住我家吃完了才准走！” 在荀安的观点里有了老婆的人，但凡不吃老婆的醋要不就是这男人虚伪要不就是不够爱。这两种人荀安认为都不是自己。他觉得他是全世界最真实的男人，而且爱老婆，所以理所当然他极其喜欢吃醋而且不管是谁的醋哪里产的醋他都要深深吃上一口。现在可不是又轮到每日的保留节目—荀安吃醋了么！ “是啊！你可得多吃点。”他伸出一只手拍在姜朝乐肩膀上，带着些诉苦的意味，“你是不知道你不来我都只配吃外卖！” 听见荀安又开始胡言乱语，楚心脸一红抓起一只还带着盔甲的小龙虾就塞在了他嘴里。像是觉着还不够怕他继续说出什么让自己难为情的话，她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荀安的嘴。 “胡说什么呢！说的就跟我虐待你一样！” 其实楚心说这话时并不自信，毕竟荀小狗说的是事实！ “好了好了！快吃吧！再不吃我吃你们夫妻两的狗粮都要吃饱了！” 姜朝乐很喜欢他们两个。荀安是他的大学室友也是有十几年的交情，而楚心当时则是被当成家属介绍给姜朝乐的。虽然姜朝乐和楚心相识不比荀安那么长，但是两人竟有种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迅速也变成了好朋友。他见证了荀安和楚心从恋爱到结婚，而他们两个人也见证他从毁灭到重生…… “欸！你刚刚在厨房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楚心拉过荀安冷不丁地问 荀安偷偷瞟了姜朝乐一眼，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今天开心过头了，这偷窥的小动作明显的就算是盲人也能看见！ “嗯……”荀安犹犹豫豫的斟酌着要不要开口 “告诉她吧，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还没等荀安想明白姜朝乐先开了口。听见两人的话楚心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等着一个人给她个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常余来找我们家乐乐了！” 第3章 十一年他是我的全部 荀安在饭桌上把今天下午时常余是怎样质问姜朝乐的义愤填膺、添油加醋的给楚心说了一遍。还和楚心诉苦，说姜朝乐到现在还向着常余！ 楚心没有过多反应，只是淡淡的将话题岔开。 经此一问到桌上的氛围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后来三人无话，沉默着吃完了晚饭，姜朝乐也早早回了自己家。 夜幕降临，落地窗前姜朝乐静静地坐在地上，俯瞰着窗外被彩光照亮的河水和隐没在黑暗中的望江楼。 “你怎么又坐在地上！要是被楚心看到小心她骂我们！” 姜朝乐听见身后的声响，收起脸上严肃的神情，玩笑到：“我坐地上她为什么要骂你？” “她舍不得吼你。那不，有气就只能对着我发了么。” 姜朝乐不置可否。他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笑着，但荀安总感觉他好像不是真的开心。 “你怎么来我家了，你不怕我耽误你们二人世界啦！” 荀安晃了晃手上蓝色的大袋子，里面传来玻璃碰撞的声音 “我是奉旨而来！” 姜朝乐一只手撑着地，白皙的手背上爆出几根青筋。他站起身来接过荀安手里的袋子打开看了看。 “呵！你这准备的够齐全啊！红酒、啤酒……”他一只手提着袋子另一只手在袋子里翻翻找找，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止不住笑了起来，“还有瓶茅台！你这真是下了血本了！” “那你到时候再给我买几瓶好的我就不心疼了。” 姜朝乐提着袋子走到餐桌旁，把酒一瓶一瓶的从袋子里拿出来。他背对着荀安将酒都摆好还颇有情调的拿了两只高脚酒杯。待他将餐桌收好转过头去发现荀安正靠在窗户上看夜景。 “诶……诶……我说你过来到底是干嘛的，想看夜景回你自己家抱着你老婆看去到我这儿来算什么意思！” 听见姜朝乐的话荀安慢悠悠地回头，丝毫不理会姜朝乐的话自顾自的说道：“不是我说你这房子比我的贵不是没有道理。”他指着窗外说：“你这里视野好多了！” “那我跟你换换你来住这儿！”姜朝乐自然接着话 “算了吧！我倒是不跟你客气但要是被她知道了非揪我耳朵不可。”说着荀安像是想起耳朵被楚心爱抚的经历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喝红的还是白的？”姜朝乐问道 “红的红的！” 荀安急急忙忙回答，生怕晚了一秒自己争藏的好酒就被姜朝乐糟蹋了。 “过来吧少爷，难不成还要我给你端过去！” 荀安听见姜朝乐叫他才恋恋不舍的从落地窗前挪开。 荀安拉开椅子坐在姜朝乐对面，看着他端着酒杯轻轻的晃了晃才轻轻抿了一小口。 荀安看着酒杯里的酒难受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小声的问了句，“哥，你不醒酒么？以前不是你说没醒过就喝的酒是暴殄天物么？” 听见荀安的询问姜朝乐一愣，自嘲一笑，缓缓说：“这不是忘了么。那要不开那瓶白的？” 荀安连忙摆手，手速之快可以直接代替直升机的螺旋桨带着姜朝乐起飞。 “逗你的！知道你舍不得，今天你就将就喝这酒吧别浪费了！” 一语说罢两人再没一个人开口，一时间姜朝乐的房子里安静无比可闻针落。姜朝乐静静等着荀安开口，等了十几分钟对方还只是扭来扭去不知怎么开口。 “你长痔疮了？” 平底起惊雷，姜朝乐一句话就将荀安问破防。 “我没有，你别胡说！” 姜朝乐收拾起嬉笑神色正色道：“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荀安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副听天由命放弃挣扎的样子说 “是楚心怕你心情不好让我下来陪陪你。” “那你怎么想？” “什么我怎么想！我怎么想，楚心怎么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继续躲着他？” “不知道啊，先躲着吧。我还有些事没想明白，暂时还不想见他。”姜朝乐双手一摊活脱脱一副无赖的样子 荀安听见姜朝乐的回答，心中憋着气重重将酒杯放下，身体猛地前倾两只手紧紧抓着大理石桌壁，大声吼道：“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比你跟他长，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是真的放下了！你能不能多为自己想想，你知不知道当时我和楚心看见你站在我门外的那个样子我……” 荀安说不下去了，像是撒火一般一把端起酒杯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姜朝乐知道荀安是担心自己，他拿了一罐啤酒站起身走到荀安身边轻轻拍了拍荀安的肩膀。不急不缓的朝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看着楼下缓缓流动的河水席地而坐。待他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才缓缓开口 “哪能这么容易放下啊！我和他又不是只相处了几个月。他整整占据我十一年的人生啊！”姜朝乐叹了口气，一只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仰头灌了一口。酒精下肚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人生里最宝贵的时间里都是他，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里都有他，哪能说放下就放下说忘记就忘记。” 说着他红着双眼回过头看着荀安的眼睛，问：“要是现在楚心跟你说离婚你也一样要忘不了她。” 荀安看着他微红的双眼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姜朝乐被荀安盯地烦了，将身体转了回来故作轻松的说：“不过我现在比起当时还是有进步的对吧！毕竟我新书的成绩还不错！而且我不是已经在为放下他而努力了么！” 虽然我根本忘不了他…… 说罢他又是一仰头狠狠灌了自己一口，岂料喝的太急将自己呛到咳个不停。听见姜朝乐咳得那么厉害荀安哪里还坐得住，抓着餐桌上的纸巾快步走到姜朝乐旁边，把纸递给他。 姜朝乐低着头凭着感觉接过荀安递过来的纸紧紧捂住嘴。待他平复下来才把头抬起来对荀安说：“你放心吧我会把我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不会再做傻事了。可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不是，时间久了再美好的回忆也会淡忘，再不舍的人也能忘记……” 看着姜朝乐这副样子荀安也不忍心继续逼他，于是提了提裤腿坐在姜朝乐身边。他没在提起让姜朝乐难过的人和伤心的事，他只是静静说这从前他们还有楚心之间的发生的故事。他们聊了很久很久，从刚进大学两个新兵蛋子什么都不懂被骗办了高价校园网；再到体育课上两个人像机器人一样四肢不协调的打太极，荀安还差一点把自己摔了；……再到后来荀安转行当了编辑帮姜朝乐出书；再到后来姜朝乐去当了荀安和楚心的伴郎，还有好多好多……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太后还等着我回去汇报情况呢。”荀安扶着墙站了起来，姜朝乐把他送到门口。临走时荀安嘱咐道：“后天早上记得去龚医生那里，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拣点好的给楚心说别让她太担心。” “你快点好起来，她就不担心了！好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4章 醒不来的噩梦 “龚医生，早上好。” 姜朝乐站在诊室外，轻轻敲了敲门见龚潮生抬起头便向他问了声好。 龚潮生听见敲门声见门外站着自己的病人他连忙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你今天来的比以前早啊！”他低头看了看表佐证了自己的看法，“你以前都是要十一点才会来，现在才不到九点。你要是再来早几分钟怕是还得让你等等去我呢。” 姜朝乐轻车熟路的往诊室里走，边走还不忘打趣，“我知道，刚刚朱莉跟我说了你刚到。” 龚潮生轻笑了两声，跟在姜朝乐身后进了诊室关上门，走到姜朝乐常坐的位置对面等着他坐下。姜朝乐站在窗前看着龚潮生院子里的玉兰花树。龚潮生工作室的院子里种了很多花，不管一年中什么时候来都有花可看。所以每次姜朝乐来治疗的时候都会站在窗前看上一会儿。等他看够了才慢悠悠走到龚潮生对面坐下来。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龚潮生开口问道 姜朝乐轻揉着太阳穴，语气慢慢的似乎有些疲惫，说：“睡不着，想着就早点过来了。” 龚潮生轻抬眼皮，他察觉到了姜朝乐的异样。 “工作太累了？” 姜朝乐摇摇头否认到 “我见到他了，但我现在好像很心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姜朝乐的坦诚使龚潮生微微一愣，他本来想着还得费些功夫姜朝乐才会自己说出来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次他竟然说的那么痛快。 “你见到了你的前男友？” 姜朝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分手，不算前男友。” 医生一顿，像更新系统一样更新了自己的说辞 “你男朋友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只是怪我不告而别还怪我不听他解释……” “休息不好也是因为见到他对么？”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是。自从那天见到他之后我就开始做梦，一直梦到以前的事……” 姜朝乐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穿过医生看向窗外逐渐失了焦…… 微风吹过带来淡淡的草木香，校园里上课的钟声唤醒了姜朝乐。他穿着硕士服在阳光下东张西望、上蹿下跳。 “哥，你说我爸妈怎么还没到啊！”姜朝乐低头看看时间又抬头朝着校门外张望，“典礼时间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们要是来晚了看不见我上台致辞怎么办啊！不行我得再打个电话催催！” 说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备注为母上大人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姜朝乐妈妈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喂，怎么啦幺儿？” “妈，你和爸还有多久才到啊？典礼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再不来就看不到我上台致辞了！” “哦哟！是不是哟！那妈妈叫你爸开车开快点。幺儿你别太着急哈，爸爸妈妈肯定会准时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的！” “好吧好吧！那你们开快点！” 姜妈妈挂了电话，姜朝乐看着手机上通话结束的画面，慢慢把手机放下心里着急的不行。常余站在他身边一只手给他撑着伞另一只手顺势把他搂进怀里温声安抚。 “你别太着急了，叔叔阿姨他们应该快了！”见姜朝乐没什么反应常余继续补充到，“要是叔叔阿姨真的没赶上你的致辞，我就把你的致辞都拍下来等回了家我们再一起看一遍。” “看视频哪里有在现场看的感觉。”姜朝乐转过身用头抵着常余的左肩。姜朝乐有些失落，赌气道：“他们就是不重视我，连我的毕业典礼都迟到！” 常余环着他，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姜朝乐的后背，说：“你别这样想，叔叔阿姨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最在乎你的人。” 听见常余的话，姜朝乐在他的肩上蹭了蹭抬起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他一本正的问：“那你呢？你不爱我么？” 常余看着姜朝乐的眼睛，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回答道：“好吧，他们是除了我之外最爱你的人。”常余说着环在姜朝乐后背上的手臂一紧，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常余低下头贴着姜朝乐的耳朵轻声说：“我爱你，很爱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朝乐的父母始终没有出现。姜朝乐站在后台数着致辞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台又下台，他像是放弃了等待。他把手机交给常余并且嘱咐他要是他爸妈来了就去门口接他们一下免得他们找不到。 “说不定你一上台叔叔阿姨他们就到了，别担心。” “算了！你帮我拍视频吧，看视频也是一样的。” 两人站在又等了几分钟，台上的主持人就叫到了姜朝乐的名字。姜朝乐朝着校门的方向望了望又看了一眼手机，叹了口气换上笑脸走上台去。见姜朝乐上了台常余也从后台绕到了观众席拿出姜朝乐的手机替他拍视频。 姜朝乐站在台上心不在焉的念着稿子，直到看见举着手机的常余心中才稍稍有了些安慰。姜朝乐调整了状态集中了注意力完美的完成了他作为硕士的最后一场演讲。这几分钟内他没在注意常余的位置，但在他念完鞠躬起身后后他发现刚才常余站的位置上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姜朝乐鞠完躬匆匆下台，却看见常余面色凝重的拿着自己的手机接着电话。姜朝乐朝着常余走过去，常余也注意到了姜朝乐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匆匆过点了电话。 “怎么了？”姜朝乐问道 “乐乐，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激动……” “是不是我爸妈他们来不来了，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他们……” “他们在绕城高速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 姜朝乐一瞬间脑子变得一片空白，耳朵里除了耳鸣声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双腿一软差一点直直跪在地上。他那时已然没了神智仿佛只剩下一具躯壳。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不会出事的……” 姜朝乐嘴里喃喃低语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常余已经将他带到车上。常余看着他的样子心痛极了，他不像姜朝乐那样幸运遇到一对这样爱他的父母，他从出生起就是多余的那个所以他从没感受过父母的爱自然也不会为了他们痛苦伤心。他没有办法与姜朝乐共情，但即便如此当他看着自己的爱人痛苦时他还是会心绪颤动有所不舍。 常余侧过身在姜朝乐的脸颊上落下一吻，为他扣好安全带朝着市医院赶去…… 冰冷的手术室外红灯亮了一夜，但他们没有等到一个奇迹，姜朝乐的父母到最后也没有听到他们宝贝儿子的致辞…… 当盖着白布的手术床被推出来的时候，姜朝乐的情绪再也没办法平复，他从常余的怀里挣脱出去跌跌撞撞的冲过去，雪白的白布刺激着他的视觉刺鼻的气息是他的太阳穴跳个不停，他跪在床前抱着再也没有生气的人，泪水决堤 “爸爸妈妈！” “姜先生！姜先生！你没事吧？” 医生的呼喊将姜朝乐拉回人间，他迷蒙的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人，呆呆愣愣的一言不发 “姜先生，我们直接开始今天的治疗。” “好。” 第5章 谢家琛X余渺 “今天所有事务我已经全部汇报完毕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么？” 助理的声音透过冰冷的机器在书房里回荡起来。 “没有了，你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一句问候没有半点温度，像是由程序编写好的固定回答那般冷冷开口。 “好的，常总……您明天还是居家办公么？” “对……” “好的，常总。公司的事我会实时与您同步的。” 说罢助理便挂断了会议，关掉了常余书房内仅留的一点声音。 自从常余那天见到姜朝乐后他就像是病了一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接连三天连公司都没有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是外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想起那天姜朝乐冷漠的脸，无数次的想起无数次的心痛。 常余静静盯着由于久久没有操作而熄屏的电脑屏幕出了神。突然一声手机提示音打破沉寂，放在桌上的手机适时亮了起来，微信的提示标停在了姜朝乐的脸上。常余机械的解开手机点进微信查看信息内容 “兄弟，你媳妇儿这么厉害又出书了还上电视了！你怎么也不说呢我们好给庆祝庆祝！” 消息后还跟着一个视频，正是那天姜朝乐接受采访的视频。 常余无意回复，但手指却不受控制的点开了姜朝乐的采访视频。他看着视频里的姜朝乐笑盈盈的样子，他不自觉的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他就这样盯着姜朝乐的脸，透过屏幕轻轻抚摸着姜朝乐的脸颊假装他现在就在自己身边。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姜朝乐的脸静静地听着姜朝乐的声音慢慢闭上眼睛。 “您是否在这五年里遇到如您书中所写的那种人呢？” 主持人的一个问题将原本快要进入梦乡的常余一下子问清醒了，他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入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期待着姜朝乐的回答，同样他也害怕姜朝乐的回答。他期待着姜朝乐诉说爱意，也害怕姜朝乐否认他们的过去。人都是这样纠结的，无数次的在内心拉扯，拉扯着一个已定的结局。 “其实准确的说是我曾经遇见过这样的人，但这本书是我已经离开他后才写的……现在的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 常余听着姜朝乐的回答，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他心里默念着姜朝乐说他们已经分开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质问自己，“我们真的结束了么？” 他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因为现在选择的权利好像已经不在他手里，他说的不算。姜朝乐太犟在一些事情上甚至说得上偏执。常余了解他，自然他也清楚凡是姜朝乐决定的事就算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这般想着，常余郁闷的抓了一把头发，将手机关掉起身朝酒房走去。常余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醉后未知的无力感。半山别墅的酒房原本就是为姜朝乐准备的，他喜欢品酒也喜欢收集好看的酒杯所以酒房里放满了他喜欢的酒和杯子。 常余站在酒架前，一排排的酒在他眼里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一些能麻痹自己的东西。常余草草拿了瓶顺眼的酒，又从柜子里拿出姜朝乐最常用的酒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这只酒杯还是他当年赚到第一桶金后送给姜朝乐的礼物。他学着姜朝乐的样子先是闻了闻才将酒杯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他喝不出姜朝乐说的那些味道，他只觉得酒精从口腔顺着咽喉经过食道一路刺激着他的神经，没感受到欢愉只剩下口腔里丝丝的苦味。 他端着酒杯往外走，走到客厅里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他的视线透过窗户看着外边，黑暗中只有星星点点的几处亮光。时间已经很晚了，但他却没什么睡意，他收回目光无意间看到被自己草率仍在茶几上的小说。鬼使神差间他放下酒杯拿起那本书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他想要一个答案想找一个他还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 “尊敬的各位评委老师、各位辩手、各位观众，今天我们的辩论赛即将落下帷幕。辩论的意义从不在于胜负，而在于不断探索真理的过程中拓宽我们的认知边界学会以包容之心看待世界；辩论也不会随着辩论赛的结束而停止，我们将在人生路上不断思考以一种思辨的眼光看待世界！最后，请允许我代表主办方向今天到场的所有评委老师、参赛选手以及观众们致以最诚挚的感谢！思考不熄，辩论不止，江湖宽广我们下次再会！” “啊，老宋头！终于结束了！紧张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刚刚轮到我说话的时候我腿都在抖，我感觉我说话都说不利索……” 被叫到的那人从观众席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很棒啦！”正说着话，一只手极其自然的搭在了另一人的肩上，“走！为了庆祝你参加的第一次辩论赛圆满结束，义父带你下馆子去！” 听见这话，被压制在手臂下的余渺直接抬肘，一记暴击朝着名唤老宋头的人打去 “谁是义父？我看你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他趁机将那人的手臂从自己身上甩下去，大步流星的往场馆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快点啊！我们出去吃顿好的不想再吃食堂了！” “诶，你知不知道刚刚你比赛的时候坐我旁边那个帅哥还问了你耶？” 闻言余渺猜渐渐放慢了脚步，饶有兴趣的问：“他问你什么了？” 听见余渺感兴趣，宋祈安的脸上浮现出狡黠中带着着欠抽、认真中又带着点离谱的笑容，不怀好意地说：“你叫我声爸爸我就告诉你！” 不出所料宋祈安欲擒故纵的把戏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余渺丝毫没有停顿一个零帧加速将宋祈安甩在身后。他最会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了。当然他也很了解宋祈安了，现在不理他他自己就会憋不住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的。 “诶，你别走那么快啊！怎么你腿长就了不起，就跟我没有似的。”宋祈安看着余渺的背影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身体也是很自然的追了上去 宋祈安小跑两步和余渺并肩走在银杏大道上。宋祈安本想再试试刺激一下余渺的好奇心，听他叫一声“父亲”，他一转头时机就是那样刚好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正好打在余渺的脸上，不经意间他发出了一声感叹！ “难怪啊！” “什么？”余渺被宋祈安莫名其妙的两个字整的更加莫名其妙 “我说难怪刚刚那哥们儿问我认不认识你！我看他是被你迷住了！”说着宋祈安再次偏过头认认真真打量着余渺，“不过我觉得这也正常，你脾气好、性格好、人还很善良有人喜欢你再正常不过了。要我喜欢男生我一定追你！” “去你的！”余渺轻推了一把宋祈安，“我觉得一点都不正常，哪有人连人都不认识就说会喜欢对方的啊！什么一见钟情都不靠谱！” “真的么？”宋祈安听见余渺的话有一丝丝心虚，“我都把你联系方式给他了……” “啥？” 余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盯着宋祈安审视良久。宋祈安迎着余渺的目光尴尬的笑了两声，开口打算替自己狡辩两句。 “可他真的很帅啊！我跟你说他真的很帅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 宋祈安每多说一个字余渺的拳头就举高一分，直到沙包大的拳头遮住了宋祈安的视线他才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算了！反正就算他加我我也不会理他的！” “对，你最好是不要被打脸……” 第6章 初见，暗恋 早七的闹钟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催命鬼，将所有人从天堂带往人间炼狱 “我不想上课！我想睡觉！你说我能不能把床搬到教室里去躺着？”宋祈安昏昏沉沉地拉着余渺的双肩包包带充满怨气的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上了大学还要上早自习这是要折磨谁！” “好啦！反正你也只用上到八点四十，上完你就回来接着睡呗反正今天白天没课。” 宋祈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似的，问：“啥意思，你不回寝室？你又要偷偷卷？不可以，你必须要带上我一起卷，我要成为卷王卷死药学院的所有人！” “什么跟什么！我是要去开会，今天辩论社好像来了新人，社长让我们去开个会欢迎一下。”他猛地转头，“很无聊的，你要一起去么？” 宋祈安苦笑两声强装自然的岔开了话题，“我今天早上是背英语还是背人解呢，好苦恼！” 早自习一向管理的非常松散，闭着眼睛磕头的，笔在纸上画符咒的以及一些像余渺这样真的有在认真学习和像宋祈安这样被动努力的，不管是哪一种无一例外他们感知中的时间都过得很快。时间是绝对公平的，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加速。 “我先回去了，这玩意儿上的我是半点睡意都不剩。”平淡的话语里还是透出早七人的怨气。宋祈安收拾好书包站起来朝着余渺挥了挥手说：“祝你迎新顺利啊。” “行，你回去吧！” …… “诶，你们说新来的是什么人啊？” “不知道啊，社团招新一般都是在秋季，怎么会有人现在才进来啊。” “你们说新来的会不会是个大帅哥。” “我们都有余渺了，还有谁能比他帅！” 余渺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微微抬了抬眼，只是片刻便低下了头 “你们女生就知道看脸，我们社团最看重的难道不应该是实力么？” “切，说得好听！要是来的是女孩儿不知道你们有多高兴！” “要是新社员真的是个美女小姐姐也挺好，这样我们社团也算是有完颜组合了！是不是啊余渺？” “学姐说的对！” 余渺抬起头冲着刚刚对他说话的女孩儿丝毫不谦虚的回答道 辩论社的氛围一向很好，趁着社长没来教室里充满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没有人因为余渺的自信而声讨也没人在互怼中红脸 众人没讨论多久便也哑了火，从激烈的全体讨论变成了三三两两间的聊天。余渺依旧低着头，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发呆，只是时不时也跟着他家的讨论猜想一下这位新社员到底是何方神圣 开门声伴随着脚步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的天哪！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 坐在余渺右侧的两个女生突然抓住了互相的衣袖，不停左右拉扯着活像是两个从冷宫出来的妃子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这是真帅啊！跟余渺完全是两个风格！” 循着声音余渺也抬头朝着门口望去，那人个子很高就快要撑满教室的门框。他手臂上随意搭着件外套，穿着中间浅蓝色侧边墨蓝的上衣和一条黑色短裤搭配了一双白色球鞋。只是这样简单温和的穿搭也遮不住他那张带有侵略性的帅气脸庞。 余渺的心漏了一拍，他在这一刻好像也懂得什么叫一见钟情！ “大家好！我是谢家琛，是经管学院的大三学生，很荣幸能加入到辩论社，谢谢大家。” 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果然人是会被美色吸引的”余渺心里暗暗想 社长点了点头示意谢家琛找个座位坐下，在各位女生殷切的目光中他竟然径直走到余渺左边坐下。这无疑使余渺心里一怔。 “好了好了，知道大家喜欢看帅哥，但是流口水的、偷看的都收一收，我们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给在上次替我们辩论社出战的几位优秀社员颁奖的！”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还有几个和余渺玩的比较好的社员开始大声为他打call。按照余渺平时臭屁的人设，那一定是要高举双手展开双臂360度转一圈再行一个绅士礼的。只不过今天场上有一个值得他在意形象的人，所以他就偷偷收起自己臭屁搞笑的人设，更加难得的是他竟然红了脸，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见识过这等场面都是啧啧称奇 “学长，你可以让我出去一下么？” 余渺轻声询问 “当然！”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使余渺心动不能自已。这到底有多大的魔力才能使不久前还在问“什么是喜欢？”、“怎么就喜欢上了？”、“怎么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坠入爱河。 爱情本就是玄妙无比的事，没人能说清道明。直到现在余渺才算真真正正对这句话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理解 。 虽然只是一个社团内的小型颁奖典礼，但奖杯礼物都准备的很齐全。余渺带着他的队员站在讲台中央捧着奖杯听着大家对他的恭喜和鼓励，他是真的很满足很快乐。满足于自我价值的实现，快乐在成长路上有这样志同道合的人相伴！ “我们再次祝贺几位社员在本次辩论大赛中取得优异成绩！同时我也希望在以后的比赛中我们的社员能再创佳绩！” “大家！今天晚上还是在老地方聚餐，能去的都去啊！今天孟老板请客，大家都去狠狠宰他一顿！” 众人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无一例外全是在讨论怎么吃垮社长的。 “孟总，我今天晚上有课，专业课不好请假，你们去吃吧。”说着转过身对着刚刚说话的那人，“赵哥你多吃一点争取把我的份吃回来！” “既然余渺都这么说了，我今晚势必得拼命吃了！” 说罢又是满堂哄笑 “孟总，那我先走了。” 社长微微点头，余渺看见他的示意把书包往肩上一背对着众人道了别边先行离开了。 “学弟，等等！” 余渺刚走到楼梯间一道声音变从身后传来。起先他还不知道那人是在叫他，直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倏忽间他才反应过来。只是这一遭来的太过突然，他摘下耳机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闷闷的问：“怎么了学长，你有什么事么？” 谢家琛听见他他的声音以为是自己抓疼了他，连忙松开手 “我抓疼你了吧，不好意思啊！” 余渺看着眼前人的脸略微一怔才慌忙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反应有点慢，你别误会啊学长！” 听见余渺这样说谢家琛拧紧的眉才稍稍舒展，勉强换上笑容 “你没事就好，是我着急了。” 谢家琛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手掌握紧又放松。余渺满心铺在谢家琛那张帅脸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那些微小的带着情绪的变化。 “对了，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急事么？” 余渺一句话点醒两人，他们现在可还算不上能闲聊的关系。纵使美色在前，当下余渺还是决定先处理正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刚刚听你说今晚的庆功宴你不去了，所以我就想着先加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方便我们后续联系。” “方便我们后续联系……” 余渺思忖这着句话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这种品级的大帅哥怎么可能对刚见一面的人有什么多余想法。他在心中无声嘲笑着自己的想入非非。他顺势打开微信，还没等他开口谢家琛便亮出二维码抢先开口道 “你扫我吧！” 余渺有一瞬不知所措，愣愣的回答 “好……” 第7章 原来这就是喜欢 “老宋头，我回来了！累死我了！” 坐在寝室里的宋祈安还没见到余渺的人就听见他似鬼般的哀怨。 “幸苦了，幸苦了！幸好今天下午没课趁现在你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余渺从善如流的一把把书包甩到椅子上，顺便给自己换上了睡衣，打着呵欠问：“他们人呢？” “他们有课，”宋祈安转过身挑了挑眉，用一种阴森森的表情对他说，“是分析化学。” 看着宋祈安的表情余渺瞬间就get到了他的意思，颇为同情的说：“万女王的课？” 宋祈安点了点头，脸上全是同情 “那真是很坏了……” “你快上去睡会儿吧。昨天晚上你做ppt做到那么晚，晚上还要上病生。你要是现在不休息晚上铁定没精神。” 余渺将闹钟调好，双手攀着梯子朝着自己的被窝而去 “你说的对，我确实得睡会儿不然晚上铁定得撅过去。要是我晕过去了你记得叫我啊！” 书桌前宋祈安背对着余渺比了个ok，他看见手势一把拉过床帘晕厥过去。 一个半小时后，伴随着手机的闹钟响起余渺并没如他预料的那样“昏迷”过去。他艰难的从床上将自己撕起来，下床、换衣服、收拾书包动作一气呵成，成功掐着点走出寝室。 “你今天倒是睡挺久的，平时你不都只睡半个小时么。”宋祈安瞥了一眼余渺继续道：“我差点就提前叫你了，幸好幸好……” “我今天太累了中午就多睡了会儿。” 余渺从醒过来到出发教学楼中间不过短短十几分钟，以至于他连脸上保存的睡意都还没有赶走，他眼皮耷拉着一副疲惫样。 “我就说你熬不了夜吧，你不听。这下知道难受了？要不去整点生脉饮喝喝？” “这不是没办法么，师姐交代的帮她做ppt，我都答应她了肯定不能出尔反尔的。再说我现在给她打打下手我也能学到不少，而且还能混个四作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对对对，您老说的对！起驾御膳房吧，我都要饿死了。” 正是晚饭饭点，食堂里一如既往吵吵嚷嚷。余渺和宋祈安随便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如往常一样卡着点吃完晚饭，归还了餐盘正准备离开，余渺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他看了一眼内容略带歉意对宋祈安说 “你等我一下，师姐说他朋友现在在食堂，她让我现在把参赛单交给她朋友。你稍微等我两分钟。” 宋祈安摆了摆手，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等待没有丝毫在意 “那我在门口等你。” “好！” 余渺从包里拿出签过字的单子，站在和师姐约定好的位置左顾右盼心里催促着哪位朋友快点出现。 正当余渺专心致志的朝着一个方向张望时，一人趁着嘈杂已然悄然来到他身后，那人轻轻拍了拍余渺的肩。余渺转过身，脸被罩在阴影下。他抬起头看向来人，待看清来人是谁后他有一瞬间欣喜——是谢家琛。 纵使很想和谢家琛聊几句，但紧迫的上课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再和谢家琛多说一句话。 “学长，好巧啊。是王师姐托你来的帮她拿单子的吧！这个就是她要的单子麻烦学长带给她了！” 谢家琛点了点头微微张嘴，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余渺便堵住了他的话头。 “学长不好意思啊，我这上课要迟到了这个单子就麻烦你啦！我先走了，学长再见！”说罢朝着食堂外奔去。 余渺一路跑着想起谢家琛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暗暗悔恨，“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卡点了！” 谢家琛看着余渺的背影，脸上不自觉挂上笑容 “真可爱！”他如是想着 余渺以最快的速度冲出食堂，目光搜寻着宋祈安，同时宋祈安也在搜寻着他。两人目光交汇端口连接成功，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狂奔，这般的默契就像是两人同时受到什么指令似的。两人一路冲刺，眼里没有对知识的渴望全是对迟到社死的恐惧。 “我跑不动了……”宋祈安气喘吁吁的跟在余渺后面说到 听见这话，余渺放慢了速度低头看了看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转头就去拉宋祈安。 “还有四分钟我们能爬上去！”余渺一面拉着宋祈安一面说，“加油！你可以的！我说你也不想迟到了站在讲台上模仿蓝色表情包吧！” 宋祈安身体一抖像是想到什么令人尴尬的东西，瞬时他就想充满电的电池也不需要余渺激励了哼哧哼哧的自己就往楼上跑。 在两人不懈的努力下，他们成功踩着点走进了教室。只可惜差一点大家就能看见模仿秀了…… 宋祈安和余渺到的晚，没迟到已经是万幸前排的座位是肯定坐不上了。两人选了个没人的后排坐下默默调整着呼吸 “老宋头我跟你说我刚刚又见到那个学长了。他竟然是王师姐的朋友，真没想到。” 宋祈安满脸问号，“啥？啥学长？” 余渺看着宋祈安的反应一拍脑门 “哎呀，我忘告诉你了。我今天一回寝室倒头就睡，睡醒就朝教室赶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宋祈安瞬时兴奋起来，强压着声音八卦到：“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学长你快说！” “故事太长我下课跟你说……” “那你长话短说，我的好奇心是你勾起的你得负责。” 见余渺不理他，宋祈安直接上手拉他，但是没有一丝作用。眼看硬泡不行宋祈安直接开始软磨，直接一整个绿茶精附体。 “八卦和看热闹是人的两项本能，看着八卦离自己咫尺却没有办法听到你知道这有多残忍么。你真的忍心看我一直这样痛苦么……” 余渺被吵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得缴械投降。不得不说在八卦年前人们总是能迸发出无限潜力。余渺压低声音悄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见一切如常，他才小声说道 “就是今天不是辩论社开会开了个新成员么……” “谁啊？帅不帅？你们发生啥了？” “你还要不要听了！” “Ok Ok 我错了，我不猜了。”宋祈安为了八卦事业能顺利进行，他从善如流的将自己的嘴闭了起来。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是我觉得我住看见他我的心跳就会加速。上午在教学楼的时候这样，刚刚在食堂也这样……”他偏头看着宋祈安，疑惑地问，“你说这是为啥。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帅又正好在我的审美上？” 宋祈安死命扯着笑，脸都涨的通红。他侧过眼避免和余渺视线交汇—他怕他笑出声。 “你别一直笑你倒是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啊！” “真好啊，春天到了。我们母单，十几年没动过凡心的余渺也开始少年怀春了……”宋祈安说着实在是忍不住新奇“哼哼”笑出了声 “什么……” 还未等余渺开口询问什么意思，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再也无法忽视已经笑的几近癫狂的宋祈安，大声提醒道 “我说你们坐在后面的来的晚就算了还不专心我看你们期末挂不挂科……” 宋祈安连忙收起笑容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还不忘用唇语对余渺说：“我下课跟你讲……” 第8章 你怎么老出现 “诶，你刚刚上课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下课铃声一响，余渺三两下收拾好书包拉着宋祈安就往门外冲，一刻都不耽误的问出了他的问题，和余渺一对比宋祈安此时是气定神闲一点都不着急。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余渺眼前晃了晃，故作深沉的说 “天机不可泄露！有的事情还得施主自己去领悟！” “你说不说？”余渺带着些威胁问 宋祈安油盐不进，他就想逗逗余渺，一言不发的深沉的微微摇头。 余渺见宋祈安不接招，只好用魔法打败魔法。他掏出手机不怀好意地说：“行吧，你不说我就把你的搞笑视频发给林嘘。我看你还怎么在她面前维持霸总人设。” “诶～诶～这就没意思了啊。”说着上手打算把余渺手机这个“核武器”抢过来，不过很正常他当然没成功。 “你说不说！” “不就是你看上他了呗！你心动的都这么明显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你自己都说了心跳加速。”宋祈安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偶像剧里说的居然是真的，男女主一见钟情还真会心跳加速。” “你还喜欢看偶像剧？”余渺不可思议的问 宋祈安摇了摇头，“我一大老爷们儿，24k纯直男怎么会喜欢喜欢这些玩意儿。还不是林嘘喜欢，为了更了解她我是真的拼了。”宋祈安叹了口气，毫不脸红的自夸道：“我可真是个好男人！” “哦，是吗我不信……”余渺停顿了两秒接着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 宋祈安思考了两秒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应该是吧。我觉得你现在可以试着去接触接触他，看看你会不会喜欢上他。反正你都单了接近二十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动男嘉宾还不抓紧机会去试试。难道你真想一直当我和林嘘的Steve 么？” “万一他不喜欢男生那岂不是很冒犯，这样就连后路都没有了，朋友都没得做了。” 宋祈安猛拍了一下余渺的肩膀，恨铁不成钢的说：“为什么你要为一些根本还没有出现的困难停下脚步！Just do it ！而且短短几个小时你们就遇见两次，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们有缘分啊！这么好的缘分你难道不抓住？” “让我再想想吧。” C市的春夏交替来的非常快，一天时间便让人从长袖换上了短袖。转眼进入夏季，余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除了在教学楼、食堂、宿舍楼下被谢家琛叫住偶遇过几次之外，他们没有单独见过一次面。只是让余渺意想不到的是不管他有多久没见过谢家琛，只要谢家琛出现在自己面前余渺的心都不会受控制的为谢家琛而跳动。 “好热啊！果然夏天就是要待在寝室里吹空调！” 刚上完体育课的宋祈安堵在空调出风口旁猛猛吹着凉风 “错！C 市的夏天除了呆在开着空调的寝室还有又丑又闷的板房！” 余渺说着拿起手机就往寝室外走。看着做好的动作宋祈安不解地问 “你这不刚回来又去哪儿啊！” 余渺转过身，用手指敲了敲手机屏幕，苦命极了，说 “师姐上我去帮忙呢！你刚出了汗也别对着空调吹了，不然你感冒了我又要充当你和林嘘的中间人了。” “怎么不想吃狗粮了？那你快去把帅哥拿下吧！这样你也可以给我放饭啦！” 余渺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很狗。还真是很有自知之明呢！” “切，小爷大度不跟你计较。你还不走难道还想让我送你？” “走了，再见。” 余渺走出寝室，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和着烈日使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A大校园里绿化那是一个出奇的好，一到夏天树枝上就出现此起彼伏的蝉鸣。那声音大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嘈杂的蝉鸣配合着高温使本就因为加班而烦躁的余渺又拢上一层烦闷。 “师姐，我来了。今天需要我做什么啊？” 余渺走进板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跟他的“顶头上司”说话。他看着谢家琛站在板房里微微怔愣了几秒。谢家琛听见余渺的声音直接停止了交谈，转过身时两人视线正好相碰。谢家琛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温声道 “嗨，又见面了学弟。” 余渺被谢家琛的笑容迷了眼，一时间入了魔屏蔽了外界一切声音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 “哦，是又见了学长。” 王椿萱作为余渺同课题组带他的师姐，作为谢家琛的初中同校高中同班从小就认识的发小，更作为知道一些内幕且参与精准“诱捕”计划的现场吃瓜人员，她看着着两人的眼神觉得他们并不清白。她左看看谢家琛右看看余渺，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轮转却丝毫没有干扰到两人之间的磁场。 王椿萱看着两人心里想，“这两人要看多久啊！还没看够啊！快点做正事啊喂！我真是太命苦了为什么摊上谢家琛这个男狐狸精了！我们组的乖乖小白菜就要这样被拱了！” 她默默在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显轻咳了一声说 “师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发小，经管学院的大三的学生。他姓谢你叫他谢师兄就行。” 还没等余渺反应谢家琛就开了口，道：“我们已经认识了。”说着他又看向余渺像是确认，“对吧，学弟。” 余渺不知为何感到有一些尴尬，却又不好直接否认毕竟他们是真的认识。他纠结了一瞬还是开口承认了。 “你们已经认识了？” 王椿萱一个简单的问题拐了九曲十八弯。她盯着谢家琛的脸，挤眉弄眼的无声询问 “什么情况！你不是说你们没说上话么？你们都认识了你还找我当什么僚机！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始作俑者没有一丝心虚，背对着余渺挑眉回答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别问，问就是哥需要机会！” 王椿萱看着谢家琛无赖的模样在心底偷偷给他梳了个大拇指，“果然角质层厚的人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余渺站在谢家琛和王椿萱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想走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开口问道：“那个，师姐我今天做什么？” “你今天就帮我熬点药就好了，锅和药材都在这里要幸苦你把它们抬到基础医学院的实验楼去。今天在那边做实验，那边条件好些空调什么的都有你还能舒服点。然后你熬完的药液你就帮我用烧杯装着用保鲜膜封个口放进实验室里的冰箱就行了。熬药的具体细节我都跟他说了你问他就行。”说着伸手推了一把谢家琛，“谢谢师弟了！” “不客气的师姐，等一会儿熬完了我还是给你拍个照片确认吧！” “行，麻烦师弟了。”王椿萱笑着对余渺说完，马上换了副面孔对着谢家琛，带着浓浓威胁意味说，“你好好帮忙不要干什么有的没的。我这次药材就这么多要是因为你毁了你就完蛋了！” “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 “呵呵！” 第9章 拉近，升温 站在实验室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余渺盯着谢家琛心里想，“都到实验室了为什么他还不告诉我要怎么熬。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熬啊！难道要我先开口问么！可是好尴尬啊，他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下意识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比起余渺心中的莫名其妙和尴尬，另一边的谢家琛就显得格外从容 “他为什么这么白。他军训都没有晒黑看来是基因就白。他眼下还有泪痣真是漂亮……” “谢师兄，师姐告诉你该怎么处理她的药材啊？” 虽然有些尴尬但余渺还是决定开口询问，毕竟一直这样互相“遥望”浪费时间也不是个办法。听见余渺的询问谢家琛才想起正事 ”你师姐说用电磁炉加热煮沸后降温到六十度小火慢熬半个小时，用纱布滤出滤液然后再熬一次。最后就是把药液放进冰箱。纱布她说这边实验室有让我们用实验室里的，有两个砂锅没有盖子她让用牛皮纸盖着牛皮纸在刚刚的筐里，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别看谢家琛好像吊儿郎当的无所事事，其实他做起事来是真的一丝不苟。他的绩点在他们经管学院也是排名靠前的，而且是个正经八百的公子哥儿，家里是真的有家业要继承。 “好的，那今天就麻烦师兄帮我忙了！” “小事一桩！” 两人忙活了一阵，将他们从板房里抬过来的六个砂锅都放上药材开始煮上。熬药这个活儿原本就不难只是格外耗费时间随便一煮就至少得三个小时，所以被导师安排带了师弟师妹的都会选择将这简单但麻烦的活儿交给师弟师妹。 实验室里空调的低鸣，陶瓷盖子被水汽顶起又落下敲着药罐叮咚响，夏日蝉鸣被紧闭的窗沿隔绝在窗外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声音。余渺守在药罐前专心听着四处的声响降低了谢家琛的存在感倒是也不觉得太过不自在。远处的网纱躺椅上，谢家琛正躺在上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余渺心里盘算着该说些什么。 “师弟，你是药学院的？” 谢家琛突然的发问打得余渺猝不及防，舌头猛的在口腔里打了个结，顺了半天才勉强开口 “嗯，对！” “你怎么才大一就开始给王椿萱当“黑奴”了！” “我其实也才刚进组不久，老师让我跟着王师姐，但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所以这些我能做的小事还是想尽力帮助师姐的。” “王椿萱有你这样师弟还真是好，这样她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偷懒了。” “也不能这样说的，师姐她们还是很辛苦的……”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尴尬的聊着天打发着漫长等待的时间。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谢家琛自己在说余渺只是静静地听着。对于余渺来说这样就很好，在短短四十分钟里他就对谢家琛有了新的认识，他默默记着谢家琛不经意间提起的事默默的朝他迈进一步…… 六个电磁炉的提示音一个接着一个响了起来，像是战斗的号角一个接着一个。余渺一刻不敢耽误，端起药罐就开始过滤。谢家琛看他着急的手忙脚乱也参与进了过滤的战斗中。 “嘶～” 随着一声短暂的呼声，余渺手里的牛皮纸随之掉落在地。被水蒸气灼伤的右手就像是有一万个容嬷嬷拿着小针扎他。疼痛使余渺眉头紧紧拧在一起，额头上瞬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没事吧！” 谢家琛看着余渺已然红了一片的右手，不等余渺反应拉着他就往水池走。在水流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冷热交替痛觉一下被无限放大，余渺下意识的猛的往后一撤。谢家琛紧紧禁锢住了余渺的手才使得余渺没能逃脱。 “你别动！”谢家琛无意识加重了语气 余渺听见谢家琛严厉的语气，顾不得已经麻木的右手心里一阵心慌眼神也暗淡了下来。他觉得是自己太蠢让谢家琛生气了，他默默伸出没受伤的另一只手不舍得将谢家琛的手推开，说 “对不起啊师兄，给你添麻烦了。我自己来就行。” 短短两句话被余渺说得越来越低落，就像是来日的丧钟在今日敲响预示着没有希望。 看着余渺的样子听了他说的话，谢家琛才猛的意识到刚刚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就在这一刻，一项游刃有余的谢家琛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沉默的看着余渺，看着他将自己的手推开，看着他从自己身旁走开，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 “不麻烦，你小心点就成。” 余渺从谢家琛身边走过，回到自己的位置前正打算将剩下的药都倒出来准备熬第二批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侧的谢家琛一把握住他的手臂 “你手烫伤了，我来吧。” 余渺看着谢家琛的眼睛，阳光在这时正好照射在谢家琛的眼睛里，使谢家琛的眸子从阴影处的黑色变的有些琥珀色，就像是一片宁静温柔的湖泊，湖泊里倒映出了他自己。谢家琛的眼睛这样温柔但他的眼神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决，他看着余渺好像充满自信肯定余渺会同意自己的提议，只有握着余渺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才偷偷表达出他那一点点不安和不确定。 余渺注意到了谢家琛手上的变化，又看了看自己还有些麻木的右手，抬起头迎着阳光冲着谢家琛微微一笑顺水推舟道 “那麻烦师兄了！” 谢家琛一愣，一时间心脏像是被邱比特的箭击中，莫名漏了一拍。他看着余渺愣了好半晌才木讷的开口“嗯”了一声…… 一个小时后，随着电磁炉提示音一响谢家琛“蹭”的一下从躺椅上跳起来，紧赶慢赶冲到那一排冒着苦味张着黑色巨口的药罐前面，挽起袖子就准备开干。余渺看着谢家琛着急忙慌的样子，以为他是有什么急事所以自己也连忙站起来准备帮忙。 在刚刚的一个小时里谢家琛和余渺说了很多，余渺渐渐和他熟悉起来。谢家琛为人温和谦逊却不失风趣幽默，再加上余渺受伤时谢家琛的体贴细致的照顾这些都让余渺动心，慢慢打开话匣子后也少了很多胆怯和不自在。所以当他看着谢家琛着急的样子时他也能很自然的站在谢家琛身侧准备帮忙。 只是他好像误会了，谢家琛不急着离开相反他巴不得多和余渺多待一会儿。他动作这么快仅仅是因为他不想再让余渺碰这些“凶器”了 “诶，你别动。你手还没好呢。” 余渺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发现伤口处已经不太红了他自己也觉得能用力了，他说 “我没事了师兄，我和你一起吧。” 说罢他还怕谢家琛不相信，连忙将自己的右手举到谢家琛眼前，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意味说：“不信，你看。” 谢家琛的脸瞬时染上红晕，就想夏日晚霞现在了他脸上。他连忙将头转开，干咳两声故作镇定 “那就好……” 第10章 什么！女朋友！ “师姐，药我们已经帮你熬好了，实验室也收拾好了，照片我也发给你了。你叫查一下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走咯！“发完这一条，余渺还在后面加了一个他最近超级喜欢的猫猫探头的表情包。 王椿萱的消息来得很快，但只发了一条回复了个“OK”倒是谢家琛的手机跟着响了好几声。余渺收到消息见没什么问题，微微松了口气，转头对谢家琛说 “师兄，我们走吧。” 谢家琛正低头看着消息，听见余渺的话回头拿起自己脱下的外套，跟在余渺后面往外走顺手关了灯，轻轻拍了拍余渺的后背说 “走吧。” 两人前后走进楼梯间，实验楼的岁数还是太大了灯光昏暗看不清楚路面。 余渺扶着扶手小心翼翼的慢慢走。谢家琛本来跟在他后面，看到余渺小心的样子快走两步和余渺并排站在一起，掏出手机打开电筒照在余渺面前，还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护在余渺身后。走下最后一阶楼梯，余渺长呼了一口气说：“谢谢你，师兄。” 谢家琛关上手电，瞟了一眼手机顺手将手机揣进兜里，低下头问道 “我送你回寝室吧！” 余渺一愣，下意识拒绝道 “不用麻烦师兄了。” “没事，不麻烦。我还得去趟板房找你师姐，正好顺路送你回去。” A大管理严格，基本没什么社会人士能进来，安全系数是极高的。但俗话说没有外忧那必得有内患，现在对于余渺来说除了可能随时出没咬他一口的蛇鼠，还有一只赶不走的“饿狼”。 “呃……好吧。”余渺磕磕巴巴的说 谢家琛站在公寓楼下，看着余渺进了公寓楼才慢悠悠拿出手机打开微信，一时间又跳出很多条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王椿萱发来的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需不需要我去帮你旁敲侧击的问问他对你是什么感觉啊？” “诶，我跟你说，余渺他对不熟的人非常慢热，你别太e热情免得吓到他……” “……· 看到这条消息，谢家琛一阵无语心里默默哀嚎到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王椿萱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不早说！我今天一直在说话他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会不会吓到他了！都怪这张死嘴一直说！” 谢家琛一边后悔着，一边翻着和王椿萱的天天框。他快速看了一遍，翻看到了最底部，他手指一动回复了一句 “我现在去板房找你。” 一句话字打得飞快。冷漠而又无情，像是在cosplay霸总一句话就让远在板房里的王椿萱顿时生起一阵冷汗汗毛竖立。 …… “哟，回来啦！” 余渺推开寝室门，刚说话的室友背对着他，操作电脑的手动的飞快，就算已经忙成这样还不忘迎接余渺回来。 余渺简单应了一声，看到宋祈安不在自己位置上，他转过头问 “方劭，你知道宋祈安去哪里了么？” 被他叫到名字的那人，从桌子上把自己的头拔起来，一副死人微活的模样看着余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好像是林嘘约他出去了……走了有一会儿了。” 看着自己室友一副快要驾鹤西去的样子，余渺暂时搁下了自己的事，关心到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快要不行了？” 不知道这句话戳到了那人什么神经，他突然开始发疯冷笑，命苦的样子挡都挡不住。听着这边的动静，刚还在峡谷里遨游的少侠停下了手中动作，摘下耳机向余渺解释道 “嗐，你别管他。他就是被万女王逼疯了。” 余渺满脸担忧，“这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们组的汇报作业又被打回来了，这已经是第四遍了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可以通过。”说罢没有一丝同情，只一味大笑起来 “孙奕鸣！别笑啦！我已经很命苦了！”说着他转头对着余渺抱怨到，“我们组的ppt两周前就给她看过了，她说我们自己想的内容范围太大太空洞例子也找的不好，然后她就给我们重新规定了一个题目还给我们列了框架找了两个例子，结果我们上周去交ppt 的时候你猜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 “她说我们找的什么例子根本不行不能用，框架也不好不够准确！但是你知道么，我们用的例子就是她给我们的我们一个字都没改，框架也是在她跟我们沟通的基础上又细化了的！现在已经是改的第四版了她要是还不满意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苍天啊！谁能来救救我啊！” 余渺满脸同情，连忙安慰了他两句。看着宋祈安回了自己消息，他连忙找了个借口就从方劭哪里脱身离去。 “嗨，Steve ！我们在这儿呢！” 林嘘一把揪住宋祈安的耳朵，说：“什么Steve!你再乱说我就让你变成单身狗！这样阿渺就不用当Steve 了，你说好不好？” 宋祈安被捏住命脉顺着林嘘手的方向转来转去，一边道歉一边求饶，拧着脸说自己错了。 “嘘姐，你们跳舞呢？” 见余渺走近，林嘘一把放开捏着宋祈安的手，从邪恶女巫秒变白雪公主，语气温柔还有点夹丝毫没有刚刚恶毒后妈残害可怜的祁安公主的样子 “没呢，我们打情骂俏呢！” 林嘘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紧的胡说八道。余渺见两人这副样子，心里暗想，“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俩人连睁眼说瞎话的能力都是一样一样的。我明明都看见了，还打情骂俏！” “你这么着急找我是什么事啊？” 宋祈安这一问，终于将问题点到点子上。余渺组织了半天语言，林嘘和宋祈安就这样看着他扭捏了半天，余渺才终于说出了一句 “他好像觉得我很蠢！” 宋祈安：“……” 什么！你说的十万火急的事就是这个？就这？！ 林嘘：“？” 什么意思？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谁？谁觉得他蠢？难道…… 宋祈安和林嘘的表情在余渺说完这句话后表情变得精彩极了，五颜六色的。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宋祈安看着自己女朋友一脸菜色，没办法只得开口问道 “就是今天我去帮师姐的忙，然后就被水汽烫伤了右手，然后他就超级严肃的说了我，后来也不让我帮忙，抢着干活。你们说他是不是嫌弃我做事不靠谱啊！”说着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咧嘴傻笑了起来，“但是他好吵，他今天为了防止尴尬说了好多话，不过这样挺好的我现在连他吃什么不吃什么都知道了！” 站在一旁的林嘘实在是忍不了了，偷偷拉了拉宋祈安的衣角，凑近刚被施以重刑的耳朵低声说：“他这是咋了，怎么就跟喝多了一样。” “没，就是开窍了最近好像在追人呢！” “追人？！” 林嘘一句话平地起惊雷，将余渺的三魂七魄都震回了本位。还没等余渺彻底反应过来，林嘘就开启了第二轮攻击 “你追的是什么人啊！靠谱吗？我跟你说找对象一定得把眼睛擦亮了，要小心被人骗了。什么骗钱骗色骗你当小三啦，还有一些人谈恋爱就是报复社会啦……你千万得小心。”她激动的扒拉着余渺，“要不要我帮你查查这人的底细。他是我们学校的吧！现在读大几啊，比你大还是比你小！叫什么名字？” 余渺自动忽略了林嘘前面所有问题，只回答了最后一个 “谢家琛。” “他……”林嘘脸色一变，“他好像有女朋友。” 宋祈安一听，顾不得什么人设，激动道 “什么！” 第11章 过去 “王椿萱，你什么时候收拾完？我要饿死了！” 王椿萱闻声抬头，看着门外靠在门框上的谢家琛，开口问道 “你饿了怎么不顺便约余渺一起去吃饭，到我这里来干嘛？” 谢家琛深深叹了口气，说 “这不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么。” 王椿萱看出了他有些失落，只是还没等她开始同情对方，谢家琛的一句话就让她觉得自己刚才真情实感的担心是喂了狗了，安慰的话就这样被哽在喉咙！ “你知道他喜欢高冷挂的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王女士你不仗义啊！你不想想你以前高中、初中、小学、幼儿园看上的男生哪一个不是我去帮你牵线搭桥的啊！现在好不容易我有个喜欢的人了，你居然不尽心尽力帮我！你良心过意的去么？你有良心么？” “……半分钟前还有，现在没了，以后有没有还得看心情。”说罢王椿萱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说，“而且我没说过他喜欢高冷的，你别乱猜等会儿猜错了又要说不提前告诉你！” 谢家琛被王椿萱阴阳怪气怼的一愣，气急反笑 “……” “我这儿还有一会儿，少爷进来坐着等啊！不然又要说我不提前叫你进来坐着，让你站久累着了。” 谢家琛捂着鼻子，嫌弃的意味溢于言表 “里面太臭了，我受不了。” 王椿萱：“……” 她盯着仪器的眼睛一眨都不眨，但在心里不知道默默翻了多少个白眼，“对对对，太臭了。刚刚不知道是谁在这个实验室里等了余渺半个小时。怎么刚刚就受得了，现在就受不了了……” 王椿萱结束的很快，没让谢家琛等太久。她脱下实验服，穿上自己的外套稍微收拾了一番才从实验室离开。 谢家琛和王椿萱并排往板房外走，他拿出车钥匙开了锁，又佯装绅士的替王椿萱打开副驾的车门 “请上车吧！王女士！” 王椿萱单手扶着车框问道 “你今天怎么开的这辆奥迪？你不是一直嫌弃SUV是老年人开的，不够有逼格么？” 谢家琛一脸无语，说：“姐，你要不看看这是哪里！” “装，继续装。你就不是那低调的主儿，装的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你知道还问！” 谢家琛闷哼一声，正打算迈步时王椿萱又打趣道 “这副驾我还能坐么！不知道师弟会不会介意啊！” 谢家琛朝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别磨蹭了！您就坐吧，你的形象在你师弟眼里那可是光辉闪耀得很！再说我又不是只有这一辆车……” 王椿萱坐在副驾上，扣好安全带又将车窗慢慢降下来。她侧过脸静静看着一丛丛绿色影子从自己眼前划过，夏日的晚风卷起树叶和泥土的气息轻轻吹拂在她的脸上使她舒服的眯起眼睛。突然她像是做了坏事的猫，狡黠的眯起眼，笑着对谢家琛说 “谢少，我可是很贴心的帮你问了师弟对你的看法呢！不要太感谢我哦！” 谢家琛猛地一顿，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渐渐紧了起来，却装作云淡风轻地问 “是吗！他怎么说！” 王椿萱低着头，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语气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只简单回了一句 “他还没回我，等他回我了我发给你看。” 谢家琛明显感觉到王椿萱的不对劲，问了句“怎么了” 王椿萱抬起头用一个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谢家琛说 “刚刚你妈妈给我发消息，说你哥回来了，让我去你家一趟聚一聚，我去还是不去？” “去我家？” 谢家琛猛的一踩刹车，将SUV 稳稳停靠在路边。 谢家琛觉得很奇怪，但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妈妈的电话就打到了他手机上。他面无表情的连上蓝牙接了起来。瞬时他妈妈那冷漠又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声音便充满了整个车厢，像是要把谢家琛压成薄薄一张纸片。 谢母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对着天地间微不足道的蝼蚁发号施令。她好像一直料定蝼蚁没有覆巢的能力，所以毫不在意的摧毁着它们的生命！ “等一会儿回家，你哥回来了。” “我……” 还没等谢家琛出声拒绝，空气中就只剩下一阵忙音，一声一声敲击在谢家琛这个从未被母亲偏爱过的可怜孩子身上。 谢家琛定定地看着前方，有片刻失神。母亲的责备声、大哥的嘲讽声如同狂风暴雨呼啸在他耳边，他的记忆被牵引着走上回忆中的不归路…… “妈妈，你别走。我会听话的，我不会再让大哥生气了，你别走，我好怕……” 回忆里的那场大雨与幻觉中风雨的呼啸渐渐重合在一起，只是谢家琛抬起手手看见的不是现在属于他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而是一双胖乎乎小孩儿的手。 他看着那个小孩儿伸开的双手，试图拉住面前女人的衣袖，却被狠狠甩在了地上，那小孩儿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用自己有短又肉嘟嘟的双手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拼了命的往那女人的方向跑去。 “你回来！你别去！她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谢家琛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一声暴喝，他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疯了一般朝着那个小孩儿冲过去，跪在他的面前伸开双臂想要紧紧抱住他 “妈妈！” 随着那小孩儿的叫喊，他冲破了谢家琛的身体，朝着远方奔去。谢家琛一动不动跪在原地，一拳头重重击打在地面上。他无处发泄自己的不甘，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提醒着他是谁他还在怎样活着！ “我讨厌你！我恨你！凭什么你要出生！凭什么你能轻而易举得到他们的爱却不用付出代价！凭什么你是自由的！这不公平！……我警告过你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你，想都不要想！你只是他们生下来代替我被他们摆布，在他们面前装好儿子的玩具，你要记住没有人会在意你，更没有人会爱你！” 少年狰狞的脸抵在那小孩儿面前，手一下一下拍在他的脸上。随着手掌一下一下的落下，这一瞬谢家琛好像能感受到疼痛，他下意识抬手捂脸却摸到一只冰冷的手，好像还有人在叫他，恍惚间他回到了现实…… “谢家琛！谢家琛！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王椿萱解开安全带，朝着谢家琛的方向探身。她喊了半天见谢家琛没有丝毫反应，没办法才一巴掌朝着谢家琛呼了过去。 耳鸣声扰的谢家琛头昏脑胀，过了很久他浑浊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只是他的反应依旧很迟钝像是灵魂依旧被困于梦魇。 “谢家琛，你要不先把我的手放开。” 王椿萱侧着身子，右手被谢家琛按在脸上，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面向着他。 谢家琛一顿，放开了王椿萱被绑架的手，他抬起眼木讷地看着王椿萱，眼眶血红还含着两滴泪水 王椿萱见他这个样子，连忙撇清关系 “你别碰瓷，我不就打了你一下，你个大男人至于哭给我我看吗？” 谢家琛将头转了回去，抬手拭去未曾落下的眼泪，一言不发开车朝着那个未曾给过他温情也未曾为他开过门的房子而去 …… 第12章 少年勇气肆意吹拂 SUV稳稳地停在距离谢家琛家的别墅一百来米的地方，他打开车门锁对王椿萱嘱咐道 “你去吧，别跟他们说是我送你来的。” “你真的不回去么？都到这儿了？” 谢家琛没有回答，只是淡淡摇了摇头。王椿萱盯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切道 “你一直不回去也不是个事，有些事情你一直逃避是没有用的。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回去？”王椿萱叹了口气，接着道：“而且你大哥……谢阿姨根本不会愿意把谢家交给他，真到那个时候你还能躲着不回来接这烂摊子？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谢家琛嘴角用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说的对，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但它至少能让我现在好受点。你去吧，别管我，我先回家了。” 逃避没用，逃避可耻，但它能让谢家琛短暂停留在他自己搭造乌托邦里无忧无虑…… “行吧，有什么事我到时候发给你。” 王椿萱见实在劝不动也就不再多言，举起手机用屏幕对着谢家琛指尖轻轻敲了两下，关上车门朝着谢家别墅走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人若经他苦，未必似他善 …… “我给你找找照片，你先别急！” 林嘘手指快速从手机屏幕上划过，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快速飞过只留下一丝残影。三个人，六只眼睛，站在操场上紧紧盯着林嘘的手机屏幕 “嘘嘘，为什么你相册里我的照片那么少！连余渺的都比我多！” 林嘘心虚的把手机微微朝余渺的方向靠，心里想，“还能是为啥！余渺漂亮啊！这么白白净净的一只小猫，看见了肯定要多拍几张！” 她这般想着，嘴上却说“没有，怎么会没有你的照片呢！你的照片我都私密了，一般不给别人看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说对吧！” 宋祈安用力点了点头，咧开嘴傻笑起来，摇着尾巴就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往林嘘身上蹭 林嘘一定是当幼师的料，这么简单几句就把宋祈安小朋友哄的服服帖帖的…… “诶！好像是这张！” 一张因为拍摄距离离得太远，脸部被自动马赛克的照片举到余渺面前。照片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子那个正伸手拉着矮个子人的手臂，没见丝毫暧昧全是正义凛然。 “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你认识？”林嘘抬起头问道 在林嘘和余渺的双重注视下，宋祈安将脸凑近看了看，端详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摇了摇头 “应该不认识。但这脸都糊成这样了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要说这是一个短头发女生我都信！” 林嘘将手机摁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略带尴尬的说 “阿渺，他有女朋友这事，可能是他们瞎传的，我觉得你要是真的对他有感觉你不如直接去问问他。打直球的风险固然大但也是效果最好最快的方法！” 宋祈安站在一旁疯狂点头 “算了，既然有人这么传那一定有影儿。总不可能是真是他们凭空编造吧！” 圆弧形的操场是观赏夕阳的绝佳位置，是校园情侣必来的打卡圣地，在夏日里，这里，也是余渺最喜欢的地方。将落的烈日将半边天空染成火红色，留下一半天幕任由云彩霞光勾勒，这里只有落霞就如此美好。 夏日的热浪喷在余渺脸上，他抬起头的迎着热气眺望天空，白云染着粉蓝色的光映入他的眼眸，耀眼的暖光穿过他的瞳孔。 他看着这样的美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飞速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确认、发送、锁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一毫的拖沓。 每天的夕阳都是不一样的，但每天都会有夕阳。如果错过了今天的，以后的夕阳再美也不会和今天一样，我也不会有和现在一样的心境！夕阳尚且不可以辜负，人就更不能错过了！如果他真的有恋人，那就说明我真的跟他缘分太浅。但我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了，至于结果就敬听天命吧！ 余渺这样想着，迎着阳光，笑容愈加明媚…… 谢家别墅的餐桌上，王椿萱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微信提示框边便弹了出来。王椿萱若无其事的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橙汁喝了一口，瞬时看了一眼消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直接让她把嘴里还没咽下去的橙汁喷了出来，旋即猛烈的咳嗽起来。 “萱萱，这是怎么了？”说着便朝一旁的佣人递了个眼神，“去给王小姐倒杯水！” 王椿萱艰难的抬起头，将手机倒扣在餐桌上摆了摆手，拼命抑制住咳嗽，道 “没事，谢阿姨！我没事！就只是刚刚呛到了！” 谢母端坐在主位，俨然是谢家女皇。她一脸关切的看着王椿萱的情况，眼神极尽担忧却没有丝毫动作，余光注意到了王椿萱手上的动作。她笑容一滞，冰冷的开口 “是小琛给你发消息了？” 王椿萱笑容瞬时凝固在脸上，她因为咳嗽而惨白的脸和猩红的眼粉饰着她的不安。她强装镇定，从容开口甚至还带着笑意 “不是的，谢阿姨。刚刚给我发消息的是我师弟。他刚发消息问我要是他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他怎么办！但这种事儿我怎么知道只能爱莫能助了！要不阿姨帮我想想该怎么安慰他。”说罢为了增强可信度她将自己的手机朝着主坐的方向推去。 谢母审视着王椿萱，王椿萱虽然心里没底但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她。没过多久，谢母倏的捂嘴一笑，对着坐在一旁看着闹剧却还能一言不发的谢家大哥说 “旭照，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男孩儿喜欢男孩儿，女孩喜欢女孩儿，这让想找女朋友的都找不到！” “你管呢！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爱找谁找谁！”说罢母子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王椿萱心里的石头在这一瞬才算真正落地。她附和着两人一起笑，虽然她一点都不懂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一面又在心里祈求余渺原谅，“师弟啊！不是师姐故意嘲笑你，只是这情况如果不出卖你谢家琛和我都要完蛋！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会原谅我吧！我发誓下周不让你帮我打杂做ppt了！” 一顿饭，吃得王椿萱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离开谢母视线的王椿萱更是如鱼得水、如虎得翼。她趁着等车的间隙刚想回个消息，一个高大人影突然从她身后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萱萱妹妹刚刚就是在跟我弟弟发消息吧！” 谢旭照的眼神阴鸷，含着戏谑的笑意。王椿萱被他吓了一跳，手机失手重重砸在石板路上。谢旭照笑着弯腰捡起了王椿萱的手机，握在手里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重新递到王椿萱手上。 “我刚刚不是说过是我师弟了么。谢大哥不相信我，要不你替谢阿姨检查一下？”说着就把手机朝着谢旭照递了过去 谢旭照不屑一笑并没有接，转过身高举起一只手，朝着王椿萱挥了挥，说：“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你替我给我的好弟弟说一声，我回来了，他的好日子不多了，让他且过且珍惜吧……” 王椿萱看着谢旭照的背影，心里发怵默默骂了句“疯子！” 第13章 我有喜欢的人 十分钟前，王椿萱脱离了魔鬼的监视坐上了自家车。她被谢旭照一句话搅得心绪不宁，车子启动时她拿起手机拨通了谢家琛的号码。王椿萱隐去了谢母质问她的事，只将饭局上与谢家琛直接相关的事一五一十说给他听，还将谢旭照的威胁原原本本的复述给了他。 “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我劝你最近小心点。你哥不是个正常人，你妈她又……”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只留下一句，“反正你最近小心一点，能避就避着他点儿。” 王椿萱被搞得心烦意乱，不仅是为着谢家琛也是为着自己。王谢两家的利益往来多年，个中关窍早已连成紧锣密织的网，牵一发而动全身。谢母与王父商海浮沉多年，好容易才赞下如今家业，平衡好各方利益。若是真的将这一切交给一个疯子，那毁掉的就绝不仅仅只是谢家了。 电话另一头，谢家琛像是察觉到了王椿萱的顾虑，宽慰道 “我知道，你也别太担心。我妈再偏心也不会真蠢到把公司交给谢旭照这个疯子的！” 王椿萱微微点头，说：“虽然这样说会显得我很功利，但为了王氏药业，我肯定更希望将来管理谢氏的人是你。我们认识二十年了，我了解你的为人清楚你的能力，况且你们谢家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谢家琛难得见王椿萱这样严肃，不自觉笑出声，插科打诨道 “没想到王女士对我的评价如此之高，难道当年你去学药放我去学管理也是因为看好我？” “……” 就不该和傻逼多说一句话 虽然王椿萱嘴上不承认，但当年她改专业确实有谢家琛的原因。但更多还是因为她父亲说她和谢家琛注定会站在同一战场在商海并肩作战。但除去经营管理，研究层也必须有自家的人，所以她才遵从她父亲的意愿进入A大药学院。 “不说这些了，我有一个关于你有意思的事，你听不听！” 沉默了半晌的王椿萱突然开口 “关于我……说来听听。” 谢家琛兴致不高 “刚刚师弟给我发消息了，你猜他说了什么！” 瘫在床上的谢家琛一个鲤鱼打挺弹射起来，刚还低闷闷的声音瞬间变的有力起来 “他说什么？” “他问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王椿萱一字一顿说道 “什么玩意儿！这就是造谣！我什么时候有女朋友！我压根就不喜欢女的！到底是谁在给我这个纯情少男泼脏水！” 谢家琛大惊小怪的呼声从王椿萱的手机里传出来。 谢家琛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吐了一口浓痰，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粘粘乎乎的还留下一串恶心的印迹！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若是被冤屈能找到源头也是好的，偏偏谢家琛连这个造他谣的杀千刀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能把怒意和着憋屈一起往肚子里咽。 王椿萱听着他的叫声，想象着他吃瘪的样子心情一片大好，故作善解人意的问 “需要我帮你解释一下么？” “不用，我亲自去和他说。” “那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 “不用，我有他微信？” “……” 得，这下手的也太快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澄清谣言了。” 说罢也不管王椿萱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王椿萱听着手机上传出的一阵忙音，盯着通话结束的画面，脑袋上一团黑线，无语至极 王椿萱：“……” 天色越来越暗，绚丽的霞光被黑色一点一点吞噬。明月高悬，却不足以照亮世界之大，于是点点亮光从人间“燃”起。夏日渐浓，青春的气息在校园里肆意疯长。 三人组饭后趁着月色在校园里散步，跟风来个school walk ，还能顺便刷个校园跑以此来骗骗自己，“今天又是自律的一天！”。他拒绝了宋祈安和林嘘的压操场邀请，独自一人坐在看台上吹着晚风。 大学对于余渺来说是自由的，连无意惊扰他的晚风也是自由的，趁着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有勇气去尝试一切美好事物；有力量去打破牢笼桎梏探寻自己的内心。 余渺，作为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的独生子，一家子从爷爷奶奶辈起都是教育工作者。父母自由恋爱感情甚笃；为人开明，从不干涉他的决定。他被爱意包围看过什么是爱，这也使他对于感情过于理想，全然一副童话不谙世事的样子。 他充满爱意的家庭给了他尝试一切的力量，当然，如他所想，他成功迈出了追求爱情的第一步。他期待着王椿萱给他的回信，却又害怕她的回信。今天晚上短短两三个小时，他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第多少次点亮了自己的手机。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如果她还没有回我，今天我就不等了！ 不知是老天听见了来自“母单”对于爱情的呼唤，还是真的缘分使然，在他打开手机的那一瞬一抹绿色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急急忙忙解开锁屏打开微信，看着微信灰色的圆圈一直转着显示信息接收中，他心里既激动又带着一些慌张。 在灰圈停止转动的那一瞬，他没有看到王椿萱的聊天框出现任何新消息，反而一个陌生的头像陌生的名字下出现了他等待已久的答案。 余渺看着和谢家琛的聊天框，上次他们的聊天还仅仅是系统自动发出的介绍。他的视线一点一点向下移，视线每移动一分他的心跳就快一分，呼吸就急促一分。他在心里默数着，三、二、一 “师弟，我没有女朋友！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在造我的谣，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没有女朋友！” “而且我可以悄悄告诉你，我其实喜欢男孩儿！” “虽然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 余渺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样的神情，直到很久之后宋祈安告诉他当时的他脸色苍白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时，他才猛然意识到谢家琛的身影早已烙印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余渺努力控制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快速打下一行字。他生怕自己的手速慢了，错过了谢家琛的回复让他又要煎熬的等待。 “你喜欢的人是谁，可以告诉我么？” 谢家琛看见这句话瞬间定在原地，他没想到余渺会这么直接的向他询问。紧张、兴奋与刺激瞬时占据他的大脑，使他一时间不知到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直接趁机表白？不行！万一吓到他让他觉得我太随便了怎么办！随便编一个人？不行！万一他误会了我该怎么追他！ 他坐在床上抓耳挠腮，他在聊天框里打下一串文字，又删掉，又写下，又删掉……反复了十几分钟才发出去。发完后他重重舒了口气，感叹自己是个天才！ 余渺盯着手机，完全忽视了周遭环境，他看着谢家琛聊天页面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十几分钟最后只得到一句故弄玄虚的，“你猜！” 余渺良久的盯着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在心里暗骂了谢家琛一声，不甘与失落同时占据着他的心底。他眨了眨眼努力遏制住颤抖的呼吸，掩饰住眼神里的失落和遗憾，换上如往常一样的神色装出一副“快乐小猫”的模样朝着宋祈安和林嘘走去…… 他已经麻烦宋祁安和林嘘很多了，他不想再继续让他们担心…… 第14章 怀中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余渺走近看见两人的头紧紧凑在一起，两双眼睛专心致志盯着手机屏幕，还不时讨论几句。 两人听见余渺的声音，默契的抬起头，又不约而同的打量起他。他们盯着余渺看了好一会儿，又对视一眼，林嘘才开口道 “阿渺，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差！你是不是感冒了？” 余渺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试图用手心的温度染红脸颊，只可惜他的双手也早已冰凉。 他看着眼前关切的两人，扯出一个他自认为完美在别人眼中却漏洞百出的笑容，故做轻松说 “我没事。可能是下午在实验室吹空调，一冷一热就有些着凉，你们别担心。” 宋祈安和林嘘又互相看了一眼，宋祈安刚想开口就被林嘘扯住衣袖岔开话题。宋祈安看着林嘘一脸不知所措，林嘘不语只是在余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摇了摇头 “我们在说五一要不要去古镇玩玩，反正有五天假期也不能浪费了。” “可以，你们打算去哪里？” 余渺还是淡淡的，但林嘘还是察觉到他语气里偷偷参杂失落 “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一起去！去怀中古城，去看看春节的发祥地！” “我们一起？”余渺略微有一丝惊讶，煞有介事的看了宋祈安一眼，问：“你愿意我去当Steve 打扰你们约会？” “他敢不同意！” 宋祈安瞥了一眼林嘘，又转头瘪着嘴可怜巴巴地看向余渺 我同不同意重要么！向来不是她说了算，我什么时候敢反抗！ “怀中古镇就在就在S省，我们坐高铁过去只要三四个小时。我还没去过呢，到时候让宋祈安提前订票，我高低得去看看！” 林嘘拉着宋祈安的衣袖激动到，宋祈安温柔的看着林嘘，眼中星河闪烁是怎么也藏不起的宠溺 “好，这点小事就交给我。” 林嘘轻轻放开抓着宋祈安的手，猛的扑向站在一旁的余渺，抱着他激动的说 “能出去玩了，阿渺你开心么！” 余渺被林嘘的激情感染，短暂忘掉了方才的不安，拍了拍她的背轻轻地说 “开心。” 余渺是天生的“快乐小猫”，但再快乐、豁达的人也会有伤心难受的时刻。所幸上帝还是格外眷顾他，让他遇见了没心没肺的“快乐小狗”宋祈安，这只小狗又带来另一只“快乐小狗”林嘘。他的生活自从被“猫猫狗狗”包围就再也没有过孤单。 林嘘总会在她跟宋祈安约会时拉上落单的余渺，宋祈安虽然每次嘴上都说着他是打扰他们二人约会的Steve 但每次都是他屁颠屁颠的给余渺打电话。 他们很好，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行李箱的滚轮在青石板路上移动，平白多了一丝阻力。褪色的木门、断裂的青瓦、被风雨摧残满是污痕的白墙，无不向后人诉说着古城的往昔岁月。苍老的生命被年轻的生命变得活泼不少，原本宁静的古城也沾染上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只是几个小时的奔波偶尔让他们喘不过气。 “宋祁安，还有多久才到你定的民宿！我好累而且好热。” 林嘘撑着一把漂亮的遮阳伞，两手空空的跟在宋祈安身后，一边走还时不时用另一只无事的手给自己扇扇风。 林嘘这趟出来带了不少东西，什么化妆品、漂亮小裙子还有她的玩偶阿贝贝都不必说，只要她出门这些东西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走哪儿跟哪儿。她为了出片还背了CCD、富士、拍立得、反光板……她带了这么多东西，她手上依旧是空空如也。 “姑奶奶，你真是我祖宗！你这什么都没拿还嫌累，要不我们两个换换，我不嫌累！” 宋祈安左手推着两个行李箱，右手拿着一个被林嘘塞得满满登登的大包，身上还挎着她的单肩包。他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儿，冲着身后贴心给他打了半边伞的林嘘说到。 只可惜可怜的安安子创业未始，就被林嘘一个眼神吓得直接崩殂，只能默默缝上自己的嘴巴。 余渺跟在他们身后，一直打量着这座被千年历史雨迹侵袭过的古城一边看着宋祈安和林嘘的打闹，更使现实和历史交融。 “我刚想起来一个梗，真的很适合你们，要听么？” 余渺冷不丁的开口 “什么梗？你快说说！” “可怜的宋祈安被林嘘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罢余渺与林嘘对视一眼，两人一刻也等不了大笑出声，只留下宋祈安独自在烈日里凌乱。 他们三人在古城里绕来绕去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隐藏在古城内的民宿。 宋祈安找的这家民宿虽然规格小但五脏俱全，地理位置也是绝佳的和古城的景点中天楼只有五步的距离。唯一的缺点就是太难找，他们三个人在民宿大门口来来回回错过了三次才终于成功找到入口，可谓是演了一出现实版“三过家门不入”，只不过大禹是主观的他们仨是客观眼瞎 “宋祈安，你有两把刷子啊！你这民宿找的真好！” 林嘘用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去，顺势抱起放在沙发上招待客人的玩偶小兔，穿过竹帘四处转了转对宋祈安说道 “以后这些事都交给你了！你们也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吧，等我收拾好我就去找你们。” 见林嘘脑子宋祈安也开心，颇为狗腿的从林嘘的房间退出来，走的时候还不忘放两个报警阻门器在她房间。 “走吧，兄弟。去我们的房间看看，但是我先打个预防针你别抱太大希望，不然会有落差。” 纵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推开门那一刻余渺确实无语住了，这个房间不说和林嘘那个花花绿绿粉粉嫩嫩的小套房比，它简陋的只剩两张床和一个浴室了，连茶几都没看见一个。余渺有生以来就没见过这种风格的房间！ 余渺背着手向跟在他身后的宋祈安竖了个大拇指，说 “你厉害！这家店的店主也厉害！居然能装修出极简和极繁两种风格迥异的房间，更厉害的是这么风格迥异的房间还被你这个二愣子同时订了！” 他从震惊中转过头，问到 “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宋祈安摸了摸湿透的脑袋，撩起被汗水浸湿贴在前额的碎发潇洒往后一甩，毫不走心的说 “Sorry ～五一人多这家民宿又很火，我手速不够就只剩下这两间了。” “那为什么非得住这家？换一家不就行了？” “不能换，林嘘就喜欢刚刚那种房间的风格。你是不知道我找了多少家，就只找到这一家还勉强符合林嘘的喜好，要是换了她住的不开心怎么办！” 余渺：“……” “余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你帅气又迷人貌比潘安，最重要的是你还善良无人敌，你就将就住住吧！” “把东西拖进来，收拾收拾，等着你女朋友来接你！” “得嘞！” 下午烈日当头，再加上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三人临时取消了下午的外出活动，直到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三人才踩着昏黄日光走出了民宿的大门。 “这个是贡院……这个是天主堂，再往前走就是状元坊。” 林嘘手里握着地图，一边走一边向宋祈安和余渺介绍道 “我们买的是总揽票，包含了这里的所有景点，明天我们可以挨个儿进去看看，今天就当是提前踩点了！” “都听你的！” 跟在后面的两人齐声回答 第15章 醉酒 “真的都听我的？” 林嘘半信半疑的转过头问到 “当然！当然都听你的！” 宋祈安抢先回答 “那我们去超市买几瓶果酒小酌一下怎么样？我还没和阿渺一起喝过酒呢！”说着她的视线和余渺交汇，问：“阿渺你酒量怎么样？能喝么？” 余渺眼波流转巧笑盼兮，摇了摇头，说：“我没喝过，不过我觉得我的酒量应该还挺差的。” “那你就试试嘛，反正宋祈安酒量好怎么喝都不会醉，如果你喝醉了他可以照顾你。而且我们可以买点度数低的酒，你说好不好！” “行吧！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刚还一言不发的宋祈安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他本以为余渺不会同意谁知道他竟然同意了！那现在这个坏人只能他自己来当了！ “陪什么陪，还舍命陪君子！她想一出是一出你怎么还跟着吆喝，作为你的兄弟我对你很失望！” 林嘘本想来一套威逼，但现在看着宋祈安拒绝的如此坚决她临时改变了策略。她一步一步慢慢往后退，直到靠在了宋祈安的身上。她转过身站到宋祈安身侧，拉着他的衣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的见的音量说 “好不好嘛，哥哥。我一定不会喝多的，就喝一点点！”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两下 英雄关关难过关关过，唯独难过美人过。宋祈安的耳朵顿时变得绯红，鲜艳欲滴红得跟掐得出水的樱桃一样。 他磕磕巴巴的说：“这里……也没有……超市买酒……你刚看到了那些小超市里只有饮料……” “我搜过了，从这里穿过去就有大超市，我们去看看吧，好不好？” “好吧。” 宋祈安妥协了，林嘘和余渺胜利了，虽然胜之不武但总归结果是合两人心思的。 “干杯！祝我们三个的友情不老！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林嘘手里举着从蜜雪冰城里买来的实惠冰杯，喝着鸡尾酒和真露勾兑的果味酒，祝愿着他们的友谊不僵 余渺被林嘘感染，不自觉举起塑料杯 “我也祝你们爱情长存！” “干杯！”青春的呐喊齐齐出现，萦绕在林嘘的小套房里 不知他们喝了多久，铁皮罐和玻璃罐滚的到处都是。林嘘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说话做事都变得慢慢的，时不时还盯着宋祈安傻笑。 余渺，就更是重量级，拿着手机打开微信点开一个人就来开始胡言乱语，要不是宋祈安眼疾手快他的这些疯话就要连夜发给远在家里安然睡觉的爸妈了！ “余渺，我今天可是救了你一命，你醒了记得叫我声义父！” “什么义父！”余渺胡乱挥手，一巴掌正正好好打在宋祈安脸上，“你把手机还我，你个小偷！” 宋祈安冷不丁被打了一巴掌，煞有介事的扑到林嘘怀里寻求安慰，结果没被安慰到反而又被林嘘扎了一次心 “哈哈哈，打得好！小偷就是该打！” “对，该打！”余渺附和道。 正说着话余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开始寻寻觅觅。 “这个！不是！嘿嘿，是这个！视频电话拨出！嘿嘿！”余渺傻笑着举起手机对准自己的脸 “你又打给谁啊！大哥！”他还没顾得上余渺，林嘘又把空玻璃瓶抱在怀里啃，“嘘嘘，这个不能吃！你听话啊，把这个脏脏的瓶子给我好不好，我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么！” “真的真的！快把瓶子给我！” “好～吧～” “你乖乖在这里坐着，什么都不要动，也别再吃瓶子了，我去看看余渺！” “好～”说罢真的乖乖把手叠在一起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 宋祈安快速冲到余渺身边想要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怎料喝醉的余渺比平时更加敏捷，一个闪身便稳稳将宋祈安扔在后面。 宋祈安还想上前控制住余渺，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冷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师弟，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我就想问问你……”一个酒嗝打断了余渺的话，他努力咽了咽口水一刻没耽搁的继续道：“你为啥不喜欢我啊！我问你，我哪里不好！你说啊！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拉出来跟我比比啊！” 谢家琛透过屏幕，看着余渺红扑扑的脸，迷离不太清明的眼神有些担心，急迫却又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现在在哪里？” “我没有！我没醉！我是酒神怎么可能喝醉！我跟你说我在怀中这里可好玩了，还有宋祈安和林嘘陪着我。” 谢家琛知道余渺是安全的瞬时放下心来，又被他这幅样子逗笑了，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但余渺可比醉鬼可爱多了。 谢家琛看着他的眼睛，宠溺的说：“对，你是小酒仙，不会喝醉！” 余渺猛的用力点头，“你说的对。” 说完这句话刚刚还挥舞着爪子气势堪比老虎的余渺，一时间泄了气眼睛里蓄着泪变成可怜巴巴的小猫。他没了刚刚的张狂，变得小心翼翼，语调委屈地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你喜欢的人是谁啊？你真的不能告诉我么？你能不能先不喜欢他，先喜欢喜欢我……” 余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重，眼皮好像自动吸到了一起，大拇指微微一垂将谢家琛的表白切段，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自从宋祈安被余渺闪身躲开他就不再尝试控制余渺，他坐在林嘘旁边被眼前发生的一幕惊掉下巴。 “嘘嘘，你听见没有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林嘘的大脑缓慢连上身体的蓝牙，缓慢的点了点头连激动的情绪都变得慢慢的 “阿渺他刚刚好像跟什么人表白了！” 我的天，这两个人真的是祖宗！我就说别喝酒、别喝酒没一个人听我的，仗着我酒量好就这样折磨我！这对吗！我再也不会让他们两个有机会在我面前喝酒了！！！ “对，嘘嘘真聪明，他跟人表白了，你就像刚才一样乖乖坐好，我去把他扶回房间，我等一会儿就回来你千万别动啊！” 说罢他抄起余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稍稍一用力就将他扶起来朝着门外走，他一步一回头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又嘱咐了一嘴。 宋祈安把余渺连拖带拉的送回房间，扔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麻溜的回到林嘘的房间，收拾酒瓶，清扫残局俨然一副老妈子的模样。他刚收拾好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陌生号码就他手机上响起来。宋祈安现在又累又困，怨气满满的一把抓起手机，语气不善的接通了电话 “你哪位？” “您好，我是谢家琛，就是刚刚余渺打电话的那个人。” 宋祈安一愣，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现在是在一起对吧？” “对。”虽然宋祈安觉得这个问题很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本能的回复了 “你们是在怀中古城？” “对。” “你方便给我发一个你们现在的地址么？” “方便……嗯？”宋祈安刚下意识答应，下一秒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以为对方是被余渺今晚过激的行为冒犯到了，连忙解释道：“他今晚是喝醉了，不是故意说那些话的，你千万别跟一个醉鬼计较，我知道你是他师兄但也不用为了这一点小事就千里迢迢过来教育他吧！” 谢家琛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他的心情好的显而易见，如果手机可以传递活物的话那么谢家琛的大尾巴早就舞到宋祈安脸上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过去找他算账的，我是过去跟他表白的！” 第16章 你是我的太阳 “我靠！” 宋祈安今晚受了太多刺激，先是余渺莫名其妙表了个白，又是被表白的追过来演了一出单恋变双恋，信息太多他的大脑处理器直接摇旗罢工，恍惚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宋祈安一愣，瞬间回神，“哦，没什么。你是问我地址对吧，你要不加我微信我共享位置给你？” “好友申请我已经发过去了，你通过一下就行。” 宋祈安又愣住，不可思议的问：“你不仅知道我的电话号，连我的微信号都知道？我这两个号码可不是一样的！” “嗯。” 一个字简单又高冷 “我去！我马上通过就给你发过去。” “谢谢！” “你是买明早的高铁过来么？需要我告诉余渺一声么？” 秉持着要付出一切努力帮好兄弟脱单的原则，宋祈安非常体贴的帮余渺打听着谢家琛的计划。 “我开车，你帮我告诉他一声我要过来但不要告诉他我是来向他表白的，还有麻烦你照顾一下他。” “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我该做的。你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跟我联系。” “好，谢谢你。” 说罢谢家琛便挂断了电话，快速搭配好换了一身儿正装，藏青色的西服套装西装袋里还点缀了一条宝蓝镶边的白色胸带巾。他两只手捏了十几条领带，站在穿衣镜前一条接一条的在胸前比划着，试一条不满意就往地上扔一条，短短几分钟地板上就铺满了五颜六色的领带。 “这条也不好太严肃了，”说着一把将那条可怜的领带从衣领处抽出去，狠狠扔在地上，“算了！不带了！” 谢家琛站在穿衣镜前左看右看满意极了，转身冲出衣帽间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人的号码，等着电话接通的间隙他换好了鞋还在玄关处给自己喷了几泵香水，随即抓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跑 “听舒哥，我现在过来拿花行么？” 电话那头的人听见他的话，有一些无语又有一些想笑，无奈道 “谢少爷，这距离你给我发微信让我帮你订花才过了半个小时！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现在凌晨两点了，我去哪里能这么快给你搞出一束花！你先过我这儿来等着吧，我看还需要个把小时！” “好！我现在就过来！” 谢家琛等对面的人挂断了电话，一脚油门踩到底往沈听舒家驶去。沈听舒住在鹭湖别墅区，离谢家琛现在住的家隔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果深夜飙车的谢家琛活活把路上的时间折了半。谢家琛一路火星带闪电冲到沈听舒的家，本想早早拿到花早早去找余渺的，结果他坐在车里等这束饱含爱意的花等了接近一个小时。 “家琛，不好意思啊！家里临时来了客人辛苦你在车里等了！” “没事儿，哥！这么晚还麻烦你帮我是我该谢你。” 沈听舒拍了拍谢家琛的肩膀，说：“不用谢我，你要谢就谢我的员工。这束花是她专门回工作室取了花帮你包的！” “那听舒哥记得帮我给她三倍工资，再帮我说声谢谢。”谢家琛嬉皮笑脸的说 沈听舒闻言踹了他一脚，“就知道占我便宜！臭小子，还不快去找你对象表白，还在我这里贫嘴！” 谢家琛借着沈听舒这一脚，麻溜的滚回了驾驶座，摇下车窗冲着贺闻声摆了摆手，“哥！我走啦！你也快回去吧！” 沈听舒站在原地看着谢家琛越开越远，他的身体渐渐被笼罩在阴影里，一只大手从后方搂住他的腰，沈听舒顺势往后推了一步用自己的后背靠上那人的胸膛。他低下头，轻轻拍了拍那双大手，说：“他走了，我们回去吧！” C市离怀中古城不算太远，夜间也没什么车再加上谢家琛开车的速度又快，他踩着点在日出前赶到了怀中古城。 古城民宿内余渺睡的正熟，宋祈安拿着手机偷偷摸摸的出了房门又小心翼翼窜回来，蹲在余渺床前摇晃他 “余渺！余渺！快起来你师兄到了！” 余渺乍然被从梦中叫醒，一脸困意模模糊糊的推了宋祈安一把，嘟囔道 “他都快答应我了，你干嘛把我叫醒！” 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伸手把被子扯起来捂住自己的脸，继续睡过去 宋祈安撑着脸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能看到新鲜的八卦他才不愿意熬一晚上守着余渺和手机！ 他默默站起身，毫不客气的一把掀开余渺的被子，低下头冲着他耳朵一字一顿的说 “我说，你师兄，他来怀中了，已经，到门口了，你快起来！” 这句话犹如恶魔的地狱传入余渺的耳朵。 因为昨晚喝太多今天还在宿醉，脑子不是很清醒的余渺在睡梦中猛的听到谢家琛来了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昨天自己干了些什么有些不安的问 “他来干嘛？” 宋祈安两手一摊，装做不知道 “他就在外面，你自己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昨晚的记忆如洪潮攻击着余渺的大脑，只用须臾就让他从外到内熟透。 “你快去吧，总不能一直让他等着吧！” “我要不要换一身儿衣服？” 余渺从床上爬起来，盯着自己还也穿着昨天的脏衣服，一本正经的问 宋祈安拽着余渺把他往门外推，还不忘嘱咐道 “民宿大门我已经拜托老板打开了，你等一会儿出了门往右拐走到底，你师兄就在陵江旁边等你！快去！快去！别磨蹭了！” 宋祈安几句话说的超快动作也快，还没等余渺反应过来他就被宋祈安推出了房间门，“砰”的一声房间门在他背后被重重关上 余渺按照宋祈安的话朝着江边走去，远远的他就看见谢家琛捧着束玫瑰花现在晨阳底下。日出时的阳光不像日落时那样热烈，淡淡的金黄打在江面上浮光跃金，打在谢家琛身上也使他凭增一丝温柔。 他迎着日光一步一步朝谢家琛走去，谢家琛没扣好的衬衣下他若隐若现的锁骨也让余渺多了一丝遐想 “师兄！” 谢家琛抱着花转过头，眼中的柔情如日光倾泻而下照在余渺身上。谢家琛站在光里，余渺看愣了神！ 谢家琛望着余渺，看他留在阴影里，一秒不肯浪费朝着他跑过去。谢家琛停在余渺面前，将自己手中的花递给他，顺势拉住余年的手就往江边走 “阿渺！” 这是谢家琛第一次这样叫他，一时间余渺还有些不适应，他静静看着谢家琛听着他说话，一丝红晕从他脸颊深处渗出来 “我来是想跟你说……我……” 谢家琛一见到余渺就把路上想好的表白词都忘记了，他大脑空空脸颊红彤彤，瞪着狭长的眸子盯着余渺说话还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余渺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平时矜贵从容的谢家琛还有这样憨的一面。余渺看着他伸出手包裹住谢家琛微微颤抖的手 “没关系，你慢慢讲我会一直在这儿。” 余渺掌心的温度渐渐将谢家琛冰冷颤抖的手捂热，他长叹一口气努力抑制狂跳不止的心脏，热烈的眼神望向余渺坚定而又真诚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有些矫情，但我还是想说，余渺你是我的太阳！从你出现在我生活中的那一刻起，我心里那片贫瘠的土地便盛放出了玫瑰，我捧着一束送到你面前，你愿意接受么？” 第17章 我是你的玫瑰 余渺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说 “市面上的玫瑰大多都是月季冒名顶替的，真正的玫瑰没有香气，很小，很丑，如果是这样的玫瑰你还会愿意种在心里么？” “当然愿意，无论他开出怎样的花他都是我心里独一无二的玫瑰。”谢家琛看着余渺的眼睛，闪耀出星河，“小玫瑰，他愿意被我种在心里么？”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余渺猛扑进谢家琛的怀里，将泪水留在原地。余渺趴在谢家琛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跳的很快。余渺眯着眼用谢家琛的衬衣蹭去眼中的泪水，身音闷闷的说 “小玫瑰说他愿意！” 人这一生太过匆匆，熙熙攘攘有人相遇有人分离，每一个停留过的人都不约而同留下些什么，有人带来了自由的风，有人带来了坚韧的土，而余渺给谢家琛贫瘠的心来去了温暖与生机。 两人在江边抱了好一会儿才羞臊的放开彼此，余渺看着江边日升的美景不自觉伸出手。谢家琛不可思议的看着余渺，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余渺看着他这副傻样儿，抿着嘴微低下头笑了笑，牵起谢家琛的手十指紧扣，拉着他沿着河道散步。 谢家琛被余渺拉着一只手，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他愣愣开口：“余渺？” 余渺听见谢家琛叫着他的名字，逆着阳光回首看着他，说：“我在！” “余渺！” 余渺将拉着谢家琛的手又紧了几分，耐心的回答：“我在！” 青山，绿水，朝阳，白墙青瓦红木门，两人一路走一路看说了一路的话。直到烈日高悬，两人有些疲惫余渺才舍得为两人的独处时光按下暂停键。他拉着谢家琛的手，兴奋地说 “等一下我要带你去见我最好的两个朋友，有一个你认识就是你昨天晚上联系的那个人。”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道，“你干嘛这么急着过来，我又不会跑。你现在是不是很累？” 谢家琛眼圈有些发黑，眼睛里若隐若现的红血丝。他看着余渺眼底满是温柔，他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不会跑，但我想早点见到你，早点让你明白我心里没有其他任何人，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所以我就来了。你不用自责，我做这一切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我想见你！” 余渺是情场小白纵使是跟宋祈安和林嘘在一起时也从没听过这样直白的情话，一时间感动、高兴、自责各种情绪一股脑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眼泪似控制不住的春潮汹涌着从他眼眶中流出。 “师兄，谢谢你喜欢我。” 谢家琛抬手拭去余渺脸颊上的泪，低头在他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温声告诉他 “是我先喜欢你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已经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了。所以你不用感谢我，反而我要谢谢你愿意停留在我身边。” 余渺听见这话猛的抬起头，一双湿漉漉还微微泛红的眼睛像只小白兔一样茫然的盯着谢家琛。他靠在谢家琛的胸膛上，仰着头双手扯着他的衣摆，摇摇晃晃的问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家琛一下子撇过头藏起已经开始出现红晕的脸，但他泛红的耳尖也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他干咳了一声，岔开话题说 “阿渺，我有一点累了，我能去睡一会儿么？等我睡醒了就告诉你。” 听见谢家琛说自己累，余渺立马不纠结刚刚的问题。他知道谢家琛来的匆忙料想他肯定没有定酒店，于是拉着他就往自己住的民宿走。 余渺和谢家琛刚到门口迎面便遇到了收拾好正准备出门的宋祈安和林嘘。林嘘看见两人紧握的双手，脸上的姨母笑藏都藏不住，打趣道 “阿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师兄？” 余渺看着站在面前宋祈安和林嘘，有一种谈恋爱被父母抓包的心虚感，还夹杂着一些不好意思，所以扭捏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倒是谢家琛很熟络的伸出手，做了介绍 “你好，我是谢家琛，是余渺的男朋友。” “哦～男朋友～”林嘘故意将“男朋友”三个字单独挑出来重复了一次，羞的余渺从脸红到脖子根 这是站在一边一直没发言的宋祈安突然开口惊呼到 “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当时在校辩论赛上管我要阿渺联系方式的那个人！我说今天早上我看你就有点眼熟。”他双手一拍肯定到，“就是你！” 闻言余渺猛的抬头，询问的目光里带着些惊喜。 “哪场辩论赛？我怎么不知道？” 林嘘凑到宋祈安耳边小声询问 “就是总决赛那场，你那天去法院旁听了，你不在不知道他那天问了好多关于阿渺的问题。” 林嘘了然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余渺和谢家琛，一言不发一刻不耽搁拉着宋祈安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嘱咐道 “白天自由活动，晚上我们再约！” 余渺内心被激起千层浪花，万语千言不知该怎么开口，板着一张脸将谢家琛拉进了自己房间。谢家琛见余渺的角色有些冷，以为是自己以前的行为让他不开心了，小心翼翼的说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悄悄打听你的。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或者是想反悔我都接受，只要如你所愿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愿意。” 余渺听见这话知道谢家琛误会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个脑瓜嘣儿弹在谢家琛脑门儿上，说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对待感情从来不是个随便的人，我做决定也从不会儿戏。”他话锋一转，“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一个随便的人！”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谢家琛急忙否定到 “谢家琛你听清楚，我的爱不会轻易给任何人，一旦给了我就不会随意收回去，所以我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沉重的爱你真的做好准备接受了么？” 谢家琛释然一笑，回答道：“当然！是我先爱上你的！” “既然你确定了，那么现在你立刻给我脱了外套躺床上睡觉！至于其他的事等你醒了你再慢慢告诉我！” 谢家琛宠溺看着他，抬手摸了摸余渺的头，柔声说：“这么快就开始管我了！” “不可以么？”余渺抬眼看着他 “可以！当然可以！我很听话！”说着窸窸窣窣把外套脱掉乖乖躺在余渺床上，像一只大狗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余渺，“你要陪我一起睡么？” 余渺看着他摇了摇头，“你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说着坐在床边握住了谢家琛的手 小狗听了主人的话，尾巴瞬间耷拉在地上，委委屈屈的闭上眼睛。一夜的奔波劳顿，再加上一系列情绪的开合变动，谢家琛早已疲惫不堪。他躺在余渺的床上，贪婪的吮吸着他的气息一只手紧紧攥着余渺，不多时就陷入梦境，迷迷糊糊间余渺听见他说 “好美的梦……能不能不要醒来……别走……” 余渺鼻尖微酸，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会一直在的，不管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我都不会离开……” 第18章 终章 谢家琛真的累坏了，从余渺强制将他送上床到他迷迷糊糊清醒过来中间隔了十一二个小时。他微微撑起身子发现余渺正坐在他床边微微打盹。 余渺守了他太久守到最后自己也困的睡着了 “阿渺……阿渺”谢家琛轻轻唤了几声，见余渺没什么反应不自觉伸出手描摹着他的眉眼，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都留下了谢家琛的指印。 忽得余渺睫毛轻轻一颤，谢家琛连忙移开了手，故作镇定的说：“你醒了？” 余渺哼哼了两声才慢慢清醒过来，他借着谢家琛的力坐直身子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待僵硬的身体舒服一点他才转过头问谢家琛 “你睡醒了？” “嗯。” “你睡醒了就行，我得起来走走坐的我浑身上下都僵了。”余渺将手从谢家琛手心里抽出来，站起身动动脖子扭扭腰顺便捶捶腿，做完这一系列“康复运动”他才稍微感受到好受点 谢家琛看着余渺，开口问：“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不舒服怎么不出去走走？” 余渺像看傻子一样盯着谢家琛，理所当然的说：“你拉着我的手我怎么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的手掰开？” 要不是看谢家琛认真的样子余渺一定觉得眼前的人是在抬杠。余渺本想逗逗谢家琛的，但看到他眼神的那一瞬余渺还是决定多给谢家琛一些安全感。 余渺看着他的眼睛，同样认真的回答：“因为我怕我松手你会醒，我怕我走了你会没有安全感。” 谢家琛的心像是被陨石击中，将他垒起来的坚固城防一瞬间炸得粉碎，那个小小的他慢慢走出重围。 谢家琛盯着余渺太过不可思议，余渺也任由他盯着。良久，余渺实在受不住谢家琛热烈的目光，一只手把他的脸推向一旁，牵起他的手说 “你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谢家琛笑着拉起他的手，说：“走！” 饭店内宋祈安和林嘘已经等了余渺两人好一会儿，店里坐着的两位看着手拉手走进来的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待余渺和谢家琛走进店内坐定，林嘘和宋祈安的考察计划就正式开始了。 “嘘姐，祁安，我正式介绍一下他就是谢家琛是我师兄现在也是我男朋友。”说着他转过头看着谢家琛说，“他是宋祈安是我室友，这位是林嘘是他女朋友，他们两个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 “又见面了谢师兄！”林嘘配合的打着招呼，宋祈安也向谢家琛微微点头问好 趁着三人互相打招呼的空档，余渺向服务员要了两张菜单，给了宋祈安两口子一张另一张则递给了谢家琛。 “谢师兄你是客人要不还是你来点吧！” 谢家琛一愣刚想拒绝，就看见余渺把两人面前的菜单抢过来放到自己面前，说：“他们两个光会吃不会点，平时出门都是我点菜。”说罢瞥了一眼谢家琛补充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就点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谢家琛听了余渺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扫视了两圈菜单就对着服务员开始报菜名 “一份水煮肉片不加葱可以多放点香菜，再要一份清炒茼蒿少放一点蒜。”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头看着他对面震惊不已的两个人问：“你们有什么忌口么？” 宋祈安和林嘘的头摇的跟摆钟一样，凑近窃窃私语 “他为什么连阿渺不吃葱不吃蒜爱吃茼蒿爱吃辣都知道！” “废话！他连我的微信号手机号都能找得到，何况是关于余渺的！” 林嘘默默在桌子底下给谢家琛竖了个大拇指，“他对阿渺还真是上心。”说着她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欣慰满意的笑了笑，“真好，我们阿渺终于嫁出去了！” 余渺见谢家琛点了两道菜都是他爱吃的，迟钝的没察觉出任何不对劲只一股脑又加了几道宋祈安和林嘘爱吃的。他们三人都是无辣不欢，所以当所有菜被端上来时谢家琛才发现这一桌子辣菜里只有自己点的茼蒿不辣，而他既吃不了辣还对茼蒿过敏，所以整顿饭他不是在喝水就是在发呆 “师兄，是今天的菜不合口味么，你怎么一直喝水？” 林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打趣道：“哟～怎么都在一起还叫师兄！” “嘘姐！别开玩笑！”余渺的脸涨的通红，转头对着谢家琛，关心到，“你不能吃辣么？” 谢家琛又喝了一大杯水，回答道：“不太能吃。” 余渺看着满桌辣菜陷入沉思，他为自己的考虑不周感到抱歉，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吃辣。要不你先吃着茼蒿我再加两个不辣的菜！” 谢家琛顿了几秒，诚实的说：“我茼蒿过敏。” “你对茼蒿过敏，还不能吃辣那你为什么还要点这两道菜？”余渺疑惑问到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 他们这段话说的并不小声，宋祈安和林嘘听的一清二楚，使得两人跟喝了假酒上头一样兴奋挤眉弄眼的开始打哑语 救命他们两个怎么这么好磕！宋祈安你看看人家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就把对象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记得一清二楚，你再看看你第一次跟我约会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 这不一样！你看看余渺不也什么都不知道么！我当时不知道是正常的只要我以后不会忘记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不就好了！ 余渺被谢家琛的细心惊得又开心又内疚。他一把抓起谢家琛的手，谢家琛抬眼茫然的看着他，柔声问 “怎么了？” “我带你换个地方吃饭！”说罢拉着谢家琛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嘱咐宋祈安记得结账 两人离开的速度之快，如同一阵穿堂风刮的宋林二人猝不及防，待余渺和谢家琛消失的无影无踪时两人才反应过来 “他们走了？” 林嘘淡定的点了点头，说：“对啊，他们另去找吃的去了！” “你说这谢家琛也是个神人，点了一桌子菜没一样自己能吃的，这图啥？” 林嘘抬手用力拍了拍宋祈安的脑袋，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满脑子只有吃，吃好比什么都重要。人家点的都是人家对象爱吃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把对象看的比自己重要，这么浪漫你个傻子吃货懂什么！” 宋祈安被林嘘教育了一顿也不恼，厚着脸皮就贴了上去，说：“我不懂什么浪漫，我懂你就行了！” “不要脸！” 余渺带着谢家琛冲出饭店也顾不得宋祈安和林嘘有什么幺蛾子，只一味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谢家琛笑着问 “我带你去吃这里的特色牛肉面！” 这碗不怎么合谢家琛口味的牛肉面被他记在心里很多年。很多年后偶然间的一个下午余渺提起当年这碗牛肉面时，他才知道原来谢家琛根本不喜欢这个味道，但谢家琛却说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作出选择时坚定的选择了他，而他很幸运这个人在他的余生中始终如一！ 第20章 照片 一大清早，现在已经是大律师的楚心就换上职业装准备往事务所去。按例还是荀安开车送她，而她则是趁着这个空档补会儿觉或是查看工作消息。 “他怎么给我发消息了？” “谁？”荀安微微偏过头好奇的问 楚心关掉手机放在自己腿上，若无其事的说：“没谁，就我之前一个同学。昨晚突然跟我发消息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事？” “那你问问呗，万一人家是给你们律所介绍合作的呢。” 楚心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说：“我到律所再联系他，我现在有点困先睡会儿。” “睡吧。” 楚心看着车窗闭着眼睛假寐，其实她没有一丝睡意，只是常余突如其来的约见让她摸出清头脑。在搞清楚事情原委前她是不愿意把常余联系她的是事说给荀安听，免得引发一场大战。况且常余这次联系她十之**都是为了姜朝乐，如果贸然告诉荀安按照他那个护短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让她去见常余的。 “老婆再见！” 将楚心送到公司门口，降下车窗道了别荀安没察觉到一点异样开开心心开车去了自己公司 楚心像往常的每一天一样目送荀安离开，只是今天荀安走后她没有直接去事务所，而是绕到旁边的咖啡馆，点了杯咖啡打了个电话 “常总，我是楚心。你现在方便么，我们见一面吧！” 常余在接到楚心电话时他还躺在床上发呆，自从姜朝乐不见了后他就没怎么睡过好觉，那时他还能记得收拾收拾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人样，但当他那天见到姜朝乐后他就失眠的更加厉害，每到夜里只要他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姜朝乐那张冰冷的脸质问他为什么不去找自己。 他挂断电话随意穿了件外套就往楚心事务所赶。他冲进咖啡馆的时候整个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眼下泛着青紫，常余这副样子要不是楚心认识他还真会以为他是从哪个桥洞跑上来的流浪汉。 “你怎么这副样子？”楚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便好奇的开口询问 常余在周围人和楚心审视的目光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胡乱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解释道：“这几天没休息好。” 楚心看着他微微点头，放下手中搅动着咖啡的汤匙直奔主题问：“常总给我发消息是想知道什么？你想问什么长话短说？” “我看了他的小说，他写了很多以前的事从我跟他刚认识到表白在一起……” 常余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楚心有些不耐烦又拿起汤匙搅个不停有些不耐的打断他，质问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常总，我的时间也很宝贵要是你没有什么想问的我就先走了！” “他爱我吗？”常余听见楚心要走，一时情急便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楚心“啪”的重重将汤匙拍在桌子上，不可置信的问：“常余你问我他爱没爱过你！你还有心吗！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的心意这么多年还不够明显，你还不明白吗！你居然问我他爱不爱你，我到是想问问你你爱他吗？” “我爱他……我当然爱他……”常余坐在楚心对面，低着头用力搓着自己的手指 楚心看着他叹了口气，说：“你爱他就不该问这种问题，你知道他抑郁了一直都在进行心理治疗么？” “什么！”常余猛的抬头双手用力拍在桌子上，不可思议的盯着楚心想从她眼中读出有几分真假，“怎么可能，我要去找他！” 常余从椅子上弹起来，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出跑出几步了。楚心看着他的样子连忙也跟着站起来，冲着常余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站住！他现在不会见你！” 常余被他的怒吼震在原地，连同正在咖啡馆喝咖啡的路人都齐刷刷朝楚心看去。楚心察觉到四面八方探究、好奇的目光，她不由得放低了音量努力抑制着快要控制不住爆炸的情绪，深呼一口气好声好气的说：“他抑郁的主要原因不是你，你去了也帮不上他还会给他添乱，倒不如先把你自己的难题解决掉！” 常余听了她的话，收回还在试图往外冲的脚步，讪讪回过头生硬的一步一步坐回楚心对面。 “我的难题？你知道什么是吗？”常余打量着楚心问到 “你公司的案子是我师傅接的，虽然我不跟着他了，但C市就这么大律师圈也只有那么些人，不管是为着人情还是恩情我们都一直在联系，说的多了有的事情也就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我是知道常氏出了问题，”她停顿一瞬，“但我不理解，即使出了再多事也不至于让你完全忽略掉你的伴侣吧！乐乐说当时你可是直接消失了大半个月，你去哪里了？” 常余认真的盯着他，“我被刑拘了，正好半个月。” 惊讶的神情在楚心脸上疯长，到此刻她才恍惚间明白常氏的案子不像她想的、听到的那么简单。她蹙紧眉头，抿了一口咖啡问 “什么理由？” “举报我职务侵占，举报常氏和叶氏联合制药研究所涉嫌制毒。职务侵占很快就查清了，但研究所的案子到两个月前才完全结束。” 楚心打量着常余，这两件事太过巧合无论怎样说服自己楚心始终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天命。十五天、十五天，她静静思考其中关窍，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踪那段时间有人匿名给乐乐发了张照片。” 常余表情空白一脸茫然，问：“什么照片？” 楚心轻轻“啧”了一声，没好气道：“你和女人的艳照。” “我不喜欢女的怎么可能和女人有艳照！”常余愤怒解释道 “我知道不是你的，当时乐乐拿来给我们看的时候我发现有一点别扭，拿去检查才发现那张照片是合成的。” 常余稍稍冷静了一点，刚想开口就被楚心制止 “你不觉得奇怪么，你失联了就有人给乐乐发这种照片。他想去找你问清楚但始终找不到你的人，你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怎么样。” 楚心盯着常余等待着他的回答，常余低着头想了很久才慢慢开口 “他会以为我背叛了他，还抛弃了他，然后他一走了之让我找不到他……” 常余猛的抬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楚心迫不及待开口 “这一切都在按照那个人预料的方向发展。到底是谁跟你有这么大仇，不仅让你身败名裂还要让你家破人亡。” 常余犹豫了两秒还是说：“我哥！” “你哥？”楚心又些好奇的继续问：“你干了什么才会让他这么搞你！” 常余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离谱的事情，支支吾吾的说 “我和他从小就不对付，我还是婴儿的时候他就试图掐死过我，不过他没成功被我爸制止了从那以后他就更讨厌我了。但你要说真正惹怒他让他想回国报复我的就只有在M国我把他送进去的事了。” 楚心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想这对兄弟是怎么致力于将对方送进去吃牢饭的。她只见过兄友弟恭、孔融让梨的还没见过互送银手镯的。 “不是我八卦，”楚心向前凑了凑对着常余问，“你跟跟我说说你大哥做了什么让你把他送去蹲M国局子么！” 第21章 真相进度10% 常余无语极了，但看着楚心闪闪发光八卦的眼神又想起自己还有求于她，无奈低下高贵的头颅 “他非法拘禁想搞强制爱，但被他拘禁的那个人不愿意向我求救让我想办法把他救回国，他在M国有自己的人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楚心捂着嘴轻笑出声，“合着这是见义勇为被记恨上了！这还真是下策！” 楚心笑的身体忍不住发抖，毕竟她还没见过因为这些离谱原因相互内斗的亲兄弟。她抬眼一瞥看见常余抱着双臂无语的看着她，她才努力收敛了笑容但声音还是轻飘飘带着喜感 “我能理解你哥举报你，毕竟你让他进去了他也要让你吃吃国家饭。但……”她拉长了声音，“有一件事我不理解，他如果只是针对你他没必要举报常氏。如果他是针对常氏，常氏旗下那么多子公司他为什么偏偏举报你们和叶氏联合创办的只要研究所呢？他这样不就连叶氏一起得罪了，他图什么？” 常余撇了撇嘴，眼底的厌恶已经溢了出来，“谁知道他一个疯子在想什么！可能就因为叶照影跟我关系好？我也不知道！在举报事件后联合研究所被强制关闭配合调查，就这几个月市值就蒸发了百分之五十。而且虽然没有查到任何制毒痕迹，但检方但是抓出不少贪污受贿，用不合规药品以次充好的，而这些人里百分之七十是叶氏的人甚至还牵连出叶氏高层，可以说叶氏受到的影响比常氏大的多！”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你大哥搞的鬼，那我真的看不出他到底是想报复谁了。” “我也看不明白。”常余的嘴一张一合，“但除了他我想不到其他人……” 楚心抬手看了看表，喝尽杯中咖啡，开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这一连串事情我觉得不简单，你自己也再好好调查一下吧，我这边也会帮你留意着！我等一会儿还有委托我得先走了。” 楚心站起来，理了理职业装的裙摆，刚迈出腿就听见常余低声开口 “我能去看看他吗？” 楚心微微转身低下头，“有些事他还没有想明白，你再给他一些时间吧，好不容易最近能好受点你就别去刺激他了！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常余把头埋的越来越深，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常余去找楚心的这天天气是极好的C市是不常有这样的艳阳天的，从常余住的半山别墅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远方的雪山。经过一晚狂风暴雨的冲刷扫去了城市往日的阴霾，使这个城市的大部分人染上活力，不过这其中没有包括已经发霉的常余。他从咖啡馆出来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他的灵魂升到半空中渐渐飘向远方，他的瞳孔在阳光下被照射得对焦又虚焦只剩一副躯壳。 到底是谁在这背后捣鬼！他究竟想对我或是姜朝乐做什么！ 阳光透过落地窗光明正大跑进主人家里，主人不仅不恼还搬了一把躺椅放在窗台上，躺上去和这不易得阳光紧紧贴在一起。 “今天的阳光真好！” 姜朝乐半眯着眼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躺椅上，时不时用爪子挠挠自己的头发，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 “你是家属吗？病人随时有生命危险要做好心里准备。” 消毒剂刺鼻的气味，苍白的灯光，毫无生机的雪白墙壁无不刺激着姜朝乐的感官。听到医生下的最后通牒他的腿一软被他身后的常余稳稳接住。他拉着常余的衣袖，眼泪打湿了他本该快乐的脸使他变的扭曲。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哥哥，爸爸妈妈不会有事对不对……”他的身体软的像一滩泥，全靠着常余才能支撑，他嘴巴一张一合无比颤抖。他伸出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无论常余怎么掰都掰不开，“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要是我不催他们，他们就不会出事了！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 站在一旁的姜朝乐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听着再熟悉不过的话，随着他的一声暴呵姜朝乐一掌拍碎梦境 “不！” 熄灭的手术灯，冰冷的手术床，没有任何血色的人，哭声、悔恨声、劝慰声组成的回忆镜片渐渐崩裂成碎片，姜朝乐站在原地回忆镜片碎裂，背景消失幻化成黑幕，冰冷尖锐的玻璃镜片从他脸侧、耳边擦过，留下一滴、两滴鲜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漆黑一片，他站在原地适应着四周黑暗四周天旋地转，猛的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主角登场。他缓慢低下头，手机屏幕赫然是匿名消息 “你配不上常余，他现在有更好的联姻人选你还有什么脸赖在他家！” “他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了，他只是可怜你无父无母你为什么要利用他的心软赖在他身边！” “你问之间差距有多大你不知道吗？你待在他身边帮不了他任何事情只会拖累他……” 姜朝乐麻木不受控制的点开匿名发来的照片，上面是常余和另一个女人 他们在干什么！常余为什么要抱她亲她！他不是只爱我吗？他不爱我了！他不要我了！ 姜朝乐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慢慢跪在地上，拿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发抖，另一只手撑着胸口努力调整着呼吸。突然他发狠的用力将手机摔在穿衣镜上。巨大的冲击力使镜面瞬时破碎成了千百万片，一些细小的碎片顺着用力的方向反弹划伤姜朝乐的脸。他狼狈的撑起疲惫的身子，半跪在地上恍惚间地面上映出他的样子——狼狈、歇斯底里。 这是谁？ 一个声音在姜朝乐脑海中响起 “是你啊！幺儿！” “他是就是你啊，乐乐！”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却看不见任何人，整个空间瞬时又变为黑幕只剩他一人，这种孤寂无助使他愈加崩溃 “你们是谁？你们出来？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只剩我一个人！” “幺儿，人总有生离死别你要学会一个人！” “不要！我不要你们离开！你们出来！”他的呼喊回荡在整个黑暗空间，但始终没人出现。他的声音颤抖着变得愈加万念俱灰，他慢慢蜷缩起身子想还在母亲子宫那般抱紧自己将自己变得越来越小，他还在不停出声，到了最后只剩下轻声喃喃，“不要留我一个人……” 十级电话爆炸声在姜朝乐的平层中回荡起来，他躺在躺椅里身体猛地一抖一下子惊醒不受控制大口大口吸着空气，平复着在他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脏。他缓了半分钟卡着电话挂掉的时机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他的声音很虚弱就像是一个久居病榻的老者，还带着一些嘶哑 “你上次发给我的那张照片的发送ip 地址我找到了。你没事吧？” 电话那端的人察觉到姜朝乐的不对劲犹犹豫豫的问 “继续！” “我顺着这条线顺藤摸瓜发现了一个地址——鹭湖别墅区。” 姜朝乐一顿，重复到，“鹭湖？” “对！”听出了他的疑惑电话那头出声，“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这次麻烦你了老方！”姜朝乐有意隐瞒岔开了话题 “嗐，我们都这么多年老同学了就别客气了！你要是哪其他问题我就先挂了。” “好。” 鹭湖？为什么会是鹭湖？唯一和鹭湖有关的就是贺闻声，但他有什么理由？姜朝乐按着太阳穴，不、不止，还有常旭。 姜朝乐思考着，眼神一不注意就飘到窗外落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第22章 真相进度30% 两天后，贺闻声的私人会馆里，灯光昏暗，姜朝乐微仰着上半身靠在沙发上打量着四周。他静静的坐着等着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轻一重不像是一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突然没了声响会馆房间的门猛的被从外面推开。姜朝乐闻声转头望去，看见门外一高一矮前后站着的两人，他忙起身笑着打了声招呼 “闻声哥，大哥好久不见。” 门口个子稍矮的男人看见姜朝乐也笑着招呼他，只是门外的另一个人好像不太高兴对姜朝乐的不耐烦已经摆在了脸上生怕姜朝乐看不出来。 “朝乐，你等很久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我和你大哥突然有点急事这才耽搁了你不要介意。” 姜朝乐眼神落在常旭箍着贺闻声的手臂上，即使灯光幽暗他依旧注意到贺闻声脖子上的红痕，他抿嘴一笑着看着他们。 常旭站在贺闻声身侧若有若无的将贺闻声往自己怀里带，他看着姜朝乐的眼神像一只饿狼在黑暗中泛着绿光保护着自己的猎物。 “朝乐坐吧，别客气。我们真的是很久没见了，前两个月常余还在到处找你呢。” 说完贺闻声走了进来走到姜朝乐对面，常旭则是亦步亦趋紧紧贴着贺闻声，两人齐齐坐在姜朝乐年前。 待三人坐定，姜朝乐对贺闻声的话没什么感觉也不打算回应，便开口直切主题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大哥这张照片是不是你发给我的。” 姜朝乐将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推到两人面前，抬眼静静地盯着常旭。常旭搂着贺闻声的腰弓着背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斜着眼玩味地打量着姜朝乐没有一丝要去拿信封的打算。 贺闻声见常旭这副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信封。就在他打开信封看见里面照片的一瞬间他愣住了，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神锐利的从常旭脸上扫过，又满眼担忧直愣愣的看着姜朝乐。 姜朝乐注意到了贺闻声的神情，他坦然一笑出声解释，“别担心闻声哥，这张照片是假的，我没事。” 贺闻声听见这话明显松了口气，对姜朝乐也少了些担忧，方才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什么东西啊！”常旭注意到贺闻声的眼神，松开一只手抓住贺闻声的手腕将他手里的东西转到自己面前，嗔怪到，“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吗！弟妹这照片是你拍的！” 姜朝乐无视常旭幸灾乐祸的笑容，继续问：“大哥还要装作不知道吗。这个照片不就是大哥你发给我的吗？” 贺闻声一怔虽然做好准备但得知真的是常旭时不免有些生气，将死死黏在自己身上的常旭撕下来，将照片拍在他胸口上厉声问：“这个是你干的？” “不是我！”常旭说着又往贺闻声的身上贴 “你坐好！不交代清楚今晚就自己睡书房！” “不要嘛～”眼看着晚上没办法抱着老婆睡觉，常旭心里升起一团无名火，将矛头指向姜朝乐，“弟妹！你不能因为我跟我弟不对付你就这样冤枉好人吧！” “那大哥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查出来ip 地址是在鹭湖，而且还查到用户是你吗？”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没给你发过这张照片。”常旭迎着姜朝乐的目光毫无所谓的说 姜朝乐敏锐的嗅到常旭话中的漏洞，乘胜追击到 “那大哥给我发过什么照片？” “你炸我！” 常旭把玩着贺闻声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不轻不重的捏着他指尖，看到没看姜朝乐一眼，说 “说到这个你还应该谢谢我，我发给你的是别人给我的内部消息发给你让你去救常余的。” 姜朝乐眼神一滞问：“什么意思？” 贺闻声听到这儿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把自己的手从常旭手里抽回来，看着常旭没好气地问：“所以常余突然被带走调查是你搞的鬼？” “他被带走了？”姜朝乐手指猛然收紧嵌入掌心，脸上却一脸茫然，问 贺闻声和常旭同时不可置信地审视姜朝乐的眼睛，常旭不可思议的问：“你不知道？” 姜朝乐摇摇头 “我给你发的让你去捞我弟弟的资料你收到了吗？” 姜朝乐依旧摇了摇头 常旭眉头紧皱，下意识靠在贺闻声肩上思考了很久，再开口就直接替贺闻声这个会所主人下了逐客令。 贺闻声低头看了一眼肩上的人，抱歉的对姜朝乐说：“朝乐，有些事我们还没有想明白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整理清楚再联系你。但请你相信我这件事肯定不是你大哥的本意。” 姜朝乐点点头道了声谢便现行离开了 待姜朝乐游后，贺闻声才开口 “说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我先提醒你你最好不要骗我！” 常旭用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了蹭贺闻声的脖颈 “我可不敢再骗你，万一你又跟那个臭小子串通好自己跑了我可受不了！” “知道就好！那就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吧！”贺闻声抬手揉了揉常旭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轻声哄着常旭 “我真没干什么，我就举报他职务侵占……”他说话越来越轻还含含糊糊的生怕贺闻声听懂了 贺闻声一巴掌拍在常旭头上，看着常旭一脸无奈 “你没事举报你亲弟弟干什么！你有病？” “我有病啊！我有离开你就会发疯的毛病！况且要不是当年他偷偷把你放跑我也不至于照你这么多年，他当年把我送进去过我现在把他送进去这很公平。”他顿了两秒开始为自己辩驳但看着贺闻声的眼神声音却愈加没有底气，“而且我是他大哥，常氏的一把手应该是我，他把我的职务占了这不算职务侵占吗？” 贺闻声被常旭这番言论气的大笑，微微转过身用手捏着他的脸，问 “你是这么理解职务侵占的？” “难道不是吗？”常旭眨巴着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贺闻声，他的演技太好要什么想什么现在真的像是被“绿茶精”附了体 贺闻声了解常旭，他分得出常旭的话有几分真假。就像现在他看不出常旭有一丝丝说谎的痕迹，如果不是常老大的演技实在太过精湛就是他这个大傻逼被人利用了。 贺闻声默默在心里评估了一番，他觉得以常旭的智商还是第二种可能的可能性更大。 贺闻声重重叹了口气颇有些看傻子的架势看着常旭，眼神中还带着些怜爱，“不怪你，你那么早就出国了，也没正经读几天书不知道职务侵占也正常。”他停了一瞬，意识到一丝不对，“你不知道职务侵占是什么罪名那你举报他的证据是从哪里来的！” 常旭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罪名，那他是怎么提交上相应的证据。检方也不是闲得慌什么案子都管，那就说明常旭提交的证据是足够立案调查的，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贺闻声的大脑飞速思考着 常旭满不在意开口，“就手底下的人去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那你发给朝乐的东西也是让手底下的人查的？你打开看过他们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吗？” 常旭摇摇头，“没有啊！我才懒得看，反正我也只是想稍微恶心一下我亲爱的弟弟，管他里面是什么呢！” “我能问问你个大聪明从哪里听到职务侵占这东西的吗？”贺闻声觉得有些好笑好奇的问 “职务侵占啊！”常旭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好像是叶照影说的吧！我也忘了，谁知道呢！” 贺闻声久久的注视着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常旭的脸，嘲笑道 “亲爱的，你被人当枪使了！” 常旭握住贺闻声的手，拉到自己嘴边一吻，十足自信的说 “不可能！” 贺闻声不懂他一个傻子到底哪里来的迷之自信，只淡淡“呵呵”两声 第23章 真相进度60% 从姜朝乐来会所的这一天起，贺闻声审完了常旭做的所有事，又哄着他过了几天没羞没臊的生活后他也开始了暗中调查。 常余那边的调查也在楚心送来关键证据后有了较大进展，他给他的大哥打去了电话，而那时他的大哥正和他大嫂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常旭瞥见了来电显示，玩味的接通电话打开免提和贺闻声一起听。 “便宜弟弟，你找你大哥有什么事啊！” “晚上你们休息一下，我去贺哥家找你们！” 常旭：“……” 休息什么，用不着！ 常旭的脸已经黑得跟壁炉里的木炭一样，倒是贺闻声如临大赦语气中的高兴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他接过手机对着常余说 “你过来吧！待会儿我和你大哥正好没事，我们也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说到这儿贺闻声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常旭，常旭抱着手臂宠溺的看着贺闻声 “好，我现在在路上了等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常旭满脸冷笑从贺闻声手里将自己的手机抽走，起身往他自己的卧室走，他这突如其来的生气引得贺闻声心里发笑，了然于心的望着他。 这么多年了还想跟个小孩子，还需要我哄着。 “你怎么了？”贺闻声明知故问 常旭不回答但脚步明显放慢了，贺闻声见他不理自己连忙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谁知在贺闻声刚碰到常旭的那一瞬贺闻声被猛地握住手腕，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常旭紧紧拥抵在墙上，一只手贴心的放在贺闻声的后脑勺上。 常旭一言不发的盯着贺闻声，贺闻声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天使与恶魔——爱意与暴戾挟着狂风强势的闯入他心里。 若是换成几年前的他看见常旭这副样子怕是后背发寒恐惧万分。而如今他只是温和的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满是被占有的满足，他弯着眼放着倒钩嘴里却像哄小孩儿一样柔声问 “哥哥，你怎么了？” 常旭弯下腰张口咬住贺闻声的脖颈，像丛林中的猛兽控制住自己梦寐以求的猎物。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给贺闻声打上自己的标记，他才一脸餍足的放开贺闻声。贺闻声忍着咬痕处皮肉拉扯的痛，抬起头在常旭的脸上留下一吻抚慰他不安的的灵魂…… 贺闻声将闹别扭的常旭哄好，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常余便敲开了贺闻声的家门。贺闻声将他迎进来把他带到餐厅坐到早已准备好美味的餐桌上。贺闻声家以前是一个大长桌，但后来被常旭以吃饭离得太远为由换成了一个小餐桌，平时只有两个人还挺宽敞现在三个人坐着虽不至于拥挤但也绝算不上宽敞。常旭自常余进来就一言不发甚至没正眼看过了他，只一味跟着贺闻声坐在他旁边。 常余坐在两人对面，看着两人互相夹菜腻歪的模样心里一阵无语，要是无语能长出草那他心里这会儿植被肯定比亚马逊雨林还多了。他连筷子都没拿起来，抱着双臂往椅背上一靠审视着对面两人，无奈中含着幽怨开口。 “我感觉我当年纯粹是个工具人，是你们play 中的一环，我也是倒了大霉才摊上你们两个。” 贺闻声闻言瞬间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当年你哥不成熟，我也看不清自己才有了乌龙。人总是要成长的嘛，你说对不对。” 常余猛的倾身向前，盯着他大哥质问道：“你都把你媳妇儿追到手了，况且我还算你们半个媒人你不谢谢我就算了，你给我家乐乐发那种照片是干什么！” 纵使常旭不想理会自己的便宜弟弟，但听见常余也把那张照片的锅扣在自己头上他现在是真的想唱窦娥冤啊！常旭刚想发疯就被贺闻声拉着裤子制止。 “你好好说话。” 常旭不情不愿地解释，“你们两口子自己解决不好内部矛盾干嘛都来冤枉我！我都说了那张照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总不能因为九年前我在你掌权路上给你使过绊子你就到现在还怀疑我吧！” 常余见常旭不承认，他一时激动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半弯着腰双手撑着桌面，快要将脸贴到常旭面前 “我都查到了是你发的！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敢做不敢当了！” 常旭瞪着眼前的人，眸子里是掩藏不住的狠戾。两人之间像有一根被点燃的引线只等烧尽便会将两人炸的体无完肤同归于尽。 “常余你冷静一点！坐下！这里是我家！你还想在这里收拾你哥吗？” 贺闻声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来不及思考扛着消防栓对着两人就开始“喷水”灭火 常旭见贺闻声护着他，心里又开心又得意，以至于有一些得意忘形摇着他的狐狸尾巴就想在常余面前耀武扬威。只不过他着得意苗头刚起，还没等他开始作妖就被贺闻声就把他的大尾巴卸了 “你也给我坐好！你要再惹事你就跟你弟弟一起滚出去！” 常旭被吼的委屈巴巴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而贺闻声则是等常余恢复了平静他才开口 “你来是想问什么？如果只是照片的事确实不是他干的。那天乐乐来过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就私下调查了一下，消息确实是他让发的但内容却不是他让发的。” 常余刚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贺闻声一说他才反应过来，“乐乐来过？” “是，大概三四天前吧！跟你问的是同一个问题。只不过当时我才刚知道一些事情，很多还没有串联起来我就让他先回去了，等我查清楚在通知他。” 这时坐在一旁的常旭开了口 “你们两口子就是来报复我的，你媳妇儿那天来了之后我睡了书房，今天你又提这件事是不是存心想让我睡书房！” 常余不理会他，贺闻声则是用力在他腰上拧了一下还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那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贺闻声有些犹豫，眼神躲闪的说：“我根据你大哥说的去查了他手底下的人，发现准备举报材料和照片的那个人和叶氏有关联。” “叶氏？”常余重复着，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常旭继续问：“举报联合制药研究所的是他吗？” 贺闻声淡淡摇头，回答：“不是他。” “他说的是真的吗？” 听见常余的话，一股子热气直接冲上常旭的脑门，“你才骗子……” 还没等他骂完贺闻声就拉着他的手拍了拍安慰他，又抬眼郑重的看着常余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查的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我相信他不会骗我至少现在的他不会，况且他也不敢！所以这些事的真实性你大可放心。” 常旭呼吸一滞愣愣的看着贺闻声 “我知道，是我心急了。” 常余现在心乱如麻，眼看着刚刚找到了罪魁祸首结果是桩冤案，幕后黑手跟这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只是这人不太聪明被忽悠了。 叶氏！这一切都跟叶氏有关系。如果举报他职务侵占是为了恶心他，那么这个和叶氏有关的人为什么要自断臂膀呢？这件事里被牵连的大部分都是叶氏的人，还有一个是刚开始创业就在叶氏的元老对前叶董忠心耿耿，他们这些前朝老人被除掉，就只剩下拥立新君的新人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破坏我和乐乐的感情？ 常余想到这儿一刻也冷静不了，抓起衣服就冲出了贺闻声家。 常旭看着他的背影，茫然的问：“他怎么了？” 贺闻声朝着大门的方向望去 “他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他自己就会懂的……” 第24章 真相 “叶总，常总来了。” 叶照影站在窗边，透过落地窗俯瞰着整个C市。听见助理的话她没有回头，抱着双臂沉醉在权利的滋养里，说 “你带他进来吧。” 叶照影吩咐完助理便转身走出她的办公室轻轻关上门，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随着办公室门把手被转动，助理的声音也传到叶照影的耳朵里。 “常总请，叶总在里面等您。” 常余微微颔首向一旁的小姑娘道了声谢径直走到会客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坐下来。随着助理的关门声，叶照影才缓缓转过身看着常余。 常余一愣，眼前这个留着利落齐肩短发穿着职业套装妆化的一丝不苟冷面无情的女人是叶照影？她之前不是这样的，这短短的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能将一个人连喜好都改变的如此彻底。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你不是最喜欢长头发吗？”常余被眼前这个陌生的叶照影震惊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照影笑了笑，这个笑容和以往一摸一样甚至连同嘴唇弯曲的弧度都是一摸一样，只是现在的她眼神麻木眸子里盛着吃人的深渊没了一点笑意。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板上像是真相的倒计时，她背着双臂走到沙发前坐到常余对面审视着他，语气似冬日雪水冰冷没有生气。 “你很久没来过叶氏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对于常余的突然到访，叶照影的心中已然隐隐有些猜测，只是她不敢确认。有些事情她也不想捅破至少不想她先开口，毕竟他们这段友情对于她来讲也算是珍贵。 “你没什么想跟我交代的吗？” 常余语气和缓，他想让叶照影自己交代，他们认识快三十年常余也更愿意相信她是有自己的苦衷不得已才变成这样，不得已才做了这些事情。 叶照影直视着常余的眼睛没有半点心虚也没有半点悔意，她无所谓的轻笑，张开双臂像常余展示着她所拥有的一切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做的一切都是我想做的，没什么好交代！” 常余顺着她手臂舒展开始细细打量起这间办公室，这里现在已经完全属于叶照影没有半点他父亲存在过的痕迹。常余明白她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可他不愿意相信叶照影是会为了权力而利用他人的人。 常余很是急切，他生怕叶照影有苦衷却不愿讲，“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有苦衷的！你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叶照影看着常余的样子挑了挑眉，轻蔑一笑。既然常余已经知道她做了些什么，那她也不想在伪装，嘲讽的对着常余说：“我没有苦衷！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又虚伪。常余你也真是有意思都被骗了还替我找理由呢！可这世界上没那么多的苦衷，有的只是**和人性！” 常余静静的看着她说出这番话看着她将自己说得像个践踏真心的恶人。常余眼神流露出哀色，声音微微颤抖否认到。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从来就不是！你就不能跟我说实话吗？” 常余的声音颤抖几近哀求，他承认他在自欺欺人，他不想相信背叛他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他刚出事时他怀疑过很多人，可唯独没怀疑过叶照影，现在得知真相他又如何能够释怀。 叶照影看着常余现在这副样子她没有一点触动甚至觉得有些恶心，不可控的提高音量语气尖锐。 “我曾经就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不过从前我是为了叶家现在我是为了自己！”她带着不属于常余恨意看着常余，“你现在也别在这里当什么好人了，当初我去求你帮忙的时候你也从没打算帮我啊。” 常余一怔，解释道：“我不是不帮你，只是当初那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就算我按照你说的跟你领了结婚证假结婚这也根本没什么用，你等我有更好的办法怎么会不帮你！” “等？”叶照影质问，“等什么！等他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继承家业，逼我去跟一个老头子联姻吗？” “你知道？” 常余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老叶总瞒的极好要不是常余母亲想他提起他也不会知道 叶照影已然有些疯魔，脸上的妆也显得她更加惨烈，“我当然知道！不止我，我妈也知道而且我妈的死跟那个贱人脱不开关系。”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像是回忆起一幅满意画卷，“她不是想逼死我妈上位成为叶夫人吗！她不是想让他儿子继承公司吗！哈哈哈！那我就把她儿子毁了，她老头除了，看着她再也不能得偿所愿我要让她这一辈子万劫不复！” “你……” 常余从不知道叶照影的内心想法，他一直以为叶照影不知道所以瞒着她也希望她能就这样糊涂的过。只是他没有料到忍让的天平能否持平从不是一方可以决定。 叶照影说着眼中的恨意越来做浓烈，恶狠狠的说 “老头儿也是该死！他纵容那个贱人害我妈的事我本来不想追究，毕竟他是我爸爸我也想放他一马，谁知道这老头儿都躺在病床上了还敢联合他的部下给我使绊子，那我只能让他安静些永远开不了口！”叶照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烈，还有些得意，“我还得谢谢他当年一定要让我学医不然他怎么会死的这么舒坦干净！” 常余痛心疾首，“叶叔叔的死也是你干的？” “对啊！”叶照影满不在乎，“他胃癌本来也命不久矣我只是送他提前离开，好让他早点去我妈面前跪着忏悔！” “他是你爸！你怎么下得去手！” “他把我送给糟老头子的时候他就不配当我爸了。”叶照影看着常余冷冷地说，“你知道吗，本来常阿姨和老头子是想让我们联姻的。”叶照影自嘲着，“他从来没想过让我继承公司，他只是想培养一条有用的狗为他鞍前马后，嫁给你就是我的唯一价值。可是你不肯，常阿姨也被你说服找到我爸想取消联姻。眼看着快到嘴的肥肉飞了我也没有价值了他怎么会甘心，于是就打算把我像个物件一样送给别人。” 常余早已被震惊的说不出话，叶照影看着他眼神哀戚。 “其实我有的时候还挺羡慕你的，虽然常阿姨偏心常大哥但她始终是把你视作自己孩子的。你告诉她你喜欢男人即使她觉得离经叛道却还是来跟老头儿解释。常氏她始终会留给你和你大哥的。但我不一样，我妈出身不好明里暗里没少被外人嘲讽。年轻的时候凭着满腔爱意老头儿还愿意护着我妈。但我妈年龄越来越大年老色衰，因为姣好容颜产生的爱意也一点都不剩，老头儿也越来越不把我妈放在心上任由她被欺辱。” 叶照影看着常余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继续说：“有的时候我觉得老天挺不公平的，明明都是人或者说都是世间蝼蚁但命运却截然不同，就像穷人和富人所见的C市是不一样的，我站在这里看见的C市也是不一样的。老头儿生前最喜欢站在这里俯瞰众生，我也想担一担这权力体会一下权力的乐趣。” 他可以的凭什么我叶照影不行！ 第25章 她为什么变成这样 “所以你就去举报研究所制毒？”常余看着叶照影的背影冷声问 叶照影没有回头，依旧盯着窗外，说：“是！是我干的！叶氏里有蛀虫如果不想办法除掉他们不仅迟早会掏空叶氏还会挡我的路。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放过，再受先帝重用的人到了新帝这里总归是不会安心。万一哪一天他们功高盖主想拥立新帝不就悔之晚矣。”她说着缓缓回头，阴冷的笑着看着常余，“你当年不也是这样做的吗？” “是！我当年是除掉了我妈的左膀右臂！但我当年所说所做都是事实而不是编造设计诬陷！”常余厉声反驳 叶照影将身体转回去，说：“都一样，我只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照影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东西，捂着嘴笑起来，“我叶照影变成这样你们每一个人都有责任，但我不后悔，我做的一切都问心无愧不后悔！” “那乐乐呢？你对他也问心无愧？他做错了什么，他那么喜欢你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常余今天受的打击太大，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当他面对时还是不免力不从心。此时他问出这个问题已经精疲力尽。 叶照影一愣，姜朝乐可能是她唯一对不起的人。但叶照影不会承认，她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算他倒霉，谁让他喜欢你呢？是你把他牵扯进来的，当然是你的错。” “为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把他牵扯进来……常余一句话没头没尾但叶照影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照影顿了顿，回答：“因为也想让你尝尝无助是种什么滋味。” 她抬眼看着常余，“你还记得你当时发现哪里都找不到姜朝乐的时候你是什么滋味吗？你说那年姜朝乐到处都找不到你的时候，他会不会跟你有一样的情绪。更何况要是当时你不离开一段时间，我的计划能进行的那么顺利吗？受益的人是我背锅的却是我那个便宜弟弟和老头儿的忠臣。公司是我的好名声也是我的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我当然要做。” 常余叹了口气，放弃挣扎破罐子破摔，问她，“你今天把这些都告诉我，你利用我利用我哥还利用乐乐，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是彻底没办法挽回了，你真的不后悔吗？” “名是我的，利是我的，只不过少几个碍眼的人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就不怕我把这些都捅出去吗？” “怕！要是我怕，我能让你来！”叶照影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我能将这些都说给你听就料定你抓不到我任何把柄。我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我怎么会允许出现一丝丝纰漏！” 叶照影转身走到常余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常余抬头望着她，她说：“话我都说完了。你该走了，还有人在等你呢！” 常余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叶照影也不欲过多解释，他只好作罢拂开叶照影的手径直向门外走去。叶照影就静静的注视着他，在他手心触碰到把手的一瞬间蓦然开口。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这祸害自然长命。常余，你和乐乐都是好人，我也祝你们长命百岁！” 常余背对着她听了她的话愣了一瞬，却也只是一瞬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常余心烦意乱步子迈得飞快，叶照影的助理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好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减慢了速度转身问发生了什么。 “叶总说帮您约了人让我现在带你过去。” 常余满脸茫然他摸不透叶照影想干什么，麻木着脑袋还是乖乖跟着助理去了。 助理带着他朝着和他来时相反的方向走到一间会客室前，贴心替他打开门，这一瞬间会客室里的人抬头与现站在门外的常余视线交汇，还没等会客室里的那人反应过来常余自然冲了过去半跪着抱住沙发上的人。 常余看见姜朝乐的一瞬间心里的难受、委屈一瞬间占领他的大脑击溃他的心防，泪水决堤抱着姜朝乐的手不住颤抖强忍着哭声。 叶照影的助理完成了任务贴心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给他们留下了一方天地。 姜朝乐和常余相识相知了十一年，这是十一年里他很少见常余有如此崩溃的时候。即使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一样那么多年里他曾经做过的那样。 “好了，别哭了。多难看啊！”姜朝乐揉着他的头发低声哄着 常余闻言红着双眼，抬手胡乱擦了一把鼻子，抽抽噎噎的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朝乐一愣想起自己的来意，又瞬间反应过来，说：“是师姐约我过来的，现在看来我应该也不用去见她了。”姜朝乐摸着常余的脸问，“你都知道了，对吗？” 常余握住姜朝乐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用自己的脸去蹭，活像一只等待主人临幸的小狗。他带着哭腔点了点头，回答道 “她都告诉我了，我的事，我哥的事，研究所的事还有你的事她都告诉我了。她全部都承认了毫不拖泥带水。”他注视着姜朝乐，“你说她为什么不能骗一骗我，我和她一起长大我那么信任她，她还说过要和我在同一战场一起战斗的……” 姜朝乐看着常余现在一副小孩儿耍赖模样，藏不住笑意微微开口 “你们现在也是在同一个战场啊，只不过她现在战斗的方向是你罢了。” 常余见姜朝乐笑了，强势的一把把他又拉进怀中，窝在他颈侧，嗔怪道：“我都难受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嘲笑我！” 姜朝乐任由他在自己颈窝处蹭来蹭去，一瞬间他好像恍惚回到了多年前，曾经的常余也像现在这般伤心了便抱着姜朝乐用脸贴着他的颈窝，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习惯一直未曾改变。 姜朝乐就这样任他抱着，直到常余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呼吸声逐渐平缓他才开口询问 “你现在能跟我说说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那我能就这样抱着你说吗？” 姜朝乐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好！” 常余就这样抱着姜朝乐将今天自己是怎么到的叶氏，自己被谁带进来，见到叶照影后说了些什么她的和自己的情绪变化仔仔细细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姜朝乐。 听完这些，姜朝乐并不意外但却十分惋惜，“这些都本来不是她的错，但命运却让她接受。她想改变现实却让这些错处都变成她的了。” 姜朝乐看着远方，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常余声音闷闷的，“不能怎么办，她说的对我确实查不到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跟这一连环事情有关。况且她准备的那些资料都是借我哥的手发出的，她冰清玉洁查不出半点纰漏。我好累啊我想回家……好想睡觉……” 常余靠在姜朝乐身上声音越来越小，姜朝乐也感觉到常余压着他越来越重。他看着常余这样很是心疼，捧着他的脸柔声道：“好，我们回家……” 第26章 我爱你 常余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姜朝乐也不敢让他自己开车回家。他让常余靠在他身上扶着他往地下车库走。姜朝乐精准无误的找到常余的车，轻车熟路的从常余兜里掏出车钥匙将他塞进副驾自己也紧跟着做进驾驶座。姜朝乐倾身为常余扣上安全带，常余闻着姜朝乐身上的味道安心了一些但神情依旧是麻木的。 “你坐好，我们回家了。”姜朝乐温声说 回家的路上畅通无阻，一路上除了遇到的几个红灯几乎没什么停歇。又是一个路口遇见了红灯，姜朝乐将车停稳，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轻放在腿上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敲打着。 他失神望着窗外，这里的道路他走了几年再熟悉不过，只是现在竟然凭添出一些陌生。姜朝乐打量着周遭的一切与记忆中一一做对比，他已经有接近一年没有回来过，而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街边店铺更迭道路整修……可能还有爱人变心。 姜朝乐静静看着窗外，常余也安静的注视着他，看着他细长如春葱的手指。姜朝乐的手生的好看，手指又长又细指节分明，左手无名指还有一处更白与其他地方，那里原来带着两人的对戒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枚由常余亲自设计的戒指已经被姜朝乐摘掉了。常余看着这双手想着与它的主人缱绻缠绵一时之间竟然生起一丝烦躁。他强迫自己安定下来，用力将脑袋转向窗边将脸贴在窗玻璃上闭着眼睛装睡。 也许是他装得太入戏，也可能是连日失眠加上今天又受了打击一时间悲愤交加累极了靠在车窗上竟然真的睡着了。姜朝乐将车停回车库，侧过身子轻轻抚摸着常余的脸又不受控制的撑起身体靠近他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后才才温柔地将常余唤醒。 姜朝乐将常余扶下车，常余昏昏沉沉的一米九的大高个儿现在却听话的任由姜朝乐摆布。 “乖啊，我们回家睡。”姜朝乐哄道 常余听话的点了点头，迷蒙的双眼死死盯着姜朝乐一起不敢懈怠，生怕他一不留神姜朝乐就又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半山别墅大门的密码没有变依旧是姜朝乐的生日。他知道常余不会换掉半山别墅的房门密码，可当他的手指真正按下那串数字显示开锁成功时他还是不免又一些悸动。 他扶着常余走进去，他打量着屋里的陈设与他走之前一摸一样，只是现在偌大的别墅没有了当初的生气地上滚满了酒瓶烟灰缸里也塞满了烟蒂。 姜朝乐叹了口气把常余拖进两人的卧室，他扶着常余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常余刚一接触到枕头半睁着迷糊的眼在床上摸索着什么，直到他的手摸到一片毛茸茸他一把将毛茸茸紧紧抱紧怀里，闻到它的味道才安心的闭上眼。 姜朝乐站在床边看着常余四处摸索着什么，然后一把把自己留下的毛绒玩偶兔子拥进怀里，他的鼻尖不受控制地酸涩。 他看着常余怀里的那只小兔子，还是当年姜朝乐父母去世之后常余为了安慰他送给他的礼物，说是让它陪着姜朝乐从小抱的那只兔子让它们搭个伴儿，那时常余说，“这只新兔子会一直陪着你的兔子，就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常余没能一直陪伴在姜朝乐身边，姜朝乐离开半山别墅时只带走了自己的那只旧兔子，这只兔子也没能陪在姜朝乐的兔子身边。 姜朝乐摇了摇头走出卧室轻轻关上门，挽起衣袖走到储物柜前拿出以前买的手套又转到另一边拿了垃圾袋走到客厅里将滚的到处都是的酒瓶全都收拾起来，又将客厅内外仔仔细细都打扫了一遍才摘下手套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 他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吊灯，没过一会儿视线就开始模糊头也有些晕。他正准备抬手挡住灯光手上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是他拍在常余怀里的那册书。姜朝乐鬼使神差地把书捧起来随意翻了翻，一张纸从书里掉了出来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轻轻落在地上。 姜朝乐弯腰将那张纸捡起来，这张纸他再熟悉不过这是他自己做的书签，上面还写着一句话 “我自始至终都爱你，但我得离开，找到自己，才能如我所愿的爱你！”这是姜朝乐对常余的爱意，更是对自己的箴言。 姜朝乐喜亮所以只要他在家里始终都是亮堂堂的，他举起那张薄纸正对着灯光，恍惚间他发现好像有字透过纸面，他忙收回手将那张纸翻了一面他看着上面与另一面全然不同却无比熟悉的字迹，他犹豫的念出上面的字 “我自始至终都爱你，但我得放你离开，不再回避，才能如你所愿的爱你！” 姜朝乐攥紧了字条，将它放在自己心口上，他斥责着自己的自私当时选择不告而别，他心疼着常余对他的爱这些使他更加后悔愧疚。 他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困意袭来他才发现已经到了后半夜。他草草收拾了一番客卧躺了上去，不知是不是这具身体感受到自己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迷迷糊糊间姜朝乐很快就睡了过去。 姜朝乐睡觉不喜欢关窗帘，当晨起第一束阳光照进半山别墅时姜朝乐便悠悠转醒。他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紧紧躺在一个人怀里。 他轻轻转头看着常余躺在自己身边，帅气的睡颜不减当年。姜朝乐不知道常余是什么时候到客房来的，但他知道常余将自己抱得很紧很紧。他轻轻挪开常余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走下床关上房门像以往的很多年一样走进厨房为他们两个准备早饭。 姜朝乐在厨房里忙碌，正准备到一半客卧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房门撞击墙壁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常余乱七八糟慌乱的脚步。他冲出房间只有一只脚穿上了鞋子，在看见姜朝乐的那一秒脸上还挂着没来的及收回的慌张。 姜朝乐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关心的问 “你怎么不把拖鞋穿好出来？那么着急干什么？” 姜朝乐的笑容看得常余一愣，恍惚间他竟然觉得他好像回到一切转折没有发生之前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姜朝乐看着他一动不动，催促道：“快去把拖鞋穿好，湿气都是从脚底生起的，不穿鞋小心着凉。还有穿好就去洗漱马上早饭就好了……” 常余盯着姜朝乐看了很久，直到对方再次催促他才默默答了声好。 第27章 对不起 “站在那边做什么，过来吃饭啊！你昨晚就没吃东西现在还不饿吗？” 姜朝乐手里端着两碗速冻馄饨，看见常余倚在墙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目光紧紧跟随自己就跟给他开了个视线追踪一样。心里觉得这人好笑便叫了他一句，谁知常余被吓得身体一抖木讷的“嗯”了一声，拖着腿缓慢的挪到餐桌旁。 常余看着姜朝乐的样子心里没底，现在的一切太美好像是回到从前。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现在的美好是一把烟，他握不住可又不愿意放开所以在进退之间他选择了踟蹰不前。 “我还以为你走了。”这是常余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也是在向姜朝乐解释自己方才失态的情绪 姜朝乐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离开也没有表达自己为什么愿意留下，只是把碗轻轻推到常余面前，柔声问：“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来的客卧？” 常余以为姜朝乐要跟自己算账，降降拿起勺子的手又轻轻放下，低着头俨然一副做错了事的学生样。他抿着嘴内心不断思考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姜朝乐不那么生气，他不断旋转着手上的戒指编出千百种借口，只是这些借口都有一处非常相似就是假的离谱，他不想用这些拙劣的谎话欺骗姜朝乐犹豫再三唯唯诺诺的说出自己内心所想。 “可能是后半夜吧，我也不知道。”常余自嘲一笑，抬眼看着姜朝乐眼神里布满哀伤，“只记得我好像是被惊醒的，我醒后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就是想看看你还在不在，看看你还愿不愿意留在我身边。但我没有感受到你的呼吸……”常余盯着姜朝乐的眼睛认真的说，“你知道吗我当时还幻想你会不会就躺在我身边可惜没能如愿。” 他顿了顿，“我以为你走了变得心烦意乱也睡不着，就打算去开瓶酒喝。走出卧室时察觉到客卧的灯还亮着，我当时真的好高兴，高兴的连我自己是谁都忘了只想抱着你。我知道是我贪心了，你愿意留下已经很好了但人总是贪心不足总想再往前一步试试的。” 常余推开椅子站起身，对着姜朝乐鞠了一躬，态度十分诚恳地说：“对不起，但能不能不要一生气就一声不响的走了。” 姜朝乐看见常余这副样子也是百感交集，他让常余坐下万般保证自己没有生气不会再一声不吭地离开常余才稍稍放下心来有了一丁点胃口吃下一些东西。 “你为什么抱着我的兔子？” 早饭吃的一波三折，常余刚吃了没几口姜朝乐的话又将他问得面红耳赤愣在原地，他磕磕巴巴地回答，“这个兔子你抱了很多年有你的味道，我不抱着它就一点觉都睡不着了。” 自打常余把这只粉色毛绒兔子送给姜朝乐的那天起，每一夜不管在哪里姜朝乐都要抱着他的两只兔子睡觉，一旦离了这两只毛茸茸姜朝乐就会睡不好。那时常余一直觉得这两只兔子很碍事，每次想搂住姜朝乐时还得被迫搂两只兔子，当时的他没想到这只曾经被他万般嫌弃的玩偶竟是姜朝乐离开日子里他唯一的慰藉。 “你走的时候没有带上它，你还睡的好吗？” 常余没头没脑的话将姜朝乐问得一愣 “老实说不是很好。”姜朝乐安慰的笑了笑，“但人总要成长的，我总要习惯我的生活里没有它的日子。” 他要习惯没有那只兔子的生活，也要习惯没有我的生活 常余低头不语静静地想 姜朝乐看着常余的脸色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想安慰他可又不愿意说假话，话到嘴边变成 “吃饭吧，你喝了不少酒还抽了不少烟要是早饭还不按时吃胃迟早会坏掉的。” 两人吃完饭常余起身收拾碗筷，姜朝乐拿起抹布擦拭餐桌两人和以前一样默契，就像是以往日子里最寻常的一天，只是这样的日子对于现在的常余来说一点多不可多得。 他收拾好一切，将碗筷全都放在洗碗机里，抽了一张厨房纸擦拭着双手慢吞吞地从厨房里走出来时，姜朝乐坐在沙发上正好抬眼看他。两人目光交汇时，常余下意识闪躲姜朝乐则是静静地看着他，温声说 “你过来坐，我有话要对你说。” 姜朝乐一句话说得平静，但常余听着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知道姜朝乐要说什么，他早已抓狂但脸上依旧是他一惯的冷静，唯有嵌入掌心的手指沉重缓慢的脚步真正代表着他的心。 这一刻时间好像走的异常慢，只是不管怎样他最终都会去到姜朝乐面前，躲不掉、甩不走。 他安安静静的来到姜朝乐对面等待着上帝宣判他的死刑。只是上帝好像被绊住了脚，久久不发一语这反而激起死刑犯急迫的心。死刑犯明明不想被宣判死刑，但在等待他自以为必然结果的时间里他总是不能冷静毫无波澜的，他想做死前最后的宣言 “你有什么话……” “对不起……” 两人同时开口，同时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对方，同时低下头，同时让屋子陷入沉默 “对不起……”姜朝乐看好时机抢先开口重复了道歉，“我其实在就应该跟你道歉的。”他眼中流露出悲切的笑意，“你看我们都变成了食言的大人，我们两个没有一个人做到了当年的约定。当年是我说的遇到问题要冷静要沟通不能逃避，但是你看现在遇到事情先逃避的人居然是我……” 常余看着姜朝乐这副样子心脏好像猛地被捏紧，常余说他会永远陪伴姜朝乐支撑他可当时选择视而不见粉饰太平的人是自己。 “不……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是我言而无信没能保护好你，是我不够坚定没能让你安心的依靠我……” 姜朝乐笑着俯身向前，牵起常余的手放在手心里马摩挲 “不是你不值得我依靠，反而是你太值得我依靠我把依赖当成了习惯让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对我的一丁点落差。而当时的我只顾着自己完全没有考虑过你是不是开心，能不能接受。” 姜朝乐一顿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撕开化脓的伤疤，说 “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的情绪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其实我都知道。一开始我只是很不安生怕你也会突然出事永远离开我，所以我会让你随时给我报备你的行程，要求你随时回我的消息。那个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确认你还平安地待在我身边……” 常余看着姜朝乐的眼睛，感受着他手里的力量想起从前他出门上班时姜朝乐总会抱着他说很多遍“路上小心、注意安全”，他每天都说一次都没落下，直到听见常余不厌其烦的回答很多次他才能安心放他离开。如果不能当面说姜朝乐也一定会给常余大很多遍相同的消息，发很多遍发很多天。 常余觉得那时自己真的很迟钝，竟没有发现姜朝乐的心理已经异常。他还呆呆的以为姜朝乐只是关心自己所以喜欢说重复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姜朝乐心里的不安 悔恨、不忍一时冲上心头，他握着姜朝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斥责着自己的残忍 第28章 心之所想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姜朝乐抬起另一只手挡住常余的眼睛，声音夹杂着些颤抖如月光洒下缓缓开口，“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让你愧疚好抹去我的错误，人总该为自己的错误负责的，这是应该的。我只想告诉你我的想法，也有一点私心希望你听了这些后能少怪我一点哪怕一点点，即使你不原谅我……” 姜朝乐捂着常余的眼睛，他也不反抗就这样静静的听，在姜朝乐不算平静的话语中他勾勒出了姜朝乐停摆的几年 在姜朝乐父母去世的几年间，他的人生大致分为了三个阶段。从最开始时对身边在意人异常浓度的关心，每天雷打不动出门时的两句关心语和踏上回家旅途之前的几条一样的提醒消息都在说着那时的姜朝乐已经没有心力再送走一个他在意的人了。 俗话说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他的过度关心终究会让他变得偏激变得控制欲强。 最开始常余刚接手常氏时，事务不熟悉他变得非常忙碌没能及时回姜朝乐的消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每天会发生无数次。刚开始时姜朝乐还能自己调整，他知道常余忙也体谅他累所以也不太对他计较这些事最多也就是自己偷偷伤心。 姜朝乐硕士研究生毕业那天他失去了他的父母，所以连带着他毕业后的大好前程也一并被他消极的情绪葬送。他父母生前买了不少保险，所以他们离世后姜朝乐也不愁花销加之常余还会养着他也不需要他着急出去工作，所以两人便决定暂时让他待在家里每天养养花晒晒太阳做点喜欢的事情。 想法总如元月完美无暇，但现实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残缺伤疤，姜朝乐长久的待在家里一个人他的内心慢慢被空虚与疑虑占领。他开始疑神疑鬼怀疑常余是故意不回他消息，怀疑他其实一点都不忙只是找个借口躲避自己。 他的这些自怨自艾不仅仅对常余倾泻，有时也会对着荀安和楚心。两人内心非常关心他，但生活也存在压力他们不能随时帮姜朝乐解决问题，而姜朝乐也会觉得自己麻烦别人让别人担心。渐渐的他的心态就从他的事情他的情绪会困扰麻烦别人变成了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麻烦。 时间没能抚平伤痕反而使伤痕永久风化留下痕迹永远挥之不去。 后来的姜朝乐变得愈加患得患失，他的控制欲变得越来越强。常余吃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他都要常余同步给他。为此常余还专门招了一个助理专职给姜朝乐同步他的信息。 但不断控制不断监视对于维系感情本来就是掩耳盗铃，他逐渐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开始怀疑助理发给他的都是假消息。常余为着这件事解释了无数遍，到那时的姜朝乐早已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沉溺于自己的想象捂住耳朵蒙上眼睛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长久的争吵、解释和变态的控制欲使常余精疲力尽。姜朝乐的样子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他还小的时候不准他随便交朋友，干涉他外出，甚至连穿什么吃什么都不准常余自己决定。所以在那时小小的常余就已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拥有自己的生活——自由的生活。道他渐渐发现自己现在的生活竟然在悄悄个小时后重合。所以他选择逃避，他回避姜朝乐的感情，甚至真的开始为了躲着他而找借口住进公司。他看着姜朝乐一步一步变得歇斯底里，变得与噩梦重合。 两行泪水从姜朝乐指尖流出来，他顿时慌了神连忙将手从常余脸上拿来，慌忙扯了两张纸按在常余脸上，急切的问 “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 常余一只手蹭着眼泪一只手胡乱去摸姜朝乐递过来的纸巾，抽抽噎噎的说：“没事，就是想到我以前做的事就觉得我真是的烂人，觉得我对不起你。” 姜朝乐看着常余的样子哭笑不得，问：“你知道我当时看到叶师姐发的那张照片时我在想什么？” 常余猛地抬头，带着哭腔以雷霆之速快速反驳，“我没有，那张照片是假的不是我！” 姜朝乐笑着拍了拍他笑着泪水红扑扑的脸，“我知道，你很多年前就告诉过我你不喜欢女生的。”他眼神一暗，小声说：“她选这张照片发给我是不是内心也希望我能识破这是谎话。”他忧伤地抬起头注视着常余，“可惜，我没能如她的愿我彻彻底底的上当了。当时我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我生气、羡慕各种情绪都有，生气你背叛我……” “我没有！” 姜朝乐一笑，“好，你没有。我生气照片上那个假的常余背叛我，羡慕那个人能站在你身边可在我心底一直存在的是害怕，害怕你放弃我害怕你不要我让我真的变成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姜朝乐眼神晦暗，常余拉着他的手郑重其事的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相信我。” “我相信，现在的我和最初的我都相信，但当时的我不相信。我收到这条消息后用手机打碎了一面镜子，那些镜子的碎片渣溅得四处都是，大块的一片片剥落就在地上。当时我很崩溃我找不到你，我伏在地上，可能是老天也看不下去我当时那副样子了吧，偶然间他让我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那个我好陌生，歇斯底里泪流满面，一点都不像我了。” 姜朝乐握着常余的手，不由自主拉了拉，“我当时被吓了一大跳，我在想我怎么让自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当时脑雾一下子好像就散开了，我一下子就变得清醒我回想着过去几年发生的一切，我觉得对不起你也没有颜面面对你，所以我决定先离开你，我得去改变自己。” 常余坐在一旁拉着姜朝乐的手安安静静的听，他本来是一位完美的倾听者奈何他共了情动了心 姜朝乐的泪水高悬在眼角，常余伸手将它温柔抹去，“不哭，我不会离开的。” 姜朝乐红了脸，微微侧过头但终究没将常余的手拍开。突然他想起来什么，转过头严肃地对常余说：“对，我还要跟你说一声谢谢。” 常余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前几年我父母过世后我的状态一直不好，也没怎么去看望过家里的老人。我前段时间去看他们，他们跟我说这几年一直是你在照顾他们，还是不是去看望他们。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该跟你说谢谢。” 常余笑着抬手揉了揉姜朝乐的头发，说：“你不用跟我说谢谢，他们也是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照顾他们是晚辈的义务，我去履行义务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如果真的想谢我就答应我快点好起来，别让他们担心，好吗？” 姜朝乐看着常余的眼睛，在此刻闪耀着星河他被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点头，轻声说了句 “好，我答应你。” 第29章 心结 姜朝乐的眼睛转了转，打量了一番屋内景象，直到看到昨晚被他放在茶几上的书目光才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书安安静静却又无比深沉，他将它放在膝上用手抚摸着书名，问 “你看到我写的书签？” 常余默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也看到你给我写的了，如果真的放手会遗憾吗？” 常余低着头，回答：“会，当然会遗憾。但我不能为了我自己就让你放弃成长，你不想当一只只会让人观赏的金丝雀我也不愿意你变成这样。”他起身坐到姜朝乐身边，说：“你在学校里时成绩就很好后来又选择保研深造，如果不发生变故你应该早就在你热爱的行业里发光发热。所以就算我觉得遗憾我也不能那么自私将你捆在我身边。” 一丝异样的情绪在他心里疯长，又酸又涩挠的姜朝乐心里痒痒的 “是吗？”他低声说带着落寞 常余从姜朝乐手里接过那本书，说 “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不敢翻开它，我很怕面对以前那些美好时光，也怕你怪我。”他自嘲一笑，“但当我发现你把谢家琛塑造得很完美，比我完美很多很多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做得有多差。我没有照顾好你自然我也没有资格把你困在我身边。” 常余一语说罢，偌大的客厅又陷入良久的寂静。常余随手翻着手中的书籍，瞥了一眼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讶开口 “你说这是以我们为原型写的，对吗？” 姜朝乐一脸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那沈听舒是贺哥，谢旭照是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常余的手指着书上的一段话问 姜朝乐笑了两声，解释道：“这是之前我调查你的事的时候顺手打探出来的，他们其实早就在一起过了，只是你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以为是你哥是被你送出国之后他才看上闻声哥的。” 常余被震惊的说不出话，脸上一副“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的表情。 他忽地又问：“我让贺哥帮我扎花的事是我告诉你的，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那天在一起，你能查到这么细致的信息？” 姜朝乐摇了摇头，摊开手，“不知道，我猜的，文学是允许大胆猜测的。毕竟以闻声哥那种性格如果不是有你不能见的人，他是不会让你坐在车里在路边等几个小时的。” “靠！我是小丑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常余无语中带着一点怨气，姜朝乐见他这副样子觉得好笑一时没控制好捂着嘴笑出了声 “也不算，毕竟你去帮倒忙的时候他们真的没在一起，也不算骗你。” 常余见姜朝乐这么开心心里也不再计较他大哥夫夫两祸害他的事，反而深受触动的开口 “没想到那个时候你还愿意帮我调查。” 姜朝乐敛了神色，正色道：“也不全是为了你，那个时候我也是想向自己证明我的十一年没有爱错人。但我查着查着看到关于你的事还是控制不住继续查了下去。” “所以你知道照片是假的，知道是叶照影利用我哥发给你的。” 姜朝乐点了点头，说：“我还知道很多，你还记得楚心给你发的信息吗，里面的资料都是我让她给你的。关于你的人你的事我还真的知道很多很多。” “楚心。”常余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来他从他大哥哪里回家后调查了很久没有一点进展，直到楚心给他发来叶氏的股权调动和研究所一个涉事人员和老叶总的DNA报告，才给他提供了思路让他怀疑那个之前他从没注意过的人。 “楚心都跟你说了。” 姜朝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没想到让我认清真相的人是你。” “曾今是你对我的事了如指掌，现在也轮到我对你的事了如指掌。”他的右手手指无意识的搭在左手上，他思考时喜欢转戒指，只是当他抚上无名指发现空空如也时才猛然惊觉他早已将戒指摘下，“你和楚心在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告诉我了，你们的每一次见面她都会问我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你，你们每次的谈话内容她也会转达给我，所以我都知道。” 常余低着头像是的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明明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说的。” 姜朝乐理所当然道：“她是我的好朋友当然会以我为先，况且她告诉我也是为我好。” 姜朝乐叹了口气，像是内心做了极大的挣扎，站起身说：“我的话都说完了，你应该对我变动的五年有了了解。我的歉意、爱意也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他拿起书挥了挥，“你的心意我也感受到了，现在就只差最后一步了……我的话说完了，我就先回家了。” 他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定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常余说：“送我回家吧，你这里不好叫车。” 不好叫车是假的，姜朝乐是想给常余一个台阶让他有个正当理由知道自己的住址，不用再偷偷摸摸的跑到他家楼下跟个流氓一样偷偷看他。 常余一瞬间反应过来随手穿了件外套，拿起车钥匙就往车库走。坐上车还假模假样的问姜朝乐他现在住哪儿，煞有介事的打开导航，接过语音导航的一句，“目的地乐乐的家”让他瞬间石化愣在原地 常余心虚不敢看姜朝乐，谁知姜朝乐坐在副驾上捂着嘴都快抖成筛子了。常余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姜朝乐 “好了，我早就知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了，本来想给你留个面子，谁知道……”姜朝乐笑的肆无忌惮，像是回到无忧无虑的从前，“毕竟你每次蹲在我家楼下就像白纸上的一滴墨太明显，有好几次连楚心都注意到你了。” 常余见姜朝乐不生气，有些尴尬又有点好笑的扣了扣自己的脑袋，附和着：“这么明显吗，我倒是没注意每次就只顾着看你了。” “毕竟没人会穿着西服套装躲在草丛里的。” “……是吗？” 姜朝乐就这样笑了断断续续笑了一路直到常余的车稳稳停在他家小区的路口，他才停止了笑声说 “过几天你不忙的时候我们出去一趟吧，叫上荀安和楚心我们四个人一起。你什么时候方便你把时间发给我，我来安排。” 常余一愣，磕磕巴巴回答：“我不忙，我随时都可以。你想去哪儿要不我来做攻略？” 常余试探的问 “没事，我来安排吧。当时候定下来了我发消息给你，我已经把你从黑名单放出来了。” “……好。” 姜朝乐满意地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一只脚刚踏出去又把身子转回来 “怎么了？”常余关心的问 姜朝乐笑了笑，“我把我家的住址告诉你了，下次你就别再鬼鬼祟祟的躲在楼下了。你要是想见我，只要我在C市，你直接来找我就好，别躲在下面免得吓到小朋友！” “你在C市是什么意思……”常余觉得有些不对开口问 姜朝乐看着他抿嘴一笑，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朝着他一个人的家走去 …… 第30章 我不能在黑暗中爱你 “老婆，我们为什么不和乐崽一起坐他的车去怀中？” 高铁上荀安扣着自己的手指甲靠在楚心的肩上问 楚心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说：“我不是今天早上还有案子走不开吗？况且他有事还没想清楚，你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吧！” 荀安“噌”的一下蹭起来坐直身体，像个男妈妈一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这有什么没想清楚的，他一个人独美不好吗……啊！” 楚心一个巴掌拍在荀安额头上，开口教育，“他们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你只需要知道不管乐乐做什么决定你都无条件支持就好了！楚心看着窗外景色淡淡地说：“乐乐那天见了常余后状态明显好了很多，我当然希望他们两能好好的这样对两个人都好，要是不能我也只能尊重他但以后的路怎么样只能看他自己。” “他们分开最好，这样乐乐自己肯定能过的更好！” 楚心转过脸，盯着他正经八百地说：“我发现你是真的护短，乐乐很好我不跟你争，反正我尊重他。” “是啊！你可尊重他了。他让你不告诉我他们见了面，你还真的不告诉我。”荀安一大把年纪撅着嘴像个小朋友把脸转到一边嘟嘟囔囔，“而且连你偷偷和常余见面的事也不告诉我，合着我们三个就我一个外人呗！” 楚心被他逗笑，说：“你这么护短，要是知道常余来找我你还不冲过去把他打一顿啊！要真是把你当过去和他打一顿，我都这么忙了不管是上医院还是上法院我都没空啊，那到时候谁管你呀！” “……哼！” 荀安起先还听懂，自己闷头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楚心的言外之意，生气的合上嘴闭上眼睛装睡。楚心知道他在演戏但并不打算理他，她就静静坐在一旁默默地思考。 姜朝乐提前一天到了怀中住进了大一时他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现在的那个房间依旧和十一年前一样简单，只是墙壁不比以前白已经慢慢开始发黄有了岁月的痕迹。 他还订下了楚心住过的那间小套间，套间的布置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迎宾的那只兔子玩偶被抱走新换了一只金毛坐在沙发上。 他坐在牛仔颜色的沙发上打量着四周，虽然十年过去但他坐在这里时方面发生的一切还是会一幕幕在他心头放映。这些是他的青春，是他弥足珍贵的时光！他静静地坐着想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到了夜里他躺在十一年前自己睡的那张床上泪水流了一夜，最后精疲力尽失去意识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直到楚心和荀安下了高铁一个电话才将他叫醒。 “你们直接过来吧，就是我们以前住的那家民宿我现在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因为一夜的哭泣有些嘶哑，头重脚轻走路都是轻飘飘的。他支起身体洗漱收拾了一番，刚刚收拾好一个外卖电话就把他叫了出去，他再回来时怀里已然抱了一束玫瑰花。 大约半个小时后，楚心和荀安也来到民宿，这次荀安不需要再和姜朝乐住同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两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个房间。他将两人安顿妥当，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六点过了差不多也到了和常余约定的时间，于是他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他很久没穿过的运动装，拿起那束花叫上楚心和荀安夫妻两一起朝着江边走。 姜朝乐走在前面，楚心拉着荀安走在后面，眼看着姜朝乐已经下了楼梯过了马路楚心连忙拉住荀安，荀安一脸疑惑的看着楚心，她小声的对他说 “我们就在这儿别过去，给他们留一些空间想说什么都让他们说清楚。”楚心看着现在的姜朝乐有些心疼，鼻头酸酸的说话时已经微微颤抖 荀安也收拾起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表情，一脸严肃的望着姜朝乐的方向 姜朝乐一个人一直往前走没有注意到楚心和荀安已经停了很久，直到他走到尽头看到落日下的江水泛起涟漪，才后知后觉转过头发现站在高处的荀安和楚心。他冲着两个人甜甜的露出微笑，想让他们安心。 一瞬间，楚心看见姜朝乐笑容的一瞬间，一滴泪重重落在地面，荀安也扬起脸假装注视夕阳…… “乐乐！” 一个声音从姜朝乐身后响起，他转过头看见常余手里抱着一只粉兔子，穿着与当年十分相近的西装迎着落日站在他身后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玫瑰花，送给你的。” 还没等常余开口姜朝乐便把手中的玫瑰送到常余的怀中，姜朝乐深深地盯着那束花，补充到。 “虽然都是玫瑰花，但这束远远没有你当年送给我的那束那么漂亮。”他抬眼认真的看着常余，“但我希望你别嫌弃。” 常余早已猜到姜朝乐想说什么，即使之前不知道但在看到姜朝乐的那一眼，他穿的跟十一年前一样还捧着束玫瑰他也不得不猜到他在想什么。常余已然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嫌弃。 姜朝乐长呼一口气，努力制止住自己的情绪，向四周看了一圈眼里泛起泪光说：“以前你是在这里表白的，我们缘分的真正起始也是在这里。这里有属于我们最美好的回忆。”他停了下来，一只手开始颤抖，“我们的感情从这里开始，所以我决定在这里按下暂停键。我们的感情的起始你给了我仪式感赠我以朝阳让它无比美好，所以我想让我的离开也很美好，我把今天的夕阳送给你！” 常余站在原地，眼泪也像江水在夕阳下泛着金黄。 还没等常余反应过来，姜朝乐便撞入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他哽咽着小声的说：“谢谢你，哥哥，我爱你！” 谢谢你尊重我，谢谢你爱我 常余顿时心绪震荡，情绪如雪崩时的皑皑白雪倾泻而下，不由自主的收紧抱着姜朝乐的手臂。 姜朝乐贪恋他的怀抱渴望温存，但他明白他得先成为自己，他不能在黑暗中学着怎么爱一个人，所以即便再不舍他还是放开了常余向后退了两步，看着他的眼睛把那只粉兔子接过来说 “世界这么大还有很多地方我没去过还有很多人和事我还没见过，我得学会独自成长，所以未来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就让它代替你陪着我吧！好吗？” 常余看着他的眼睛磕磕绊绊的说：“你……你要……” 姜朝乐微微一笑知道他想说什么，笑着答应他 “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也会暗示吃药，遇到什么好看的景色有意思的人我也会记得分享给你，我都知道。” 姜朝乐说完这些，又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哥哥，我会回来的！” 说罢他转身将泪水留在原地，他带着爱意潇洒地向着阳光走去，走进属于他的光明 ……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