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长生不老的媳妇》 第1章 欢迎醒来 叮铃! 一只雪白肌肤下清晰可见条条青色脉络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掀起由铃铛悬挂编织而成的幕帘,一层、两层……直到第十三层。 安静无声的宫殿中,顿时响起清脆的铃铛声,成千上万,哗啦啦如雨水密集打落于湖面,清脆而又聒噪。 微不可察的光,从十几米高、铸有精美花纹的青铜大门间,洒入,照亮端坐于门前的黑猫,一大一小,形成极大的体积对比。 一金一赤的异色猫瞳中,倒映上一道熟悉的消瘦白色身影,近了,可见那双在黑夜里依旧夺目的金色眼眸。 “汝醒了?” 三瓣唇张开,露出尖锐犬齿。 猫口,吐人言。 “吾是谁?” 少年皱起好看的眉,完全没有被能说人话的黑猫,吓到。 在他的眼中,眼前不是一只黑猫,而是一个头顶猫耳的男人,以及一只蜷缩陷入熟睡的黑猫。 人,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不去想黑猫的来历,少年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起。 繁杂的记忆,好似汪洋大海,过于庞大混杂,一时,很难从惊涛骇浪中,捞出他所需的部分。 黑猫人性化的长长吐了口气,胡须微动,异瞳一转,转头走向侧面小房间。 长长的、纤细的猫尾巴,一甩一甩,表现出他此时此刻的喜悦心情。 睡了一百多年,暂时记不起来能理解,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把长达几千年的记忆整理好。 至于现在,还好有他。 不大的侧偏殿中,堆积着乱七八糟的金银玉器,少年环视一圈,视线很快落于墙面悬挂的画卷上。 脚踩桃花枝蔓,身侧是云雾缭绕,那是位乌发白衣的仙人,衣决飘飘,神情淡然,一双金眸俯瞰画卷之外。 “西楼。” 西楼凝望自己的画卷,很快将视线从惟妙惟肖的人像移开,转到画卷上角的落款。 “是的,百年前大劫,天道不仁,不容妖族灵族,不爱能人异士。你在大劫中身负重伤,回到这里修补魂魄。” 黑猫三下五除二,灵活跳跃上最高的青铜鼎,目光在画卷与少年间徘徊,开口解释。 一百多年的时间,不足以修补全西楼丢失的一魂四魄。 ? ? 现在醒来,代表西楼没多大问题,让人欢喜,可魂魄不齐,让人忧愁。 看出男子对自己的复杂心情,西楼眉眼间终于多了一抹柔和,金眸微弯。 “温傲无需担心我,我们还有事要做。” 凝视那只伸向自己的白皙手掌,温傲有一瞬间的恍惚。 初次见面时,也是这只手,将能救他性命的锦囊,送于他面前。 刹那间,那位仁慈善良的小神仙,与面前少年,合二为一。 那位,连天道都不能奈何的神明,终于回来了。 “哈~” 猫脸露出一抹开朗安心的笑,粉嫩嫩的爪子,搭上。 “欢迎醒来,西殿下。” 瓢泼大雨中,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小镇藏匿于雨夜的幕布之下,寂静安宁。 与屋外的寂静雨夜相比,被充斥灯光的室内,一家五口,三代同堂围坐一起用餐,温馨惬意。 雨滴顺着雨衣滚落,男子站在雨中,凝望如此温馨的画面,狰狞的脸庞上,勾勒起一抹残酷的笑容。 年龄最小的六岁男孩,灵敏感到最纯粹的恶意,转头看向窗户外,正好借着一道雷光,对上那张丑陋的脸庞。 顿时,男孩张开嘴巴,就要哭出声。 声未出,嘴中、食道里还未吞咽、消化的食物残渣,被一团暗红色的虫子,顶出,似突然开启的喷泉。 随男孩将脑袋砸入满是污秽之物的餐盘上,一家五口,皆都五官扭曲成一团,双眼上翻。 一团一团暗红色的虫子,从死者的鼻子、嘴巴、耳朵……七窍处,蠕动而出。 它们速度极快,眨眼间,在空中形成条长长的暗红色丝绸。 撬开窗户,不惧大雨,直直钻入雨衣男的衣袍下。 “真乖。” 雨衣男安抚了下,爬到自己指间的暗红色小虫子,那张隐藏在雨衣之下的狰狞脸庞,难得出现抹温和笑容。 不需要多看,雨衣男能确定,自己要杀的人,无一人存活。毅然决然的转身,大步走入夜雨中,接受大雨的洗礼,径直走向小镇外。 雨,实在太大,一般不会有人在此时此刻出门,这或许也是雨衣男,敢如此胆大撤离的原因。 问题是,普通人不出门,这世界上还有不普通的人。 就在雨衣男准备离开小镇时,迎面走来一抹白色,惊得其连忙低头,加快脚步。 一黑一白擦肩而过,似路上最为正常的半面之缘。 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中,这位冒雨走入少年,出奇的俊朗漂亮。 让雨衣男记忆深刻的,不是其身上的月白长袍,不是精美得如瓷娃娃的脸庞,而是那双金色眼眸。 金色的眸子,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或许准确来说,那是一双仙人的眼眸,众生在其眼中,一般无二。 走出段距离,西楼转头多看了眼雨衣男,似乎发现了件有趣的事,抬手,摸了摸怀里黑猫的脑袋。 杀孽过重,浑身爬满恶心的噬秽蛊,加上那张脸。还真是……只能活在黑暗里的卑微虫子,见不得光。 “哎呀呀,我的黑眼圈都出来了,老大到底什么案件?大清早就把人家叫起来?” 紧急赶往隔壁县城某个小古镇的车上,青年长相偏女性化,还一个劲往脸上补妆,越想,越不满,小嘴里满是抱怨。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年龄并不算太大,看上去就二十六七,面容刚毅俊朗,浑身上下……嗯?给人的感觉——刚正不阿。 当然,这只是他没有开口。 一开口,那语气加上不耐烦的态度,彻彻底底就是个大流氓!老油条! “死胖子说紧急事件,鬼知道是什么大鬼小鬼跑出来?” 整个局子里,也就六处的空降处长——贺无言,敢公然称贺局为死胖子。 两天前从沙漠出来,假期还没来得及休完,呼呼大睡补觉的贺无言,就被贺局一个电话,发派了任务。 语气,能好才怪。 “老大,注意点。” 样貌看上去年龄较小、长得斯斯文文的青年,听到领导吐槽毫不遮拦的话,干咳一声,示意贺处注意点。 真不知道,这位领导,是怎么在局里混了这么多年?连局长都敢骂,结果……局长每次都笑呵呵,连个小鞋都没给领导穿。 还有传闻说,局长和领导是一个姓,有可能是局长的私生子,传言不可轻信啊。 “不跟你个书生唠叨,看看这起案件。” 贺无言一见青年开口准备唠叨,连忙将从贺局那得来的文件,丢过去,堵住青年的嘴。 车子里,爱化妆的叫花倾离、文质彬彬的叫做商诩,都是贺无言的下属,六处成员,也是整个六处的人员架构。 案件要从半年前,文物走私案说起。 警方花费长时间的侦查、策划,在半年前终于将这条私路线,完全封锁,抓捕上上下下参与者上百人,但唯独……作为首脑的吴蛟,跑了。 这样的案件,还不足以让贺无言所待的部门插手,他们在意的是,吴蛟在逃跑时,带走的两串青铜铃。 本来,青铜铃下落不明,可随吴蛟最近牵扯出的灭门惨案,引起部门注意,贺局派出六处全员,前往最新案发现场调查。 分别是三年前与三天前,两起命案。 厚厚一打案件报告上,最被关注的,是尸检报告。 死亡时间在三年前的尸体,是在搜查吴蛟住处时,从床底翻出,骨头架子完整,法医检查一圈,愣是没找到死因。 而三天前的尸体,是一对孤寡老夫妇。 尸体外表,经仔细调查,无一伤口、针孔,却可见腹部明显凹陷,在抛开尸体胸膛后,发现内部所有内脏器官全部消失。 并在现场,发现一只破碎的青铜铃。 吴蛟、青铜铃,再加上之前发现的骨骸找不出死因,两起案件巧妙联合,更是让警方确认吴蛟已跑回家乡——雨镇。 搜查还未开始,昨夜雨镇又发生了命案,一家五口,同样是外表无损伤,内脏全无。 “当地警方已封锁案发现场,商栩,尸体在等着你。有什么头绪吗?” 贺无言见商诩已经看了整整三遍尸检报告,还是一脸愁眉苦脸。 这世上,居然还有能难倒商大神医的尸体存在。 “我需要亲自验尸。” 商诩不相信,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能做到将人体内脏,全部清除干净。 车辆,从平坦的马路,行驶入山间小道,弯弯绕绕,从白日到黑夜。 警戒线将散发恶臭的现场,保存下来,由于案件被贺无言接手,除了保护现场的人员外,并无他人调查。???? ? 商诩能确认,自己在现场以及回来后,整整检查了五次,都未找到任何外伤。 ? ? ?? 那么,能施行这起案件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 没有阴气,没有鬼气,没有煞气,只能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异术。 将血乎乎的手套,小心脱下。 商诩对上自家等候已久的领导。 “噬秽蛊,有人将噬秽蛊下在饭菜里,使死者自己吃下。这种蛊虫繁殖速度极快,喜内脏血肉,入体半小时内,确实能做到将五脏六腑,吞食干净。” “我刚刚检查了死者的□□,在直肠找到少量不输于人类肠液的粘稠红液。具体结论,需要至少一天,我要进行化验,老大你能按蛊虫方面先查。” 贺无言摸着下巴,打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干干净净,像是一层皮肉,挂在骨头上。 蛊虫吗?不知道杀虫剂有没有用,超威好用,还是呋虫胺好用呢? ? ? ???? 最受不了脏的花倾离,满脸嫌弃,可作为武力当担的他,还不得不留下。 确认尸检结束,连忙把随身携带的香水丢出。 “商诩,喷一喷,快点快点。”??? 第2章 雨镇凶案 ? 雨镇,以山清水秀、古镇为卖点,是重点扶持的旅游景点。 还好,最近几个月都是雨季,非常潮湿,乃旅游淡季。 贺无言询问陪同他们调查的老刑警,旅游淡季跑来镇上的人,不多,随便问问几家旅店民宿,就能获得消息。 三批人: 第一批, 七个大学生组成的驴社,在毕业前一起来雨镇旅游探险,居住有差不多两个星期时间。 第二批, 值得人注意,六个脚居住?时间足有两个月,在雨季准备开始时来到雨镇,好像说是为了取景,了解华国少数民族的文化传统。 第三批, 只有一个人。 提到此人,老刑警的脸色,明显变得古怪、纠结。 “是个小伙子,差不多有十九、二十岁,带着一只黑猫出来旅游。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干什么不好?天天穿身白色古装,来的第一天就把六大娘吓晕过去。” “这人是几天前来的?” 年纪小了点,难道是喜欢cos喜欢旅游的中二少年? 猜测归猜测,贺无言还是给问。 “就昨天晚上下雨时,刘大娘被吓晕过去,是我接到的报警。此人说,来旅游。” 昨天晚上? 贺无言立刻打起精神。 这么巧?刚好与昨晚发生案发的时间对上,就算他不是凶手,昨夜大雨,路上人少,这人四处找落脚点,说不定见过凶手。??? ? 念此,贺无言向老刑警,要了三批人的住宿位置,并将吴蛟的照片递给老刑警,嘱咐对方尽快调查此人的消息,以及最近是否有人见过此人。 花倾离听了一耳朵,边往手臂上擦防晒霜,边跟上老大的脚步。 对于大白天出门,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 ? “老大,怎么看三批人里,有点线索的就是昨晚入住的少年。干什么还要去见另外两伙人。” 贺无言伸手,蹭了点防晒霜,气得花倾离往后一跳,远离再远离。 我的防晒!30克要九百多呢!还限购! ? ? ? ? 讨厌的老大!????? 随意将防晒霜往自己脸上一抹,贺无言笃定的笑了。 “世界上永远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敢不敢跟老子赌一把,要么那龟儿子躲在这三批人里,要么,他们都是有目的而来。” 被列为怀疑对象的白衣少年,比贺无言想象中,进度要快。 ? ? ?? 大早上,走进被层层保护的案发现场,闲庭信步,宛如走入自家花园,怀中黑猫享受般眯起双眸。 现场画面很奇特,将现场包围得严严实实的警方,来回走动、拍照取证,却无一人注意到如此显目的白衣少年,更无人阻拦。 蹲在年龄最小的尸体前,白皙的手指,抚摸上冰凉冷硬的脸颊,少年好看眉,轻轻皱起。 噬秽蛊,昨晚那人啊,看来想来古墓就在附近,可惜昨晚嫌那浑身虫子太恶心,没跟上。 沉吟片刻,不悦的情绪很快散开。 在附近,大不_了都找完。 黑猫疑惑的歪起脑袋,见少年眉间川字散开,连忙凑上去,乖巧舔舐少年的下巴。 喜悦,是需要人一起分享的。 从案发现场走出,少年很快注意到一行鬼鬼祟祟的小矮子,白色的布鞋转了向,跟着离开雨镇。 黑猫烦躁的炸毛,如果不是少年抬手按住那小小、却破坏力巨大的脑袋。 心急的小家伙,都想扑上去,先把人按住,直接绑起来当向导。 ? ? ? “乖,不急。” 端坐在少年肩头的黑猫,背后长长纤细的尾巴,不满的摇晃。 低声发出几声嗷呜,似乎在控诉。 少年金眸微微眯起,眼中目光很快变为不以为意,嘴角甚至难得带起一抹讥笑。 “几个人类,无需理会。” 贪心的人类,天道只会给予惩罚。 不急不慢的跟在小矮子的身后,也不知在这山林间走了多久,前面的向导竟迷失了方向,开始在原地转圈。 “看来,我们给自己找找。” 放弃跟踪,少年选择独自在森林里寻找古墓。 猛然之间,金眸抬起,看向雨镇方向,那双漂亮神秘的眼眸,似能穿透千万事物,相隔百余里,看到那座星罗棋布的雨镇,看到一辆车上的男人。 “好熟悉的味道……”?? ??? 黑猫耸动几下鼻子,认同的嗷呜两声,脑袋点如捣蒜。 超熟悉的味道,是故人的味道。 雨镇的房屋多数为木质吊脚楼,人住在二、三楼,一楼一般是低矮的卫生间、豢养牲畜、存放木材的地方。 漫步在如此古色古香的小镇上,如果不是知道有命案,还真能引起人旅游、度假的心。 数着一栋栋吊脚楼,贺无言很快找到第一批大学生,落脚的屋子。 只不过,好像这附近的房屋都很破旧啊,人也明显少了很多,好多都为空房子。 大学生共七人(两女五男),都是一个社团的朋友,打算在毕业前,拍摄探险的小视频,以此留作纪念。 精挑万选之下,定了雨镇。 “我们也是在网上看到的,说这里的原住民本都是苗族,会所谓巫蛊之术,在明朝时迁移于此落脚,守护他们祖先——巫王的古墓。” 作为社长夏璐,被问到为何此时来此地,挠挠头。 将他们在帖子上看到的故事,一五一十相告。 可这故事,贺无言摸摸鼻子,不太想打击祖国未来的花朵。 故事有很多漏洞,完全是唬人的玩意。 瞧出贺无言的不在意与不相信,夏璐也不急,抬手指了指左边窗户,示意大家看过去。 目光越过木质窗户,能看到相隔不远的吊脚楼。 肉眼可见的灰尘、悬挂东南枝的蜘蛛网。目测,吊脚楼至少闲置五六年以上,更吸引贺无言注意力,还是吊脚楼外壁,明显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这座屋龄上十多年的吊脚楼,到底经历怎样的熊熊烈火,还能屹立不倒。?? 念头转此,贺无言以及是吊儿郎当的形象,随口吐槽。 “看啥?别跟老子说那发生过大火,现在闹鬼。” 却不想,夏璐双眼一亮,像遇上知己般,兴奋的一拍巴掌,啊呦一声,兴致勃勃的给警察叔叔科普起当地传闻来。 “警察叔叔说对了。那楼十年前发生了场大火,楼没多少事情,但屋里的一家五口全被活活烧死。有传闻说晚上,楼里会听到有痛苦的惨叫声。” 夏璐一开腔,就不打算停下来,从闹鬼到古墓,再到林中迷雾阵,越听越不靠谱。 贺无言不得不干咳一声,打断夏璐的亲情科普。 “你们看看,最近有没有见过此人?” 将吴蛟的照片推过去,想来……这段时间他们也把整个雨镇逛了一遍,说不定碰见过。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感觉那双眼睛有点点熟悉,但那张脸,真没见过。 见没有线索,留下一个联系电话,吩咐大学生们如果在镇上看到此人,立刻联系他。 离开第一站,贺无言带人赶紧跑,他怕还会听到更多不靠谱的故事。 ? ? ??? 或许,运气耗尽。 走了大半个雨镇,来到脚盆鸡人的落脚点,却未想到……人去楼空,今一早六个人已退房离开。 “走了?什么时候?” 昨晚刚死了一家人,脚盆鸡的六人一早就离开,这么巧? 可……如果凶手真是他们,怎么会和国内一个偏远小镇上的老百姓,有仇恨? “对呀,今一早雨停就走了,看模样匆匆忙忙的。” 胖大婶很确定。 他们镇上是有很多游客,但老外还是脚盆鸡,还真是第一次见。 询问过胖大婶,确认住客的来历,和老刑警告诉他们的差不多。 贺无言顺便问了下路。 希望,第三个地方不要扑空。 谁知道……刚巧不巧,就在胖大婶家的对门。 “对门?好巧?” 没听出贺无言话语中的阴阳怪气,胖大婶摆摆手,提到此事,满眼都是笑。 “我们这的民宿就这么多,都在这片。你们是想问昨晚来的那个少年吧?我一大早上泡腌菜时,看到他也离开小镇。” 民宿的环境比周围几座吊脚楼要好上很多,老板是独居在此的刘大娘,也是昨晚在大雨中,被少年吓晕过去的刘大娘。 昨晚雷雨交加,跟鬼片里主角被恶鬼拉入深渊的场景,一模一样。刘大娘在家里,拿着女儿新年送的手机,美汁汁看新出的部讲鬼鬼怪怪的电影。 伴随一道惊雷,屋子大门突然打开,狂风夹杂着雨水飘落进来,刘大娘被吓得抬头,满眼惊恐。 借着雷电闪光与屋中灯光,刘大娘对上两双金色的眸子,在看清少年怀里的黑猫一瞬间。 刘大娘脑里,闪过从棺材里钻出的黑猫,端坐在死者身边的黑猫,一声惊叫,当场晕倒。 还是对门胖大婶耳尖,隐约听到刘大娘的惊叫,立刻联系老村长和老刑警。 结论是,刘大娘看恐怖片,精神正处于紧张之中,再加上雷雨天的环境影响,被深夜入小镇的少年吓晕过去。 也不知道少年是觉得对不起刘大娘,还是另有目的,在刘大娘醒来后,给了刘大娘一锭金子,暂时入住。 第3章 神秘少年 贺无言、花倾离、商诩看向对面的刘大娘,见过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看见,看个恐怖片差点把自己吓得晕过去的人。 “那啥,大娘呀。那少年现在去哪里了?” 提到把自己吓晕过去,害得自己搞出笑话的少年,刘大娘看在黄金的份上,完全没有恼怒,反而一脸笑呵呵。 “哎呦,叫什么我没问,看着也就十**岁的模样,一身白色的古代衣服,带只全黑的猫。那小脸俊得,比我们镇上的菲菲都水灵。” “不过,你别说他那眼睛金色的,应该戴了网上说的那什么美瞳,玩Co……Cosplay。他现在?一大早就抱着猫走了,说是出去逛逛。” 刘大娘很健谈,贺无言就问了一个,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着重点放在了少年那张漂亮的脸,和独特的金色眸子上。 像一个追星的无知少女,一脸痴汉相。 三个大男人皱起眉头,总感觉,整个案件很复杂。出现的人有些多,似乎他们的目的,都不简单。 少年进入雨镇的时间,也就是案发时间往后推一点点。早上雨一停,目的不明、有嫌疑的脚盆鸡人离开雨镇,紧跟着少年也离开。 贺无言沉思片刻,邀请刘大娘帮忙具体描述下少年的模样。 商诩作画,把画好的画像传送回局里,调查一下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 花倾离本来有些不满,刘大娘说那个少年比自己好看,可当他看到在刘大娘描述下,画出的画像,有些不相信。 少年的五官间于雌雄莫辨之间,五官妥妥的黄金比例,鼻翘、唇薄,加上一双眼角上挑、却很大很漂亮的眸子,确实漂亮。 “大娘,你该不会自己开了滤镜吧?” 如此完美无缺的一张脸,花倾离只在美颜相机十级程度里见过。 “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那小朋友就是长得比你好看多咧,不要含着柠檬乱说话。这画,跟他本人还是差了点,他本人比这画还要好看。” 盯着少年的画像,一直话多喜欢唠叨的贺无言,很罕见的没开口,目光像是被磁铁吸引了般,移也移不开。 那张脸,每一处都在吸引他。 宛如黑夜里,高挂在天际的月亮,引人注目,却又高不可攀。 “金色的眸子?他的猫也是?” 许久,贺无言再次询问起刘大娘来。 戴美瞳有可能使眼珠看上去是金色的,可猫的眼睛怎么可能和人的一样? “一模一样,金子的金,那猫……说来也奇怪,一身黑漆漆的,还不会叫。” 金色眼睛的猫,品种给查一查,不会是什么外国进口的品种吧? “那,这个少年有没有向您打听过什么?” 贺无言继续追问。 他总感觉少年很重要,心中的在意多了几分,询问比之前仔细不少。 刘大娘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来。 事情还是今天早上,她给少年煮早餐时,聊天中少年第一次向他询问事情。 毕竟……一般都是她在唠叨,那少年话太少,难得开口一袭,自然记得清楚。 “他问了十年前,我们镇上发生的大火事件……” 说到这件事情,刘大娘到现在还是有些伤感。 太惨,真的太惨了。 十年前,雨镇在一天夜里突然发生好几起大火,将七户人家共几十口人全部烧死,幸存下来的也不过寥寥几个人。 话说,他们雨镇年年降雨好几个月,那时也是雨季,不可能因为什么干燥发生大火。 可惜,当时刑侦手段不先进,现场被破坏得彻底,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 “七户人,说没也就没了。” 七户人家,他们死得突然蹊跷,镇上老人说是他们家里有人不遵守规矩,被山林里的鬼神盯上。 嘱咐刘大娘在看到少年回来,必须立刻联系他们后,贺无言带人回到落脚点,休整,重盘,重新确定侦查方向。 寂静的小镇,在一整天因为凶案的热闹之下,终于进入梦乡,安静下来。 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然闪过,被摄影机后的一群大学生铺抓到。 随之……一声大叫,划破小镇的寂静,宛如一把利刃划开黑夜,撕开一张大口子,格外狰狞。 “警察……警察叔叔,快来,闹鬼了闹鬼了。” 普通警察,在接到这样的电话,或许不相信,或者安抚一下。但贺无言他们就是专门处理这类事件,拿起装备就往吊脚楼跑。 有些居民不敢探头出去看,毕竟……小镇最近不太安全,有些大胆的探出头,就看到古道上,急匆匆跑过三个长相不错的人,好像是白天自称是警察的家伙。 看来……又有凶案发生。 当贺无言三个人来到闹鬼的吊脚楼门前,刚打电话求救的大学生,只有四个在场,夏璐带着一男一女并不在现场。 剩下人,一直往闹鬼的吊脚楼里张望……恐怕,他们的同伴是进去了。 事情转回二十几分钟前,晚上睡不着,在楼上拍摄隔壁吊脚楼院子的大学生,通过摄影机看到一抹白影在屋里闪过,好像是一个人。 一个女学生惊讶的大叫一声后,夏璐等人本就是为了拍摄灵异视频来的,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好事。 商量片刻,夏璐带着胆子最大的一男一女进入屋中探险。 ? ? 剩下四人在大门口等待,越等越觉得阴风阵阵,胆子较小的女生不放心夏璐,就给夏璐打去电话。 本想,联系、了解一下情况,却未想……电话在响了几声后被人挂断,再后来……进去探险的三人,手机全部关机。 “商诩你留下,我们进去找人。” 吴蛟这个通缉犯,极有可能还潜伏在雨镇中,三个大学生贸然进去,如果吴蛟正好藏在里面,恐怕会惨遭毒手。 希望,现在还能赶得上吧。 重新找路回到雨镇,西楼也没想到会在村门口,瞧见悄默默回来的脚盆鸡六人。 一路尾随,直到进入一栋废弃许久的吊脚楼。 黑猫早已习惯西楼,一整天的不吃不喝,此刻看见月亮高空挂,感觉到肚子里的空空如也,不满的伸出尾巴,绕过那精巧的下巴。 向西楼表示,该休息了。 笑着揉揉黑猫的脑袋,西楼悄然在房梁上移动,目光着重落在几个脚盆鸡人身上。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在什么地方,藏着一份巫云山内部的地图。 希望,这群不认路的家伙,能找到地图。 脚盆鸡人没想到,会有人三更半夜进入间废弃楼房;大学生没有想到,废弃楼房里有人,而不是鬼。 堆积了十年的灰尘,透过破烂的屋顶,幽幽月光照亮下,照应出一连串杂乱的脚印。 贺无言、花倾离顺着脚印,在前院走了一圈,进入吊脚楼的二楼,进入后院……这下,不用脚印引路。 后院不算太大,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幽幽暗道,不像是藏腌菜的地窖,反而像是古墓通道。 暗道的入口处,靠着树木有三个大学生晕倒在地,夏璐就在其中。不远处,是两个被绳子捆绑,随意丢在地上的脚盆鸡人。 贺无言让花倾离去看祖国未来的花朵们,自己持把手枪,屏住呼吸下到暗道。 被火把照亮的墓室,照应出彩绘的壁画,以及一具巨大的棺椁。 看到又有人进来,早已被吓得惊魂不定的脚盆鸡人,发出一声声呜咽,目光畏惧看向走入的高大男人。 如果说外面被打晕的人,让贺无言有些不解。 现在,眼前画面,真的是让人感到一头雾水。 被打开的棺椁里,没有尸体、没有价值连城的陪葬品,有的是三个被五花大绑的脚盆鸡人,嘴里甚至还贴心的塞入一团布。 “爷没睡醒?” 当场爆了一句粗口,贺无言有些稳不住。 他们来调查吴蛟和当地凶案,现在看来……好像更混乱了,连脚盆鸡人都牵连在内。 打晕夏璐等人的罪魁祸首,出手有分寸,也就让大学生晕过去十几分钟,醒来后没啥大问题。 揉搓自己的脖颈,夏璐努力回忆今晚的遭遇。 “我们进来后,很快发现地上的脚印。就知道不是鬼,应该是人,说不定就是他们在装鬼。” “走到一半,我们就遇上那些脚盆鸡人,警察叔叔!他们有枪,还拿枪指着我们,甚至抢我们的手机。” “后来,脚盆鸡人好像在找什么,东翻西翻,居然在那,打开了一条地下通道。” 想到那些被五花大绑的脚盆鸡人,夏璐大起胆子,向贺无言哭诉。 “太可恶了!在我们国家的土地上,他们居然想要杀人灭口,还说要把尸体丢地下去,绝对不会被人找到。” ? ? 哭诉完那群外国人的过分行为,夏璐终于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警察叔叔,你不知道,就在脚盆鸡人要动手的时候,像电影里一样,瞬间倒下。唉,可惜我没能看清恩人的样貌。” 夏璐回想脚盆鸡人突然倒地哀嚎的模样,满脸都是兴奋与向往……这才是真正的功夫,隔空打人,太酷了。??? ??? “什么都没看到吗?” “额,白色!我好像看到一道白色影子。” 旁边的男大学生插口,他的位置,导致他是第二倒下。 贺无言听到白色,立刻想到跟在脚盆鸡人,后脚离开的白衣少年,难道是此人出手救人? “我最后晕倒时,好像看到一双好漂亮的金瞳。超漂亮,像宝石一样。” 晕倒的女生看到得更多,昏迷前,看到的漂亮金眸,是一双足以让她回味一生的眼睛。 ? ? ?? 非常非常漂亮,想要美瞳链接~? 锤石,就是少年出手,救下三个大学生。 贺无言让受惊的三人好好休息,出门刚巧遇上正在补妆的花倾离,连忙询问审问情况。 “那几个脚盆鸡人被吓得不清,一下子全招了。不过,有个好消息和个坏消息。” 想到棺椁里的三个脚盆鸡人,花倾离笑得花枝招展。 就那怂样,也敢来我们祖国的土地上寻宝。 “快说,别给老子瞎逼逼。” 不耐烦的点燃香烟,贺无言示意花倾离别卖关子。 第4章 诅咒黄金 第4章诅咒黄金 花倾离远离了点自家老大,防止闻到烟味,影响他的皮肤状态。 “说是脚盆鸡极有传承的武士家族,名佐罗家族。战争时代,他们参军来到这片土地上,将一批黄金埋入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巫云山。” 贺无言挑眉,来了兴趣。 黄金啊! 这是两方争夺黄金?如此刺激? “他们是按照祖先遗留下来的日记本,寻到此地,想要将黄金取出,让家族复兴。” “后院那个墓,是一座守墓,里面有份巫云山的地图。他们今早进山找不到路,不得不折返回来,找地图。” “所以,巫云山里真的有大墓?” 贺无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黄金与大墓相比,他对后者更有兴趣。 “老大,你还听不听?” “好好好,小梨花你说。” “他们的带头人名叫佐罗冢治,在观看地图时,说了句——我知道地图怎么看了。墓室突然走入一位白衣金眸的少年,此人一句话不说,把他们绑起来,带走佐罗冢治。” 沉默点燃第二根香烟。 脑中思绪,如卷起的龙卷风。 脚盆鸡人是为了黄金,白衣少年可能是为了黄金,也可能是为了大墓。不管如何,现在看来他们都和凶案、吴蛟没有任何关系。 可不知道为什么,贺无言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这么简单,期间极有可能有联系,只是自己没查到。 “那五个脚盆鸡人,交给市里的警方处理,走正规程序。” 花倾离微微颔首,打了个哈欠。 “行,老大你早点休息,我处理完就先去睡美容觉哟。” 夜深人静,贺无言还在翻阅对于脚盆鸡人的审问报告,思路被床头的手机铃声打搅,是贺局打来的电话。 “无言呐,你要查的人没查到,不过我动权限,查到无意中拍摄到的一些照片,你看看是不是。” 没查到此人?该不会是从国外,偷渡进来的吧? 摸不着边,和贺局唠叨两句,贺无言点开对方发来的文件。 只有寥寥七张图片,看角度,应是从高空拍摄,不知是拍照技术不错,还是少年本就长得漂亮。 柔顺的黑发披落在肩头,阳光照射之下,金色眸子反映出独特的美韵。 一袭白色的华袍,标准的古代衣裳。 最为显眼的,是少年肩头,懒散端坐着一只同款金瞳黑猫。 七张照片,贺无言在看到环境的情况下,就明白为什么会特意拍摄下来,不是人长得太好看,而是少年所在环境。 从黄河一路向下,出现的地方,完全没有人类踏入,原始的森林、山野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夫子或者不法分子。 “从黄河一路下来,来到这里。看他不像是冲黄金而来,难道……他是冲大墓来的?” 一夜的喧闹过后,黎明再次降临。 贺无言和当地警方一商量,派出几队人马,去巫云山附近巡逻,如果看到可疑人,立即逮捕。 听贺无言提到巫云山,老刑警絮絮叨叨,给城里来的领导,讲起关于巫云山最近的怪异事件。 “家里长辈都说,山里长了许多有毒的植物。一群胆大的年轻人不顾长辈阻拦,贸然闯入。” “唉,进去四五天,了无音讯,山间的大雾越来越浓,等雾散了,才敢在山脚寻找,人都死了,被毒死的。” “那一年,很多年轻人都抱着好奇,偷摸跑山里去,进去的人,就没一个活着走出来。连续死了二十多个,再也没有人敢进去。” 提到巫云山,老刑警心中,满是敬畏。 那些人,浑身皮肤都泛着紫色,满脸痛苦,至今他都难以忘却那一张张脸庞。 “那老同志,你知不知道十年前镇上的大火?” 十年前大火,贺无言这两天听到两次,吴蛟的事情和巫云山大墓有没有关系,还不一定,但和大火一定有关系。 老刑警说的内容,与他们从刘大娘口中听到的,相差无几,不过多了些细节。 十年前的大火,有七户人家遭殃,就剩下寥寥几个人幸存下来。 说来也奇怪,一夜之间突然发生大火,还分散在镇上七个地方。 有人说是他们家里的人,进入过巫云山,被山神诅咒。 “还有幸存者?能查一下现在怎么样了吗?” 老刑警带着贺无言、花倾离,在有些破旧的档案室翻找。 很快,老刑警看向市里来的领导,眼中都在冒小星星,佩服! 不愧是市里来的领导,一下子就查到关于凶案的其它线索。 当年七户人家,幸存下来的就只有五个人,准确来说是三户。 一户姓白,事后没有再婚育,一直单身,在镇上独居。 一户姓麻,是一对新婚夫妻,大火后还留在镇上,育有一个儿子,后娶妻有一孙,正是两天前被灭门的一家五口。 一户姓石,大火前十多年从外地迁移而来。 家中子女在火中死亡,唯独剩下他们老夫妻,正是五天前被杀的被害人。 贺无言一拍巴掌,终于有了明确的联系。 “老子就说有关系,能调出十年前大火的案卷吗?还有,白老头白邙住哪里?他极有可能是下一个被害人。” 提到白老头,老刑警的兴奋劲,被一盆冷水浇灭,心凉身凉。 “这……领导呀。我们这档案室以前走过水,就留下一部分,十年前的案件又没有电子档。至于白老头,他没有人会去害。” “白老头在十二年前突然疯癫、神志不清,天天在雨镇上到处乱跑,也因如此,才逃过十年前家里大火。” 犹豫片刻,老刑警还是把自己听说的,一五一十告诉给领导们。???? “还有啊,白老头能看到鬼,有道长说,他之所以疯癫是被阴气冲体。” ? ? “你信这个?” 花倾离质疑出声。 老刑警连忙摆手解释。 “主要是,白老头经常一个人,自己在院子里说话。邻居都说,深夜白老头的院子里,经常能看到很多人影。” “还有一点很奇怪。白老头没有什么亲人、朋友,也不做生意,周围人都绕着他走。” ? “可十年来,人居然没有饿死,有时候路过他家门口,还能闻到肉香。镇里不少人都说,白老头吃的是阴间饭。” 剑眉一挑,贺无言管不住自己的嘴,随口吐槽。 “你们这镇上,传闻还挺多。” 能不多吗?从他到雨镇,就听了四个传闻:小镇附近有一座巫王墓、埋在巫云山里的黄金、十年前诡异大火、通阴阳的老头子。 贺无言、花倾离、商诩在用过午餐后,按照老刑警给的地址,找到白老头家,这条路他们很熟悉,能不熟悉吗? 白老头家,左边是大学生们落脚的吊脚楼,再左边是废弃的吊脚楼。 “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去会会姓白的。” 贺无言从来不相信巧合,还是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一起。 还有段路,商诩把自己调查到的资料,全部讲出。 “老大,关于噬秽蛊,我翻看局里的档案,查到些有趣的事情。” “巫一字,最早能追随到原始时代,那时候各个部落,都有崇拜的图藤与神灵。巫是当时部落里的祭司,是能与神灵沟通的使者。” “?巫王是其中一种很奇特的传承,历代巫王中出了位奇人,来历不明,却极其擅长蛊术,通过蛊术控制了许多部落,以此维护自己的专权。” “这位巫王,一生战绩辉煌,可在一次天灾中突然消失不见。有记载说巫王得到了长生不老的秘术,已不留恋人间;也有记载说巫王是被人谋杀。” “噬秽蛊正是这位巫王最擅长的蛊术之一,我查了巫王失踪的地点,对照现在地图,极有可能就是巫云山。” 传闻是真的? 贺无言惊讶看向商诩。 有些不相信,却不敢发出任何质疑,不然……肯定给被这家伙一顿说教。 不给贺无言思考什么巫王、巫云山,他们走到白老头家的院子外,花倾离敲响破烂的木门。 白老头,浑身脏兮兮、灰扑扑。打开木门后,浑浊的眼珠子,上下打量今日的客人。 贺无言打量此人,没有阴气,并没有长久跟鬼混厮混的迹象。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询问十年前一起案子,方便打扰吗?” 商诩不指望捂着鼻子,如见瘟神一般逃走的花倾离,不指望一开口,就不正经的贺无言。 有礼貌的上前,表明来意。 “你们是警察?” 白老头目光狐疑的看了看三个人,怎么看都不像。 “是的。” 确认过商诩拿出的证件,白老头目光在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方才让开道路。 “唉,来客人你,你们先回去。” “别爬树上。” “说了多少次,白天就在屋里待着。” …… 院子门刚关上,刚刚看上去极为正常的白老头,似乎因为家里的‘人’太多,一顿指手画脚,赶走看热闹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院子里挤满了人。 贺无言扫视四周,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更没有什么飘荡的阿飘。 “有问题吗?老大。” 根本看不到一个鬼魂、人影的商诩,怀疑了一下下自己的眼睛,落后两步,低声询问。 白老头表演得像模像样,能去拿小金人。 “没啥东西,装的。要么就真的是脑子不行。” 贺无言、商诩就看着白老头自顾自表演,也不戳破。 注意力,很快转移到院子里的建筑物品上,布置、打理得像模像样,假山、石桌比别人家要会享受生活。 入屋,能看到很多新家具,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白老头是周围邻居眼里,十多年未出过家门的疯子。 “家里人有点多,见谅见谅。关于十年前的大火,你们问我就对了。” 给两位客人倒了杯茶,白老头入座,开始讲述一段,雨镇上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 “十二年前,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旅游。大家都在为生计发愁,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就在山附近打几只田鼠兔子。” “?有次,我看到镇上几个年轻小伙,在山附近打转,那时候我没多想。” “直到后来,我注意到那几个年轻小伙,家里不知道为什么,不缺钱也不缺粮食,镇上有人说是年轻人去城里打工赚钱。” “我才不相信,明明那几个年轻人,经常背着袋子进山,我亲眼看到。” “巫云山,那是什么地方?进去的都给死。可那时候穷啊,实在没办法,我打算跟着他们进山看看,说不定是狩猎到什么宝贝呢?” “不是狩猎!是黄金!他们在一个很大的山洞里,捡金砖。堆积成山,一眼看去,我就知道,发财了!” 贺无言认真聆听,真没想到,脚盆鸡人寻找的黄金,会跟白老头牵扯上。 抹了把脸,白老头的神情从兴奋变为了畏惧,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满眼都是惊恐。 “我就躲在洞外,想等他们走了,我再捡两块。可不知道为什么,九个人突然打了起来,还打死了人。我不敢多呆,抱着一点点金子,跑了。” 发现大量黄金,一群人因分赃不均,自相残杀。 很简单! 听了半天,贺无言还是没听到大火。 敲了敲桌面,打断白老头的讲述,认真询问。 “这跟大火有什么关系?” “那些黄金……是被诅咒的黄金,碰过黄金的人,都要死。” 第5章 黑猫敖 第5章黑猫敖 黄金被诅咒了? 两双眼睛注视下,白老头将自己带回金砖,卖钱的故事,往下讲述。 那些小金块,为白老头换了七百块,现在看不多,在当时那个年代,已经算是百元大户。 就?白老头美滋滋打算盖栋好房子,娶了隔壁村姓骆的寡妇时……他在镇上看到了九个年轻人之首——滕淼。 可明明,滕淼已经死了!白老头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被突然出现的滕淼吓了一跳,白老头可不敢建房子,跑回家整整一个星期都不敢出门。 “后来,我听说镇上一夜之间发生大火,九个年轻人的家里,七户人家同时着火,死了很多人。这一切都是黄金的错,碰了黄金的人,都会被山神诅咒。” “我也因为那两块黄金,还经常看到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不会害我,可我……也做不到娶妻生子,正常生活。” ? ? ?? 说到诅咒,白老头有畏惧,也有懊悔。 后悔当年他为什么因为贪婪,去碰了不该碰的黄金,被山神诅咒。??? ???? “你确定是已经死去的人,回到镇上?” ?? 贺无言皱眉,再次询问。 心中则在考量,是回魂还是什么巫蛊作怪?亦或者是居心叵测之人假扮?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 白老头切确点头。 “我看得真真切切。” 巫云山内部地势复杂,山脉交叠复杂,绝大部分区域,被茂密的林木覆盖。 一路走来,那些枯叶堆积得,差不多能有半人高。 黑猫时不时呲牙怒瞪,赶走想要靠近西楼的毒虫蛇蚁。 ? ? ?? 在西楼的注视下,狼狈的佐罗冢治,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那个少年,就像天神大人一般,让他不敢反抗。 “二十分钟,峡谷呢?” 不耐烦的等待中,西楼的声音响起,左右来回犹豫的佐罗冢治,吓得一哆嗦,两条腿直接软了,匍匐在地。 ? ? ???? 地图,他也不过看了片刻,怎么可能都记了下来。再加上被少年一吓唬,他现在脑子空空如也,什么也记不起来。 ? ? ??? 峡谷,那是通往黄金埋藏地与古墓的必经之地。 西楼只记得峡谷,却完全找不到位置。不然,也不会麻烦的进入雨镇,寻找向导给他带路。 现在看来,西楼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要不要换个导游,似乎当年也有几个人进入过巫云山,其中有个活人。 被少年的目光吓唬到,佐罗冢治欲哭无泪,巴拉巴拉,就是一堆认错的家乡话,脑袋磕得乓乓响。 “认路吗?” 微不可察的皱眉,西楼很不喜人聒噪,开口打断佐罗冢治的认错。 “认……认。” ??? 佐罗冢治如小狗般点头回答。 他敢说不认吗?在他眼里,他敢摇头,面前少年能随意弄死他,顺便一丢,保证谁也找不到。 斗转星移,被黑夜笼罩的巫云山,很快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大量雾气。 一阵凉风吹过,伴随着树枝、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诡异、阴森的气氛,越发浓重。 “嗷唔,嗷呜……” 黑猫将西楼储存的最后一根肉干,一口吞下,意犹未尽的舔舔唇边肉味,爪子不耐烦的拍拍西楼,表达自己的不满。 都夜半三更,忙活两夜一天,再走下去……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好不好?能不能去找张舒服的大床、吃香喷喷的鱼干。 惊吓过度,两条腿走到软麻的佐罗冢治,体力不支,晕倒?。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左右张望,竟发现自己回到巫云山外围,那个恐怖的少年与黑猫,早已不见踪影。 耳畔,鸟儿的啼鸣声响起,佐罗冢治连滚带爬,往一个方向跑。 不管如何,只要能活着,一切都好说。 黄金什么,不要也罢! 西楼重新回到雨镇,在某家民宿的厨房里拿走一大包肉干,留下块金灿灿的黄金当报酬。 你一根我一根,一边吃,一人一猫,边往下一位导游家走。 咔嚓一声,破烂的木门,被客人推开。 第二次来到白老头家中,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问题,还是深夜的古怪气氛,贺无言总感觉这座院子十分不对劲。 今白老头讲的故事,他深思很久,发觉好几处不对点,才打算深夜来拜访。 刚到白老头的房门前,还未来得及敲门,贺无言的动作瞬间从推门,变成侧身靠墙角,隐蔽身形气息。 借着还未拉完的窗帘空隙,快速看了眼屋内。 只是一眼,注意力全被整个案件里,显得突兀的白衣少年引走。 纤细修长的身姿,被件白裳裹挟,乌发披落,由于角度问题,只能看到少年微微露出的白皙下巴,弧度极为漂亮、标准。 想来,定是张漂亮的脸蛋。 清脆的拔刀声在屋里响起,随之……是一道清冷好听的少年嗓音。 “说吧。” 屋里,西楼手中一把锋锐匕首,刀刃抵在白老头的脖子上。 明明是张苍老的脸,西楼对于白老头的谎言,并不想听,也不想纠缠,干脆用了硬手段。 白老头颤巍巍,小心观察少年的神情,却不想,正好对上那双金眸。 ? ? ????? 双腿一软,整个人双膝跪地,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缩到墙角。 瞟了眼没用的废物,手中匕首一转,啪得一声,掌落桌面。 清脆的拍桌子声,吓得白老头连忙跳起,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害怕,颤巍巍缩进墙角。 “我真就知道这么多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 ? ?趴在桌面的黑猫,昏昏欲睡,对于一直不肯说实话的白老头,懒洋洋嗷了声,满是鄙夷。 不老实的人类,竟想骗人。 “我不相信你说的故事,再给你一次机会。巫云山里有什么,我很清楚。” 随意坐在木椅上,西楼好看的金眸,懒洋洋眯起,那神态,与一旁的黑猫,一毛一样。 “我不认路,想要拿黄金,只能每次都尾随他们。有一次山里下雨,就连他们九个人也迷失了方向,没找到埋藏黄金的洞穴,而是到了一座古墓。” 听到自己想要的,少年连忙坐直身子,金眸注视面前之人。 吓得白老头,再也不敢乱说话,问什么答什么。?? “古墓,你知道路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时候雨太大,真的不知道。” 心中叹了口气,西楼重新眯起眼眸,随意摆手。 “你继续讲。” “我怕在墓里撞上他们,毕竟对方年轻力壮,一人一只胳膊就能弄死我。我就在出入口侯着,想他们出来后,再去捡个漏。” ?“?等了很久,我看见古墓口,跑出个浑身都是血的人,是滕淼!他背后,很快追上另一个人,田则,他用匕首杀死了滕淼。” 西楼懒散开口,不再掩饰。??? ??? “两个人都死了,你拿了古董卖钱?不应该吧,不然你为什么装疯。” 小心思被抓住,白老头左右看看,大起胆子靠近少年,压低声音。 ? “滕淼,有两个,都没死,我亲眼看到,不敢骗您。”? 结局有问题? 后面的悄悄话,贺无言没能听到。 但至少,他能确定,白天,这个老家伙果然骗了自己。 “滕淼?” 西楼呢喃两句滕淼这个名字,将黑猫揽入怀中,推门离开。 送走少年,白老头总算有机会,把额头冒出的冷汗擦掉。 眼中有劫后余生,也有浓浓的算计。 他真的找来了,千年未见,还是不改他那能压死人的傲慢。 贺无言琢磨着白老头讲述的第二个故事,悄然离开。 当然……他更感兴趣的是,白衣少年的身份,这般年轻,出手就是黄金为酬金,不像是下土坑的土夫子。 “嗷呜~嗷呜~” 临近清晨,已经有不少居民起床,卖豆腐卖猪肉的都有。 贺无言正要找家早餐店,打包点食物,行走的步子陡然一停,低头看向拦路的小家伙。 不知从哪蹦出的黑猫,抬起爪子勾住他的裤脚,爪爪看着挺软。 黑猫抬头,金色猫瞳,倒映着贺无言的身影,胡须一动,开口就是几声软绵绵的叫声。 金瞳,黑猫……贺无言立刻想到前不见偷看到的白衣少年,左右看看,却不见特征明显的少年。 “要吃早餐?” 现场有些尴尬,贺无言想走却被黑猫用爪子勾住,走也走不了,无奈蹲下身子。 黑猫连忙点点头,爪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早餐摊。 热粥冒着热腾腾的水蒸气,黑猫也不怕烫,伸出嫣红的舌头一卷。 终于吃到热乎的食物! 愉悦的心情,如他背后的猫尾巴,摆呀摆。 “叫什么,小猫咪。” 贺无言其实很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不过,面前这只黑猫着实太漂亮太精致,就如他的主人般,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不得不喜欢。 光泽溜亮的黑色毛发,看着极为柔顺,身姿弧度异常优美,那双金眸清澈宛如宝石。 “嗷~” 黑猫难得抬起脑袋,轻声叫了一句。 “嗷……敖?” 贺无言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回应。 名字取得好随意……他的主人,实在是没什么起名字的天赋。 还未想完,就见黑猫敖点点脑袋。 “你家主人起名字,也太敷衍了吧。还不如跟老子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名字叫将军怎么样?” 贺无言试图拐走面前很有灵性的黑猫,实在是长得太合他的心意。 敖摇摇头,甚至不满的叫了两声,爪子拍了拍桌子。 我家主人最好,不跟你混,不准你说主人坏话。 “好好,不说不说。” 西楼为难的在雨镇上打转,肚子有点饿,可他要快点找到滕淼,只能打发敖,自己去觅食。 都把雨镇逛完,敖还没回来。 左等右等,吃饱喝足的敖,终于来找西楼,还叼着份贴心带来的早餐。 嗷呜嗷呜!有人请吃的早餐! “敖,真受欢迎。” 捧起还热乎的猪肝盖菜粥,西楼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突然感觉,养只小宠物,也挺不错,至少比温傲的性格好多了。 拎着三四袋早餐回去,贺无言刚推门就看到花倾离、商诩,还有坐着喝水,准备讲事情的老刑警。 原来,当地警方调查案件,十年前的大火案件没啥进度,可关于通缉犯——吴蛟的事情,却有了很大的进展。 开始汇报工作之前,老刑警拿出通缉榜上吴蛟的照片,有些不确定的询问起来。 “领导,确定是这个人吗?” 吴蛟的个人信息,当地警局查了许久。 得到贺无言切确的回答,老刑警皱眉,发表自己的意见,顺便将结果讲明。??? “这张照片上的人,名叫滕淼,十年前的大火,他是滕家唯一幸存者。不过,领导,滕淼的脸在大火中完全毁容。” “而这个人,十年来,一直在镇上做木工,从来没有离开过雨镇。领导,他不可能是通缉犯。恐怕你们要找的通缉犯,故意整容成滕淼以前的脸,影响我们办案。” 两个人?还是说,镇上的木工滕淼是他人冒充? 不怪贺无言如此猜测,通缉犯吴蛟的身份,那是通过DNA确认的,百分百是本人。??? ??? 不管如何,贺无言打算去见一见,亲眼看一下被毁容,一直留在雨镇上的滕淼。 突然,贺无言想到昨晚白衣少年的念叨,心中一紧,带人就要跑去找人。 事实证明,他们晚了一步。 才出门,就听镇上格外喧闹,抬头看天,只见一处住宅,黑烟滚滚入天。 “着火?” 花倾离担心黑烟熏到自己,从包里掏出防晒喷雾,往脸上喷。?? ? 就差找把雨伞,以防烟尘掉落在自己?头发上。 “别玩了,快点过去,白老头家起火。” 没错,贺无言很快认出黑烟滚起的地方,到底是谁家。 熊熊烈火包裹住整个院子、吊脚楼,灼热感,在大老远就能清晰感受。 贺无言、花倾离强行踢开木门,闯入大火包裹的院子。 精心打理的花草树木,在火焰之中化作乌有。 抬眼扫去,两人不敢再上前。 只见院中,一具佝偻的身躯,被大火烧得焦黑,瞧身形定是白老头。 尸体什么的,已经不重要。 不远处,通缉犯吴蛟和满脸都是狰狞疤痕的滕淼,拿砍刀相互搏斗,鲜血撒了一地。 不看脸,只看身形、外形,别说……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身高也一般无二。 第6章 替身蛊 第6章替身蛊 “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 贺无言打量两个吴蛟,完全没听到花倾离的询问。 见吴蛟、滕淼就要打出胜负,贺无言将手悄摸摸伸到腰后,打算拔枪控制吴蛟、滕淼。 只要拿下两个人,验个DNA,不就能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他们。 触碰到冰凉的枪柄,贺无言手突然一顿,松开枪柄,放弃制服的机会。 与此同时,看戏又怕火焰沾上衣裳的花倾离,以及缠斗中的滕淼、吴蛟纷纷停下动作,齐齐转头看向某处坍塌墙壁。 “找到了。” 西楼那清冷空灵的嗓音,与炽热的火焰,形成鲜明对比。 ? 他不畏惧任何火焰,径直走入,身周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将火焰阻挡在身外一米。 熟悉的气息! 西楼止步,惊疑不定盯住贺无言。 混杂的记忆海洋,在这一刻瞬间停止,记忆里,一模一样的脸庞,与面前的男人,合二为一。 那颗沉静了千年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跳动。 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狠狠一捏,让西楼反应过来。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现在也不是谈论过往的时候。 面目完好无损的吴蛟,看到西楼出现的瞬间,不再隐藏自身实力,一抖手,十几条毒蛇甩出。 张开蛇嘴,吐着杏子,扑向西楼。 本人,借着西楼被蛇困住的时间,转身逃跑,不带一点迟疑。?? 面目狰狞的滕淼,目光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见过一面的白衣少年,转身往反方向跑路。 西楼没有在意毒蛇,视线锁定吴蛟,毕竟……滕淼那张脸实在是不忍直视,能不选他,就不选。 敖的金瞳陡然变为竖瞳,可爱、漂亮的黑猫瞬间露出凶相。 ? ? ? 嘴一张,一声尖锐的声音,瞬间在每个生灵的脑壳里响起,如刀刺入脑海,脑中一片空白。 满园因两人战斗,释放出的毒物,宛如被卡车撞上,轰的一声,全部倒飞出去,跌入火焰,被烤焦。 西楼抬手,虚空一抓。 吴蛟只感觉脚下被股巨力一扯,人从围墙上掉下。脖子似被一只手抓住,人直接被扯飞到西楼脚边。 陡然,西楼不再控制束缚吴蛟的规则链条,松手,嫌弃捂嘴,另一手挥了挥。 将吴蛟,又丢了回去。 刚刚被掐住喉咙的吴蛟,突然七窍流出黑血,身躯出现龟裂,其中钻出一堆密密麻麻的黑虫。 周围被西楼牵动的火焰,连忙一卷,将恶心的黑虫烧为乌有。 ? ? 瞧见黑虫,西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替身蛊,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两个人的气息命理,一般无二。 转身,西楼再次抬手一抓,已经准备闯出大门的滕淼,身子飞回,重重落地。 同时,滕淼身上抖落出一堆赤红色的小虫子,正是夺走几户人家性命的噬秽蛊。 “他是巫王用替身蛊弄出的玩意,你是当年活着离开古墓的人。滕淼,带我入古墓。” 少年往前迈出一步,出现时,已直接站到滕淼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对方艰难爬向贺无言求救,也不阻拦。 “替身蛊?” 贺无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一片污秽,与浑身都爬满赤红色虫子的滕淼。 真的有这么逆天的东西存在?比克隆技术还要厉害。 “上古最原始的巫蛊之术,初现是用替身蛊做出替身,替自己探险、历天劫。再后来,被黑巫改为延长自己生命、长生不老的一种蛊术。” 难得,西楼开口,说了如此长的话,还好心给人解释。 记载中,替身蛊能制造出一模一样的身躯,再配合转移灵魂的巫术,有人曾借此活了两千年。 ? ? 只可惜,替身蛊终究违背天道,用此法活下来者,死相都不好。 “厉害是厉害,就是有点恶心。” 贺无言又想到刚刚吴蛟死后,满身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虫,只感觉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老祖宗的智慧,让人遥不可及。 “贺处长,你要救我……救我,啊!”??? ? 一声惨叫,滕淼只觉舌尖一疼,全部话语瞬间停止,鲜血吐出。 “你要带走他?” 贺无言看了眼滕淼,虽然真的……很脏很恶心,可这个人确实有用。 为此,他想要将滕淼,从面前白衣少年手下,带走。 漂亮的金眸回望而来,贺无言秒懂少年的意思——问这个干什么,我当然要带走。 “我需要……” 话还未说完,贺无言对面的少年,突然动了。 只见,西楼抬手,一把将滕淼挥至贺无言脚边,宽大的衣袖再一挥,一条炽热的火龙呼啸而出。 火龙!好厉害! 贺无言心中惊叹,顺着火龙呼啸的方向看去。 院子某一处角落,那里似乎还能看到一道准备撤离的黑影。 黑影目光阴狠的落在贺无言身上,抬手丢出一张虎形纸张。 火焰涌现的热浪,伴随纸张,化作一只火焰老虎,直扑向院子中央的贺无言。 只要杀死此人,借紫薇之气的扩散,定能越蛟为龙。 想法与行动,不过是一瞬,黑影就被西楼发现,暗骂一声不好,转身就跑。 火焰老虎,未能接近贺无言,就被火龙瞬间缠上,拖走。??? 与此同时,西楼身影一闪,追上角落里突然偷袭贺无言的黑影。 一片狼藉中,贺无言、花倾离按住一脸沮丧的滕淼。当然,谁也不能忽略某只,自顾自舔干净爪子的黑猫。 整栋楼房,大火虽被扑灭,但人已死、房屋已塌,人死如灯灭。 “嗷~” 黑猫迈着优雅的猫步,悠哉的走向现场开膛破肚、做‘尸检’的商诩,小巧的鼻子耸动,胡须抖了抖,有些疑惑的叫了声。 商诩手持解剖刀,抬头,刚好对上黑猫那双独特的金眸。 “毛色不错,线条轮廓也很……” 职业病一犯,商诩立刻分析起面前这只,肌肉、外形轮廓堪称完美的黑猫。 话未说完,黑猫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长长的尾巴竖直,张口,警告性的嗷呜一声。 该死的人类,乱说什么呢。 “敖,过来。” 一听‘熟人’召唤,黑猫敖炸起的毛发瞬间平息,对着商诩不满的又叫了两声。 这才熟练的跳到贺无言肩头,张口叼住男人送到嘴边的小鱼干。 猫瞳,好奇的看了看贺无言。 很好奇这两脚动物,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小鱼干。 舔舐两只小爪子,擦拭猫脸。 敖吃饱后,陡然回头,愉快的摇摇自己的尾巴,身子矫健一跃。 从男人肩头,跳到从角落溜达回来的西楼肩上。 吃饱不认人的渣猫,开心的嗷呜嗷呜叫起来,似乎在讲述什么事情。 待敖喵呜完,西楼略过打量自己的贺无言、花倾离,站到商诩身边。 并不觉得开膛破肚的尸体恶心,耐心观看,随口询问。 “年龄对得上吗?” “对得上,你认为这尸体不是白老头?” 商诩认真工作,听到少年的询问,顺口回复。 “死因是什么?” 西楼却不答复,继续询问起尸体的情况。 “心脏破碎,被尖锐铁器插入心脏搅拌而死。” 了解完死因,西楼点头,来到贺无言面前。 “袭击者身手不凡,我没追上。滕淼我不带走,但有些事情需要询问,你们可以一起听,对你想要调查的事情有帮助。” 没有了大火的逼迫,贺无言终于有时间,来仔细打量面前漂亮的少年郎。 精致,没错就是精致!?? 完全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可惜,瞧着年龄不过双华,比自己还矮了两个头的少年,老气横秋的神态,而且,如此口气,是求人的态度吗? 如果是其他人,贺无言早翻脸,不过……不说长相合他心意,就对方的伸手,他也不敢招惹,态度还是好点吧。 ‘识时务’的贺无言,点头同意了少年的让步。 面对西楼,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撒谎,更不用说,自己刚刚从此人手下,侥幸拿回一命。 滕淼,老老实实将起当年的事。 “十二年前,我和八个兄弟,想要进山,找些值钱的药材或者野生动物,以此换钱。一次大雾天气,我们找到了块遍地黄金的洞穴。” “天降的钱,花起来不心疼,花得很快,我再次组织当初的几个兄弟,再进巫云山。一次又一次,不劳而获的钱,是真的香。” 喉结上下滚动,滕淼满是后悔与不甘,还有愤恨。 “直到有一次我们在山里,遭遇了一场雨。找不到黄金洞穴,却找到了一座古墓。” ? ? ???? “黄金与古董都值钱,随随便便一件,能卖个十万天价,我们起了贪意,走进古墓,可里面什么金银珠宝都没有,只有毒蛇。” ? ? ??? “好不容易找到离开古墓的路,却在墓里遇到另外一伙人。他们穿着奇怪的古代衣服,用蛊虫杀了我的同伴。” “我侥幸没有被蛊虫杀死,反而得到了蛊虫的认可,侥幸活了下来。至于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是那伙人,用蛊虫伪装而成。” “我不敢出现,让那伙人知道我还活着,只能在附近荒野,生活两年,暗中观察假冒我的家伙。” “他好像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缺迟迟没找到。直到两年后,那个冒牌货,居然放火,烧死了我兄弟的家里人。对方这是毫无人性,彻底杀人灭口,灭门绝户。” “冒牌货离开了雨镇,而我借着大火,毁容,改名叫吴蛟,重新在雨镇落户,等待冒牌货回来。” “我无意中知道了贺处长你们的诡调局,刚好冒牌货回来了,为了招来你们,我不得不杀了,招来你们调查他。” 我滴乖乖!这是什么卧薪尝胆的报仇故事? 贺无言听得一愣一愣的,而且你杀自己好兄弟的家人,下得了手? 西楼认真听完滕淼的故事,不做评价。 藏在阴暗里的虫子,永远见不得光,你也永远不要试图去理解他的想法。??? ?????? 西楼认真听完滕淼的故事,完全没有同情。 有些人,悲惨的人生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他自己。不劳而获的财宝,永远是深渊设下的陷阱,诱惑人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他更关心,吴蛟寻找的东西。?? ?? “伪装成你的冒牌货,有拿回什么东西吗?” “偷偷看过,是串青铜铃。” 青铜铃?西楼立刻联想到恶心的蛊虫,原来……如此。 贺无言此行的目的,有了滕淼,已全部搞清,凶手也抓住了。 轻松捡便宜后,贺无言感觉给请西楼吃点好的,顺便套套话。 “巫王墓,你要……咦,怎么不见了?” 一晃神的功夫,人,不见踪影。 “人早走了,此人看不出来历,功夫比我还好。” 花倾离的语气,带着点酸溜溜味道。 一向自恋的花倾离,也不得不承认少年那张脸,真的是漂亮精致。 再加上那神出鬼没的功夫,让一向自傲的花倾离,不由佩服起来。 该不会是哪个隐世家族的天才,外出历练吧。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让人羡慕得牙痒痒。 商诩低头捏着手中的金叶子,那是白衣少年,递来的‘谢礼’。 近距离的相处,商诩看得清楚,白衣少年的金瞳乃天生,好像在什么书籍上看到过,不行……回去给好好查一查。 ? ? ??? 还有!那只黑猫,也在哪本古籍里看到过,绝不是普通猫咪。 “那少年挺特别的。” “确实特别,老子见过最漂亮的人儿。” 接上商诩的话,贺无言道出的话,就有点奇奇怪怪的味道,完全不在重点上。 引起三人感慨的西楼,再次站在守墓的壁画上,将地图牢牢记下。 现在,只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巫王墓。 “嗷呜~” 主人,为什么不叫那个人跟你去,他一定能看懂地图。 “别调皮,他,我们不能打扰。” ? ? 已转世几载,西楼不想再把贺无言,拉入他的圈子,跟自己冒险。 黑猫不赞同的摇摇脑袋,明明主人对那人类,很特别嘛。 刚入巫云山没两步,方向感为零的西楼,开始不认路! 再次,迷路! 贺局长有着个大大的啤酒肚,小小的电脑屏幕,甚至不能容纳下他二分之一的大肚子。 ? ? ? 五十岁,算是中年男人的巅峰期。 “巫王墓,还有一个会蛊术的部族藏于巫云山里,有些麻烦。我让魏曦、孟仁带人过去,你们先进墓里探查一番。” 贺局长没想到,一个逃跑的通缉犯,能牵连起如此多的事件。 多派点人参与,至少不能让六处独扛。 “一处、二处?” 魏曦是一处的处长,更是局里唯一一位女性调查员。孟仁是二处的处长,一直负责国内大大小小的灵异案件。 贺无言掐灭香烟,嘴角含笑。 看来,贺局和自己一般,都觉得案件不应在此落幕。 第7章 吾名西楼 第7章吾名西楼 “至于……那个少年,我继续让人查查,能交好最好,如果能拉入局里,更好。” “啧,想得美。老子如此一个大帅哥,你还想让老子牺牲美色,诱惑不成?” 贺无言极为不满,调笑起来。 以他所见,白衣少年行动诡秘,定不会喜欢被束缚,局限在如此小天地。 当然,牺牲色相什么的,老子好像不亏。 许是白日思念过度,夜里,故人入梦来。???? ???? 风起,带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祭坛极为辽阔,贺无言抬头,仰望祭台中央的木楼,高耸入云端。 白衣侍者,手持倚仗,一串串铜铃在风中作响,漂亮的女侍者,端起一篮篮鲜花竹篮,他们在往楼上走。 贺无言的视线,随着楼层开始升高,直到最高层。 风,撩开层层轻纱,那是位白衣少年,黑发披落,一袭华贵庄严的祭司礼袍,神圣不可侵犯。 感觉到来人,转身看来。 “你来了……” 贺无言猛然坐起身,瞧了眼显示凌晨四点的手机,疑惑揉头发。 “啧,做梦。” 做梦就做梦,梦见什么不好,居然梦见了一个男的,还不给他看清样貌。 “就不能给老子梦到个大美人吗?不行!那个白衣的少年,他的脸也可以啊。” 冷风吹过,篝火忽暗忽明,守前夜的女人拢了拢披于肩头的外套,侧头查看周围。 巫云山里没有任何危险,更没有传闻中那般危险,至少现在没有。 野草戚戚,冷风袭袭……时不时,能听到森林深处,传来的几声野兽嘶鸣。 贺无言将手绘地图展开,借着手电筒的光芒,思索起最近两天进入巫云山的路线。 路没有错,就是走不到作为标志性的峡谷。 在雨镇上等待差不多两天,局里送来的装备到齐,一处处长——孟仁,带调查员熊庆;二处处长——魏曦,带调查员宋千风。 ? 与六处三人汇合,进入巫云山。 巫云山,内部地势复杂。阳面树木高大茂密,阴面山脉则荒石遍地,连绵起伏的山岳,着实容易让人迷路。 感觉自己要变成野人的贺无言,不想再废脑细胞跟头发,倒头就睡。 后半夜,还要去接魏曦魏处长的守夜任务。 黑暗的环境,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帐篷外时不时传来的风声。 一呼一吸……一呼一吸,一呼两……不对! “哪个敢在老子……” 贺无言一把将闷头的外套扯开,还以为是谁搞恶作剧,干脆吼了起来。 话未完,眼睛很快适应昏暗的环境,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声音,戛然而止。 面前,是一张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以及一双漂亮到如同猫眼石的金瞳。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能不惊吗? 外面可是有二处的魏曦、宋千风在守夜,面前少年,是怎么一声不吭进来的? ? ? ? 还蹲在他脑袋旁边,看他睡觉!? “你们要去巫王墓,我跟你走,作为交换,我护这里在场所有人,完好无损离开巫王墓。” 西楼并没有觉得刚刚行为不妥,自顾自把自己想了十分钟的交易道出。 实在没有办法,进入巫云山快一周,西楼甚至还回去拓印了份地图,还是找不到正确方向。 折腾一周,当西楼再次迷路后,幸运的遇上贺无言。 花费十分钟来思考,西楼愉快决定,来找贺无言合作。 借着完全亮起的灯光,贺无言上下打量漂亮合心意的少年郎。 依旧是一身白衣不染尘埃,唯一凌乱的或许是少年脚下沾了些泥土,怀里抱着只呼呼大睡的黑猫。 对方,是一直在巫云山里打转,还是一直藏在暗处跟踪自己? “你……一直在巫云山里?” “嗯,东边的水塘、斜五米过去的瀑布我都去了,路线都不对。” 提到这段时间,自己走过的路,西楼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显露出几分不耐烦。?????? ?? 回想巫云山的详细地图,贺无言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瀑布没记错,是在巫王墓的反方向,给多路痴?能路痴到这么远、这么离谱的地步。 “如何?我护你们,你带路。” 好看的眉一挑,若非面前男人的脸,西楼不见意教训下,胆敢在心里冒犯他的家伙。 忍着,初次见面,不能太粗暴,更不能见血。? 对上西楼的金色眼眸,贺无言不正经的调侃,往回一收。 他想起少年把刀架在白老头脖颈的画面,想到少年一巴掌制服吴蛟、滕淼。 干脆利落,答应下来。 “当然可以,希望合作愉快。我叫贺无言,无言独上西楼的无言。” 西楼眸中闪过一抹不自然。 压下心中不知名的情绪,微微抬起下巴,道出自己的名讳。 “吾名西楼。” “哪个西?哪个楼?” 老子刚说无言独上西楼,你就说自己叫西楼,除了万分之一的巧合,老子严重怀疑,在敷衍老子,而且敷衍得很不用心。 “与君欲赴西楼约,西楼风急征衫薄的西楼,外面有情况。” 回了句,西楼转看向帐外,撩起帘子大步走出。 呢喃两句西楼刚刚的诗句,贺无言终于反应过来。 与君欲赴西楼约的西楼,不就是无言独上西楼的西楼吗?不带这样耍人。 正守夜的魏曦,早就注意到贺无言的帐篷,不知为何突然又亮起灯光。 无聊中张望,见帐篷帘被一只白得发光的手撩起,随后……走出一抹白色身影。 漂亮,绝色…… “月色雪色之间的第三种绝色。” 魏曦私下里很喜欢追星,特别喜欢收集美男子的小卡。但……自己眼中的那张脸,绝对是自己见过最漂亮最绝色的容貌。 天呀,好漂亮的眼睛。 被西楼轻飘飘扫了一眼,魏曦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直击心脏。 通通通,心脏快跳出嗓子眼。 这辈子,够了。 “你的名字不会是在敷衍……” 紧跟而出的贺无言,大声谴责,美人对自己的敷衍。 话未说完,就被西楼的突然出手,吓得捂嘴不敢言语。 西楼抬手,宽大袖袍一甩,一击寒光闪烁而出。 泛着寒光的匕首划过草丛。 唆! 匕首刺入条扑腾于半空的长蛇,将其死死钉在大树上。 毒蛇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而下。 血腥味,将四周隐藏起来的毒蛇都引动出来,丝丝的蛇摆声伴随着草丛耸动声,惊得黑夜里其它动物再也不敢出声。 贺无言眼尖,打眼一扫,便清晰看到四周草丛里、树叶间、石缝中,蠕动着条条长蛇。 营地,在不知不觉中,已被蛇群包围。 “赶走。” 恶心的爬虫。 西楼嫌弃的皱起眉头,一把抓住怀中黑猫的后颈,甩手丢出。 于抛物线中惊醒的黑猫,瞬间睁开金色猫瞳,不满的嗷呜一声,修长的身子在空中翻转,轻轻落地。 “嗷呜~” 黑猫极为不满的看了看自家主人,火气,自然不能发在主人身上。 转回头,浑身毛发炸起,一声诡异的吼叫,从嗓子眼发出。 声音尖锐如刀锋,刺激着周围全部生物的耳膜,不少人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震了三震,脑袋一片空白。 贺无言只觉眼前事物一阵模糊,再次回神。 包围他们的长蛇,全部软趴趴倒地,黑猫重新跳回西楼的怀里,不满的低低叫了声,眼睛一闭继续睡觉。 所有人,齐刷刷对怀抱黑猫的白衣少年,行注目礼。? 大佬! “蛇,是圈养的。” 见商诩开始检查被震晕的毒蛇,西楼难得开口提示了一句。 “圈养?” 贺无言第一直觉就是滕淼之前提过,在巫王墓里追杀他们的人。 他们现在,也被视为入侵者,打算灭口咯? 这么多蛇,恐怕对方不止十几人,说不定是个几百人的部族。贺无言开始考虑从局里调取更多人手,先控制住那伙人。 薄唇轻启,西楼继续开口。 “我应该能解决。” 如果没记错,应该很好解决。 大佬用黑猫,震晕毒蛇群的大佬形象,很快坍塌。 贺无言总算知道,为什么西楼,能在巫云山里走了一周,还没有找到古墓位置。 原地打转三圈,贺无言不得不让大家停下来,原地休息,他自己去校准定位,重新规划方向。 坚决!不让西楼带头走,要命!老子跟着走,都能差点走晕。 背包翻了翻,贺无言很快翻出罐枇杷罐头。 “唯一一罐,西楼给你。” 西楼能看到罐子里的果实,疑惑摇了摇,感觉……应该会好吃吧。 就是,这铁罐子也捏不开啊,总不能,暴力撬开吧???? 忙着给敖翻鱼干,贺无言没注意到西楼,面对易拉罐的困惑动作。 “大佬,我帮您打开?” ? ? 眼尖的花倾离,借机上前,带着点点讨好之意。 ? ? ? 离如此近,说不定,能蹭一蹭美人的气息,说不定我也能再变漂亮点捏。 “麻烦了。” 一靠近,花倾离只觉自己的心脏,怦怦狂跳。 ? ? ? 天呀,这皮肤状态也太好了吧,细腻白皙,连黑头都瞧不见。 “看什么?”??? ??? 感觉到落在自己脸庞上的目光,很是灼热,西楼不自然往后退了半步。 离得,有点近。??????? “您是怎么护肤的?大佬您看看我,我这脸能不能像您一样?” 丢人呀,真的丢人。??? ???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让贺无言连忙看来。 果不其然,这个混蛋小花梨!丢人现眼,还丢到大佬面前。 一手捂脸,贺无言伸手,就打算将花倾离拖走,实在是太丢人。 ? ? ? ? ? 不待贺无言行动,西楼从袖袍取出一只白玉药瓶,让花倾离心满意足的离开。 “那是什么?” 什么好东西?居然能让小花梨笑得如此见牙不见眼。 “南海的黑珍珠粉,美容养颜,肌肤重长。” 黑珍珠粉?贺无言不太相信,瞧西楼给的随意,可不像什么珍贵之物。 “你需要?” 问着话,西楼已从袖口取出两支一模一样的药瓶。 给得,更为随意。 “可以敷在脸上。” 茂密的丛林间,依跌宕起伏的山脉,由石料、木料建起片村落。 看那一栋栋吊脚楼,这里至少有四五百人。 让人很难想象,在如此深山老林的地方,还会有人居住。 ? ? 入村庄的道路上,有着一棵庞大榕树,村口屹立块巨石,上纹诡异图腾,向外人展示这个神秘的古老部落。 西楼步子微顿,抬头看向石头上的图腾。 好像,在哪见过。 “翼蛇?” 商诩也在打量图腾。 在原始时代,人们格外崇拜图腾,将图腾视为自己部落最高的象征、存在。 可惜,留下来的记载太少,还在商诩思考这是什么大部落时,耳畔传来西楼的自言自语。 “西大佬,认识这图腾?” “看出来的,有点眼熟。” 就在商诩向西楼请教,如何去看图腾,怎么解读图腾时。 ? ? ?而也就是他们打量图腾的时间,村门口和村民,瞧见有外人到来,纷纷躲藏入屋中。 窸窸窣窣 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突兀。 魏曦看见吊脚楼的阴暗处,特别是圈养畜生的一楼,爬出许多毒蛇、毒蝎…… 长长的毒蛇,暴露在日光之下,蛇杏子,卷呀卷。 看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这么多?” 一处成员熊庆,外形看着人高马大,像只大狗熊。 可在毒蛇、虫子面前,熊庆的胆子,与身材形成了鲜明反比。 ? ? ?? 看到缠成一团一团的毒蛇,熊庆直接躲到自家处长身后。 他们,这是闯进毒窝里了不成? 被西楼悄悄拍了一下,敖连忙跳出,胡须一动,露出尖锐的犬齿,一声嗷呜的轻呵声。 唰! 软趴趴的毒蛇,身子瞬间绷直,毒蝎的尾巴,绷紧成一根直棒……下一秒,全部毒物如同见到克星般,退回黑暗处,再也不敢露出脑袋。 哟!黑猫猫真的是厉害!好想抱回家啊! 贺无言盯住黑猫,两眼亮晶晶。??? ??? 脑中,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麻袋,一闪而过。????? ? 西楼看了下贺无言,又看了下,再看了下。 第一次见,有人想把阴灵抱回家的人族,之前也没见贺无言有如此胆子。 眼见自己豢养的毒物,连外来者的身都靠近不了,原住民纷纷露出担忧的神色,心中期望勇士们快点过来。 ? ? 很快,一群年轻力壮的青年人,手持菜刀、棍棒、耙子,呼啦啦围了上来,目光凶狠的看向外来者。 为首者是个三十岁中年人,上下打量外来者,注意力,很快落到长相绝美的少年身上。 双眼瞪大,如铜陵狮子之眼般。 他,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中年人连忙摆手,让情绪激动的族人先把武器放下,自己转身,手脚并用的往村中最高的吊脚楼跑去。 “西楼,老子赌你和这个部落肯定有关系,该不会,你就是这里的人吧。” 贺无言看得仔细,大咧咧就拿西楼开玩笑。 刚才中年男子看向西楼的目光,先是震惊,随后变为不可思议,无论哪种变化,都说明对方认识西楼。 第8章 翼蛇古族 第8章翼蛇古族 天气说变就变,等待期间,天空已是乌云密布,黄豆粒大的雨滴,飘落而下。 雨水顺着油光锃亮的黑毛滑下,引得敖不满甩甩脑袋,转头就钻到贺无言的怀里,打算借那宽大的身躯避雨。 在西楼耐心快要耗尽,眉间川字渐渐深入时,围拢在面前的人群,渐渐分成两半,让出条道路来。 之前离开的中年男人和几个年轻人,搀扶着百岁老太太,缓步走来。 在苗奶奶的眼里,雨幕之下的少年,他就简单的负手而立,依旧是那般的白衣飘飘,宛如出门便惊起风雷的神仙。 一把将搀扶自己的晚辈推开,不顾地面泥泞,朝西楼便是双膝跪地,来了一套大礼。 再次抬起头,因为苗奶奶的标准礼节,此时此刻,她浑身上下,就连脸庞、双手都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 唯独那双眼,写满了崇敬与兴奋。 “还愣在什么?赶紧跪拜神仙。” ? ? ? ?见自己的族人还在发愣,苗奶奶气足声大的怒呵起来。带领周围上百族人,又是一套大礼跪拜。 如此一幕,贺无言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好像是皇帝出巡,被百姓认出,高呼万岁时。 现在……竟在现实世界里看到。 再去看西楼,神情自若,坦然接受上百人对自己的跪拜。 似乎,这一切都是那般理所当然。 “换处避雨之地。” 清冷的嗓音,不知是雨幕太大,还是此时此景的映衬。 贺无言听来,有种……不染尘埃、超脱凡尘的视觉感。 祠堂,绝对是此地,最豪华最费心的地方。 两层楼高,墙壁上用特殊颜料描绘着一幅幅壁画,记载着翼蛇族从荒世到现在的历程。 祠堂中央,在蜡烛、烟、贡品包围中,上供卷微微泛黄的画卷。 贺无言定睛打量。 长相俊美的少年,白色华服长袍,负手而立,站于山顶云端,宛如一位白衣翩翩的仙人。 平面的画卷,因他,给世人一种俯视众生、清冷的感觉。 在苗奶奶小心翼翼的陪同下,西楼自然而然,落坐主首,有些懒散的询问起关于翼蛇族的事情。 没记错,他跟翼蛇族的关系,不深。 贺无言好奇心,蠢蠢欲动。 西楼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能被人当做神仙供奉。 西楼祖上,和这个什么翼蛇族有关系,如此看来……别说,西楼和画卷上的人,真的是一模一样。 但……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 首位西楼不言语,翼蛇族一群人,愣是一个都不敢开口,气氛有些凝重。 随手,给黑猫递去剥皮的橘子、剥壳的花生仁。 在苗奶奶的讲述之下,还有闲心去看被贺无言投喂的黑猫,西楼隐约记起了这么一段模糊的记忆。??? ??? 翼蛇族在很久以前,一直是追随巫王传承的存在,更在特殊时期,拥护(投资)了巫族史上最残暴的巫王。 这位巫王生性多疑,在年近衰老之时,害怕追随自己的外族会造反,给外族种下一种特殊可遗传的蛊。 可那是个混乱、巫族没落的年代,追随的巫王战死后,翼蛇族为了传承血脉,学着其他巫族部落,寻找深山老林躲藏起来。 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交迭,于巫王死后的第四族人,近百年光阴,翼蛇族终于发现,从第四代族人开始,每代族人的平均寿命,都在急速锐减。 翼蛇族不得不重新出现,寻找接触蛊的办法,但那时,巫族的没落已完全结束,世间巫族从三位数,骤降至两位数?,全部隐居不出。 没有办法,翼蛇族只能通过最原始的办法——与中原汉族成亲,以此稀释后代族人血脉,减轻蛊的危害。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六代人以后,甚至有人活到八十多岁。 却不想,他们低估了巫王的狠辣,陡然在某一代,族人寿命极限降到平均四十岁。 重新寻找破解之法的翼蛇族,想到了巫王古墓,他们相信,以巫王自大的性格,必定将蛊虫都圈养在墓中。 爬山涉水,本来千人的大族,人数减少,当达到百人存活时,艰苦的翼蛇族遇到了一位神仙。 以翼蛇族供奉神仙百年为代价,神仙抬手指明了巫王墓所在之地,至此翼蛇族开始在巫王墓外围定居。 靠近巫王墓,翼蛇族发现他们的寿命回归正常。可如果离开巫云山,他们就会快速衰老,甚至直接死亡。 被困在巫云山里,翼蛇族开始了探索巫王墓。 同时,翼蛇族按照约定,世世代代供奉,为他们指路的神仙。 “百年供奉,你们已做到,可撤下画卷,无需供奉。” 将最好最烂的的茶喝完,西楼将手,伸向贡品里的苹果。 不用剥皮,方便。 冒犯?都上供给他,吃一颗没问题的。 嘴上,西楼说出的话,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一次随手指路,换一族供奉自己百年。 这段缘分,足以做出了结。 “神仙,吾等想请您入巫王墓,救我一族,让我族彻底脱离困境。” 刚刚态度虔诚的苗奶奶,带领翼蛇族有头有脸辈分大的十几人,再次行大礼。 吃苹果的手微微一顿,金眸里是意味不明的光彩。 磕头的苗奶奶,根本没注意。 倒是贺无言,剑眉微挑,感觉西楼不开心了哟。 目光转向磕头请求的人,顿时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涌上。 这些家伙,分明是在道德绑架! 明明不悦,西楼依旧用最平淡的语气,如当年他随手指路般。??? ? “再续百年供奉。” 兴致全无,西楼将啃了三口的苹果丢回盘中,转眸看向贺无言。 果然还是这张脸,看得人心情愉悦!???? ??? “有何想问,现在问。” ? ? 有西楼这尊神仙撑腰,终于想起正事的贺无言,连忙询问十二年前。 “说说十二年前的事情。” ? ? ?? 苗奶奶终于从地面爬起来,听闻十二年前,目光下意识落于地面脚尖。 可,余光瞟向首位上的西楼。 神明面前,她不敢说谎,也说不了谎。 “当年,我们派出二十多人再此探索古墓。不想,遇上了胆大进入墓中的滕淼一行,为了不让古墓位置暴露,不得不杀人灭口。” “把他们杀死后,有族人提议,其实他们可以借外族人的人身躯,离开巫云山,去寻找一种能屈退黑巫毒蛊的青铜铃铛。” “替身蛊制造出的吴蛟,便是我们的主意,并且清扫滕淼有关的所有事宜。” ? ? ??? 说到这,贺无言等人,心中一沉。 所谓清扫,恐怕是……十年前那场大火吧。? “前段时间,吴蛟终于找回青铜铃,返回巫云山。可我们发现,当年的滕淼,居然没有死,甚至制造命案,引起诸多关注。” 后面的话,苗奶奶没敢往下说。 他们自然想要杀死滕淼,谁知道,神仙突然出现,还……杀了吴蛟。 当然,这绝不能怪神仙。??? ? 贺无言冷声开口,眉眼间已没了友好。 “所以,十二年前滕淼等人的死亡、十年前的大火,都是你们做的?” 这一刻,他对于翼蛇族仅有的一点点好感,消失得荡然无存。 ? “是的。” 感觉到杀意与不善,苗奶奶不安的缩了缩肩膀,却不敢不回话。 “雨镇中,那些进入巫云山的村民,也是你们毒死的?” “对……对,巫云山里的秘密不能暴露。”??? ??? 回答完贺无言的连环追问,苗奶奶等人,丝毫没有追悔之心。 小心翼翼看向,首位上的神仙。 没错,比起那些,他们更怕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起神仙的不满。 还好,西楼微微垂下脑袋,手指戳着黑猫胡须。 逗猫逗得开心,完全不在意他们的谈话内容。 “那是人命。” 面对苗奶奶冷漠对待人命的态度。 ? ? 魏曦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窜,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恨不得把面前老太太抓拿归案。 苗奶奶活了百年,作为维持部落的大家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完全不怕一个普通人。 僵持的氛围,火药味浓郁,直到黑猫被西楼一把提起,发出不满的反抗之音。 金眸瞟过拍案而起的魏曦,又重新落到苗奶奶等人身上。 “准备晚餐,留宿一晚,明天让人带路入巫王墓。” 雨幕渐渐变为细小,丝丝缕缕,好似在亲吻人们的脸颊。 冒雨离开的白衣背影,看得翼蛇族等人激动不已,纷纷朝着大门口,再行大礼,老泪纵横。 他们……终于有救了。 临近清晨,防备翼蛇族的贺无言,早早起床,在村中闲逛,‘巧恰’碰上消失一夜的西楼。 宽大的圆桌,摆满美味佳肴,大鱼大肉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村落中,绝对是新年都见不到的丰盛。 西楼端坐主位,手中筷子挑挑捡捡一条红烧鱼。身旁,都是些年岁上百的老人,像晚辈般,规矩伺候于一旁。 这一幕,看得人只感觉……怪异。 贺无言思考了一夜,很明显,翼蛇族把西楼当做画上之人供奉,可,为什么西楼能如此淡定的接受他人跪拜? 熟悉的气息一靠近,西楼连忙抬头,心情如天空般,豁然光亮起来。 “早餐,一起吃。” “一大早上这么多菜,他们怎么站着?” 听到西楼的召唤,贺无言也不客气,直接在少年身旁,拉开椅子。 一旁伺候的苗奶奶和几个老头想要阻拦,却被西楼摆手打断,只能用惊奇的目光,偷偷打量被神仙偏爱的普通人。 “他们不敢跟我一桌用餐。”西楼说得习以为常,比起他们,他更关心贺无言本人。“起得这么早?” 贺无言可不会轻易被转移注意力,眉眼一弯,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打探起西楼的来历。 “你到底和他们什么关系,咱两也算是朋友吧!快说说。” 不敢一桌子用餐?怎么搞得像不想和阎罗王一起吃饭似的。 贺无言内心吐槽不已,伸手拿起肉包子,筷子边往西楼碗中塞胡萝卜干。 ? 多吃点,说不定还能长高。 注意到胡萝卜干,西楼手中筷子一转,压着男人的筷子落到盘子旁,将感觉不好吃的玩意,拒绝在外。 “这么跟老子见外?” 贺无言不满,胡萝卜是眼睛好,还属于蔬菜,怎么能被人嫌弃。 西楼沉默片刻,筷子夹住对方的筷子,强势将胡萝卜干,送进对方碗里。 嘴上,终于回答贺无言起初的问题。 “以前给他们祖宗指过路,受香火供奉百年的关系,你昨晚不也听到了。” 说个名字感觉是在骗老子,现在说个真相也在骗老子。 怀疑的目光,盯住西楼。 “你不会跟老子说,那画上的人就是你吧。几百岁了?长生不老呀?” “对,长生不老。” “不愿意说就别说,别糊弄老子。多吃胡萝卜,能长高对眼睛好。” 贺无言顿时不开心,报复心夹了一大筷胡萝卜,全塞西楼碗中。 白米饭上那刺眼的胡萝卜条,看得西楼眉峰直跳,无奈之下,只好默默用筷子一戳,埋掉胡萝卜。 碍眼的,全部除掉! 翼蛇族派出族中,最熟悉巫云山知道路线的一名族人——吴锵。 走出两步,西楼突然转身看向跪了一地的人,漂亮的金眸里,闪过一抹了然与冷漠。 走至苗奶奶身旁,少年薄唇轻启,低声说了两句,在对方呆滞与决然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你和那老太太说了什么?” 走在队伍后方,贺无言一把将西楼拉到身旁,好奇询问。 那老太太最后的目光,贺无言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残害普通人,需要有人付出对等的代价。” “不懂你说什么。”贺无言一摊手,表示自己是个傻白甜。“话说朋友,你去巫王墓干什么?看你不像是倒斗赚钱。” “去了才知道,现在记不起来。距离。” 骨感十足的手,按在贺无言硬邦邦的胸膛上,一把推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 ? ?君子之间的友好,需要保持安全距离。 “唉,你们贺处长和那少年到底什么关系?没见过你们贺处长和谁这么亲近?” 魏曦拉过商诩,八卦目光瞟向队伍最后方,并肩而行的两人。 六处处长一向没正行,老不正经。 可,从不见贺处长和哪个刚认识的人如此亲近。 “不知道,我更好奇黑猫。” 商诩将暂时要照顾的敖抱起,这小家伙比他主人更吸引他。 “喵~” 别看吴锵人高马大,一身肌肉,身手矫健,三十几岁的他,在西楼面前保持着弯腰,态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休息期间,不少人都在看戏。 “不需要。” 抱着软糯糯如液体的敖,西楼瞟了眼吴锵端来的热汤,冷淡拒绝。 同行两天,他们算是看到了老社会时期,万恶地主和凄苦奴隶的戏码。 活脱脱就是一个献殷勤的奴隶,百般讨好作精的地主。 好一场大戏。 纠结着是不是汤不太好,被神仙嫌弃的吴锵,默默端着汤到小角落哭泣,大猛男泪奔,场景有点刺目。 无缝连接,贺无言笑眯眯的凑上前,直接将自己刚刚喝了一口的汤碗,塞到西楼手中。 “这么冷漠?人家可是很仰慕你咧。” 汤不错,肉没有腥味。 干蔬菜煮的汤?感觉和新鲜的没啥区别,现在的食品好神奇。 尝了口,口感还不错。 “不是好人,你小心点他。” 心情不错的西楼,低声指点了一句。 嗯?这理……不对,不是好人,要小心? 贺无言敷衍准备点头,继续和西楼深究为什么如此不待见吴锵时,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西楼说了什么。 “坏人?”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翼蛇族每个人都把西楼当活神仙供奉。吴锵更是如此,两天来热脸贴冷屁股,锲而不舍。 这……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傻大个,一根筋的模样,看着不像有坏心眼。 第9章 红色峡谷 第9章红色峡谷 沙沙~ 冷风吹过,带起树枝相互摩擦。 贺无言看向吴锵的方向,他们都是成群结队坐在一起,也就只有翼蛇族这位战士独自一人坐在角落,孤寂异常。 火光照不亮吴锵的脸庞,整张脸都隐匿在黑暗处,似乎觉察到贺无言的视线,抬头看来。 一双如同野兽双眸的狠辣眼眸,如饿狼,张口吃人。 不用西楼解释,贺无言刚问出口,依然明了。 翼蛇族的事情,果然没这么简单。 把这么个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把双刃剑。 “对了,相处这么久,我给你介绍一下我同事。” 想转换些愉悦的话题,贺无言打算开展自己的拐人计划。 这么一个人才,不拉入自己的六处,实在是太可惜。 “花倾离、商诩我记得他们的名字,其余人不需要。” 不·一处:孟仁、熊庆,二处:魏曦、宋千风·需要:我们做错了什么?这话杀伤性没有,侮辱性极大。 “唉,老子跟你说,你这为人处世不行,容易招惹麻烦,我们要学会变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教导小孩的话语,说来就来,听得西楼一个头两个大。 或许,他应该考虑把这家伙的嘴巴封起来,或者自己独自行动。 敖很不满熊庆这个大个子,拿根野草逗自己,跟逗猫似的。 牙齿一呲,低声一喝。 吓得大个子,眼前一白,趁机一把夺下久久不到手的野草,顺带……一尾巴甩在熊庆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肿的印记。 “哎呦,疼死人了。” 捂住手,熊庆眼泪汪汪。 作为上司的孟仁,沉默的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抽起来。 他应该考虑下回换一个有形象的同事,而不是,被一只猫抽手背,还继续找虐的家伙,丢一处的脸。 “看看,我的鱼尾纹是不是淡了很多。” 指着自己的眼角,花倾离将脸庞凑到商诩眼前,眼中写满了开心。 大佬不愧是大佬,出手的面膜粉,才敷了两次就有如此变化。 “是淡了不少。” 得到准确回答的花倾离,更加心情愉悦。 心中计划起来,西大佬送给老大两瓶,要不……讨要过来? 就老大那大老粗,不需要这种精致玩意,咱不能浪费。 一线天地势的峡谷,是整片巫云山的分水岭。 走过这段峡谷,将真正进入巫云山深处,踏入人迹罕至的范围。 花岗岩地质,没有任何野花野草或者树木生长,连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也不能生长,却是一片火红! 红色灌木丛遍布峡谷,没有树叶,有的只是一颗一颗成束的红色果实。 打眼看去,红色海洋,夺目绚丽。 “大人,走过峡谷,有段岔路。一边通向巫王墓,一边通往黄金埋藏地。” 进入峡谷,就在一行人宛如踏青观赏风景时,吴锵凑到西楼身后,将接下来的路线一一道明。 到了这,距离巫王墓并不远。 “没放在一起。” 西楼将一颗红色果实捏碎,夹带着青草香的血色果汁,瞬间染红指尖。 闻着不错,可惜,吃不了。 走过红火的一线天峡谷后,入眼,是一条被无数动物踏平的朝天大道,直通远方。 看上去阳光明媚的大道,却让西楼的脸色从所未有的难看。 抬手,将贺无言往来时的峡谷里推。 “全部人,返回峡谷。” 西楼命令才落下,轰隆隆的巨响,从远处传来。 ? ? 远处,地平线以及四周灌木,毒蛇、毒蝎什么的,都算不上恐怖。 毒物后方,竟能看到一些野生猴子、野生孤狼…… 我们成入侵者了? 念此,好不容易稳定身形的贺无言,惊奇发出一声‘哇~’ “动物军团!会不会有狮子王?” 默默地,西楼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毒物,在峡谷的边界线停下,奔跑而来的野生动物,超越毒物,宛如撞上面透明的玻璃,亦或是感觉到危险气息,立停!不敢再前进分寸。 如果不是西楼反应快,若是与动物军团撞上,所有人都给被踩成肉泥。 劫后余生般,看向西楼,满眼都是谢意。 一小步一小步,悄无声息,贺无言再次蹭到西楼身边,默默把半个身子藏到大佬身后。 如果外面的野兽冲进来,相信大佬一定能护住他的小命。 老子真是聪明又帅气。 感觉如太阳般温暖的气息靠近,西楼疑惑转头,差点撞上贺无言的胸膛。 对上疑惑的金眸,贺无言厚脸皮转移话题。 “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跑的、空中飞的,还有昆虫、飞虫,除了不能离开水的鱼,巫云山里的动物,近乎都来了。 “我们之前,都没遇到如此情况。” 脸色发白,想来吴锵是真被面前一幕吓着。 “有人通过地下水,给山中所有动物种下蛊,现在……是有人不想我们轻易走到巫王墓。” 打眼一扫。 西楼很快注意到,幽绿的兽瞳,与平常动物的眼睛相比,怪异无比。 太绿了! “蛊?” 商诩听到感兴趣的东西,挤开一个劲凑到西楼身边的贺无言,两只眼睛亮晶晶。 希望西楼多讲些,恨不得拿根绳子,套只动物回来,解剖了解下! 什么蛊,能控制这么多动物?好神奇! “傀偶蛊,能控制生灵的身躯。” 不解释还好,一听西楼的话,周围人下意识都往少年身边靠。 被人控制?好危险有木有。 没好气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西楼不得不解释得更清楚。 “这种蛊虫,进入不了人体,更操控不了人族。” 呼~ 众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大佬真的是,说话大喘气! 放松下来,不得不去考虑,活着如何略过动物军团。 一筹莫展下,喜欢在西楼面前献殷勤的吴锵,大步向前,竟从兜里,摸出一只古老破旧的青铜铃铛。 诡调局所有人,齐齐盯住青铜铃,这不就是……他们追查的目标物吗???? ??? 吴锵可不知道周围人的心思,下定决心,定要在神仙面前,大展身手。 “神仙,我去试试。” 内含煞气的青铜铃,引得西楼扫了好几眼,摇头拒绝。 “无用。” “可……神仙,不是说充满煞气的铃铛能做驱蛊铃,驱退一切蛊虫、毒物吗?” 翼蛇族一直没能完全探索巫王墓,绝大多数原因便是巫王墓中生活大量蛊虫。 创造出吴蛟,为的就是去外面世界,寻找能作为驱蛊铃的青铜铃。 至少,驱蛊铃的作用,是他们在书籍上查看出最有可能的方法。 “如果有用,大墓早就不剩。我说无用便是无用。你们把峡谷里生长的红色果实,涂抹上衣裳,再出去。” 完全否决所有驱蛊铃的奇特作用,西楼开口,直言出让野兽与毒物,不敢靠近的原因所在。 “西楼,这是什么植物?有用?老子可不想做粮食喂老虎。” 闻了闻果实的红色汁液,青草味,没有奇怪的恶臭。 放下心来,贺无言边询问植物的来历,边将汁液往身上、脸上抹去。 特别是脸,给多来几下,厚一些。 这张帅脸,可不能被老虎的爪子,抓没了。 “红丹草。”西楼说完,见只有商诩面露了然,不得不给出保证。“有用,便是出事,我护你们。” ‘我护你们’四字,说得底气十足,让人信服。 红丹草? 不深究此物到底干什么,贺无言含糊点头,随手抓过大把红色果实。 黏黏糊糊的红色液体浮在脸上,有点像作战时为了隐蔽,画的迷彩妆。 将自己浑身上下都摸了一遍,贺无言突然转头,兴奋看向西楼。 他们都涂得浑身狼狈,唯独西楼,一直保持干净的白色长裳,若是西楼换上红衣,定很好看。 “你要不要老子帮忙?别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 在西楼给敖的眉心画了一点后,贺无言背着手,开开心心再次蹭到面前。 眉眼含笑,像个调皮的大孩子。 “我不需要,气息能掩盖,不会被……” 话还未道尽,西楼就见贺无言突然伸出手,下意识要退后,却因为两人之间距离,来不及。 ? ? ??? 脸颊一凉,眨眼间,在西楼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中,贺无言凑近少年,近在咫尺的观察。 精致的脸蛋,左右两边同时被印上三道红痕,像是猫咪的三根胡须。 金眸因自己的突然袭击,瞪大!神情跟刚才被袭击的敖,一般无二。??? ???? “刚刚有蚊子,老子帮西楼按死它了,不用谢哟。”????? 厚着脸皮,贺无言将手往背后一藏,指尖回味般摩擦摩擦。 比想象中,要嫩滑呐。 退后再退后,西楼薄唇紧抿,生怕自己的白袍挨上一下。 “一边去。” 被美人冷声轻嗤,贺无言胆大妄为的抢过黑猫敖,表示他要给猫猫涂个新皮肤,跑了! 再不跑,一会儿大佬反应过来,一巴掌把自己跑飞,就是另个故事。 “过分。” 手指准备触碰上自己的脸颊,擦拭的动作一顿,西楼讪讪一笑,收手。 六道红痕,醒目异常。 调皮的家伙! 所有毒物、野兽,都很讨厌这股味道,纷纷让道,不想靠近。 神奇的果汁! 感叹一声,贺无言看向更神奇的人。 行走在队伍最后方的西楼,他是比红色汁液还要恐怖的存在,那些蛇虫鼠蚁,恨不得拉开八百米的距离。 为什么? 贺无言与西楼走在一起,越看越好奇,他是个按耐不住好奇心的人,张嘴想要询问。 却见,西楼抬手做了个嘘声动作,表示现在不要说话,别泄了气息。 老老实实闭上嘴巴,就以现在和毒物之间的距离……危险仅在一息之间。 眼见离开就差两三步,贺无言低头,心中想法比劫后余生的激动,还多。 手真小,软软的,一巴掌,都差点握住老子的手腕咧! 这么说来,就是这只软软无骨的小手,隔空把成年男子,拖来丢去的? 能把成年男子,随意拎起来,如此说来,西楼不会能把老子,一手臂提起来吧? 不会吧!不会吧! 思绪转来转去,比十八弯的河道都要偏离。 突然,握住贺无言手腕的白皙小手,用力一扯,直接将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往自己身边带。 脚下步子一转,身形灵动如水中鱼儿,绕过男人的身子,西楼将人,轻松护在背后。 ? ? ??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第二有反应的人,是正不满周围都是毒物、脚底板发凉的花倾离。 不同与风声般的破空声,让花倾离的脸色陡然一寒,抬手于空中一抓。 嗡! 利箭的羽翼还因冲击力,尾巴羽翼发出颤抖的嗡鸣声。 盯住被花倾离握住的利箭,西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无名怒火,从心底涌起。 “敖。” 听到主人的冷声命令,悠闲跟在队伍后方,嘴边还有一条蝎子尾巴在扭动。 连忙将口中的零食,吞入腹中,浑身黑毛炸起,猫瞳凸瞪。 “嗷呜~” ? ??? 刺耳的利啸,如海浪般,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 四周,所有毒物、野兽呆呆望向黑猫,完全被震在原地。胆小点的小动物,甚至口吐白沫,晕倒假死。 有了敖威慑四周毒物,不上来袭击贺无言,有机会出手的西楼,袖口滚出两颗红色果实于指尖。 小巧软糯的果实,一压,捏碎成殷红的汁液。 阴寒耻骨的冷风,挂过,让人只觉,骨骼都在瑟瑟发抖,那是由骨子里透出的寒气。 危险! 比黑猫带给他们的危险感还要恐怖强烈,咆哮不已的野兽转身就往远处跑去,甚至连控制它们的蛊虫,都无法抵抗动物逃命的本能。 没有了大型动物的阻挡,毒物蛊虫的存在,格外碍眼突兀。 滴! 水珠滴落水面的清脆之声,响彻每个人的心头。 果汁滴落于地面,化作粘稠漆黑的液体,扑向恶心的毒蛇、毒蝎、蜈蚣…… 惨叫声此起彼伏,微小,可当他们编织在一起时,听得众人下意识站定。 生怕自己脚一软,跌入黑液,落个跟毒物一般的凄惨下场。 十几秒后,西楼收手,将黑液全部回收,重新化作两颗拇指大小的红果实。 一出手,秒杀全场。 ??贺无言就站在西楼背后,努力探出身子,好奇张望。 哇喔!好牛逼! “到底什么来头?” ??? 魏曦他们是后来的,根本没见过西楼出手,如今一见,大为震撼。 感觉,对方能轻松秒杀他们所有人。 觉得,不能轻易招惹。 某个家伙心里的掌声、口哨声、叫喊声,着实太让人心情愉悦,西楼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虚空一招,将虚弱的黑猫抱入怀中。 就在西楼刚刚出手时,花倾离跑去抓放暗箭的人,此时瞧见后者双手空空回来,西楼好看的眉,轻轻上挑。 以花倾离的身手,居然没抓到人。??? ?? “伤药,人没抓住?” 得了小神仙的仙药,失了手的花倾离,立刻眉开眼笑。 幸福来得太突然! “跑太快,没抓住。” “啊~小花梨你最近太虚,给补补。”吐槽自家下属一句,贺无言笑眯眯缠上西楼。“西楼,能看出偷袭者,是什么来历?” 西楼瞟了眼快把下巴,趴到自己肩膀上的大脑袋,步子一搓,拉开相关距离。 “你猜。” 两字,让贺无言眯起眼眸,不正经的模样之下,难得有了几分认真。 “不说就不说,老子自己抓出来。” 走离平坦地带,很快再次走入山林间,而此时,天色渐黑。 休息间,贺无言用小刀将罐头午餐肉切块,与此同时,锅里的蔬菜干已然煮开,倒入两包随身携带的番茄酱,方便面下锅,午餐肉块一同下去。 肉香、面香,勾得走了一天路的众人,纷纷盯住篝火上的锅。 “贺处长的手艺,绝了。” “谁不知道,贺处长的厨艺,比酒店大厨还好。” 西楼支着耳朵,鼻尖微动,手中力道压着,防止贪吃的黑猫,跑过去丢人现眼。 ? ? ?? 不过,那面,好香! 金眸,转呀转。 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贺无言装了满满一碗面,特别多盛了些肉,欢欢乐乐去找坐的比较远的西楼。 热腾腾的面,直接送到西楼手上。 如果可以,贺无言恨不得变出条大尾巴,左摇右摇。??? ?? “西楼,没啥人,说说,就咱两知道。” 贺无言憋了大半天,一路上也思考过,究竟还有谁,藏在暗处,甚至专门袭击自己。 拍开想把脑袋蹭到碗里的黑猫,西楼在动筷子前,示意贺无言先问。??? ?? “你有什么想不明白,可以问。” 将黑猫伸爪要掏的肉干,自觉拿出,投喂。 贺无言皱起眉,认真分析。 “有三方势力:一是我所在的部落,我们要调查巫王墓的情况;二是西楼你,你的目的老子不清楚,但一定跟巫王墓有关;三是翼蛇族,他们想要得到秘术。” 这也是,现在前往巫王墓小队伍的人员构架。 “还有第四方势力,藏在暗处,拖延我们进入巫王墓的时间,还想杀老子。但老子思来想去,找不对怀疑对象。” 西楼歪歪脑袋,漂亮的金眸,倒映男人俊朗刚硬的脸庞。 第10章 快乐饮品 第10章快乐饮品 “你也说了,想要阻拦我们进入巫王墓。” ? 嗯? 贺无言皱眉,陷入沉思。 阻拦进入巫王墓,守墓人?不可能,翼蛇族不会这么做。 ? 那么,还有谁不希望他们进入古墓? “总不可能,是古墓里的东西不希望我们进去吧?” “哈哈哈哈。” 听说贺无言言语中的不满与自暴自弃,西楼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颦一笑,让贺无言看得眼花撩眼,似乎,天上的皎洁弯月,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 很美的月色。 “万事皆有可能。至于为什么想杀你,原因很简单。贺无言你身带紫气,有龙脉之气护体,嫉妒心之下,自然很多人想杀你。” 说到为什么要杀贺无言,少年低下头,扒拉手中面条,似乎在研究食物,借发梢挡住眼中神情。 “紫气?老子前世,不会当过皇帝吧?” “你这模样,当君王有待考察。” 嗯? 此话出自西楼之口,贺无言本以为有其它意思,思愣片刻,才明白过来,对方是在调侃自己。 过分! 势必要跟西楼争论出,老子长这么帅!凭什么不能当皇帝。 所谓分叉口,用吴锵的话来说,左通脚盆鸡人埋藏黄金的地方;右通巫王墓所在的卧蛟山,道路分明,甚至没有第三条路。 “黄金,有多少?” 一听西楼的询问,吴锵立刻支楞起来,满满殷勤。 翼蛇族打算在老神仙解决危机后,将黄金与宝藏,全部当做贡品献给西楼。 当然,如果老神仙不喜黄白之物,这些黄金,也能成为他们迁徙的盘缠。 “差不多五万两黄金,还有些古董瓷器。” 话落,吴锵小心翼翼观察起老神仙的神情。 西楼就像没听到黄金两字,一脸平淡。 看来,是真不喜? 挤走吴锵,贺无言小声凑到西楼身边。 他可是看出,吴锵想要借花献佛,讨好西楼。 “我看吴锵那模样,黄金有可能归你,不动心?” 要知道,当年某个太后的小金库也就只有三万两黄金,这里可是有整整五万两黄金,兑换成现代钱币,特有上亿数目。 西楼好看的秀眉一挑,不由想起千年前的往事。 吐出的话,带上几分柔和与笑意。 “不过五万两,你想要,给你也无妨。” 不过五万两? 听听!这可是五万两黄金!不是白银不是铜啊?。 即便自己也是家财万贯,贺无言还是感觉痛心疾首,当然!他的脸皮足够厚! “老子真要,西楼给吗?” “为何不呢?” 开玩笑的贺无言,却不知道,西楼说出的每句话,都会实现。 通往巫王墓的路径,翼蛇族时常去探索,早踏出条平坦小路。 山路差不多走了十来公里,在第二天旁晚时分,众人步入一片茂密森林。 没有高科技砍伐过的森林,树木高大,各式各样的植物相互依存,生态圈极为丰富,活跃。 时不时,草丛耸动一下,能看到一些鸟儿、兔子在跑动。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吴锵带路,在水源边安营扎寨,先休息一晚。 “路线。” 西楼的话,听在吴锵耳中就是圣旨,连忙拿木棍画起来。 “老神仙,我们走过这片树林,会路过一大片湖泊。过了这段,差不多半天,就能到卧蛟山脚下。” 依吴锵所画的地图,路线其实很简单,径直往西北方向走,看行程,差不多再走两日,就能到达。 打发走献殷勤的吴锵,去干活。 贺无言连忙捡起另根木棍,在简陋地图上,补出另一半。并且,画出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线。 走过岔路后,按照壁画上的路线,不应该进入森林,而是走一条隐蔽的山路,绕过森林和大片湖泊,差不多三天半的路程达到目的地。 直径???? ?????? 似乎,不太对。?? 想到西楼之前说的话,贺无言盯住西楼的脸庞,下了结论。 “他是故意,带我们走入森林的,这,有危险。” 可惜,西楼完全不在意这件事,如孩子般调皮的抬脚,白靴撩拨起,树木根生长的一丛蓝色小花。 好似黑猫,用尾巴挑逗花儿般。 见此,贺无言连忙把自己刚刚画的地图,用脚蹭花。 “你早就知道?” “吴锵不是好人。这有问题,晚上小心些。” 接下来,不管贺无言怎么追问,西楼都没有说,实在被问得烦了,干脆抱走黑猫,往帐篷里一钻,闭眼睡觉。 眼见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贺无言气呼呼起身就走。 “老大,你找什么?” 见贺无言从帐篷里出来,就开始翻背包、装备,商诩好奇询问。 大晚上,老大又瞎折腾什么玩意? “老子找……嗯?就它了。” 贺无言掏了半天,终于找到不知道为什么一起带入森林里的罐装可乐。 兴奋用力晃了晃,又觉得不妥,干脆直接丢地上,滚了几圈。 眼见老大啥也没不说,兴冲冲钻回帐篷,完全被无视的商诩,眨眨眼,低头继续研究红丹草。 希望,老大别去大佬面前作死。 “唉。” 贺无言蹲坐回原来位置,伸手去拍少年的肩膀。 “老子找到瓶快乐肥宅水,西楼你要不要尝尝?年轻人,都喜欢呐。” 假睡的西楼,听到‘快乐肥宅水’,如此奇特的名字,耳尖微微抖动。 什么水?难道喝了会长胖?可长胖了,好像就不能快乐吧? 就在贺无言说着,喝了这水,保证爽得飞天,飘于白云之上…… 西楼终于坐起身子,目光盯住某人手中的红色铁罐。 摊手,索要。 理直气壮的模样,差点气疯贺无言。 对于这种铁罐头,西楼表示自己学会如何打开。 ? ? 设计挺精巧的小玩意,简单! 扣住拉环,轻轻一拉。 哗啦! 甜腻腻的味道,瞬间弥漫整片空间。冒着泡沫的褐色液体,流了一地,甚至打湿了西楼干净的白袍。 喷溅起的褐色液体,溅到映红的薄唇上。 西楼没恼怒,反而伸出舌头,舔了舔。 挺甜的,味道有点……呛,就好像有泡泡在口腔炸开,不过……很好喝。 目光死死盯住那水光灵灵的红唇,喉结上下滚动。 就在对上西楼好奇的金眸时,贺无言连忙下移目光,去看那白袍上的污迹。 完全在他的算计下。 “哈哈哈哈,看你这模样,不错吧?” “快……快乐肥宅水。”西楼念叨起绕口的名字,肯定点头。“味道不错。” 非常甜的水! 至于贺无言的幼稚行为,以及幸灾乐祸的大笑,西楼完全不在意,更加不恼。 “小朋友你没童年呀,这是可乐,谁都喜欢喝。” 见西楼真的没喝过家喻户晓的可乐,贺无言连忙掏出根吸管,将剩下半罐可乐弄好,示意西楼赶紧再尝尝。 想来,西楼如此厉害的实力,一定是从小被严苛训练,没有童年。 指尖一搓,简单的清尘术,让洁白的衣袍,恢复如初。 西楼低头,啄了一口,满满一口的可乐,让金眸亮起更为浓郁的光。 好喝! “好喝的都喝了,说句实话,你和老子说清楚,森林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看在可乐的份上,西楼慢条斯理将最后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方才准备讲述。 ? 就在这时,帐篷外发出慌乱的嘈杂声,打断两人之间的甜腻气氛。 林间,腾起浓郁的淡蓝色烟雾,便是五米之外的事物,都看不清。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见阎罗王了不成。” 贺无言大步走出,见花倾离已经抽出那根实心棍棒,其余人也亮出手枪,皱纹大声询问。 “有情况,你仔细听。” 魏曦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贺无言自己听。 静谧下来,能听到不远处,似乎有铁器相撞的声音,号角、鼓鸣之声…… 像是,有人在打仗? “这……” 刚要说话,贺无言见西楼也钻出帐篷,径直往声音源头走,连忙停嘴跟上。 隔着高高的草丛,一群骑着黑马、身着黑色铠甲,挥舞长枪、手持大盾的士兵。 正在和一队手持苗刀、指挥毒物攻击的苗人,对打。 蓝烟缥缈,温度骤然下降几十度。 “阴兵。” “祖先!” 花倾离和吴锵最先忍不住,惊呼出声。 发现自己吸引来阴兵的目光后,赶紧捂住嘴,蹲下身子。 反应速度很快,可惜,还是晚了。 距离藏匿处最近的十几个阴兵,操控黑马直冲而来。 为首阴兵,手中长枪一挥,削平一大片杂草。 西楼那宽大的衣袖中,凭空抽出把散发寒光的短剑,甩飞,横扫,轻巧将最前面两个阴兵的脑袋,横向砍断。 脑袋滚落,尸体、军旗、武器、黑马齐齐化作黑烟,消散入蓝烟中,不见踪影。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再看阴兵与苗人的对战局面。 双方似乎都认为,突然出现的人,是敌人的友军,不惜余力的冲过来,势要把贺无言等人斩碎。 砰!砰!砰! 一颗一颗,子弹精准穿过每个阴兵、苗人的眉心,上演了一场爆头盛宴。 什么武器,好厉害。 正打算大杀四方的西楼,转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贺无言。 对方手中,是一把奇形怪状的金属玩意,看不见有任何天地之力,却能对阴兵造成伤害。 感觉到西楼炽热的目光,贺无言空出的手,撸了把发梢,露出光洁的额头。 “别爱上老子。” 难得想夸奖两句,西楼默默吞回自己的话,薄唇再启,没了好话。 “贫嘴。” 骂完,还不解气。 西楼干脆袖袍一挥,直接把贺无言甩飞出去,将人丢入阴兵群核心。 哎呀呀!老大的嘴,终于遇上克星啦! 深受毒害的商诩、花倾离,齐齐点头,十分认同西楼的做法。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们恨不得拍手叫好。 教训得好! 枪是好东西,但……贺无言身上的子弹也就带了四十多发,刷刷几下,特制子弹全用完了。 心中暗骂一声,瞧着四周源源不断冲上前的阴兵,贺无言只能取出普通子弹,试上一试。 不出所料! 子弹根本穿不过阴兵的身躯。 一耽搁,距离最近的阴兵,长枪横扫,直逼贺无言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时,一把短剑从远处扫来,轻松挡下长枪。 白色身影凭空出现,握住短剑,纤细无力的手腕一转一插,剑刃架在阴兵的脖颈上。 划拉! 脖颈与身躯,分成两半。 “那武器,为什么突然没用?” 小手轻轻一挥,西楼清出一大片空间。 金眸,盯住贺无言手上突然没用的武器。 明明之前,发射出来的‘暗器’很厉害,就算碰上厉鬼也能轻松碾压,这也是西楼为什么敢把贺无言,丢到核心地点的原因。 可为什么,刚才发出的‘暗器’,突然没用,破不了阴气。 “子弹没了。” 特制子弹,材料很珍贵,贺无言没带多少,好吧……局里如此子弹的库存,也没多少。 西楼可不知道,好心嘱咐起来。 “你出门在外,危险,应该多带子弹。给你。” 老子也想多带! 内心吐槽大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当贺无言回过神时,面前白衣少年不知何时消失。 手中很重,让贺无言下意识低头,手中,多了一把短剑,正是刚刚西楼用的武器。 他……把武器给自己用? 反应过来,贺无言脚下步子一撮,躲开十字交叉袭来的长枪,短剑横扫,轻松斩断马腿。 趁着阴兵掉下黑马,短剑一插一挑,直接把阴兵的脖颈抹断,人头飞起。 ? ???? 好锋利,不是普通武器,绝对是材质特殊的法器。 子弹很快耗尽,不得以之下,孟仁让周围人都到自己身后,他自己,则一口烈酒含入口中,混杂鲜血,喷出酒雾。 酒雾四溅,触碰上阴兵、苗人的肌肤,立刻腾起熊熊烈火,烧得黑烟四起。 “阳火。” 不知道‘藏’那看戏的西楼,在看到孟仁的‘杂技’后,金眸中流露出几分认同与赞赏。 没想到,大劫之后,还有人会如此杂技。 让西楼差点没稳住身形,还属老熟人——贺无言。 眼见有几个苗人摸着黑,打算溜到商诩背后,给战力最弱的书生来一刀。 情急之下,贺无言口中大喝,一股浩然正气,陡然攀升。 安静如镜面的夜空,刹那间汇聚来成片乌云。 轰然! 白色雷电劈下,将苗人劈得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天雷,充满至刚至纯的阳气。 没有调动天地之力,准确来说,西楼没看到任何法术的开启。 秀眉皱起,西楼将被天雷吓得浑身哆嗦的敖,塞入袖口。 “紫气和金龙护体,那是因为他之前的身份,可这天雷……天道是何意思?” 招来第二道天雷,贺无言终于找到距离自己不远的西楼,连忙开口。 “西楼,花有问题,是不是?” 第一道天雷劈下, 借雷光斩开蓝色烟雾,贺无言注意到遍地盛开的蓝色小花,正是它们在散发雾气。 不确定,贺无言又招来第二道天雷。 蓝色小花,越发诡异绚蓝。? ? 再一联想,西楼之前说森林里有问题时,好像就在挑逗蓝色小花。 如此暗示,够明显,只是他们没有注意。 “嗯。” 西楼收回飘飞的思绪,点点头。 既然贺无言已看出,西楼就不可能继续看戏。 玉手轻轻一摆,天地之间,‘火’规则,立刻被调动。 ? ?上百道火焰凭空出现,一丛一丛的蓝色小花,被白色火焰包裹。 淡淡的花香,立刻变为浓烈的焦臭味。 刺鼻的味道,让本来有些晕沉沉的神经,陡然清醒过来。 再看向四周,蓝色烟雾渐渐散去,威风凛凛的阴兵、阴险的苗人不复存在。 一切,归为正常。 第11章 致幻嫚兰 第11章致幻嫚兰 “刚才是幻觉。” 西楼走到贺无言面前,近距离去观察,嘴上还在解释。 他之前,居然没看出贺无言能驱使天雷。????? ? “?此花,名嫚兰,古语为虚幻之美。嫚兰会在阴气最重时,散发蓝色的致幻烟雾。正常情况下,幻觉不强,可这的嫚兰数量太大,烟雾混入瘴气,才会造成大规模幻觉。” “这么厉害?老子咋没听说过。” 贺无言有点不相信,特别是想到刚才西楼看热闹的表现,心中不爽,有心报复回去。 往前两步,还未有所动作,贺无言只觉眼前景物一花,脚下一踉跄。 再回神时,西楼一手架住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能闻到淡淡的幽香。 ? ? ? 不知是衣物,还是体香。 “很久以前的故事,坐下来听听吧。” 扶着贺无言原地坐下,周围原地休整恢复体力的人,一听西楼的话,连忙移上前。 听故事什么的,可以有!??? ?? “在乱战时期,横空出现一支极为特殊的军队,她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由于将领是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兰君,这支军队被称为兰军。” “女将军之所以战无不胜,不是因为她的武力值有多高,甚至她曾当过军妓,若非军队受到重创,她找机会逃跑,恐怕只能成为败军的发泄之物。” “而故事,就要从兰君逃跑时,跌入的峡谷讲起。” 一双双大眼睛,注视讲故事的西楼,注意力,都被吸引进不知道是多少百年前的时光中。 ?“?那是片开满了蓝色鲜花的峡谷,兰君由于体质特殊,并未被幻觉影响,反而借此,杀光了追击她的士兵。” ? ?“一年后,高举兰军旗帜的军队横空出世。她们全是女子,在攻打城市前,会乔装打扮成流民,再加上是女子,轻松混入城中。” “她们会在城里,大肆贩卖据说从西域而来的蓝色花卉。当兰军攻打城市时,她们将带领被幻觉控制的百姓,打开城门。” 听此,所有人只觉心头一凛! 利用人们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印象,腹地开花! 够毒!“ “但很快,兰军利用女子的战术,利用嫚兰致幻控制人的办法,很快被个道士认出,并利用燃烧嫚兰,产生的烟雾解药,破解了兰军的攻势。” 挥舞笔杆子,商诩将故事记录下来。 如此故事,他居然没在书上看过。 “还有如此一段往事,这花挺厉害。” 西楼瞟了眼商诩的笔记本,在所有人以为,故事就此结束时,继续往下说。 “事情不止如此,嫚兰的奇特用法,很快流传开,自然招来居心叵测者,未曾想,无人能再寻到一朵嫚兰。” 嗯? 在好奇的目光注视下,西楼想到了那段过往。 “当年破解嫚兰的道士,借此机会成为了某国国师,他借嫚兰的能力,很快神不知鬼不觉控制住整个国家皇族,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 ? ?“?而那时,有位名气很大的神算子,观星辰算命时,发现紫薇星摇摇可危,被异星遮掩。神算子立刻赶往皇城,想向天子汇报。未想,国师知晓后,带军追杀,势要灭口。” “?神算子运气极好,逃跑路上遇一好友,得以获救,并将此事广而告之。一时间,自称正派人士的能人异士,纷纷赶至皇城,要救国。” “如此看!那道士好厉害!居然敢和半个圈子里的人为敌。” 贺无言的吐槽,引得西楼笑吟吟注视。 与能人异士的大半人为敌,很厉害? 那般小打小闹的小儿游戏罢了,没他们玩得大。 当然,西楼可没打断说。 “国师府被大火烧成灰烬,皇城发生大战,道士与他秘密种植的嫚兰,全部灭亡。” ? ? ?? 具体过程西楼没说,毕竟……大家不过是以救人为由,要杀天子。 如此黑暗的事,就不要说出来,破坏自己的形象。 “自导自演,野心很大。” 孟仁瓮声瓮气,给这位差点能改朝换代的道士,下了评论。 “比起神算子,老子更好奇所谓的好友,居然能在大军追杀中救下神算子,还能杀回去。”??? 贺无言的关注点跟别人不同,准确来说,他直觉,故事有不对劲的地方。 ? ? 某人,后面故事说得好含糊。 “不记得。” 三个字,西楼成功把贺无言的好奇,咽回肚子。 摆明了,还有内幕,可我就是不说。?? ? 恨得牙痒痒,贺无言将身子,全压到西楼身上。??? ? 压死这丫的! 感觉到贺无言的靠近,西楼稳住身形,没有把人反手抽飞,反而注意力落到贺无言身上的气息。 虚弱!阳气不足! 抬手,一把握住贺无言的手腕,将暖和的至刚至阳之气,传输过去。 虚脱的感觉渐渐消失,不再幼稚的贺无言,眨眨眼,不可思议看着西楼。 突然感觉,体内有股源源不断的劲,这时候再打一场,也不是不行。 “你……” 未待贺无言讲话,西楼接过话头,眉眼间满是认真。 “你的天雷,会消耗自身气力,为了自己的安全,少用!此物,你收好。” 大方又土豪的西楼,将手从衣袖中伸出。 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是两串品质顶尖的天珠手链。 法螺天珠! 贺无言没记错,此物是浮游生物与螺类化石交融玉化,经上亿年的自然、地理环境变化而成的晶玉。 ? ? ????? 花纹独特,颜色生动美丽、整体晶莹剔透,绝对的顶级,价值连城!甚至有价无市。 手中动作一晃,一串法螺天珠被取下,递向贺无言。 入手,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流遍全身,细细感觉,竟是串蕴含大量正阳之气的天珠。 西楼并未觉得不妥,认真嘱咐。 “下回召唤天雷,不舒服时,可从天珠中调出阳气,补足自身。” “老子拿着有点硌手,这要是丢了!卖了老子,都赔不起。” 烫手! 再说,第一次见面就送礼物,要送……也给是老子送。 “我不缺。” 身外之物,黄白之物,西楼一向不在意。 见贺无言还是不想接,西楼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手腕,表示自己还有另外一串。 “好吧好吧,下回来老子地盘,老子包你吃住用度。” “好。” “对了,西楼你说实话,刚才在幻觉里,为什么看戏?是不是想看老子出丑。” “想看贺无言你的身手。” “是不是因为老子长得帅?” “对。” 瞧着被西楼轻飘飘,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的贺处长,那傻乎乎的模样。 一群人,默默给西楼竖起大拇指。 果然!一物降一物! 前半夜忙活异常,后半夜,贺无言左翻右翻,睡不着。 一翻身,压住敖那不老实的尾巴,惊得黑猫浑身毛发炸起,呲牙威胁,随后换个地方,继续睡觉。 “明日要赶路。” 跟贺无言窝一个帐篷,西楼感觉到黑猫窝到自己腿边,不得不睁开眼,看向翻来覆去的大蚕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毛毛虫在吐丝,缠蛹。 ? ? ??? 贺无言从睡袋里爬出来,蹭到西楼身边,跟黑猫一左一右蹭着。 “你跟老子说句实话,你去巫王墓,究竟为了什么?” 替身蛊、噬秽蛊、毒虫,甚至还有控制动物的蛊虫,能产生幻觉的嫚兰…… 还没进巫王墓,就发生多事情。 ? ? 可面对这些,西楼表现得游刃有余,如此大佬,去古墓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瞎ji……呸,别跟老子说什么不知道,老子可不好忽悠。” 生怕西楼又忽悠自己,贺无言先说了狠话。 “去取一件东西。” 西楼认真回答。 但具体是取什么东西,真不记得,应该是许多年前,自己遗留在外的小玩意。 不重要,但可能有用。 贺无言不满意这个回答,继续追问。 “什么东西?” 巫王墓里,有啥重宝? 蛊虫?秘术?还是什么奇珍异宝? 思绪转回,贺无言下意识盯住西楼身上的古装白袍。 不会,这也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吧? “真的记不清楚,可能到了,才记得起来。” 端详西楼认真的神情,贺无言不得不换了个问题。 “那老子再问你,这么一大群人里,是不是就觉得老子帅,才对老子如此好?” 不是贺无言自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西楼只对贺无言有耐心,也只回答贺无言的问题。 像商诩、花倾离,那也是拖了贺无言这位上司的福。 到嘴边的解释,归为两字。 “眼缘。” “眼缘?” 贺无言歪了歪脑袋,盯了西楼半晌,露出洁白的牙齿。? “其实老子对你也有眼缘。说不定咱俩,前世、前前世都是兄弟。你说,咱两有没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知道贺无言又嘴瓢乱说话,西楼并不恼,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眉眼弯弯,金眸如含下整片星辰,漂亮而惊世。 喉结明显滚动,贺无言只觉心脏乱跳,呼吸不畅。 好漂亮! 一笑之间,月色、鲜花都变得黯然失色,世间唯有这抹绝色。 “哟,小古板第一次笑哟。这就对了嘛,年纪轻轻,别整天板着脸,显老!还找不到女朋友。西楼你跟老子聊聊,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何为女朋友?男朋友?” 西楼疑惑,感觉这个称呼,应该不是字面意思。 “别给老子装纯,老子在你这个岁数时,那可是阅人无数。” 贺无言张口就来,即便知道某人现在还是童子之身,西楼还是皱眉,教训起来。 “阅人无数?此举不妥。” “都满十八了,别老气横秋,你这是旧思想派,我跟你说……” 天色微亮,一声巨响让还在睡梦中的众人,陡然惊醒! 脑袋从帐篷探出,目光统一,落在了某个坍塌下来的帐篷。 只见西楼冷着张小脸,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如果不是贺无言的身份,如果不是咬住他裤腿的黑猫阻拦,西楼真有可能,把这无耻之徒砍成两半。 贺无言灰头土脸,却不影响他脸皮厚,依旧梗着脖子,嘴巴说个不停。 表示自己,是在教小朋友早点步入成年人的世界,别不好意思。 “又是贺处长那张惹祸的嘴……” 魏曦小声嘀咕。 局里谁不知道,六处贺处长那张嘴,那是能把顶头上司气到住院。 最后,不善言辞的西楼,被厚颜无耻的贺无言,拦住肩膀,一副哥两好的模样,共同收拾帐篷。 穿越茂盛苍绿的森林,眼前世界陡然一变,土地干枯、不见一丝绿意,就连生命力顽强的蚂蚁也不见一只。 视线往前移动,能见一片碧波如洗、倒映着蓝天白云的湖泊,湖水清澈,荡起朵朵浪花。 “老神仙,那便是死湖。” 吴锵小心翼翼凑到队伍后方,向西楼介绍。 死湖,是翼蛇族对于这片湖泊的称呼。 湖泊面积辽阔,诡异的是,它前靠茂盛森林,三旁是生长树木的高山,唯独死湖方圆百米,土地干枯,不见生机。 不仅仅是周围的诡异之处,死湖中,湖水清澈,没有任何鱼虾、水草。 西楼伸出手,细细感觉,没有风。 无风,再看湖面,浪花不停,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拍打湖面,惊起一片涟漪。 “湖水有何疑?” 面对西楼的询问,吴锵详细汇报。 “死湖的湖水喝下无毒,无不适,可以正常饮用。可如果养殖鱼虾,活不过三日。” 随吴锵讲述起翼蛇族发现死湖的故事,众人已走至湖畔,借碧波如洗的湖面,能看到自己零零碎碎的倒影。 “言语留三。” 西楼弯腰,本想触碰湖水,似又感到了什么,收住动作。 金眸抬起,终于正视起吴锵。 “你说,我现在把你踢下去,可否言完?” 吴锵心中一突,不愧是老神仙,不好糊弄。 “老神仙,这世间无任何能伤您分毫之物。我只效忠于您,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 一向在西楼面前,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吴锵,终于把属于翼蛇族第一勇士的铮铮铁骨,表现出来。 回答此话时,字字带着坚定与坚决。 意思简单——那些事,都伤不了你,说不说又何妨。至于贺无言这些外人,他们生死,与我可没有关系。 西楼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金眸细细打量面前此人。 倒是贺无言、孟仁几位调查员,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不存在似的,有种,现在打一架。 凝固的气氛,随西楼开口,总算缓和下来。 “倒是拿出了几分你祖先的英姿。罢了,此水饮用确实无毒,我便不问了。” 就是不知西楼此话,是夸人、还是损人。 知道湖水没有多大危险,贺无言干脆让大家在此地休整,刚好借水资源,洗漱一番。 “这种死湖,其实不单单这里有,西楼你去过赛里木湖吗?它也是一片没有鱼的湖。” 贺无言蹭到西楼面前,打算卖弄一番。 当年他刚入诡调局时,就去过赛里木湖处理案件,见识过那片死湖。 第12章 死湖水猴 第12章死湖水猴 “你说的是柱州的净海,那,确实没有鱼虾生存。” 西楼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终于记起贺无言所说的湖。 额……赛里木湖属于新疆,净海是赛里木湖的古称。但老子,刚才好像没说过啥柱州,哪里冒出的称呼? “柱州是新疆最原始的叫法。” 商诩冒头解释。 这下,卖弄学识的人,变成了西楼和商诩。 “不管咋说,都是一个地方。” 贺无言不满有人抢了自己的风头,一把将商诩赶走,自顾自给西楼讲起赛里木湖。 “赛里木湖的水质为碱性,能适应这种水质的鱼虾极少,pH值的问题。” (备注:赛里木湖,1998年时,从国外引进高白鲑、凹目白鲑等冷水鱼养殖,由此成为冷水鱼生产基地。) 下了定论,贺无言很满意看到,西楼一脸的生无可恋。 那什么碱性!pH值! 西楼是真没听懂,难道,是外邦语言? 贺无言一掌拍在西楼肩膀上,语重心长的开口。 “不了解也没关系,你现在还小,这件事结束以后,可以去上个好点的大学,要记住一句话——知识就是力量。” 黑猫听到那句‘你现在还小’,猫脸人性化露出一抹嘲笑。 抬头,对着西楼,就是顿肆无忌惮的嗷呜嘲笑。 主人这岁数,居然被人说是小朋友!老牛装嫩草哟~ 衣袖挥舞,一股劲风袭来,直接把幸灾乐祸的黑猫,卷入湖水中,来场沐浴。 掉入湖泊的黑猫,不满的嗷呜直叫,上下扑腾,最后发现湖水的奇特,干脆将肚皮翻起来,晒太阳。 完美将自家主人的惩罚,不放在眼里。 颜面被一只黑猫落了,西楼一挑眉,抬手,弹出一块小石子,正中黑黝黝的小肚皮,将小家伙打入湖下。 “敖是猫,最好不要多碰……靠,孟处长孟仁你搞什么?洗澡呀?” 贺无言正要为敖说说情,以防黑猫沉湖,或者来个后遗症,毕竟这可没有宠物医院抢救。 目光下意识扫视湖畔,话到一半,立刻高声叫唤。 再看! 一处处长孟仁,那个憨憨的大汉,正双眼迷离的走向湖心,一步一步踏出,湖水已没过胸膛。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若非贺无言时刻关注黑猫,正巧看到孟仁,等有人发现,恐怕尸体都已上浮。 “着什么急。” 西楼一把抓住想要脱衣,下水救人的贺无言。 白衣翩翩的他,在众人惊叹的注视中,凌波微步、水上漫步,轻松略到孟仁身边。 男人的双眼,被一层薄薄的东西覆盖,嘴里呢喃着‘不要急我去救人’的话。 想来,是被某些东西,迷了心智。 金眸从孟仁身上,转移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虚空抬手一抓! 孟仁身边两道他的倒影,其中之一,被西楼轻松拽住。 “大胆畜生。” 手腕一动,袖袍猛然横扫。 岸上看戏的众人,只见水花四溅,一只渐渐从透明变为蓝色的没皮小猴子。 啪叽! 掉落在陆地上,碎肉、内脏四溅,直接被摔成一滩肉泥。 水猴似乎还有生命意识,密布皱纹的脸,缓缓转动。 不甘的黑色小眼睛,望向几个明明应该成为它盘中餐的人类,最后……缓缓黯淡下去。 再说湖面。 纠缠孟仁的水猴一死,周围上百只水猴,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掀起阵阵浪花,直奔孟仁。 绝不会让大蛋糕,跑了! 微微一叹,西楼抬手虚空一抓。 看上去壮如狗熊的孟仁,如胡萝卜般,从湖面拔出,轻松被西楼提住后脖领。 脚尖连点湖面,接力飞回,在无数涌起的浪花‘护送’下,西楼顺路把自家黑猫,捎回陆地。 “嗷呜~嗷呜~” 落汤猫,伸着脖子,对西楼叫嚣起来,恨不得亮出爪子,挠死这丫的。 指尖一搓,小小的清尘术落在黑猫身上,让闹腾的它,从湿漉漉恢复至蓬松。 长长的尾巴甩了甩,恢复优雅与乖巧的黑猫,满意点头,之前的抱怨暴躁,消失得无影无踪。 恢复神智的孟仁,乍然听到死湖里汹涌澎湃的浪花拍击,以及湖底发来的哀鸣声,连忙想要抽出手枪。 一动,方才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宛如落汤鸡。 “我不就只是洗了个脸啊。” 怎么就成,洗澡了? 山风一吹,孟仁背脊一凉,冷! ? ? “水猴的皮表会分泌一种特殊液体,混在湖水中,恐怕是洗脸时,将其流入眼中,方才被迷了眼。” “水猴?” 给孟仁递去干衣裳,贺无言又瞟了眼那只被西楼丢上岸的肉泥。 碎得,瞧不见形态。???? ?? 看出贺无言的感兴趣,西楼开口讲解起水猴。 “巫术培育出的产物,没记错,应是用刚出生的小猴子,浸泡在特制的药液中直到?它们演化出两腮,方才集体放入湖水中,让其以同伴为食,相互残杀,培养凶性。” “成长起来的水猴,本是巫师们在水里的扑猎工具,抓捕、采摘深水中的药材、鱼。直到后来有位巫王改良药液,水猴的身躯在水中将变得透明,成为水战中最锋锐的利器。” “水猴能挖穿敌人的船只,将?人拉水底。平常,水猴表面会分泌出液体,迷住敌人双眼,让人产生幻觉,自己走入水里溺死。” 商诩听得眼睛亮晶晶,手中笔杆子挥舞。 大佬不愧是大佬,真想看看大佬家的藏书,感觉!什么都有! 唯独一个人,听完西楼的讲述后,脸色比死人还白。 “我不关心那啥子水猴、巫王,你刚刚说,是啥迷了眼?” 刚刚换了身新衣服,洗脸洗手,爱好干净的花倾离,想哭。 桃花眼望向西楼,希望能得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除了贺无言,在场可没有人能得西楼的好耐心,摆摆手,让花倾离自己想去。 顿时! ? ? 花倾离惊叫一声,捂住脸颊,大呼小叫让商诩帮忙,拿饮用水给自己洗脸。 天呀,表面分泌出的液体!那不是汗吗?好恶心好恶心,脸会不会烂呀? 幸灾乐祸的贺无言,在商诩的眼神暗示下,不得不追问几个问题。 “那西楼,遇到这丑玩意,我们怎么解决?” “遇到水猴,把它们往陆地上丢就好,离开水,必死无疑。” 果不其然,贺无言询问对付之法,西楼的耐心一反常态,耐心十足。 “没其它方法?” 丢上岸? 贺无言撇撇嘴,群居在水下,一个人真掉下去,想游上岸都难,别说把猴子丢上岸?我滴乖乖,不是谁都有西楼的力气。 西楼沉吟片刻,换了个法子。 “你可以用雷电它们,或者……你们那特殊的武器,应该能打中。” “应该?” “我在,护得住。” “小朋友真自信。” “……” 西楼挑眉,袖袍下的手动了动。 有点想把某人,当做某只猫,丢湖里跟水猴洗澡去。 叫谁小朋友呢?拍死这丫的。 毫不知情的贺无言,组织大家都别太靠近水源,随后生火做饭。 夜,静得可怕。 冷风吹过,带来一阵寒意,让人汗毛根根竖起。 ? 贺无言被冷风惊醒,掀开睡袋,下意识想要询问同帐篷的西楼,怎么没拉帐篷拉链。 空空如也。 白衣少年与黑猫,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冷风倒灌进来,卷起帘子,于风中张牙舞爪。 出了帐篷,贺无言没看到守夜的花倾离,一顶顶找去,愣是一道人影都没瞧见。 搞什么?都不见了?恶作剧也不带这时候。 寒气与水汽凝结成白雾,遮挡住月光的照射。 ? ? ? 警惕打量四周,不怪贺无言如此小心谨慎,明明白天周围什么也没有,一觉醒来,居然看到此起彼伏的屋檐,距离极近。 手摸向后腰,确认冰凉的手枪还在,贺无言深深吐出一口气。 雾气不是蓝色,那便不是嫚兰造成的幻觉,那么……恐怕是最常见的鬼雾迷眼,周围有埋尸地。 专门给老子,设的坑。??? 深山老林,迷雾朦胧,站在废弃、杂草丛生的村落前,贺无言抬头,只见一块木牌,用红色颜料上书‘**’两个大字。 好家伙,打算借此吓死老子。 心中腹诽幕后黑手的恶俗套路,贺无言真不怕鬼,伸手,连连推开一扇扇破木门。 ? ? ?? 嘎吱嘎吱。 破败的家具,发烂腐臭的布料、食物。 每一扇门后,都是一般无二的场景。 “老子这是进了没鬼的**?还**,至少蹦出一两个鬼,给老子过过枪瘾。” 抱怨着,贺无言干脆点燃根香烟,话说得大,握枪的手可不敢松上一二。 许是终于听到外来者的吐槽,贺无言还未走出两个拐弯,唇边香烟一松,点点星火掉落在地。 眼前,村落最大的空地上,用树枝高挂一圈白灯笼,大大的奠字,明晃晃,不仅如此,居然还点燃了诡异的绿火白蜡烛。 “我滴乖乖,玩这么大?沉浸式剧本杀的话,氛围感,能打九分。” ? ? 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贺无言还是选择踮脚,像看热闹的路人甲。 空地上,汇聚上百个男女老少,身着古典服装衣裳。 ? ? ? 许是贺无言的动作太大,上百号人,齐齐转头,一百八十度旋转,脸和背一个面。 扑腾! ? ? 肢体僵硬、姿势怪异的玩具,像上了发条,争先恐后的扑向贺无言,宛如饿狼看到美味的烤肉,两只眼睛冒绿光。 一两个,贺无言不怕,十个,勉强可以。 可现在,百来号人,拿把手枪的贺无言表示,除非给老子把加特林,全突突完。 ? ?? 没有加特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转身就跑。 逃跑的速度,绝不输于他拔枪的速度。 时不时有几只会爬墙的婴儿小鬼,爬到高处,从上往下扑,要不是贺无言反应够快,两发子弹过去,真会成为盘中餐。 三十多发子弹很快耗尽,贺无言不得不拐入一间荒凉的院子,背靠木门。 耳畔,是密集的脚步声,哗啦啦冲过去。 我滴天!老子闯鬼窝里了不成?这么多鬼! 待脚步声渐渐消失,贺无言终于能张嘴呼吸,再憋下去,给自己憋死自己。 现在,给找方法快点离开,实在不行也给躲起来,等到天亮,阳气旺盛时。 咔嚓! 木头碎裂声,随之一道劲风,擦着贺无言的脸庞而过。 侧目看去,一只白如尸体的僵硬手爪,穿破木门。 差一点点,穿透脑袋,来个脑汁四溅。 贺无言转身就往院子中间跑,与此同时,墙面木门被穿破,十几只张着黝黑嘴巴的鬼,扑入小院。 够恶心! 势绝不能死在鬼那张臭嘴中的贺无言,抬手招雷。 ? ?轰! 一道粗壮的闪电,劈落。 鬼怪都怕天雷,老子都放大招了,还不信……槽!毫发无损? 贺无言没来得及找准耍酷的姿势,就见十几只鬼从雷光中扑出,毫发无损,义无反顾的冲刺而来。 距离极近,若是贺无言没有后手,这次真会被撕成无数块。 “嗷!” 尖锐的嘶吼声,响彻整片天地。 空中,阴阳两道规则,好似被一只大手,搅动扭曲。 每次对上敖的大招,贺无言还是一点抗力都没有。 脑中一白,强劲的冲击力扫荡而来,宛如一辆重型卡车碾压直撞。 靠!堪比炸弹爆炸的冲击力。 贺无言感觉自己,就要死在黑猫的攻击时,一股清冷的香味扑鼻而来,碾压自己身躯的重力,荡然无存。 西楼抓住贺无言,手腕不敢用力,怕把人捏碎,轻松带人脱离湖水,回到陆地。 咳出满腔湖水。 贺无言大口大口呼吸,直到嗡嗡叫唤的耳鸣感消失,胸腔干裂的灼热得以缓和,方才睁开双眼。 今早他们离开死湖附近,走入森林十几公里,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西楼瞧见贺无言傻乎乎的模样,秀眉一皱,眉眼间竟是担忧。 一道雷,就虚了? 嘲讽的话,自然不会现在说出,容易打击小朋友。 一把抓住贺无言的手腕,一缕温热的阳气,与一缕清凉的阴气,前后送去。 “可还好?” 清尘术,将一人一猫浑身水渍清理干净,西楼伸手摸了摸,有点凉,不会感冒吧。 对上满是担忧的脸庞。 不得不说,这张脸有些不一样的表情时,真的很美。 乱七八糟的思绪飘飞,贺无言疑惑发问。 “谢谢,老子刚刚被迷了眼?” “不是迷了眼,有人给你下了招阴蛊,将你的神智招入阴阳相交之界。对方设局很巧妙,特意利用了死湖里的阴气,杀死或者溺死,都可以。” 总而言之,贺无言明白了。 “老子成香饽饽了,都想杀老子。刚才,谢谢西楼跟敖,出手相救。” 贺无言一向准时,换班时间到了,花倾离没见到人,连忙去帐篷里找,方才发现小小一顶帐篷里空空如也。 两人一猫,不见踪影。??? ??? “老大不见了。” 一句话,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来,绕着营地,只能瞧见一串脚印往来时方向蔓延。 商诩甚至看到,一连串三瓣梅花脚印。 “西楼大佬跟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话是这般说,后半夜谁都睡不着,围坐在篝火边,静静等待。 第一缕晨光撒落,为大地披上成光鲜的衣裳,两人一猫,在众人的着急等待中返回。 “老大,咋了?” “贺处长,你们去哪里了?” “西楼大佬,你和老大干啥去了?” 第13章 到卧蛟山 第13章到卧蛟山 瞟了眼不远处、还未露出马脚的吴锵,贺无言只说自己不小心迷了眼,还好西楼及时出手。 “大佬就是厉害。” “大佬一个顶三。” 从死湖离开,再加上晚上的突发情况,简单早餐过后,不敢多做逗留,收拾行李,赶往巫王墓所在的卧蛟山。 山峦于平坦的地面上盘踞,层峦叠嶂,山头猛然抬起,有蛟蛇破海之势,这是条未长出龙角的未成年蛟蛇。 ? ? 西楼远远打量整座山峰,确实如记忆中看到的画面般,像条盘踞于此的蛟蛇。 雄伟、灵动,还带着几分邪性。 薄唇轻启,念叨出当年他见此山,感慨之言。 “山脉未断,凝聚周围天地之气,有望成为条小龙脉。” 明明是件好事,话语从西楼嘴里说出,竟是掩藏不住的惋惜。 一行人里,精通风水学的魏曦,疑惑的看了又看,不怪她怀疑,因为她所见的风水格局,与西楼所言,截然不同。 眼前蛟龙山峰,横断整片山峦连绵地势,将全部阴气汇聚于卧蛟之腹。 一条断脉,没成阴煞汇聚之地已是大兴,又如何成就蛟化龙的龙脉? 将自己看到的说出,魏曦好奇发问。 “大佬,这……有何其它说法?” 西楼没有解答,抬手一指卧龙山的山头,那高高抬起的头颅,准确来说是张大的嘴巴。 “那?” 立刻领悟到老神仙的意思,吴锵给出西楼想要的答案。 “是的老神仙,巫王墓的入口就在那。” “准备攀岩工……” 作为队伍的指挥官,贺无言的指令还未发布,手腕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 西楼? 没想明白西楼为何突然拉住自己,贺无言眼前景物一花,双脚离地,反重力的悬空感与劲风,让心脏跳快了三倍。 “啊!” 惊呼声,很快被烈烈风声所覆盖。 双脚落于实地,贺无言还是没敢睁开眼看。 这……感觉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 “怕高?” 见贺无言迟迟不睁眼,西楼将人往离拉了拉。 这样子,应该不会太害怕吧? “没!老子顶天立地,怎么可能怕高。” 听到西楼质疑自己,贺无言立刻睁开双眼,往外走了两步,恨不得在山崖边表演个金鸡独立。 树立自己的形象,贺无言低头往山崖下看。 白云飘荡,连山脚下的好同事们,都已瞧不见。 老子跑山顶来了? 顶着满头红色大问号,贺无言打量起身周。 自己正站在一片突出的山崖上,‘罪魁祸首’西楼身后,有一条通往黑暗世界的幽暗通道。 伸手一捏大腿,刺痛感在告诉贺无言一个事实。 自己大呼小叫的十几息间,跑到山顶了? “靠!” 惊呼一声,贺无言连忙看向西楼那双大腿。 “我们这就上来了?” 御剑飞行、大轻功、瞬间转移……修仙轻功魔法,一连串的名词在脑中,飘呀飘。 确认贺无言没有被吓唬到,西楼含笑点头。 “嗯,巫王墓的入口就在这。”???? “好厉害!西楼!大佬!能教老子不?” 得到准确答复,贺无言两眼冒晶晶,腆着脸,搓着手。 只要脸皮够厚,什么得不到?? 要问西楼是怎么把贺无言带上去的???? ? 魏曦等人表示,真没看清楚。 等待贺无言布置工作呢,就看见站在贺无言身边的西楼,一把将人抓住,接下来的画面比电影里看到的,还要夸张。 西楼大佬脚下连点壁面,一次借力,就蹿出十几米,很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就被云雾遮挡。 商诩一把握紧花倾离的胳膊,超兴奋。 “倾离,这是轻功吗?” 六处里,花倾离出生于百年习武世家,所谓轻功。 会! 绝没有电视剧里那般夸张,等多是平衡感好些,能像猴子一样,在屋岩上下乱蹿。 不管咋说,绝没有西楼这种一眨眼间,带人飞上山顶的轻功。 “谢邀,我怀疑西楼大佬会飞。” 除了贺无言,其余人可没有西楼接送的好待遇,苦哈哈自己爬上去。? ? 还好,全员都是经常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花费三四个小时,也能爬上去。 双脚悬空,不去想脚下是万丈高空,只看白云渺渺,好似整个人漂浮在云海中。 自由自在。 “现在就咱们。” 贺无言给黑猫喂肉干,侧头打量与自己坐于崖边的漂亮少年郎。 此时看去,少年郎近在咫尺,而非遥不可及。 “西楼,你真叫这名字,不是敷衍老子?” “为何骗你?” 一句反问,让贺无言一滞。 好像也是哟,以西楼的实力,真看不上自己身上什么东西。 “这么说,西楼跟老子真有缘分呐,无言独上西楼,哈哈哈~西楼非常厉害,你说我们之间是什么缘?” 金眸上挑,像是在认真打量面前男子。 眸中,却倒映上喜爱黑袍,俊朗长发的男子形象。 “孽缘。” 薄唇轻启,两字肯定给出。 我自己强求奢望而来的缘分,只会不顺不平,一路坎坷,从结果来看,确实是孽缘,害了你的孽缘。 “啊~”拖长的语调,满是不相信。“老子才不信。” “为何?” “因为,遇上西楼,老子的好运就来了。” 还是那般油嘴滑舌、能言善辩,却格外讨人欢心。 金色眼眸中倒映男子的脸庞,他如天边的太阳温暖,放荡不羁的笑容,每每都能渲染到任何生灵的内心。 贺无言想象中的巫王墓——阴暗潮湿、爬满恶心的蛊虫。 当一行人,步入明显的人工开凿甬道,出乎意料的干净。 人工隧道走过,两扇大石门形成的墓门,横亘在眼前。 石门上,包裹着陈旧皮革,指尖划过皮革的切割口,西楼垂眸,并未多说。 上好的皮,用来密封,真是符合这位巫王的性格。 ? ? ????? “外层的通道,近年来我族已全部拆除机关,老神仙可以放心。” 吴锵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 一路走至石门,初入此地时,完整的防盗系统,可谓是步步皆陷阱。 是翼蛇族,历经几代人,一点点摸索拆除,才有了现在安全畅通的甬道。 见西楼的神情没有任何松动,吴锵乖巧闭嘴,熟练站在石门旁,伸手扭动。 咚! 整面石门震动一下,缓缓向两侧移动,展现出漆黑的通道。??? ?? 打扫干净,熟练开门,经常来这探索? 贺无言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很快,看向西楼。 只见漂亮少年,面无表情,抚摸怀中黑猫的手,一刻不停。 西楼不打算现在撕破脸皮,贺无言自然不会揭破,真打起来,他肉搏不过吴锵。 这边三个人思绪绕了八百个弯,另一边,单纯的魏曦等人,围观商诩,见识广博的商诩,围观这扇石门。 ? ? ? “这门……工艺不错,竟出自佘宴大师之手。” 凑到石门边,查看边缘纹路,很快……商诩双眼亮出光芒。 如此特殊的开门机关,太眼熟! 听到熟悉的名字,眼前闪过一抹身影,西楼想起一人,一位故去已久的故人。 宴兄弟啊。 金眸再打量沉重的石门,幽幽开口。 “石门的设计图纸出自佘宴之手,制造并非本人。” ? 商诩感觉西楼就是自己的知己,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说上两句。 “大佬说得对,此门机关理念参考了佘宴大师的作品,手艺却差了很多。大佬,你了解过佘大师?” “还好。” “第一机关大师?” 贺无言挠头,总感觉很耳熟。 “老大你能不能靠谱点,局里,有两件对付阴邪之物的武器,原型就出自这位桑先生(佘商)之手,你还用过几次。” ? ? “那些机关、武器、暗器、法器,现在去看,真真是鬼斧神工,难以复制。” ”汉时,桑先生的大名遍布江湖,各方势力、国家纷纷求取桑先生开创的新武器,其间开出的悬赏,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桑先生出名的,不仅是因为武器,还因为他的长寿。据说他活了六百多年,期间不断有桑先生的作品传世,备受木匠、铁匠所崇拜。” “有人怀疑,桑先生不过是个名号,一代一代传下,压根没有长生不老之说。可,也有人说,自己亲眼见过桑先生,一模一样的脸,六百多年从未老过。” 贺无言摸着下巴,难得看到商诩如此推崇一个人,居然还相信活了六百年的长寿之说。 “真活了六百多岁?长生不老不成?” 长生不老? 黑猫抬起骄傲的小下巴,对于周围不相信长生不老的普通人,满满不屑。 一群没见识的两脚生物。 走过石门,走过向下的石梯,好走的道路再也没有。 前方,湿气浓重。 弯弯绕绕的道路走着,在某个拐弯的瞬间。 西楼转头,目光锐利的落在队伍后方吴锵的身上;吴锵同样是扭头的动作,望向一行人刚刚走过的楼梯。 “怎么?” 贺无言低声询问。 “你跟紧我。” 西楼压低声音,白皙的手,一把握紧贺无言的手腕,将一条细线圈上其手腕,似乎要将人禁锢在自己身边。 从昨天开始,一直有人在尾随他们,刚刚……跟踪的人,略过了安全范围。 想来,是怎么动手。??? ???? 低头瞧着红色细线,贺无言的重点,永远不在危险上。 “这调调,原来西楼你,一直在贪图老子的美色?” “嗯?” 完全没看懂贺无言的戏谑,西楼疑惑回望。 什么调? 清澈的目光,让贺无言感觉自己不应该在小孩子面前,开带颜色的玩笑。 ? ? ??? 尴尬咳嗽,将满脑子的废料,丢开。 “没事没事,我们走走走。” 七八个拐弯绕圈后,旱路变为水路。 黝黑粘稠的水,没过膝盖,每一步行出,水的阻力无处不在。 ? 全场唯一不狼狈的,只有西楼,他竟是双脚站在水面上,如行走于平地之上。 “走得累,大佬,捞捞老子?” 求人,贺无言会的! 笑眯眯改变称呼,用了叠词。 他也想感受一下,走在水面上的潇洒感觉。 牵动细线,西楼抬手,一把拉近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修长白皙的手,五指插入,一根一根包裹上炽热的掌心。 十指相扣。 不待贺无言多想,水阻力陡然消失,一身轻松。 好奇用力跺脚,竟是踩在坚硬的平地上,而非柔软的水中。 “好神奇啊!西楼!” 被那双眼睛兴奋注视,感受传递而来的炽热,西楼撇开脸,将注意力落到吴锵身上。 “带路,走快些,莫要浪费时间。” 一股子臭味的地方,兜兜转转干什么?,参观旅行不成。 老神仙亲自开口,吴锵不得不挤到队伍前方,老老实实带起路。 西楼不搭理自己,贺无言可不知道脸薄怎么写。 手中用力,好似要求十指相扣的主动之人,成了他。 引得西楼不得不将目光,重新汇聚到贺无言身上。 “西楼,你这招如何做到的?” 水面如履平地,这可是武侠大片里的画面,贺无言非常非常想学。?? “五行术法,你想学?” 这么问,是能教老子? 不待贺无言点头表示想学,眼前光线陡然快速旋转,一抹白,一闪而过。 拉着贺无言与自己调转方向,衣袖一甩,劲风带起一道水浪,将从天花板掉下的长蛇,震飞出去。 这条长蛇,只是开端。 夹缝、水底、天花板、阴暗处中的长蛇,纷纷甩动尾巴,腾飞扑出,张着血盆大口,直扑向闯入它们地盘的美味人类。 “靠!这么多!”??? ???? 想到一条蛇差点扑了自己一脸,贺无言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一手就将后腰的手枪拔出。 砰砰砰! 枪声在狭窄的空间中,声震如雷,让人耳膜生疼。 十发子弹全部打出,弹无虚发,血雾与硝烟的味道,混杂如恶臭中。 ? ? 贺无言习惯性另一只手去摸口袋,给枪换弹夹。 松手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反应,失去了肌肤接触,关联两人的力量中断。 脚下一空,贺无言整个人,直往水下掉。 够刺激! 不待贺无言反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腿上,有滑溜溜、软趴趴的东西,缠绕而上。 蛇! “西楼,大佬!救命!” ? ? ??? 听到呼叫,杀蛇杀得顺手的西楼,终于看到落水的贺无言。 手中两道水刀飞出,一把割断缠绕在贺无言大腿的长蛇。 贺无言看不见,可他能感觉到! 蛇头掉落的地方,距离自己的二兄弟,很近。 要么差点被蛇毁了清白,要么差点被大佬的水刀毁终身。 两种未发生的害怕,让贺无言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大颗大颗冷汗滑下,劫后余生。?? 察觉到贺无言不对劲的神情,西楼连忙伸手,重新抓住,一把将人从水中拉回来。 “受伤了?” 不会是刚刚掉下去时,擦伤了吧??? “没有没有,差一点点而已。” “差什么?” 西楼不解,难道差一点,就被蛇咬了? 贺无言尴尬笑笑,连忙示意西楼快点帮帮自己的同事。 笑死,差点被蛇咬某个地方,这种事,贺无言可说不出口。 事关清白! 有了西楼的水刀助阵,周围再无长蛇敢靠近,聪明的它们纷纷游远,等待更好的时机,而不是跟那魔头硬碰硬。 惊吓过后,所有人前进的速度明显加快,生怕水中再来一两条长蛇。 离开浅水潭,魏曦长长吐出口气,拍了拍胸膛。 “养蛇的水宫?” 如此多蛇,他们刚才不会是进了巫王豢养蛇的栖息所吧? “不是,换皮的地方。” 西楼摇摇头,否决了几个人的想法。 入水时,西楼明显注意到水中漂浮的碎蛇皮,有蛇皮却没有蛇的排泄物,明显这里不是蛇窝,而是蜕皮之地。 “皮?” 商诩疑惑。 “快走吧。” 西楼侧头,注意到水面隐隐约约放射而来的不明光芒,开口催促所有人加速。 后面的人,准备追上来了。 ? ? ?未能走出百步,前方开路的吴锵、孟仁不得不停止脚步。 前面已无道路,有的只是深不见底、能听到哗哗巨大流水声的深渊。 恐怕,下方是不知深浅的水潭。 “之前也是如此?” 西楼俯身打量深渊,这要是掉下去,如此高度,会直接摔死。 秀眉微皱,不满起吴锵的带路。??? ??? 满脸迷惘的吴锵,下意识摇头,反应过来,立刻向西楼解释。 “老神仙,之前并非如此,本应该是拐角的实地大空间。” 确认吴锵并未在此事上撒谎,西楼微微颔首,目光在深渊、壁面来回打量,眼中神光连连。 第14章 目之巫王 第14章目之巫王 见西楼不再言语,贺无言连忙招呼人拿武器。 三四颗闪光弹丢出,视野豁然开阔,他们终于能看到对面的壁面。 方方正正,目测纵横间有十几米,壁面平整,跟压土机碾过的差不多。 但也有落脚之地,十几根粗木,直直插入壁面。 就在他们左边,同一面墙的位置,突出了个小平台,直接跳过去不可能,想来需要踩着木棍,绕一圈才能到达。 西楼本好奇于突然亮起的奇怪暗器,回头,很快注意到周围人的奇怪行为。 他们似乎,都不能在黑暗中视物。 奇怪,不是开天眼了吗?怎么可不会夜间观物,难道天眼退化了? 不确定,西楼询问贺无言。 “看不见?” 并不充足的光线,显得金瞳,宛如璀璨的银河,包涵世间万物。 刹那的愣神,在西楼第二次询问下,终于回神。 “我们虽都开过眼,可也不能视夜。” 问话的人,如果不是西楼,贺无言早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开天眼见鬼是一回事,夜视……那是科幻片里才有的剧情好不好。 打眼扫过无言所在的部门,本就是为处理灵异事件所创办,一切外勤人员,都必须开天眼。 记忆里,开天眼便能于黑夜里视物,完全不需要考虑光线。 莫非,随着一代一代的血脉传承,越发稀薄,天眼等级下降了? 修长的手抬起,蹭过男人笔挺的鼻尖。 不待贺无言细细回顾,扑面而来的清香。 眉心处,被冰凉的指尖,轻轻点下。 一股清凉,直灌脑袋。 黑暗所带来的压抑感,骤然消失。 不习惯突然的光线变化,贺无言睁开闭上好几次,方才适应。 打量四周,黑暗消失,竟与光线充足时瞧见的景物,一般无二。 “靠!老子这是开挂了?” 贺无言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见之景,熄灭手中手电,脑袋凑到西楼面前。 没有足够的关系,还是能将那卷翘浓密的睫毛,根根看得清楚。 啊~真好看。 金眸一瞪,西楼恨不得一脚把人踢到隔壁。 不说谢谢,竟心里乱想些乱七八糟的不正经玩意。 在瞧见贺无言的天眼变化后,其余人,纷纷用期待的目光,齐齐落在西楼身上。 ? ? 真的是……神仙般的大佬。 让西楼亲自出手? 一般人可没有如此待遇。 随手一甩,一人一颗黑色丹药。 吃药去吧。 “老子待遇这么特殊?” “嗯。” 明晃晃、不加遮掩的偏袒承认,贺无言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美滋滋。 看看,人与人,果然不能比。 小插曲过去,西楼转回正题,将自己看到的机关,简单讲明。 “踏木桩过去即可,共五次机会,需要人一起配合过去。” 他们九个人,至少需要四组两人,同时踩着木桩过去。 西楼话落,手中丝线攥紧,直接把人往身边拉。 谁都看懂大佬的意思——要分组,贺无言必须和他一组。 金眸一转,西楼直视吴锵,毫不客气。 “吴锵,身手不错,做个示范。” ? ? ? 一句话,让分组很快完成。 老神仙点名,吴锵再不甘心,也给行动,准备出发去,他不着痕迹的回看来时方向。 希望,赶得上。?? 身如轻燕,吴锵轻松跃到第一根柱子上。 下意识低头看向脚底,神秘的深渊,正在无情的嘲笑他,等待猎物,自己掉入死亡之口。 目光落在下一根柱子,目测距离。 往后退了一小步,小腿陡然爆发出强劲的爆发力,于半空一点,踩在平坦的壁面上,借力又是一跃。 两次借力,轻松到达第二根柱子。 西楼盯着吴锵如灵猴般的身手,在柱子间跳来跳去,看似危险,却也只是有惊无险。 金眸闪烁起危险的光。 现在是动手的好机会,不过……时机有点早了。 回头,同样看了下来时道路,西楼打消掉现在杀人灭口的念头。 一个好的开头,后面都是平平安安。 商诩,在场唯一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文弱斯文人,贺无言其实想让西楼带带青铜小菜鸡,可惜……西楼不带除贺无言以外之人。 花倾离确认链接商诩的绳索没问题,不影响发挥,一把揽住商诩,脚下动作轻盈,好似煽动翅膀的蝴蝶飘飞出去。 看似在飘,其实靠的是多次落脚,小浮动借力发力,产生的效果,有些像是唱戏中的鬼步。 “华家的后代,没想到竟改为花姓。” 这边就剩下贺无言与西楼,他真没有偷听西楼嘀嘀咕咕说话,着实是,耳力太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华家?改为花姓? 说的是花倾离的家族?姓华?去做客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而且,华家,跟华佗是不是有关系呀? 将某人心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看得清楚。 西楼眼角抽搐,不得不低声细语的讲解。????? 再不说,他怕贺无言越想越离谱,别一会儿人家祖宗成了猴子。 “华家,他们以悬壶济世、种植药材、炼制丹药外族,强盛时甚至吸纳过江湖上不少炼丹道士。久而久之,华家分出两派,能打跟能治病的。” “乱世中,华家活得顺风顺水,可当朝廷统一,皇帝称帝,他们也不得不掩其锋芒,期望自己不被皇家惦记上。” 再怎么能打,打手再多,也比不过千军万马的军队。 “不巧,有位皇帝痴迷于长生不老,听闻华家会炼制丹药,想要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长生不老,那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华家,能研究出来的。很快,华家因毫无进展,触怒皇帝,惨遭毒手,再无华家之名。” 向贺无言讲述华家过往时,花倾离完全带着商诩通过,宋千风配合魏曦,将三十几根木柱走了大半。 意外还是来了,魏曦脚下一滑,还好慢了半步的宋千风,推了一把。 脚下一踩稳,魏曦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反手一抓,逮住陷入危险的宋千风,将人拉至身旁。 配合很好。 金眸闪过一抹赞赏,回头,西楼一扯紧红色细丝。 突如其来的力道,害得贺无言脚下踉跄,朝着西楼跌去。 劲风呼啸,一抹亮光,擦着贺无言刚刚所在位置而过。 尖锐的利箭,没有射中自己的目标,越过深渊,直直飞向正要起跳的魏曦、宋千风。 眼见两个人为了躲开利箭,齐齐掉下深渊,西楼向侧面看去,花倾离已跃起救人。 无需搭理,倒是后面。 幽暗的环境中,一点点光线折射都显得突兀。 “有人?” ? ? ??? 见花倾离成功救下人,贺无言大大松了口气,回头,就将西楼根本没在关心这边。??? ??? 顺少年的目光看去,距离极近。 “嗯。” 待花倾离、宋千风带受伤的魏曦到达另一头。 唰! 三十多根木柱,收入墙壁,徒留平整壁面,让人望而生叹。 见此,花倾离等人紧张探出身子,他们明显听到另一边,声音不对。 有外人的声音,难不成,有其他人? 慌乱不过一下,就见一袭白衣飘飘,白靴点着墙面,轻松飞到他们面前。 从容不迫,如果白衣仙人手上,没拉着个满脸兴奋好奇的男人。 “神仙。” 被人夸奖,西楼难得打量魏曦。 微微颔首,大方承认。 贺无言一把揽过西楼,差点被背后偷袭的恐惧感,荡然全无。 “西楼,我们做人要学会谦虚,魏曦那是夸你身手好,咱要谦和些,显得亲民。” 谆谆教导的模样,看得西楼想动手打人。 花倾离皱眉,探身看着对面杂乱的脚步,甚至还能隐隐听到‘抓人’等字样。 “西楼大佬,后面跟踪我们的人,是什么来历?” 想来,大佬看见人了吧。????? ??? 万众瞩目之下,西楼华丽丽的无视询问,认真被贺无言拽住训话。 得!真不知道贺处长哪里吸引大佬,气! ? ? ? 壁画是最好的传承之物,时隔千年,依旧能从彩色颜料,观看许久许久以前的故事。 荒野时代,在那个时代,以不同巫术信仰分化出,许许多多部落。 ? ? 也有这么一个奇特的地方,许许多多巫师汇聚在一起,不为了侍奉神明,而是为了追求更高更神秘的巫术。 ? ?有群体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会有等级。 巫王,由此诞生。 这座古墓的主人,便是历代巫王中某一位。 目,出生在巫师汇聚的巫部落,诞生之夜,大雨倾盆、雷声轰鸣,一双重眸与灰白色眼瞳,惊得当代巫王亲至。 父母在狩猎过程中去世,五岁的目,被巫王带回帐篷,收为学生。 成年的目,比周围人要高出一大截,行如巨人,让人仰望。 他将垂垂老矣的巫王脑袋砍下,以强悍武力与诡异巫术,夺得新一代巫王的宝位。 巫王目,向世人宣告自己是神降临世间的代理人,要求所有部落服从于他的统治。 战争,杀人、献祭、黑巫术,巫王目在任期间,达到高峰。 ? ? 坐拥大片土地,学习了不少巫族秘术,巫王目将注意力,落到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上。 不死蛊被巫王目所改造,种植下此蛊,人,能活上千年。 可巫王目不满于此,他想要真正的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 为此,许许多多让人看得背后发寒的黑巫术,创造而出。 壁画转换,众人很快看到不一样的画面。 ? ? ??? 巫部落,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外来者,金眸白衣,他带来了第三任巫王的手记,希望交换一只珍贵的金甲蛊虫王。 巫王目热情接待了外来者,甚至在部落里,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外来者临走时,递给巫王目一只精美的匣子。 此后,巫王目时刻守护匣子,甚至派来重兵保护,可见对这只匣子的重视。 长期的压榨下,终于有人忍受不住巫王目的暴行,愤起造反。 部落被围,巫王目却没有去镇压,与亲卫携带匣子,逃入自己的墓室,彻底关闭。 贺无言看完壁画,嘴巴闲不住。 “这叫目的巫王,运气不错,遇上这么好的巫王,竟是个白眼狼。” 正在观看壁画上,绘画的匣子,西楼耳朵极灵,清楚听到贺无言的话。 走至贺无言身边,抬手指向,巫王目提起上任巫王脑袋的画面。 “巫王目被上任巫王带回家,可不是作为继承人,而是药人,用以尝试毒药、巫术,豢养蛊虫在体内。” “被巫王锁在屋里长达十几年,巫王目没有丧失活下去的希望,反而借蛊术杀死巫王的三位继承人。最后,斩杀巫王,成为新一代巫王。” 这段秘史,并没有被记载下来。 那是一根,横在巫王目心中的刺,不愿被人知晓。 除了知道西楼身份的吴锵,其余人看了又看,很快,目光齐刷刷落到西楼那张脸上。 怎么西楼的祖先,又出现了? 总感觉,这位祖先,哪哪都有他。 “壁画上的人不会是你吧?知道这么多。” 贺无言开起玩笑。 却不想,面前白衣少年,认真点头承认。 “就是我。” 噗呲一笑,贺无言连连摇头,完全不相信。 “西楼,别乱开玩笑,肯定是你家祖先留了什么笔记。来!继续说说巫王目,他不会真的能活千年吧。” 无知的人类。 黑猫不屑的扫了一眼人类,长长的尾巴一扫一扫,带起地面上厚重的灰土。 瞅见黑猫的动作,西楼连忙弯腰将猫抱起,粗鲁抖一抖,将黑猫身上的灰尘抖开。 抖被子般的粗鲁动作,看得周围人眼角直跳。 这是猫,不是被子,要不……大佬轻点? 第15章 匣子和蛋 第15章匣子和蛋 从记载墓主人生平记事的侧殿走出,所有人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是四扇石门。 “哪一扇?” “老神仙,这边。” 吴锵连忙走到队伍前方,带路开门。 落于队伍后方,西楼攥紧丝线,迈不开步子的贺无言,只好止步,干巴巴目送同事跟吴锵离开。 西楼瞟了眼贺无言,倒是没想到,如此懂事啊,居然没开口提醒自己同伴。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没入黑暗中,贺无言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们为什么不走?难道打算,带老子在古墓里约会不成?” 西楼来巫王墓,明显有自己的目标,突然把他留下,摆脱大部队,肯定是为了独自行动。 ? ? 让贺无言开心雀跃的是,西楼把他当做自己人。 嗯哼,没错,就是自己人。 “我们先行一步。” 西楼听不懂几个调侃的词,淡定开口。 “真不是想和老子约会,才留下我?” 说着话,贺无言挤了挤眼,就差抛个媚眼。 再次听到‘约会’两字,西楼挑眉,难得不耻下问。 “何为约会?” “就是这个……这个……” 两只大拇指,头对头,点一点,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秀眉深深皱起,沉思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平静无波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咬牙切齿,两个字。 “闭嘴。” “哈哈哈哈,脸皮真薄。” 见自己能把西楼气得面红耳赤,贺无言心情愉悦,恨不得哼个小调。 脱离大部队二人组,往南边的石门走去。 门后,是一条微微向上倾斜的通道,似乎……这里才是出入大门的通道。 念此,贺无言连忙转头看向同伴进入的地方,有些后悔。 冷静回想他们进入古墓后,所行道路方向。 在拐弯角处,他们便偏离了主道,直接走向右侧墓室,绕了一大圈才走回主道。 按照前后左右的基本布置,花倾离他们走入的墓室,并未直道上的主墓室,而是左墓室。 “他们,会不会出事?” 古墓里的毒蛇蛊虫先不说,那群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家伙,还有藏在队伍里的吴锵。 贺无言真的担心,特别是商诩,那手枪都能打歪的家伙。 瞧见贺无言的担忧,西楼淡定开口。 “你们的装备足够应付这层,跟我走。” “这层?”贺无言精准铺抓到有用消息。“你的意思是,这里还有好几层?” “墓有三层,我们直接去巫王所在第三层。” “你来过这里?很清楚呀。老实交代,这里可就我们俩,不能说谎。” 西楼顿了顿,确认周围只有自己、贺无言以及一只黑猫,方才老实回答。 “没来过,但我看过古墓设计图,至于目的,拿走那只匣子。” 看壁画时,西楼终于记起自己的目标。 那只匣子,里面的东西极为珍贵,时间已到,应当回收。 “匣子,你祖先给巫王目的那只吗?里面是什么?” “蛋……好像。” 自动忽略贺无言所言的祖先,西楼歪歪脑袋,认真整理没多少的记忆。 ? ? ? 好像是一只……极为特殊的蛋。 “那不给成化石咧,都千百年了。什么蛋?不会是鸵鸟蛋吧,西楼你喜欢吃鸵鸟蛋吗?可以来我家吃。” 在贺无言的滔滔不绝中,两人停在笔直通道的某一面墙壁前。 ? ? ? ?西楼抬手就是一掌,没有巨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就在贺无言疑惑于为什么机关没反应,就见西楼掌下,荡起一阵清风。 层层石壳脱落,一个成人大小的圆形洞穴出现。 伸手,西楼很快摸到墙后的凹槽,一扣! 隐藏的门,缓缓下移,露出一条向下的通往,砖石堆砌,潮湿异常,砖石缝隙间,长满了厚厚的绿色霉菌。 浓郁的霉味与潮湿感,扑面而来。 走在西楼背后,贺无言抬头探脑。 很快,注意到某个墙角,堆积着群缠绕挪动在一起的花蛇,看得贺无言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我们,到了蛇窝不成?” “有我在。” 自信的三个字,让贺无言安心不少。 两个人,在成千上万的蛇窝里行走。 奇怪的是,毒蛇就像没看到两人一猫,自己盘着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上去送死。 贺无言甚至看到,一蹦一跳的黑猫,脚下一滑,不小心踩在条大蛇的脑袋上。 大蛇并没有醒来,也或许被猫一脚踩晕。 “报人数,一。” “二。” “三。” …… “六。” 走入明显不是主墓室的迷宫区域,前面带路的吴锵不见了,商诩一行找了一圈。 不仅吴锵不见了,许久没出声的贺无言跟西楼,也不见了。 六人面面相觑,魏曦不确定提出想法。 “难道说吴锵跑了,贺处和大佬去追人?” “魏处别说笑,我瞧贺处一向喜欢独来独往,根本没有团队意识。” 一向不满贺无言嚣张气焰的宋千风,趁着贺处不在,愤愤吐槽。 孟仁伸手,做了个嘘声动作。 “嘘。” 寂静的环境,回荡起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正有人悄然靠近过来。 随着十几个身着古装的人出现,灯光照亮整片空间,而消失不见的吴锵,正在队伍前方,作为领头人。 大战,一触即发。 贺无言可不知道,自己的同事正在跟人玩追逐枪战,悠闲聊天,试图套出西楼的来历身份。 顺带试一下,拐回六处,副处长,正缺一位颜值高、武力值爆表的人。 上下打量,西楼,非常适合。 “唉,西楼你拿了匣子,打算去哪里?” 以后去哪里? 记忆整理恢复得断断续续,从黄河出来,西楼跟随记忆碎片,一步一步找到雨镇、找到巫王墓。 以后嘛,拿到匣子,应该去些记忆里的特殊位置,直到全部记忆恢复。 归纳下来。 “不确定。” “西楼,瞧你小小年纪,满20岁没有?这年纪,就应该回大学,好好学习,泡网吧泡妹子。” “……” 感觉,手有点痒是怎么回事?啊~真是好久没有过的感觉。 “哎,西楼你又不说话,别老气横秋的嘛,跟老子学学,说话的艺术。” 目光落到那张没停歇过的双唇。 薄薄的唇瓣,泛着绯红色。 好看,如果能少说点话,会更好。 “我不想下拔舌地狱。” 贺无言陷入沉默,目光不满的凝视西楼。 “老子说话很好听。” “啊对!无言说什么都对。” 明明是敷衍的话语,贺无言却没有不满。 他瞧见,白衣少年嘴角微微勾起,清冷的气质,在那抹淡笑中缓缓褪去,温润如玉,好似月光般温和。 真好看~ 通道很长,一直没看到尽头。 贺无言估算了下时间与步数,他们这是围绕整座巫王墓,走了一圈。 询问还未出口,西楼终于停下脚步,金眸一扫,吓得毒蛇们摆动尾巴,从墙面跳下,跑路! 此时此刻,它们恨不得自己变成蜈蚣,多出百条腿,快点跑。 抬手,修长的手停滞半空,推变为指。 “这块砖,麻烦你了。” 一想到刚才攀爬着蛇,还有那些粘稠的菌类苔藓,西楼愉快认出身位。 任劳任怨掏出匕首,贺无言找准角度,重重砸下。 厚重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阵抖动过后,石门向上移动,露出门后宽阔的黝黑空间。 凉风灌入,肆虐整片空间。 蓝色荧光,如一只只萤火虫般,飘飞而出,隐隐约约,随着成千上万的汇聚,星星变为银河,照亮彻底征服了黑暗。 “蓝色的火,应该是骨灰,里面的磷遇空气燃烧。陪葬坑啊,不用怕。” 贺无言见西楼往后退了两步,用衣袖捂住口鼻,还以为是被鬼火吓到,伸手安抚。 只是被浑浊污气逼退的西楼,面对安慰,疑惑眨眼,完全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什么磷什么鬼火?不就是骨灰太多,阴气太重,形成的阴火嘛。 难道说,一代传一代,到了现在,阴火都成了那什么磷?奇怪的说法。 “走吧。” 不理解的情况下,西楼选择转换话题,率先走向如梦如幻的陪葬坑。 黑猫傲慢的抬抬下巴,鄙视这个没见识的人类。 一人一猫殊不知,他们的动作落在贺无言眼里,就是一大一小的傲娇,死要面子的可爱笨蛋。 陪葬坑说是一个大坑,却保持着严谨的土地规划。 土地成五层阶梯,向下扩展,每层都堆积着大量陪葬品。 有遗骸、有珠宝、有黄金……巫王目喜爱征战,甚至曾参与过普通人族国家之间的战争。 这,就是他的战利品展示柜。 西楼根本不在意所谓的陪葬品,一脚踩下,存放千年的木盒咔嚓一声,化作粉末。 亲眼目睹西楼糟蹋陪葬品,贺无言脚步加快,一手拉住宽大的衣袖,将人拉到身边,小心绕开散落的陪葬品。 “都是文物!文物知道吗?小心点。” “嗯?你喜欢这些东西?” 西楼不解皱眉,在他眼里,这些东西遍地都是,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何须如此小心翼翼。 “传承,这些都是文化的传承。” 贺无言气急败坏的科普解释。 西楼歪头,目光注视男人的表情,再走路,还是绕开了。 “不知道,但如果贺无言喜欢,我可以送你。” 没记错的话,这些陪葬品,他那有几十万件,足够贺无言一天收一件,一辈子都收不完。 “哼!小朋友,还是留着给自己娶媳妇吧。” 富可敌国的贺无言,冷哼一声,才不相信西楼的话。 听到娶媳妇三个字,西楼不自然的皱眉,冷硬开口,两字吐出。 “不娶。” “哟,小朋友恐婚恐育呀。” “不要叫我小朋友。” 被一个连自己岁数尾巴都没有的家伙,一口一个小朋友,还越叫越欢快。 西楼的手,有点点痒。 想抽人。 “嗯嗯嗯……知道了小朋友。” 不擅口舌的西楼,又不想现在动手打人,无奈,撇过脑袋,鼓起腮帮子。 不看不看! 我不气!??? 第六感——不安,在心头闪过,被西楼精准抓住。 ? ? ? 手腕一转,反手抓住贺无言的手,将主动权握在手中,用力一扯,直接将贺无言拉至自己背后。 与此同时,高大战车背后,两声枪响,旋转的子弹快速飞射向贺无言刚刚所在位置。 西楼抬手,空气中‘束缚’‘禁锢’两条规则被调取,形成一条条铁链。 看不见的规则,缠绕上两颗子弹,拖住! 砰! 随着规则被西楼攥紧,子弹被挤压,最后再也撑不住,轰然炸开。 贺无言听到枪响,好奇从西楼背后探出脑袋。 他看不到规则,只能瞧见子弹在空中停滞、爆破。 哇哦!好帅! 更帅的,还在后面。 西楼抬手,虚空一抓。 战车破碎,躲在后面的偷袭者,身躯猛然被看不见的巨手抓住。 砰! 巨手用力,将偷袭者往地面砸。 咔嚓! 贺无言甚至能听到,骨骼被摔断的清脆响声。 “呜呼!厉害!” 见没了危险,贺无言啪啪啪鼓掌,为大佬加油呐喊。 没好气瞪了眼不着调的家伙,西楼迈步往被控制住的偷袭者走去。 那人,艰难抬起脑袋,鲜血模糊住视线…… 他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恶魔。 西楼弯腰,好奇捡起手枪。 这玩意,竟能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不安感。 很快,西楼发现自己不会用。 手腕一转,将手枪递给贺无言。 “我记得你,把你放在森林外围,竟还能被巫王抓住,驯成奴。” 佐罗冢治,当初发现其没有能力带路,西楼自然不会浪费时间,直接将人丢到巫云山外围。 生路给了,没想到,佐罗冢治不死心,居然还试图往巫云山内部走,被巫王目逮住。 被巫王训成奴? 贺无言惊疑不定起来,目光落到审讯佐罗冢治的西楼身上。 难道说,千年前的巫王目真的还活着?那是说,世界上真的存在长生不老? “我问你,巫王在第三层墓室,对吧?” 对上那双金眸,佐罗冢治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他有种自己被扒光了衣服,**裸的寒冷感。 ? ? ? 一切掩饰、一切谎言,都逃不过那双金眸。 张口,被吓唬住的佐罗冢治,想要回答。 第一个字还未出口,嗓子间发出一声尖叫。 ? ? ?? 鲜血四溅,一只小小的虫子钻出佐罗冢治的脖颈,盛放开一朵大大的血花。 捂住自己的脖颈,他双眼瞪大,目光不甘的望向远处,试图再看一眼,这个让自己留恋的世界。 第16章 长生不老 第16章长生不老 西楼被打断了问话,贺无言再次欣赏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展露出的第三种表情——愤怒。 宽大的白色袖袍,轻盈一甩,十几把泛着寒气的利刃飞出,直击躲在远处的佝偻身影。 自己不出声,真当自己没看见不成? 佝偻身影抬手,一掌击出。 黑雾化作青面獠牙的恶鬼脸庞,张口,把飞出的利刃全数吞下,轻松化解掉西楼的袭击。 “无趣。” 清冷的嗓音吐出,西楼调动规则,轻松化解扑向自己的恶鬼大脸。 本意追击,西楼恰巧瞄到逃跑的佝偻身影,对方不小心露出的一节手腕,肌肤呈现怪异的灰白色。 见西楼没有追上去,甚至恢复了一开始清冷气质,任由那道身影逃跑。 贺无言自然不会追上去,有些好奇,为何西楼的转变如此大。 “不去抓?” “有点奇怪,现在不需要动他。” 本正都要死,早死晚死的事,西楼懒得跟阎王爷抢时间。 越过陪葬坑,西楼轻车熟路打开一扇暗门,带贺无言,走入间早已亮起光芒的墓室。 墓室并不算太大,周围摆放卷卷竹册,贺无言张望半天,墓室外的通道连接的墓室,盛放一具棺材。 按照方位来看…… “我们在后墓室?” 前面肯定是主墓室,而他们,兜兜转转了一大圈,跑后墓室来? “唉,西楼,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半天没得到回应,贺无言转头。 西楼站在屏风前,认真观看屏风上的山水画,似乎在欣赏山水之间的蓬勃浩瀚之气,又似乎在寻找某些独特的地方。 “机关在屏风上?” 问着话,贺无言抬手,打算摸一摸,上个手。 哪里知道,就是随便一摸。? ?? 屏风分作四面,向左右上下平移,露出一扇暗门,那是通往第三层的甬道。 “你……挺好。” 西楼憋了两秒钟,只能说出如此两个字。 不愧是,气运缠身的天道宠儿。 砰! 随着一声枪响,好似一点火星子炸开,主墓室传来激烈枪声。 “是小花梨他们。” 那个型号的抢,只会出自局里。 “你们两,乖乖待在这等。” 指着西楼离开的白色背影,贺无言不确定低头,对上黑猫的猫瞳,友好询问。 “能解决吗?” 毕竟,子弹无眼,可别误伤了。 黑猫傲慢的抬起下巴,猫瞳里满是鄙夷。 区区凡人,轻松解决。 不远处的枪声,很快在西楼进入后没几分钟,便平息下来。 死寂一片。 这么快,就解决了? 贺无言有点不相信,就在他按耐不住,想要去主墓室查看时。 白色身影走出主墓室,快步而来,其身后商诩花倾离六人,除了狼狈点,完好无损,没有缺胳膊缺腿。 “这么神速?哇!西楼,你做了什么?” 对于自己的出手,西楼没有重复的打算。 花倾离白着张脸,想到刚才的画面,脚……有点软。 要问西楼是如何震撼全场、秒杀所有人的? 白衣身影才在主墓室出现。??? 之前被人操控、袭击他们的毒蛇,齐刷刷转头,扑向豢养自己的主人。 ? ? ? 蛇吃肉,都是整块吞下去,可就在刚才,他们看到了蛇张开嘴巴,撕扯血肉的画面。 血肉模糊,惨烈至极。 贺无言哇了一声,嘴巴张大。 “西楼,你是怎么做到的?”??? ??? 藏私?西楼不会。??? ??? 从袖袍中,取出只装满金色粉末的玻璃瓶子。 “遇到蛊虫,抹在身上,克制一切蛊虫。” 好奇打开,贺无言不敢往嘴里尝,只好嗅一嗅。 一股,不太好闻的刺鼻臭味。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男女,好奇打量贺无言手中的小瓶子。 西楼给的,都是好东西。 一张脸,蹭! 怼到贺无言身边,恨不得将嘴脸贴上小瓶子。 “金甲蛊虫王,磨成的粉。” 如果可以,商诩恨不得扑到自家处长身上,把瓶子抢走。 西大佬太过分了!这么好的东西,给贺无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实在是暴殄天物,浪费太浪费了。 金甲蛊虫王,极为珍稀、只出现在书籍上的宝物,用它磨成的粉末,克制一切蛊虫、能解百种蛊毒。 贺无言大方将小瓶子,收入自己囊中。 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唉,就算有这东西,也办不到让蛊虫噬主的效果,快!说实话。” ? ? ????? “想知道?” “嗯嗯嗯。” 西楼招招手,示意贺无言把耳朵凑过来。 有些话,不方便现在大肆宣扬。 “翼蛇族长期守在巫王墓旁,千年时光,早已分化成两派。一派想解开体内蛊虫,摆脱控制;一派受蛊惑,选择效忠巫王。吴锵他们,是后者。” ? 从一开始,吴锵作为向导加入队伍的目的——杀死贺无言一行人。 ? ? 这场见面,不需要第三方势力。 西楼一眼看出,在离开翼蛇族驻扎地时,方才嘱咐苗奶奶抓住机会,别错失良机。 ? ? ? 吴锵这伙人里,最能打的我带走了,其余人,你需要自己好好清扫。? ? 见贺无言还是满脸懵逼,西楼挑唇一笑,补上一句。 “人并非我杀,是巫王操控蛊虫噬主罢了。” 到达主墓室,西楼本打算放火烧虫,却不想,蛊虫突然噬主,根本用不着他动手。 联想前后,特别是那句‘不是好人’。 “你一早就看出来了?” “嗯。” 西楼淡定点头承认。 “那么说,巫王真的还活着?” “差不多……下去不就知道咯。” “也是。” 挠挠后脑勺,贺无言目光看向屏风后的通道。 所有疑惑的答案,都在下面。 这是一棵高达几十米的树木,它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空间,生长蔓延,直至山渊中,长满了它的躯干。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走在树干上,从上往下走。 脚底树木呈现黑紫色,坚硬如钢铁,一脚下去,如履实地,走过一个个岔口,似走下一节节阶梯。 形形色色的毒蛇、蛊虫,盘踞在枝杈上,瞧见外来者,纷纷退至两旁,让出一条宽敞通道。 毒蛇蛊虫的数量越来越多,甚至到了遍树皆是,眼见他们已靠近树底,心中的不安越发明显。 魏曦几人对视,齐齐将目光落到贺无言与西楼的背影上。 贺处没有给予任何提示,似乎,全心全意信任那位漂亮的白衣少年郎。 再三对上花倾离递来的目光,贺无言不得不开口解释。 “巫王的棺椁,就在第三层。” 巨大的树木贯穿整座古墓的二、三层。 ? ? 第三层,不是盘根错节的树根,而是建立在其上的宽大圆形祭台,最外围是凹陷下去的深渊,地下河的激荡之声,震耳欲聋。 大树的根部,被挖出一个大坑,没有棺椁,而是张青铜椅。 终于跳下树枝,众人终于看清青铜椅上端坐的男子。 华丽的黑色长袍,一黑一白两条长蛇,攀附在男子双肩之上,长蛇吐着杏子,两双蛇眼锐利盯住外来者。??? ? “唉~” 长长一声叹息,好似一具死寂已久的尸体,终于有了气息。 银色眼眸缓缓睁开,无视一群外来者,直直对上那双漂亮的金眸。 异瞳对视,前者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后者平静如水,无悲无喜,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呼~”又是一声叹息,男子僵硬的站起身。“先生,你说百年再来,现已过几千年。” 西楼没搭理,低头解开捆绑在贺无言手上的丝线,做完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方才,重新打量男子。 ? ? ??? 薄唇轻启,话语平淡,听在部分人耳里,满是绝对的强势。 “巫王目,你在质疑我?” 气势一弱,巫王目避其锋芒,往后一退,侧身拿起青铜匣子。 ? ? ???? 双手捧起匣子,巫王目态度恭敬,宛如那些乖乖让出路的毒蛇。 ? ? 乖巧,温顺。 “先生,盒子现归还予您。按照千年前的约定,吾守此物百年,先生给予吾长生不老药。” 西楼没多言,这便是他此行的目的。 抬手,虚空一招,隔空取走巫王手上的青铜匣子。? ? 匣子入手,西楼扫视里面微弱的气息,秀眉轻微皱起。 胆子,不小啊。 巫王目知道匣子里的情况,小心翼翼躲到角落,希望西楼看不到自己。 ?? 这边你来我往,交流自然,另一边贺无言一行,彻底懵了。 双眼呆滞。 巫王目,这个千年前的人物,还活着? 而且,听他们的交谈,千年前就见过面,那么……西楼也是长生不老? 世界上,真的存在长生不老? ? ?? 世界观,处于崩塌边缘。 “长生不老……” 贺无言喃喃自语。 他想起了壁画上的外来者,想到了西楼说过的长生不老,想到西楼曾说自己年龄?不小,原来……西楼说的,都是真话。 听到贺无言的声音,西楼下意识将注意力投去。 只一眼,西楼反手,竟是直接将匣子收入袖袍,再次探手,手中多了颗赤红色丹药,弹射而出。 “我一向信守承诺。” 赤红色丹药一出,药草那浓郁的味道扑鼻开来,丝丝缕缕,勾人心弦。 接住隔空飞来的丹药,巫王目难掩脸上欢喜之情,迫不及待将丹药,送入口中。 长生不老,是他毕生追求。 只要服下长生不老药,他就能离开昏暗的深渊,获得真正的长生,感受暖洋洋的阳光。 千年的期望,终于得偿所愿。 陷入欢喜海洋中的巫王目,压根没看到,西楼眼底泛起的冰冷与杀意。 当确认巫王目彻底吞下丹药,西楼方才开口。 “自己的选择,自己要承受。” 冰冷的声音回荡,九个字,如巨鼓,把巫王目从兴奋中,砸回现实。 银眸抬起,不解望向西楼。 什么意思? “长生不老药,服下有半层几率活下去,活,便能与天同寿,活不了,便是魂飞魄散,死路一条。” 死字,似审判的字符。 话音落下,审判已然落锤。?? ? 巫王目被全身上下突然的剧痛,惊得双目瞪大,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怎么样都张不开。 他想要发出临死前的呐喊,双手掐住脖颈,苍白的脸庞此时涨红一片,狰狞扭曲。 碰! 再也撑不住,巫王目倒下自己抽搐不已的身躯,嘴巴一张一合,吐出粘稠的大片血液。 活了千年、在巫族历史上有名的暴君,渐渐没了呼吸。 这是不一样的西楼。 贺无言抿起唇瓣,目光一寸寸扫视,对于神秘的他,很是好奇。 从初见到现在,实力强大的西楼,都未杀死过任何人。 而现在,他神秘、强大、危险。 西楼并没有报复完的好心情大步走向青铜椅,其间挡路的毒物,避开不急,被白靴一脚踩成肉泥。 清冷的嗓音,讲述起千年前的往事,不知是讲给贺无言听,还是旁人。 “当年我去巫国,取只金甲蛊虫王。与你定下约定,你帮我守匣子百年,百年后我予你长生不老药。” “可惜,世态变化太快,你的部族造反,你被认定死亡。而千年来,你凭借我赠送的铁铜藤,成功豢养多只不死蛊,延续寿命至今,唯独可惜你见不了阳光。” 铁铜藤? 商诩心中一惊,抬头去看深渊里肆意生长的大树,他们刚刚走下的大叔。 传闻,铁铜藤可高入云端,千年不朽,坚如铜铁。 “只是,不死蛊?” 商诩没听说过不死蛊。听名字,真能使人活千年? 西楼已走至青铜椅前,将整件事串联起来。 “巫王目有三只不死蛊,千年换一只,以此续命,而最后一只的命数已到极限。” 金眸打量附近装饰,似乎在寻找什么。 “巫王目,你不得不想其它办法续命。而不巧,有大批人进入巫云山,他们携带大量黄金,你让翼蛇族去诱导他们走入腹地,想要杀人夺取新的身躯。可惜,他们不是本国人,你暂时换上的身躯并不合适。” 好奇怪的用词! 不怪贺无言他们懵逼,西楼一口一个你,似乎在对着尸体说话。 这是……杀死大BOSS后的解释感慨?可那不应该,放在动手杀人前,才显得有格调吗? 现在,瞧上去有点神经。 第17章 西楼礼物 第17章西楼礼物 目光重新落在青铜椅上,似乎能透过椅子,落在某个人身上。 “换魂术,连续两次施展,你的魂魄撑不住,必须物色好最适合的容器。为此,你设局诱拐雨镇上的几个年轻人,乘机夺舍此人身躯。” “命是保住了,你不得不重新思考起长生问题,长生不老药不是谁都能服用。” 幕后之人还不愿意出现,西楼也不着急,背负手,继续讲述贺无言不知道的部分。 悠哉轻缓的态度,完全不把逐渐包围而上的毒物,放在眼中。 “为了等我,获得真正的长生不老,你必须滋养自己原来的身躯。你以新身躯的身份,入住雨镇,设局将一些人诱入巫云山,用以活魂育养身躯。” 轻轻一笑,笑意里满是嘲讽。 “想法很简单,当你原本的身躯服下丹药获得长生不老,再将魂魄转入身躯。我说得对不对?巫王目。” 最后三字落下,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咔嚓! 一声脆响,面前青铜椅被震碎。 强劲的力道,化作一只大手掐住佝偻身躯的脖颈。 手指头一勾,将人拖到自己面前。 黑袍落下,露出一张贺无言、商诩、花倾离都很熟悉的脸——白老头。 死在大火里的白老头。 感情,白老头就是巫王目。 他一直在误导调查方向,编织恐慌,如果不是西楼出现,白老头也不会设局假死,来招金蝉脱壳。 “让你的虫子,退开。” 西楼化开掐住巫王目的脖颈,命令说得理所当然。 被掐得脸色涨红的巫王目,嘴巴开合,发出艰难的古怪声响。 靠近西楼如海潮般的毒物,整齐有序退后。 终于缓过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绝望与愤怒。 “你不遵守约定,我的长生不老!我的长生不老啊!” 面对脏水,西楼完全不接受。 “先毁约的人是你。” 一句话,让巫王目抬眸去打量西楼。 白衣少年依旧是冷漠的神情,可那双金眸,似能看透一切般凌厉。 心,彻底跌入谷底。 由于多次种植蛊虫,第三只不死蛊的效果,根本不能支持巫王目活到现在,为了继续活下去,等待自己的长生。 巫王目大起胆子,先将铁铜藤的精源吸收,维持寿命三百年。不得已,将魔爪伸向匣子,吸取内部磅礴的精血气运。 想来,西楼在获得匣子时,已看出端疑。 先毁约的人是巫王,西楼自然不会客气。 你拿残破的匣子,我自然要拿残次品丹药,交易,永远是公平的! 哗哗的水声陡然按下七八倍,震耳欲聋,大地开始震动。 伸手准备掐死巫王目的西楼,脸色一变,抬头凝望天花板。 贺无言等人好不容易站稳身形,齐刷刷抬头。 ? ? 头顶漆黑一片,大块大块的石块砸落下来,隐藏在第二层的恶臭液体,如雨水般洒下。 伴随石块的砸落,铁铜藤的枝干很多被砸断,甚至,已能看到丝丝缕缕的亮光。 巫王墓……这是要塌了? “西楼,你……你去哪里?” 回神,贺无言想要催促西楼快点动手,应撤退跑路了。 没想到,一转头,西楼好奇斩杀巫王目,跑向远处。 那,地面、祭台已崩裂坍塌,地下水从地下喷涌而上,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一道黑色的大影子。 “那是什么?龙!” 定睛注视,贺无言就像见鬼般,张大嘴巴。 传说中的龙咧! 陡然听到很无语的话,众人转头看向西楼所在方向。 水幕升空,再次落下,一条黑色的庞然大物,盘踞在地上,黑色鳞片闪闪发光,身如蛇,头顶三寸角。 大蛇低头,油绿的蛇眼,直直落在距离自己最近,差点杀了巫王目的西楼身上。 西楼抬头,打量大蛇,轻蔑不屑,还有不满。 本以为是条龙,没想到,是条见不得光的小蛟蛇。 “蛟?巫王用匣子里的精血和你交易,签订契约,才能活到现在,怪不得巫王目身上的气息不对劲。” 蛇瞳因为西楼的话,微微缩起。 这个奇怪的人类……绝非凡人。 “人类,你不杀目,可离开。” 蛟蜗居在这里千年,本应历经天劫,可他不敢,以天道的规则来说,只要他一露面,必死无疑。 蛟遇上了巫王目,还将一缕龙族精血送给他,为此一人一蛇签署了灵魂契约。 现在,巫王目差点死亡魂飞魄散,蛟得不得出现,生怕巫王目一死,自己也要大损元气。 如果是那几个普通人类,蛟早一口吞下,来个餐前点心,可面前的白衣少年不同,蛟能从其身上,感到强烈的危机感。 “看好他们。” 给黑猫传去命令,西楼踏空飞起,白袖一抖,十几个巨大火球飞射而出。 爆炸的火花,竟将蛟的鳞片烧得皮开肉绽。 没预料到西楼会直接动手,蛟忍着刺痛。 “吼!” 粗大的身躯扭动,带起一片石块砸落,尾巴横扫向西楼。 西楼并没有选择躲开蛇尾,袖中短剑横扫出一抹凛冽剑气,直直横断蛟的一根角。 眼见蛇尾要与西楼接触,那抹白色,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站至蛟的头顶,抬手又是一根角掉落。 敏感的角,受到致命疼痛,蛟嗷嗷大叫起来,腾身开始翻滚,试图甩掉头顶的人类,压死对方。 一人一蛟的对决,打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我滴乖乖,这是什么境界的仙人?元婴还是金丹呀?太厉害了。” 花倾离发出一声声怪叫。 他知道西楼大佬很厉害,却没想到,西楼大佬能和一条龙,打得如此激烈,不落下风,甚至压着龙一个劲揍。 ? ? 商诩瞧着面前打斗,喃喃自语。 “说不定,他真的是长生不老。” 如此实力,再加上西楼与巫王目的对话,商诩已完全接受、相信西楼是长生不老,活了几千年。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西楼,真正的长生不老之人,长生不老药的丹方就在他手里。” 巫王目勉强站起身子,早已疯掉的他,面目狰狞。 如果不是西楼的身份,如果不是关于西楼的传闻,巫王目才不相信西楼有长生不老药。 想到自己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活了千年,想到离自己远去的长生之梦。 杀意,肆无忌惮的杀意扩散开。 贺无言感觉到巫王目,看向自己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手枪握紧,警惕心提到最高点。 巫王目确实动了杀心。 他还有希望,还有长生的希望。 此人紫气绕体,如果能夺得此人的命格与身躯,还能……还能长生不老,那可是长生不老啊! 眼中的狠辣与疯狂越发浓郁,如下山猛虎般,扑向贺无言。 在蛟蛇的狂魔乱舞中,上方两层墓室开始大面积坍塌,露出一片烈日当空的天空。 ? ? ??? 刺目的光线,终于照亮,这座长达千年不见阳光的深渊地底。 天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瞟了眼下方小蛇,毫不在意的打了个哈欠。 小玩意罢了。??? ??? 朗朗乾坤的大好天气,陡然乌云压顶,一道一道天雷汇聚而来。 强悍的威压迎面压下,刚刚还在翻腾嚣张的蛟蛇,瑟瑟发抖,不敢乱动。 西楼乘机,砍掉蛟头顶的最后一根角。 在天雷落下之前,西楼速度极快。 跳跃到蛟的胸口位置,快准狠伸手,直直插入某处鳞片间,夹紧、拔抽出半片透明的龙鳞。 这条蛟,本就是能经历天劫化龙,不过是没有把握撑过历劫才躲来卧蛟山底,偶然从巫王目手上得一缕龙族精血。 一滴龙血,使得蛟,半步迈入龙族,化作半龙。 ? ? ?? 这半片龙鳞逆鳞,便是最好的证明。 失去逆鳞,蛟发出悲鸣之声,双目毫无光泽,气息快速衰弱。 轰隆! 汇聚已久的天雷,再也按耐不住,直直劈下。 ? ? 将完全没有反抗力的蛟,劈成渣渣灰。 “无趣。” 将半片逆鳞收入衣袖,西楼挑眉,嘲笑。 区区一条没化形的蛟蛇,小小畜生,还没有黑猫敖来得厉害。 那份嘲笑与不屑,如同天道对待蛟蛇一般。 蛟蛇的骨头还在,天雷还在持续落下,在一道道雷电中,西楼感觉到了杀意,以及与纯粹天雷截然不同的浩然阳雷。 熟悉的味道。 转头看去,某处地下水还未没过的树枝上,贺无言降下一道雷电。 对贺无言起了歹心的巫王目,被劈得外焦里嫩,黑气飘飘。 现在如此环境,还能下手见血,不错嘛,有当年骑马挥刀的气势哟。 砸落下来的石块越来越密集,贯穿整座巫王墓的地下水,没有了阻挡,在天雷的开路之下,带着冲毁一切的气势,冲入深渊。 ??????? 西楼找了十来分钟,终于在浑浊的湖水中,找到贺无言。 白皙的手,抚摸上男人的脸颊。 呛水呛得昏迷过去了。 真是,让人不省心。 金眸中,满是温柔与笑意,掐了一把软软的脸颊肉,西楼拖着人往远处游去。 乌云散开,明媚的阳光洒落,西楼才把贺无言送到湖岸边,转身连忙牵动规则,将其余人甩飞出水。 说好护着这群人,就给说话算话。 “嗷呜嗷呜。” 黑猫甩了甩毛发上的水滴,开口示意主人出下手。 水,真的让他讨厌。 “湿漉漉的,确实容易生病。” 西楼点点头,手指点了点贺无言的额头。 清尘术,贼牛逼。 黑猫等了半天,才发现,主人压根没给自己落个小术法。 猫眼,顿时满含热泪。 太过分了!呜呜~ “今天戏份挺多。” 从袖袍取出件长袍,给贺无言盖好,西楼终于让黑猫变回毛茸茸、干干净净的小家伙,抱起。 “走吧。” “嗷呜?” 去哪里? 点了点黑猫的脑壳,西楼没回答,更没有再看地上的故人一眼,迈步离开。 要去的地方很多,要做的事更多。 ? ? ? 今日,不过是启程。 贺无言眼前一片白茫茫,神智逐渐恢复,唯独脑袋,重如千金。 晃悠悠坐起身,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医院病房,确认安全。 回想昏迷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雷完全劈死那条龙的瞬间,上面两层墓室彻底崩溃,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地下水,把他们冲入深水中。 再后来……是……是西楼拉住了他,往某处游。 西楼,救了自己。 “贺无言,醒了?” 门,礼节性的敲了两下,一‘吨’至少有两百多斤的大胖子,满怀关心的走入,手里还提着只保温盒。 “贺胖子,你怎么来了?” 没错,这尊两百多斤的大胖子,就是贺无言的上级,诡调局局长,贺局长。 “唉,你们三个处长一起出事,我能不来?” 贺局满脸无奈。 局里就六个处(六个部门),不对……除掉负责国外事物的三处,几年前取缔的五处,也就剩下四个处能调动。 结果,一处、二处、六处的处长集体失踪失联。作为局长,贺局那是连夜赶到雨镇,派人搜山。 如果再晚一天,贺局都打算找老爷子,借调军队招人。 “是是是,真尽责。”随口敷衍,贺无言还记得自己的同事。“他们怎么样了?” “老孟和熊庆、花倾离昨天就醒了,已经开始着手重新进入巫云山调查。魏处和小宋才醒没多久,商诩伤到脑袋,还要躺两天。” 听到所有人都没事,贺无言松了口气,很快又想到什么,连忙询问。 “贺局,其他人呢?” 这,其他人,明确指明。 “你说的是那个叫西楼的少年吧,没见到。” 从贺无言他们集体失联开始计算,十九个小时后,有人跑到雨镇警察局报案。 让一群风风火火进入巫云山,开始从边缘搜山的调查员,很快根据报案中的位置,直直找去。 在湖岸边,发现了排排躺整齐的失踪人员。 直升飞机以及救援部队,把人陆续带回医院。 当天,孟仁、花倾离、熊庆最先醒来,并向贺局汇报了他们的经历与所见所闻。 中和他们所言,此行还有一位抱着猫咪的白衣少年,贺局立刻让人从湖泊开始调查,却毫无收获。 将情况大致说明,贺局眯着小眼睛。 “来,贺小子说一下。无论是雨镇案件,还是巫云山调查,你可都是总负责人。” “巫王墓是真实存在,里面埋葬的巫王目活了千年,他为了继续延续寿命,设计多年前的灭门案。” “吴蛟,则是巫王目造成血案中的变数,他回到雨镇犯下命案,为的是引来我们诡调局,对付巫王。” “却不想,不仅引来了我们,还引来了巫王等待已久的西楼。也因此,巫王目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把西楼引入巫王墓。老子厚着脸皮,跟西楼混进去。” “长生不老?” 面对贺无言的简述,贺局肥乎乎的手,抓了抓自己那三层厚下巴。 若有所思。 “贺胖子,你说,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长生不老吗?” 到现在,贺无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西楼活了几千年。 明明长得很好看,怎么可能比自己大了这么多这么多岁。 “或许有吧,好好休息,不用多想。” 提到长生不老,贺局不愿多说,拍了拍贺无言的肩膀,边拨通电话边往外走。 看来……贺胖子,知道什么东西。 微眯双眼,贺无言认真考虑一件事情。 自己或许应该回家忽悠一下老爷子,吓一吓贺胖子,套出点东西来。 敲门声再次响起,贺无言本以为是花倾离过来凑热闹,哪里知道,一个大学生探头探脑进来,手里小心捧着一个包袱。 “夏璐?” “嘻嘻,警察叔叔是我。” 做贼般蹿入病房,眼疾手快反手关门上锁。 夏璐才敢将包袱,送到贺无言面前。 外出准备拍摄外景的夏璐,遇到了那位救过他们的金眸白衣少年,那是兴奋异常。 小神仙委托他们一件救人的重任,并将一个包袱托付给夏璐转交。 将自己遇到小神仙的事讲完,夏璐挠挠后脑勺。 “小神仙转交给警察叔叔你的,说是……礼物。” “谢谢,晚些老子出院了,请你们吃大餐。” “嘻嘻,能帮到警察叔叔就好。” 目送夏璐离开,病房只剩下自己一人时。 贺无言扯开白色包袱,即便心里已有猜测,当青铜匣子呈现在自己眼前,呼吸不由自主加重。 巫王目守护千年的匣子,西楼千里迢迢来取的匣子,此时此刻,就在他的手上。 “这礼物,有点烫手呀。” 如此贵重的玩意,巫王目是死了,可其他人呢? 思绪飘飞,贺无言的手可不慢,一把掀开明显合不拢的盖子。??? ?? 第18章 小龙种邬 第18章小龙种邬 青铜匣子里的宝物,不是贺无言猜测的法器珠宝、更不是什么丹药。 而是一颗蛋,通体白色,没有宝气,反而显得黯淡无光,死气沉沉。 戳了戳白蛋,贺无言有些不太确定蛋里的生物,还活着吗? 千年时光,不给成化石。 成化石,是不是连吃的作用都没了?咦!好像只能摆在床头当装饰品咧。 将装饰品丢到一旁,贺无言更喜欢另一件礼物。 一把短剑,那把特殊材质、自己曾经动过心想买回家的短剑。 万万没想到,西楼居然送给自己了。 不愧是大佬,出手就是大气。 包袱最底下,还有一封信。 工整却张扬的字体,看得贺无言连连点头,就是……繁体字,看得有点困难。 「匣子里的蛋,乃是一只稀有的灵物。因幼时精血被提取,现无法破壳,望你长期带在身边,灵物终有一天能破壳,与你缔结缘分。 巫王墓一行,无需多想。巫王目已死,蛟已死,翼蛇族不会再出现,他们的事情我已处理干净。 愿君安好,有缘再见。 ——西楼留字」 “啊!居然还活着?你是什么生物?不会是山海经里的特殊生物吧?哇!你值不值钱呢?” 重新捞起白蛋,贺无言摇了摇,没有任何声响。 非常好奇,千年未孵化出来的蛋,能破壳出什么生物。怀胎三年,出个哪吒,千年……神兽? 贺局亲自指挥,人手自然不会像上次贺无言他们区区六人,他直接从附近城市调了批武警。 大批人马进入巫云山。 却如西楼留下的信件所言,一无所获。 巫王墓包括整座卧蛟山,全面坍塌,巨大的坑陷里,除了死蛇的尸体,连件完整的陪葬品都找不到。 翼蛇族部落所在地,除了收拾干净的建筑,和草草掩埋的二十多具尸体,无一活人。 走得干净,就连干粮、铁锅都未留下,可见走得多利索。 站在村镇大门,贺无言突然回忆起,那天大雨中,百来人朝西楼行大礼的场景。 伤感悲秋中,贺无言无意中瞄到挂完电话,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贺胖子。 “收获很大?” “黄金,那可是黄金,局未来?一年的流动资金,有着落咯。” 贺局真的很开心,不枉他调这么多人进入巫云山,搜山调查。 半年没收到工资的贺无言,撇了撇嘴,满是不以为然。 谢邀,就算局里有钱,六处的工资还是没着落呀。 从雨镇回到京市,贺无言开启了属于自己的一个星期休假,说是休息,不喜欢上班的贺处长,难得勤奋。 除了吃饭,整天都泡在资料室里,翻看关于长生不老的资料。 从始皇追求长生、大方士徐福开始,每个年代都有关于追求长生不老的记载。 本正,正史上的长生者,并不存在,倒是野史,有不少离谱传闻。 雨镇整起案件,贺无言总感觉不对劲,那就是白老头家的家具古董,私人去调查,还需要一些时间。 可没办法,贺局多次催促,贺无言不得不将报告草草写完,送到局长办公室。 敲门而入。 贺无言的目光,掠过贺局和他的美女秘书宋雅,直直落到三十多岁的外来者。 这人,贺无言见过一次,没记错,好像是两年前。 一面之缘。 男人着身白色唐装,长相刚毅俊朗,板着个脸,好像周围人都欠他几百万。 伽蓝,贺无言曾听贺胖子如此称呼此人。 就在贺无言打量此人时,伽蓝的目光,同样在打量紫气龙气加身的男子。 ?好浓郁的帝王命格,恐怕,当过不止一世的皇帝。 “贺无言,给你们处休息个一两个月,好好休息,不然我可不好交代。” 伽蓝在场,贺局并不想让贺无言多呆,快速签字收好报告,立刻赶人。 宋雅礼貌的随贺无言离开,关好办公室的房门。 正题转回,伽蓝拿起桌面上的照片。 白袍、黑发、金瞳,照片上熟悉的身影,倒映入眼中,伽蓝脸色变了变,有纠结有不堪回首也有迟疑。 认出白衣少年,伽蓝的目光很快被黑猫吸引走。 黑猫啊,小叔……嗯?猫?这是猫? “敖?”??? ? “什么?” 贺局疑惑询问。 怎么突然,嗷嗷直叫? “敖,由极阴之气、怨气孕育而出的煞物,具有镇压一切阴邪之物的能力。它的叫声,甚至能威慑到阎罗王。” 解释着,伽蓝的目光一个劲打量黑猫敖。 轮廓外形,实在太像了。 难道,小叔叔的新身份是敖? 着急浮现在脸上,伽蓝没有了高人风范,原地踱步,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半晌,伽蓝果断抬头,目光直视贺局,态度坚决。 “下个月,海上我替你走一趟,但此人的行踪,必须告诉我。” 达成交易,贺局笑得小眼睛都消失不见,双眼眯成一条细线。 想到自己就是被贺局一张嘴,拐到诡调局当打手,伽蓝不得不提醒面前的大胖子。 “此人不要招惹,我也惹不起的大人物。” 那可是连神都能杀的大佬,任何小心思在其面前,都是浮云。 老友贺局,还太嫩。 小心翼翼收好照片,伽蓝不再多言,匆匆离开办公室。 “看来,西楼真的是长生不老。他,会是什么身份?” 通过伽蓝的动作,贺局得到确认。 ? ? ? 瞧伽蓝复杂又畏惧的表情,这是认识?不知道能不能拐回局里,当个顾问。 贺局的狐狸尾巴,摇呀摇! 被人惦记的西楼,此刻正抱着昏昏欲睡的黑猫,坐上开往下一个目的地——滕市的火车。 滕市,并非不在西楼的计划中,而是他安置好贺无言当天,观天象看出来的。 在滕市,有一份没断开的机缘,以及他的剑,千里迢迢跑了去。 与之前西楼走过的山脉、河川、森林截然不同,滕市是一个人口超过千万的大城市。 车水马龙、高楼大厦平地而起,与百年前的矮屋石墙相比,这个崭新的社会,格外吸引西楼的目光。 消耗大量阴气的敖,虚弱睁开眼睛,软糯糯的叫了一声,猫瞳里写满了好奇。 这里是哪里?怎么睡了一觉,世界就变样了? “我们去找剑。” “嗷呜呜呜呜~” 剑?为什么不带上贺无言,他一定能帮上忙。 “乖。” 一掌揉上黑猫的脑袋,西楼打断敖的不安分与不满。 问,一觉醒来,发现家里进贼,自己还毫无察觉是什么体验? 贺无言现在深刻的体会到这种感觉,毛骨悚然,手伸到枕头底下,一把握住给人安全感的手枪。 与单身青年的卧室截然不同,没有存了大半年没洗的袜子;没有堆放一团的衣物;没有准备生虫的垃圾…… 难得,收拾干净整齐。 此刻,与睡前的卧室天差地别。 墙纸、衣柜上满是抓痕,两只装饰性玻璃花瓶碎了一地,最为凄惨的,还是窗帘,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在清晨微风中招展。 正要开门出去,贺无言默默把视线下移。 卧室房门,某角被啃出一个大洞。 家里不是进贼,而是来了一只很厉害的大耗子? 等等,老子的匣子! 贺无言倒退回床头,心中一沉,怒火腾得一下,涌上头灵盖。 只见,床头柜上的白蛋,被那只闯入的‘大耗子’,吃得只剩一半的壳,连里面的肉、血都吃得干干净净。 “该死的耗子!” 怒气冲冲,贺无言大步走向客厅,势必要把大耗子逮住,五马分尸。 不出所料,大厅一片狼藉,沙发、地毯不幸遭殃,羽毛飘落一地。 “吱吱吱……” 窸窸窣窣 一阵啃食物的声音传来。 在厨房? 小心翼翼推开厨房的门,映入贺无言眼中的,不是脏兮兮的大耗子,而是一团白色,与一双绯红的眸子。 “啾啾啾……” 白色的小家伙受到惊吓,连忙把好吃的苹果往背后藏。 定睛打量,鼻尖嗅一嗅,站起身,入扑入母亲怀抱般,张开两只短短的胳膊,迈开小短腿,扑向贺无言,嘴里吱吱啾啾的撒娇。 从团子状态展开,小家伙的外貌,终于让贺无言看个清楚。 外貌有点像是麒麟,浑身披着层软软的白色鳞片,一双小小的绯红色宝石眼睛,似鹿脑的面容旁是柔顺的白色鬓毛,最为吸引人的还是头顶的一对白色小角。 嗯,差一对白色羽翼,非常像西方龙族。 打量的几秒钟功夫,小家伙已经顺着大腿,爬到了贺无言的肩上,小胳膊‘抱’住那张俊脸,伸出软软的小舌头,舔一舔。 “唔咯唔咯……” 一把将小家伙抓在掌心,揉了揉那圆滚滚的肚子。 这可是,吃了不少东西的无底洞。 舒服的眯起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小家伙很享受主人的爱抚。 “你是白蛋里的小东西?” 只有半尺长度的身躯,小小的它端坐在男人手掌上,刚好合适。 嗯嗯嗯。 乖巧点头承认。 “长得挺漂亮,以后跟老子混,好不好?” 对于小家伙破坏家的能力,贺无言已有感受,但……这可是神兽,巫王都惦记的玩意,西楼都寻找的家伙。 长大了,说不定能拆怨鬼妖怪。 “吱吱吱……唔……” 小家伙兴奋点头,还傲娇的双手叉腰仰起差点没有的脖子。 像在说——我跟着你,是你的福分,人类。 “跟着老子混,以后要听老子的话。先取个名字,叫邬如何。” “唔咯唔咯。” 可以可以。 对于名字很满意的邬,哪里知道,贺无言取名那是跟西楼学来的。 喜欢叫嗷呜的敖,现在喜欢叫唔咯的邬,完美! 花费三天时间,贺无言终于教会聪明的邬,不能损毁家具、不能乱跑、不能乱吃东西。 将孩子训得极为听话,作为老父亲的贺无言,顿感自豪。 “言哥,有时间不?兄弟讨了一房漂亮的媳妇。” “哟!凯子找到媳妇了?一定去。” “行,小弟恭候言哥大驾,刚好兄弟几个聚一聚。” 贺无言和电话另一头的人又絮叨几句,才挂断电话。 进入诡调局前,贺无言在部队呆了好几年。 坐在新换的书桌前,贺无言打开只上锁的箱子。 琳琅满目的勋章、证书,还有几张微微泛黄的照片,合照上的每个人,都笑得灿烂。 六盘山,那次行动让他们的小队,失去了兄弟、战友。 存活下来的兄弟,不得不解散不完整的小队,退役的退役,转调的转调,贺无言也选择了退役,开启了诡调局的划水生活。 借凯子结婚为由,大家再次相聚,挺不错。 邬好奇的歪歪脑袋,赤红的眸子,倒映上泛光芒的电脑荧幕。 上面,是一张购买成功的机票,飞机直达——滕市。 巫蛊雨镇暂时落下帷幕 第19章 煞气入体 第二卷乌敛之剑 第19章煞气入体 滕市是座繁华的二线城市,有比肩一线大城市的趋势。 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好不繁华,让最近窝在森林或者窝在狗窝里的贺无言,有些恍惚。 刚出机场没多久,一辆越野车停至贺无言面前。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还带着一幅墨镜,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海滩晒太阳。 “凯子你小子,孔雀开屏到老子面前?花里胡哨的。谢邀,老子不喜欢壮汉。” 面对自家队长的毒嘴,赵凯也不气,一把将墨镜摘下,十分热情的抱上去。 “队长。” “得了,莫挨老子,骚气。” 一把推开赵凯,再抱下去,口袋里可怜的邬,就要被压成肉饼。 上下打量自己这个许久没见面的好战友,贺无言张扬一笑。 “凯子是真的回家继承家业咯,未来几天,老子可就真的吃大款。” “没问题,保证让队长宾至如归。” 家中,父亲是第一批下海经商的商人,现在除了房地产还做着古董生意,在滕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当初赵凯高中毕业,被当过兵的爷爷,赶到部队服役。 家里的小儿子,部队生活又苦,赵父每次在赵凯回家休假时,经常让赵凯带些好东西回部队。 一来二去,兄弟们都知道赵凯是个富二代。 将自己退役的经商经过大致讲述,赵凯又询问起自家队长,现在做什么。 没记错,依照队长家里的情况,绝对不会差,没办法……队长是个官N代,富N代。 “还在吃公家饭,不值一提。” 诡调局的存在绝不容许外泄,处理案件中,调查员只能使用兄弟单位的身份。 猜到有保密条例存在,赵凯也不追问,转了个话题,将王诏、赵庭五个战友都参加的好事,当做惊喜告诉给贺无言。 “赵庭,老子记得他退役时,去了公安系统,好像混得不错。” 提到好兄弟,贺无言身上的喜悦因子,浓重了不少。 “庭子啊,队长你不知道,年前调来滕市,任刑警队副队长。” “哟,怪不得庭子能来参加。阿豪呢?” 苏豪燃,是从农村走出,因枪法一绝,成功进入他们小队。 队伍解散时,贺无言打算帮苏豪燃在兄弟单位,找个好点的职位,没想到被这小子拒绝。 隐约记得,阿豪,好像是在创业。 “就知道队长你不靠谱。阿豪开了家娱乐公司,手下两三个艺人最近连连爆火,混得风生水起。” ? ? ? 絮絮叨叨将几个人的现状讲完,赵凯带贺无言来到酒店落脚。 行李一放,包厢早已开好,赵庭、王诏、苏豪燃几个人热烈欢迎队长,接风宴办得热闹喧嚣。 结婚,是件喜庆的事。 作为伴郎,那是需要历经千辛万苦,才帮助新郎,把新娘抢到结婚会场。 别墅是真的大,后院当做现场就能容纳到场的百来位客人。 西装革履、礼服华衣,人人手里端着酒,低声交谈。 贺无言几人没兴趣,果断抛弃在门口迎客的赵凯,窝在一桌,边吃边低声讨论赵凯的新娘。 新娘子姓苏,家里条件跟赵凯可谓门当户对,甚至还是老邻居。 赵凯与新娘子从小认识,小学、初中、高中时同班又同桌,真可谓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退役回家继承家业,没多久就和新娘子正式在一起。 睡得迷迷糊糊的邬,闻到了极不喜欢的味道,有些不安分的在小小口袋里打转。 见主人不理会自己,干脆探出脑袋。 不想,一只大手按下,把他又按了回去。 “唔唔唔唔。” 主人,放我出去呀! 贺无言对于爱拆家的邬,秉持着决不允许出来捣乱,镇压! 眼看时间差不多,作为赵父亲迟迟没从书房出来,贺无言一行干脆陪赵凯去书房找。 吉时,可不能耽误。 准备走入别墅,第六感让贺无言下意识转头,却毫无收获。疑惑皱眉,还是选择不去细想。????? 根本没看到,在某处角落,一袭白色身影,正用诧异的金眸盯住他。 贺无言!这么巧?世间的缘分,是真的让人手足无措啊。 时间倒退回三十分钟前,赵军是赵凯的父亲,一手将世龙企业创办、壮大。 没啥文化的赵军,为了体现自己‘暴发户’咳咳,有钱有文化的形象,那也是跟风买了一屋子的古玩。 被自己的‘宝贝们’包围,自我感觉良好的赵军,搓着手,兴奋又紧张的,将刚兑换来的古画小心翼翼打开。 画中群峰壁立,山间长满了密密的层林,山坳错落着零零碎碎的村舍,山脚下溪水环绕,一座木桥架在水上。 用笔柔和,除去用轻软的线条勾划外,还十分注重水墨渲染的效果,将山川的磅礴渲染得意境完美。 如此名画,难得难得。 满怀兴奋的心,赵军手上动作却截然相反,小心翼翼拿着放大镜,俯身细细查看,特别是上角那一枚枚印章。 “真的是双喜临门啊!哈哈哈哈!” 赵军发出满意的大笑。 今天,二儿子终于结婚,自己还用件冷兵器换到心心念念的古画,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啊。 一缕暗红色的烟气,在赵军第三次观赏古画时,从桌面上的漆黑木盒里飘出,化作一双宽大的手掌,遮盖住赵军的双眼。 血丝渐渐布满眼白,赵军眼中的世界陡然变为黑色。 冰凉的手,缠上脖颈,更为可怕的是,冰凉的气息,清晰的扑打在耳畔,毛骨悚然、双腿发软。 “嘻嘻……来玩呀。” 阴森的笑声,直入耳中,让赵军的鸡皮疙瘩竖起大片。 生命受到威胁,骨子里爆发出一股力量,一把推开背后冰凉的女人,头也不回,往前跑。 越跑,赵军的速度越慢,背上的沉重感越来越重,腰杆渐渐弯了下去,似背着一座重山。 大片汗水撒落,赵军双膝一软,再也支持不住,瘫坐在地。 “跑呀,你跑呀……” 阴森的女人声音,在赵军身后响起。 冰凉的双手再次掐住他的脖颈。 勒紧! 致命的窒息感,让赵军眼前一片漆黑,肺腔里的氧气耗尽,死亡让禁闭绝望的双眼,猛然睁大,眼球势要瞪出、掉下。 门外的黑色身影,静静等待屋中响动平息,方才推门而入。 只见,屋中充满了煞气。 腰杆坐直,坐在椅子上的赵军,双眼弥漫,如一只提线木偶,僵硬的抬起双手,掐住自己的脖颈。 充血涨紫的面容,凸出的眼珠子,已表明——此人无法再救,被煞气迷了眼,自尽而亡。 男子绕过摔碎在地上的放大镜,伸手一探,确认此人已死。 还是来晚一步,可惜。 眼中,流露出一抹愧疚。 嗦嗦 男子瞬间被屋外的走动声惊起,不再伤感悲秋,抬手一把将桌面的漆黑木盒揽入怀中,速度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 咔嚓!?? 窗户从外被打开,两道黑影蹿入,专业的他们,将书房上上下下翻找一番,却没有找到他们寻找的漆黑木盒。 无功而返。 当赵凯、贺无言推开书房的房门。 是冰凉的尸体正对门口,双眼瞪大,凌乱的书房,打开的窗户。 专业人员——赵庭,最先反应,一把拦住想要进入现场的赵凯。 “凯子,你现在别进去。” 依靠在门栏,赵凯红着眼点头,呼吸声沉重带着哽咽。 今天明明是他的好日子,为什么……父亲走得如此突然,还如此诡异。 ? ?? 连续三个电话打出,赵庭让王诏、苏豪燃安抚好赵凯,并和亲家商量一下,将婚礼散了。 安排好一切,赵庭套好鞋套,小心走入书房。 “队长,发现什么了?” 贺无言正在打量煞气浓郁的书房,一点点打量每件古玩,却无一物是煞气源头。 听到赵庭的询问,随口回答。 “没有外伤。” “那给进行尸检和毒测,队长你说这事情怎么这么巧?” 赵庭严重怀疑,是什么大仇,故意找赵家父子麻烦,弄出如此大案。 贺无言未回答,目光转回死者身上。 一缕缕血红色的烟雾在窜动,靠近些,鼻间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需要验尸,贺无言已能看出结论。 煞气入体,产生幻觉自杀。 问题是,煞气的源头,跑哪里去了? 客人疏散,书房外很快汇聚来一些人,有新娘家的长辈、赵家的亲戚。 所有人都在张头探望。 如此多的视线中,贺无言感觉到不一样的目光,连忙转身看向人群后方。 门框本就局限住视线,越过十几个人,贺无言准确无误的与西楼对上视线。 一袭白袍、黑发金瞳,他就站在人群后方。 四目相对,有礼貌的西楼,微微颔首,对故人打招呼。 真的,好巧!问题是,他怎么在这?总不可能,一直跟踪老子吧? 心中疑惑,贺无言正要张口招呼,一眨眼的功夫,白衣少年消失不见。 迈开大长腿,贺无言穿过人群追到别墅外,却早已不见那道靓丽的白色身影。 “跑得还挺快。” 吐槽一句,贺无言拨通贺局的电话。 煞气,根本查不到。无论法医怎么检查,给出的结论都是,自己掐死自己,窒息而亡。 赵庭皱着眉,与战友们对视,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如此死法,让他们想起了六盘山里发生的事。??? ????? 压抑窒息的气氛中,贺无言边收手机,边大步走回。??? ??? 一拍赵凯的肩膀,眸中满是自信。 “案件老子这边接了,庭子你们就别管,老子保证给凯子一个满意的答案。” 赵庭迟疑开口,眼中有几分不确定,话说得委婉。 “队长,是那些东西……弄的?” “差不多,这事老子来解决。” “队长,这几年你到底做啥工作?” “保密工作。” “好吧,队长需要帮忙,跟兄弟们说,咱都帮得上忙。” “行,知道。” 贺无言拍了拍几人的肩膀,掠过他们,再次走入书房。 亦如六盘山中,他满身血污走在队伍前方,带着他们活着走出。 煞气入体的命案,本就由诡调局负责调查,贺局很快将案件顺利转到局中,又发给六处。 另一边,西楼抱着黑猫,坐上出租车。 “小伙子形象不错哟,去哪里?” 司机大叔并没有因为西楼的特殊装扮,而表流出鄙夷,反而热情招呼。 年轻人,都喜欢这些装扮,他也刷视频很潮的。 报出某处酒店,西楼并不打算继续说话。 司机大叔自顾自讲话,也不在意年轻人的害羞,说着附近最近发生的事,倒是难得有一件,让西楼感兴趣。 别墅区其实,一般不会有什么出租车过来?,毕竟能住在那的人,都是有车有房的有钱人。 今天却不一定,大早上司机大叔就拖着个大老板,来到别墅区。 大老板做的是古玩生意,今天心情极好,他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卷古画,离开时却是只漆黑的木盒,瞧那小心翼翼的动作,想来很值钱。 听完,西楼多了看一眼司机大叔,眼中神光流动。 “古画?木盒?” 少年的回应,让司机大叔立刻打起精神。 “大老板说那画值百来万,唉……他是去换件很喜欢的冷兵器。不管怎么说,只要和古玩沾上边,至少也要几十万,能顶的上我十几年的工资……” 说到后面,司机大叔开始感慨起生活的艰苦。 原来,是被人换走了,还是个普通人,怪不得自己没察觉。 古董商人吗? 抚摸黑猫溜光锃亮的毛毛,西楼眉眼间,多了几分思索。 等调查员将尸体运送离开,贺无言叫来赵凯,以及赵凯的大哥赵皓。 现在需要确定一下,煞气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麻烦两位查看一下,书房里是否有东西丢失。” 赵凯最近忙活婚礼,根本不清楚。 倒是赵皓,他本来接手的就是赵父的古玩事业,对于书房里的宝贝们十分熟悉。 粗略查看,很快指向桌面。 第20章 二次合作 第20章二次合作 “少了两只黑色木盒,是父亲前几天刚入手,十分喜爱。” 最近父亲不是念叨小儿子要结婚,准备又能抱孙子,就是念叨淘到能传家的宝贝…… 对于此事,赵皓印象极深。 听到这,贺无言眉头紧锁。 看来,当务之急是寻回失控的煞物,不然命案还将继续,后果不堪设想。 “两只木盒里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父亲很珍惜,我们兄弟两都没见过。” 不能确定煞物的种类,有些麻烦。 “可否告知来历?” 赵家两兄弟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与贺无言关系较好的赵凯,将自家队长拉到角落,压低声音。 “我爸生意做得大,有些古董都是走土货来的。” 一句话,让贺无言明白过来。 很多古董,如果通过店铺、拍卖会到手,价格普遍高于市场价。 有些人脉广的古董商、藏家,都认识土夫子,关系网复杂,品种多,价格还不需要走手续费。 两只漆黑木盒,很明显就是见不得光的玩意。 “行,多谢。凯子好好休息,案件老子会加把劲。” “多谢队长才是。” 忙活一天,贺无言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酒店,沐浴在暖洋洋的热水中。 紧闭双目,回顾白日发生的种种。 煞物常年埋于地下古墓中,没有阳气去刺激,就不会‘醒’来。 很明显,埋在地下的煞物被人挖出,转手卖给赵军。 ? ? 不知道是什么人,凑巧,在赵军被煞气杀死后,进入书房,拿走两只木盒。 什么人?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煞物?还是,偷窃凑巧拿走? 现在,只能调查赵军的个人账户走向,找出煞物来历。还需要调查今日进入别墅区的车辆人员,特别是参加婚礼的客人。 说不定,即使谁混在里面,偷走的。 想到摄像头,贺无言一把捂住自己的脑壳。 别墅区为了所谓**,只在别墅区大门口,安装两个摄像头。 可疑人员……一抹跑得极快的白色身影,抱着只黑猫上出租车的画面,拍摄得清清楚楚。 “西楼,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抹开脸上的泡沫,围上浴巾往外走。 大床上的邬,用自己的背影和长不少的白色尾巴,对贺无言表示自己的不满。 今天他都提醒主人了,主人居然不理自己,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邬今天是感觉到煞气,才提醒老子?” 贺无言腆着脸,满脸讨好。 谁知道,邬这只四不像的神兽,能感应煞气。 邬回头,赤红色的眸里露出一抹高傲,抬抬小下巴。 哼,给主人你一点台阶,遇到本龙,是你的福气。 讨好奏效,贺无言露出本性,大掌伸出,揉虐小小的邬,得意大笑。 “老子这是捡到宝咯,居然能感应煞气,不错不错,挺厉害的小宝贝。” 挣脱不开主人大掌的邬,眼中含泪。 该死的主人,早知道就不原谅主人,太过分!呜呜~欺负龙! 折腾没多久,手机铃声响起,一通陌生号码打入内,打断了交流感情的相亲相爱。 “有事?没事老子挂了。” 电话另一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如此粗鲁,像个土匪。 迟疑几秒,才回神,用职业化的声音,将话题拉回正题。 “你好,我们这里是腾市分局,一小时前接到命案报案,在现场发现……” 阴风吹过,废尾楼在高高的杂草丛簇拥下,宛如高耸的巨人,给人一种冰冷、阴森寂寥感。 新来的保安跟着老保安,负责这一带的治安巡逻。 没办法,废弃的地,经历五六次转手,终于转移到某个大老板手上,过段时间就要开工,最近不能懈怠。 手电筒的光,照射在废弃墙壁上,倒映出有些发霉的冰凉水泥。 两道身影走上楼梯,长长的影子被月光拉长…… 走在前方的老保安,正全神贯注听着收音机里的京剧,咿咿呀呀。 陡然,才走上二楼的老保安,浑浊的双眼瞪大,嘴巴大张,想要开口说什么,整个人却直挺挺倒了下去。 砰!? 走在后面的年轻保安,连忙冲上去扶住人。 疑惑抬头。 月光透过没有窗户的空洞,洒落进来,照亮了昏暗的黑夜。 只见,一袭白衣站立在月光中。 这不吓人,吓人的是,白衣人脚边,躺着一具冰凉、面目扭曲的尸体。 “啊!” 双眼一翻,年轻保安终于发出一声惨叫,紧跟着老保安双眼一翻,倒头就晕。 白衣人转身,不满皱起眉,没想到会有人深夜到这。 弯腰,修长骨感的手,拾起一部手机。 贺无言急急忙忙赶到腾市警局门口,很快找到给自己打电话的刑警,亮出证件,两人快步走入警局。 “一个多小时前,我们接到报案,西郊废尾楼二层,有一具尸体和被吓昏迷的两个人。” 说到这,刑警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打电话的人,话语平静、冷淡,完全没有发现尸体的惊慌。让接电话的新人,那是一连串的脑补,搞得整座警局一番兵荒马乱。 “我们赶到现场,确实发现了一具尸体、两位陷入昏迷的保安。以及一个身着古装抱着黑猫的少年,正是他打电话报警。” “昏迷的保安,如何?” 贺无言听到黑猫,已经百分百确认白衣少年的身份。 没想到啊~大佬也有吓唬人的时候。 ? “惊吓过度昏迷,已经送到医院,并无大碍。” “死者呢?” 贺无言松了口气,又问起死者。 以大佬的聪明劲,人肯定不是西楼杀的……吧? “经过法医的初步尸检,死者是自己割伤自己,流血而亡,初步判定为自杀。” 刑警说到这,吐出一口气。 赶到现场看到白衣少年还在,他们其实就没怎么怀疑对方,真是凶手早跑了。 “让我们为难的是,他只告诉我们,自己是路过,不愿意提供身份证。我们只好让少年联系家里,才找到你。” 在联系贺无言时,警方已经确认贺无言是自己人。 前因后果讲完,刚巧走到一间办公室。 来来往往加班的忙碌警察,显得坐在某角落,抱黑猫发呆的白衣少年,异常突兀。 贺无言大步走去,居高临下打量西楼。 与初见时一般无二,都进大城市,还不打算换掉白色的长袍,真不知道自己那张脸,走到哪,都招人注意。 “西楼,挺巧。” 白天就想说的话,时隔几个小时,终于吐出。 他想叙旧,西楼却不想,一开口,就丢出个炸弹。 “尸体死因,与你白日遇到的命案,一样。” 差点,贺无言没站稳。 大佬不愧是大佬,一开口,能吓死个人。 不确定追问。 “煞物?”? “嗯。” ? “同一件作祟?” 这个问题,让西楼微微皱眉,半晌给出自己的猜想。 “不确定,我感觉有两件。” 两件煞物在一座城市里苏醒,贺无言真有些坐不住。 上次煞物作祟,死了十几人,这次是两件同时,要人命啊。 还好,西楼在这。 “别跟老子说,你跑这么远,就是为了煞物?” 没有隐瞒,西楼点头。 “其中一件本就是我的。” 一问一答,到了这,贺无言很不想说话。 确认了!只要跟西楼扯上关系的案件,定是大事。 两件煞物,贺胖子给跑来这,亲自坐镇咯。 “市二医院,天桥街道9号,我的诚意。我们合作,一件归你,我的归我。” 在贺无言沉思时,西楼再次开口,提出第二次合作的请求。 “赵军是怎么回事?就今天早上的死者。” 答应合作之前,贺无言给先确认白日的事,毕竟牵扯到自己的好兄弟。 “我跟踪到两件煞物,都被赵军购买。本想拿走属于我的,不成想被别人先行换走。后来,赵军死了,另一件被人拿走。” 还有一件事,西楼没好意思说,他在城市里迷路,又差点被人拐走,为此误了些许时间,没能赶上。 很满意西楼的诚意,贺无言点头同意合作。 “合作可以,但不能像上次一样,到最后才和老子说真相。” 西楼眨眨眼,并没有给出准确答复。 这种事情,他也不能控制。 不管西楼给不给答复,贺无言转身去找刑警交涉。 深夜进入停尸间,别说……还挺冷! 怎么个死法,贺无言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尸体里,是否有煞气残留。 查看完,贺无言点了三炷香,领着西楼离开。 “老子点怎么这么背,参加个婚礼也不省心。” 唠唠叨叨的抱怨,引得黑猫看了又看。 前台小姐姐查询一番,委婉表示十楼已经没有空房,倒是十一楼有间空房。 对西楼突然失踪有阴影,贺无言合计一番,人不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让人烦心啊。 摆摆手,大义凛然的开口。 “算了,老子的床挺大,你跟老子一起住,省钱。” “我有钱。” 西楼伸手入衣袍,打算掏出红票子。 能有房间,为什么还要两个人挤一起?又不是在荒郊野外。 “怕你跑了。” 贺无言一伸手,直接挽住西楼纤细的胳膊,拖着人就往电梯走。 端坐在前台上的黑猫,懒洋洋的打个哈欠,矫健一跃,迈着优雅的步伐,跟上满脸无奈的主人和暴力的人类。 贺无言这个人类,真的是喜欢在生死线上乱蹦哒。 “他们好像啊!那本小说,霸道土匪攻和绝色古风受,超甜。” “看了看了,真的很甜。” “小说超刺激,翻云覆雨、**。” “嘻嘻。” 两人一猫才走出没多远,前台的三个小姑娘在男经理怪异的目光注视下,露出姨母笑,低声描述着带颜色的悄悄话。 “什么是霸道土匪和绝色古风?” 耳朵微动,西楼将小姑娘们的谈话,听得清楚。 小说应该是话本,现在话本走什么奇奇怪怪的路线?没听懂,好奇想看。 “小姑娘才看的东西。” 贺无言转头看了眼三个小姑娘,随口解释一句。 为了老古董的纯洁思想着想,绝对不能让西楼,接触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老子,真的是个大好人,要三观有三观,要人品有人品。 第21章 白色龙种 第21章白色龙种 房门被关紧,反锁,西楼终于摆脱开贺无言的手臂,极为不满的整理衣襟。 粗暴,几千年都改不了的破习惯。 “赶紧去洗澡,一会儿我们聊聊。” 凌晨两点多了,贺无言指指浴室,示意西楼赶紧去洗澡。 ? ? 衣服还沾着尸体的腐臭味,实在是……有些难闻。 浴室门被关上,贺无言突然反应过来,准备去翻找衣服,门再次被打开。 少年依旧一袭白袍,迈步走出。 本以为对方是出来拿更换衣裳,贺无言边翻行李箱,边开口。 “忘记给你准备衣服了,你先洗,一会儿老子送进去。” “干净了,不需要。” 西楼摇摇头,拒绝贺无言献衣服的好意。 “洗干净?你当老子傻还是愣?” 男人一瞪眼,瞬间暴起。 暴怒的模样,尽显土匪气质。 进浴室不到一分钟,水都没开,忽悠他呢? “清尘术。” 西楼解释一句,动作极快,伸手,将衣袖举到贺无言面前。 突然的靠近,让贺无言清晰嗅到白色衣袍上,若有若无的清香,和一分钟前的恶臭,截然不同。 这就是,神仙和他们普通人类的不同? 理亏?不存在的! “洗澡没有水,能有什么体验感,给老子开水洗热水澡去。” “……”??? ??? 面对强势不容置疑的贺无言,西楼没有反驳,却也不打算进去。 四目相对,贺无言突然反应过来。 面前这位,是个活了千年的老古董。 “你会不会用浴室?没事,老子亲自教你。” 一手臂,将人拐进浴室。 贺无言手把手教西楼,怎么调冷热,浴缸、花洒怎么用,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是哪瓶。 热腾腾的水,浇淋在身上,很快让狭小的浴室,白烟袅袅,仙云缠绕。 水珠挂在俊俏的睫毛上,随着猛然睁开的双眸,水珠溅开。 金眸望向突然推门而入的身影。 那道影子极快,蹿进来,一手捞起悬挂在旁的白袍,一手往椅子上丢干净衣裳。 还没从沐浴中有人闯入的奇葩事情中回神,身影已重新关门跑路。 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啊。 浴室外,贺无言抱着白色的长袍,边整理边打量。 衣袍的用材极为精致,内层是天蚕丝,亲和通透清凉,外层是上等的手织绸缎,滑顺。 ? ? 上用银白色的丝线,绣着诡异精致的花纹。 “料子不错,啧啧古董……说不定有几百年的历史,顶得上老子一身行头。” 将衣袍叠好,贺无言想去阳台打电话、抽烟。 注意力很快被地毯上的闹剧吸引,黑团白团,纠缠在一起。 黑猫咬着邬的尾巴,邬不甘势弱的咬住敖毛茸茸的尾巴,相互咬着,滚在一起。 像个,阴阳太极图。 两只小家伙,看上去感情挺不错,一见面就如此亲热。 亲热? 敖、邬如果会读心术,定能扑上去,咬死这丫的,眼神不好就不要乱看乱想。 湿漉漉的黑发,换上现代化的白T恤、黑色长裤,光着脚走出,别说……少年感十足,像个才成年水灵灵的小白菜。 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贺无言将毛巾盖到黑发上。 “真漂亮,还好老子是君子,不然真要兽性大发。” 拍开某只想要盖到自己头顶的手,西楼脸色并不好看,反而含着微不可察的怒意。 任谁洗澡洗到一半,有人闯入,还将衣物更换,没举起四十米大刀去追,已算是心平气和。 “我的衣袍呢?” 贺无言珊珊收回自己的手。 够带劲,手背都被拍红了。 “这……你穿成那样在街上太引入瞩目,不妥。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早上带你去买新衣服。” 沉默…… 动了动嘴唇,西楼想要开口说明自己衣袍的来历,可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闭嘴。 说了,这家伙也不懂。????? ?? 黑猫冷冷看了眼贺无言,满是不屑与鄙夷。 愚蠢的人类,主人的衣裳用的可是天丝,与人鱼族的特产丝布,刀枪不可穿透,防火还防腐,尸体穿戴,功效相当于金缕玉衣。 如此法器,愚蠢的玩意! 内心吐槽完,黑猫敖不再玩耍,松开嘴里的尾巴,极为不满的抬爪,将比自己小很多的邬,推开。 浑身阳气的东西,离自己远点。 邬一双红色眼睛,满含水花望向敖。 怎么能这么欺负他?不就是想和黑猫亲近亲近嘛,欺负人……唔……欺负龙。 “唔咯唔咯~” 丝毫不知道爱幼的黑猫,对小白龙一呲牙,吓得邬连忙收回眼泪,不敢出声。 “嗯?过来,小家伙。” 邬与敖的对话,终于将西楼的思绪打断,注意力被小白龙引走。 粉粉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确认西楼不是坏人,大起胆子,蹦蹦跳跳爬到其手掌,小肚皮露出。 隔着软软的鳞片,西楼能感觉到小家伙温热的体温,小家伙天生阳气旺盛。 秀眉一挑,上下打量贺无言。 “你把他孵出来了?” “草!老子是公……呸,老子是男的,不会孵蛋。” ? ? 贺无言大怒,风评被害有木有。 “小家伙是真龙与一条蛟的后代,能算是龙族正统血脉。当年,因其余龙种提早出生,将灵气全部吸走,造成他先天不良。” “我本打算让巫王目带在身边,借铁铜藤孕养,可惜天命难违,精血竟被巫王目取走。本想让小家伙在你身边待几年,重新汇聚阳气,得以破壳而出,没想到速度如此快。” 无视暴怒要撕人的贺无言,西楼将邬的来历道明。 “你说这是龙种?” 冷静下来的贺无言,细细打量邬。 别说,越看越像,特别是邬越长越大,尾巴越来越长。 “嗯,当初龙生九子,可惜小家伙没赶上青史留名的时机。他叫什么?” “邬。” 邬? 西楼看了看懒洋洋、打哈欠的黑猫,又看看一脸享受的邬。 敖邬?嗷呜?这么巧?名字刚好接得上。 房门被敲响,贺无言跟门外的小姑娘说了两句,拎着四盒炒饭折返回来。 “过来吃饭,顺便回答老子几个问题。” 米饭、火腿、鸡蛋、虾仁、胡萝卜丁、玉米、青豆,交汇成色彩调和、光泽饱满、鲜嫩滑爽、香糯可口的扬州炒饭。 炒饭的香味,充斥在房中。 敖、邬都是大胃口,大半夜吃个夜宵小问题。 边用尾巴打架,边埋头吃饭。 西楼几天没用餐,自然不会拒绝送到面前的食物,对于贺无言的心细表示很满意。 饭饱茶足,抱住一只软软的枕头,西楼盘膝坐在床上,乌黑的长发铺落开,乖乖等待贺无言的询问。 “巫云山一行,古墓坍塌后,我们是怎么离开的?” 贺无言记得,他们一行人被水冲入地下河,怎么被找到的地方是在湖边? ? ? “地下河联通整座巫王墓,也联通死湖。” “相互联通?” “对。” “翼蛇族是怎么回事?老子后面再去,人影一个也不见。” 提到翼蛇族,西楼微微皱起眉,漂亮的金瞳盯住面前男人,许久,薄唇轻启。 “翼蛇族身上的巫术已解开,他们需要融入现在的社会,才继续?繁衍生息。没有做过错事的人,已举族到小镇附近,放弃养蛊巫术,过正常人的生活。” 好家伙,真跟老子猜测的差不多。 只是,对方是如何做到的,要知道现在的社会环境,可不是轻易能融入的。 虽好奇,贺无言看出西楼不愿提起翼蛇族,再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干脆转换话题。? “长生不老药,真的存在吗?” “有,你想要?” 这个,西楼回答得极为轻巧、干脆。 那模样,怎么瞧,都像在回答,家里有米,一件很寻常的事。 “老子现在活着很不错,不想长生不老。” 真的有长生不老药? 贺无言用好奇的目光去打量西楼,白袍就在自己手上,对方能把长生不老药,藏哪去? 好奇归好奇,贺无言怕再问下去,对方真能给自己,塞两颗烫手山芋,再次转换话题,询问起滕市的两件煞物。 “我感知到这座城市有四处煞气存在地,应为煞物曾出现过的地方。” “既然你能感觉到煞气,为什么不直接顺着煞气去找煞物?” 白了贺无言一眼,西楼也不指望没常识的贺无言,能懂事。 “装煞物的木盒,能暂时封住煞气,只要不打开木盒,煞气就不会外泄。” 如果不是有漆黑木盒封住煞物,现在不会是只死三四个人,给死一城人。 贺无言曾特意让赵皓,描绘过两只木盒。 木盒漆黑,木料被厚黑漆遮挡,不太清楚是什么料子。本以为是两只普通的木盒,没想到会有如此作用。 “明天我们把煞物曾出现的地方,都逛一遍。西楼,你说过,两件煞物中有一件,本是你的?” “是的,我的武器乌敛。” “既然是武器,怎么丢了?” 武器?以大佬的身手实力,如此贴身的武器,怎么会遗落在外。 提到这事,西楼好看的眉,再次皱起,金色的眼眸扩散,整个人似乎进入了一种回忆的状态。 抖着自己蓬松的毛发,黑猫走到西楼旁,歪歪脑袋,张嘴咬下。 尖锐的牙齿,在肌肤上咬出微微凹陷,一丝疼痛让西楼回过神。 眉间川字化开,抬手一拍黑猫的脑袋,亦是谢意。 “休息去。” “嗷呜嗷呜~” 想太多,头疼,注意。 又揉了一把,西楼看向贺无言,认真开口。 “记不起来。” “又玩失忆症?老子可不好骗。” “没骗你。” 金眸与黑眸对视,许久……贺无言叹了口气。 对方真没有骗人。 好吧,就算骗人,他也看不出来就是了。 “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去查煞物的来源。麻烦咧,煞气很难处理。” 难处理?又何难? 西楼开口,愿意帮个小忙。 “我护你,不会出事。” “得,大佬给庇护好老子,老子很值钱的。” 天气极好,清晨的阳光散落。 阳台的飘窗上,软垫上一团白色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盘在一起,两个小脑袋紧挨在一起,还在睡梦中。 西楼早早醒来,已经许久没睡得如此舒服,惺忪睡眼打量有些陌生的环境。 哦,对了,贺无言! 转头,看向睡姿不太好的某人。 “起了?自己订餐,老子再睡会儿。” 听到声响的贺无言,暴躁拿起手机,看到才凌晨六点半,丢下一句,一卷身上被子,蒙头接着睡。 像只,肥嘟嘟的蚕宝宝。 西楼眼中带笑意,静静要睡回笼觉的贺无言。 真是,一点都没变。 正阳高照,回笼觉直睡到大中午的贺无言起床,就见西楼套了件宽松的白T恤,捏着葡萄,逗弄敖和邬。 “终于醒了?午餐在桌上,快去洗漱。” 手中葡萄终于丢出,让折腾跳跃了十几分钟的敖、邬,终于吃上葡萄。 太不容易,感谢(主人)人类的及时醒来。 “好,老子去洗个澡。” 手机铃声响起。 西楼伸手,从卷成一大坨的被子里,费劲巴力拔出震动的手机。 商诩?那个文文弱弱的小朋友? “西楼,帮接一下。”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暂时停下,贺无言的声音传来。 应了声,西楼点下绿色接通键,商诩的声音立刻传来。 “老大,我们已经下飞机,打算先去局里再进行一次尸检。” “贺无言在洗澡,我会转告。” “……” “靠。” 沉默片刻,商诩终于从不属于老大的声音中回神,连忙挂断电话,再三确认自己没有拨错号码。 “怎么,难道老大出事了?” 一向温文儒雅的商诩,爆粗口,正拖大包小包行李的花倾离,疑惑询问。 “老大在洗澡,另个人接的电话。” “嗯?男的女的?” 一刹那,花倾离头顶的八卦电线竖直,雷达闪烁。 “男的,声音有点耳熟。” “谁?” “ 没听出来。” 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贺无言有些疑惑,外面的对话,结束得也太快了吧。 “谁啊?” “商诩,他说已经到滕市,先去进行尸检。我们要出发了吧?” “不急,先去商场给你买几套衣服。老子当一次土豪,给你打土豪。” 让西楼穿回白袍,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他们是要查案件,给注意形象。 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外貌十九、二十岁的西楼,骨架偏小,穿他衣裳,都像偷穿大人衣裳的小朋友。 金眸挑剔的打量贺无言一番,给出结论。 “你不经我打。” 这身板,动动手指就能掐死,一点都不费劲。 “老子现在就收拾你,信不信,敢还手嘛你!” “……” “……” “……” 不屑的瞟了眼,黑猫再次围观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挑衅自家主人。 愚昧无知的三岁小儿。 邬缩缩脖子,两只小爪子捂住眼睛,不忍直视。 此人他都不敢招惹,主人的胆子好大。 拒绝贺无言和店员,推荐挑选的短袖、运动裤。 “大热天的,凉快呀。” 贺无言难得有耐心,低声细语。 “君子之道,不行。” 西楼绝不妥协。 “大热天穿长袖你不热?” “不热。” “老子开钱老子做主。” “不穿短袖。” 西楼抬眸,金眸里已有几分不耐烦。 如果贺无言再坚持下去,他不见意,翻脸不认人?,当众动手收拾人。 最后,贺无言选了几件白色长T恤、长裤。 别说,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一身白衣,西楼撑得妥妥当当,那张脸再配上一袭黑发一双金瞳,招来了不少女孩子的捂嘴小惊叫。 “我们还要去那里。” 贺无言突然伸手,一把握住西楼的手腕,把人往理发店方向拉。 西楼看不懂招牌上的英文,但他眼尖,看到店里有人在给别人剪头发。 “不行。” 脚下一定,西楼反手,大力之下,一把反抓住贺无言的手腕,将其按在原地,稳住。 “天呀,兄弟吗?基因好好。” “好帅,长发的好漂亮。” “没化妆,素颜都能吊打我。” …… 双方僵持在原地。 以为是情侣吵架,来围观的女生和路人渐渐变多。 眼见有人举起手机想录像,不想出名的贺无言,只好放弃带西楼去剪头发,带人大步离开商场。 第22章 乌敛之剑 第22章乌敛之剑 医院楼顶,不像下方医院般救人性命,这里,经常有些陷入迷雾的人,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和院方接待人员协商过后,楼顶大铁门被打开,西楼、贺无言站到楼顶吹冷风。 水泥地面,粗大的管子有序排列,再看天台外围,漂浮着丝丝缕缕红色的煞气,血腥味充斥鼻腔。 触碰过煞物的人在这里待了很久,或者说……死在这。 “这段时间,有人在这里自杀的吗?” 大腹便便的主任,犹豫半晌,想到面前英俊男子的身份,还是选择说实话。 “五天前,有两个男子被人打伤,断了几根肋骨被好心人送到医院。不是什么绝症,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天晚上,两人一起从楼顶跳下。” “那件事,你们警察已经过来调查,不是说,根据DNA匹配,确认他们是通缉犯,曾经盗过墓,坐过牢。也是因为这件事,院长特意锁上楼顶。” 盗墓贼? 难道就是他们,将煞物从古墓里挖出? 这么快,就找到煞物的来源。 念此,贺无言看向西楼,满脸都是赞叹。 不愧是大佬,一出手,就见效。 离开医院,贺无言立刻联系赵庭,帮忙调取两名死者的资料。 死者黄凉、黄高,是叔侄关系,二十年前因盗墓入狱,八年前出狱,出狱后连盗五处古墓,列为通缉犯。 尸检显示,两人在死亡前两天被人殴打,导致肋骨折断四根,外表轻度擦伤,脾脏出血,已在医院急诊中抢救回来。 死因,高空坠落,无其余特殊外伤、服毒痕迹,判定为跳楼自杀。 就在贺无言翻看尸检报告时,西楼在打量尸体的面部特写照片。 超大一张脸,惨白惨白。 “不止他们两人。” 一直没开口的西楼,在看完两位死者的面目后,突然开口。 旁边陪行的警察,惊讶看了看那位好像没成年的少年,边解释,边将梁京的资料调出。 “咦,领导说得没错。黄凉、黄高还有一名同伙,名叫梁京,我们现在正在调查死者出入的地方,寻找此人踪迹。” “到现在也没找到?” “是的。” “看来这人,有可能还活着。” 贺无言心情大好,如果梁京还活着,说不定能询问出其中一件煞物的来历。 说不定,就是此人在追查,是那两伙人的其中之一。 西楼附身查看照片,点头,给出准确答复。 “观此人面相,有祖先保佑,还活着。” “你们……” 大佬开口,贺无言就想让当地警方帮忙,全面搜查,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话未完,西楼出声打断。 “不需要,我能带你找到他。” 离开警局没多远,西楼从本应该空空如也的口袋,掏出一张白色小纸人。 双掌一合,阴阳两气灌入。 掌心摊开,小纸人踢踢右腿,动动左手,身体一阵抖动后,竟缓缓站起身子,开始向某个方向飘。 贺无言眼尖,看到纸人背面用红色颜料,写着一串生辰八字。 “你是怎么知道梁京生辰八字的?” “面相,你不会?” 面对西楼平淡的反问,贺无言有种,自己很没常识的感觉。 纸人在空中飘飞,贺无言看着,很是感兴趣。 遇到挡路的灯杆,会绕路,遇到被风吹来的纸张,会躲到避风处……身手灵巧得像有智慧般。 “你怎么做到的?老子养几只,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感觉挺不错,还能打扫卫生。” 贺无言兴趣大起,念头转呀转。 纸人比智能机器人灵活好用,想象一下,家里卫生全部由纸人负责,自己能多睡几个小时,挺不错,还很省电费。 “奴仆?如果你想要,可以豢养鬼魂入纸人。” 豢养鬼魂? 什么鬼? 贺无言表示自己没听懂,他不是只说端茶送水吗?怎么到了西楼嘴里,成了阴邪歪道。 瞧出面前之人不会纸人,西楼将原理解释一番。 “纸人分为两种,寻人符需寻找对象的生辰八字,配合三滴血液为祭。奴役符,需要将一具完整的鬼魂封入纸人,端茶送水、杀人放火,都可。” ? ? “额,魂魄送进去,这是,鬼术吧?” 听完解释,贺无言心中对于豢养纸人当奴仆的想法,瞬间打消。 不就相当于,在家里养几个鬼嘛,有些慎人。 “嗯。” “你会?” 纸人归属为鬼术之一,主打血术,副业奴役鬼魂、豢养鬼魂。 西楼皱眉,回忆半晌。 “很简单,会。” “真的简单?” 贺无言不相信,真要如此简单,现在为什么没有人会? “嗯。” 开在幽暗小巷深处的小宾馆,环境不咋样,价格倒是便宜。 用贺无言的话来说,都是些黑店,什么小偷、盗墓贼、通缉犯最喜欢来这里,毕竟不需要身份证登记。 前台那两百斤的大胖子,一见贺无言、西楼这种不符合环境的外来人,缩缩头,不敢阻拦也不敢去通风报信,直接放人上去。 说不定,是来寻仇的。 纸人飘到二楼房间,某扇房门前,在空中盘旋两圈,指指点点半晌,血色生辰八字消散,完成使命的它彻底变为纸张。 ‘人在里面?’ 贺无言目光说话。 西楼点头。 得到答案,贺无言不再说废话,抬脚一踹。 轰隆! 房门华丽宣布退休,罪魁祸首一脚跨入,冲进房间。 屋子十分潮湿昏暗,只有一张不算干净的单人床、摆着热水壶的木桌。 环视一周,不见……人影在窗户那边。 快步跑到窗户前,低头正巧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踩着水管,跳楼下地,跑向远处。 观身形,正是寻找的梁京。 “挺灵活的猴子。” 咒骂一句,贺无言一把将背包丢下,手撑窗沿,越身,直直跳了下去。 怜惜的绕过木门,西楼缓步走入肮脏的房间。 ? ? ? 友好的将摔落在地的背包拉开,一只黑脑袋、一只白脑袋同时探出。 赤色眸子、金色竖瞳,疑惑看向西楼。 发生什么了?回到酒店了? “刚刚有人嫌弃你们碍事,丢下你们。哦,对了,他现在去抓人,你们可以去表现下自己,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今天早上,贺无言觉得邬的长相太怪异,敖是一只黑猫,很多地方不方便带入。 不想带两只小家伙出门,可又想到他们的不会安分与拆家能力,中和一番,丢背包里。 对此,敖、邬很是不满,超级不满。 他们身份高贵,居然被一个人类嫌弃。 西楼的话,赢得敖、邬连连点头,超认同。 别看梁京身材瘦小,腿短,逃跑的速度可不慢,都是经验之谈。 这几天本就躲藏于此,熟悉四通八达的小道,跑出十分钟都未能被贺无言逮住,其中两次,差点成功甩调身后之人。 气喘嘘嘘,两耳是破空声,梁京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沉重异常。 前面的拐角,梁京借力一撑墙面,脚下步子略慢。 拐弯才过,梁京只觉眼前一黑,耳中一痛,尖锐的叫声震得魂魄都在哀鸣。 确认梁京被黑猫的叫声威慑住,邬从阳台跳下,抬起爪子,三道利痕带起一片血花。 “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传得很远。 贺无言慢了好几步,好不容易追上,就瞧见敖、邬两小只神气活现的抬头,得意洋洋。 “晚上给你们加鸡腿。” 充满霉味的小房间,西楼嫌弃的抱起黑猫,站得老远。 贺无言大咧咧坐在木椅上,懒洋洋的模样,与打哈欠的黑猫,同步进行。 梁京给自己处理伤口,时不时抬头偷看两个外人,对方浑不在意的模样,越不在意他越怕,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里。 “说说吧,关于黑色木盒,你们从哪座墓里挖出的?里面是什么?为什么你的同伴都死了?” 提到木盒,梁京整张脸扭曲起来,发疯一般,大吼大叫,整个人疯疯癫癫,努力把身子缩在角落,神神叨叨。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西楼终于将目光落到梁京身上,清冷空灵的声音响起,让人的心灵回归安宁。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告知于我,你的噩梦将会消失。” 身躯不再颤抖,抬起的双眸呆滞麻木,梁京化作一只提线木偶,嘴巴开合,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道出。 “?一个月前,我们三人找到了一块难得的风水墓地,很奇怪,那天起了大雾。” “迷雾的世界,遍地黄金珠宝,我们要最珍贵的宝物,寻遍整座山,在一个白色山洞里,找到了一只木盒。” “我们拿着宝物,开始在迷雾里跑,身后……身后是红眼睛的恶鬼,它们要吃掉我们,撕碎我们。” “跑了很久很久,雾散了,我们终于安全下来。来滕市是为了找到大顾客。我去处理金器,黄高、黄凉负责木盒以及里面的短剑,他们说是个有钱的大老板,出价很高。”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我找到他们时,已经在医院掉楼自杀。一定!一定是迷雾里的它们!它们在跟踪我们!下一个死掉的人,是我!” 木盒,短剑? 贺无言转头看向西楼,后者点头给予肯定。 短剑,就是我的乌敛剑。 “不是盗墓吗?怎么会有雾?”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本来找到的是一座清墓。好不容易守到天黑,突然起了大雾,所有东西都消失不见,我们在雾里寻找出路。” 大雾、黄金、恶鬼、白色。 西楼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他们盗墓的地方,在黄河边。” “是的。” 梁京点头,给予肯定。 “黄河?”贺无言想到了第一次拍摄到西楼照片的地方,也是黄河边。“他们不会是从你家,偷走你的武器吧?” “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西楼大方承认,就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怎么瞧,出门忘记拿武器这种奇葩事,很正常。 老子差点被这小表情骗了。 “你家,真遍地黄金?” “重点在这?” 欣欣然挠头,贺无言是真的好奇。 见西楼不语,只好看向梁京,转回正题。 “到了滕市,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怕被警察发现,想要快点卖掉东西跑路,分两头行动,定在下午六点,在巷子汇合,一起去火车站。” “我在路上出了意外,晚二十分钟才到,就看见黄家叔侄,被人打得极为凄惨,晕倒在地,我当时怕极了,看到钱没被抢走,拿了钱跑了。” “不是抢救,一定是迷雾里的恶鬼,它们追来了,先打残再玩弄,直到人死。好可怕,太可怕了。” “你遇上打人的了?” 终于从西楼威慑中,缓过来的梁京,连连摇头,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巴缝起来。 死活不愿多说。 贺无言转头看西楼,挤眉弄眼。 再来一次啊,快问完了。 见西楼无奈的目光,贺无言默默抬起手,一指西楼,示意梁京看向那个长相漂亮的少年郎。 “他就是从迷雾里出来的,你要是不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会剥你的皮,挖你的肠生吃。当然,也能剥皮下油锅,炸了吃。” 威胁的话语,让梁京眼中的白衣少年郎,变得面目狰狞。 头顶长出代表邪恶的魔角,背后是巨大的恶魔羽翼……恶魔,要吞噬掉他的恶魔。 “让他离开,不要靠近我……我见到了一个男人。” 从警局专业人员手中,拿走人像素描纸,贺无言步伐轻松愉快。 才走出,就瞧见在隔壁休息区。 喝水,撸黑猫的西楼,眉眼间竟是不耐烦,却还是乖巧坐在那,静静等待。 金眸抬起,眉眼间的川字,锁了又锁。 幽怨能杀人的目光,让贺无言心头一凛,目光飘忽。 “咳,情况需要,你要理解。”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连忙说正题。 “梁京在准备到达汇合点的拐角,撞上了个戴帽子、口罩的男人,其脖子上,有只黑蝎子纹身。” 白纸上,与以往毒蝎纹身不同,它不是一只栩栩如生的毒蝎,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 瞧西楼看了大半天,眼中满是思索。 “认识?” “在某个地方见过,记不起来。” 实话实说,贺无言却不怎么相信。 “你别告诉我,你又失忆了?” “是的。” “骗老子,老子可是会生气的。” “没骗你。” “艹,不愿意说,就不说。老子已经让警方注意脖子上有纹身的人。” 见时间差不多,坚持不让自己肚子受委屈的贺无言,一把握住西楼。 “时间差不多,走,请你吃晚饭。” 第23章 三鲜鸡汤 第23章三鲜鸡汤 酸酸辣辣的清脆黄瓜,搭配淮山拌木耳,格外开胃。 修长的手,架起筷子的动作格外优雅,至少贺无言看着,表示自己学不来。 ? ? 西楼就着凉菜,尝上两口,便放下筷子。 “不喜欢?” 贺无言将凉茶倒好,放在西楼面前,边询问,边目光扫视凉菜。 “尚可。” 味道都极好,菜品极为新鲜,西楼瞟了眼菜里的红色辣椒,并不打算为难自己的肚子。 看来,吃不了辣呀。 心中记好,贺无言将凉茶倒八分满,推至西楼面前。 “先喝喝茶,一会儿就上热菜。” 邬、敖两只灵兽,被贺无言拎到桌面,特意分出两只小盘,一人一个,不争不抢。 商诩、花倾离坐在对面,看着一向大咧咧的贺处长,也有如此贴心、细心的一面。 真真是,离谱。 红艳艳的干辣椒、青翠的小葱相伴,称得红色的虾,色香味俱全,再添上香喷喷的白芝麻,更为诱人。 热气腾腾的干锅麻辣虾;麻辣烫囫嫩鲜六味的麻婆豆腐;咸甜酸辣兼备、富鱼香味的鱼香肉丝, 爆辣、麻辣、微辣三口。 西楼只尝了鱼香肉丝,肉丝柔滑软嫩,味道极好。 与之相比,花倾离、商诩的筷子舞动得,留下道道残影。 西楼面前,矜持点啊。 没好气瞪了好几眼这两货,贺无言连忙夹过最大的虾,剥壳,涮水。 “尝尝?” 即便过了水,西楼还是能闻到刺鼻的辣椒味,入口,舌尖微麻微烫。 最终,筷子放下。????? 一大盘什锦大杂烩上桌,荤素相混,软、嫩、脆、滑,多种复合,至少……不辣。 贺无言抢过服务员的活,将最后四道菜亲自端上桌,都放在西楼面前。 酸甜口的糖醋里脊、糖醋排骨,较为清淡的小葱炖鸡蛋,一大锅三鲜土鸡汤。 “来,西楼你多吃些。” 一碗热滚滚的鸡汤,搭配上最大的鸡腿、一个海参、三只鲜虾,从花倾离、商诩面前划过,直直落到西楼面前。? ? ? 汤色清,味鲜,爽口。 见西楼终于开始正常吃饭,贺无言为自己点赞。 瞧瞧,这不就试出西楼的口味了嘛。 不能吃辣,喜口味清淡,最喜欢酸甜口。 一筷子酸酸甜甜的里脊,又一筷子的酸甜咸三味的排骨,贺无言夹什么,西楼吃什么。 吃个半饱,商诩将今天对赵军的尸检、死亡现场的调查情况,一一汇报。 “已确认赵军死于自杀,因煞气入体,造成幻觉。凶案现场,被人翻找过,没有发现他人指纹。” “死者的私人账户,近期有两笔大金额出账。已经核对追查,一是有盗墓前科的黄京,确认在五天前跳楼自杀。二是有多次盗窃前科的郑树,人已经死了,就是西楼大佬发现的尸体。” 商诩说完,一抬眼,感情自己白说了,自家处长现在恨不得,端起盘子,把全部糖醋里脊、糖醋排骨,都倒西楼碗里。 被幽怨的目光死死盯住,贺无言僵硬转头。 “郑树、黄京、黄高的死因都是煞气入体,商诩你明天也进行一次尸检,方便后面资料入库。” “行,老大你们那边调查得如何?” 贺无言将今天的收获,大概讲述。 “对了,老大。贺局给咱又分派了一个案件,就在滕市,说让你顺路解决。” ? ? ?? 商诩终于记起,离开京市,贺局顺□□代的案件。 “委托对象是个做古董生意的老板,半个月前,家中闹鬼。陆陆续续请了好几批风水大师、道士。” “白天来的人,都说家宅风水良好,并无异常。可晚上来查看,连门口都没进,转身直接走人,不敢多言。” 白天无异常,晚上能吓唬人? “没出人命吧?” 按照顺口一提的状态,贺无言感觉不是什么大事。 果不其然。 “没有。” “应该是普通闹鬼,没出命案,有空再去看。” 贺无言瞬间萎了,毫无兴趣。 ? 比起随时随地取人性命的煞物,闹鬼就是小事。 吃饱喝足,黑猫敖、白龙邬,懒洋洋爬在窗边,享受空调的洗礼。 贼舒坦!巴适! 两只大手突然伸来,左一只右一只,提起,走向浴室。 正在研究吹风机的西楼,抬头目送小家伙被贺无言拖走。 低头,这玩意太麻烦。 丢开,小小一个掐决,湿漉漉的黑发飘出一阵白烟,直接烘干。 电视机! 西楼很快找到一个遥控器,吧嗒吧嗒按,对于有画面能发出声音的电视机,感觉很适合打发时间。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我一定会回来的…… 金眸闪动,西楼的注意力很快从会说话的羊,转向浴室。 敖、邬不满的叫声,水声,霹雳吧啦的打斗声,惨绝人寰,尤为惨烈。 ? ? ???? 直到一集喜羊羊看完,浴室的响动终于平息,邬爪子捂脸,湿漉漉跑出,湿嗒嗒的黑猫呲着牙跳着脚。 两只小家伙,扒拉住西楼的裤腿,一顿嚎 “嗷呜嗷呜……” 那两脚人类太过分!居然拿水扑我。 “唔咯唔咯……” 主人太过分,欺负龙。 ? ? 西楼不会安慰,十几分钟后,‘罪魁祸首’贺无言,边擦头发,边给两小只丢巧克力糖。 鬼哭狼嚎戛然而止,吃糖去。 “西楼,今天说到你家,你家在黄河边哪座山?有空老子去串个门。” 深山里的老宅,远离红尘。 贺无言很好奇,格外想登门拜访,再说了,知道家在哪,以后想逮人,方便! “不是山,就在黄河里。” 茫然过后,贺无言瞪大眼睛,伸手去摸西楼那双白皙的大长腿。 柔软,顺滑。 啪! 下一秒,不待贺无言细细感受,西楼一巴掌抽下。 惊得贺无言捂住被抽红的手,眼泪汪汪。 “你,无礼。” 西楼恨不得再抽一巴掌。 这丫的,乱摸。 “老子这不是好奇嘛,你家在河里,那你不就是鱼妖嘛,老子摸一摸你的鱼尾。” “我不是妖族。” 西楼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那你说你家在黄河里,哼!尽说瞎话骗老子。” 一副,老子被骗伤心欲绝的小表情。 “没骗你,真在黄河里。” “那你说位置,有空老子去旅游,亲眼看看。” “你找不到,它会动。而且很危险,你去做什么?” “瞧瞧,又骗老子。” ? ? 一座山怎么可能会动,还在黄河里,难道说山随着黄河在漂……玩笑不是这么开的,牛顿的棺材板可压不住。 “比起这个说法,老子更相信,西楼你是水妖,说,是什么漂亮的鱼儿成精。” 说着话,贺无言再次伸手,打算捏一捏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 ? 谁知道,西楼速度更快。 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上贺无言的脸蛋,划过唇瓣,将口不遮拦的嘴巴捂严。 搞什么?物理封嘴呀。 抬眸,贺无言就见西楼,另一手做了个嘘声动作,目光示意其看向门口。 那,有人的气息。 耗费全身力气,贺无言终于扒开那只有力的手,嘴巴张合。 有人? “嗯,注意自己的安全。” 西楼点点头,起身,拉开房门,追了上去。 “玩什么?” 贺无言低头,询问黑猫敖。 小猫一定懂他自己的主人吧。??? ?? “嗷呜……” 愚蠢的人类。??? ??? 敖翻了个大白眼,并不担心主人去追偷听者的安全性,找个地方,继续盘起来睡觉。 十分钟后,出示证件的贺无言终于在监控里,看到全副武装、脖子上有蝎子纹身的嫌疑人。??? ???? 此人在他们房间门口停顿三四分钟,似乎因为门后没有声音,很快离开。 紧接着,就是西楼打开房门,追出去的画面。 真是追着煞物而来啊。难不成,知道老子在调查,特意跑来偷听。 电话号码点下。 “赵庭,嫌疑人毒蝎出现在老子住的酒店,你让在周围巡逻的民警注意点,嫌疑人身手不错,看到就汇报,别强追,以自身安全为主。” “行,队长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贺无言正巧对上空手而归的西楼。 大佬居然都没有抓住人,嫌疑人的身手如此好,不过,感觉哪里不对劲…… 贺无言将手机收入口袋,视线下移,直直落在西楼穿拖鞋的双脚。 宽松的裤管子飘呀飘,甚至能看到白皙带着骨感,关节处、指甲微微粉红的足。 好像知道,为什么大佬失手了,穿拖鞋去抓了,真可以。 “咳,我让人注意周围人,咱先上楼。” “好。” “下次不要穿拖鞋抓人,不安全,容易绊倒。” “嗯。” 西楼平淡回应。 他才不会,穿拖鞋压根影响不到他的行动,影响他的……是城市四通八达的道路,长得差不多的高楼大厦。 真要再往下追,西楼很难找回来。 “对咯!刚刚咱聊到哪里?哦!对了,鱼儿成精!” “已经聊完了。” 西楼冷漠回应,拒绝跟厚脸皮的家伙,纠缠这没营养的话题。 “没有!咱明明聊到什么漂亮的鱼儿。大口蛇牙龙?,不对不对,那是深海鱼。兰文鱼?那是黑色的,难道是白化病?” 絮絮叨叨的声音,听得西楼额角直跳。 真是,久违的闹腾,一个人的闹腾。 被窝里伸出只手,将震动作响的手机,熟练挂断。 没半分钟后,手机锲而不舍的震动,连续三次,终于将被窝里的人,从梦想中拉回。 西楼手托下巴,拨弄颤抖的猫耳朵,认真聆听贺无言的起床气。 “老子睡觉呐,找死呀。等老子棺材板被人盗了,再叫老子。” 骂完,明显一顿。 “等等,你说什么?在郑树尸体的附近,又发生一具尸体?” 人,立刻从被窝里蹿出,被电话另一头,赵庭说出的消息,给震住。 郑树? 挑逗敖耳朵的手一顿,西楼漂亮的金眸闪过抹疑惑。 那不是自己去废尾楼发现尸体的地方,还有另一具尸体?没注意到啊。 “你发现尸体的地方,在四楼同样还有一具尸体,已经进行初步尸检,死亡时间在郑树死后两天,非煞气入体而亡,被活生生折磨而死。” 贺无言挂断电话,边翻衣服,边给西楼复述新消息。 “不是煞气入体啊。” 西楼好看的眉眼一挑,努力回想。 没任何印象。 同个地方发现尸体,死亡时间相差不过两天,不管有没有关联,是不是巧合,都给亲自去看,才能安心。 四十分钟后…… 西楼在白天,再次来到废尾楼,别说……夜晚看到的废尾楼和白天看到的,少了些许阴森。 “今天有位同志在现场扩大搜查时,在四楼发现了尸体。根据数据库配对,死者名叫马小则,有多次偷窃入狱的记录,根据调查,马小则与之前发现的死者郑树,是好友关系。” 赵庭讲完更新的消息,好奇的目光,落到队长身后,那位漂亮精致的白衣少年身上。 哟,队长活得好滋润,还有美人相伴。 才到四楼,西楼径直走到商诩身旁,围观现场解剖。 金眸,多次打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内部。 明明有联系的尸体,为什么我那天晚上没发现,不应该啊,难道我能力减退了? ? ? “商诩,死因是什么。” 被西楼大佬亲自询问,商诩兴奋抬头,指着死者脖颈处。 “死者马小则,男,34岁。死亡时间三天前,根据身上伤口,在生前被人用多种方法折磨,极有可能是严刑拷打。死因,割喉而亡。” 西楼面对开始腐烂的尸体,略微迟疑,还是从旁边取了副手套,亲自翻看尸体。 马小则粗糙的皮肤上,一块完好的皮肤都没有,刀伤、烟头烫伤、指间折断……五花八门,看得人背后发凉。 “西楼大佬,看出什么了?” “没。”完全没看到煞气,西楼摇摇头。“他有家属……嗯,查一下,他有个妹妹。” “马小则父母双方,唯一的亲人是小他七岁的妹妹,已经让花倾离去马小则家里调查。” 贺无言才打完电话回来,便听到西楼给出的提示。 对于拐西楼大佬回六处的想法,愈发强烈。 不靠资料,不靠询问,只是通过尸体,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如此大佬……必须拐回去。 “我们去别的地方。” 目光扫过某处,高高的杂草被风吹动,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人影。 回神,西楼皱着眉,向贺无言开口。 赵军的书房、医院盗墓贼、废尾楼丢尸地,滕市还有一处充满煞气的地方,也是今天西楼、贺无言原定目的地。 “现在?” 废弃楼发现新尸体,贺无言想要在这亲自查看,最后把这一片都亲自走一遭。 “嗯。” 西楼点头。 沉吟片刻,贺无言拍了下赵庭的肩膀。 “行,赵庭你调查清楚马小则失踪前的行踪,商诩做好尸检工作,告知花倾离那边,一有线索就通知老子。” 目送两道身影离开。 ? 队长几年不见,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嗯……好说话。? ??? 赵庭好奇询问商诩。 “那人是谁?长得挺精致。” “西楼,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超厉害。” 商诩竖起个大拇指,对于西楼,打心眼子佩服。 破烂的瓦房矮房,这一片是危楼区随时随地能拆的存在。 西楼带着贺无言往前越走,心情越不好。 没办法,他们要去的地方,人实在太多,围观的群众,还有忙碌救火的消防员。 瓦房区的道路实在太窄小,房屋紧挨着房屋,消防车根本进不来,只好从远处拉来水管。 “着火了,我们晚了一步。” 西楼冷淡出声,陈述事实。 “晚了一步啊~老子运气这么差啊。” 贺无言扭了扭脖子一下,昨晚没睡好,感觉肌肉有些酸痛。 最近很不顺啊,之前调查案件时极为顺利,怎么一和西楼合作,做什么都晚一步。 难道说,八字不合?不能这样吧,西楼挺合老子的眼缘。 “嗯?” 八字不合? 西楼转头,直视贺无言。 居然敢在心里瞎哔哔,真真是,胆大妄为。 经过抢救,火势渐渐弱下,贺无言亮出证件,找到消防队负责人,询问房屋主人的情况。 第24章 番茄火锅 第24章番茄火锅 “我们晚得不是一两步,是一个星期。房屋主人是个拾破烂的六十岁老头,一周前老头突然发疯,拿菜刀冲到街道上,砍死两个儿童后,当场自杀。” “老头独自一人,俩孩子的家长什么也没得到,今日……故意纵火报复。” 贺无言皱眉回来,压低声音讲述。 怪不得周围吃瓜群众,都在说什么活该,一报还一报。??? ?????? “煞气入体,产生幻觉。” “老子也是这么想,你再等会儿,我去问问,尸体还在不在,能不能尸检。” 贺无言溜达向警方那边,最好尸体没烧,能让他瞧上一瞧,定能确认是否沾染煞气。 “小哥,是警察?” 某个阿姨一见贺无言离开,连忙凑到西楼身旁。 看贺无言进出警戒线如回家般,还和西楼相处极好,阿姨自然而然把这个长得比女孩还漂亮的少年,当做警察。 “我是他朋友。” 阿姨一听西楼不是警察,想了想,跟西楼讲起一件事情。 “我就住李老头家对门。” 阿姨一指着火屋子的对门,真真是门对门。 “李老头其实人不错,就因为长得不太行,一直没能讨到媳妇,靠捡破烂为生。前不久,老李捡了只黑色木盒。” “老李托我男人去古玩街,哎哟,不得了,木盒是个古董,值好多钱。可木盒里的东西不吉利,居然放了个牌位。” “老李守着木盒当个宝贝,没想到隔天老李家里进了小偷,将木盒偷走了。大起大落的,牌位还不吉利,招来的灾啊。” 不知道何时走回的贺无言,一听小偷,连忙调出郑树的照片。 “阿姨,麻烦看下,最近有没有在附近见过这里。” “见过啊,贼眉鼠眼的,咱这一般人都不愿意来,一两个外人很容易认。” 贺无言、西楼谢过热心的阿姨,并肩离开,他们要去趟殡仪馆,看尸体。 一件煞物是西楼的武器,一把短剑;另一件煞物居然是张牌位? 绞尽脑汁一番,贺无言连续求助。 “西楼,煞物一般为古董或者陪葬品,摆供台上的牌位,怎么成了煞物?” 西楼捏起黑猫的尖耳朵,挺可爱,像是只小兔子。 听到询问,对于贺无言这个圈外人,是真的没办法。 “无名牌位,阴沉木所制,放于聚阴之地用血供奉。” 名字,贺无言没听说过,可供奉两个字,他听懂了。 “人为?” “嗯。” “邪术?” 对于这个说法,西楼皱起眉,沉吟片刻,摇头。 “不,无名牌位产于鬼术。” “什么意思?” 贺无言是真的不解,鬼术怎么听都像是邪魔歪道,为何不算是邪术。 瞧出某人的不解,西楼再次对圈外人,表示无奈。 “鬼术属于巫术魂魄类的分支,有传承,有记载,不算是邪魔歪道。” 西楼开口,先给贺无言定下基调。 鬼术的传承可追溯到上上次大劫,不可乱定义此段传承的位置。????? ? “鬼术传承,由鬼师部落文化,转为鬼道教等门派,无名牌位属阴物或半煞物,由鬼道教开创。” “将凶煞之气封入牌位,流传出去,让普通人用鲜血供奉,以此养大其中凶煞。你可以认为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小鬼。” 终于听到自己知道的。 ? “养小鬼,牌位是用来转运?” “对,无名牌位有段时候极为风靡,贪图权势、富贵的人供奉起牌位。不义之财,总是会积深人的贪婪之心,百座城市同时凶煞作祟。” 喉结上下滚动,贺无言难以想象。 上百座城池同时煞气冲天,给死多少人,该如何处理。 “然后呢?” “然后?有人看出无名牌位出自鬼道教,鬼道教、巫族、道士、妖族多方联手解决此事后,以鬼道教祸乱天下为由,追杀教中之人。” 哇! 贺无言张大了嘴巴,这么?玩?还有妖族?好热闹的样子。 ? ???? “你的八字是什么?” “记不得,为何如此问?” 面对如此跳跃性的话题,西楼不明所以。 “老子给找人算算我两的八字,总感觉你一来,案件一点都不好破。” 两件煞物流落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已是大事。现在,居然跟他说,无名牌位是人制造出来的煞物,也就是说煞物能‘量’产。 困难级,提升到地狱级别。 被人嫌弃,西楼疑惑歪脑袋。 很好处理,哪里难了? 被如此目光注视,贺无言竟有种,自己说错话的不适感。 战术性低头干咳。 “咳,既然无名牌位是有人故意创造出来,是不是说我们找到无名牌位的源头,就能彻底根除。” “是,我能直接带你去牌位源头。” “行,大佬不愧是大佬,你的金腿老子抱定了。” “金腿?” 西楼低头,他什么时候多了只金腿?挺白的不是吗? “老子有说过这句话吗?嗯?有吗?” 乱说话的贺无言,左顾右盼,开始装聋作哑。 “我没聋。” “哎呦,有电话,老子开车,帮接一下。” 花倾离打来的电话,解救下被咄咄逼问的贺无言。 “老大,死者郑树家里有煞气残留,没有其它线索。倒是死者马小则家中,他有一个双目失明的妹妹,从她那知道了件有趣的事。” “马小则和郑树认识,失踪是在郑树死后第二天。据其妹妹说,马小则在失踪前一天曾拿过一大笔钱回来,说是到手件古董宝贝,卖了个好价,过段时间就能给妹妹做手术。” “案件有点意思。”贺无言敢要开口让西楼拉个会议,话头止住。“小花梨,拉一下商诩,开个简单线上会议。” 贺无言之前还在疑惑,明显他杀的马小则,在案件里究竟是怎么个戏份,现在……已经能确认。 “商诩诩,尸检做完没?” “郑树、马小则的尸检已经做完,能确认郑树为煞气入体自杀,马小则死前被折磨,属他杀。” “还有什么线索?” 已经知道的消息,贺无言没多思考,忽略过去。 “郑树尸体发现的地方,三组脚印排除死者和西大佬的外,还有另外一组,勘察科给出报告:脚印主人男,身高在一米八三至一米八六之间。” “行,接下来老子说下情况。” 贺无言见周围已经没有其它车,干脆边开车,边将自己梳理出来的案件情况,详细道明。 “我们运气很好,从一开始能确认有两件煞物存在。先说说西楼的乌敛,黄凉、黄高、梁京三个盗墓贼,将乌敛从西楼家里盗出,带到滕市。” “三个盗墓贼,黄家叔侄将乌敛卖给赵军,他们因煞气入体在医院楼顶跳楼自杀,梁京有家传玉得以保住一命。” “再说另一只木盒,里面是张牌位。它被捡破烂的李老头捡回家,小偷郑树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从李老头家里将木盒偷了出来,卖给赵军。” “李老头、郑树接触过煞物,自杀身亡。跟郑树认识的马小则,发现郑树失踪,便从其家中,将卖牌位得到的钱财偷走。” “马小则却不知道,他这一举动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寻找煞物的人抓到马小则,极有可能用了手段,还杀人灭口。” 将两件煞物的来历,如何到赵军手上的过程讲明。 贺无言踩下刹车,开始等一个极长的刹车。 “我们接下来的主要工作。一,我与西楼寻找牌位的来源;二,商诩配合局里成员,必须将煞气全部消除;三,小花梨你跟赵庭那边的进度,抓毒蝎。西楼,有什么补充的?” 感觉到西楼一个劲盯自己,目光过于炙热,贺无言不自然的动了动。 有点热是怎么回事? 捏住白色袖口的手指,不自然收拢成拳,移开金眸。 认真起来的他,还真有马背上意气风发、统领万军时的影子。 清冷的嗓音,补上一个提示。 “寻找煞物的势力是两方,冲无名牌位的,是杀害马小则的凶手。冲乌敛来的……”西楼明显一顿,不愿现在说。“乌敛不是谁都知道敢惦记的,有些底蕴。” 贺无言盯了西楼三秒,转头,踩下油门,正好绿灯亮起。 不愿意说,就等到对方愿意说的时候。 老子,不着急。 各有各的任务,各自分开行动。 殡仪馆开在郊外,本就阴气极重,又因为周围没人烟,更显得阴气森森。 看大门的大爷,听到贺无言的来意,有些奇怪的打量两位访客。 “他的骨灰已经被人取走,就在刚才。” 回想一翻,贺无言终于记起,刚开车上坡时,好像是和某个骑三轮车的五十多岁老爷爷,擦肩而过。 跟看门大爷确认此人样貌,两个人赶回马路拦人。 李老头无亲无故,作为老友的严老头,处理好李老头的后事,才过来取骨灰。 严老头对于李老头的身前事,知道的和对门阿姨差不多。 唯一能完全确定的是,木盒里确实是一张无名牌位,黑色木料,入手冰凉。 “带着它三天。” 贺无言谢过严老头,正要离开,一直没开过口的西楼,从空空如也的口袋,取出张叠好的三角黄符。 ? ? ???? 严老头笑呵呵接过,没办法,面前小朋友长得太好看,不能拒绝啊。 目送车子离开,严老头将符纸收入口袋,感叹起老友的突然去世,一生没度过什么好日子。 蹬着三轮车,严老头从郊外回到城市,已经快到晚饭时间,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每个人都在为生活奔波,没有空闲停下。 绿灯还有十几秒,严老头正要加点力气,跟前面的车一起过马路时,身子突然一僵,人带三轮车,停在斑马线前。 就在此时,另个方向冲来一辆小轿车,从三轮车前方冲过去,与一辆过绿灯的电动车,相撞。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严老头一阵后怕,如果刚才自己没有突然停下,恐怕被小轿车撞上的,就是自己。 下意识低头,一股炽热在口袋闪过,伸手去摸,指间划过小片粉末。 白衣少年给的符纸,自燃了。 “小神仙啊。” 贺无言可不知道这些,忙绿一天,绝不能为难自己的肚子。 拉上西楼,直奔一家口碑极好的火锅店,大咧咧点了个鸳鸯锅,不是一辣一清汤,而是一三鲜菌菇汤一番茄汤。 汤底翻滚,香气酸中带甜,唰起的嫩羊肉,吃起来带着浓浓的番茄香味,开胃十足。 三鲜菌菇汤,保留了菌菇的鲜香,当然……胃口偏酸甜的西楼,还是比较喜欢番茄汤底。 前期,西楼舒服、自然的享受贺无言布菜,再看到别人桌,几个年轻人吃火锅吃得满头大汗,干脆亲自上手,体验一番。 毛肚在番茄汤底里翻滚,筷子一夹一拐,西楼也不怕烫,直接送进嘴里。 脆、鲜嫩、爽口化渣、劲道十足,咀嚼之后是微甜。 人间美味! 金眸微微眯起,和一旁吃得欢快的黑猫,神情竟有几分相似。 “好吃吗?” 手中汤勺一盛一倒,黑猫面前已经空掉的盘子里,瞬间堆起煮得刚好的鸡肉。 贺无言见西楼吃得开心,完全没有大佬的清冷形象,心情自然而然跟着开心。 “好吃。” “以后想吃火锅,和老子说,老子带你去吃。” “可以。” 西楼毫不犹豫的回答,让贺无言有些猝不及防,坏心思涌上心头。 ? ? 不如……逗一逗?着实看上去,太乖了。 “如果你加入老子的六处,别说火锅,冰淇淋、奶茶、炸鸡、烤串随便你吃。” “冰淇淋,奶茶?炸鸡?好吃吗?” 都是西楼没听说过的食物名字。 好奇!毕竟是贺无言推荐的,一定极其美味。 “跟火锅一样,超级好吃,以老子的人格担保。” 本正老子也没什么人格,一句话而已,上嘴皮碰下嘴皮,转头老子就能忘记,哈哈哈哈~ 贺无言心里自得,面上不显。 “那可以。” “嗯?什么可以?” 怎么就可以了?咋就可以了?可以什么了? 似乎读懂贺无言的呆愣表情,西楼绽颜一笑,金眸里只印着一人身影。 “加入你六处的事,可以。” 手中汤勺一抖,溅起的汤汁飞向吃青菜的邬,还好小家伙速度够快,惊险躲开。 贺无言目光震惊的望向西楼,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一尊大佬,想要请他不应该什么三顾茅庐?礼贤下士?咋就……一顿火锅给拐走了?未免太不靠谱! “怎么?” 秀眉一挑,西楼疑惑发问。 心中却好笑,还是跟以前一样啊,真可爱。 “咳咳,没。喝得了酒吗?” “可以。” 目光落在贺无言手上的玻璃瓶,粉色液体呈现在玻璃中,灯光照应,极为漂亮。 贺无言将吸管插好。 “5度而已,不耽误工作。” 水蜜桃的味道配合酒味,充斥在口腔中,没有苦涩没有呛人的酒气,有点像是……饮料,嗯,有点甜。 亮闪闪的金瞳,眉眼弯弯,无一不是在表明,西楼的欢喜之意。 邬伸出舌头,舔舔小碟子里的橙色液体。 好味的香橙味~ 两只爪子捧起,咕噜噜将碟子里的酒喝完,白色的鳞片,渐渐浮现红晕。 “嗝……呜……” 打了一个满是橙子味的嗝,小爪子捂住嘴巴,不好意思向四周张望。 呜……为什么有三个漂亮神仙,好多敖呀。 一个……两个……四个…… “嗷呜嗷呜……” 敖,这东西好好喝,你也喝。 一双筷子在空中划过道白影,西楼手持筷子,精准无误的夹住走路踉跄,差点掉进汤底的邬。 这要是掉进去被煮熟,给成为历史上寿命最短,死法最丢龙脸的小龙种。 “小孩子不能喝酒。” 批评一句。 西楼干脆震晕邬,让小龙种安分点。 “酒量不行呀,老子两岁时就沾着白酒喝过。” 邬被贺无言随手丢进背包,还不忘在西楼面前,表现下自己。 “西楼,醉了没?” 仔细打量西楼那张脸,没有红晕,肌肤白皙细腻。 没醉啊,要不,换烈酒? “没,吃得差不多了。” “好,咱们逛逛商场,顺便买杯奶茶给你。” 贺无言将背包收好,不忘给西楼递去纸巾。 冰凉凉的奶茶,十分适合炎热的天气,再加上甜甜的黑糖、有嚼劲的珍珠。 立刻赢得西楼,十二分的满意度。 奶茶是人间美味,那么参和着各色水果的大份冰淇淋,让西楼更加满意,脸上的笑意就没减退。 果然!贺无言推荐的美食,都是好吃的。 ‘殷勤’来当司机的赵庭,透过后视镜,打量后座上捧大盒冰淇淋吃的西楼,满满好奇。 队长居然带这么好看的洋娃娃在身边,哇!好奇,什么身份呢?什么关系呢? 贺无言思绪乱转,一时想案件,一时想吃火锅的西楼,一时想起与赵庭执行任务的过往。 突然,执行任务与西楼,连在了一起。 不管西楼是不是真的长生不老,以西楼的见识,恐怕知道什么。 “西楼,你知道六盘山吗?” 第25章 深夜观戏 第25章深夜观戏 拿木勺的手停滞半空,漂亮的脸蛋恢复了以往严肃、冷漠的神情,目光凝重的望向贺无言。 能让他如此重视的地方,可不简单。 “深入里面,劝你们不要去做,很危险。” 贺无言还没说话,倒是开车的赵庭,好奇反问。 “你去过?” 特别是西楼一副郑重的模样,似乎真去过似的。 六盘山深处,可危险得呐。 “出来过。” 出来过? 不应该说去过吗?出来过?难道说西楼从某处进入,又从六盘山出来? 贺无言敏锐抓住西楼话语中的关键词,但不管怎么说,西楼都去过。 “六盘山深处,是什么地方?有什么?” “门。” ? ? ?? 薄唇轻启,西楼给出让贺无言与赵庭,意想不到的答案。 “门?” 摸不着边的答案。 难道说六盘山里竖立着一扇门? 啥门?古墓的门、废弃的标志门……不管是什么门,应该不会跟六盘山的危险有关系。 “门后有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西楼好看的眉再次纠结起来,有为难,也有顾忌。 目光多次在贺无言身上的金色气运打量。 气运昌盛,天道规则护佑。 宠儿啊,应该不会天道惦记惩罚。 权衡完,西楼开始回答,完全不再顾及。 至于开车的赵庭,完全不在其考虑范围之内。 “禁锢之地,连接地府关押恶鬼、凶灵的深渊区域,由于阴气太重,滋生了不少怪物在附近看门。” 无缘无故,赵庭眼前的景象一花,再次回神,正好看到侧边急速飞来的车子。 眼看两辆车要撞到一起,赵庭猛打方向盘,将车子转向,直接撞上护栏。 一侧车面擦着横冲而来的车子过去。 以刚刚的速度,若是两辆车相撞,定是场惨绝人寰的车祸大现场。 刮花车子没事,谁知道,赵庭身子由于惯性,前倾时额头撞到镜子下悬挂的挂件角。 ? ? 大大的口子,殷红鲜血流淌而下。 “唔唔……” “喵呜……” 邬、敖一只捂住眼睛,一只缩起耳朵。 这场由于西楼一句话,弄出的血案,真惨烈。 天道不好因为一句话,惩罚西楼,就算罚了也没用,贺无言受天道庇佑,龙气庇护。可怜在场唯一一个普通人——赵庭。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触及天道规则的词一出,普通人听到给倒血霉,严重些下黄泉。 这也是有些算命、观星之人常说——天机不可泄露的原因。 禁锢之地、阴间秘史,不是生人应该知晓的事。 跟交警处理好突发的车祸,贺无言领着罪魁祸首回酒店,嘴上还念叨着,一向谨慎的赵庭,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大意。 至于关于六盘山的话题,贺无言也没心情再提。 薯片、巧克力交替送入嘴中,西楼再次看向窗外,酒店马路对面。 ? 食物在怀,他也就多看几眼,并没有过去抓人的想法。 “巧克力好吃,但吃多了容易牙疼长蛀牙,还容易长胖,一天只能吃一块,还容易发胖。” 唠唠叨叨,贺无言抬手,拍开还想吃的邬、敖。 完全没注意到,他背后的西楼,已经打开第三块巧克力,往嘴里丢。 经历过贺无言亲自伺候沐浴的过程,敖对此很不满,头一回自觉,还拖上某只小白龙种,往浴室走。 两脚人类,今日休想让自己‘失礼’。 尾巴甩一甩,黑色毛发抖一抖。 ? ? ?? 敖迈着优雅步伐,从浴室走出,没两步……整只黑猫愣在原地,一双猫瞳,倒映着恐怖画面。 贺无言,逮住西楼,一脸严肃的在训话,好似抓住做错事的孩子般,严厉至极。 原因?贺无言才欣慰完,黑猫的懂事,一转身,面对摊开一桌的零食。 ? ? ? 二十多块巧克力,全部不翼而飞。 罪魁祸首只有一个。 “?巧克力不能多吃,薯片、饼干吃多了容易上火,糖果吃了,记得睡觉前刷牙,倒是果冻、水果罐头能多吃点……我们要学会少吃垃圾食品……” 甩甩尾巴,敖卷起一份糖果,不打算参与贺无言的以下克上,也不打算去挑战自家主人的忍耐极限。 “老子都说了,睡前不能吃糖。” 大手伸来,将黑猫的后勃颈提起。 贺无言另一只手,强势抢回敖用尾巴卷起的糖果。 这边,一人一猫争执起来,白皙修长的手伸出,摸走最后两块巧克力,当夜宵吃。 “西楼,给老子拿出来。” 提着黑猫,贺无言如背后长了眼睛般,一个转身,逮住西楼。 “没。” “老子没瞎,看见了。” “没。” “左手,快点。” 下意识丢弃黑猫,贺无言伸手就去扒拉西楼,势必抢回。 得到自由的黑猫,与鬼鬼祟祟的邬,将掉落的糖果打开,使劲往嘴里塞。 贺无言很忙,才训完西楼,赶着人去沐浴洗漱刷牙,回来瞧见满地糖果包装。 “邬!敖!你们死定了!” 一人,在狭小的房间里,追逐起一猫一龙,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贺无言将侥幸活下来的零食,都锁进行李箱,方才得空,去阳台打电话,向贺局汇报工作。 “进度挺快,无言呀,有没有拉西楼进局的想法?” 贺局了解自家小弟的性子,在滕市第二次遇上,必定想办法忽悠人。 忽悠或者拐回来都好,这么一尊大神镇着,让人安心。 以往局里追查寻回煞物,单单调查谁接触过煞物,至少花费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像这次。 “嗯,说过了,他说进六处跟老子混,吃香的喝辣的。” “好,有想法就……什么?答应了?” 贺局还在点头附和,回过味来,终于听清楚贺无言说了什么。 “怎么拐……呸,你小子怎么邀请的?” 如此大佬,就像伽蓝一样,不给来个三顾茅庐? 回想当年自己邀请伽蓝的经过,贺局有些心里不平衡。 “对呀,老子一说,西楼就答应进六处。贺胖子你听清楚哟,是进六处,他那可是冲着老子来的。” 哼哼!别想调配到别的部门去。 “去去去,看看你小子的嘴脸,脸都不要。” 口头答应,具体什么职位,自然不是贺无言跟贺局线上沟通定下,贺局需要亲自跟西楼见上一面。 话题,很快转到六盘山上。 国内有许多神秘危险的无人区,六盘山深处位居榜首之列。 ? ? 诡调局在六盘山里,折损过九名优秀调查员,那,同样也是贺局心里的一根刺。 “西楼说六盘山深处有一扇门,门后是禁锢之地……” 复述的话还未讲一半,贺无言话头一滞。 砰! “啊!” 电话另一头,一声玻璃炸裂的巨响,伴随贺局的惨叫声。 这…… 被人暗杀了不成?还是说,有人打进局里,打算抢走仓库里的玩意? 很快,声音变得嘈杂,一阵脚步声过后,是宋大秘书的声音。 “打120,快。” 很快,手机明显被拿起,大秘书那甜美的声音传来。 “贺处,刚才玻璃窗突然炸碎,贺局额头被碎片划破,我们已经打了救援电话,血暂时止住,没什么大事,不需要过于担忧。” “麻烦宋秘书照顾贺胖子。” 挂掉电话,贺无言从口袋摸出包香烟,一点点火星子亮起,琢磨起今天遇到的两件突发意外。 赵庭遇到的车祸,还能解释。贺局办公室里的玻璃窗,那可是能挡子弹的特制玻璃,怎么可能说炸碎就炸碎。 似乎,赵庭、贺局都是在听到六盘山深处是禁锢之地后,突发的意外。 眼角余光飘来一抹白色,惊得贺无言一手掐灭香烟,一手摸向后腰的枪柄。 还没过凌晨十二点,什么鬼魂如此大胆。 定睛一看,竟是身着白衣的西楼。 幽暗的安全通道中,绿色的安全灯照映在白衣上,一双金眸,宛如一双猫瞳,泛着幽幽光芒。 “西楼?” 西楼微微颔首。 “跟踪我们的气息又出现,好像……有件好玩的事情,要不要去看?” “好玩的?当然要去!” 凌晨一二点,城市以及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喧闹一片。 唯有冷风,给人现在是夜晚的感觉。 ? ? ? 从凌晨快十二点离开酒店,贺无言跟在西楼已经走了三小时。 周围建筑,从高楼大厦变为了有些落后的居民楼,又变为树木丛生的郊外。三个小时,他们从市中心走到了郊区,热闹渐渐褪去,变为寂静无人。 晚上吃多了,出来消食,唯一和正常人有区别的是,消食走的路有点多,嗯……就亿点点。 “就在这附近。” 西楼感应片刻,拉着贺无言上到无人居住的废弃拆迁楼,直往楼顶走。 这边属于拆除区,一片一片废弃的楼房,一眼望去,无一家有灯火。 ? ? ??? “我们来看什么?” 走了这么久,贺无言忍不住了。 早知道这么远,就应该开车。??? “那。” 随着西楼所指,贺无言看到一个如同灵猴般灵活的黑影,在楼房间跳跃奔跑。 更精彩的是,黑影身后,还有二十几个手持凶器的大汉。 你追我逃,好一幕极速亡命大追杀。 所以……老子走了三个多小时路,从市中心走到郊外,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看这? 感觉到贺无言的想法,西楼开口解释了一句。 “狗咬狗。” 狗咬狗?什么意思? 脑瓜子转呀转,眼中神色越发浓郁。 寻找煞物的势力除了他们,还有两方,一方冲着乌敛、一方冲着无名牌位。 现在……不就是两方势力。 就是不知道,被追的黑影和追人的大汉们,谁是冲乌敛而来,谁是冲无名牌位而来。 手碰到口袋里的手机,想了想……贺无言又将准备打电话的动作止住,老实站到西楼身边,看戏。 “不抓?” 西楼有些诧异询问。 “前面黑影的身手……比倾离还好,要抓就需要请你出手,他抓不抓不重要。倒是追人的大汉,看身手有些当过兵,应该是安保公司出来的保镖,给某个大老板工作,抓了没证据,会打草惊蛇。” 没有把握的事,贺无言不会做。 “现在老子陪西楼你看戏,晚点再让人,查下滕市有什么大老板,能养得起这么多打手的人,生意做得不会小。” 瞧贺无言笑得自信,心有成足的模样,西楼笑笑,话题一转。 再不提醒,西楼怕贺无言又给谁讲六盘山,继续闹意外。 “关于六盘山、禁锢之地的事,你不要乱提,天机不可乱讲。你现在说没事,说多了惹恼天道,有可能会对你动手。” 别看贺无言气运极强,天道庇佑,他真要在规则上蹦哒多了,天道照样能一道雷劈下。 历史上,不是没有天道宠儿被劈死的记录。 “就像赵庭那样出车祸?” “轻则血光之灾,或者寿命减少;重则跟巫云山里的黑蛟一般,被雷劈死。” 被指点一番,贺无言心头一凛,正如他猜测般。 果然,知道太多容易遭天谴,很不安全。 转念一想,不对呀。 “那西楼你说,怎么没事?” 西楼说的时候,很随意,像是在讲故事啊。 “天道,奈何不了我。” 话语平淡,仿佛在说‘我刚刚吃了饭’。 好凡尔赛呀有没有?有没有?什么叫做奈何不了? 贺无言咬牙切齿,心里有点柠檬酸。 他完全不知道,真正酸的人,是西楼。 ? ? ?? 六盘山的事情揭过去,贺无言突然反应过来,不对,看戏归看戏,他们的目的应该是追回煞物吧? “狗咬狗,是不是说有件煞物在那人身上?” “嗯,在他身上。” 得到西楼的确认,贺无言一个激灵,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冲上去。 “说不定乌敛就在他身上,我们赶紧去抓人。” “就算在他身上,他也拿乌敛没办法,太弱,剑鞘都打不开。” “……” 莫名其妙,贺无言又被西楼装到了。 黑影的体力明显消耗不少,双方之间的距离很快被拉进。 眼见没法甩开,黑影干脆停下,赤手空拳和几个大汉打了起来,身法不错,灵活多变,招招打在人身上最痛的点。 有个大汉从腰间取下一节铁棍,挥舞而下,趁黑影被同伴绊住,朝着其背脊,就是一棍。 贺无言看得,都觉得痛。 黑影本人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击横扫腿,将背后袭击者,踢飞而出。 五大三粗的大汉,横飞出去,身子重重砸落在破旧墙上,鲜血连吐。 “怎么出的脚?” 不知道是不是距离问题,贺无言没看清黑影那一脚,是怎么出的。 角度刁钻,发力点似乎也很奇怪,应该是某派系的独门绝技。 “南家影腿,练得三四层火候,如此岁数,不错。” 西楼眯起金瞳,终于将全副武装的黑影身份,看了出来。 想到那个家族,似乎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嘴角微微上挑,心情愉悦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大佬心情一好,有些人能得好处,有些人那就惨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