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归于何处》 第1章 这就是主角 “啪！”的一声，房间变得昏暗，圆形氛围灯折射出暖黄的光。 “停电了？”正在埋头看小说的女孩抬起头，她的眼睛因错愕微微睁大，灯光打在因苦思冥想而被抓成鸡窝的头发上，凌乱的头发被染成砂金色。 再配上女孩精致的五官，像一个——发疯的芭比娃娃。 “烦死了…”江渡无力地把手机丢在一旁，盯着前方的氛围灯。 以往她会觉得这样的光很温暖让人感到舒服，但此时此刻她只是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葱白的指尖碰触调节按钮，房间内变成朦胧的白。 江渡懒洋洋地起身，走到电表前，望着上面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跳到0的数字，小脸一垮。 转身不愿再看，江渡决定思考一下人生。 “怎会如此？”少女醉了般晃悠悠地躺倒在床上，发出灵魂疑问。 今天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息，明天就发工资了，明明一切都应该很美好吧。 江渡伸手捂住眼睛，世界陷入黑暗，飘荡的思绪回到两天前。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勤劳的小江正在认真地工作，突然手机震动，小江掏出手机解锁，是不怎么联系的朋友发来的消息。 “江江可不可以借我点钱，我吃不上饭了。”聊天框冰冷的文字看不出真伪。 但小江想起她聊过的曾经，赌博的爸，离婚的妈，重病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同情心爆棚的小江当即打开微信看着357.6的余额，眼也不眨地转了三百过去。 回想起当时的义薄云天，江渡嘴角向下撇成一个躺下的反括号。 明明已经计算好剩下的钱够挺过这三天，却又出现了恼人的意外。 怎么好像总是天不遂人，事与愿违，像多年前雾松山里突如其来的暴雨，潮湿闷热得让人窒息，打在身上细细密密的疼。 “唉…”思绪拉回现实，不知道是不是后悔，江渡只觉得一阵无力，疲惫感涌入心里。 她闭了闭眼，拉过一旁的枕头塞进怀里。 睡着了就好了，睡醒了就明天了…… “叮叮叮！”急促又刺耳的铃声响起，睡梦中少女眉毛不自觉皱了起来。 好熟悉的铃声，与周公的重要会议被打断，让人有些微不爽。 油墨独特的香味涌进鼻腔，江渡渐渐清醒过来。 睁开朦胧睡眼，映入她眼帘的是整洁明亮的教室。 穿着蓝白校服的少年们坐在课桌后，有些在睡觉，有些埋头不知是在做题还是看书，无人发出声响，教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渡探头探脑，感觉气氛有点压抑。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下意识跟着直觉，回想着在短视频上看见的学生模样，双手笨拙地模仿着规矩地交叠在一起，身板坐得笔直，像棵精神的小白杨。 不知是过了多久，也许才半分钟，江渡有点坐不住，偷偷撤回一只手在大腿根轻轻地掐一下。 有一点点痛。 这点微痛传达到大脑的时候可能顺手肘击了一下江渡的脑细胞，她垂着头开始头脑风暴。 这是什么地方呢？是学校吧，很干净，很漂亮。 我为什么在这呢？不知道诶，睡了一觉就这样了，穿越了吗？校园文吗？会不会有龙傲天小白花什么的抽象剧情？ 来不及更深的思维发散，江渡脑海中响起一道机械电子音。 “你好，第3654位星光，欢迎进入故事副本，请详细阅读副本注意事项。祝你闪闪发光。” 明亮的教室消失，浓墨般的黑取而代之。 江渡想抓住些什么，却感觉自己是漂浮的，伸手不见五指她也不敢乱抓。 忽然，一点光骤然亮起，紧接着的黑色的画布染上无数星星点点的光，慢慢汇聚成一片星海，璀璨夺目。 “请牢记——黑夜无明，愿群星璀璨。” 身处群星之间，江渡胸口的吊坠隐隐发烫，连同没有感情起伏却莫名炽热的话语，灼烧于心间，也恍惚了心神。 “啧，整这么燃的。” 可能这就是中二病吧，视野恢复正常的江渡摇摇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腕上的手环。 银白色的手环泛着金属光泽，线条简约流畅，正面投映出一块正方形屏幕，侧边则镌刻着【3654江渡】的的字样。 江渡环顾四周，感觉无人在意自己，悄眯眯地将带着手环的手伸进空空如也的课桌，大眼睛眨巴眨巴，脑袋一点一点低下去。 【副本注意事项 1、主线角色请注意手环上提醒的ooc值，非必要不要让ooc值超过百分之五十。 2、进入副本三小时后才可接受角色记忆 3、□□进入副本改变原定悲惨结局视为通关副本 倒计时：2小时55分钟】 “上课。”沙哑男声响起，身着西装的中年大叔斜挎着公文包顶着半秃半秃的发型走进教室。 沉寂了许久的教室学生们整整齐齐地站起来，大声喊：：“老师好！” 而江渡正注视着屏幕认真阅读，丝毫没有注意到外界，此时此刻有人盯上了她。 “咚咚咚！”敲黑板的声音响起，江渡正好看完抬起头，有些迷茫的双眼便与前方愤怒的绿豆眼来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对视。 半秃老师“啪！”的一声把公文包拍在讲台，手指着江渡吼到：“你，给我站起来！” 小江疑惑，小江蒙圈，小江不理解，但是小江还是乖乖站了起来。 右手食指指向自己，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你好，有什么事吗？” 忽的有人嗤笑一声，江渡回眸望去，坐在最后排靠窗的女孩见她望来朝她挑了挑眉。 而这些动作在男人眼中，无疑是对他多年教学生涯的挑衅。“你俩一起给我站外面去。” 后排女孩无所谓地笑了笑，起身踢开椅子往门外走。 路过呆住的江渡时，女孩还凑近朝她眨了眨眼，“愣着干嘛，走啊。”丢下一句话后又自顾自地走。 江渡回过神，跟在女孩身后，眼里闪着好奇，又掺杂着些许警惕。 女孩走路步伐开阔，显出几分从容不迫，干净利落的高马尾随着步伐晃动。直到走到教室外，她也没有停下。 “不是站在门外吗？”江渡疑惑出声，快走两步与女孩并肩。 女孩侧头看她，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不会害死你。” 她越走越快，江渡想也没想快步跟上。 江渡觉得自己好像总是胆大的，也许是并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所以冒险也没所谓吧，而且很刺激，就像小说里的情节一样。 此时的校园很安静，大抵是都在教室里上课。 两人走到长廊尽头下楼梯，“嗒嗒嗒嗒”的。 女孩领着江渡到一楼楼梯间，晃了晃空空如也的手腕，直接开门见山：“你是不是实习的员工，或者说——星光。” 江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指着女孩的手腕歪了下头，脑袋缓缓扣了一个不可见的问号。 “看不见是正常的，我也看不见你的，但我看见你的小动作了。” 女孩笑了笑，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叫汤黎，你刚刚的蠢样和我第一次进副本一模一样。” 江渡脸有点烧，原来还真有人看着她。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也落落大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江渡，你说的我有一点听不懂，但我是莫名其妙到这个地方的。” 汤黎摆了摆手，不太在意。 “正常，我刚来也懵。你看过注意事项吧，提醒你，如果你是主线角色，千万不要ooc，会发生很不好的事。” “会死吗？”江渡问。 她的眼神中居然是好奇，汤黎有点看不懂。 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叫江渡的人，似乎有些天真，看起来也像个小孩。 抬手看了眼手环，汤黎不打算搞懂江渡。 “差不多吧，反正尽量别，还有两小时四十分才能解锁记忆，剧情应该还有段时间开启。我不想困在教室，尽量先探索吧，我现在还可以ooc一下，待会没机会了。” “走了，有情报互相分享，希望你不会崩溃。”汤黎转身迈步挥了挥手，留给江渡一个背影。 真是雷厉风行啊，江渡举起手看了看手环，这个东西原来只有自己能看见吗？还挺神奇的。 倒计时一点点减少，江渡游荡在看起来空荡的校园，走累了，靠在走廊栏杆边发呆。 江渡感觉自己似乎总是很迷茫，明明是主角般的剧情，可她不知道干什么。 没有头绪，没有提示，或许刚刚应该拉住汤黎再问问的。 她有些懊恼，手环上的时间还在流逝，些许烦闷涌现心头。 江渡低垂着头想：就算遇见这样离奇的事，我也还是个普通人。如果这是一本小说，我大概是NPC？或者炮灰配角什么的…… 想着想着，江渡忽的眼睛一亮，NPC不要紧，会抱大腿不就好了，找到主角，跟着主角团走也不失为一项明智之举。 江渡思索片刻，猛地一拍栏杆，“嘶”的一声又缩回吃痛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 边吹边往回走，江渡想回去找汤黎，因为她只认识汤黎。 先回出生地好了，不知道汤黎有没有回去。 “叮铃铃！”熟悉的铃声再次响起，随着不同教室里老师的一声令下，学生们蜂拥而出。 江渡逆着人流，四处张望，寻找刚熟悉的班级。 “诶。”没注意路，江渡感觉自己撞到了什么，后退两步，向前望去。 前方站着一名身形修长的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雪白漂亮的腕骨，挺拔的鼻梁上架了副无框眼镜，镜片下微上挑的丹凤眼衬得她有些锋利。美得很有攻击性。 “抱歉。”女人开口，声音如清晨的薄雾，带着水汽的微凉。 她看了眼江渡，并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错过身，江渡发现女人栗色的长发被红绳挽在身后绑了一个优雅的低发髻，耳边几缕微卷的碎发。 这样看，又藏着说不出的温柔与知性。 盯着女人的背影，少女眼神骤然明亮，像藏了小星星在眼睛里。 她喃喃自语：“这就是我要找的主角。” 第2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微风拂过薄红脸颊，撩起几缕碎发，少女心脏不受控的加速跳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遭了，我的大腿要跑了，追，赶紧追。 可正值下课高峰期，走廊上的学生或两两结伴，或三五成群，给路堵得严严实实，少男少女的嬉戏打闹声不绝于耳。 就愣神那么一小会，江渡只能透过望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真烦人，谁让这群高中生长这么高的。 江渡顶了顶腮帮子，视线盯住目标，在人群中穿梭，闪转腾挪，如山间灵活的小野狗。 可不知道为何路那么长，人那么多，少女眼睛里的光也一点点暗下去。 跟丢了，算了，仔细想想的话一个人也还行，大不了就是完蛋，小江烂命一条就是干。 江渡有些急促地喘气，她停下缓慢走着，漫无目的想着，头发丝也跟着丧气起来。 下意识抠了抠手，手心有些湿，是跑出来的汗，江渡有些不舒服。 正好走到走廊尽头的厕所，也恰好上课铃声响起，江渡有些迟疑地停住了步子，这已经是她逃的第四节课了。 蒜鸟，蒜鸟，我也不容易，让老师等等吧。 摇摇头，江渡迈步走进厕所，脑海盘算着待会怎么爆发出短视频刷到过的大学生抢饭般的速度。 刚一靠近洗手台，便听到了些响动，江渡耳朵一竖，好奇的视线锁定女厕所门板。 “你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啊！” 仅是一道嚣张的女声，江渡已脑补出五百字恶毒女配鼻孔朝天指着小白花女主的场面。 无他，唯脑熟尔。 江渡一向会被热闹吸引得走不动道，像小狗遇见了小排骨。 她悄摸蹲在墙角，侧耳听里头动静，显然已经将之前的一切与上课一起抛到九霄云外。 半晌没等到回应，嚣张的女生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她的声音愈发大。 “谁让你给沈黎送礼物的，知不知道他是我看上的人？” 江渡眼睛睁圆，有瓜！她抱着膝盖小碎步又靠近了一点门。 “大家…我都…送了…的。”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有些模糊。“我…我没…没其他…意思。” 江渡眉头微皱，不太对劲。 “在这装什么白莲呢，你的心思谁不知道，费尽心机进松柏高中，是想攀上哪个男同学。” 好过分的话，江渡起身。 “啧啧啧，就你这脸，难看得要死，也想攀上黎少，也不上马桶照照。” “我不…我不…是。”那道如蚊蝇般的声音大了些，语气也染上几抹急切。 “妈的，死结巴，你也配和我……” “咔哒！咔哒！”嚣张的怒骂声被打断。 门外转动把手的动静吸引了门内人的注意。 可她们不但没有被发现暴行的恐慌，反而变本加厉。 “把她衣服给我撕了，一个不干不净的臭货，我看你怎么勾引人。” 门是反锁的，拧不开的江渡愈发焦急，这根本不是什么热闹，这是霸凌，是在伤害。 “住手，你们凭什么伤害同学，我告老师了！”清亮的嗓音带着愤怒。 江渡不知道警告是否有用，她不再言语，侧过身用身体用力撞击门板。 “咚！咚！咚！”门外的撞击声混杂着门内的推搡撕扯声。 行不通，江渡捂着肩膀，咬着牙，脸涨得通红。 门内少女尖叫声响起。 忽的，江渡脑中恍惚浮现零星片段。她抬起脚，对着门框靠锁的地方用力一踹。 “砰！”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三个狰狞面孔，围着位女孩。 她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染着漂亮的发色，可江渡却觉得她们如择人而噬的恶兽。 江渡冲上前，挥拳直向中间那人的肩膀。 那位说话嚣张的人嘴里还吐着不干不净的话语，像不断吐出垃圾的恶臭垃圾桶。 那人躲闪不及，倒退一步跌坐在地，眼里满是错愕与震惊。 她尖叫又咆哮：“江渡你大爷的敢打我，别管那个废物了，你俩给我收拾她！” 江渡不为所动，自己都不认识这些人，有什么敢不敢的，阿嬷说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顺手抄起墙边的拖把，带着水的拖把头江渡使劲往她们身上甩，逼得无一人敢上前。 虽然面对的不过三人而已，但小江自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见三人躲在角落，江渡冷哼一声，左手拿着拖把，右手伸向无助的女孩：“别怕，起来。” 半倒在地的女孩一只手勉强撑地，另一只手在身上校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握住了那朝她伸来的白皙手掌。 温暖的，女孩如蝶翼的眼睫颤了颤，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蜿蜒至微张的嘴角被咽下。 咸咸的，烫烫的，却没有以往的苦涩。 手掌的主人微微发力，女孩借着那股力道站起来。 “谢谢你。”女孩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江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声音还是小小的，却认真又坚定。 江渡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没事没事，你没事吧，别怕，我会帮你的。” 说完江渡转头就看向墙角三人组横眉冷对：“道歉，别让我说第二遍。”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拖把。 三人默不作声，江渡回想着短视频里刷到的冷笑，装模作样地冷笑一声：“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江脚指暗暗抠着豪华芭比梦幻城堡，这就是小说主角的装AC吗。 怎么感觉那么羞耻，好像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城堡工程刚过半而中道崩阻，江渡手腕上的手环滴滴作响，她垂眸望去，倒计时已然结束。 汹涌的记忆挤入脑海，针扎般的痛感刺激得江渡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陌生的记忆中，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成绩单，站在一位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皱着眉，指着女孩说着什么，情绪看起来很激动，但女孩只是低着头。 画面一转，熟悉的三人组把女孩堵在死胡同口，熟悉的嚣张，刺耳又尖锐的笑声，女孩被推到在地，但女孩只是低着头。 下一幕，依旧是三人组和女孩，这次在教室，她们在说什么，三人组看起来很愤怒，女孩抬头看了眼有些结巴腼腆的人，深深地低下了头。 一幕幕闪过，像是有色彩的默剧，女孩总是低着头，但她时不时会偷偷跟着三人组，躲在角落看着她们对另一个女孩施暴。 最后，女孩站在心仪的名校前沉默，低着头缓慢踏入新的校园，只是她的头永远都没有真正抬起来过。 意识重归现实，江渡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其实在其他人看来仅是几秒。 江渡有些楞神，手环依旧在狂响，不同的是这次屏幕上不再是倒计时，而是红色的“ooc”字样在不断震动。 “小心！”身旁传来一声提醒。 江渡回神，只见原本还缩在角落的嚣张女生正握着一把美工刀朝她扑来。 来不及多想，江渡拉着被欺负的女孩往后撤，她松开握着的手，对女孩说：“你先跑，交给我。” 手环的响动越发距离，震得人手臂生疼。 江渡没管，扬起拖把对着嚣张女生腿上怼，她只觉胜券在握，长枪对短兵，优势在我。 嚣张女生气急败坏，吼着让另外两人上前制住江渡，两人不敢不从，向前逼近。 “ooc值已到达临界点，即将超过五十，请停止你的行为。”一道只有江渡能听得见的机械音响起。 江渡轻叹一口气，涌入的记忆早已经告诉她正确答案。 “江渡”是主线人物，记忆中的“江渡”不会保护那个被欺负的女孩。 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或许也是其中的推手。 但那又怎样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阿嬷说要做个善良的人，做人做事要无愧于心。 少女笑了笑，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她朝身后的女孩喊到：“赶紧走，别玩电视剧里要死一起死那一套行不行。” 门口迟疑的女孩表情愣了一瞬，头也不回地跑走。 江渡不是傻子，她只是不愿。 莫名其妙的世界，莫名其妙的手环，莫名其妙的记忆，一切都让她烦透了。 她只是江渡，不是任何人。 吵闹的警报声中，江渡感觉视线有点模糊，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她好像浸在水里，求生的本能使她挣扎，双手胡乱的摆动。 喉咙像被人扼住，喘不上气，好不容易呼吸，进入鼻腔的却不是空气。 冰冷的液体侵入口鼻与喉管，江渡剧烈地咳嗽，喉咙火辣辣的疼。 握着刀的嚣张女生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给我打她，刚刚你不是很得意吗？给我打死她！” 另外狗腿两名听话的狞笑着靠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的女声打断了她们的动作。 “打架斗殴，持刀伤人，你们三个是想被退学吗？” 女人踩着双高跟鞋一路跑过来，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头，有些许狼狈，但那双微眯的凤眸极具压迫感。 “许老师怎么在这？”嚣张女生语气有些不甘。 许轻舟不紧不慢走了两步，扫了眼地上的江渡，厉声呵斥：“这话不该是我问你们吗？还不滚回去上课。” 嚣张女生的脾气刚想发作，但想起许家的权势，只能带着两个狗腿灰溜溜离开。 目送三人离开，许轻舟蹲下，微凉的指尖触碰江渡额头，她温声开口：“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江渡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她已经看不见了，但她听见了许轻舟有些沙哑的声音，像是薄雾中的水汽被阳光蒸发，带着些暖意。 果然是主角啊，天降救星一样，一出现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不过自己好像已经没救了，也果然是炮灰来的。 意识被缓缓拉进深海，江渡颤抖着青紫的嘴唇开口: “能组队吗大佬。” 微风拂过薄红脸颊，撩起几缕碎发，少女心脏不受控的加速跳动，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遭了，我的大腿要跑了，追，赶紧追。 可正值下课高峰期，走廊上的学生或两两结伴，或三五成群，给路堵得严严实实，少男少女的嬉戏打闹声不绝于耳。 就愣神那么一小会，江渡只能透过望见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真烦人，谁让这群高中生长这么高的。 江渡顶了顶腮帮子，视线盯住目标，在人群中穿梭，闪转腾挪，如山间灵活的小野狗。 可不知道为何路那么长，人那么多，少女眼睛里的光也一点点暗下去。 跟丢了，算了，仔细想想的话一个人也还行，大不了就是完蛋，小江烂命一条就是干。 江渡有些急促地喘气，她停下缓慢走着，漫无目的想着，头发丝也跟着丧气起来。 下意识抠了抠手，手心有些湿，是跑出来的汗，江渡有些不舒服。 正好走到走廊尽头的厕所，也恰好上课铃声响起，江渡有些迟疑地停住了步子，这已经是她逃的第四节课了。 蒜鸟，蒜鸟，我也不容易，让老师等等吧。 摇摇头，江渡迈步走进厕所，脑海盘算着待会怎么爆发出短视频刷到过的大学生抢饭般的速度。 刚一靠近洗手台，便听到了些响动，江渡耳朵一竖，好奇的视线锁定女厕所门板。 “你就是新来的转校生啊！” 仅是一道嚣张的女声，江渡已脑补出五百字恶毒女配鼻孔朝天指着小白花女主的场面。 无他，唯脑熟尔。 江渡一向会被热闹吸引得走不动道，像小狗遇见了小排骨。 她悄摸蹲在墙角，侧耳听里头动静，显然已经将之前的一切与上课一起抛到九霄云外。 半晌没等到回应，嚣张的女生似乎有些恼羞成怒，她的声音愈发大。 “谁让你给沈黎送礼物的，知不知道他是我看上的人？” 江渡眼睛睁圆，有瓜！她抱着膝盖小碎步又靠近了一点门。 “大家…我都…送了…的。”一个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有些模糊。“我…我没…没其他…意思。” 江渡眉头微皱，不太对劲。 “在这装什么白莲呢，你的心思谁不知道，费尽心机进松柏高中，是想攀上哪个男同学。” 好过分的话，江渡起身。 “啧啧啧，就你这脸，难看得要死，也想攀上黎少，也不上马桶照照。” “我不…我不…是。”那道如蚊蝇般的声音大了些，语气也染上几抹急切。 “妈的，死结巴，你也配和我……” “咔哒！咔哒！”嚣张的怒骂声被打断。 门外转动把手的动静吸引了门内人的注意。 可她们不但没有被发现暴行的恐慌，反而变本加厉。 “把她衣服给我撕了，一个不干不净的臭货，我看你怎么勾引人。” 门是反锁的，拧不开的江渡愈发焦急，这根本不是什么热闹，这是霸凌，是在伤害。 “住手，你们凭什么伤害同学，我告老师了！”清亮的嗓音带着愤怒。 江渡不知道警告是否有用，她不再言语，侧过身用身体用力撞击门板。 “咚！咚！咚！”门外的撞击声混杂着门内的推搡撕扯声。 行不通，江渡捂着肩膀，咬着牙，脸涨得通红。 门内少女尖叫声响起。 忽的，江渡脑中恍惚浮现零星片段。她抬起脚，对着门框靠锁的地方用力一踹。 “砰！”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三个狰狞面孔，围着位女孩。 她们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染着漂亮的发色，可江渡却觉得她们如择人而噬的恶兽。 江渡冲上前，挥拳直向中间那人的肩膀。 那位说话嚣张的人嘴里还吐着不干不净的话语，像不断吐出垃圾的恶臭垃圾桶。 那人躲闪不及，倒退一步跌坐在地，眼里满是错愕与震惊。 她尖叫又咆哮：“江渡你大爷的敢打我，别管那个废物了，你俩给我收拾她！” 江渡不为所动，自己都不认识这些人，有什么敢不敢的，阿嬷说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 顺手抄起墙边的拖把，带着水的拖把头江渡使劲往她们身上甩，逼得无一人敢上前。 虽然面对的不过三人而已，但小江自有一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见三人躲在角落，江渡冷哼一声，左手拿着拖把，右手伸向无助的女孩：“别怕，起来。” 半倒在地的女孩一只手勉强撑地，另一只手在身上校服干净的地方擦了擦，握住了那朝她伸来的白皙手掌。 温暖的，女孩如蝶翼的眼睫颤了颤，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蜿蜒至微张的嘴角被咽下。 咸咸的，烫烫的，却没有以往的苦涩。 手掌的主人微微发力，女孩借着那股力道站起来。 “谢谢你。”女孩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江渡，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声音还是小小的，却认真又坚定。 江渡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没事没事，你没事吧，别怕，我会帮你的。” 说完江渡转头就看向墙角三人组横眉冷对：“道歉，别让我说第二遍。”说着还扬了扬手里的拖把。 三人默不作声，江渡回想着短视频里刷到的冷笑，装模作样地冷笑一声：“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江脚指暗暗抠着豪华芭比梦幻城堡，这就是小说主角的装AC吗。 怎么感觉那么羞耻，好像学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城堡工程刚过半而中道崩阻，江渡手腕上的手环滴滴作响，她垂眸望去，倒计时已然结束。 汹涌的记忆挤入脑海，针扎般的痛感刺激得江渡膝盖一软险些摔倒。 陌生的记忆中，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成绩单，站在一位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皱着眉，指着女孩说着什么，情绪看起来很激动，但女孩只是低着头。 画面一转，熟悉的三人组把女孩堵在死胡同口，熟悉的嚣张，刺耳又尖锐的笑声，女孩被推到在地，但女孩只是低着头。 下一幕，依旧是三人组和女孩，这次在教室，她们在说什么，三人组看起来很愤怒，女孩抬头看了眼有些结巴腼腆的人，深深地低下了头。 一幕幕闪过，像是有色彩的默剧，女孩总是低着头，但她时不时会偷偷跟着三人组，躲在角落看着她们对另一个女孩施暴。 最后，女孩站在心仪的名校前沉默，低着头缓慢踏入新的校园，只是她的头永远都没有真正抬起来过。 意识重归现实，江渡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但其实在其他人看来仅是几秒。 江渡有些楞神，手环依旧在狂响，不同的是这次屏幕上不再是倒计时，而是红色的“ooc”字样在不断震动。 “小心！”身旁传来一声提醒。 江渡回神，只见原本还缩在角落的嚣张女生正握着一把美工刀朝她扑来。 来不及多想，江渡拉着被欺负的女孩往后撤，她松开握着的手，对女孩说：“你先跑，交给我。” 手环的响动越发距离，震得人手臂生疼。 江渡没管，扬起拖把对着嚣张女生腿上怼，她只觉胜券在握，长枪对短兵，优势在我。 嚣张女生气急败坏，吼着让另外两人上前制住江渡，两人不敢不从，向前逼近。 “ooc值已到达临界点，即将超过五十，请停止你的行为。”一道只有江渡能听得见的机械音响起。 江渡轻叹一口气，涌入的记忆早已经告诉她正确答案。 “江渡”是主线人物，记忆中的“江渡”不会保护那个被欺负的女孩。 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或许也是其中的推手。 但那又怎样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阿嬷说要做个善良的人，做人做事要无愧于心。 少女笑了笑，眼睛里有明亮的光，她朝身后的女孩喊到：“赶紧走，别玩电视剧里要死一起死那一套行不行。” 门口迟疑的女孩表情愣了一瞬，头也不回地跑走。 江渡不是傻子，她只是不愿。 莫名其妙的世界，莫名其妙的手环，莫名其妙的记忆，一切都让她烦透了。 她只是江渡，不是任何人。 吵闹的警报声中，江渡感觉视线有点模糊，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她好像浸在水里，求生的本能使她挣扎，双手胡乱的摆动。 喉咙像被人扼住，喘不上气，好不容易呼吸，进入鼻腔的却不是空气。 冰冷的液体侵入口鼻与喉管，江渡剧烈地咳嗽，喉咙火辣辣的疼。 握着刀的嚣张女生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给我打她，刚刚你不是很得意吗？给我打死她！” 另外狗腿两名听话的狞笑着靠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的女声打断了她们的动作。 “打架斗殴，持刀伤人，你们三个是想被退学吗？” 女人踩着双高跟鞋一路跑过来，汗湿的碎发贴在额头，有些许狼狈，但那双微眯的凤眸极具压迫感。 “许老师怎么在这？”嚣张女生语气有些不甘。 许轻舟不紧不慢走了两步，扫了眼地上的江渡，厉声呵斥：“这话不该是我问你们吗？还不滚回去上课。” 嚣张女生的脾气刚想发作，但想起许家的权势，只能带着两个狗腿灰溜溜离开。 目送三人离开，许轻舟蹲下，微凉的指尖触碰江渡额头，她温声开口：“你怎么了？” 倒在地上的江渡感觉自己好像快死了，她已经看不见了，但她听见了许轻舟有些沙哑的声音，像是薄雾中的水汽被阳光蒸发，带着些暖意。 果然是主角啊，天降救星一样，一出现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不过自己好像已经没救了，也果然是炮灰来的。 意识被缓缓拉进深海，江渡颤抖着青紫的嘴唇开口: “能组队吗大佬。” 第3章 三人一猫会面 话音刚落，江渡头一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声太小了听不清，许轻舟没敢碰江渡，只轻声唤：“同学，同学，你还好吗？” 见人没有反应，她手指轻触少女人中，还有呼吸，许轻舟摘下眼镜揉揉眉心，看着地上的江渡和角落里缩着的怯懦女孩。 这两人一个看起来很不好，一个脚崴了，许轻舟利落地掏出手机拨打120。 她不是专业的医生，没有相关的医学知识储备，得交给专业的人来。 电话接通，许轻舟冷静地说明情况。 “喂，120吗？这里有人昏倒了，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叫不醒，有呼吸……好的。” 听着电话里医生沉稳的声音，许轻舟轻轻地将江渡扶起来让她侧躺靠着自己，再动作迅速地将自己的手臂和腿调整弯曲成合适的角度，支撑着她的身体。 “好了……嗯。”女人听着放在地上的手机里传出的下一步指令，简单回应一声。 许轻舟小心地把略微歪着的头稍微向后仰，修长的手指抬起江渡下巴，防止她窒息。 “地点是松柏高中明德楼靠高三一班的厕所，我是路过的老师。” 许轻舟薄唇开合，精准回复医生的问题，同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渡的脸。 她记得这个人，一个小时前在走廊见到的学生，一个劲盯着她看，跟猫头鹰似的。 看得她感觉毛毛的赶紧就走了，可惜了。 她记得女孩的眼睛很漂亮，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瞳里仿佛嵌入了一条闪着碎星的银河。 外界发生了什么江渡不知道，她只觉得肺部像被点燃一样。 被火焰灼烧的痛感在胸腔炸开，让她近乎窒息。 下一秒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耳朵里只剩下沉闷的水声。 极度的恐慌中，她在深海中不断下坠，情绪又渐渐平静下来。 脑海里一段段场景浮现，最终一副画面定格。 小女孩顶着一头被剪得狗啃泥一样的头发，小手撑着下巴坐在小板凳上。 身后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奶奶，举着一把不太慈祥的生锈剪刀。 稚嫩的童音响起：“阿嬷，你说人为什么要善良啊？” 不知道为什么，小朋友总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总会问一些大人觉得毫无意义或者很白痴的问题。 并且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 “看你怎么想，你想当好人还是坏人。”奶奶放下剪刀蹲在小女孩身旁平视她的眼睛。 小女孩换了只手撑着脸颊，小小的人皱着脸认真地思考，半响才出声。 “我要当好人，大家都喜欢好人，我也喜欢好人。” 奶奶点点头：“那你就叫江渡，世界是一条江，人在船上，既渡江，也渡人。” 小江渡没注意自己的名字这么草率就被定下，依旧执着地问：“阿嬷阿嬷，所以人为什么要善良啊？” 画面到这戛然而止。 那是个深秋的下午吧，江渡记得那会有点冷，现在也挺冷的。 好难受，怎么还没死，人死前要走怎么多流程吗？江渡有些崩溃。 突然，所有画面化作一圈圈激荡的涟漪在黑暗中扩散消失。 只剩下一段陌生的对话。 机械女声：“你这样抛下她真的好吗？好歹是你第一个带大的崽。”还自带电音。 极品御姐音：“都养大了还想怎样？” 机械女声：“任务里可没让你把她养成白痴，你最好祈祷她别被修正部的人骗走。” 极品御姐音:“你说那群天天喊着黑夜啊，群星啊什么的就扎进副本，自杀也要救别人的傻子吗？” 机械女声：“你这样说花朝会生气的。” 极品御姐音：“呵，别浪费时间了，去下个世界吧。” “别…别走！” 黑暗里，江渡觉得这两道声音很陌生，但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尿尿了。 病房里，许轻舟本来困倦的精神都清醒了，守了一宿的人躺在床上半点动静没有，要不是医生说没事，她还以为死了。 这会突然叫了一声，许轻舟凑近看，少女眼角沁着泪，越来越多，滑落到枕头，晕染出一片水渍。 莫名有些悲伤，她靠近着用指腹小心翼翼拭去她的泪。 恰在此时，江渡猛地睁开双眼。 呼，总算醒过来了，江渡有些庆幸地想。 窗外投射进明亮的光，刺痛了小江脆弱的眼睛，她又闭上了。 又被吓了一下的许轻舟感觉有些好笑，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被少女长睫轻扫过留下的悸动。 许轻舟用大拇指和中指按住镜框两侧，往上一扶，眼神冷了些，语气也有点淡。 “你没事吧？” “不吃溜溜梅。”江渡下意识接了句梗。 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江渡耳朵一秒爆红，脸也微微发烫。 她干笑两声，结结巴巴：“哈哈，没…没事。” 汤黎一推开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气质清冷的女人坐在椅子上俯身注视着病床上脸红的少女。 此时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 汤黎感觉自己进来的有点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她很讲礼貌的道歉：“对不起，打扰二位了。”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顺手关上门。 注意到门口动静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声：“别走。” 汤黎握的着把手的手是转也不是，不转也不是，索性反手轻推关上门反锁，几步走了过来。 依旧开门见山：“我叫汤黎，我们四个人聊聊吧。” 江渡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指了指汤黎怀里抱着的小橘猫，认真发问。 “它是人吗？” 汤黎同样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对，她是。” 而许轻舟就这样不发一言看着她们，双腿优雅地交叠，双手置于膝上。 镜片后漂亮的丹凤眼缓缓眯起，眸子里藏着一抹审视。 汤黎则对着江渡好奇的眼神进行了解释：“这是我队友，我们是修正部的员工，如你们所知，这是一个副本世界。 我们部门老大时不时就会在各个世界找点天选牛马丢进副本世界，美名其曰考核，通过了考核就可以加入修正部成为正式员工。” “失败呢？”许轻舟问。 汤黎把小猫放在江渡床上，摊开手道：“失败也没什么，被清除记忆丢回原世界而已。” “所以我们是天选之子吗，好神奇！我们肯定能通过试炼的。”江渡笑嘻嘻。 “喵喵～”床上的小猫喵了两声，顺爪偷摸踹了江渡一脚。 汤黎揉了揉小猫的头，有一点无语：“小猫说你是傻子。” 许轻舟淡声开口：“接着说吧。”她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话题会跑偏。 “行。”汤黎点头。 “其实这个修正部有0个人想加入。”汤黎语气有些悲愤。 作为一个曾经高强度工作，月入三千五，命比苦瓜苦的小牛马。 谁懂中了五十万彩票扣完税刚到银行卡还没花，仅是睡一觉就被丢进了副本世界，然后莫名其妙死了一次的救赎感，谁懂谁是神经病。 好不容易通关了，以为能美美回家美美躺平，却被告知还要打无数年工，且短时间不能辞职。 当时汤黎的怨气多得可以养活一百个邪剑仙，穿越到修真界秒变魔界至尊，穿越到惊悚游戏鬼见了她都会直呼不可言说的BOSS来了。 她当场就想和部长爆了，但是部长先爆了，金灿灿的金币。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是吧，汤黎觉得人还是要有些骨气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既来之则安之，不能认命能咋的，又回不去。 所以现在莫名其妙被增加了工作量的，出于“工作素养”汤黎也是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她轻声问：“江渡应该经历了吧，死亡。” “啊？我吗，原来我是死了，我就说怎么有走马灯，不过我现在怎么还活着？”江渡疑惑。 算了，本来想展现一下感天动地同事情安慰一下江渡，但是感觉她应该不需要。 汤黎选择沉默，但有小呆瓜当然也有小天才。 许轻舟思考片刻：“只是模拟的死亡，对吗。” 虽然是疑问词，但她的语气很笃定，这是陈述句。 “对的，之前我和江渡说过，主线人物千万不要ooc，ooc值超过五十就会触发惩罚机制，随机经历一次死亡。 看样子江渡是主线人物，这个副本的主角是叶文，是那个转校生。” 许轻舟：“我是非主线人物，有注意事项吗？我们的任务是帮助叶文吗？” 线索不够，不过有现成的百度刚刚好。 “对呀，我和江渡是主线人物，你和嘉嘉是路人，没什么注意事项，而且你的身份很不错。”汤黎给予肯定。 倒在床上的小猫也喵喵叫，爪子拍打江渡伸过来的手，这死孩子怎么这样。 汤黎翻译：“她说她叫王嘉，向你们问好。她是我同事兼队友，这个世界是我们两个负责修正。” “你好，我叫叶轻舟。”叶轻舟礼貌问好。 江渡爬出被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住小猫，一副姐俩好的架势。 “你好你好，我是江渡。” “自我介绍的时间到此为止，说说计划吧。”许轻舟扶了扶眼镜。 女人面无表情，冷冽的目光就这样停在江渡身上。 接收到的江渡老老实实放开王嘉自己乖乖坐好，已老实求放过。 许轻舟嘴角上扬0.01个像素点。 江渡神情严肃，坐得笔直，伪装自己是个高冷学霸。 她平静地提出疑问：“我的手环从我醒来到现在都没响，但这期间我一直都在ooc，这是为什么？” 汤黎赞许地看了江渡一眼，可算问到点子了。 “你已经经历了死亡惩罚，这个副本世界里你可以随意ooc了。 不能ooc的本质就是主线人物的灵魂还没有消散，他们的灵魂被主角困住。 受到残存灵魂影响才不能ooc，不过很难说是ooc后灵魂解脱了，还是死亡惩罚后灵魂消失了，或者二者皆有，反正你也自由了。” 听到解释的江渡认真点点头，作思考状，许轻舟就这样看着她，等着她说点什么关于计划的见解。 没想到江渡直接沉默，许轻舟莫名很想扶额苦笑。 算了，已经很棒了。 许轻舟目光沉静，缓缓陈述：“第一步应该先知道叶文想要什么，不过我收到的记忆中几乎没有关于叶文的，不好判断。” 汤黎若有所思：“我的重要节点只是在最后背叛了叶文一次，没有太多消息。” 王嘉明显也想参加讨论，小猫在床上跳脚，喵个不停，无意间又踩了江渡好几叫。 “嘉嘉说她可以去接近叶文。”汤黎翻译这一块。 最后一位选手江渡有些自信：“我们可以和叶文交朋友，多了解她，这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咚咚咚！”正当三人一猫各抒己见时，敲门声响起。 伴随而至的是道结巴的女声。 “许老，师，我来，看，江渡，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