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金丝雀是前夫》 第1章 第 1 章 廿二年七月二十三日,徐静川和莫阿梦因争地皮险些闹上官司。 起因是川路附近的学区房转售,两人不当竞价,加之二人原本就积怨,当场招人打了一架,莫阿梦搬出盛玉凛逼退人,放出话,让徐静川滚去八百米外旧小区公厕住。 徐静川怒不可遏,三天后组了个局,找上段严明出谋划策。 二十五日,在空山楼二楼包厢,徐静川和朋友一聚,大骂莫阿梦是小三生的贱种,未婚先孕,不知廉耻,诅咒莫阿梦肚子里的孩子活不过十八,这话很快被传到了莫阿梦耳朵里。 莫阿梦转头就找上了徐静川的老婆招三娘。 当初事情闹大之时,招三娘就知道徐静川买房子是给小三住,更让其气愤的是,小三的儿子还就比她的孩子小两个月!此事发生后,她第一时间给徐静川打了个电话:“你不要脸那就永远别要了,连你徐家也别想要了”,而后愤怒至极地回了娘家,招家二老放话不会让徐静川好过。 据说莫阿梦在招家从早上谈到了黄昏时分,出门时手里一叠厚资料,似乎拿到了不少可以置徐静川死地的证据,又连夜开车去了京北,交给了盛玉凛秘书,求盛玉凛出面。 盛玉凛其人,就是京北一把悬立的刀,一击必中的,光辉璀璨的,绝对的决策者。 到此时,事情已经到了一个明显无法挽回的地步。 当初在饭局上,段严明就把徐静川骂了一顿,蠢货畜生来回地骂,但徐静川毕竟是他亲表弟,十多年一起长大的亲友谊,让他见死不救显然是不可能,夜里没合眼地思索了一夜,之后几天几经辗转找到了最有可能让盛玉凛放徐静川一马的人身上。 陆双易。 和盛玉凛风评在两个极端的,极端低劣的恶魔渣滓。 陆双易是陆家的孩子,陆家门第很是显赫,是一战时大将军□□凛的直系后代,陆双易是陆将军的玄孙。陆的母亲又姓裴,奶奶和外婆家也是显赫,身份不用说,又因为小时候体弱,长辈自然多多关心,无论是在哪家都极为受宠。 正应了那句惯子如杀子,陆双易人品低劣,为人十分不行,风流成性,还不学无术,被宠得一无是处,单是被退婚了五六次便可见一斑。更有传言,说陆双易其实以前是个傻子,连二加二都算不出来,所以才消声沉寂了那么多年。 段严明看重的是另一点,陆双易和盛玉凛有一重很重要的关系——他是盛玉凛的未婚夫。 按理说,别人都看不上的人,盛玉凛不至于看上,但陆双易和盛玉凛的婚约还真是一桩怪事。 是盛玉凛看了对方照片后横推一切阻碍直接定下的。 陆双易一哭二闹三上吊寻死觅活要退婚盛玉凛也坚持不退,对其无端纵容宠溺,如果是他开口求情,盛玉凛不会不答应,毕竟她那么喜爱这个人。 在搭上陆双易这件事上,段严明花费了不少精力。 段严明的根基在海口,而陆家常年定居淮安,人际关系也基本在淮安,淮安和海口中间更是隔了一个大省,交流少。 他先是找的自己同校的学长陆潇,陆潇凭着关系找到了合作过的万家小少爷,万家少爷又找上了同一个学棋师傅下一个姓宁的师兄。这位师兄有些来头,和世家裴家是近亲,宁的姑姑就是裴子靖的表嫂,裴子靖和陆双易年龄相近,也是表亲关系,应下了这个事。 给陆双易的那个电话,就是裴子靖打的,当时段严明丢下海口的事务,赶了高铁过来,也在一旁。 裴子靖爱玩爱闹,当时正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欢聚一堂,他可能对这事也不是很上心,扫了段严明一眼,闲聊几句,快速把事情描述了一下,便直接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不是很着急地抄起茶杯。 陆双易没有立即给出回应。 这个魔鬼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段严明感受到了绝望。 半晌后,陆双易果然说了一句,“我管不了。” 这话说出口,屋里大半等着看反应的人都看向了段严明,段严明早已经是一头冷汗了。 段严明静立一旁,心情实在沉重,人像是水里捞出来般虚脱。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了无数猜测,也是,陆双易代表陆家,要是帮助自己的话就相当于是用陆家的身份和盛玉凛打擂台,自然有着利益的考量,自己又没有贡献什么利益,就算是贡献了也比不上盛玉凛,再者他和盛玉凛也是联姻,徐静川这出轨一事可谓是属于前车之鉴的忌讳,最后,最符合这位恶魔少爷的猜测,他的本质让他做的一切可能只是戏弄自己…… 段严明眉头紧皱,真是想了很多,甚至有种脑子要被撑爆,太阳穴突突跳动的滞涩实感,身子也无力地晃了晃,被一旁的少年扶住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角,苦笑,“我能问问,是什么原因吗?” 陆双易:“送信过去,她不曾理我。” 段严明:“盛总秘书呢?” “不幸,正是秘书。” 怎会如此?段严明极为疑惑,事情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盛玉凛怎么可能对陆双易是这个态度,这轻视的态度和做法,比之合作伙伴都不如。 陆双易一定在说假话。 裴子靖对此事似乎有些了解,一叹,“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那你错了,谢家大小姐不喜欢双易,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别人去说都比双易去说管用。” 段严明脱口而出,“怎会?”看裴子靖的神色不做半分假,难不成真是自己错了。 他叹道:“两位,倒和传说中不一样。” 裴子靖神色奇怪,讳莫如深。 所谓棋差一着满盘皆输,段严明也知自己无力回天,这事最终以徐家破产清算,徐家合作产业大幅受创结束。 这事过了一周左右了,陆双易还在琢磨着退婚。 遇上谢大小姐总没什么好事。自己被停卡扔来学校不说,谢小姐更是不知道发什么疯,明显不喜欢自己还硬是不答应退婚。 难不成她心理变态? “砰!”一个木盒重重地放在了陆双易的桌子上,陆双易扫了一眼,女生一脸生气,圆圆的鹅蛋脸脸颊鼓起,显然气得不行,“诺,给你吃。”她回头,叉腰怒骂,“白闻你算什么东西,还真当自己是少爷了,真当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的舔狗,我许叶蓁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我告诉你,我的东西我就算是给狗吃也不会给你!” 许叶蓁,陆双易的同班同学,听说家境不是很好,爱慕虚荣,开学时穿了一身大牌盗版。是白闻最忠实的舔狗。 给狗吃,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陆双易沉默。 “别闹了。这又是你吃醋的手段?”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一把挥开了桌子上的东西。 陆双易看它滑出去不远撞在椅背上,视线落到了些许得意的男生身上。 白闻,许叶蓁的爱慕对象,有钱人,非常爱炫富,但很慷慨,经常请自己的朋友去大肆消费。 两人在学校的风评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白闻瞟了许叶蓁一眼,“你要记住,这糕点,是我让你买的!不是你的!” 许叶蓁眉毛一皱,“真是惯得你了,拿着我许家的身份,还说我这个真的大小姐是穷鬼。可笑,可笑,真是可笑!我告诉你们这群蠢货,这里的穷鬼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白闻!” “你吃错药了,你不是最在意白哥了吗?”有人问许叶蓁。 “我呸!”许叶蓁,“他就是个人渣,我在意他?我就是关心路边的一条狗也不会在乎他!” “我看你是得不到就想毁掉!” “现在的舔狗真疯狂!” 许叶蓁抬手指着围在白闻身边的人,“一,一……” “一什么一,你会想说你对白哥一往情深吧。” “一群智障!”许叶蓁双眼发红,双手撑在陆双易的桌面上,双肩耸动,众人还以为她被气哭了,却见她抬头,语气暴躁,“我想说,你们这一群智障!智障!” 陆双易被吼得耳朵疼,面无表情地后退。 白闻看她被气得不轻,脸上得意和嫌弃同时一闪而过,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带了几分轻佻,“你现在给我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发脾气了,我就原谅你。” 兄弟很是上道,“那可是回乡丰的糕点,我也是托白哥的福,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许叶蓁,你快拿过来啊!拖延什么?” 说话同时,也有人过来抢了,陆双易原本不参与,后仰让开,来的这人却不知为何,一只手直直地冲陆双易而来,嘴角阴笑,眼中寒芒一闪,手中翻出水果刀,下一刻就往陆双易的眼睛刺来。 许叶蓁也看到了这一幕,双手捏着小提包,大叫一声就要出手,却见陆双易往后退了一步,手上不知道过了什么功夫,那人便被翻着手腕甩了出去,落地掐着断骨哀嚎,刀也不知何时滑到了陆双易的手里。 许叶蓁怒骂:“白闻,你想干什么?!还想要杀人不成?” 白闻就是再傻也知道这事不该发生,心里一阵后怕,看向那人的眼神带着暴怒,“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做蠢事也别带上我!” “白哥,我这也是为你好啊!”那人爬了起来,脸一抽一抽的,强忍着疼痛,想把事情化小,动情陈述,“你说这教室里这么多人,这许叶蓁别人不送怎么就偏偏送给了这小子,这小白脸肯定和她有一腿。” 白闻立叱,“别乱说。许叶蓁怎么可能看上——” 众人都清楚他的未尽之语。 陆双易也算是他们班上的一个名人,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也不着急,上学期期末考场作弊当场被抓获,给了零鸭蛋,成了全学院的笑柄,又当男宠爬上权贵的床把处分给消了,更是被所有人瞧不起,可人就是不要脸,这不,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了。 那人不服,“怎么不可能,我刚刚看到他色眯眯地看着许叶蓁的腿,一时气不过才出手的!这个无耻小人,作弊、出去卖不说,还偷看女同学,真是下流至极。” 许叶蓁还在自责都怪自己太冲动,给陆同学带来这一难,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就听陆双易气定神闲的声音,“得了,原来是冲本人来的。” 第2章 第 2 章 白闻身边出手的人,叫张烹,闻言立马道:“谁会冲你来,你这个穷鬼,就等着被开除吧。” 陆双易:“开除?” 张烹:“对,开除!你恶意伤人,你死定了!” 许叶蓁辩驳:“明明是你先出手伤人的,要开除也是开除你!” 她见陆双易走了过去,神情还不太好看,方才这人动手的画面十分清晰,立马拉住人,“不要冲动。今天的事我都看到了,我会为你作证的,同学也会……” 同学拒绝和许叶蓁对视。 “你看见了有什么用。”陆双易道。这地方是个阶梯教室,他继续往下走,在张烹面前站定,白闻挡在人面前,“你想干什么,你是真想被开除吗?” 陆双易瞥了白闻一眼,一把扯开人,同时一脚踹在了张烹身上,“你认为我会怕开除?我自己也挺想被开除的。要是能把我开除,也算你的本事。” 天知道,他多想被开除。 他真是上够了这个破学了! 有人仗义执言,“陆双易你别太过分!” 白闻刚站定,见陆双易再次抬脚,张烹毕竟和自己也算是好兄弟,冲上去就要为张烹出手,“别以为你有金主就可以为所欲为!想要伤我兄弟,咱们今天就拼命!” 张烹:“别怕他,他已经被他金主甩了。我们不是都看见了他那天连饭都吃不起吗?就算把他打一顿他也不敢做什么?” 白闻一听,真有些无所顾忌,心里也跃跃欲试。 陆双易却动作一顿,绕开他往下走了几步,直逼张烹面门,与其对视,“我们来打一个赌,怎么样?” 赌? “我们为什么要赌?” 陆双易夸张质疑,“原来你们不敢?” 众人只觉得陆双易今日反常,往日无论说什么,他也不会反驳,软弱可欺,今日居然还敢和人赌上了。 张烹:“谁不敢了,你规则都没说,万一你使诈呢?” “很简单,就赌一个信任的游戏,这里有一个骰子。”陆双易随手抓起旁边同学的骰子,“四人,两人一组,组队为队友,其中一人摇点数,另一人看点数,一局一换,看点数的人告知队友点数,可以选择撒谎或是说真话,对应信任和背叛。摇点数的人也可以选择相信和背叛,信任,无事发生,一方背叛一方信任,信任的人给背叛的人点数乘以十万的钱币,双方背叛,各自在手臂上划出点数相应的刀痕。” 陆双易将刀放在一旁,“我和许同学,你和他。怎么样?” “我玩我玩!”许叶蓁一口答应,又问,“你们呢?” 白闻和张烹对视一眼,同时确定优势在他们。第一,他们很清楚,陆双易和许叶蓁之间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其次,在白闻和张烹心里,陆双易和许叶蓁都是穷鬼,最小的点数都是十万,他们不会不心动。 再者,陆双易一个考试考零蛋的傻瓜,不见得多聪明,不出两局,便会自乱阵脚。 同时,他们各自也有想法,两人都相信一件事,自己只要有一局的机会,最少都可以凭空获得十万。 让自己栽赃造谣陆双易的人说过,陆双易是个十足的蠢货。果然如此。张烹:“你和她都是穷鬼,你们给得起钱吗?” 陆双易:“不行我们也可以换。我和你一组?” 张烹立马拒绝,陆双易的钱可不好拿,搞不好会伺机报复和自己两败俱伤,自己不能给他这个机会,许叶蓁又是个穷鬼,赢了拿不到钱也是白费,就白闻可能有点钱,这个组队正好。 陆双易:“想玩又不想换,那你叽叽歪歪地说些什么。玩不玩?” “诶——你!”张烹眼珠一转,问,“只玩一局?” 班长警觉:“张烹,你想干什么?” 张烹:“班长,这玩法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我只是陪他玩而已,你有什么事找他别找我啊,你应该问问陆同学想干什么。” “陆双易,别胡闹了。”班长看向陆双易。 陆双易随意地翻动着骰子,似乎心不在焉,对张烹的诋毁不置一词。 陆双易:“不,玩到受不了为止,当年小公子——朋友提出来的,既然要加局数,为了早点结束,每一局的结果,以金额和刀数乘以局数为准,怎样?” 张烹和白闻对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心惊和兴奋。陆双易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俩商量,无论如何他们之间保持互相信任,只要一直持续下去,白闻和许叶蓁总会狗咬狗的,这不得玩死他们。 游戏开始时,许叶蓁便故作冷硬道:“我不会相信你。” 陆双易笑笑。 第一局陆双易先摇,骰子落定许叶蓁就轻咳一声,神色变得不太好。张烹和白闻见状,心情十分不错,照这情况看,不需要过多久,陆双易和许叶蓁就会互相残杀。 第一局,陆双易方点数为6,选择了背叛,许叶蓁则是选择合作,陆双易获得六十万。张烹和白闻点数为1,都选择了合作,无事发生。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六十万,真是便宜了这小子了。张烹:“看来许小姐还是相信这小子的嘛,就是不知道这么多钱拿不拿得出来。” 许叶蓁遭遇了同盟背叛,还损失了钱财,十分震惊且怀疑地看着陆双易。 张烹和白闻心里很清楚,下一局许叶蓁估计要选择背叛了,而陆双易只能选择合作,这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紧盯第二局的开始。 如果这一次许叶蓁摇出六点,仍旧选择信任的话,那么许叶蓁需要支付一百二十万。 张烹质问:“你们不会是耍人玩吧,别到时候一分钱都不给!” 许叶蓁生气,“放心,我就算贷款,我也会给他!” 说完,许叶蓁视线落到陆双易身上,龇牙咧嘴地示意,“注意分寸!” 要是再来个六点,她搞不好真的会翻脸,尤其是陆双易还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模样,这不摆明抢钱吗。 好在结果不错,只得到了一个三的点数,只需要支付六十万,在她的负担范围。 许叶蓁松了口气,张烹和白闻这边的情况却不太好,白闻摇出了六点。 六点!张烹眼里精光一闪,六点可是一百二十万,错过了这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这样发横财的机会,况且白闻家境富有,也不差这点小钱。 张烹抽出了为六的卡片,扣在桌上,“点数为六。” 如果白闻相信他,那么将卡片翻过来正面摆放即可。 白闻和张烹对视,白闻揭开卡片看了一眼,众人紧盯着他的动作,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翻了过来。 这一局,陆双易仍旧是看都没看卡片一眼,果然继续背叛。 到此,已经有一百二十万的进账了。 白闻和张烹看着许叶蓁转账,都觉得自己损失了一百二十万。 不过是短短的两分钟,一百二十万就轻易进了陆双易的口袋,惹得旁边不少人都抓耳挠腮,想自己来一把。 白闻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废物陆双易都能轻轻松松拿到了一百二十万,自己却什么都没捞着,自己这个班级第一怎么可能不如陆双易这个倒数第一,实在是窝火。 只要他这次的点数是四以上!只要他选择了背叛!那么他也可以那么轻松,甚至更轻松地拿到一百二十万甚至是一百八十万! 超越陆双易不说,还可以好好潇洒一顿,说不准还有机会打脸许家。 而张烹家里还不错,花钱大手大脚的,不会拿不出。 他显然已视那金钱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第三次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陆双易方的点数为1,还是一背叛一合作。而张烹和白闻这边点数是6。 白闻面色不变,视线在一众卡片上停留,最后抽出一张,“点数为1。” 张烹视线放在卡片之上,手也按在了上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五秒钟的决定时间一闪而过,张烹没有翻开那张卡片。 三十万,如果自己不揭开,那么可以获得三十万,这是白闻可以给出的钱财。 这也是最好的机会,二十万太少,四十万白闻可能不愿意给,三十万最合适。 他只需要这一次的钱!只要这一次! 况且,就算他们互相背叛,也只用划三刀。 等结果揭晓之时,却是张烹和白闻同时背叛。 两人对视一眼,停住不动。 这一幕简直大快人心,许叶蓁忍不住嘲讽,“怎么,只是一百八十万,我们白大少,白家大少爷就动了贪念?” 谁都像你这个傻叉,不把钱当钱啊。白闻恨得咬牙切齿。 许叶蓁继续添火:“愿赌服输,两位,尽快动手吧。” 要不要继续? 十八刀确实太多了,但显然还可以撑到下一局。 如果继续下去,那么最少也是四十万,况且今天手气不错,连着好几把六点,四六就是二百四。 陆双易原本盯着桌面,此刻扫了他们一眼,“要是不会,我也可以帮你。” “我自己来。”张烹先行动手,划了七八下后忍不住闷哼出声。 白闻紧随其后。 他俩都非常心狠地在自己手臂上划了十八刀,最后一刀划完,两人双臂鲜血淋漓,神色也都变得萎靡,满头大汗。教室里更是满室寂静。 许叶蓁眼神复杂地看着不为所动的陆双易。 班长怒道:“陆双易,你别太过分了!都是同学!” 陆双易轻笑,“赌局是他们同意的,刀是他们提供的,输了是他们自找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班长哑口无言,陆双易:“继续?” 白闻、张烹:“继续……” 其他人已经看不懂了。 第四局开始。 毫无疑问,还是重复了上一轮的结果。就连点数也一样。 白闻和张烹脸上冷汗连连,唇色苍白,张烹更是嘴里念念有词,出现失血过多症状。 陆双易:“是否继续?” 白闻、张烹:“继续!” 众人心惊地看着白闻和张烹仿佛自残一般的行为,甚至在下刀的过程中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仿佛在怨怪对方的选择导致自己失去该得的钱财。 该死,该死,该死! 你不是有钱吗?给我一点又能怎样! 二十四刀实在是难以承受,两人还没划完就张烹就晕了过去,被人抬着打救护车去了。 白闻立马停了动作,陆双易倒是没让他继续。 好在陆同学还是有分寸、有良知的。班长顿时觉得心头的大石落地,正要去扶白闻,白闻咬牙:“你赢了,你很得意吧?许叶蓁,你也很得意吧。” 许叶蓁不放过怼白闻的机会,“确实心情不错。” 白闻见挑拨离间不管用,转念一想,大笑起来,“哈哈哈,许叶蓁,你以为他在帮你,你也被算计了!想想你的钱,他可是个不分敌我的狠人。” 他说话时,陆双易已经一步走到了他面前,紧盯着他,脸上不悲不喜,不像是得意。 白闻想起刚他也是这样出现在张烹面前踹了人一脚,以为他要打自己,连忙开口谴责,“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打我?你有没有良心?是不是人?” 陆双易站定,“不,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白闻狐疑。 陆双易:“就问这个糕点有关的。你说这糕点是你让她买的,回乡丰是京北有名的糕点铺子,据说有皇家之名也有皇家之实,是端郡王次子冯德裕的私产,是也不是?” 白闻不清楚他要干嘛,脑袋也晕,一是失血,二是气愤,答:“不是。” 陆双易又问:“回乡丰最有名的一道糕点叫做桂香蜂蜜豌豆黄,清甜不腻,是店里的招牌。同时,天丰大酒楼出了一道茶点名为茶水糕,这茶水糕的方子就是回乡丰的方子。此事,你说这天丰大酒楼的后人,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白闻立答:“不知道。” 陆双易冷笑,“百年前,当这糕点铺子极为有名,□□凛的夫人方玟玉极为喜爱,连结婚时的糕点都是定的这家的。后来回乡丰遭逢变故,方小姐为其题字,助其起死——” 白闻笃定打断,“不可能。” 陆双易淡淡地将未说完的话说完,“——回生。” 陆双易一连三问,咄咄逼人,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白闻却觉得没什么,这些都不是些很难的问题。 第一问,皇姓不是冯;第二问,偷人方子遭人唾骂,天丰大酒楼可是京北第一名楼,怎么可能;第三问,承天敬武大将军□□凛起家于中南一代,辖制四省,当时京北有京军,中南军日后向北发展却从未进过京北,再者,一个末代王爷世子和一个改朝换代的将军怎么可能扯上交好关系。 还起死回生,我呸! 他自以为自己答得很好,却见陆双易冷笑两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目光倒是带上了几分笑意,摇头笑笑,“不是,不知,不可能。” “好,很好,非常好。” 第3章 第 3 章 教室里许多人看白闻的眼神也变了。 当年回乡丰做不下去,就是因为配方被人强抢泄露了大半,也就是这时,方夫人出手题字,酒楼也在不知实情的状况下在市场上买了一张配方,所以不算不道德的事。 这事不算什么隐秘,至少常吃糕点的人不会不了解这一段谈资,尤其是T2大这个富家子弟齐聚的地方。 白闻瞬间就察觉到了现在的气氛不对。 他下意识地看了许叶蓁一眼,白闻很清楚自己的依仗是什么。他确实是一个穷小子,但有许叶蓁这个宁愿她自己吃苦,也见不得自己受苦的傻白甜舔狗为他掏心掏肺,过得不比富家少爷好。 许叶蓁就是他的依仗,而且因为那件事,他确实对许家有恩,许叶蓁也不可能毫不顾忌地把自己打到泥里。 他先发制人,“我都说了这糕点一直都是让帮佣买的,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你不会仅凭一个糕点就想说我是假的,她是真的吧。” 白闻知道,陆双易问了这么多问题,就是为了这一刻,必然不会放过。而自己就等着他出招后再制招,他准备待会儿这样说,“你不会真以为你这观点站得住脚,我天天喝这水,你们天天喝这茶知道它什么来历吗?” 陆双易却给了出乎意料的回答:“当然不。” 白闻脸色霎时一变。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你什么意思?” “一个糕点铺子又不能说明什么,以此下定论,未免偏颇。” 这是自己的词!白闻:“你有这个自知就好,我就说——”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呈一个弧线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地板上,沿着阶梯教室滚动摔了好几下。 教室里大半的人霎时站了起来,神情大多震惊。白闻头晕目眩地坐了起来,因为磕了牙,下意识捂住了自己流血的嘴。 这人还有没有良知,自己都这样了!怎么下得去手! 班长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白闻愤怒:“你不是说不打我吗!” 陆双易:“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方才的我能是现在的我吗?” 白闻:“你!你强词夺理!” 陆双易居高临下,“我再给你讲个故事,《西游记》中记载,当年孙悟空在五庄观打了四个人参果,三人分吃了三个,有一个果子遇土则入,藏了起来——我听说你们去广玉楼大肆消费还不用结账,是因为依仗自己少东家的身份,所以广玉楼是你白家的产业?” 白闻愣愣。 什么广、什么楼、什么白? 陆双易:“不巧的是,我又听说,亭宁县,原是广玉楼起家之地,回乡丰有意进军此处,但这个地方不足以开个门店,客源又不少,广玉楼的代表拿到了回乡丰在亭宁的合作。你是白家的继承人,看如今年岁,早该接手家族事业了,竟然毫不知情吗?还是说,你是个偷果子却不知道果子有几个的贼?” 许叶蓁不语,许家这个合作才拿到不久,一没发文,二没登报,这人怎么知道的,难道…… 这人怪好的嘞,居然还用孙大圣举例,这不是给人添光嘛。不是同学这样想。 白闻咬牙切齿,“你说谎,我从来没听过,你空口无凭!你果然,嚣张跋扈,目无法纪!”白闻笃定,只要自己咬死,陆双易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还能反诬一口,给他泼脏水。 这人和那只不知真情,嚷着猴王打了偏手的猪妖如出一辙。陆双易笑笑,“你看我是给你讲道理的人吗?”说完,一脚把白闻再次踹倒。 有人想劝,又怕踹在自己身上,况且陆双易背后似乎还有可以摆平一切的金主。 再一再二再三,众人顿时对陆双易退避三舍。 白闻和许叶蓁谁是真谁是假重要吗? 白闻被打得很惨重要吗? 不重要!根本不重要! 这一下,白闻也被紧急拉去了医院,教室里留了几个人处理血迹,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仿佛陆双易是个什么洪水猛兽,靠近就会遭殃。 许叶蓁亦步亦趋地跟着陆双易,“白闻以后怕是假装不了大少爷了,那几个问题足够众人去随意猜测了。不过,你相信我是真的?” 陆双易:“这些钱的报酬。” 近两百万的钱,自己找个小报水军能让全国人民知道白闻是个假货,许叶蓁嘀咕,又仔细回忆一番,目光落在那个骰子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陆双易对她的这个问题倒是好奇,但语气十分平淡,“我能做什么?” 许叶蓁,“他们的点数明显有问题啊,除了一开始的1,后面都是6,他们运气能有这么好?” 见陆双易不回答,许叶蓁又问:“对了,我还想问,你怎么知道我是富家小姐的?这年头像我这样低调的可不常见了,要知道当初就是太低调,和这些蠢货说了八百遍也不信我。你居然信了,为什么?你是不是——” “偷偷喜欢我?” 又不回答。 许叶蓁追了两步,“陆双易,你那时说冲你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身份有问题吗?” 陆双易看着大小姐大有跟自己一路的趋势,停步问:“许小姐,我们之间有关系吗?” 许叶蓁思索后答:“现在还没什么关系。”但是你毕竟喜欢我,以后肯定是有关系的。诶,这是在要名分了吗? 许叶蓁揉揉脸,有点不好意思,回答要不要矜持一点呢。 陆双易语气不善:“你也知道没关系啊,我有必要回答你吗?”他眼神明晃晃地露出了那两个骂人的字。 许叶蓁狠狠一愣。 这人怎么这样,就算不喜欢自己,但这是刚坑了自己近两百万的态度吗! “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不喜欢我,自然也不会关注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许家的项目的,难道你也是富家少爷,或者说你真的被——”许叶蓁一时口快,果断住嘴。 她小心翼翼询问:“他们说你,你,说你……被包养这事是真的吗?” 陆双易语气淡泊,“真假重要吗?” 许叶蓁惊奇:“确实不重要,也是,你这张小脸怎么可能不被人嫉妒。但是对我而言挺重要的,其,其实,我、我喜欢你,你要是被包养过,咱们结婚前肯定要做婚前检查,不然不干净可就糟了。我虽然恋爱脑,但也要为自己的安全负责。” 陆双易定定地看着她。 大小姐,你的喜欢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而且,你的眼光怎么可以那么随便。 上一个白闻,这一个我,专门闭着眼睛挑选男朋友吗? 许叶蓁不明所以,悄悄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难道你真的也喜欢我?一直在关注我?只是不好意思说,我想明白了,你这次帮我肯定是——” “用一下你的手机。” 许叶蓁扭捏,“这就要、要我的联系方式了?我懂的,给你给你,备注可千万不要备注成老公哦。” 陆双易接手不过瞬间,就还了回来。 许叶蓁美滋滋地想着陆双易的联系方式,却见屏幕是一片大张旗鼓的大字报。 【广玉楼诚招糕点师傅,八年工作经验优先,有回乡丰主厨经验者免试!高价聘请。地点:亭宁市……】 许叶蓁嘴硬:“这是亭宁的广玉楼发的,这里是京北,你就算找工作也不至于找过去。” 她心虚地撤回,瞬间,自家公司首页那熟悉的排版就出现在了许叶蓁双眼里,高高挂在首页里非常突兀的红色招聘信息可是异常得耀眼。 许叶蓁讪讪,“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了喜事那是想藏也会从缝隙里透出来。” 她举起手,对着两根食指,希冀询问:“你明白吧。” 看得出来,你和你父亲的脑子是一脉相承的。 许家是做酒水生意起家的,最初的那几年,还是陶罐酒,许老爹自己蹬个小三轮到处人送酒,后来换上了小面包车,他发觉这货物就和换车一样,需要包装,于是改了玻璃罐子,做成小罐子,精致又漂亮,给大酒楼送酒。 超市私营后,也给超市供,某个兔年,在正月初八,和在酒楼里的赶早班的主厨乌小姐认识了。 乌小姐厨艺好,多年主厨经验,做菜色香味一绝,许家的酒更是祖宗基业,远近闻名。两人是强强结合,在一起后,手里的小钱变大钱,就想着合伙开酒店,打拼多年,一路红红火火地开到了京北,这些年的日子是好过了,但还是朴素人家,所以被陆双易坑去的两百万实在是让许叶蓁耿耿于怀。 可能是她的错,他是想着让陆双易跟着自己帮自己掌眼掌眼合作对象,谁知道不到半天,陆双易就和成功人士,女企业家跑了。 她原本是不相信陆双易是个小白脸的传闻的。 但那女人的手都快放到陆双易胸口了,人都没什么反应,第二天更是告知自己去当秘书去了。 真的是当秘书吗? 许叶蓁是千万分的怀疑。 - 许叶蓁的怀疑完全错误,陆双易真是来当秘书的,并且十分大爷地当秘书。招他进来的人叫周悠,陆双易对京北这边不太了解,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但显然周悠认识自己。 陆双易不想回学校,不想上学,也没钱,周悠公司是个好去处。 下午四点,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秘书处更是一团糟,周悠今天接待了不少外宾和合作对象,光是会议方案陆双易就看到了不下四份,但这些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四点钟的太阳正好,他坐在背靠阳光的落地窗前,背靠真皮沙发,双腿支在茶几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正在睡觉。 一下午第三次路过的秦秘书长狠狠地哼了一声,这个新秘书,来了这么些天,他就没见过人长什么样,不是早退就是晚到,来了就吃喝睡。 他真是没见过周总对人这么纵容。 真把公司当家了! 口号听听就得了,怎么嚣张! 这么想着,就听到有声音,“周总什么时候对手下人这么宽容了?” 这声音不似嘲讽甚是嘲讽,秦秘书长都为周总捏了一把汗。 他倒是忘了,今天可是有一位大神要来,秦秘书长连忙拿出专业的态度。 一反常态,周悠没有和人呛起来,反而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毕竟只是来历练历练,我也不好太严苛不是。” 她笑着看向笑容温柔的某人,和外界传闻的强势不同,盛玉凛大部分时间都愿意保持微笑。 盛玉凛再次扫了那人一眼,没再多说,呛了周悠这人也不争辩,那就没什么好呛的了。 周悠站在休息室门口,示意盛玉凛进去,“今天就在小休息室谈吧。办公室有点乱。” 盛玉凛眼神示意小休息室里躺着的“大神”。 “不用介意,他就算听到什么也不会说的。” 盛玉凛倒是无所谓地进去,倒是两位秘书严阵以待,一个拉窗,一个关门。 交谈中,盛玉凛的目光不时落到似乎在睡觉的人身上。她总觉得周悠仿佛包藏祸心似的,周悠以前就算是再信任的人,也不会容忍人这样放肆,现在看她不时露出的阴险表情,也不像是对人完全信任,更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一个针对自己的,什么样的阴谋呢? 盛玉凛若有所思。 陆双易醒了就听到有交谈声,听了几句,发现还有点涉及公司机密,倒是没怎么在意地拿下了书,向交谈的源头看去。 两个老总在闲谈。 秦秘书是最先发现的,他惊奇的发现,这个不被所有人重视的陆秘书,居然长得格外张扬格外好看。 盛玉凛也注意到了沙发上的人,他正没什么表情地看过来。 只是一瞬间,盛玉凛便知道这人是谁。 她眼神一深。 这人是陆千机。 她前世的——丈夫。 第4章 第 4 章 盛玉凛两世为人,成过一次婚,是她的上一世,在高门深户里,她一个小人物和另一个小人物,拜堂做了夫妻。 周悠极有可能是知道自己和陆双易订婚,才会把人弄过来。 当初主动定下婚约之时,她就想过,陆双易和陆千机有着一样的面容,有着差不多的作风,极有可能是一个人,但直到这一刻前,这个想象一直是一种想象。 自己拥有着前世的记忆已经是命运馈赠了,怎么会那么巧,还有陆双易这样的存在。 这巧合让她想笑,又让她觉得珍惜。 那可是陆千机啊。 周悠是在盛玉凛的视线中才意识到陆双易醒了。 她这个方向是东南角,侧对着沙发,几乎被对着人,于是回头对着陆双易笑了笑,想到什么,又起身走过去,坐到了陆双易身边。 陆双易没对房间里的其他三人多做停留,目光呆滞地追逐在唯一一个移动的周悠身上。这是他刚醒时的正常反应。 周悠坐在他旁边,他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仍旧保持着靠躺在沙发上的姿势。 阳光照在他们,却独独把陆双易照的无比虚幻。 陆千机变了很多,盛玉凛想到。 以往的陆千机绝无可能让旁人坐到身边,当然也几乎没有人会选择坐到他身边。 她按下心中的万千思绪,双手支撑着下巴,仔细地看着陆千机。 记忆中的神情,记忆中的面容,记忆中的觉得不耐烦会下意识地用拇指轻擦中指的习惯。 周悠靠在陆双易旁边,骤然变得温柔可人起来,将手放在了陆双易的肩膀上。 陆双易仍旧十分平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盛玉凛皱起了眉。 陆千机是他的东西,陆双易也是他的。 周悠伸手去触碰陆双易的脸。 陆双易仍旧像个精致的人偶一样反应不大,但眼里分明写着明晃晃地嫌弃:你想干什么? 盛玉凛语气平淡,“都说陆少爷风流多情,看来不是瞎传。” 果然坐不住了。周悠目的达成,立马抽回手,她可不敢动盛玉凛看上的人,她笑意盈盈地转身和盛玉凛说话,“你看,长得好看吧,我专门给你找的。” 盛玉凛瞥了陆双易一眼,陆双易终于有点反应了,他坐起来了。 周悠继续:“你看看这脸,是不是和你那个联姻对象一模一样。” 盛玉凛:“……”能不像吗?这不就她联姻对象吗。 周悠:“你那个对象不知好歹,但你完全可以找个替身啊,你看看这小脸,面如冠玉,这眉目,丰神俊朗,这单眼皮,这鼻子,这嘴,还有这身材,这腰,这……” 周悠靠近了盛玉凛,小声,“他被陆家扔进了学校,目前身无分文。” 陆双易明白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被拉皮条了。 他警惕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盛玉凛配合周悠做戏,将陆双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当替身绰绰有余了。” 还是当替身!陆大少爷合何时受过这样的欺辱,神情变得不好看起来,“你不知道我是谁?” 周悠:“小白脸呗。你看看你,在我这儿不是吃就是睡,一无是处,难不成会是什么大人物?” 周悠是故意在这个女人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 陆双易扫了盛玉凛一眼,他觉得盛玉凛的气质比周悠要精明上不少。 盛玉凛笑:“周总的秘书?” 陆双易:“你明明知道我姓陆。” 盛玉凛:“你们周总告诉我的,你姓陆,很风流。对了,还有一句,她还说你是来者不拒的人,是不会拒绝我的包养的。” 她随意地往后一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悠,“我说的可都是原话,对吧,周总。” 陆双易震惊地看着周悠,“你是老鸨?” 周悠、秘书:“……”好孩子,说话太毒了。 盛玉凛:“不错,她把你卖给我了。” 周悠面色难看。 盛玉凛这个女人着实是厉害。 她本以为以盛玉凛的疯狂,这么喜欢的东西出现在面前,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把陆双易带回家去春风一度。 自己到时候再添油加醋的一传——陆家知道自己家最宝贝的孩子被盛玉凛有意当玩物抓走,盛玉凛不死也得脱层皮! 没想到盛玉凛会把一切都推到自己身上! 周悠:“我要是老鸨也不卖你!看你有什么用!连金主的心也抓不住!” “行吧,我没用。”陆双易倒是个大度的,被人这么骂还不生气,像是没骂到自己身上似的,拿起外套提前下班。 走到门口,他又忽然停住脚步,扶着门框倦怠回头,“盛总和传说中不太一样。” 盛玉凛笑,“你听过我?” 陆双易:“大名鼎鼎,光辉璀璨的太阳。” 盛玉凛:“很高的评价。” “周总,我下班了,记得记我全勤。”陆双易又道。 简直不要脸。周悠自然是管不住他的。 他走之后,盛玉凛也没待多久。 为这场闹剧多看了脑子神经好像搭错的周悠两眼,便离开了。 送走了两人,站在公司楼下大厅,秦秘书长对周悠的决策表示疑惑,“周总,这一出就这么竹篮打水一场空?盛总滑得像条鱼一样,根本不上套。” 一脸沉重的周悠却笑了,“怎么可能不上套,你忘了盛玉凛是个多么胆大的人了?她虽然一向嘴毒,但她今天骂人骂的却奇怪极了。” 她非常清楚盛玉凛的心思,“她只是很清楚,不能在我公司接受这个提议,不然算账全算到她头上去了。放心吧,盛玉凛迟早动手。一旦她动手了,就把消息散出去。” 盛玉凛上车,头疼片刻,就叹息着吩咐,“看来周总最近太闲了,给她找点事做。” 想出这种昏招,是脑子被门挤了吗? 她还想着和陆双易按部就班的见面结婚,没想到初见给双方都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秘书应是。 又问:“那位是陆双易少爷吗?” 盛玉凛点头。 盛玉凛的秘书姓章,整理好了文件,忽然想起徐静川的事。 那天陆双易忽然给她发消息她也很意外,去请示盛玉凛,盛玉凛思考过后却没管这事。 陆少和盛总都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了,互相之间居然还没个联系方式吗? 而且陆少那天发信息的措辞很是懂礼,让即便是听了不少他负面传闻的章岄都不免心生好感,和今天见到的形象不太符合啊。 再有就是盛总的态度,和那天的冷淡相比,今天是显而易见的心情佳态度好,简直是大转弯啊。 章岄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奇怪。 她抬头见陆双易在路上慢慢的走着,问盛玉凛,“要把陆少爷捎上吗?” 捎上吗?这可能是个正式认识的好机会,说不准还能拉回一下好感。 但对盛玉凛来说,没这个必要。 她迟早会和陆双易认识的,不必通过这种方式。 都说一鲸落万物生,现在可是个风尖浪头扶摇直上的好时机,她摇头,“最近云家出事,腾出了不少资源和机会,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我们不能放过,得先处理这个事。” 她话语一顿,稍微表露了一下自己的私心,“反正他也在京北,看样子是要久待,不急于一时。” 这话刚说完,盛玉凛就看到停在他们前面的那辆车上下来一个人,目标明确,径直朝陆双易走去,把人给接上了车。 她觉得这人有点熟悉,章岄便开口,“那位看起来像是陈家小少爷陈彦钧。” 盛玉凛:“陈家?陈青峰不是只有陈问章一个儿子吗?” 章岄:“这位小少爷是陈老爷的老年得子,陈问章先生的弟弟。” 盛玉凛:“老年得子?” 章岄若有所思。 说起来也怪,陈青峰的夫人比他大上十岁,陈问章本就已经是夫妇晚年得子了,陈彦钧还比陈问章小上八岁,必然不可能是陈夫人所生。 陈家传出的说法是陈夫人去广普寺上香回来时,偶有所感,回来后便怀上了陈彦钧,因得神灵庇佑,这一胎脉象极好,没起什么风浪就平安落地。 这事听起来实在是太过蹊跷,因此又有一种传言甚嚣尘上,说陈彦钧并非陆夫人所出,但陆家夫妇实际对陈彦钧是私生子这个传言十分反感。 章岄:“难道陈彦钧真是私生子。” “不可能。”盛玉凛不这样认为,“你知道陈夫人和陈青峰的往事吗?” 盛总,就算我连八卦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也不能在你面前说啊!章岄:“只是听说他们是少年夫妻,从小就认识了。” 盛玉凛:“当年陈家祖上也十分光辉,出了不少人物。到了陈青峰父亲这一代,虽然有所败落却还是积蕴深厚……” 陈家的事,需要从陈青峰的父亲说起。 他父亲仗着家底风流无度,又四处经商走动,结识了不少红颜过客,有不少子嗣。而陈青峰从小就锦衣玉食,也折腾地肆无忌惮,奢靡无度,好在还有商业头脑,抓住了不少的机会,居然将陈家的经年累财翻了不少,比之昔日光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万事万物盛极必衰。 就如同现在的云家一样,陈家辉煌不过一时,便急速衰败,在陈青峰父亲死后,陈家遭到了一些困难和危机。 起初危机不是很严重,若是陈家子齐心协力,想必还不至于落得后来那个情况。可人性如此,陈青峰兄弟众多,却没有一个为这陈家基业的,一遇到事就想着四分五裂保全自己,不少人嚷着要分家产,更有甚者卷了家中的财物便跑了。 到了何种程度——就连房里的摆件都被人偷运出去卖了,可谓是内忧外患,外有猛虎内里豺狼当道,不过两三年,陈家就彻底败落。 陈青峰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急于求成。 当时有个他看好的商户在寻求投资,便想着拼一把,抵押家里所有产业拿到了一笔钱去和人合作,谁知入了一个专门为他打造的诈骗局,钱财被人一卷而空。那些同他一起合作的人找不到这个罪魁祸首,便找上了陈青峰,更是请来了所谓的江湖势力。 若不是陈夫人出手相助,陈青峰免不了三刀六洞,斩臂还债。 陈夫人和陈青峰年少相识,可惜家境不好,家里只有她一个女流操持一切,那时她便挡在陈青峰面前放出话,让给她半年的宽限时间,必然将账目还清,不然她愿意和陈青峰同受断臂之刑。 之后陈青峰一个个上门拜求资助,陈夫人呕心沥血,半年期间走南闯北,手段强硬,做了三十多个决定,战战兢兢,没踏错一步,才堪堪还清了债务大头。债务之后,两人才慢慢地发展起来。 可以说,陈家早在当年陈青峰被追债之时,就已经名存实亡了,现在的陈家,是陈夫人手里的陈家。 陈青峰没那个胆子弄出个私生子,陈夫人也不会养。 至于陈彦钧,大概是陈青峰妹妹的儿子。 陈青峰那些兄弟没几个心好的,陈青峰更不会看在血脉亲情上便帮别人养儿子,倒是陈青峰一母同出的妹妹从小心善,经常帮助陈夫人一家,只是到底福薄,体弱多病,嫁的丈夫身体也不行,还先她一步而去。 陆双易,怎么会和陈彦钧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