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入为主》 第1章 你TM找死 GY酒吧 VIP包间弥漫着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蓝紫灯光昏暗绚丽，震耳欲聋的DJ音乐声盖过男人们的玩笑声。 有人敲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排人，大约**个人，有男有女，个个都身材高挑匀称。 最前面几个长相标志，浓妆艳抹依旧遮不住原生脸的优越，几件露肉的衣服挂在身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领头的西装男是这家GY酒吧的经理，混迹娱乐场所多年，他匆匆抬眼扫了一圈沙发上坐着的几位顾客，心中一惊。 怪不得老板亲自打电话叫他带人过来，这在座的几位可都是京北商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经理内心发怵，面上依旧保持讨好的微笑。 “各位老总，我家老板听说几位大驾光临特意叫了几个人来作陪，希望各位老总不要嫌弃，都玩得开心”，西装男毕恭毕敬开口。 “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嫌弃呢，吴老板心意那就必须开心” 第一个张嘴的是一个挺着啤酒肚，膀大腰圆的男人，叫王潘。 虽然穿着高定西装坐在这个包间，但这群人里真心瞧得上他的根本没几个。 原因不为别的就因为王潘的暴发户出身。 商场浮沉，哪怕如今混得再好，普通人和富二代终究隔着一面无形的壁。 王潘说完，空气先是静了一瞬，其他几位这才应和着开始说话，不至于冷落前者，毕竟以后在生意上免不了要打交道。 经理见几位大佬还算满意，便借着让人送酒的理由出了包间，临走还不忘贴心关上房间门。 经理前脚刚走，王潘后脚立刻起身从刚刚的一排人里挑了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抱进怀里。 王潘的口味十年如一日，偏爱妖艳贱货。 女人愣住，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厌恶表情，随即迅速换上谄媚的眼神，娇柔造作扑进王潘的怀里撒娇。 王潘带头挑了人，其他几个也不再拘束，纷纷起身展平因为久坐褶皱的西装，挑礼物一样慢悠悠欣赏起来。 众人选的不亦乐乎，唯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他静静坐在沙发上喝酒，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某个方向。 王潘搂着女人的腰坐下，问道：“叶总，今儿怎么一个人？不叫个美人陪你” 他说着不忘转头挑逗怀里的美娇娘。 被叫做“叶总”的男人大名叫叶幸，慎行集团董事长，主要搞房地产行业，是这群人里唯一算的上王潘同类的人。 说是同类也还是有一点区别，叶幸不是暴发户，而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爬到今天的。刚刚三十岁能和京北市一众大佬坐在一起，虽然算不上什么龙头人物，但能力绝对不容小觑。 叶幸直起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酒杯，淡淡道：“等一下叫” 酒局文化，叶幸躲也躲不过。 他说着，王潘弯腰拿酒，余光不经意瞥见怀里人一脸沉醉的表情直勾勾盯着叶幸。 得，又是一个被叶总裁吸引的女人。 叶幸样貌生得周正，剑眉星目，一派正气，王潘第一次见面还以为对方是京北哪位从不抛头露面的干部大佬。 他面上不显，实则心里忍不住吃味，一反常态给自己的人介绍起叶幸。 “叶总，慎行集团的老板，年轻有为，还特别帅，喜不喜欢” 王潘勾起女人的下巴，后者下意识点头，意识到不对又故作羞涩埋进王潘怀里。 “王总，您可别开人家玩笑了，我跟您不行，干嘛还想着别人” 王潘是直男，最吃花言巧语，尤其是漂亮女人的。 他抱住女人亲了一口。 “别，王总，叶总还在呢”，女人娇嗔，眼疾手快轻轻推开王潘，拿起一杯酒要敬叶幸。 酒到嘴边被一只粗手挡住。 王潘略带不满接过女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你这酒喂叶总那是浪费” 女人不解：“为什么？” “因为叶总他呀，和我们不一样”，王潘慢慢悠悠解释。“他喜欢男人” 话出口，女人明显震惊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惋惜。 王潘和女人在一旁拉扯，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反倒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叶幸睨起眼，目光如炬，视线被一排人中最右边的身影吸引。 男人的身材高挑，笔挺的五官不需要过多粉饰就已经足够耀眼，沿着厚实的胸膛向下，镂空的西服隐隐透出劲瘦的腰干，宽肩窄腰。 叶幸看得入迷，这张脸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让他起一个人。 他想了半天终究选择放弃，叶幸站起来走到男人身边，手臂一弯搂住他的腰拉向自己。 后者似乎没有预料到叶幸动作如此直接，重心不稳脚下踉跄几步半倒在叶幸身上。 男人穿了一件深V衣领的西服，胸前张开一个不大的弧度，从叶幸的角度俯视过去，左胸前两枚小痣格外抓眼。 叶幸好奇，伸手去摸，却被握住手腕阻止。 “你做什么”，男人别过头，手上力度却丝毫没有减弱。 叶幸看不见男人的脸，下意识认为对方只是害羞。 “不干什么”，叶幸不打算强求，带着男人落座。 “叫什么？”，叶幸问。 “裴时也”，男人不带任何情绪道。 “姓裴，这个字少见”，叶幸顿了顿，眉头微蹙，想起刚才抱人时对方似有似无的抵触，于是后面喝酒时就一直有意无意哄着，断断续续也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包间内只剩叶幸和被他楼在怀里的裴时也。 他今天实在喝的有些多，头脑不清醒泛起迷糊。 叶幸口渴，正巧这时嘴边递来一杯水，他顺势喝了下去。 “叶总，我们去酒店吧”，裴时也看着叶幸把水喝完，仔细观察一番，才凑过去把人架起来。 叶幸双腿发软从沙发上起来，整个上身靠在裴时也身上，他没想到从一开始就不愿喝酒的人，现在竟然在主动邀请自己。 他心中暗骂对方的行为是婊子立牌坊，被人带出了酒吧。 市中心酒店房间门前，裴时也扒拉开叶幸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想起包间里自己被这人追着灌酒的场景就恶心的想吐。 他把叶幸架好，空出手去敲门。 几秒后一个穿着白色男士衬衣的男生出现，裴时也上下打量一番，前者身上衣服松松垮垮挂着，下半身没穿。 “他是？”，男生挡在门前，他见过裴时也，但是没有见过叶幸。 “先让我进去”，裴时也冷冷开口，语气不自觉带上威胁。 男生身体抖了一下，连忙让开门。 裴时也托着烂醉如泥的叶幸进来，丢垃圾一样把后者甩在床上。 “唔”，叶幸后脑撞在床上，像是被摔疼，发出哼唧声，但很快就被粗重的呼吸声取代。 叶幸神志不清，嘴里嘟囔着，手指不停扒着衣领。 “他这是怎么了？没事吧”，男生撑在床边观察叶幸。 “吃药了”，裴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死不了” “啊！”，男生不可置信抱怨：“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两个不是约了今天……” 裴时也放下被子，抬手指了指床上的叶幸。 “你和他玩”，裴时也说：“反正是约炮，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男生愣住，回头盯着叶幸的脸，沉默半晌，他怯懦懦点头。 “那就开始吧”，裴时也靠在桌子上。 “你不出去？”，男生看着他。 “拍个视频行吗”，裴时也平地一声雷。 “你要拍视频，这个不行，我是正经人”，男生摆手。 “给你钱”，裴时也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厚实的红包：“不拍你，只拍床上那位” 男生犹豫：“多少钱？” “五千”，裴时也把红包放在桌上。 末了男生低下头，转身走到床边，动作熟练脱掉叶幸的上衣。 男生手指继续向下，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猛然暴起，挥起一拳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 叶幸怒吼：“你他妈的谁啊，给老子滚” 男生被这一下打得不轻摔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哭。 裴时也见状去扶，男生先一步站起来穿好衣服说什么都要走。 无论裴时也如何挽留，对方只是不说话，干巴巴掉眼泪，无奈妥协，裴时也塞给男生几百块做补偿就放他离开。 房间内，叶幸躺在床上胡言乱语，裴时也进浴室拿了块毛巾堵住他的嘴。 叶幸咬上毛巾，说话声变成呜咽声。 裴时也坐在床边出神，他为了这件事做了一个月的准备，受了一个月的骚扰，放弃是绝对不可能的。 再说这次机会难得，如果就这样错过下次再有机会就难了。 思索半晌，裴时也咬紧牙关终于做出决定，他二话不说翻身上床撑在叶幸上方。 裴时也垂下头，床上景色一览无余，叶幸上身**，半开的裤链隐约隆起，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凌乱粘在皮肤上，嘴唇因为舔舐泛着水光。 “操”，裴时也骂了一声便俯身下去。 叶幸下身难受，正想伸手缓解，一股冰凉先一步抚慰上来，动作虽然有些粗暴但确实让他好受了不少。 他享受着这份摩挲，仰起头迎合，很快身后的顺滑感和异物感将他的意识猛地拉回。 叶幸费力睁开眼，看清撑在自己身上埋头苦干的人正是酒吧里那小子。 他抬脚踹了上去，却被他攥住脚踝。 “放开我，你他妈的找死”，叶幸脏话还没骂完，肚子上传来剧痛。 裴时也一拳打向叶幸的肚子，骑在床上捏住叶幸的脸。 “老实点”，裴时也冷冷开口，威胁叶幸。 挨了一拳，叶幸倒吸一口气，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还没等疼痛缓过劲，叶幸又被身上的人拉开双腿，紧接着更令人痛苦的撕裂痛传来，同时伴随的怪异感让他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 第2章 进你公司 第二天早上，叶幸是让一通电话吵醒的，他从一片狼藉中摸出手机。 “喂”，刚一张嘴，险些因为沙哑的嗓音发不出声。 “叶总，今天还去看韶总吗？”，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声音，叶幸大脑瞬间清醒过来。 宿醉果然误事，他居然忘了今天是齐韶的祭日。 叶幸眼睛发胀，抬手轻揉太阳穴，刚想要坐起来就感觉到某个微妙的地方因为牵扯发出刺疼。 “嘶”，叶幸抽气，起身的动作僵住，迟疑片刻低头。 他的胸前遍布着红紫印记，昨晚不堪入目的画面如潮水般挤进叶幸的脑海。 昨晚的快感消失，叶幸胸口只剩熊熊怒火，他抓起枕头甩到墙上。 妈的，他堂堂慎行总裁竟然让一个陪酒的给睡了。 “叶总？叶总？”，助理的声音再度响起。 叶幸注意力回到刚刚的通话：“去，我发地址给你，你开车过来接我” 他看着洒落一地的衣服补充道：“顺路从我家带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助理很快带着衣服过来，叶幸洗漱好，去前台逛了一圈才出酒店。 叶幸坐在车后座，尽力忽略着身后的不适感，翘起二郎腿又放下。 今天的天气不好，飘着丝丝细雨，叶幸望着窗外细密的雨点若有所思。 黑色汽车沿着小路开了半小时，最后在一处墓园前停下，助理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叶总，我们到了” 叶幸点头：“小赵，你在这等着，我一个人下去就行” 墓园角落，叶幸撑着伞站在半人高的墓碑前，他弯腰将手中的白酒放下，抬手在黑白人像上轻轻抚过。 一滴雨水落在眼角：“韶哥，我来看你了，给你带了最喜欢的酒，不过酒还是少喝点好” 照片上齐韶笑颜如花，一副二十几岁的模样，一如十年前他和叶幸第一次见面。 那年齐韶28岁，叶幸18岁。 叶幸命不好，一出生就死了爹，丢下孤儿寡母两个人相依为命，五岁那年他妈也死了，叶幸成了孤儿，借住在亲戚的远方表姑家，不受待见。 他16岁便辍学打工讨生活，搬砖，发传单，卖保险，在餐厅洗盘子，叶幸什么都干过。 或许有的人命中注定就是商人，两年后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叶幸和刚刚辞职创业的齐韶相识成为朋友。 齐韶邀他进公司，带他做生意，两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吃泡面熬大夜，东奔西走拉投资，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公司顺利成立，事业蒸蒸日上。 叶幸常想如果他和齐韶的感情能一直停在那个时候该多好，可偏偏他们没有。 他和齐韶成了情侣，其实能一直停在这个时候也不错，可偏偏他们还是没有。 恋爱谈了不到两年，他们分手了，因为齐韶的爸妈找到了他。 当时齐家二老怎么骂来着着：“一个男人脸都不要了，去勾引已经结婚有孩子的男人，你赶紧去死吧” 雨水落在身上，打湿发丝，叶幸默默站了一会儿，把伞支在碑上，淋雨走出了墓园。 齐韶祭日过后，叶幸一直忙着和天悦集团的合作，准备买下他们的一处商场，双方在价格方面总是谈不好，烦得他吃不下饭，把调查裴时也的事交给助理小赵后就不再费心思。 女秘书林灵敲门进来的时候，叶幸正靠在老板椅上闭目养神。 她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盒子：“叶总，您的快递” “放桌上就行”，叶幸吩咐。 林灵照做把快递放在办公桌上随后关上门出去，叶幸慢慢睁眼，拿起快递盒上下打量。 他不记得买过什么东西，就算买了也不该寄到公司，而且还是匿名邮寄来的。 叶幸打开盒子，一个DV机映入眼帘，手指摆弄的过程中不小心按下开关，凌乱的喊叫声传来，十分耳熟。 画面中他正背对镜头骑坐在一具修长紧实的男性躯体上，随着对方的动作扬起脖颈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 “操”，叶幸脸色黑到极致，大骂着一把将DV机的显示屏掰断。 他攥紧拳头指背向下重重砸在桌上，叶幸实在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还有胆子拍视频寄来威胁他。 吧台前叶幸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有生意的原因，也有录像的原因。 叶幸看完录像立刻来GY找人，却被经理告知对方今天请假了。 “请假了？” “是，叶总”，经理说着递给叶幸一张纸，正是那个男人的员工档案。 “裴时也”，叶幸盯着纸上那张脸，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忽一秒。 他牙齿咬得咯咯响：“二十岁？” 看到年龄，叶幸哂笑，他堂堂公司老总竟然让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人给耍了，还真是有够奇葩的。 叶幸空手而归，之后又连着去了三四天，裴时也也如他所料连着请假了三四天。 恰逢周末，王潘组了局叫上叶幸来玩，经理这次十分自觉没等老板吩咐就主动带了人过来，还是有男有女，除了上次那几个还多了生面孔。 叶幸找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裴时也，问经理才知道又是请假。 一场酒下来，王潘抱得美人归，叶幸的兴致不高，没挑人，酒也只喝了几杯，王潘和叶幸刚走出包间就被一男一女撞到。 “怎么走路的，没长眼啊”，王潘破口大骂，却被对方无视。 撞人的那位绕过王潘，径直走到叶幸面前，主动打起招呼：“叶总，好久不见” 眼前人正是裴时也，他没穿酒吧的工作服，看起来更像是来喝酒的。 叶幸注意到他和他怀里的女人，一下子被气笑，几天不见，原来是不当鸭改喝花酒了。 “不久，才两周”，叶幸皮笑肉不笑。 王潘本来还在骂骂咧咧，现在察觉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就闭了嘴，不清楚哪根筋搭错没等叶幸解释就自认为心领神会地抛给前者一个眼神溜了。 “叶总，您玩得开心” 开你妈的心。 酒吧门口的黑色迈巴赫中，叶幸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全身上下翻了一遍才找到打火机点着，他吸了一口将胳膊搭在车窗上。 裴时也皱了皱鼻子，打开另一扇车窗。 “说把你想要什么” “我要进你的公司” 二人的话音同时落下，叶幸被裴时也逗乐，轻笑出声。 齐韶走后他不是没有找过情人，但大都是有求于自己，想凭着关系谋求点利益，这么看来裴时也也不出例外。 只是敢通过这种手段的，他是第一个。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叶幸不屑一顾。 “就凭那份录像，叶总在床上的样子可不止我一个想看”，裴时也淡定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叶幸忍不住嗤笑出声。 对方这话对他来说实在不疼不痒，但这种东西传出去确实麻烦。 沉默半晌，叶幸暂时妥协，自顾自越过副驾拉开车门，没等裴时也反应，他便长腿一抬将副驾驶上的某人踹下车。 “后天下午，来公司报道”，叶幸丢下一句话开车走了。 繁华的京北市中心一栋高楼林立，“慎行”两个大字挂在大楼的最高处，格外醒目。 齐韶刚开公司的时候，想着做生意既要敢想敢干，又不能傻想傻干，就取“谨言慎行”之意，给公司取了这个名字。 叶幸接手后，按理来说应该换个名字才合适，可他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改，说到底是心里有事不想改。 林灵捧着一份文件进来，放到叶幸眼前：“叶总，这是今天下午的行程，小樊总约了您午饭，现在十一点钟，车已经备好了” 樊源，神州集团董事长，慎行曾经的对手，现在的友商。 公司姓齐的时候，两家争得不可开交，后来公司改姓叶，樊源倒是一反常态的说起要合作。 至于原因，他目前没有看出来。 叶幸出了公司，一路开到市郊的一家西餐厅，靠窗的位置上樊源已经等候多时。 这次吃饭是樊源用私人名义约的叶幸，称呼自然从“叶总”“小樊总”换成他们的名字。 两个平日叱咤生意场的总裁脱了西装，还真有朋友闲聊的既视感。 饭吃到一半，樊源突然开口：“听说你最近招了个新人？” 叶幸不慌不忙点头，喝了口白水。他不清楚樊源是从哪个小道消息知道的这件事，以防他问什么细节，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他赶紧借着服务生来上菜把话题转到别的地方。 经樊源这么一问，叶幸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他想起来公司还有个人在等他。 慎行休息间，几个员工围坐在一张小茶几边说话，老板出门他们终于有机会摸鱼。 “今天来的新人你们都看见了吗？” “看见了，长得特别帅” “对对对，特别帅，人也高” “我看着身材也不错，哈哈哈哈哈” 几个女生对裴时也夸个不停，男生则抱臂靠在沙发上，似乎对她们的话不认可。 “帅有什么用，能不能待下去还是个问题”，男生咂舌：“慎行从来都是看实力不看脸” “……” 女生们不做声，不过男员工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们，八卦的话题中心也从裴时也转到叶幸身上。 早在裴时也来之前，他和叶幸的关系就被传的乱起八糟，什么新欢旧爱一夜情的狗血剧本一股脑扣在他们头上。 男员工有这样的想法说不上是凭空捏造，因为之前也像裴时也一样通过叶幸的关系直接进公司的，可是没有一个待得过半年。 就是不知道今年这个怎么样。 吃过饭叶幸回公司第一时间就让林灵把裴时也叫来，他把玩着后者交上来的U盘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然后把一个文件夹推向裴时也。 叶幸说：“这个项目，你去谈” 裴时也问：“什么项目？” “自己看”，叶幸没好气张嘴。 裴时也懒得多问，拿起文件翻看，居然是和天悦集团的项目。 他来之前做过调查，这次慎行和天悦要谈的不是什么小项目，他不明白叶幸为什么会把这项任务交给一个前几天才威胁过自己的人。 叶幸抬眸好整以暇看着裴时也发呆：“在想为什么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裴慎译的内心被戳穿，索性不再藏着掖着，利落承认。 叶幸和裴时也对视，一句一顿说道：“慎行不养没能力的人，一周时间，谈下来，你留下，谈不下，你滚蛋” 话已至此裴时也发觉自己被坑了，录像的母带他已经交出去，手上没了把柄，叶幸不想让他留下，把天悦的项目给他，无非是找了理由开了他。 裴时也不动声色咬牙，恨不得冲上去揪着叶幸的领子把人打一顿，可惜他不能，他必须要留在慎行。 裴时也没有选择，拿起桌上的文件头也不回的摔门出去发出巨大的一声“砰”的响声和玻璃断裂的清脆声音。 叶幸察觉不妙，皱着眉去看门，果然在玻璃门的把手处发现一片裂痕。 赌约进行的第五天晚上，叶幸从公司开车出来，正准备回家就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第3章 你是狗吗 “喂，叶幸……” 手机那头，裴时也黏黏糊糊出声，叶幸隔着手机屏幕仿佛都能闻到熏天的酒味。 具体说不上什么原因，或许兜兜转转还是因为那张脸，叶幸对裴时也没大没小的行为竟然没有瞬间翻脸。 “有屁快放”，叶幸懒得和他墨迹，饿了一下午，想着赶紧回家吃饭。 裴时也无视他的抱怨，开始自说自话：“你过来找我” “不去”，叶幸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你过来找我”，裴时也继续说。 “没空” “你过来找我” “……” 几回合下来，叶幸明白跟醉鬼讲道理没用，想挂电话又怕对方喝成这样死在外面，几番犹豫最后还是不情不愿要了地址。 叶幸赶到饭店门口时，裴时也正垂着头蹲在墙根儿玩猫，平时高挑的身形蜷成一团，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地从橘猫的头摸到屁股。 “大晚上叫我过来，你最好有事”，叶幸点了支烟，腾出另一张手去摸猫。 橘猫舒服的翻身躺下，露出白花花的肚皮打起呼噜。 熟悉的声音响起，裴时也抬头看清楚来人，从背后抽出一沓纸拍在叶幸胸前。 叶幸愣住：“这什么东西？” 裴时也不说话从地上起来，他朝叶幸的方向迈步，结果下一秒就摇摇晃晃脸向下要摔在地上。 “哎，我去”，叶幸眼疾手快把人撑住，疯狂叫裴时也的名字，可后者就像听不到，一声不吭，上半身重量全部压在叶幸身上。 他费了老大劲才把裴时也弄到车上，看着后座烂醉如泥的某人，叶幸打开车载音响给自己点了一首《心太软》。 晚上十二点叶幸终于躺上家里柔软的大床，不过是被人压着。 裴时也喝醉酒，叫也叫不醒，他们两个都没带身份证，没法去酒店，思来想去总不能把人扔在桥洞下面，再给冻死。 叶幸干脆一咬牙带回了家。 他抬手推开压在身上的人，胸膛起伏着大口喘气。 裴时也平时看着没几块肉却重的要死，叶幸好几次差点没扶住。 叶幸躺了一会儿，缓过劲来，想起饭店门口裴时也塞给他一沓纸，他从身下摸出来，正是和天悦的项目合同，还是签好字的。 看到这叶幸眼睛瞬间亮了，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他想坐起来，奈何一只胳膊和一条腿把他压得死死的。 叶幸躺在床上翻看合同，原本安静躺在一边的人突然开始不老实。 裴时也摸索着凑过来，叶幸没空搭理，抬手不硬不软推了几下，前者没被推开反而愈发得寸进尺。 “嘶，裴时也你他妈要死是吧”，叶幸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 一股强烈的酒精味冲进口腔，叶幸呛红了眼，咳嗽几下，那份柔软就抓住机会拼了命要闯进来。 刺痛传来，叶幸再也忍不了，一拳打在裴时也脸上，颇有一种新仇旧恨一起算的意思。 “你是狗吗？还乱咬人”，叶幸破口大骂。 裴时也脑袋混乱，嘴角挨了一拳成功挂彩，躺在床上彻底没了动静。 叶幸背对床坐起来，唇上火辣辣的感觉疯狂在脑海叫嚣，抬手一抹。 靠，流血了。 管他醉不醉，死不死，再留他过夜就是孙子。 叶幸想通道理，翻身下床两只手攥上裴时也的脚腕用力把人往床下拽。 床上人察觉到痒，挣扎着抽腿，没动几下突然停住，扒着床沿向外探身子。 叶幸看到熟悉的动作，多年经验意识到裴时也要干什么。 “等一下，我去，别吐别吐”，叶幸大喊，顾不上拽了一半的腿，连滚带爬跑去客厅拿垃圾桶。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裴时也吐了一地。 收拾完地上的一片狼藉，叶幸累到饭都不想吃，更何况和裴时也计较。 他本想把人拖回床上自生自灭，奈何裴时也一身的烟酒臭味不断刺激叶幸的鼻腔，盖被子的手悬在半空。 犹豫过后，他还是把裴时也搬到了浴室。 叶幸给人脱了上衣塞进浴缸，他不打算真的帮裴时也洗澡，只是用湿毛巾简单擦拭一遍。 过程中裴时也还算配合，叶幸没费多大劲就擦完身体，换了毛巾去擦脸。 清醒状态下，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叶幸之前觉得他眼熟，现在仔细看才想起像谁。 裴时也的眉眼真的很像齐韶，妖孽又不失英气。 叶幸一瞬间慌了神，竟然萌生出把裴时也当成替身的想法。 “靠，叶幸，你要是有天死了肯定他妈的是贱死的” 叶幸自嘲，动作麻溜收拾完一切，洗完澡一头扑在床上沉沉睡着。 第二天，叶幸一觉睡到自然醒，睁眼的时候右边位置已经空了。 还真是提起裤子就走。 他内心腹诽翻了个身继续睡，外面房间传来声音，像是在翻找东西。 难道没走？叶幸皱了皱眉，抱着期望掀开被子，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赤着脚走出卧室。 房子装修之初，叶幸为了方便特地嘱咐布局要紧凑。现在卧室正对着厨房，一出门就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冰箱里翻找着什么。 裴时也头发半干着捋到后面，衬衫西裤换成叶幸的浴袍，看得出已经毫不客气洗过澡。 “你丫干嘛呢？”，叶幸靠在门框上，目光不自觉在那人身上扫过一遍，语气懒洋洋的，带上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做早饭”，裴时也回头，“鸡蛋吃不吃？” “你会做饭？”，叶幸一脸不可置信：“还是想毒死我，好杀人灭口” “爱吃不吃”，碍于昨晚的收留之情，裴时也只轻轻怼了对方一句就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他端着两盘煎蛋出来，叶幸背对厨房检查伤口，听到声音做贼心虚抿了抿唇把手放下。 放下后才意识到不对，就算做贼心虚也应该是裴时也才对。 裴时也把煎蛋放在桌上，刚才的小动作他都尽收眼底，目光向下注意到叶幸嘴上的伤，不大不小一块挂在下唇。 至于这伤口是怎么来的，裴时也下意识排除掉自己。 亲叶幸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叶幸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煎蛋放进嘴里，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裴时也问：“味道怎么样？” “难吃死了”，叶幸喝水。 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哪怕鸡蛋做的不难吃叶幸也只胡乱塞了几口，裴时也觉得浪费就挑挑拣拣把剩下的一大半吃完。 早饭吃完裴时也要走了，叶幸肯定不会留他。 在公司熬了几个大夜加上昨天裴时也一顿折腾，他现在是腰酸背痛，身体快要散架，倒了杯水就回屋睡大觉了。 第4章 去个地方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和天悦的项目交接顺利完成，慎行狠赚一笔，裴时也作为合作的主要促成者功不可没。 叶幸不是爱记仇的性格，更何况那天晚上自己也确实爽到。 如今加上裴时也这次为公司拿下将近一千万的流水，他直接大手一挥不光给人加了年终奖，更是包了场要开庆功大会。 公司里一片喜气洋洋，裴时也是叶幸小情人靠屁股上位的谣言也顺着风不攻自破，出现几人欢喜几人愁的滑稽场面。 不知道哪几个嘴上把不住门的，让员工内部打赌裴时也和叶幸关系的小秘密溜进主人公耳朵里。 叶幸叫林灵过来：“这赌局你参加了吗？赌注是什么？” 林灵尴尬点头，叶幸感到意外，他这位美女秘书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事业女强人，能参加这种赌博确实有点意思。 “怎么样？输了还是赢了”，叶幸问。 “输了一千块” 林灵面不改色，叶幸听着倒是肉疼，虽然只有一千块，但小钱也是钱啊。 几天后庆功大会的地点选在一家火锅店，据说是娱乐圈某位当红顶流开的，在网上小火过一把。 叶幸到的时候人已经齐了，一进店他就被几个人拥着坐到主位上，屁股还没坐稳就看到板着脸坐在自己右手边的裴时也。 自打上次对方从他家出来，他们两个已经一周没见过面。 裴时也不清楚，但叶幸绝对是故意躲着他。 至于为什么，叶幸舔舔下唇，在心里把人骂了一千遍。 “请叶总给我们说两句，好不好” 菜刚上齐就有员工起哄让叶幸发言，林灵站在一边，拉都拉不住，只能在心里为这孩子默默祈祷。 叶幸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个年轻人，看着似乎和裴时也差不多年龄，二十多岁，就是面相看上去更清澈愚蠢一点。 叶幸不太想发言就赶紧把话头甩出去，“我说干什么，来来来，让我们的功臣小也说两句” 叶幸发话，其他人马上跟起节奏，硬是要裴时也说两句，美约其名分享成功经验。 裴时也瘪嘴，白了在旁边幸灾乐祸偷笑的叶幸一眼，倒了杯酒站起来，“我干了，各位随意” 他说完仰头把手上的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酒精顺着喉咙下去，感冒几天的鼻塞一下子就通了。 最普通不过的酒桌话术在任何场合都十分受用，裴时也在欢呼声中坐在，舌头上又苦又辣，他扒拉着酒瓶去看标签。 不看不知道，他这手气简直全场最佳，盲选都能一次就中，他刚喝的那一口酒是桌上全部酒里度数最高的一瓶。 叶幸偷摸观察右边的情况，想笑又不能笑，差点憋出内伤，心情大好得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 还真是苍天有眼，帮他治治这个小畜生。 酒足饭饱后轮到固定的娱乐环节，慎行的新鲜血液多，员工几乎都是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叶幸虽然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平时也是一副能和员工打成一片的开明老板形象。但终归是顶着三十的年纪不好意思掺和，嘱咐了一声出了包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吹风。 叶幸坐在地上，微凉的风轻轻拂过脸颊，带着京北市夜晚特有的清新气息。 吃火锅的燥热被一点点带走，他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看起星星。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想当年他和齐韶刚开始创业，两个人身上凑不出一百块钱，吃火锅只能点个锅底，点盘店里最便宜的菜，然后去蹭免费水果和零食吃。 现在一想，还真是物是人非，于是叶幸点了根烟，慢慢抽。 这家火锅店的对面是一家gay吧，晚上**点正是下班喝酒蹦迪的时间。 叶幸本来长得就帅，一等一的脸配上高挑的薄肌身材，现在大张着衣领坐在门口，自然而然成了一道亮眼的风景。 他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醉醺醺从街对面跑过来搭讪。 与其说搭讪，不如说是骚扰。 “去去去，一身酒味臭死了，赶紧走赶紧走”，叶幸挥手。 刚拒绝完一个，身边的空位置就自动补上，来来回回换了好几轮。 他这次盯着手机屏幕，头都不转直接撵人：“不喝酒，不蹦迪，不加微信” “不喝酒，不蹦迪，不加微信” 身后声音用肯定的语气把他的话重复一遍，音色清冽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哑，听起来闷闷的。 叶幸觉得耳熟，向后仰头恰好对上裴时也的一张俊脸，很帅但他的心还是扑通了一下。 “我靠，站人后面弯腰，你有病啊”，叶幸推了他一把。 他骂脏话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后来跻身上流社会特意改过，只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裴时也后撤几步站稳，没搭理他，侧头看了看地面，犹豫几秒还是在叶幸旁边坐下。 裴时也问：“看什么这么专注？” “你住海边，管这么多”，叶幸转头不看他。 “谁要管你”，裴时也不愿落下风把话怼回去，顺手递给叶幸一个手提袋。 “还给你” “什么东西？”，叶幸满脸疑惑，打开一看是件浴袍，看样子是那天裴时也穿走自己的那件。 他把袋子放到脚边问：“洗干净了？” 裴时也点头：“上周带我回家的事谢谢你” 叶幸愣住两秒，转头去看对方，或许是今天的心情太过于放松，他破天荒调侃道：“既然这样别光顾着谢我，顺带道个歉呗”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嘴唇上所剩无几的结痂。 “什么道歉，难道你嘴上的伤是我咬的？”，裴时也露出迟疑的表情，叶幸这才反应过来情况没有自己想的这样简单。 “你不会忘了吧” “嗯”，云淡风轻的一个字，但其实裴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印象，记忆里自己确实吃了什么东西，万万没想到是叶幸的嘴子。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叶幸口干，掏出根烟点上。 他吸了一口，慢悠悠张嘴：“裴时也，其实你人不坏对吧” “什么意思？”，话题转得莫名其妙，后者一下子没有跟上。 小一个月的相处下来，叶幸觉得裴时也除了流氓一点，脾气劣性一点，还算不上什么小人。 “意思就是，虽然你拍了视频威胁我，但不要钱只是进公司，这买卖在谁眼里看都不划算” 叶幸把腿伸出去，让身体更舒服靠在台阶上。 他余光看了眼身边，吐出一口烟圈：“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千方百计都要来慎行” 裴时也没有回答，弯腰夹过叶幸手上的烟，指尖碰触的瞬间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两人之间交换。 裴时也吸了一口烟，不太习惯地咳了几下，把烟塞回叶幸手里。 后者盯着烟头的残灰出神，零星的火光蒙在里面，一寸寸烧着。 叶幸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依旧没有想开口的打算，索性站起来，决定暂时不跟毛都没长齐的人计较。 他想到什么，转身看了地上人一眼道：“跟我去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