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大小姐嫁到,搬空全家去随军》 第1章 三姐你替我去坐牢吧 “爸保证,不会让你在牢里太久,最多一年就接你出来!” “晚芙,家里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全靠江家了,这婚事不能黄……算妈求你了。” “三姐,都是我不好,是我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可这门婚事,江少只认我,要是婚事黄了的话,我们全家都要下放,你也要被送回乡下的……算我求求你了,三姐,你就替我去坐牢吧!” 熟悉的话语刺入耳膜,钟晚芙心神剧震。 她竟然重生了! 回到了被全家逼迫替钟含玉顶罪的这一天! 她本是真千金,被恶毒保姆调换,受了十八年苦。 而保姆的女儿钟含玉,却顶着她的身份享尽一切。 初回钟家,她以为苦尽甘来,谁知竟是从一个火坑,跳进了另一个。 今天本是她和钟含玉共同的生日,可钟家却只给钟含玉一人举办了成人礼。 也是在今天,钟含玉故意杀人。 全家用生恩相逼,要她顶罪! 前世的她,天真的以为扛下这一切,就能还清生恩,与钟家两清。 可钟含玉根本没想让她活着出来,买通囚犯日夜折磨她。 若不是江太太及时出手,她根本熬不到出狱那天。 “钟晚芙!真要爸妈跪下来求你吗?” “你现在也是钟家人,就忍心看全家都遭难?还是巴不得含玉去坐牢,你好顶替她嫁进江家?” “别做梦了!江少和含玉是青梅竹马,心里只有含玉,根本看不上你!” 钟晚芙只想冷笑。 什么青梅竹马,不过是儿时见过几面。 “自己做错事自己承担,你想让我顶罪?算盘打得真响。”她目光如刀。“至于你那位青梅竹马,我,不感兴趣。” 不过……这位江少? 他也姓江。 莫非就是江太太口中那个在青山村的儿子? 前世这时,江少也确实来了,却阴差阳错被钟家当成骗子赶走,这才有了江家后来的退婚…… 钟家人听到钟晚芙的拒绝,微微一愣。 这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钟晚芙?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了! 明明平时的她,只需三言两语压力,就会乖乖顺从,今天怎么学会敢反抗了! 难道是杀人坐牢,这罪太大,她害怕了? 钟含玉更是面露恐惧。 钟晚芙不答应,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更何况这件事经不起调查…… 要是被爸妈发现,是她指使那位死掉的女佣,盗窃了钟晚芙的研究成果,并且占为己有,杀人只是为了灭口…… 而钟晚芙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女,爸妈以后又哪里还会偏疼她呢? 不,这绝对不行!钟晚芙必须去坐牢! 只有她消失,才能彻底安心。 她眼圈一红,迅速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轻轻拉住大哥衣袖。 “大哥,你帮我劝劝三姐呀……我这么做,真是为全家着想啊! 要是我真去坐牢,我也认了,都是我做错事,我活该! 可你们怎么办呢?钟家生意怎么办呢?你们难道愿意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吗?” 她声音渐低,却字字清晰。 “反正……反正,三姐还没正式认祖归宗,外面根本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这话成功点醒了众人。 钟大哥立刻厉声道:“含玉说得对,你刚回来,没人认识你,对家里影响最小,你就不能懂事一次?” 钟母也跟着抹泪:“就一年,一年就好了,妈发誓,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你就当是为了全家着想,牺牲一下你自己。” 钟晚芙扫视面前一个个所谓的亲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好一个为全家着想,好一个没人认识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振聋发聩。 “所以!我受了十八年苦之后,回到家,第一件补偿我的好事,就是替她这个杀人凶手顶罪?这就是你们的加倍补偿!” “你怎么能说含玉是凶手!她只是失手!”钟父勃然变色。 “是不是失手,公安自有判断!但你们,我的亲生父母,我的好大哥,好姐姐!” 钟晚芙眼神锐利如刀,逐一刮过他们的脸。 “正在威逼利诱亲生女儿,去给养女顶罪!这才是真正丑闻!一旦曝光,你们才会身败名裂!” 她向前一步,逼视脸色发白的钟含玉。 “还有你,钟含玉,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家族,其实只为你自己吧!你怕的不是家族蒙羞,而是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化为乌有吧!” “你胡说!”钟含玉慌乱反驳。 就在这时,管家慌张来报:“先生太太,有位姓江的先生来访,说是来为咱们小姐庆生的!” 客厅气氛骤变。 钟家人惊喜交加,钟含玉立即摆出委屈期待的模样。 钟大哥低声威胁钟晚芙:“敬酒不吃吃罚酒,死者可是你的女佣,我多的是方法让你认罪!你要敢在江少面前闹事,那就不止坐牢这么简单了……” 钟晚芙冷笑:“好,那我拭目以待。” 她这模样再次激怒了钟大哥,他露出阴狠的冷笑:“来人,把她给我看住,别让她出去丢人现眼……”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位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迈步而入。 他衣着朴素,却掩不住通身的贵气和俊朗面容。 霍宴淡漠地扫视众人,目光定格在众星捧月,身穿晚礼服的钟含玉身上。 这位就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刚被认回家的钟家小姐? 他取出礼物递去:“钟小姐,这是我母亲送你的成人礼,她让我转告你,祝你勿忘初心,得偿所愿。” 钟含玉满面飞红,心跳加速。 江少亲自送礼,还带来江太太的祝福! 这分明就是认准了她做儿媳的信号啊! 就在她伸手接礼时,钟晚芙走了过来。 钟晚芙特意将衣领下的玉佩露出。 要想知道这位江少是不是冒牌货,很简单,就看他认不认得出这块玉佩。 这块玉佩正是江太太回京之前,送给她的信物。 霍宴的目光果然被牵引,朝着钟晚芙看去。 这位从远处走来的女孩,与眼前光鲜亮丽的宴会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早已过时的旧裙,朴素得连端酒的服务生都不如。 等她走近,霍宴的目光更是不由自主被她的容色吸引。 她那双灵秀清澈的眼眸,仿佛敛着一整个春天的生机与水色,教人移不开视线。 第2章 我要你娶我 视线下移,她纤细颈项下,一枚羊脂白玉佩轻轻晃动。 这是他母亲常年佩戴的那枚羊脂白玉! 他猛然想起母亲嘱咐:“如果将来有姑娘拿那枚玉佩求你,无论什么事,你都要想办法帮她,你妈我可是欠了她一条命呢……” 所以……母亲让他送礼的对象,是她?! 电光石火间,霍宴猛地收回已递出的礼物。 这举动让全场愕然。 钟含玉脸上红晕褪尽,笑容几乎挂不住。 她顺着霍宴目光,看到了钟晚芙。 瞬间失态,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出来了,谁让你出来的!!!” 钟含玉不得不承认,哪怕钟晚芙过了十八年苦日子,样貌却依旧出落得惊心动魄,肤光胜雪,腰细胸丰。 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藏着钩子,专会撩拨人心! 钟晚芙没搭理她,而是直视着霍宴,轻声问道:“江少,您还记得我吗?” 当初她救下江太太并送回青山村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只匆匆瞥见他的侧影,并未看清正脸。 否则,以她过目不忘的记忆,绝不会忘记这样一张脸。 “你是……”霍宴眼眸一亮,显然认出了玉佩的来历,他刚要开口。 却被钟家大小姐慌张打断。 她急着把钟晚芙往身后推,忙向霍宴赔笑:“江少您别见怪,别理她……让含玉陪您说说话,我这就把她带下去。” 钟大小姐脸色难看至极,这一刻她才发现钟晚芙穿得有多寒酸! 明明爸妈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礼服,这死丫头偏不穿!哼,她这是存心让全家跟着丢人!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狠狠瞪向钟晚芙,手上使了狠劲想把她拽走。 谁知钟晚芙早有防备,轻盈侧身避开,径直走向霍宴。 今天,她必须破这个局,绝不能重蹈前世覆辙! 光是拒绝顶罪还不够,以钟家人的狠毒,后面还有无数手段等着她。 而眼前这位江少既然认得玉佩,就说明他是真江少,不是冒牌货。 或许……她可以利用钟江两家早年的婚约做文章。 钟晚芙指尖轻抚心口的玉佩。 江太太回京前承诺过:“只要拿着它去找我儿子,他一定会帮你。” 前世她没想过麻烦江家,更是傻傻信了钟家人那句“一年就接你出来”的鬼话,生生错过了这条路。 这一世,这个承诺,她要去兑现了! “大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是钟家的女儿,怎么就不能见见贵客?” 她声音清亮,目光灼灼地看向霍宴。 “更何况,江少不是别人,他可是,从小与我订下婚约的人!” 这话一出,钟家人全变了脸色。 钟含玉更是眼圈通红,拽着大姐衣角委屈道:“大姐……她怎么能这么说?江少明明是我的……” “钟晚芙,你还要不要脸!江少的未婚妻是含玉,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敢痴心妄想!”钟大小姐立刻维护钟含玉。 钟家父母更是示意保镖上前,要强行将钟晚芙拉开。 “慢着。”霍宴微微挑眉,轻易止住了钟家人的动作。“钟先生,钟太太,这位也是你们的女儿?” 钟太太脸色难看:“咳咳,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打扰江少雅兴了,我马上让人带她下去。” 在钟家人眼中,钟晚芙早晚要去给含玉顶罪,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爆出她才是钟家亲生女儿,只会对钟家不利,还不如直接隐瞒下来。 钟太太甚至庆幸,之前因为嫌弃钟晚芙是乡下来的,拘着她学礼仪,没有及时的昭告亲朋好友,认回了亲生女儿,现在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一旁的钟父钟睿也赶忙打圆场:“含玉,江少亲自来给你庆生,还不快请江少入席,好好敬他几杯酒!” 霍宴抬手拒绝了钟家的热情。 “不必了,今天我过来是代家母为钟三小姐送上贺礼,礼已送到,酒就免了。” 他轻笑一声,目光重新落回钟含玉脸上,带着几分审视。 “只是,我有些好奇,你真的是钟家三小姐?” 钟含玉脸色一僵。 是了,她现在已不是三小姐,而是四小姐。 江少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要找的三小姐不是她?!而是钟晚芙…… 不,不可能!钟晚芙一个乡野丫头,怎么能够结识到江少这样的权贵? 一定是…… 钟含玉嫉恨地掠过钟晚芙过分明艳的脸。 一定是这张脸,勾引住了江少! 钟含玉用身子挡住钟晚芙,强笑道:“江少真会说笑,我当然是钟家三小姐,这事人尽皆知,您若不信,大可问问在场宾客,谁不知道我是钟家三小姐?” “是啊,含玉就是钟家的三小姐。” “是钟家的掌上明珠!”立刻有宾客附和。 霍宴心中了然,看来钟家对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实在刻薄得很。 他妈妈精心准备的这份礼物,即便送出,那位可怜姑娘也守不住。 他笑了笑,避开钟含玉试图靠近的触碰。 “哦,瞧我,真是糊涂了。”他语气轻松,仿佛真是记错了。“这份礼物是预备送给我一位朋友的,给钟小姐的那份,忘记带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只能下次补上了。” 钟含玉笑容僵硬。 此刻她已不在意什么礼物,只盼钟晚芙赶紧消失,别再在江少面前晃悠,忙接话道。 “礼物都是小事!江少您能莅临,含玉就已经喜出望外了!” 这时,钟家保镖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钟晚芙的胳膊,就要强行将她拖走。 听到霍宴的话,钟晚芙的眼眸不由暗淡。 他这是信了钟家人的鬼话?以为她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心里止不住的发冷,钟晚芙顾不得许多,猛地挣脱保镖,径直冲到霍宴面前。 “先不管我是谁,这枚玉佩,江少总该认得吧?” 她抬起手,玉佩静静躺在掌心。 “给我玉佩的那位太太说过,只要我拿着它来找你,你就会无条件帮我。” 霍宴低头,撞上她清亮决绝的眼睛,心口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猛然震颤。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娶我。” 第3章 娶还是不娶 钟晚芙想过了,这枚玉佩是江太太给的。 江太太她却不知这枚玉佩的珍贵,其中暗藏一个灵泉空间。 上辈子,她出狱后想去江家报恩,却被告知,江家人没熬过十年风雨,悉数去世。 那这份恩情,就让她这辈子来报答吧! 有了空间玉佩,再难熬的下放改造,她也能帮着江家人度过! 她眼神黯了暗,想起在前世,这枚玉佩,因她坐牢的缘故,流落到了钟含玉手上。 钟含玉利用玉佩空间,转移了钟家大部分资产,弄到了偷渡港城的机会,在那里东山再起,成为港城新贵。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便宜他们! 钟家人!全部给她留下下放改造! 钟含玉!更是必须杀人偿命! 霍宴没料到她如此大胆,竟然直接要他娶她。 不过,想到他现在的身份,是表哥江淮序,他才回过神。 也对,江家和钟家祖上有婚约,她是钟家真千金,确实是表哥的未婚妻。 提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这女孩……很好,和表哥倒也般配。 现在帮她度过这个难关,表哥也会感谢他,帮忙拨乱反正,总比表哥娶了那位假千金强。 他喉头滚动,就要开口。 “江少!!”钟含玉看他神情不对,惊慌失措的尖叫起来:“江少,我,我才是钟家三小姐,是你正牌的未婚妻啊,你可不能答应她,你要娶,也只能是娶我!!” “是呀,江少,她……她是个疯子!你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钟含玉眼见霍宴神情淡淡,心里更加着急。 眼神瞟到那块玉佩,竟然不要脸的张口污蔑。 “钟晚芙,你怎么偷我的东西! 这玉佩明明就是我的,是……是江家给我的定情信物! 对,就是江家太太给我的定情信物!” 钟含玉不清楚玉佩背后的事,只当是普通的定情信物。 虽然不知道江太太什么时候见过钟晚芙,甚至给了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但她知道,如果不把玉佩抢过来,这桩婚事恐怕真要被钟晚芙抢走。 钟大哥更是直接上手,就要抢走钟晚芙手中的玉佩。 霍宴上前一步,把他结实的挡住。 “钟少,你这是要强抢吗?” “什么强抢,这玉佩是我小妹的,你没听到吗,她是小偷,这玉佩是她偷的!我只是帮忙物归原主!” “大哥,你没有脑子吗,钟含玉说什么你都信,这玉佩是我来钟家之前,就戴在脖子上的,你脑子不好,眼睛也瞎了吗?!” 钟晚芙冷笑,钟含玉这颠倒黑白的能力,还真是一脉相承遗传了她那对亲生父母。 “你竟敢骂我,哼,你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哪来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不是小妹的,难不成还是你那对乡下父母给你的,他们买的起吗?!” 钟太太更是一副语重心长:“晚芙啊,你不要再闹了,快把玉佩还给含玉,你偷东西的事,我们可以通通不计较!但你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宾客们看了我们钟家的笑话!” “呵……” 钟晚芙忽然发笑,那笑声又冷又飒。 她摊开手心的玉佩,目光盯紧钟含玉:“行,既然你说玉佩是你的,那你说说看,江太太为什么要把玉佩送给你?” “当然,当然是因为,我是江家的准儿媳,这是江太太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钟晚芙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霍宴。 “江少,是不是这样,我想在场的人,除了我,只有您最清楚。” 霍宴微微颔首:“这玉佩根本不是……” 不等霍宴回答完,一个头戴草帽肩扛锄头的汉子闯了进来。 “小徐!咋还没好?拖拉机不等人的!” 这炸雷般的声音,惊住了在场所有衣香鬓影的宾客。 钟家人面面相觑。 钟含玉更是惊恐瞪圆了眼:“小徐?你……你不是江少?” 霍宴在研究所用的身份是他表哥的,而在村里,只让乡亲们叫他“小徐”。 “你们这是……” 那汉子打量着满屋穿红着绿的男男女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痛恨。 “呸!什么江少!小徐是我们自己人,跟你们这些剥削人民的资本家蛀虫可不是一路货色!” 接着恨铁不成钢地看向霍宴:“小徐!你不是说就进来送个东西吗?咋和这些国家的蛀虫混到一块儿了?!” 霍宴因身份特殊,不便说明,只得任由对方误解。 他淡淡解释:“东西拿错了,只能下次再送,张哥,走吧。” “等等!”钟晚芙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你还没回答我,娶,还是不娶?” 霍宴闻声回头,眉头微蹙。 这姑娘继续留在这里,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是母亲牵挂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见死不救。 “张哥。”他当即改了主意。“你们先回,我今晚在城里落脚。” 张哥应了一声,不屑多看资本家的浮华场面,转身匆匆离去。 钟太太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谄媚,语气疏冷又刻薄。 “这位小同志?你要留在城里过夜?呵,难不成还想赖在我钟家?我们家只接待名流贵客,可不会招待你这种冒充江少的乡下骗子!” “就是!什么阿猫阿狗也想在我家过夜?我劝你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好险!刚才差点真把他当成江少,还让含玉和他单独相处……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你看他穿的那寒酸样,哪点像江少?刚才光听他自报家门,都没留意这身破衣服,啧啧,这副穷酸相还敢冒充权贵?爸,别让他走了!这种骗子就该抓起来,等真的江少来了,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钟家兄妹七嘴八舌,讥讽斥责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钟含玉突然恍然大悟地惊叫:“哎呀!我就说……她刚才怎么会突然出来?原来……原来她和这个骗子是一伙的!” 她虽未指名道姓,但那个“她”指的是谁,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定是这样!什么礼物拿错了……根本就是因为里面没有礼物,他就是钟晚芙找来的骗子,想让我在成人礼上丢尽颜面……” 第4章 我想好了我跟他走 她这番添油加醋的说辞,顿时让钟家人火冒三丈。 钟父立刻厉声招呼保镖:“快!把这个骗子给我抓起来!” 霍宴几乎气笑。 原本他打算先假意离开,再找机会悄悄带走钟晚芙。 毕竟他公务在身,不好闹出大动静。 但现在钟家人不肯放他走,倒是给了他不得不闹的理由。 他再次把钟晚芙护到身后。 虽然眼睛没有看向她,但那沉稳的声音却从前头传来。 “你刚才不是要我回答吗,现在我就给你答案。” “我娶你。” 钟晚芙浑身微微一颤。 听到这斩钉截铁的三个字,她一直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竟奇迹般地松弛下来。 一种坚实的安全感,悄然包裹住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鼻尖一酸,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湿意。 前世的恩,今生,她终于能报了。 “哈哈哈!” 钟家大哥指着两人,爆发出夸张的嘲笑。 “真可笑啊!钟晚芙,你刚才不是骂我傻吗?我看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傻货!” “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男人就是个冒牌货,根本不是什么江少!你以为嫁给他,就能飞上枝头?就能……” 他眼神阴鸷,锋利的眉毛挑衅地一挑。 “……就能逃过一劫?别做白日梦了!一个骗子,他自身都难保,拿什么护着你?” “我劝你识相点,乖乖认命,别再异想天开!” 周遭的嘲讽不绝于耳。 霍宴却面沉如水,那双清冷的眼眸里,甚至带着一丝睥睨众生的怜悯。 听着钟家人一句句的威胁,他心下明了。 母亲的救命恩人,这是遇上大麻烦了。 难怪她会这么着急的找上自己,非要他娶了她。 “够了!” 霍宴骤然一声暴喝,声压全场。 “说够了没有?” 他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每一张幸灾乐的脸。 “我是不是真的江少,何时轮到你们来说嘴!?” 接着话锋一转,直指抛出一枚重磅炸弹: “至于钟三小姐,钟晚芙,她才是钟家名正言顺的亲生女儿!是钟先生和钟太太的至亲血脉!”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目光如刀,不屑地划过钟含玉瞬间花容失色的脸。 “而你们讨好巴结的这位钟三小姐……” 他声音里淬着冰。 “不过是个偷梁换柱的假货!她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心狠手辣,偷换主人家孩子的保姆!” 虽然他与钟晚芙素未谋面,但因着母亲的关系,对她的真实身世早已了然于心。 而且,在这里待了片刻,他已经看透了钟家人的作派。 任由宾客肆意嘲笑亲生女儿,无非是看不起这个亲生女儿。 所以他认定,钟家人从未对外堂堂正正承认过她的身份! 那么他就顺手帮一帮这个小可怜,让外人也看清楚钟家人的嘴脸。 他的话落音,满室皆惊! “什么?含玉小姐不是亲生的?” “这乡下姑娘才是真千金?” “天哪!那钟家怎么对养女比亲女儿还好?” “这么说……她也不是抢婚了,这真正该和江少有婚约的,是她没错啊!” 钟含玉脸色惨绿,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冒牌货竟知道如此多内幕,还敢当众撕开! 她慌忙看向大哥和父母,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无需她多说,钟母立刻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再抬眼看向钟晚芙时,眼底的嫌恶,已彻底化为刻骨的仇恨。 这死丫头平时瞧着老实头一个,却在关键时刻,让钟家颜面尽失! “大家不要听这骗子胡说!”钟母强撑着场面。“含玉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们钟家没有第三个女儿!” 接着,她转向钟晚芙,语气软中带硬,暗含威胁。 “晚芙,你若还有半点良心,就立刻让这满口胡言的骗子滚出去,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我们钟家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依然接纳你。” 这番挽留虚伪至极! 她不过是怕钟晚芙一走,再没有人替她的宝贝养女顶下杀人的罪名罢了。 宾客皱眉疑惑:“钟太太,这乡下姑娘既然不是你的女儿,那你还需要接纳她什么呀?” “就是!依我看,就该把这来路不明的丫头和这骗子一块儿扭送到公安局去!免得他们以后再出去招摇撞骗,败坏钟家和江少的名声!” 钟家人面色铁青,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就钟晚芙今天这闹法,他们恨不得立刻将她轰出门去。 可偏偏含玉今天闯下大祸,失手闹出了人命! 放在以往,凭钟家的财势,压下这种事并不难。 但眼下风声正紧,上面要严查他们这类资本家背景的家庭,稍有不慎,一点火星就可能引爆抄家大祸。 钟太太铁青着脸,强扯出一个笑容。 “诸位有所不知,她虽不是我钟家亲生,但也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特地从乡下来投奔我们的,我们看她孤苦伶仃的,才好心收留的。” 钟父眉头紧锁。 他心里对钟晚芙这亲生女儿并非毫无愧疚,但事已至此,为了钟家的颜面,他也绝不能出面去拆夫人的台。 只好顺着话头,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晚芙,你清醒一点,这人根本不是江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你跟着他只会受苦,你今天搅乱含玉的成人礼,我们可以不追究,只要你肯留下来,别再误入歧途了!” 这番深明大义的表演,立刻赢得了宾客们的赞叹。 “钟先生钟太太真是菩萨心肠,这野丫头都这样了,还能原谅她!” “野丫头,这么好机会,你还不快答应!能从乡下到钟家生活,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再不知好歹了,还想着跟含玉小姐争这争那的?当真是个白眼狼啊!” 舆论再次倒向自己家这边,钟家人暗自松了口气。 钟太太甚至嘴角微扬,笃定钟晚芙别无选择,只能乖乖就范。 然而,钟晚芙却从霍宴身后一步迈出。 她身姿清瘦,背脊却挺得笔直,如一株迎风而立,宁折不弯的翠竹。 迎上各色打量的目光,她声音清晰,掷地有声。 “我想好了。” “我跟他走。” 第5章 空间玉佩 “什么?!”钟家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滚圆。“他!他可是个来路不明的冒牌货!” “不管他是什么人。”钟晚芙的声音清晰坚定,没有半分迟疑。“我都跟他走。” 宾客间顿时一片哗然,不解的目光交织在她身上。 然而,钟家人在短暂的震惊后,自以为看透了她的算盘。 哼!不过是垂死挣扎,以为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就能逃脱顶罪的命运? 钟家大哥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狠戾,他向来歪点子最多。 转念就想到,原本只想让钟晚芙一人顶罪的,可她现在嘴这么硬,到时候进了局子里反水,确实经不住审问! 但现在,多了这个冒牌货……局面反而对他们有利了! 完全可以诬陷他们,说是女佣意外撞破了钟晚芙与这人的盗窃钟家财物,两人为了掩人耳目,合谋杀害了女佣! 想到这里,钟家大哥几乎要为自己拍手叫好,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立刻对身边的佣人耳语两句,让他马上去办。 就在钟家人神色各异,心中浮起各种算计时。 霍宴却被钟晚芙一往无前的勇气,给震撼住了。 他抬眸去看,清丽的背影,坚定而倔强,心口也跟着微微在震颤。 这傻姑娘,难道就不怕他真像钟家人说的,是个骗子? 她就凭着那块玉佩,信了他的身份? 就不怕他是假装认出来的? 果然是个傻姑娘! 不过既然她要和自己走,就冲她这份勇气,他也要安全的把她带出去。 “哈哈哈,想走?没门!” 钟家大哥上前一步,横在两人身前。 钟晚芙本来就不打算立刻离开。 她可是手握空间玉佩的人,怎么能把钟家这千万家资留下,继续让给他们享受呢! 哼,钟家的这些财富,是两辈子欠了她的! 这些东西,不过是提前收点利息! 其实,她一眼就看穿了钟家大哥的算计。 不过就是想着栽赃她杀人的罪名,前世她会认罪,是因为想要还清钟家父母的生恩。 这辈子她不认罪,那可以查的东西就很多了。 以钟家现在的局势,卷入这么一场谋杀案中,只会让他们的形势火上浇油! 而以钟家那么急切的态度来看。 在她要求进去收拾行李的时候,肯定不会派人跟着。 反而巴不得她一个人进去,这样一来,才好制造他们钟家人不在场的证据。 钟晚芙眼神微暗,轻笑着开口:“也对,大哥说的是,我还没收拾行李呢,怎么能就这样随便离开。” “钟伯伯,钟伯母,容我进去收拾一下我自己的行李。” 这声伯父伯母,让钟父和钟母脸上愣了半秒。 钟晚芙认亲回钟家后,一直称他们爸妈,此刻改口,划清界限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不过很快,钟母脸上闪过愕然,又松了口气。 这样称呼也好,宾客们会更相信她方才那番远房亲戚的说辞。 钟父的眉头却锁得更紧。 他不敢直视钟晚芙清澈的目光,内心挣扎片刻,终究还是对权势财富的贪念占了上风,低声道:“……好,那你去吧。” 这一刻,他明知女儿踏入的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却为了自身利益,选择了默许。 “不行!”在钟含玉的眼神示意下,钟家大小姐钟明珠跳了出来。 她是钟家公认最没脑子的那个,常常被钟含玉当枪使。 钟明珠其实早就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豪门。 偏偏因为猪脑子,生生把幸福的婚姻给作没了。 现在离婚在家,被父母嫌弃。 为了保住地位,竟成了钟含玉的狗腿子。 “爸妈!她就那两件破衣服,有什么好收拾的!”钟明珠不满地叫道。 钟含玉嘴角一抽。 蠢货!她可不是让钟明珠说这个的! 她的意思是,让那冒牌货一起进去,才好坐实两人合谋偷窃杀人的罪名!可不是纠结那几件破衣服! 她赶忙柔声打断,一副善良大度的模样。 “大姐,别这么说,晚芙姐姐来了以后,爸妈是给了她不少东西的,既然送了她,就该让她带走,我们钟家又不缺这点东西。” 这番话立刻为她赢得了周围宾客赞赏的目光。 钟大哥眼中也闪过赞许的光,顺势将矛头指向霍宴。 “冒牌货,你也一起进去吧,钟晚芙不是看上你了吗,怎么,你就不帮着她提东西,忍心看她一个人受累?” 钟明珠被妹妹比了下去,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嘟囔。 “那也得派人跟着啊!省得有些人手脚不干净,把咱家值钱玩意顺走了!” 钟母姗姗开口,假意呵斥:“明珠!别胡说!我相信晚芙有分寸。” 她转向两人,故作大度:“晚芙,你和这位……小同志,进去吧,我们相信你!” 钟晚芙心中一紧。 她不想让霍宴跟进去,空间玉佩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但霍宴已一步上前,目光沉静而坚定地看着她:“我陪着你。”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会让你有事。” 钟晚芙无法,只得在他的陪同下走向后院。 这间属于她的房间,又冷又潮湿。 还真是费了钟含玉一番功夫,才在坐北朝南的钟家,找到这么一间屋子呢。 还没进门,一股霉味飘来,霍宴轻轻蹙起眉头。 这样的居住环境,别说她是钟家的亲生女儿,简直比佣人的待遇还差。 心中对于钟家人的愤怒又增加了几分! 他自觉守在门边,背对着屋内,低声道:“你收拾吧,我在这里等你。” 他的体贴让钟晚芙稍感意外,也松了口气。 正好不需要再找理由把他支开。 “谢谢……” 她反手关上门,隔绝外界的视线。 按照前世的记忆,用血激活了玉佩空间。 她屏息凝神,将所有意念灌注于玉佩之上,突然,一股奇妙的吸力自玉佩传来。 这是……成功了! 钟晚芙心头狂喜,不敢耽搁。 意念如同无形的手,透过玉佩空间,向外急速延伸。 她的视野瞬间穿透墙壁,覆盖了钟家偌大的主宅。 第6章 搬空全家 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名贵古董。 书房暗格里的地契,账本,金条。 甚至厨房里囤积的米面粮油,腊肉熏鱼…… 所有触碰到她意念的物体,都在一瞬间被吸入玉佩空间之内。 速度之快,甚至没有引起一丝空气流动。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息。 钟家积累了半辈子的巨额财富,连同他们今日宴客用的部分昂贵酒水糕点,顷刻间被搬空! 做完这一切,钟晚芙额角渗出细汗,脸色微微发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门叫上霍宴离开。 忽然,房间内一样东西引起了空间波动。 她猛然掀开床板,破布包裹中。 竟然是一根夺目的小黄鱼金条! 电光火石间,钟晚芙想到刚才钟家大哥的表情。 原来他是在这等着她呢! 钟晚芙一边把金条收入空间,一边露出不屑的冷笑:“钟修齐,既然你这么想送给我,那我就笑纳了!” 为了掩人耳目,她又随便收了几件衣服。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阵阵吵嚷声。 钟家众人和一群宾客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 “钟晚芙!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钟大哥厉声大喝,眼神却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竟敢潜入父亲的书房偷窃金条!” 钟母在一旁配合地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晚芙!我们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你对得起我们对你的信任吗?!” 钟含玉躲在人后,嘴角翘起,佯装大度的为钟晚芙说话:“妈,大哥,会不会是那个下人胡乱传话,我们都误会了晚芙姐姐吧?” “怎么可能,他可不是一般的下人,他是专门给你父亲打理书房的!” 钟母振振有词。 就在大家以为钟晚芙没脸出来时,那扇门打开了。 钟晚芙背着一个小包袱,站在了门口。 霍宴下意识挡在她身前,冷眼看向前方如狼似虎的钟家人。 “偷东西?呵,钟小姐从刚才进门之后,就再没出过这个房间,请问的你是哪只眼睛看到她偷了金条的?” 霍宴也算是见识到了钟家人颠倒黑白的能力。 如果不是他在这,钟晚芙这个傻姑娘,是不是就被这群虎狼生吞活剥了! “你和她是一伙的,自然帮着她说话,你的话做不得证据,总之,我们钟家就是丢了金条!她想证明清白,让我们搜一搜,不就清楚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搜身,她还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这是何等的侮辱! 别说钟晚芙觉得屈辱,就连霍宴也为她感到愤怒。 钟修齐示意保镖用强,霍宴只是一个眼神扫过,摆出的起手式便让那些保镖心头一凛。 这是个练家子,气势绝非普通乡下人! 保镖们一时迟疑,钟修齐却在叫嚣:“怕他一个乡巴佬做什么!我钟家是白养你们了吗?!” “住手,你们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拳头不长眼!” 霍宴正要出手,却被钟晚芙轻轻按住了手臂。 “等等!”她声音清亮,“我能证明清白!” 钟晚芙把包袱从肩膀上拿下来,里面的东西抖落一地。 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根本没什么金条。 “至于我身上,连一个口袋都没有,更不可能藏得住什么金条!” “确实啊,她身上确实藏不住东西,钟少,你别是误会了她吧。” “哎呀,不对劲啊,刚才钟三小姐不是说,钟家人送了很多东西给她吗,怎么她包袱里只有这几样破衣服啊?” “钟家人不会送人家破衣服吧?那真是太小气了!” 宾客们的低声嘲笑,烧红了钟家众人的脸。 钟明珠第一个恼羞成怒:“钟晚芙,你故意的是不是,妈给你买了那么多高档衣服,你怎么一件也不带?” “对呀,晚芙,我送给你的见面礼,那块瑞士手表,你怎么也没带?”钟母也觉颜面尽失,勉强维持着体面。 “还有我送的珍珠首饰,你都不要吗?” 钟家父母只觉得钟晚芙是在故意让他们难堪,在外人面前,显得钟家苛待她,毫无豪门气度。 “什么高档衣服,手表,首饰,对不起,我从进这个家门,就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 钟晚芙掷地有声。 “我要带走的,只有我来时就拥有的东西,与你们钟家,毫无瓜葛。” “胡说,你撒谎,我明明给你准备了新衣服……” 钟母又气又恼,她觉得自己很冤枉。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亲生女儿,但她自认为对三个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每次给另外两个女儿买东西,都不会少了钟晚芙一份。 “晚芙,你真是死性不改,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还……” 只是钟母的话,还没说完。 钟晚芙就转身,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让离得近的宾客,下意识掩鼻后退。 房间狭小阴暗,除了一张旧床,空无一物,连衣柜都没有。 “这就是我的房间。” 钟晚芙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诸位也看到了,连个衣柜都没有,钟太太所说的那些高档衣物、名贵珠宝,我该放在哪里?又挂在哪里?” 钟含玉脸色骤变。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敏感自卑的钟晚芙,竟敢当众揭开自己不堪的伤疤,将自己这连下人都不如的房间暴露于人前。 绝不能再让她说下去! 否则爸妈很快就会查清,是她暗中克扣了钟晚芙所有的东西! 情急之下,钟含玉突然惊叫一声:“哎呀!你们看……那是什么!” 她所指的地方,隐约有一滩不易察觉的暗红色血迹。 若非她刻意指出,站在这个距离根本没人能发现。 当然,钟含玉是杀人凶手,自然清楚尸体曾被拖拽经过的路径。 钟晚芙眼神一冷,瞬间明白了钟含玉的毒计。 果然,下一秒钟修齐就一个箭步冲出去,随即发出夸张的惊呼。 “井里……井里有死人!是小梅!是伺候钟晚芙的那个女佣小梅!” 第7章 有这个能力的是霍家 他立马扭头,手指直指钟晚芙,厉声嘶吼。 “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人灭口!” 钟含玉立刻配合地佯装受惊,瑟瑟发抖地扑进钟母怀中。 带着哭腔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宾客耳中。 “天啊……太可怕了……晚芙姐姐怎么会杀人……难道,难道是小梅姐她……不小心发现了晚芙姐姐的秘密……” 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极具欺骗性。 钟母立刻急切地追问。 “秘密?什么秘密?含玉,你知道什么?快告诉妈妈!” “我,我本来想替晚芙姐姐保守秘密的……” 钟含玉抬起泪眼,一副被迫无奈的模样。 “可现在她竟然杀了人……我不能再瞒下去了!其实,爸妈你们送给她的礼物,还有家里之前丢的一些东西,都被她变卖了,那些钱都被她偷偷送给了她在乡下的养家……”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最终真相。 “小梅姐……一定是刚才撞破了她偷金条,才会被惨遭灭口的!” 钟晚芙冷眼旁观她的表演,心底一片冰寒。 伺候她的女佣?真是可笑! 那个叫小梅的女佣根本不愿伺候她,整天只知道巴结钟含玉。 说是伺候她的女佣,还不如说是钟含玉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 变卖东西接济养家?这更不可能! 她和那对恶毒养父母之间只有刻骨的仇恨,哪来的感情? 一个月前,要不是那个恶心的养父企图侵犯她,她也不会被迫用剪刀了结了他的男性功能! 正是闹出这桩惨事,养母才会在盛怒之下,吐露她的真实身份。 那对狗男女毁了她十八年人生! 她怎么可能再给他们一分钱?! 但……钟含玉既然敢如此笃定地诬陷,说明她确信,那对男女会为她作伪证! 而,那对男女手中必定握有钟家的财物! 这些东西,既然不是她钟晚芙给的,那就只能是钟含玉给的! 真是让人不寒而栗,细思极恐啊。 原来……钟含玉她早就和她的亲生父母相认了呢。 前后不过两秒,钟晚芙就想通了一切关窍。 再看向钟含玉时,眼里带上了几分戏谑。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杀了小梅。” 她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把人捞上来看看?看看井里的,到底是不是小梅?” 这话一出,钟家人集体僵住。 那井里是不是小梅,他们再清楚不过! 这可是宴会开始之前就发生的事。 而他们,都是帮忙钟含玉遮掩罪行的人,甚至小梅都是他们合力推到井里去的。 当时,他们还想伪装成小梅不慎坠井。 是在钟含玉的提醒下,说小梅身上有刀伤,才改了主意,让钟晚芙帮忙顶罪的。 钟晚芙之所以如此镇定,全靠玉佩空间能用意念操控。 就在刚才,钟家人指着她厉声指控的瞬间,她已将小梅的尸体转移。 此时,那具尸体正被几卷布料包裹,静置在空间的角落。 而井中那具所谓的“尸体”,不过是一个套着女佣服的假人模特。 还得感谢钟含玉爱臭美,房间里除了堆积如山的华服,最多的就是这种用于展示昂贵服饰的模特模型。 “钟晚芙,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了!是不是小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别以为你靠几句狡辩,就能逃脱杀人的罪名!” 钟修齐厉声呵斥,眼睛都没朝井里看第二眼。 那笃定的神情,带着十足的得意。 霍宴算是看明白了,他就说如此刻薄的钟家人,怎么会这么大方让钟小姐进来收拾行李,原来是杀了人,要嫁祸给她。 看来,刚才钟小姐那么决绝要跟自己离开,也和这件事有关。 她不是真的信任自己这个陌生人,也不是信了他不是冒牌江少。 而是没了其他办法! “好可怕呀,钟家真倒霉,还好她杀的是女佣,而不是钟家其他人,不然啊,那真是农夫与蛇呢!” “不过……水井这么高的井沿,那个乡下野丫头细胳膊细腿的,倒是力气大的离谱,这么大个的女佣,都能扔下去呀!” 钟家人脸色一变,倒是忘了这一茬。 还好钟修齐应变能力快,立刻指着霍宴:“是他,他帮忙把小梅给推下去的!” “哎呀,这就说得通了,这冒牌江少的乡巴佬,人高马大的,搬动这么一个女佣,还不是随随便便。” 霍宴想不到钟家胆子这么大,不光诬陷钟小姐杀人,还想连他一起除掉。 他忍不住发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原本这件事,只要让杀人凶手认罪就行。 现在扯上了他,那钟家的罪名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听闻,钟家想攀附江家,就是想把钟家从资本家改造名单上摘掉。 钟家却不知道江家本身并没有这个能力。 有这个能力的是江家的姻亲,也就是他霍宴,所在的霍家! 现在钟家这么做,只会加速他们全家下放改造的速度! “不用再多说了。” 霍宴声音冷冽,掷地有声。 “直接叫公安来吧,杀人凶手是谁,我相信公安会查得一清二楚。” 他这话竟让钟家人齐齐松了口气,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光芒。 他们还以为这个冒牌货,扯上了杀人罪名,会吓得屁滚尿流,把钟晚芙请他来闹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抖落出来呢,要不就是跪地求饶,大喊冤枉!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自投罗网,要把公安叫来。 他们早已做足万全准备,就算公安来了,凶手也只会是钟晚芙和这个冒牌货! “对!就该叫公安来!”钟修齐得意洋洋。“你小子倒是识趣,知道装不下去了,准备乖乖认罪了!” 钟晚芙微微蹙眉,叫公安来? 她刚才可是把钟家家产搜刮一空,这要是查起来,会不会暴露? 不过…… 那些东西都在空间玉佩里,就算公安再怎么查,也想不到会有这么神异的事吧? 还有,钟含玉杀人的事。 她原计划顺利脱身后,再悄无声息报警,再将小梅的尸体放回原处,让钟家人自作自受。 第8章 我会护着你 现在,公安的提前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再无机会将尸体放回原处。 呵,倒是让钟含玉白白捡了个大便宜! “认罪?” 霍宴眸光骤冷,唇角扬起三分不羁,七分嘲弄。 “这世上能让我霍……能让我低头认罪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哼!死到临头还嘴硬!” 钟修齐早就派人去请了公安,几句话的功夫,几名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便已抵达现场。 “太好了!公安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钟修齐立刻抢先一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指着钟晚芙和霍宴。 “我们家发生了恶性杀人事件!凶手就是这两个人!” 他尤其重点指向霍宴,添油加醋道。 “就是这个乡巴佬!他不仅帮着杀人抛尸,还胆大包天地冒充江少,大闹我妹妹的成人礼,简直罪加一等!请你们立刻把他们抓起来!” 然而,公安并未立即行动。 为首的陈队长将目光投向钟父,他认识这位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才是钟家真正的话事人。 “钟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队长语气严肃。“报案人说这里有命案,死者现在在哪里?” 钟父做贼心虚,只想速战速决,当即说道。 “刚才报案的,是我长子派去的人,他说的句句属实!杀人凶手……就是他们俩。” 接着指向井口,声音有些发虚。 “死者就在这口水井里……哎,请你们快把他们抓起来吧,我怕他们会趁机逃跑……” 陈队长审视地看了霍宴一眼,神色一愣,变得更加凝重。 “我们办案讲究流程和证据,不是凭几句话就能抓人的。” “可是……公安叔叔……” 钟含玉扁着嘴,装出极度害怕的样子。 “如果不把这两个杀人凶手抓起来,我怕他们恼羞成怒,会继续行凶啊!” 钟修齐也愣住了,这陈队长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派人打点好关系,怎么突然摆起公事公办的架子了? “先去查验死者情况。”陈队长不再多言,带头走向水井。 钟修齐这才松了口气。 也是,还没看到尸体,确实不能贸然抓人。 只要陈队长看到小梅的尸体,这两个乡巴佬就插翅难飞! 霍宴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周身的气场没有丝毫慌乱。 钟晚芙不害怕,是因为她知道井里根本不是尸体。 可他呢…… 趁众人都围向水井,钟晚芙忍不住低声问他:“江少,您不害怕吗?” 霍宴侧头看她:“怕什么?” “怕我真的杀了人,是个凶手啊,您这样站在我这边,就不怕被连累?” “放心。”他的声音沉稳而笃定。“我说过会护着你,就绝不会让你有事。” 害怕被连累? 别说一具尸体了,就是尸山血海,他也曾闯过。 比这惨烈千百倍的场面,他都亲身经历过。 而且,他相信自己母亲的眼光,钟晚芙绝不可能是凶手! 他的回答,让钟晚芙心中,涌起异样的暖流。 他能做出这样的承诺,都是因为江太太。 幸好她提前调换好了尸体,否则真要连累到他了! 霍宴已经做好准备,必要时动用手头的资源,为钟晚芙化解这场危机。 谁知,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哗然。 “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是个人形模特?!” 霍宴和钟晚芙这才走上前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井边的景象一览无余。 被捞上来的‘尸体’,根本不是什么小梅,而是一具人形模特! 陈队长肃然开口:“怎么回事?不是说命案吗?你们家的命案就是假人掉井里?简直是胡闹,报假警可是要担责任的!” 话音未落,钟修齐已被控制。 他刚从震惊中回神,还想辩解,小梅真的死了!井里真有尸体! 钟含玉却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尸体真的没了,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于是,抢先开口:“哎呀……原来是误会呀!没出人命就好,大哥你也太莽撞了,怎么没看清,就报警了……” 她话锋一转,为陈队长搭台阶。 “幸好陈队长明察秋毫,不会冤枉好人,我们啊,都是良民,自然不想放过罪犯,也不会冤枉好人,报警也是一时情急,相信陈队长都会理解的……” 霍宴与钟晚芙却敏锐听出她话中笃定。 霍宴目光沉沉落在陈队长脸上,虽然没说话,但那份压迫感,却让对方心虚到冷汗涔涔。 钟家人根本不担心陈队长会抓人,以为他只是做个样子。 谁知,这次他一点没顺台阶下。 “你说得对,我身为公职人员自当秉公执法,钟大少报假警,必须带走接受教育!” “陈队长,这不对吧……您不是说好……” “说好什么?!”陈队长厉声打断。“你们想干什么,要闹事,袭击公职人员?还是想进去陪他?” 钟家人眉头紧锁不敢多说,心中惊疑不定。 只能眼睁睁看着钟修齐被带走。 直至陈队长离开,钟家家产被搬空的事,还没暴露。 钟晚芙悄悄松了口气,唇角微勾。 霍宴瞥见她这个小动作,不着痕迹地也弯了弯唇角,接着移开目光。 “钟小姐,行李既已收拾好,我们走吧。” 钟晚芙点头,回头深深望了钟含玉一眼。 “哦,对了,忘了祝福你生日,那就……祝你学会善良,少做坏事,免得报应不爽,余生在监狱里度过。” “你!”钟含玉气急破防。“钟晚芙你别得意,你是亲生的又怎样?现在,滚出钟家的人是你,要坐牢的也只会是你,而我,永远都会是钟家唯一的三小姐!” 钟晚芙扫向四周神色震惊的宾客,对钟含玉露出一个得逞的嘲笑。 “看,不过一句话,你就自打嘴巴了!拜拜,再会无期!” “亲生的?钟太太,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说她是远房亲戚吗?” “是呀!含玉小姐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含玉小姐才不是亲生的?” 趁钟家人被好奇的宾客团团围住,钟晚芙一把拽起霍宴,快步离开了钟家。 门外阳光正好,风景豁然开朗。 霍宴忽然朝她伸出手:“拿来。” 第9章 霍宴的小尾巴 钟晚芙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小包袱,神色惊疑。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是冒牌货? 方才出手相助,只是为了出来之后好抢她的东西? 霍宴看她眼珠滴溜溜乱转,就知她想岔了。 他直接伸手,自然地将那只轻飘飘的包袱拎过来,挎在自己肩上。 语气含着淡淡的笑意。 “胡思乱想什么?就你这几件破衣烂衫,谁稀得惦记啊。” 原来…… 咳咳,他是帮她背包袱啊。 也是,就她那几件补丁打补丁的衣服,哪里值得人家抢劫了。 “对不起啊,我,我只是……” 钟晚芙面色发烫,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话到嘴边却结巴起来。 更是觉得自己好过分,人家都这么帮自己了,她竟然还怀疑起来人家了。 “我能理解。” 霍宴声音平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任谁经历你这些事,都未必能比你更镇定。” 他顿了顿,目光掠过钟家高高的院墙,终是将心中的疑问说出了口。 “不过……那个叫小梅的女佣,真的没事? 钟家人言之凿凿说井中是她的尸体,捞上来的却是个假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晚芙心头一紧,真相自然不能告诉他。 哪怕那块玉佩是江太太送给她的,原本就属于江家。 可现在空间已经属于她了,她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江太太本人也不行。 已经活过一世,她不想再把自己置身在任何危险的境地。 她垂下眼睫,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们看错了,又或者……本就是一场误会吧。” 霍宴敏锐的掀了掀眼皮,听出她在隐瞒。 但他并未追问,只是淡淡颔首,转而岔开话题。 “还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并不是江淮序,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位江少。 你就叫我小徐吧,我现在在青山村务农,就是个……普通农民。” 他语气认真,一点不像撒谎。 “不过,你放心,你的事,我会帮到底的。 现在你离开了钟家,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不管哪里,我都能为你安排妥当。” 钟晚芙闻言,诧异抬头。 他!真的不是江少! 她这是认错人了? 可他要是假的,又怎么会认出这枚玉佩呢? “你……你不是江太太的儿子?那你怎么认识这块玉佩,还无缘无故的帮我?” 霍宴微微一怔,随即了然轻笑。 “你说,江太太? 哦,我母亲确实姓江,你脖子上那枚玉佩,也确实是她亲手送你的。 但她,并不是什么江太太,她是江家的女儿,江是她的本姓。 至于为什么帮你……你都拿出了这枚玉佩,我肯定要替我母亲,完成心愿。 你在她心里,地位可是非同寻常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 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澄澈。 唇角扬起的弧度,透出几分少年气概,不小心迷了钟晚芙的眼。 钟晚芙慌乱扭开脸,又听他在说。 “或者,送你去江家也可以! 你和我表哥江淮序有婚约,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你要是回到江家,坐实这层身份,钟家更不敢动你分毫,你觉得怎么样?” 钟晚芙恍然。 江太太本姓江,但她的儿子并不姓江。 也就是说她上辈子报恩的对象,找错了! 她要找的江太太,其实是江家出嫁的姑奶奶! 江太太所嫁的徐家,只是普通的农民家庭。 那上辈子,为了帮她疏通监狱的关系,一定是动用了江太太所有的人脉关系了! 如果是这样,去江家?那就更没必要了! 那桩婚约,她也根本不在意。 霍宴紧盯着她双眼,那双眸中有些许迷茫,但很快就一片清明。 他眼神暗了暗,看来她还是选择了安稳,愿意去接受江家的庇护了。 这样也好,他现在任务在身,确实不适合照顾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让表哥江淮序照顾自己的未婚妻,也是理所当然。 “我不去江家!” 钟晚芙展颜轻笑,明媚的好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春水。 前世的她孤苦无依,含冤而死,唯一伸向她的手,就是江太太。 普通的农民又怎样,将来资本家全都要改造,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的农民呢! 而且这位……长得实在养眼,这样的男人当自己的丈夫,吃苦受累那也值了! “也不去任何别的地方。” 几乎没有犹豫,她清亮的目光直直迎上他,声音坚定。 “徐同志,你刚才在钟家说娶我的话,还作数吗?” “我不管,你已经答应了,那我就非嫁给你不可!” 她明明脸红的不行,却梗着脖子说出这番不害臊的话,当真是勇气可嘉。 饶是霍宴身经百战,也没经历过这样直白的求婚。 那张常年镇静的脸,难得泛起丝丝红晕。 “江家是巨富,但我家可不是,我只是普通农民,你跟着我,可是要下地干活的,享不了福,只有吃不完的苦。” 明明他可以像从前拒绝那些女人一样,冷硬的拒绝掉这份烂桃花。 可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眼,还有明媚的笑颜,他却不知怎么,不愿说出口。 “我不怕干活,你看!” 钟晚芙倏地伸出双手,掌心朝上,露出与姣好面容,极不相称的粗糙老茧。 “农活我从小做惯了的,下地,放牛,煮饭,喂猪,甚至是织布卖钱,我样样都能干!” 霍宴愕然,他差点忘了,钟晚芙是被调包的真千金,这十八年是在乡下长大的,什么苦没吃过,他讲的那些下地干活,根本吓唬不了她。 “所以,我现在能跟着你了吧!” 钟晚芙像条小尾巴,缀在霍宴身后,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认了。 霍宴却犯了难,他平时不住村里,村里的住所,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把钟晚芙安置在那里,她一个人能不能行? 不过……看她这样赖上自己,恐怕是再没其他能落脚的地方。 而且,她长得这么招人,放出去自己生存,百分百要遇到危险。 只能勉为其难,暂时跟着他了。 等他给母亲写了信,再让母亲派人接她去京市。 第10章 简直是在抄家啊 钟家人勉强应付完一众宾客。 关上大门,只剩下钟家自己人。 钟太太揉着发痛的额角,跌坐在沙发上。 “他们总算都走了……今天我们钟家的脸,都给那死丫头丢尽了! 修齐还被带走了,得赶紧想办法,救他出来才是啊! 那看守所,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他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种苦啊……” 忽然,话音戛然而止。 钟太太浑身上下,凡是碰触到沙发的部位,都感觉到异常坚硬。 不是,这可是她托人从海外运回来的名贵沙发,内胆填充的都是进口的羽绒啊! 现在,羽绒不翼而飞,竟然只剩下个空荡荡的套子! 她意识到不对劲,猛然抬头,连忙四处查看。 只见,客厅里的博古架上,原本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此刻也全都消失了! “啊!!!” 紧接着,尖锐的惨叫从楼梯口传来。 钟明珠连滚带爬从楼上冲下来。 她脸色惨白如鬼,手指颤抖指着楼上。 “没了!全没了!我的衣服,首饰! 还有爸您上次送我的那座西洋梳妆台……全都不见了!” 几乎是同时,管家连礼仪都顾不上,跌跌撞撞扑进客厅。 “先生,太太,不好了! 库房……库房被搬空了! 里面什么都不剩了,金银字画,还有老太太留下的那箱珠宝……全都没了!” “厨房!厨房也空了!” 钟家厨娘也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米缸面缸,油罐子,还有地窖里囤的腊肉熏鱼,过年用的干货……全,全都不见了,连灶台上的铁锅都没了!” 一瞬间,钟家陷入诡异的死寂。 钟父猛地从只剩空壳的沙发上弹起来,踉跄着冲向书房。 他粗暴地推开房门,径直扑到墙角隐蔽的暗格。 咔哒一声,暗格弹开,里面……同样空空如也。 地契,账本,金条……他半辈子积累的财富根基,还有记载着他的命脉秘密的账本,都跟着不翼而飞!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钟父口中喷出,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老爷!” “爸!” 钟太太和钟含玉慌忙扑上去搀扶,现场乱作一团。 钟太太掐着钟父的人中,眼泪直流。 “怎么会这样,我们家是招贼了?什么样的贼能这么厉害?能把我们家洗劫一空!这!这哪里是盗窃啊,简直是在抄家啊!” 钟含玉也吓得花容失色,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 她猛地摇头,不会的,就算她们家真的要被下放改造,也不会用这种方式! 肯定是…… “肯定是钟晚芙,一定是她,还有那个冒牌货,是他们搞的鬼,刚才只有她们两个在里面待了那么久!还有那个小梅的尸体,也是他们搞得鬼,都是他们,是他们,把我们家搬空了!” “对,肯定是他们。”钟明珠咬牙切齿。“只有他们有机会,一定是那个乡巴佬用了什么妖法。” 钟父悠悠转醒,听到这些话,胸口再次剧烈起伏。 “查,都给我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逆女和那个骗子给我抓回来,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然而,此刻的钟家,除了他们身上穿戴的珠宝和衣物,竟已是一无所有了。 连打电话派人去追查的电话机,都莫名从桌上消失了。 莫大的恐慌袭来,他们清晰地意识到,如果这些财物追不回来,那么,钟家,就真要过穷日子了! “爸,妈,我记得大哥认识很多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他一定有办法找到钟晚芙和那个骗子!” 钟含玉适时提醒。 “快,快去找陈队长!” 钟太太连忙摘下耳环交给心腹老仆,声音嘶哑地催促。 “告诉他,只要他能高抬贵手,放修齐出来,这点心意只是先请他喝杯茶,日后……日后我们钟家必有重谢。” 她的语气还带着以往的优越感,仿佛钟家仍是那个跺跺脚,北城都要抖三抖的豪门。 …… 老仆揣着那对耳环,忐忑不安的找到陈队长。 他堆起讨好的笑容,压低了声复述着太太的许诺。 “陈队长,您行行好……我家大少爷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您! 这点东西,就是太太的小心意,请您和兄弟们喝杯茶。 只要人能早点出来,我们老爷太太说了,日后定有厚报……” 然而,他预想中的客套笑纳并未出现。 陈队长面色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烫到一般,猛地将那布包推开。 “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陈队长豁然起身,声音严厉洪亮,足以让办公室内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拿回去!把我老陈当成什么人了!” 他义正词严,脸上满是正气。 “钟修齐报假警,扰乱社会秩序,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接受教育,深刻反省,这是法律程序,你们钟家怎么能用这种东西来玷污我?!” 老仆被吓懵了,结结巴巴地还想再争取。 “陈队长,您别误会……这只是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您看,我们钟家……” “钟家?哪个钟家?” 陈队长冷笑。 他可不傻,今天他可是亲眼所见,钟家得罪了京市霍家来的人。 得罪了霍家,钟家的好日子,那就是到头了! “哦,那个报假警,现在家里又报失窃,闹得满城风雨的钟家? 哼,我告诉你们,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别说你们现在……哼,就是以前,这一套在我这也行不通!” 老仆没办法,只能灰溜溜的回了钟家。 当他将陈队长那番话原封不动说出来时。 钟太太被气得倒仰:“他怎么敢这么侮辱我们,我钟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钟父更是脸色青紫一片。 “哼,他不过是看我们家出了这档事,以为我们家无力回天,狗眼看人低罢了……” “等着吧,追回财物后,我第一个就办了他!” 青山村,霍宴带着钟晚芙租了一辆牛车回村。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暮色沉沉。 钟晚芙没想到,这么晚了,村口竟还有人等着。 见到那个翘首以盼的身影,霍宴眉头几不可查地微微一蹙。 接着侧头在钟晚芙耳边,低声快语几句。 “她是村长的女儿,你只管跟着我,她说什么,不必理会。” 第11章 因为她有了家 村口的老槐树下,借着夕阳余晖,依稀能看清那姑娘清秀的模样。 一看到霍宴,她立刻上前:“小徐哥!你可算回来……” 触及霍宴身后那个身影,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霍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他从牛车上利落地跳下,很自然地回身,伸手去扶车上的钟晚芙。 钟晚芙尽管穿着一身旧衣裳,却肤光胜雪,眉眼如画。 朦胧的夕阳洒在她身上,更像为她披上一层曼妙的轻纱般,让她看起来美得不像真人。 黄莹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干干净净,心里涌起不妙的感觉。 “小徐哥……她,她是谁?” 霍宴语气平淡无波:“一位朋友,黄莹同志,天晚了,你该回家了。” 他的态度疏离,语气却认真,让黄莹更加难受。 明明平时她缠着小徐哥,小徐哥都不带搭理她的,现在为了这么个女人,小徐哥竟然开口特意解释!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小徐哥和这个女人,根本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 这时,几个吃完晚饭,在村口闲唠嗑的大婶瞧见了这边动静。 她们好奇地打量着钟晚芙,眼中满是惊艳。 “哎哟喂!小徐,这是从哪儿带回来这么个天仙似的姑娘啊?” “瞧瞧这模样,这通身的气派,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 一个平时就看不惯黄莹的胖婶,更是故意拔高了声音。 “莹丫头,还在这儿傻站着干啥呢?瞅见没?人家小徐这出去一趟,自个儿把姑娘都带回来喽!啧啧,这模样,你这天天送鸡蛋送饼子的,怕是真要鸡飞蛋打咯!” 这话瞬间引爆了黄莹的嫉恨。 她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狠狠瞪了钟晚芙一眼,扭头就跑开了。 她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不远处的草垛后,死死盯着钟晚芙和霍宴。 钟晚芙微微挑眉,已经明白了霍宴为什么让自己不要理会那个女人了。 原来是‘情敌’啊! 也对,霍宴这张脸如此好看,招惹几个姑娘喜欢很正常。 这天下和她钟晚芙一样有眼光的女孩,肯定不少! 既然决定嫁给他,哪怕是以报恩为目的,那也要真正把他当成自己的丈夫,哪能容得下别的女人觊觎他! 不过,她很不满意霍宴刚才对自己的介绍,什么叫‘一个朋友’啊? “大娘,婶子,我是小徐的媳妇,你们……叫我晚芙就行。” 钟晚芙不等霍宴继续开口,霸道的上前宣示主权。 至于为什么不说自己的姓氏,是她不想再用自己曾经的两个姓氏。 李晚芙也好,钟晚芙也好,那两个家,一个养了她,一个生了她,可带给她的只有算计和伤害,他们的姓,钟晚芙通通不想要! “哎呀,原来真是小徐带回来的媳妇啊,瞧我这嘴巴,简直是灵了,我啊,刚才那么一瞧,就觉得你和小徐,有夫妻相呢。” “可不是嘛,男俊女美,真是般配……” 村里婶子们的夸赞,钟晚芙差点招架不住。 霍宴想要解释两人不是夫妻关系,可根本插不进去嘴。 黄莹远远看着这一幕,气得直跺脚:“等着吧,小徐哥只能是我的!” …… 霍宴带着钟晚芙,来到一座偏僻的小院。 这就是他在青山村的家了。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正屋,和一间搭出来的小厨房。 打开门,迎接钟晚芙的,是差点掉在她头上的蜘蛛网和灰尘。 这也……太…… 钟晚芙很意外,霍宴表面看上去收拾的干净利落,怎么住得地方这么脏乱差啊? 霍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轻咳道:“呃,平时……不常回来,家里有些简陋,你先坐会,我去弄点吃的。” 他快速擦干净木凳上的灰尘,让钟晚芙坐下,接着转身进了厨房。 不过,很快,他又皱着眉走出来。 “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你先歇会,我趁着天还没黑透,去村里相熟的老乡家,换点鸡蛋和青菜回来。” “好,你去吧。”钟晚芙温顺地点点头。 吃的,她空间就有,但她不能随便拿出来,至少目前不可以! 目送霍宴出门,钟晚芙立刻站起身。 她津津有味的打量着这间简陋屋子,盘算着该怎么收拾这个家。 她的眼中完全没有嫌弃,反而生出一种无比的踏实感。 既来之则安之,寒窑也能避风雨! 不就是脏乱差嘛,随手收拾一下的事! 她挽起袖子,去院子的水井里打了水。 又翻出扫把,先把蛛网和灰尘,从上到下的清扫干净…… 天色很快暗沉下来,她点亮桌上的煤油灯。 昏黄而温暖的光晕霎时铺满小屋,勾勒出她忙碌而柔美的身影。 灰尘在光柱中飞舞,在钟晚芙巧手收拾下,屋内渐渐归于洁净。 当霍宴拎着几颗鸡蛋,一把鲜嫩的青菜和一小块腊肉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昏黄的灯光下,原本灰扑扑的小屋变得窗明几净。 桌椅床板都被擦得露出了原本的木色,地面也被扫得干干净净。 钟晚芙微微踮着脚,正麻利的擦拭着窗框。 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洁白的脸颊在灯光下泛着柔光。 霍宴的脚步顿在门口。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暖流从心口流向四肢百骸。 他常年在外,任务奔波,这座小院于他而言,只是他众多落脚点中最普通的一个。 可现在,因为她,这冷冰冰的落脚点,竟然有了浓浓的人间烟火气。 这儿,倒真像一个家了。 “你……”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收拾?” 钟晚芙闻声回头,看到是他站在门口。 脸上立刻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收拾一下,咱们住着舒服嘛。” 她的笑容,在灯光下格外温暖,看得霍宴心头微颤,下意识偏开视线。 “哦,对了,我看这窗纸大多都破损了,等什么时候去赶集,我去买些新的来糊上,不过……我还不认识青山村的路,下次大集,能不能由你带我去认认路啊?” 第12章 想和他睡一张床 霍宴来青山村后,大多时间都在深山里的研究所,根本没时间去附近赶集。 可对上钟晚芙那双写满期待的眼时,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正好最近任务不算紧迫,挤出一天时间陪她去赶集,不算什么难事。 更何况,她想做的事,是买窗户纸,也是为了他的“家”。 他没有理由拒绝! “好,我带你去。” 钟晚芙注意到他手上还拎着换来的食材,很自然地伸出手。 “东西给我吧,我去做饭。” 谁知他却侧身避开了:“你忙活半天了,歇着,等着吃就行。” 他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男人,平时风餐露宿,野外生存技能点满,小烧烤整得非常不错。 虽然没正经用灶台做过饭,但这种事应该不难! 霍宴自信满满的进了厨房。 很快,一股饭菜的香气,夹杂着焦糊味飘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盘炒青菜,两碗腊肉蒸饭,还有一碟边缘带着明显褐色的炒鸡蛋被端上了桌。 霍宴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 他轻咳一声,目光有些游移。 “咳……这鸡蛋,火候好像有点过了。” 钟晚芙看穿他的窘迫,抿唇轻笑。 毫不在意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焦痕最明显的鸡蛋,便送入口中。 紧接着,眼睛亮起,朝着霍宴竖起大拇指,情绪价值给得满满的。 “很好吃啊!这碗炒鸡蛋,是我这段时间以来,吃过最香的菜了!” 虽然有吹彩虹屁的嫌疑,但也不完全是假话。 比起钟家那些精致冰冷的盛宴,这顿带着糊味的饭菜,因为带着他的心意,还有这个家的温暖,显得无比珍贵…… 霍宴注视着她的笑脸,那真诚的夸赞,像一股暖流,烫得他耳根微微发热。 他几乎要信以为真了,忍不住也夹起一块鸡蛋尝了尝。 一股明显的焦糊味,瞬间在嘴里爆开,他差点没忍住皱起眉头。 明明这么难吃…… 这傻丫头,也能吃得这么香? 难道那个钟家,不仅让她住阴冷发霉的屋子,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给不了她? 霍宴沉默地看了她一眼,看她小口小口吃得认真,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暗自决定,以后有机会,要多为她做几顿饭,总要真正做得好吃,名副其实才行啊…… 夜深人静。 小小的土屋内,唯一的木板床前,两人面色尴尬。 霍宴没有任何犹豫,从角落翻出一套旧的军褥,利落地铺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睡床。”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反驳的果断。 “我睡地上就行。” 钟晚芙看着那单薄的地铺,又看了看他身上并不厚实的衣服,柳眉微蹙。 “入秋了,地上凉,而且……这褥子太薄了,要么你睡床,我睡……” “习惯了,没事。”霍宴表面平淡,连忙打断她的话,心里却因为她这话跳乱了! 她想说什么,难不成还想和他一张床睡? 真是……不知轻重。 也就是遇到他了,换成其他男人,肯定要吃大亏的! “那个,我先出去,你洗漱吧。”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飞快的帮她把门关好。 钟晚芙愣住,随即摇头轻笑。 这男人,在想什么呢? 怎么不让她把话说完,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样,逃也似的就把门关上了! 难不成,他以为……她要和他睡一张床了? 她不过是刚才打扫的时候,看到院里有一张长桌,按照她的身高,睡在上面正好合适,床可以给他睡。 钟晚芙用温水,仔细的擦拭着全身。 细微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霍宴背对着门口站立,身形挺拔如松。 他刻意保持着,非礼勿听的姿态。 只是紧绷的侧脸,和微微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的不平静。 那声音…… 他越是想屏蔽,反而越是往他的心缝里钻去,扰人的很。 这一夜。 两人隔着一道薄薄的布帘,一个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一个睡在冰冷的地铺上。 狭小的空间里,除了煤油灯芯偶尔的噼啪声,只有彼此的心跳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 在钟晚芙的要求下,霍宴带着她去找青山村村长办理落户。 她虽然是钟家的亲生女儿,但因为钟家的嫌弃,并没有给她办理落户手续,所以她的户口还在李家村。 未免李家那对夫妻拿户口做文章,钟晚芙决定快些落实户口的事。 至于钟家,好日子应该到头了! 前世他们有玉佩空间,才能藏匿财产,潜逃去港城。 这辈子,空间在她手上,财产也被她先下手为强拿走了,钟家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 等改造名单下来,钟家一个都逃不了! “哟,小徐啊,这一大早的,带着你媳妇去干啥呢?” 胖婶抱着一盆衣服去河边,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去村长家办点事。” “啊?去村长家呀?”胖婶一愣。“我刚来的路上,瞧见村长他们往这边来了,不会是来找你们的吧?” 她话音未落,霍宴和钟晚芙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几人。 黄莹跟在她父亲黄村长身边,嘴角翘起得意的弧度,看向钟晚芙的眼神,冰冷又轻蔑,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她气了一晚上,天一亮就去找了,昨天和霍宴一起进城的张哥,终于套出了钟晚芙的底细。 这女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村姑,而是个资本家大小姐! “小徐呀!你糊涂呀!” 黄村长痛心疾首,他是很看好霍宴的,这小伙子能干聪明,又没有父母,给自家当赘婿,在合适不过。 他也一直把霍宴当成自家赘婿在培养,全村都是有目共睹的。 没想到这小子不声不响的,去了一趟城里,就带了个媳妇回来,简直是将他的老脸和他女儿的名声踩在地上啊! “村长,我正想找您,为她办理落户手续。”霍宴开门见山。 “落户?落什么户!为她吗?” 黄村长猛地指向钟晚芙,脸上尽是愤恨。 “你知不知道她什么身份?她是个资本家!这种人想落户在我们青山村?你是想让我们全村跟着挨批斗,被戳断脊梁骨吗?!” 第13章 你俩根本没领证 霍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落户本来不是什么复杂的事,人是他带回来的,直接落在他的户头上就是。 就算将来真有什么问题,也是他一力承担,根本牵连不到全村。 黄村长现在却刻意刁难,究竟是为了谁,简直不言而喻。 黄莹那点小心思,霍宴是心知肚明的。 他在京市时,身边就从不缺这种费尽心机接近他的女人。 相比之下,黄莹这点手段,只能算是拙劣。 要不是这样,她的下场,绝不会比那些女人好到哪里去。 果然,黄村长话音刚落。 黄莹立刻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向霍宴。 “小徐哥,你可千万别被她骗了!她这种资本家娇小姐,家里是喝工人血汗的! 现在出了事,就想躲到我们这清净地方来,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要是上头查出来,是你收留她,你可是要跟着蹲大牢的!” 霍宴目光冷冽如冰。 “不劳费心,她是什么身份,我比你们更清楚,真出了事,也只会查到我的头上,牵连不到旁人。” 他心中笃定,上面的人,根本无暇顾及一个钟晚芙。 即便是真查,以霍家的能量,也足够护她周全。 只是他并不清楚,钟晚芙的户口从始至终都没迁入钟家。 在法律上都算不上真正的钟家人。 否则,他的回应会更为直接! 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反而间接坐实了黄莹对钟晚芙资本家小姐的指控。 钟晚芙心中着急,后悔没早点将户口的事,告诉霍宴。 可现在当众解释,就会暴露李家村那对难缠的养父母。 要是黄莹有心调查,跑去勾结李家父母,卡着户口不放,更是麻烦。 当务之急,是尽快落户,无论如何先站稳脚跟再说。 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一条关键规定。 夫妻投靠,女方户口可迁至男方名下,这是受法律保障的权利! 钟晚芙悄然松了一口气。 轻浅的笑意浮上嘴角,她迎上黄莹挑衅的目光,声音清脆悦耳。 “昨天我和小徐回来得匆忙,忘了给乡亲们发喜糖,下次赶集一定补上。” 她笑盈盈的模样,天然的带着一股让人心生好感的亲和力。 周围围观的村民都看呆了,那些到了嘴边的难听话,也跟着咽了回去。 她转而又看向黄村长,语气不卑不亢。 “村长,我和小徐是合法夫妻,妻子随丈夫落户,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相信您处事公正,才能以德服众,担任这一村之长。 别人或许会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您这样有德行的长辈,一定不会带头歧视想要积极向上的同志,对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愈发坚定。 “更何况,我选择了嫁给小徐,就是要彻底告别过去,与原来的阶级划清界限!” 她眼神清亮,神色凛然。 那股决绝的气势,让在场不少人为之动容。 唯有黄莹气得双眼通红。 她根本不信这女人会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凭什么这种享了十几年福的资本家小姐,到了遭报应的时候,还能嫁给小徐哥这样的好男人? 天下的好事,怎能都让她占尽了!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 黄莹尖声反驳,恶意几乎溢出眼眶。 “我们青桥村是先进模范村,根正苗红!怎么能随便让一个来历不明、成分不好的女人落户?这要传出去,我们村的先进牌子还要不要了?其他社员能答应吗?” 她指着钟晚芙,对村民煽动道。 “大家别信她花言巧语,什么划清界限?她不过是家里要倒了,急着跑出来找个靠山!” 钟晚芙却不急不恼,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这位姑娘,听你这话,好像青山村的事都由你说了算似的?我初来乍到,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你才是这青山村的村长呢!” 黄莹被噎得脸色涨红:“你!” “我什么?”钟晚芙笑意微冷。“你既然不是村长,村里的事务,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吧?” “你……我告诉你,村长是我爹!” 黄莹这没脑子的,被轻易一激,就迫不及待炫耀出了自己的身份。 钟晚芙假装露出恍然的神情:“哦……原来是村长的千金,失敬失敬。” 其实昨天她就知道了这姑娘是村长的女儿。 还是霍宴亲口告诉她的,并且让她不用理会这姑娘。 她话锋一转,看向脸色已然铁青的黄村长,语气带着几分请教的意味。 “不过村长叔,看来您家这位姑娘不太懂法呀? 要不,您亲自给她科普一下,咱们国家的法律是不是规定,夫妻结婚后,女方户口可以迁到男方这里,并且当地村委会必须无条件接收?” 黄村长脸色难看至极。 他原以为霍宴带回来的不过是个娇生惯养,不堪一击的资本家小姐,没想到这女人牙尖嘴利,对政策法规如此熟悉,连他都是经过她提醒,才猛然想起这条规定的! “你……说的确实有这么一条。” 黄村长被迫承认,但话头随即一转,拿出村规做挡箭牌。 “但是,小徐他也是临时落户在我们青山村,并非本村原籍社员。 国有国法,村有村规!你想落户,这不是我一个人能拍板决定的,必须经过全体社员大会表决! 看看大家伙儿同不同意,让一个剥削阶级出身的小姐,落户到我们这清清白白的地方!” 他这话说的,意味鲜明。 嘴上说让全体社员表决,实际上就是告诉大家,钟晚芙是剥削阶级,他们青山村村民都是清清白白的,坚决不能让钟晚芙落户! 否则就是和他这个村长作对。 就在这时,人群里冒出一道声音。 正是昨天和霍宴一起进城的张哥。 他摸着没脑袋,表情迷糊:“小徐啊,你啥时候和弟妹领得证?我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两这……才认识多会啊,就去领证了?” 钟晚芙脸色一白,她和霍宴确实没领证。 甚至她敢在人前这么说,也是笃定霍宴守信,不会在外人面前拆穿她。 可这个人昨天是去过钟家的…… 黄莹正紧盯着钟晚芙的表情,见她这神情,什么都明白了,眸光立刻爆发出欣喜。 “好哇,原来你俩根本没领证!!” 第14章 你在哪我就在哪 “好哇!这是骗婚!是耍流氓!” 场面瞬间骚动起来,村民们开始对着钟晚芙指指点点。 “哎哟,这女的这么不害臊啊,没领证就张罗着给大家伙发喜糖呢!” “是呀,看着人模人样的,差点就被她唬住了,原来根本不是正经夫妻!” 钟晚芙心头一紧,强自镇定地思索着对策。 没有结婚证是铁一般的事实,无论如何也变不出来。 却听这时,霍宴沉冷的开口,斩钉截铁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我和她的婚约,是家中长辈自幼定下的,我们的情分,不是一纸证书就能代表的,我原本打算,等她落户安稳后,再风风光光补办手续,明媒正娶的。” 他目光如炬,锐利地扫过黄村长和黄莹。 最终定格在钟晚芙苍白的脸上,语气不容置疑。 “既然有人这么关心我们有没有领证,那我们现在就去镇上,把结婚证领了!” 说罢,他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握住钟晚芙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带着薄茧,力道坚定地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传递过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晚芙,我们这就去。” 接着,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几分郑重的歉意。 “只是委屈你了,本来还想准备周全,让你穿上红装,风风光光地去领证,现在这样……却是什么像样的仪式都给不了你。” 钟晚芙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他这是配合她演下去了。 心底顿时涌上一股无比复杂的暖流。 她抬起眼眸,对上他深邃的目光,脸上也泛起恰到好处的红晕。 “能和你在一起,有没有红装都不打紧,你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有你这个人,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准备了。” “好,那我们走。” 这番话,如同最响亮的回应,狠狠打在黄莹和黄村长脸上,让她们哑口无言。 黄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家中长辈自幼定下的婚约,不是,他什么时候有这桩婚约的!!” 霍宴不给任何人纠缠的机会,紧握着钟晚芙的手,在村民们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径直朝村外走去。 突如其来的被迫领证,虽然有做戏的成分,但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两人牵着手,一路无言地走出村口。 直到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周围剩下风吹过庄稼的沙沙声。 霍宴才骤然惊觉,自己还紧紧握着人家的手。 他像被烫到一般,倏地松开了手掌,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薄红。 “抱歉……刚才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 掌心骤然失去那温暖的包裹,微凉的空气侵入,钟晚芙脸上也泛着红晕。 刚才一路走来,她的心跳早就失了平稳的节奏,如同揣了只不听话的小鹿,砰砰乱撞。 他手掌虽然拿开了,但那温度和触感,似乎还清晰地烙印在她的皮肤上。 “没,没关系……” 她低声回应,目光微微垂下,有些不敢看他。 两人之间弥漫开一种微妙的沉默。 霍宴深吸一口气,决定趁机将事情说开。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色面对钟晚芙,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有件事,我必须问清楚。” 钟晚芙抬起头,看到他郑重的样子,心下不由一紧:“什么事?” 霍宴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是一定要在青山村落户吗?还有……你和我表哥有婚约,你真的……” 如果她不是那么急切落户,他可以慢慢想办法。 但那个婚约,如果她反悔了,他现在也可以送她过去…… 钟晚芙眨了眨眼,不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了他。 “我真的不打算嫁给江少,我不认那桩婚约,我只想嫁给你!” “不管你问我多少遍,我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嫁给你。” 钟晚芙俏皮微笑。 “至于在青山村落户,其实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我只是想和你在一个户口本上,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霍宴心中泛起奇异的涟漪,他现在小徐的身份是为了任务方便做的一个假身份。 如果真的领证,那也只能是用这个身份。 他很明白,钟晚芙想和他领证,不过是想借此和钟家切割关系。 哪怕他身份是假的,钟晚芙也是愿意的。 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就是觉得有些憋闷,觉得对不起她。 偏偏他现在不能说出自己真实的身份。 见他沉默下来,钟晚芙收起脸上的笑容。 “怎么了,你不愿意?” 她昨天光想着脱身,才强求他答应娶自己。 可她却没想过,或许,这件事对他来说,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甚至可能……他早就有了心上人。 那她这样做,就不是在报恩了,而是在给他添麻烦。 “你……你不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不能娶我吧?如果是这样……那我……” “没有!” “我没有心上人,只是觉得,仓促领证,对你来说不公平。” 钟晚芙闻言,却重新露出笑容。 她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不是排斥和她结婚就行,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我不觉得不公平,嫁给你,我心甘情愿,走吧,领证!” 霍宴没有挣开钟晚芙敷上来的温热手掌,任由她拽着朝前走去。 瞧着她雀跃的背影,他默默决定。 只能之后有机会再和她解释了。 虽然用的是假身份和她结婚,但这场婚姻却不会假。 在他霍宴心里,永远都承认,是他霍宴娶得钟晚芙。 …… “爸,怎么办,那边不肯放大哥出来,我听说因为大哥这事,咱们家已经上了重点被改造的名单呢,要是再不想办法,我们一家人真要被下放了。” 钟含玉哭得两眼通红,小脸都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 这两天她过得真是太惨了,平时各种山珍海味任她挑选,现在却是连个白面馒头都吃不上了。 噩耗还接踵而至,说是他们一家马上就要被下放劳动。 那地方是她这种千金大小姐能去的吗,去了不得扒层皮啊! “是呀,爸,妈,你们快想想办法,不然……不然去求求江家吧,对了,含玉,你去求江家,你和江少有婚约,江少见到你,一定会帮我们的!” 第15章 钟晚芙怎么走的你也怎么走 钟明珠更是急得满嘴燎泡,在客厅里团团转。 钟含玉心里冷笑。 江家?连她成人礼都没派人来,怎么可能还记得这桩婚约? 这么多年来,恐怕只有钟家还在一厢情愿地做着联姻的美梦。 但她面上却丝毫不显,反而垂下眼帘,带着哭腔道。 “来不及了,大姐……江家在南城,坐火车都要两天,这一来一回,下放的名单早就定下了!" 她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提起。 “对了,我听说北城商会的陈会长对大姐很欣赏,他手眼通天,要是你去找他,一定能帮咱们家度过这一劫的……” “闭嘴!” 钟明珠脸色突然骤变,声音也变得尖利。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老东西打的什么主意!什么欣赏,他就是……就是想让我去当续弦,他都快六十了,我就算离过一次婚,也不可能嫁给他这种糟老头子。" 她气得浑身发抖,因为离婚这事,当年闹得不光彩,为了能留在娘家继续当她的大小姐,她这些年不得不伏低做小。 知道父母看重钟含玉,把宝压在钟含玉身上,她更是忍着性子逢迎她。 可钟含玉这个贱人,家里出了事,竟然第一时间就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明珠!”钟太太不赞同地皱眉。 “陈会长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到底是体面人家,你嫁过去,直接就是会长夫人,现在家里这个情况,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全家去过苦日子?” “我不去,要嫁你自己嫁!” 钟明珠彻底爆发,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那陈会长不光是年纪大,浑身还一股子的老人味,老婆都死了三个了,听说全都是受不了他折腾,被活活折磨死的! 她钟明珠嫁过去,钟家的问题是解决了,可苦日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受着! 凭什么牺牲她,让全家享福! 她又不是钟晚芙那个傻子,才不会乖乖受这份窝囊气! “自从我离婚回家,你们表面客气,背地里都瞧不起我,现在倒好,还要把我卖给个老头子换前程?” 她指着钟含玉,大声冷笑。 “还有你,一个外面的野种,天天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不是你惹出人命,大哥怎么会进去?钟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钟含玉瞬间泪如雨下。“我当时也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钟明珠步步紧逼。“你是不小心杀了人,还是不小心把罪名推给钟晚芙?现在倒好,我真正的妹妹,钟家的真千金被你逼走了,你这个野种倒在这里充起大小姐了!”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钟含玉心口。 她最厌恶的就是身世被反复提起! “够了!”钟父猛地一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讧!” 但为时已晚。 钟明珠像是豁出去了,冷笑着看向钟父钟母。 “你们以为牺牲我一个就能救钟家?做梦!告诉你们,钟家完了!彻底完了!” 她已经收到消息,钟家改造这事,除了上头开口,谁去说都没用。 她原本是想着钟含玉会为了家里去江家求人,现在断了江家这条线,钟家是再无力回天的。 不如现在趁早撇清关系,省的到时被牵连。 她转身就要上楼收拾行李,却听见钟含玉在身后幽幽道。 “大姐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该不会是偷偷藏了私房钱吧?” 钟明珠脚步一顿,脸色微变。 这个细微的表情没能逃过钟母的眼睛。 她猛地起身:“明珠!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 “是又怎样?” 钟明珠索性承认,她敢这样和父母撕破脸,就是因为她还有一笔私房钱,有了这笔钱,她就算单独出去一个人过,也能过得很滋润,根本不必要陪着父母他们在家里吃糠咽菜。 “这家里上下下,谁没藏点私房?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妈你把金条缝在枕头里?爸你在书房地板下还藏了一箱现钞?” 钟父钟母脸色难看至极,他们确实藏过,可现在全都不翼而飞。 最诡异的是,钟太太缝在枕头里的金条,连针脚都没拆,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你胡说什么!”钟含玉立即帮腔。“爸妈哪有什么私房钱?倒是你,手上有钱为什么不拿出来应急?就忍心看爸妈吃糠咽菜?还是说……你想独自出去潇洒?” 她始终相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只要牢牢抱住养父母的大腿,等钟家翻身,一切还是她的。 既然钟明珠要决裂,不如让她彻底回不了这个家! 钟明珠看着这一家人丑恶的嘴脸,突然笑了。 她头也不回地上楼,很快就提着行李箱下来。 “从今天起,我和钟家再无瓜葛。” 她推开大门,夕阳的余晖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钟含玉在她身后喊道:“大姐,你走出这个门,可就再也别想回来!” 钟明珠脚步未停,只有一声冷笑:“我早就受够了捧你的臭脚,这个破家,你们自己守着吧。” “站住!” 钟明珠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气得钟太太心口生疼。 “你既然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留下,你现在身上穿的用的,甚至你偷藏的私房钱,哪一样不是我钟家的东西。” “钟晚芙怎么走的,你也怎么走,你当初离婚回家带了什么东西来,你现在就带什么东西走。” 钟太太放出话来,也是被钟明珠气狠了! “从今往后,我只有含玉一个女儿。” 钟明珠的依仗就是藏下的这点私房,怎么可能给父母他们留下。 没了这些私房,她一个人在外面根本没办法立足。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钟家门前缓缓停下。 听到引擎声,钟家人都愣住了,急忙跑到门口张望。 钟父虽然还没看清来人,却笃定地说:“肯定是我商场上的朋友,知道钟家出事,特地来帮忙的!” 钟太太也一脸期待:“说不定是我那些贵妇圈的朋友,上门来看望我的!” 然而,当车门打开,走下来的却是两名穿着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 第16章 钟家人被抓 为首的那位面无表情地展开一份文件,声音冰冷。 “钟睿同志,我们是市革委会的,经查实,你涉嫌多项经济问题,现在正式对你和你的家人,实施隔离审查,请跟我们走一趟。” 钟父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 钟太太更是头晕目眩,差点当场晕倒过去。 完了! 怎么会这么快! 这次是真的完了! 钟明珠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还没等她笑出声,就发现那些穿制服的人,也朝她围过来。 “我,我可不是钟家人!”钟明珠慌忙后退,撇清关系。“我刚才已经被赶出家门了,对,我们已经断绝了父母子女关系!” 到底钟明珠还是亲生的孩子,已经到了这步田地,钟父钟母还是决定原谅钟明珠。 反应过来后,立刻指着钟明珠道。 “对,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她早就不是我们钟家的人了!你们要抓就抓我们,跟她没关系!" 钟含玉见状,心里着急。 这话说的,钟明珠不用去改造,岂不是她要陪着一起去改造! 她再装不下去什么孝顺女儿。 立刻放开了钟太太的手,三两步到领导面前去卖乖。 “同志,我,我也不是钟家的亲生女儿,我只是个养女,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时间,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一家人,竟争先恐后地互相撇清关系,场面丑陋不堪。 为首的干部冷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页纸。 “你不是钟家女儿,她也不是?! 钟家的户口本上清清楚楚写着,钟睿名下有两个女儿,分别是钟明珠,钟含玉,这白纸黑字的,你们还想抵赖?” “不是的,是……”钟含玉急中生智,指着户口本连声道。 “那上面虽然写的是我名字,但实际上,钟家的亲生女儿是钟晚芙,她才是钟家的亲生女儿,你们要抓人,也该去抓她呀!" 眼看钟家父母都用震惊到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自己,钟含玉又连忙找补几句。 “咳咳,同志,我爸妈都是正经商人,可从来没干过违法的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还是说……你们查出来那些违法的事,都是钟晚芙干的? 对,肯定是她搞的鬼,自从她回来家里后,才出现这些问题的,你们快去抓她吧!" 钟明珠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 “没错没错,钟晚芙才是罪魁祸首,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干部领导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钟晚芙?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钟父还没开口,钟太太就毫不犹豫的点头。 “对,她才是我的亲生女儿,这两个……这两个我们不熟,你们还是放了她们吧。” 干部领导点了点头,接着话锋一转。 “钟晚芙我们会去找的,不过在那之前,你们一个都别想跑,管你们是断绝了关系也好,还是不是亲生的,只要你们的名字还在钟家的户口本上,那就一个也别想跑了。” 话音刚落,其他工作人员立即上前,将钟家四人全部控制住。 “凭什么抓我!我都说了我不是钟家人!”钟明珠挣扎着尖叫。 钟含玉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同志,我真的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钟家四人被一一押上车。 远在青山村的钟晚芙,此刻正手握红本本,心脏跳乱了节奏。 她低头看着手里簇新的结婚证,指尖轻轻抚过上面徐宴和钟晚芙并排的名字,心头涌起一种又酸又甜的奇异感。 “走吧。”霍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语气仿佛更加温和了。“天快黑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村的土路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钟晚芙悄悄侧目打量身边的男人,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方才在民政局签字时,他握笔的手指修长有力,写下徐宴二字时没有丝毫犹豫。 那笔好字,惊艳的她移不开眼。 她想,要不是他家庭历史不清白,他也不至于现在只是一个农民吧! “在看什么?”霍宴突然转头,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钟晚芙慌忙别开眼,耳根发烫:“没,没什么。” 霍宴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 回到那间简陋的土屋,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昨天还能以假夫妻相处,现在却是法律承认的真夫妻了。 霍宴轻咳一声,将结婚证仔细收进抽屉:“你先歇着,我去做饭。” “我帮你。”钟晚芙下意识挽起袖口跟上。 灶房狭小,两人不可避免地挨得很近。 霍宴生火时,钟晚芙就在旁边洗菜。 偶尔转身,手臂相触,那奇妙的感触,让两人同时僵住。 “还是……我来切菜吧。” 霍宴接过她手中的菜刀,本来是想支开她,避免两人继续肢体上的触碰。 谁知他粗手粗脚的,指尖又不经意的擦过她的手背。 霍宴连忙撇开眼,装作若无其事。 只是,这一触即分的温度,却让钟晚芙心跳漏了一拍。 她悄悄抬眼,看向霍宴专注的侧脸。 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平添了几分温柔的烟火气。 “今天……”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你先说吧。”霍宴平复好心情,转头看向她。 钟晚芙抿了抿唇,认真道。 “我是想谢谢你,谢谢你和我结婚。 我知道你都是被我逼的无奈,是我拿曾经的人情,要挟你和我结婚,你才同意。 其实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但是你没有这么做,你真的很好,是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我想和你说的是,我们的婚姻,我会完全尊重你。 如果你有了真正想结婚的对象,到时候我也可以和你离婚,我绝无二话……" 霍宴闻言,严肃的蹙眉。 他放下菜刀,正色道:“既然领了证,我就会对你负责,离婚是不可能的,除非是你……不愿意和我过这穷日子。” 第17章 为国铸器 他环顾这间家徒四壁的土屋,语气放软。 “不过你放心,我会努力给你一个好生活。” 钟晚芙被他的话震住。 他话里包含的意义太多了,他的意思是他承认这段被迫的婚姻! 他难道也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这样……就很好了,我很喜欢。” 钟晚芙红了脸,脑袋晕乎乎的,连语气中都带着几分自己没察觉的雀跃。 “这里,比钟家好!” 她说的是真心话。 在这里,尽管一切简陋,却让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晚饭后,夜幕低垂。 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下,两人对坐在桌前,气氛再次暧昧起来。 昨晚上还能理所当然地,一个睡床一个睡地铺,今晚上却因为领了证,变得一切都不同起来…… “你睡床。” 霍宴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不容置疑。 "我打地铺。" 还是和昨天一样,霍宴重复作出这个决定。 钟晚芙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反对。 她知道,对这个男人来说,这是他现在能给予的最大尊重。 如果她反对,让他来睡床,他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躺在床上,她能清晰地听见地上霍宴平稳的呼吸声。 黑暗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 他翻身的窸窣声,布料摩擦声,甚至他清浅的呼吸。 “睡了吗?”霍宴突然低声问。 “还没。”钟晚芙轻声回应。 短暂的沉默后,霍宴的声音再次响起:“等过些日子,我去弄些木材,把屋子修缮一下,再给你打个梳妆台。” 他打心底里觉得,钟晚芙这么漂亮,就该好好的打扮自己。 没道理和他结了婚,反而过得灰头土脸起来。 这朴实的承诺,让钟晚芙心头一暖。 “好。”她轻声应着,唇角不自觉扬起。 …… “同志,我有重要情报要上报!” “我要争取戴罪立功!” 钟家人被分别关在不同的审讯室。 其中钟家父母都在装傻充愣,拒不承认自己犯过什么罪。 但是钟家两个女儿就不同了。 两人争先恐后的要爆料。 钟明珠为了能被放出去,第一时间向组织上问道。 “同志,如果我能揭发钟家人的罪行,我能不能无罪释放?” “哦?你知道他们犯罪的具体情况?”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说了实话,你们能不能放了我?我不想坐牢,也不想下放改造!” “那要看你汇报的情况是不是属实,有没有立功情节。” 钟明珠眼神亮起来,看来她只要抖落出钟家的罪行,她真的能被放出去,太好了,让他们看不起她,偏爱那个野种,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在监狱里出不来! 她眼神变得疯狂,声音也变得尖锐。 “我要举报!举报钟含玉杀人,钟睿和林芳都是帮手,对了,还有钟修齐,他也帮忙处理了尸体!他们全是杀人犯!” “杀人?居然还杀了人!!” 这已经不是普通经济犯罪了,上升到了刑事命案,组织上立马重视了起来,派了专员去钟家进行调查。 钟含玉这边也在和组织上爆料。 不过她比钟明珠聪明,知道这个时候抖落出钟家犯罪的证据,只会是雪上加霜。 她想了一圈,钟家还剩余的价值,就是家里的纺织技术。 钟家的纺织技术,经过改造后,已经达到了国内一流水准。 而这个技术的改造,就是通过她钟含玉实现的。 她完全可以用这门技术作为交换,和组织上谈判。 “我掌握着目前国内最顶尖的纺织技术,可以改造出世界一流的纺织机。 我愿意上交这门技术,无偿为国家做贡献。 希望你们能帮我脱离钟家,只要你们去调查,就能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和钟家真的毫无血缘关系。” “你真的能改造出世界一流水平的纺织机?” 提出问题的领导,声音都在发颤。 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真要是能改造出世界一流的纺织机器,那国内的纺织业生产总值就会飞速增产,这带动的可是全国的经济啊! 这样的人才,确实不该被钟家牵连。 “我能,我保证! 我们钟家最新的纺织机,就是经过我的图纸改造而成,您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现在给你们画出来。” 钟含玉为了把钟晚芙的图纸占为己有,不光费尽心机让小梅偷给她,甚至下了苦功,一笔一画把那副图纸给全部临摹了下来。 所以她现在才有这个自信夸下海口! 领导立刻安排了专人盯着钟含玉画出图纸。 年逾花甲的林松翰教授,就是被请来监看绘图的。 这位林教授不是一般人,他是曾参与国产纺织机设计的泰斗。 他刚开始还蹙眉看着钟含玉生涩的笔法,随着图纸渐成,竟激动得胡子都在颤动。 “妙啊!这个传动结构……我钻研大半辈子都没参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他捧着墨迹未干的图纸如获至宝的研究起来。 等心情平复,回过神来,再看向钟含玉的眼神,已然带上了热切。 “小友,你有这样的才华,确实不该被埋没,我为你担保,你就到我的研究所来工作吧!我正好缺少你这样的高精尖人才!” 钟含玉强压狂喜,端出宠辱不惊的姿态。 “含玉不会辜负教授的厚望,一定竭尽全力,为国铸器。” 有了林教授做保人,钟含玉不过关了半天,就被好吃好喝的伺候起来,甚至立刻就搬进了研究所分配的公寓里。 这一切都归功于她从钟晚芙那里偷来的图纸! 组织领导忍不住向林教授问出心中的疑虑。 “林教授,这女孩子这么年轻,真的能设计出这么一流的设备?据我们调查她之前成绩一般,并没有展现出这方面的天赋,会不会设计是别人的?” 林教授皱眉沉吟。 “她画图纸的时候,我确实觉得很怪,但她的思路却是每一处都精妙绝伦。 或许是你我想多了,她这种自学成才的野路子,和系统学习过的画法不一样,都能理解。 只要她设计出的东西,是真正有大用的,其他细枝末节,咱们就不必深究了。” 第18章 把她带回来 钟家父母被分别关押在审讯室里,每天惶惶不可终日。 钟母林芳正靠着铁窗出神,突然听到送饭人员提到了含玉的名字。 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发亮的追问。 “你们刚才提到的钟含玉,她怎么了?” “什么钟含玉,钟工的名字也是你提的吗,她现在可是林老研究所的高端人才!” “哦,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你的女儿,哎呀,你居然也不知道这件事吗,你女儿钟工被林老看中,已经特批成了研究所的成员,前天就搬出了监狱,住进了研究所的公寓楼呢!” 林芳先是震惊得愣住,接着就被这绝处逢生的狂喜给砸懵了! 含玉她竟然被放出去了,还成了科研人员!!! “太好了,太好了,那含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我和她爸爸?” “接你们?你们是经济犯,凭什么来接你们!” “呵,做什么青天白日梦呢,人家钟工已经和你们钟家脱离了关系,是不会来接你们的。” “不可能,不可能,她,她只是太忙了,肯定是没忙好,等她忙好了就会第一时间来接我和她爸爸!” 林芳根本不能接受钟含玉会抛弃她和钟睿这对父母。 “我对她可是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啊,她不会那么对我们的!她一定会来,一定会来……” 只是她越是这样强调,说明她的心里越是没有底气。 说着说着她的心里也慌乱起来,她开始拍着铁门大叫起来。 “同志!同志!我要见钟含玉!我是她妈……不,我是抚养她长大的林芳!她一定会来见我!” 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钟睿耳中,这个曾经精明的商人此刻也顾不得颜面,立刻提出要见养女。 钟含玉是不想来见这两人的,毕竟她好不容易才通过林老担保,脱离了和两人之间的亲子关系,不用和他们一起下放劳动。 这又扯上关系,谁知会发生什么变数。 可偏偏来找她的人,让林老碰见了。 未免林老觉得她做人凉薄,她只能答应去见这对父母。 “林老,对不起,虽然我不是钟家亲生的女儿,但他们毕竟抚养我长大,我怎么也要去见他们最后一面。” 林老表情果然变得温和,赞许的说道:“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你放心的去吧,好好劝劝他们。” 钟含玉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拒绝。 果然林老这种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很看重人情味的。 钟含玉特意回公寓,换上一身着崭新的工装,在研究所工作人员陪同下,出现在审讯室。 穿上工装的她,显得干净利落,和从前在钟家那副娇小姐的模样判若两人。 这么强烈的对比,让钟家父母几乎不敢认她。 “含玉?” “是含玉……” “含玉!我的好女儿啊!” 林芳隔着桌子想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却被工作人员拦住。 她只能涕泪横流地哭诉:“含玉,你快跟他们说说,爸妈是冤枉的啊!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钟睿虽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语气却也带上了哀求。 “含玉,爸从来都没亏待你,家里最好的资源都给了你,对你比亲生的女儿还要好,你就看在往日情分上,帮爸妈说句话,让我们出去吧……” 钟含玉看着眼前这对狼狈不堪的养父母,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快意。 虽说在钟家十八年,钟家父母给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其中的辛苦只有她心里明白。 这对父母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要不是看她比钟明珠漂亮聪明,又怎么会把样样好东西都给她呢! 不过是在他们眼中,她钟含玉能卖个好价钱。 为了维持父母的宠爱,她必须加倍努力的学习,小小年纪就知道,想要什么就要去算计去争取,这样的生活,让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里!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为难。 “爸,妈,不是我不想帮,只是我现在身份敏感,组织上正在考察期,贸然为有严重问题的人说情,恐怕会引火烧身啊……” “我们没问题!都是误会!”林芳急忙辩解。 “是吗?”钟含玉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话语却像刀子一样精准。“可是,明珠姐举报我杀人了……小梅的家人正在闹事呢,她的家人好像也在不停地告状呢,这些,组织上要是深究起来……” 钟睿和林芳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什么!明珠竟然……” “这个逆女,她怎么敢的!” “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给你一个交代。” 钟含玉静静的看着钟睿和林芳,心里也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把这两人放出来。 其实只要她想,以她现在在林老心中的份量,林老一定会同意帮忙。 只是这两人出来后,真的会成为她的助力? 还是成为她的累赘?! 不行,这两人太过了解她,被有心人问几句,就会被研究所那边发现,她其实根本就不懂科研,这样得不偿失! 还是要想办法尽快让这两人下放劳动,离开北城远远的,这样她的事,才不会被揭穿。 对了,还有钟晚芙! 也必须一起滚蛋,那研究成果出自钟晚芙的手,要是被林老发现真相,她就全完了! 钟含玉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慢条斯理地开口。 “爸,妈,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要帮你们的,但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爸妈都去做!” 为了能重获自由之身,钟家父母是什么都愿意去干的。 钟含玉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我查到,钟晚芙跑到了青山村,还跟一个叫徐宴的穷鬼结了婚。 她倒是会躲清静,把家里搅得天翻地覆,自己却在乡下过快活日子,天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她盯着养父母,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亲自去青山村,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她忘恩负义,祸害家族的真面目。 把她带回来,让她承担该承担的责任,只要你们做到这一点,就证明你们和那些错误划清了界限。 我就能以戴罪立功为由,名正言顺地替你们向组织求情。” 第19章 他真的是普通农民? 等钟家父母办成了这件事,她再用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就是,总之她是不可能养着钟家父母在自己身边的。 钟睿愣住了:“去抓晚芙?她毕竟……” “毕竟什么?”钟含玉厉声打断他,眼神泛着冷意。 “她毕竟没有做……” “什么没有做,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想偏心她?就因为她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你们有没有想过,自从她回来,我们家就总是出事,到现在更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你们不把她揪出来顶罪,难道真想自己把牢底坐穿,或者被下放去垦荒吗?” 想到可怕的后果,林芳猛地一哆嗦,脸上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 “我去!那个丧门星,要不是她回来,我们家怎么会变成这样!老公,我们听含玉的,把她抓回来!” 钟睿痛苦地闭上眼,最终,对自由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沉重地点了点头。 钟含玉满意地笑了:“很好,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青山村,记住,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看着养父母被带走的背影,钟含玉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让这两个老家伙去把钟晚芙那个贱人抓回来,既能替钟家顶罪,又能彻底绝了这对父母对亲生女儿的念想。 到时候钟家父母就没了退路,只能乖乖听她的摆布! …… 青山村的午后,阳光正好。 钟晚芙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嫩绿的蔷薇苗埋进松软的土里,指尖沾满了湿润的泥土。 “等明年春天,这里就会开满蔷薇花了……” 她轻声呢喃,眼角眉梢都带着期待。 这株花苗是今早霍宴特意为她采来的。 她不过随口提了句喜欢蔷薇,这个男人便二话不说爬上山涧的峭壁,冒着危险为她寻来这株珍稀的野生蔷薇。 霍宴静立在一旁,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专注种花的侧影,听着她轻柔的自语,明明院子里还没有开花,他却仿佛已经闻到了风中飘来的蔷薇香。 “这种野生蔷薇生命力很强。” 他低沉的声音打破宁静。 “明年一定能开得很好。” 钟晚芙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此刻竟带着难得的温柔。 就在气氛渐浓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徐哥! 哟,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还有闲情在这种花呢,你带来的这个女人惹祸了! 我早就说了,她就是个祸害,小徐哥你不能收留她!” 黄莹幸灾乐祸的讥讽,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她带头闯进来,身后跟着村长,几个村民。 还有两个被看管着带来的,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女,不是钟睿和林芳,还有谁。 “钟先生钟太太,你们要找的女儿,是不是就是她啊!” 林芳一见到钟晚芙,立刻扑了上来,抓住钟晚芙瘦弱的手臂,让她根本挣脱不开。 “晚芙,我的好女儿,快跟爸妈回北城去!” 钟睿也急忙上前,语气急切。 “晚芙,你是钟家的女儿,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改造!” 钟晚芙不动声色的看向两人,眼神里都是冰冷。 “钟同志,林同志,我想你们搞错了,我现在是徐宴的妻子,是青山村的人,跟你们钟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胡说!”林芳尖声叫道。“你身上流着我们的血,这辈子都是我们的女儿!” 黄莹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帮腔。 “哎哟,说什么徐宴的妻子,谁不知道你们根本没领证啊?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还说是我们青山村的人,你倒是脸皮够厚的,我们青山村同意了吗,你落户了吗?” 钟晚芙确实还没来得及到村长那里办理落户,但她和霍宴已经是实打实的夫妻关系,那张结婚证,在此刻,无异于是她的护身符! 就在围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时。 霍宴没有说话,忽然转身走进屋内。 黄莹一看霍宴离开,还以为霍宴是被这个阵仗吓坏了,不想再管钟晚芙,她笑容更加得意了。 “小徐哥都不管你了,你还得意什么,你这个资本家的小姐,还是快点滚出我们青山村,乖乖的去接受改造吧!你……” “谁说我们没有结婚证的?!” 黄莹的话还没说完,霍宴再次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扬起来的,正是两本鲜红的小本子。 他直接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上面清楚的写着钟晚芙和霍宴的名字。 “这是我和钟晚芙同志的结婚证。”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鲜红的印章,结婚证三个大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黄莹的脸色瞬间煞白,钟家父母更是目瞪口呆。 霍宴将结婚证仔细收好,目光冷峻地扫过众人。 “现在,还有谁质疑晚芙的身份?” “你们……你们竟然真的结婚了!”黄莹红着眼,差点哭出声:“徐宴,你就不怕被她连累吗,把你一起带去劳动改造!” 霍宴直接走到钟晚芙面前,大手把林芳掐着钟晚芙的手给分开。 他揽过钟晚芙的肩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不管是什么,我和她一起面对,我认定了她。” 这句话将在场的众人都震住了。 黄莹更是气得眼泪冲出眼眶。 “徐宴,你是不是不清楚劳动改造有多么严酷,可不是咱们这样干些农活这么简单的! 你清醒一点,马上和她离婚,只要你现在和她离婚,我们青山村愿意给你做担保,你又能恢复到清白的身份了!” 林芳神情有些恍惚,她是被霍宴的气势给震惊住了。 这样的气势……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吗? 怎么像是她从前在名利场上遇见的上位者? 钟睿的感受也不遑多让。 不过,来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娶了晚芙的男人,只是个冒充江少的骗子。 可看到这骗子这样护着晚芙,他又有些后悔了。 他甚至有一瞬间想成全晚芙,就让她和这个骗子在青山村过平静的生活…… 第20章 谢谢你们送来的消息 但是,想到他唯一的儿子还被关在劳里,甚至一家人要去劳动改造,这点儿心软就立刻消失无踪。 “晚芙啊,你不要害了人家,你们离婚吧! 和爸妈回北城去,虽然我们要接受劳动改造,但我们一家还能生活在一起。 从前爸妈亏欠你的疼爱,以后也有时间好好补偿你了。” 补偿?又是补偿! 钟晚芙差点笑出声,上次他们说补偿她,就是让她去为钟含玉顶替杀人罪名。 这次呢,是让她回去跟着一起劳动改造,恐怕又是为了钟含玉吧! “疼爱?你们最疼爱的,不该是钟含玉吗,劳动改造这么好的事,你们应该少不了要带上她才对吧!” 钟家父母脸色微微变色。 这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脱钟晚芙和霍宴的眼睛。 只是不等钟家父母开口说什么,押送他们过来的人员,其中正好有钟含玉从研究所派来的。 因为钟含玉是林老面前的大红人,这人有意巴结钟含玉,自告奋勇表示要来帮忙。 现在听到钟晚芙竟然敢拉扯钟含玉,立刻嘲讽骂道。 “钟工这么优秀的人才,还需要劳动改造?呵,你的嫉妒心也太强了,就算你自己不愿意劳动改造,试图嫁一个农民来躲避,你也不能心黑到去害钟工!” “钟工?你说的是钟含玉?” 钟晚芙愣了半秒钟,前世的钟含玉并没有成为什么钟工。 那时候钟晚芙已经代替钟含玉去坐牢,只隐约听说,钟含玉进了一个什么保密级别很强的实验室,并且通过这件事,暂时避免了钟家第一批劳动改造的名单。 后来,再次听到钟家的消息,就是钟家全体出逃港城…… “对呀,钟工现在可是林老面前的红人!你再眼红也没用,谁让你没这种本事,没有钟工那样聪明的大脑,能发明出最新型的纺织机械!” 他这么说,也是想在钟含玉面前卖个好,帮着钟含玉在外面炫耀,狠狠的踩这个什么真千金的脸! 谁知钟晚芙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钟家父母也愣了愣。 他们是知道钟含玉能被林老看中,是钟含玉有科研才能,具体是什么,他们之前并不清楚。 现在知道了,是那张纺织技术改进图纸! 一个月前,钟家的生意陷入困境,正是钟含玉拿出这张图纸,帮着钟家纺织厂摆脱困境,让钟家再次站在北城富豪顶端。 钟家父母也因为这件事,更加的疼爱钟含玉,认为她就是老天送给他们的福报。 “原来是这样,含玉她那张图纸,竟然这么有用!” 钟家父母红光满面,这样一来,钟含玉越是有用,他们的处境肯定也会越好。 只要办好含玉交代的事,他们说不定还能回到从前那样衣食无忧的生活! 钟晚芙脑子就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林老?纺织界的大能林松翰?!” “除了他还有谁能被称为林老,怎么,你又嫉妒上了!我告诉你,你嫉妒也没用,钟工的才华,那是林老也赞不绝口的,她现在可是林老重点培养的人才……” 很多前世想不明白的事,在这一刻,一下就贯通了! 钟晚芙上辈子是接触过林老的,她给林老寄过她设计的机械图纸,却被原稿打回,并且被林老永久拒稿。 当时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知道了! 她的研究心血,早就被钟含玉偷走,并且先她一步交给了林老。 钟含玉既然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地位和权势,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去港城? 呵,恐怕是除了这张偷来的图纸,她再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钟晚芙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嫉妒她?呵,一个小偷,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也配!” 钟睿以为钟晚芙说的偷,是在说钟含玉代替她过了十八年的好日子,当即皱眉教育道。 “晚芙,别这么说含玉,她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占用了你的身份,也不是她自愿的,你用偷这个字,也未免太过分了!” “我过分?到底是谁过分啊!我一天好日子也没享受到,现在钟家要过苦日子了,你们就想起我了,千方百计的要我回去,跟你一起过苦日子,有你们这么疼爱亲生女儿的吗?” “你们不会是钟含玉派来的吧?” 她紧紧盯着两人眼神的变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除了钟含玉,她想不到第二个那么想整死她的人! 钟含玉窃取了她的研究成果,自然不想她再出现在人前。 最好的办法就是她永远消失,可惜钟含玉现在不好自己杀人,那只能借刀杀人,借着劳动改造,把她发配下放,再也回不到北城! 就像前世把她整到劳里,再买通监狱里头儿,要把她整死在劳里如出一辙! 钟晚芙突然笑了,笑声格外的突兀。 这辈子钟含玉没有空间玉佩,想出逃港城,恐怕是再没有机会。 不需要多久,林老就会发现她没有真本事,不过是个照虎画猫的小偷! 不急…… 她重新抬头看向那名为钟含玉出头的工作人员。 “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跟我说这些,我还想不明白呢。” 当然要谢谢他,有了他的提醒,她就知道了,下次给林老寄图纸,要避开哪张了! “明白什么?” 钟晚芙不再浪费口舌,而是把目光转向黄村长。 “根据我国法律规定,我现在是出嫁女,钟家的一切都和我无关,我可以申请落户青山村了吧?” 黄村长沉着脸,又拿出村规那一套来压人。 “为了我们村的荣誉,你这种家庭背景的,我们青山村不收!” 霍宴上前一步,沉声逼问。 “如果她的户口不在钟家呢,她的背景不是资本家小姐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黄村长节节后退。 钟家父母却再次变了脸色。 他们竟然忘了,钟晚芙的户口,他们根本都没迁回来,还在李家村呢! 钟晚芙看向他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也要谢谢钟伯父钟伯母。 当初嫌弃我是乡下人,告诉我,只有学好了规矩,才有资格迁户口回钟家。 所以……我在法律上,就不是你们的女儿!” 第21章 你不配 “什么意思?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你的户口,竟然没在钟家?” 黄莹更是尖叫出声,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也因为震惊显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她伸出双手像是要上前去抓钟晚芙。 霍宴适时上前一步,将钟晚芙护在身后。 “既然晚芙的户口从来不在钟家,那你们所谓的带她回去接受改造,根本无从谈起。”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村长。 “村长,按照政策,晚芙现在是我的合法妻子,完全符合在青山村落户的条件,如果村长您不方便给我们办理,那我就不得不麻烦一趟,去乡里亲自找乡长说明情况。” 村长顿时额头冒汗。 要是被乡长知道了他卡着不给办理,那他这个村长就别想当了! 他只能点头同意:“徐宴说得在理,既然钟晚芙同志和钟家没有户籍关系,那确实不该牵连她。” “这不可能!你们串通好的!爸,你不许给她办!” 黄莹气急败坏地尖叫,却被霍宴一个冷冽的眼神慑住。 “黄莹同志!”霍宴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果你对这件事有任何疑问,可以去公社查证,但现在,请你不要再干扰我们办理正事。” 在霍宴的坚持下,村长当场为钟晚芙办理了落户手续。 看着那枚鲜红的公章盖在户口本上,钟家父母面如死灰。 黄莹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 回到北城后,钟家父母灰头土脸地找到钟含玉。 钟含玉一见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办砸了,她忍不住微微蹙眉。 “没把钟晚芙带回来?” 钟含玉坐在研究所宽敞的办公室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连站起来都懒得了。 “那你们的事,我可就爱莫能助了。” “含玉,我们真的尽力了!”林芳几乎要跪下来。“谁知道那死丫头的户口根本不在咱家……” “这些借口,还是留着跟专案组说吧。”钟含玉按下桌上的呼叫铃。“二位请回吧,我还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技术研讨会。” 看着养父母被保安请出去的背影,钟含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之前因为担心自己的地位被真千金钟晚芙抢走,千方百计的阻止她落户钟家,竟然成了自己现在的阻碍!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后招。 拉开抽屉,钟含玉取出信纸。 这是要写给她亲生父母,李大富和陈巧花的。 钟家父母不知道,其实她十岁那年,就和李家父母相认了! 这些年能让她一直凌驾于钟家父母亲生儿女地位之上。 少不了她李家父母出力帮忙! 虽然李家父母只是无权无势的农村人,但他们胜在心肠狠毒为人阴险。 比如,小时候钟含玉弹琴比不上大姐钟明珠。 李家父母就让人不小心烫坏了钟明珠的手指,让钟明珠再也弹不了钢琴! 大哥钟修齐从小展示出很强的学习天赋,李家父母就让人勾搭钟修齐吃喝玩乐,把他养成一个十足的酒囊饭袋。 钟明珠嫁给了北城门当户对的富家子弟,眼看就要夫妻恩爱,成为北城第一贵妇。 钟含玉又让李家父母找了个小白脸去勾引钟明珠,设计钟明珠和小白脸被抓奸在床…… 还有钟晚芙,钟含玉更是勒令李家父母不许让钟晚芙读书,甚至要求他们把钟晚芙嫁给老光棍。 要不是李大富对钟晚芙起了色心,没把这事告诉陈巧花,私自留了钟晚芙两个月,钟晚芙早就嫁给了李家村最穷的老光棍! “钟晚芙,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狠心了……” 她喃喃自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为嫁给一个泥腿子,就能过上安宁日子了,哼,就你也配,你这种货色,一辈子注定只能被我踩下脚下!” 她迅速铺开信纸,在信上写了几句话。 【爹,娘,女儿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和你们见面! 那个钟晚芙挡了我的路,你们务必帮我除掉她,事后我接你们进城享福! 你们先带着户口本去青山村……】 封好信封,钟含玉的眼中闪过狠厉。 她倒要看看,面对那对难缠的父母,钟晚芙还怎么在青山村安稳度日。 …… 夜色渐浓。 青山村一处幽静的水潭边。 霍宴借口打水,在这里见了自己的属下。 “去帮我查一查钟含玉的情况,重点拿到她的那张设计图纸。” 白天钟家父母过来闹事,霍宴就觉得很奇怪。 钟含玉真要有这个能力,能研发出国内一流的纺织机械。 以钟家的性格,和钟含玉的性格,恐怕早就闻名遐迩了,天才少女的名声也早早的就打出去了! 要说那设计图纸是钟晚芙画的,他还更相信一些。 毕竟钟晚芙的能力,是他母亲都亲自认可的。 甚至把那个珍贵的清北实验室学习机会,都给了钟晚芙,可见母亲对她能力的看重。 所以…… 霍宴心中隐约有个猜测,会不会是钟含玉偷了钟晚芙的设计? 只是钟晚芙当时在场并没有反驳。 “先去查吧,有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属下离开后,霍宴才挑了两桶水回家。 他不知道,这会儿钟晚芙也趁着他没在身边,悄悄盘点了一番空间内的东西。 钟晚芙这几天和霍宴几乎是形影不离,想要单独看一看空间的情况,都找不到单独的时间。 小梅的尸体这会儿已经不在空间里,被她转移了出去。 就在上次和霍宴进城置办生活用品的时候,路过了钟家老宅,她把小梅的尸体悄悄放回了钟家。 就在钟含玉的房间的衣柜里。 只要那些人有心调查,就能第一时间发现。 可惜钟家在这之前,就被集体带走关了起来,现在的钟家人去楼空,一个人影都没有…… 接着,她把自己最珍贵的笔记本拿出来。 翻开后,引入眼帘的就是一串串纺织机械改造数据。 这也是她目前唯一画出图纸来的设计。 其他的研究成果,还只是一串串的数据,没有把他们变成立体的成像。 第22章 悸动不停 当时她会画出这张图纸,也是因为钟睿说家里生意不好,厂里的纺织效率太低。 正好钟睿生日,钟晚芙就想把这个当成礼物,送给钟睿。 谁知钟睿生日前一天,图纸却不翼而飞。 她也吃坏了肚子,拉到脱虚直接晕了过去。 不仅没送出去礼物,还没有赶到酒店,参加钟睿的生日会。 因此,钟太太回来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钟家人更是轮番狠狠的教育了钟晚芙,却没一个人发现她生病了。 钟晚芙讽刺一笑:“剩下的这些机械,也是时候全部画出来了。” 钟含玉从她这里偷走的,她要一点点的拿回来! 顺便给钟含玉,一个大大的惊喜! 霍宴回来的时候。 钟晚芙已经把笔记本重新收了起来。 经过几天的适应,两人共处一室,已经没了初见时候的尴尬。 洗漱完毕后,霍宴自然的帮钟晚芙把洗澡水倒了。 又去院子里自己冲洗干净,才擦着湿漉漉的发丝,走了进来。 不过,他没有立刻铺床睡觉。 这两天钟晚芙拿钱在村里找木匠买了一张木头床,霍宴不用再睡在地上了。 霍宴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 是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但看起来被踩扁了。 钟晚芙觉得很眼熟,很快就想起来。 这是……那天霍宴带去钟家,送给钟含玉的生辰礼物。 这东西不是被钟家扣下了?怎么会…… 似乎看出钟晚芙的疑惑,霍宴回答她。 “我后面又想办法拿回来了,钟家果然势利眼,根本就没有把它拆开,不过……这礼物本来也不是送给他们的。” “是送给你的。” 霍宴把礼物递到钟晚芙的面前。 “打开来看看。” 煤油灯下,光线昏暗。 却勾勒出他优越的剪影,那双好看的眼睛,也显得比白天看时,更加多了几分温柔的意味。 钟晚芙不觉心跳漏了一拍。 “这里面是什么?” 霍宴勾唇,神秘轻笑,没有给她答复。 礼盒不大,加上外包装有损坏,很容易就拆开了。 里头只有一张白色的请柬一样的东西。 上面用黑色的草体写着邀请函,三个大字。 钟晚芙的眼神瞬间被吸引,等打开这份邀请函,她眼中的好奇,就被浓烈的狂喜所取代。 “是清北实验室的邀请函!!” 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钟晚芙很快就想起来,钟含玉前世不就去了清北实验室,看来她得到的那次机会,又是从她这里拿到的。 因为这份礼物,是江太太为她钟晚芙准备的! 只是阴差阳错到了钟含玉的手上。 “喜欢吗?” “喜欢,我很喜欢!” 她脸上的狂喜,就是最好的回答。 霍宴也被她这种喜悦所感染,唇角不觉上扬。 “你果然喜欢,我妈当时就说,这份礼物,会帮助到你,你一定喜欢,希望你好好把握,不忘初心,实现你的理想。” 这番祝福,澄澈又真诚。 钟晚芙微微抬头,对上他的眸光,心中的悸动不停。 已经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感动…… 只是用力的点头,拿出十万分的真诚。 “我不会辜负江太太的期望,不……” 忽然,她又停下了话头,娇美的脸上飞来两片红晕。 “是妈,我不会辜负妈的期望。” 这声妈,不仅是钟晚芙红了脸。 霍宴也红了耳尖,连呼吸喷薄而出,都变得发烫起来。 他不自然的偏过脸:“你喜欢就好,我去铺床……”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钟晚芙漂亮的大眼里,透出三分狡黠。 其实,刚才她是故意试探他的。 看他刚才的表现,应该不是完全对她没感觉的。 他并没有反对,她改口叫江太太妈,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慢慢俘获他的心! 现在比这更重要的,是改善当下的生活质量。 空间里那些物资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天天啃窝窝头就咸菜,她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这简直就是没苦硬吃啊! 得想个正当理由,先把伙食改善起来才是。 只是还没等到钟晚芙想到什么理由。 她联系上实验室那边才知道,学习时间就在三天后。 留给钟晚芙的时间不多了。 …… 钟明珠举报钟含玉杀人一事,经过调查什么也没发现。 并且随着钟含玉成了林老最看好的研究员,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钟明珠没有办法,只能求助她一向讨厌的陈会长。 “想清楚了就好,当我陈俊的太太,不会委屈了你。” 陈会长那双苍老的手,抚摸上钟明珠光滑的肩头。 “你父母的事,也是我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她闭上眼,再睁开眼中满是狠绝。 “不用,你不用管他们,从今天开始,我只是陈会长,你的太太,不再是钟家的女儿。” 陈会长一愣,意味深长的说:“看来你那对父母对你不好,是不是他们太过偏心你的那个妹妹,哦,听说她不过是你家收养的女儿,不是你父母亲生的。” “嗯,他们太偏心,现在他们所遭受的,不过是他们应得的报应!钟含玉现在那么有本事,怎么不救救最疼爱她的父母,呵。” 钟明珠忍着恶心,勾住陈会长的脖子,接着撒娇道。 “你可不要因为他们是我的父母,就去帮他们,这样我可会不高兴的!” 陈会长满意地笑了,正合他意,他本来就懒得费功夫去捞钟家那一对。 他布满皱纹的手,覆上钟明珠的娇躯。 “真是懂事,娶了你果然没错。” “不过……陈会长,我那个养妹不是什么好东西,从前在家就没少给我受气,听说明天她会参加你商会举办的展会,你可要帮我灭了她的威风!” “这是自然。” …… 北城商会举办的展会上,钟含玉正自信满满地展示着最新研究成果。 台下的陈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那目光不像是怀有对科研人员的敬重。 反而充满不怀好意,都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凝视。 陈俊昨天喜得美娇娘,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见到这位便宜小姨子,免不了把她跟自家的美娇娘做比较。 确实不如自家的,这女人脸蛋身材没一样拿得出手。 第23章 我是男人你是男人 也不知钟家那对,放着好好的亲生女儿不疼,偏偏疼爱这个养女,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 再看清钟含玉展板上的数据,陈俊更是忍不住嗤笑出声。 周围目光立刻朝他看来。 陈俊不慌不忙的抬起下巴:“钟工这数据,怕是经不起推敲吧?” 他缓缓起身,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向展板。 “这个传动系数,明显违背了机械原理的基本定律。” 林老皱眉欲言,正要上前。 却被陈会长抬手制止。 “我年轻时在德国留学,专攻机械工程,钟工若是连基础理论都没掌握,未免辜负了林老的厚爱。” 钟含玉脸色煞白,握着图纸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确实对这些专业理论一知半解,全凭死记硬背。 就今天展板上写得这些,还是临时抱佛脚,凭着她的‘魅力’,让研究所其他同事给她写出来的呢! “我……”钟含玉正想着该怎么解释,看清楚为难她的人后,顿时脸色变得很难看。 这陈会长一向是不管闲事的,很明显这样为难她,一定是钟明珠那个贱人,已经投靠了陈会长! 钟含玉冷笑,露出七分鄙夷。 当初让钟明珠去求陈会长救全家,她装清高不愿意。 现在还不是委身给了这个老男人! 呵,一个靠男人上位的货色,拿什么跟自己这种真才实学的人才相比。 这什么陈会长肯定是在故意刁难她,她这些数据一定没错! “林老,看来你们研究所招人标准有待提高啊。” 陈会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老。 “就这样的水平,怕是去了清北实验室也要闹笑话的,又怎么当得好导师呢!” 今天这场展会,不光是学术交流,更是选拔出北城尖端的人才去清北实验室交流。 “陈会长,您看走眼了吧,我这些数据,我能保证一点错误都没有。” 钟含玉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只是凭着对钟明珠的了解,认为陈会长是在故意为难。 她硬撑着强调,姿态坚决。 “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重新算一遍!” 林老这时候也扫完了展板上的数据,他微微皱眉叫住了钟含玉。 “小钟,确实是你算错了,还不快谢谢陈会长提醒,要不是他眼尖,你这套数据一旦投入生产,必定会造成巨额损失。” 林老的话落音,会场里立刻响起窃窃私语。 钟含玉的脸也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心跳如雷,额头冒汗,就怕林老叫她真的再算一遍。 好在展会时间都是定好的,下一位研究员被叫上了台。 下台后,钟含玉在林老的带领下,向陈会长道歉。 陈俊目的达到,没有再继续纠缠,毕竟他还要给林老几分薄面! 散会后,林老将钟含玉叫到办公室。 “今天的事,不怪你,毕竟你也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大的阵仗,紧张在所难免。” 他取出一个信封,交到钟含玉的手上。 “三天后去清北实验室交流的名额,我还是交给你,你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缺乏锻炼,但你很有灵性,只有清北那样人才济济的地方,才能更好的提升你。” 钟含玉如获至宝的打开邀请函。 只见那上面写的,是邀请她过去当讲师! 居然不是当学生! 钟含玉装作欣喜的模样,对林老千恩万谢。 回到公寓,她就犯了难。 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啊,怎么能当好这个讲师呢? 清北那地方可不是北城,那里人才济济,没那么好糊弄的! 看来,只有去找钟晚芙了! …… “要去三个月?” 霍宴眉头微蹙,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布包。 “那这些,你带着吧。” 钟晚芙把实验室那边的回信,交给霍宴看后,霍宴就立刻把全部家当交给了钟晚芙。 打开布包,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百块钱和若干粮票。 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巨款了! “这也太多了!”她急忙推拒。“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 她还想着留下点钱票给霍宴呢,怎么能要霍宴的钱呢! 她啊,全身上下,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钟家的百万家资,就躺在她空间里呢。 “拿着,穷家富路的,这是规矩!” 霍宴不容分说地将布包塞进她行囊。 “我在部……我在乡下,用不上这些。” 钟晚芙捏着厚厚的布包,心头沉甸甸的。 她想起这些日子两人吃的粗茶淡饭,想起他补了又补的衣服,这些恐怕是他全部积蓄了。 “傻瓜,我也用不上,清北那边说了,食宿全包,我只要人过去就行,什么钱也花不着。” 钟晚芙执意把布包从行囊里拿出来,又从身上掏出一方帕子。 里头是她提前装好的三十块钱。 “这是我之前……攒下来的,你留下,留下给你自己买些肉蛋,好好补补身体,不能因为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吃饭,听到了没有?” 她佯装凶恶,却偏偏更显得可爱。 “等我回来,我可是要检查的,你要是瘦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霍宴心中猛然震颤,所到之处,像是被她的目光照射,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好,你的好意我收下,那我的好意,你也收下。” 他攥住那方帕子,那三十块钱。 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在收藏什么珍宝。 钟晚芙没了办法,只能把布包重新放好。 心里已经打算,在走之前,偷偷留藏在他的枕头底下。 “等我学习回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到那个时候,她肯定成为了顶端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待遇飞涨! 空间里的东西就能随心所欲拿出来,和霍宴分享了。 再不用吃块肉,都要找合适的理由。 霍宴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傻话,我是男人,你是男人……” 第二天清晨。 霍宴背着行囊,送钟晚芙去坐京市的火车。 走到村口,又碰到了黄莹。 黄莹见到钟晚芙,就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钟晚芙莫名其妙。 霍宴更是脚步不停,就要拉着钟晚芙从黄莹身边越过。 黄莹却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哎哟,小徐哥,你这大包小包是做什么呢,不会是知道了这个女人有问题,你被骗了,要把她打包,送回北城去吧?” 第24章 你连追求我的资格都没有 霍宴脚步没停,只是冷冷扫她一眼。 “让路,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钟晚芙轻轻拉住霍宴的衣袖,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黄莹这女人不光是脸皮厚,还满肚子都是坏水。 就她来到青山村不过几天,就见识到这女人层出不穷的找茬手段。 虽然她是顺利落户在了青山村,但村长却借口土地已经划分完毕,全村都均匀不出一块田地给钟晚芙。 还以村中心那口水井水位下降的理由,限制村民打水量。 实际上就是限制了钟晚芙和霍宴打水,其他村民表面限制,其实根本没有任何限制。 只许钟晚芙和霍宴每天打一桶水! 霍宴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在青山村暴露身份,也就忍了下来。 每天忙完后,趁着夜色去村边的小溪打水用。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桩柱一件件的小事,给两人生活上带来了极其多的不方便。 钟晚芙不让霍宴冲动,也是怕自己不在青山村这段时间,这对父女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为难霍宴。 有她在,至少空间还有物资,两人生活再难,也有个保障。 她走了,霍宴一个人被为难,说不定连三餐都吃不上! 黄莹见到两人,会幸灾乐祸的笑,也是以为自己这么多天的计策奏效了。 钟晚芙终于被自己赶跑了,小徐哥也想通了! 此刻听到小徐哥竟然凶自己,她只觉得委屈。 “小徐哥,你这么凶做什么,吓死莹莹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也没必要这么不高兴吧!” 黄莹见钟晚芙拉扯的动作,还以为钟晚芙是知道害怕了。 随即又勾唇露出三分得意。 “小徐哥,我知道,我是没这个女人长得狐媚,没办法啊,我呢,天生就是一副良家妇女的相貌。 不过,哪怕我长得这么好,我也是不会嫌弃你离过婚的,是个有过婚史的男人,只要你点头,我立马让我爸准备婚礼!” 霍宴眉头深皱,胃里泛出恶心。 他真是给她脸了! 以前这女人还只是一些小骚扰,现在竟然变本加厉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最让他生气的是,她竟然当着晚芙的面说! “谁说我们要离婚? 呵,即便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考虑你。” 霍宴很少在外说这么刻薄的话,现在却被这女人恶心的维持不住基本的素养。 “让开,再不让开,我要动手了!” 他一般是不打女人的,除非忍不住。 黄莹被他的话怼的脸色涨红,愤恨的咬着下唇。 这是什么话,竟然离婚了都不考虑她! 她黄莹很差吗,明明是十里八乡的后生,最想娶回家的姑娘! 顿时破防的大叫:“你,你没看到那些后生都是怎么巴结我的吗,徐宴,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看上了你,你根本连追求我的资格都没有!” 钟晚芙望向黄莹,语气平静。 “既然你的追求者众多,你随便挑选一个都比我丈夫强,何必还要纠缠不休呢? 我也警告你,你爸爸只是一名村长,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你别以为靠着你爹,就能拆散我和徐宴的婚姻。 你再纠缠不休,别怪我去告你一状,你应该也不想被判个流氓罪吧?” 黄莹眸光紧缩,显然是被‘流氓罪’三个字给吓唬住了。 “流氓罪?”紧接着,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尖声笑起来。 “就你?你一个资本家背景的,有什么资格告我流氓罪,你倒是去啊,看看到时候人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她话音未落,村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对穿着粗布衣裳的农村夫妇正拽着村长的袖子往这边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 “村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那妇人嗓门洪亮,一口浓重的乡音。“这钟晚芙明明是我们李家的闺女,凭啥落户在你们青山村?” 钟晚芙瞳孔微缩,来的正是李大富和陈巧花! 陈巧花一眼就看到了钟晚芙,立刻扑过来要抓她的手。 “死丫头,见了爹娘都不叫?还不快跟我们回去!” 霍宴迅速将钟晚芙护在身后,目光凌厉:“二位认错人了。” “错不了!”李大富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户口本。“白纸黑字写着呢,钟晚芙就是我们李家的闺女!你们青山村不能乱收人!” 村长为难地看着霍宴:“小徐啊,你看,这……” 黄莹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我早就说过这女人来历不明!现在人家亲生爹娘都找上门了,看你们还怎么狡辩!” 陈巧花得意地扬起下巴:“听见没有?快把我闺女交出来!她可是许了李家村王老五的,收了人家三百块彩礼呢!” 围观的村民顿时哗然。 钟晚芙挣开陈巧花的手,不慌不忙地从行李中取出自己的结婚证,轻轻展开。 “大爷,大妈,恐怕是你们搞错了。” 她将结婚证面向众人。 “我已经结婚,是徐宴的合法妻子,什么李家村王老五,我都不认识!而且我的户口!一直以来都是独立户口,与李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从背包里拿出新办好的户口本。 这是这两天她去城里找办假证的伪造的,为的就是防止这种事出现。 这件事连霍宴都不清楚,所以霍宴在看到户口本的一瞬间,表情也愣了愣。 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户口本应该是假的。 但那外表,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甚至为了逼真,还作了做旧处理。 以黄村长等人的水平,根本证明不了这是假证! 钟晚芙是准备完全切割和李家村两人的关系,连认都不打算认他们! 阳光下,户口本上清清楚楚写着钟晚芙的名字,婚姻状况栏赫然标注着“已婚”。 “这,这不可能!” 李大富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里的旧户口本。 “我们这本才是真的!” 霍宴上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大手夺过那本旧户口本。 “李同志的户口本,怕是早就过期作废了,如果坚持要闹,我们可以一起去公社派出所核实核实?如果你们不怕查出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我和晚芙是不介意配合的!” 李大富夫妇顿时慌了神,眼神闪烁地对视一眼。 第25章 他真是个大傻瓜 他们这本户口本确实是真的,但他们两个偷鸡摸狗惯了,是经不住查的。 公社派出所都把他们认了个脸熟,这要是过去那里,他们有理也要变成没理了。 这要是钟晚芙再爆出来,她是从小被偷换的,还有李大富要侵犯她的事…… 那不是两夫妻都要把牢底座穿? “我们……我们……”陈巧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她捅了捅李大富的手,压低声音。 “要么算了吧,反正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她还能不认我们了?我们这些年帮她够多了,别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嘴里的‘她’,指得自然是钟含玉。 李大富现在见到钟晚芙,还想起那天晚上被剪刀刺伤,下半身跟着隐隐作痛。 再对上钟晚芙那轻蔑的笑容,更是觉得下身凉飕飕的,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他喉头发紧,咽了口水。 “算了算了,咳咳,我,我和你妈就是不放心你,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的,既然你过得好,那我和你妈也放心了,这就走了!” 两人灰溜溜的转身,就要离开。 黄莹却急了:“哎,你们别走啊,她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怎么能留在我们村?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来,谁来承担责任,既然你们是她爸妈,你们快把她带走……” 她当然看得出这对男女对钟晚芙是不怀好意的,钟晚芙要是跟他们回去了,就要嫁给那个什么王老五。 哼,王老五她听说过,十里八村有名的老光棍,听说年轻时候是土匪,刀疤脸,还缺了一只手,好人家的女儿没人肯嫁给他,现在靠着打零工为生。 没想到这王老五倒是舍得,竟然愿意花三百块娶了钟晚芙,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呢! 黄莹都有点酸了,毕竟这些给她献殷勤的后生里头,也没人能拿出三百块给她作彩礼的。 就连她爹也没三百块的积蓄! “黄莹同志。”霍宴冷冷打断她。“晚芙的落户手续合理合法,如果你再有异议,我们可以一起去乡里说个明白,我相信黄村长没处理好的问题,乡长一定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村长擦了擦额角的汗,他哪里敢惊动乡长。 “徐同志说得对,钟晚芙同志的落户符合政策,李家二位要是再闹,我就只能请公社的同志来处理了。” 李大富夫妇立刻表示:“没有,我们只是来瞧瞧她,没那个意思。” 两人说完就立马溜走了。 黄莹气得跺脚,却也无计可施。 霍宴低头看向钟晚芙,目光柔和下来:“我们走吧,别误了火车。” “你们这是去哪?”黄村长这才看到霍宴肩膀上背着一个行囊。 “去京城。”霍宴转身,拉着钟晚芙离开,没再理会村长父女。 朝阳越过山脊,将两人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 一直把钟晚芙送上了火车,霍宴才把行囊交到她手上。 嘴上还在不放心的交代:“遇到困难就给我写信。” “你也是。”钟晚芙望着他深邃的眼眸。“一定要给我写信。” 直到火车启动,霍宴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钟晚芙才收回目光。 打开行囊,准备拿点水喝,赫然发现…… 一大早她藏好在霍宴枕头底下的布包,又回到了她的行囊里。 里头整整齐齐放着三百块,还有那一叠叠的粮票布票,就连她留给他的三十块,也一起放了进来…… “傻瓜,真是个大傻瓜……”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竟然一分钱也没给自己留下。 钟晚芙心中酸涩难受,明明她是来报恩的,现在却被他无微不至的呵护起来。 看来,这趟清北之行,她必须拿出十万分的努力,一定要尽早成为科研人员,到时候带着徐宴离开青山村。 往后,她不会再让徐宴吃苦受累! 当然,她并不会知道,这三百块,并不是霍宴的全部积蓄,不过是他一个月的工资待遇。 霍宴也不会知道,因为他这个举动,让钟晚芙在实验室拼尽全力,差点要了半条小命…… 北城火车站站台,霍宴目送火车消失在视野尽头。 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看着上面的内容,目光渐渐沉下去。 这是早上属下送来的,当时钟晚芙在家,他不好及时查看。 现在打开来看,才知道,竟然是新的任务。 任务目的地,就在京市。 京市…… 这么多年,他并不想回去。 不过,也好。 现在他结婚了,是时候回一趟京市,把这件事通知给他们。 …… 钟晚芙在火车上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再次醒来,是被一道好听的男声给吵醒的。 “醒醒,姑娘……” 她睁开眼,正对上对方递过来的布包。 这是霍宴留给她全部的积蓄。 她下意识抓住男人的手,大叫一声:“小偷!”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小偷,我是帮你把财物追回来的人,快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 男人语气不卑不亢,浑然一身正气。 钟晚芙这才看清,这男人竟然穿着一身军装,看那军衔还不低的样子。 她意识到误会了人家,接过布包检查后,这才郑重的道歉。 “对不起啊,误会了您,谢谢您了,帮我追回这些财物。” “举手之劳,不用谢。” 男人看向钟晚芙那张漂亮的脸,眼底浮现惊艳的神色。 其实刚才他就坐在钟晚芙的斜对面。 因为她实在漂亮,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正好看到小偷偷她的东西…… …… 京市,霍家大院,暮色正浓。 雕花铁门缓缓开启,露出灯火通明的洋楼。 霍宴踏进客厅,就看见父亲霍知安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后妈柳美云正殷勤地为他斟茶。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回来了呢!” 霍振邦放下茶杯,声音不怒自威。 柳美云连忙打圆场:“孩子才到家,你少说两句。” 接着,笑着转向霍宴。 “阿宴,你爸就是这个脾气,其实心里最疼你。 这不,听说你要回来,马上就给你安排了相亲。 时间都定下了,明天中午,在和平饭店,咱们一家和沈部长家吃顿饭。” 第26章 真娶了个乡下姑娘 霍宴放行李的动作一顿。 和平饭店,正是钟晚芙下榻的地方。 “我不去,以后不用帮我安排相亲,我这趟回来,就是特意通知你们,我结婚了。” 霍知安猛然愣住:“结婚了?跟谁?我怎么不知道?” 霍知安是华国高层,霍宴这种级别的军官要结婚,是一定要向组织申请的。 也就是说,霍宴的结婚报告一经打出来,霍知安是一定会知道的。 可霍知安根本没收到过霍宴的结婚报告。 “她是北城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用假身份和她结婚的?”霍知安语气松软了不少。 不等霍宴回答,他又继续道。 “你在外面玩玩可以,但真正要结婚,一定要选门当户对的,这对你的前途有好处……” “是呀,阿宴,婚姻大事,不能任性,沈部长的女儿沈卿卿,才貌双全,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你呀,这什么北城的姑娘,那和乡下人有什么区别,你,你不会真是娶了个乡下姑娘吧……” 柳美云也跟着劝说,那模样看着,不知道还以为她多关心霍宴的终身大事。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霍宴沉下脸。 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霍知安怒声训斥。 “放肆,怎么和你柳姨说话呢,她是你的长辈!关心关心你,还有错了?你要真是娶了个什么也不是的乡下姑娘回来,我们霍家的脸面,那就全被你丢光了!” “卿卿她可是留洋回来的,长得漂亮,学历好,和你正相配,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反正你和这个北城的女人,是用假身份结婚的,你回头离婚就是,卿卿她不会知道!” 霍宴冷笑,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她不一样,我不会和她离婚,你们也没资格做主我的婚姻,不管我用什么身份和她结婚,我都只承认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接着他看向柳美云。 “柳姨,你也不用费尽心机了,我对象是我母亲亲手给我们牵的线,她是什么样的姑娘,早就过了我母亲那一关,你有这个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让你的亲儿子,攀上沈卿卿这门亲事,攀上沈部长这颗大树吧!” 霍宴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柳美云背后的目的。 顿时柳美云脸色难看,眼神也不自觉泄露几分愤恨。 霍宴不在意的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后径直向门外走去。 “站住,你去哪?!” “事情我已经通知到位,就不留下打扰你们二位了。” 他抬手朝后扬了扬。 霍知安北气得直捶桌子:“逆子,他真是翻了天了,都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妈,全给他教坏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大哥!大哥你回来了!” 霍宴顿住脚步,朝着男人看去。 眼前这个眉目舒朗,看向自己满眼崇拜的人,正是柳美云的儿子——傅时。 霍宴微微颔首:“小时。” 这时候,刚才还冲着霍宴破口大骂的霍知安和柳美云也走了出来。 “小时也回来了,正好,你大哥,他又赌气要走,你帮我劝劝他,让他这段时间就在家里吃住。” 傅时朗声笑说:“大哥,你就别和爸爸怄气了,就留下来,就当是陪陪我吧,我都快半年没见到你了,上次见你,还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在外面偶然碰见的,快进来,我们边吃边聊。” 傅时拉着霍宴的手,不由分说的朝里头的餐厅走去。 霍宴没有拒绝傅时。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对柳美云有怨言。 却从未讨厌过这个弟弟,毕竟傅时曾为他挡过子弹,那份情谊做不得假。 餐厅里灯火通明,几人各怀心思地落座。 霍宴摩挲着军装袖口,又想起了钟晚芙。 也不知她现在有没有在和平饭店住下,京市的饭菜她吃得习惯没有…… “大哥,大哥?”傅时轻轻推了霍宴一把:“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入神,爸和你说话呢。” 霍宴回过神,很自然的回了一句:“想你嫂子了。” “嫂子?!”傅时瞪大眼,接着表情惊喜:“大哥,你什么时候娶的媳妇?嫂子人呢,你怎么不带回家来?” “你嫂子忙,没时间回来。” 霍宴根本不想带钟晚芙回这个家。 不想她看霍知安的脸色受气,更不想柳美云那个心机重的女人接触晚芙,谁知会发生些什么。 “没时间?她一个乡下姑娘,能忙些什么,不过你不带回来也好,省得知道了我们家的身份,全家都要被她赖上!” 霍知安冷哼,心里满是对钟晚芙的瞧不上。 没想到,霍宴却瞥了一眼柳美云,意有所指。 柳美云登时差点没挂住脸。 这小子!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她柳美云才是赖上人的那一个! “她在清北学习。”霍宴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忙得都是国家机密的要事,不劳二位费心了。” “清北……”柳美云失声震惊。 霍知安的表情也不遑多让:“清北?你不是娶得一个村姑吗,怎么会在清北学习?!” “我从来没说过她是村姑,我只说她是北城人,是你们要这么曲解她的,当然,她确实不是什么世家小姐,只是一个普通人,配我,绰绰有余!” 霍宴慢条斯理的说着,还不忘给自己夹了一块排骨。 “普通人?!”霍知安又冷了脸:“普通人就算有进入清北学习的资格,也不一定将来有所成就,明天,你必须去见沈卿卿,这是命令!” 霍宴闻言,立即放下筷子,站起身就走。 “我要出任务,没空。” “站住!”霍振邦厉声喝道。“只有我们霍沈两家联姻,地位才能牢不可破!你这次相亲关系到我们霍家和沈家的未来,你不能拒绝......” “你在威胁我?我要是拒绝了。”霍宴停下脚步,声音冷峻。“您是要断我前程,还是停我津贴?” 柳美云急忙插话:“小宴,你爸都是为你好,沈小姐知书达理,比你这个北城姑娘……” 第27章 你难道不想见她 “北城姑娘怎么了?她很好。”霍宴打断她。“你没资格品评她!” 他转身上楼,留下霍知安在客厅暴跳如雷。 卧室里,霍宴打开怀表,表盖内侧嵌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那是她母亲年轻时的影像。 他轻轻摩挲着照片,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结婚证上。 “妈,我和晚芙结婚了……”他冷峻的眉眼渐渐柔和。“等忙好了,我们两个就去看你。” …… 楼下,傅时不能理解父母的做法。 正为霍宴据理力争:“爸,妈,大哥他既然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还结婚了,你们何必继续逼迫他呢?沈小姐再好,大哥不喜欢,这桩婚姻就算强行结成了,也不会幸福的!” “小时,你不懂,你爸爸也是为了霍家的未来着想,只有霍家和沈家强强联手,这地位才会稳如泰山。” 柳美云觑着霍知安的脸色,装作不经意的说。 “哎,可惜了,小时你啊,又不姓霍,不然你大哥不肯去联姻,你也能帮着霍家分担这份责任和压力了。” 霍知安果然表情一愣,重新拿眼去打量这个继子。 确实,他这个继子虽说不是顶尖的兵王,也不像他亲生儿子那般智勇双全,是军中不可或缺的人才,但他这个继子也同样优秀,是军中拔尖的那批。 如果他姓霍,沈家也会同意吧? 柳美云见他这带着考量的表情,心中一喜,正想趁热打铁补充两句。 谁知傅时竟然皱眉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严词拒绝。 “我也不会联姻,我要和大哥一样,追求自己的真爱!” “小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柳美云大惊失色,明明之前她每次说起这种话题,傅时都不会拒绝。 怎么这次出差回来,竟然…… 看他这幅眼里冒光的样子,莫不是在外头遇到了心仪的对象?! “爸,妈,我这次出差回来的路上,确实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姑娘,只是还没来得及接触,不过,我已经打听到她的下落了,等我和她相熟了,第一时间,就带她回来见你们。” 傅时说起这个女孩,满眼都是星光,明摆着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原本对傅时起了心思的霍知安,这会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只是笑道:“好啊,你抓紧时间,带回家来,爸妈帮你掌掌眼。” 父子俩笑语晏晏,柳美云差点气晕过去。 …… 次日清晨。 霍宴带着行李,准备出门,柳美云就堵在玄关处。 “阿宴,你这是要搬去哪,就算不去相亲,也该在家住吧?你爸年纪大了,缺少陪伴……你……” “有柳姨你陪着我爸,我没什么不放心的,毕竟当初柳姨就是担心我爸一个人寂寞,天天上门来陪伴的,不是吗?” 当年霍宴的母亲江晴因为参与保密项目,常年不在家中。 而柳美云正是霍知安战友遗孀,也是江晴的好友。 她借口照顾霍知安父子两,最后却登堂入室,成了霍知安的第二任妻子。 虽然母亲江晴毫不在意,甚至对霍宴说:“我和你爸爸分开了也好,这样我就能全身心的投入科研工作,阿宴,你别怪他。” 但霍宴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阿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柳姨,难道当年的事,你还在怨我吗?我知道我有错,但你的母亲,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柳美云瞥见霍知安正朝着这边走来,故意提起江晴,就想激怒霍宴。 如果被霍知安瞧见霍宴责骂她,那就更好了,两父子的关系只会变得更差! 谁知霍宴只是冷声打断她。 “够了,我母亲,你不配提,我的事,更是不用麻烦您操心。” “阿宴,你……” 柳美云有些惊讶,他这次竟然没发火,正想着怎么继续激怒。 霍宴忽然转身了,显然他是早就看到了霍知安。 “爸,我去军区宿舍住,方便任务。” 霍知安点点头:“也行,只是中午这顿饭,你不能放鸽子,和平饭店,我们等你。”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算不是相亲,沈家和我们是世交,你这次任务用得到沈家的人,你去一趟,不会吃亏。” 霍宴微微点头:“行。” 正好晚芙也在和平饭店,到时候还能偷偷见见她。 …… 钟晚芙在和平饭店住下后,没多久就在负责人的带领下,见到了这次参与学习的同学们。 他们都是来自祖国天南地北的学生,也有机械行业的新星。 “晚芙,你听说了没有,这次给我们讲课的讲师,除了清北的教授,还有来自各行各业的翘楚呢,听说最年轻的讲师,竟然只有十八岁!” 钟晚芙新认识的朋友夏兰说起这位十八岁的传奇,满脸都是羡慕。 “这是什么样的天才啊,竟然十八岁就能在清北这种顶尖学府当讲师,我真想快些一睹他的风采!” 钟晚芙微微蹙眉,前世她也没听说有这么超前的人。 等等…… 她好像知道是谁了。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钟晚芙拍了拍夏兰的手。 “急什么,明天就能见到了,走吧,我们先去填饱肚子,我倒是听说和平饭店的自助餐,是京市一绝,来了就绝对不能错过。” 夏兰眼眸更亮几分:“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走。” 两人才走到自助餐厅,正准备进去,就见门口围上一圈人,把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哎呀,那就是这次传说中的天才讲师吗,竟然是个女的!” “这也太年轻了,十八岁呀,你们想想十八岁就能在清北当讲师,这前途简直光明得一塌糊涂啊!” 夏兰和钟晚芙对视一眼:“她来了,天才讲师提前到了!” 钟晚芙拽住激动的夏兰:“人太多了,我就不过凑热闹了,你小心点,我去那边餐厅。” 夏兰不解:“你难道不想见她吗?” “迟早会见到的,我只是不喜欢这种闹哄哄的氛围。”钟晚芙轻笑着推开她的手。 夏兰懊恼的点点头:“你说得也是,迟早要见面的,何必和他们挤。” 她重新握住钟晚芙的手,笑说:“我和你一起去那边餐厅,我请客。” “还是我请客吧!”一道有些耳熟的男生在钟晚芙身后响起。 第28章 不许胡闹 钟晚芙闻声回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眸。 正是昨天在火车上帮她追回财物那位年轻军官。 此刻他站在餐厅暖光下,军装笔挺,笑容明朗。 “真巧,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样的缘分实在难得,这次可不能再拒绝我的邀请了。” 昨天在火车上,因为他出手相助,避免了财物损失,两人确实相谈甚欢。 只是他的热情让钟晚芙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在对方提出下了火车一起吃个晚饭时,她借口要赶着时间报到,给婉拒了。 “这位是?” 夏兰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眼中闪过惊艳。 她好奇地打量着军官的肩章,悄悄碰了碰钟晚芙的手肘。 “傅时。”还没等钟晚芙介绍,他就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昨天在火车上和钟小姐认识的。” 夏兰看着傅时的表情,那双俊朗的眉眼,从见到钟晚芙后,就没离开过一秒。 这心思也太明显了吧! 不过,他的军衔不低,年纪还这么轻,在她夏兰的爸眼里,那就是顶级好女婿了! 再说这模样,也是一等一的俊俏,和晚芙倒是般配呢! 于是,夏兰促狭一笑,忍不住打趣道:“原来是那个火车上抓小偷的英雄啊?难怪晚芙夸了又夸呢,原来真的是一表人才!” “夏兰!”钟晚芙轻声打断。 她什么时候夸了又夸了,这么说岂不是叫人家要产生误会? 可是现在解释,自己没有夸奖傅时,那她成了什么? 人家帮了自己,结果自己一句夸奖都要澄清,那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人。 “傅同志确实帮了我大忙,不过……” 她转向傅时,语气礼貌生疏。 “不过你确实说的对,京市这么大,我们还能转天就遇到了,可见是一种缘分,这顿饭确实免不了了!” 钟晚芙客气的笑说:“要么这样吧,这顿饭还是我来请客,毕竟昨天你帮我追回财物,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傅时眼底掠过欣喜,随即又开口道。 “不,还是我来请,哪有让女孩子请客的道理,你来了京市,那就是我的客人,我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还不能当一回东道主了?再说,这和平饭店,我是常来的,有贵宾待遇,能打折呢!” 夏兰眼神一亮,眼珠子轻转。 这男人真是心眼子不少啊,这句话里蕴含的信息量可不小呢。 这不明摆着告诉晚芙,人家可是京市人,家世好,还是名年轻的军官,前途无量,和平饭店这种都能打折,家里有钱! 只要是眼睛没瞎的姑娘,遇见这种男人,谁不会心动啊! 只是晚芙……这是什么表情啊? 怎么听完还皱眉了? 夏兰不理解,就在她聚精会神等着钟晚芙开口的时候。 一道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 “不必了!” 钟含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几人边上。 她的身边还围着几个满脸崇拜的学生,都是这次参与学习的人员。 她看清傅时的样貌,先是被他的外貌和军衔震惊,紧接着,露出几分没法遮掩的妒恨。 还真给钟晚芙遇到这种优质男人了!! 哼,不过就是出了北城一趟,就勾搭到了一位军官,钟晚芙真是好本事!! “我三姐初来乍到,不该劳烦外人破费,我自然会请她吃饭。” 她特意加重了外人二字,又转向钟晚芙。 “三姐你也真是的,为了来清北实验室,不惜走后门和关系,哎……现在来都来了,那就留下吧,多长些见识也是好的。” 她一副为了钟晚芙担心的表情。 “不过,这里的选拔标准很高,我就怕姐姐过不了第一关啊……瞧我,真是瞎操心了……” 钟晚芙忽然轻笑起来,眼神意味不明的投向傅时。 “三姐,你和含玉不一样,是有三姐夫养着的人,就算没选入实验室学习,也能回家去找三姐夫。” 她就是故意在傅时面前点破钟晚芙已婚的身份,杜绝钟晚芙任何翻身的可能。 傅时听到这些话,果然脸色有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只是夏兰瞪大眼看着钟晚芙:“什么?晚芙,你,你竟然结婚了?你,你不是比我还小好几岁吗?才十八岁吗?” 跟在钟含玉身后的学生立刻反应过来。 “哎呀,十八岁,那不是大学没上完,这样的人怎么都能来实验室学习了?” “你没听钟工刚才说的,是走后门进的嘛,我猜啊,肯定是走了钟工的关系,不然她怎么能进来!” 有那会察言观色的,看出来钟含玉是在故意为难钟晚芙,跳出来叫道。 “钟工啊,虽然这位是你的姐姐,但我们实验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可不能带头破坏规矩啊!” “要不然,趁着现在还没开课,让你姐姐回去吧,我们这里可不欢迎没有真才实学的人!” 夏兰脸色都白了两分,她害怕被牵连,很想放开挽着钟晚芙的手。 关键时候,她又想起了爸爸的教导——看一个人,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夏兰眼神坚定起来,她挽紧了钟晚芙的手。 “谁规定的来这儿学习,必须要上完大学?你们这位还不是比晚芙年纪还要小!” 夏兰并不知道眼前的钟含玉,就是她刚才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天才讲师。 还以为钟含玉也是和钟晚芙一样,是得到了学习邀请的名额。 钟含玉嗤笑一声,没有作答。 她身边的学生们自然有人开口:“人家钟工是来当讲师的,可不是来学习的,是给我们讲课的!” “滥竽充数的人,给我们滚出去!” 有人带头起哄,顿时嘘声一片。 钟含玉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她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以钟晚芙那懦弱的性格,肯定要被挤兑的不敢继续待下去,主动离开清北实验室。 谁知钟晚芙只是平静的看向她,甚至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傅时看不下去了。 他走到钟晚芙的身前,避免她被那些情绪激动的学生给拉扯碰伤。 “不许胡闹!和平饭店不是给你闹事的地方,钟小姐能不能参加这次学习,也不是你们说了算,她既然拿到了邀请函,那她就能来!” 第29章 傅军官真大方 傅时虽然不知道邀请函的门槛,但他这次回京市正好分配到任务,去给实验室护航,保卫这次实验人员的安全,对这次的规则,多少有些了解。 那些学生并不知道傅时的身份,看他年轻,还以为他不过是普通当兵的。 顿时就有人跳出来为钟含玉撑腰:“喂,你刚才是不是没听清啊,我们钟工可不是一般的人,她是讲师,也就是这次的老师之一,你说她有没有资格决定学生的去留?!” “我劝你啊,还是少管闲事,你又不是我们实验室参与学习的师生,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实验室的事!” “你们……”傅时被围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钟晚芙拍拍他的肩膀,走上前去。 “你们不用着急,这不是还没开始选拔吗,我的去留,就由选拔说了算。” “三姐,你要参加选拔?” 钟含玉心头一紧,真让钟晚芙参加了选拔,那她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了! 不行,绝对不可以! 这钟晚芙也真是的,一个人怎么能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成这个样子,怎么就不和以前一样,只要她三言两语就被挤兑的自卑退缩呢? 真是太麻烦了! 钟含玉不等钟晚芙回答,又笑了笑。 “我只是担心三姐的本事不够,参加了选拔,也只会垫底,白白成为别人的笑柄,也让我难做……毕竟你是走后门进来的,你这要是没通过选拔,别人只会觉得是我……” 她表情忧心,一副非常难做的样子。 “这就不劳妹妹费心了,我既然来了,自然做好了被考验的准备。” 钟晚芙似笑非笑,坚决不肯退让。 钟含玉大概是看出来了,和钟晚芙继续耗下去,自己不会有好结果。 只能是另想办法了。 还好之前去青山村找钟晚芙那一次,她并没有找到钟晚芙,不然岂不是在钟晚芙面前,什么都暴露了出来! “是么?”钟含玉轻笑:“那我拭目以待,只是提醒姐姐,学术圈最看重诚信,若是被人发现……有什么不端行为,可是会被立即除名的。” 她话中有话,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钟晚芙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钟含玉太清楚那本笔记里记载着什么,一旦钟晚芙拿出来,林老就会知道,她那张机械图,来自的就是这里,只会让她身败名裂。 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毁了才是! 傅时闻言,只觉万分刺耳,什么叫不端行为? 这不是故意往钟小姐身上泼脏水嘛! 他皱眉就要开口,却被钟晚芙用眼神制止。 她缓缓轻笑:“妹妹放心,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倒是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心神不宁,睡得不安稳?” 钟含玉表情微僵,瞳孔地震。 她,她这话是……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 不,不可能,如果钟晚芙知道了,又怎么不会公开去揭穿她! 钟含玉不敢多待,冷哼一声,带着那群学生转身离去。 夏兰担忧地握住钟晚芙的手:“晚芙,她会不会在选拔时为难你啊?” 钟晚芙目光沉静:“该担心的,从来都不是我。” 夏兰义愤填膺:“她嘴里还姐姐妹妹的,我看啊,她是从来没把你当成姐姐,要是心里有你,哪里会这样公开的针对你!你别怕,我相信你!” “吃饭吧,不用管她,我自然是真金不怕火来炼。” 钟晚芙展颜一笑,招呼着两人去餐厅点菜。 坐下后,傅时才开口问道。 那语气带着几分犹豫:“刚才,你那位妹妹说你……已经结婚了,这件事是真的?” 夏兰眼睛盯着菜单,表情却已是了然轻笑。 就知道他要问这个,真是一点儿心思全写连上了。 倒是钟晚芙没有犹豫,直截了当的承认。 “是啊,说起来还是新婚呢,结婚不满半个月。” 夏兰心想,能让钟晚芙当着人家傅军官面,这么快就承认的丈夫,一定是很优秀的男人,不能比人家傅军官差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快人快语的问了出来。 “晚芙,那你丈夫应该很优秀吧,是做什么的?你这次来京市,他没来送你?” 要是她是男人,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可不敢让她一个人出远门呢。 “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不过他没有工作,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钟晚芙大大方方的介绍起霍宴。 “啊?农民,这……” 夏兰捂住嘴,把剩下话的咽了回去。 心里却在不满,这哪里配得上晚芙啊,不说晚芙这么美,就说晚芙能被选中参加这次的学习,回去之后的成就,肯定不低呀! 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农民呢?!这也太…… “我和他结婚,看中的是他的人品,至于其他的,我觉得都可以一起努力,再说了,农民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每个人,其实都要靠土地,才能吃饱喝足啊,不是吗?” 夏兰不知说什么好,她从小家庭条件优渥,只在小的时候被父亲带去田间地头过,那下地种田的日子,她是一天也不想过的。 甚至开始隐隐同情起来钟晚芙,为她嫁了这么一个人,感到不值得。 坐在钟晚芙对面的傅时心情也很复杂。 开始听钟晚芙说她嫁了人,还以为是比自己更优秀的男人。 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小农民。 而且,他清楚的很,钟晚芙从北城来京市,是她自己一个人前行的,身边连个陪同的人都没有。 那个男人,竟然舍得她一个人出远门,一点儿也不心疼她! 只是她说起那个男人,眼神发亮,态度坚定,可见是很爱那男人的…… 傅时眼眸流转,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笑了笑说:“你说的对,咱们啊,先吃饭,我知道和平饭店有几样特色菜,我来给你们介绍介绍。” 一顿饭下来,钟晚芙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早一步离开的傅时已经先行付过钱了。 夏兰笑着打趣:“傅军官可真是的,说好了晚芙你请客的,怎么他付钱了,这不会是故意的,想着要晚芙你回请他吧?” 第30章 最讨厌别人调查我 钟晚芙就是在迟钝,也感觉出来傅时对自己有些不同。 不过,在她大大方方表示自己已婚后,他那种热情就收敛了起来,取代的是很有分寸的风度。 “别这么说,人家傅军官只是做男人有风度。” …… 餐厅外面。 傅时因为中午还要到霍家订好的包厢里,和沈部长一家吃饭,便提前离开了。 只是才到转角处,就碰到了提前等在这里的钟含玉。 钟含玉的表情和刚才为难钟晚芙时截然不同。 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娇羞,叫住了傅时。 “傅军官!” 钟含玉拿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傅时。 刚才这男人和钟晚芙在一起的时候,她只知道是名高级军官,具体是做什么的,家世怎么样,钟含玉是一概不知道的。 但现在她知道了! 就在傅时和钟晚芙夏兰吃饭的时候,钟含玉花钱从和平饭店的经理那里打听清楚了傅时的基本信息。 “傅军官可不是一般人,他啊,父亲是京市的军长,年纪轻轻就是正营级干部呢,听说啊,这次清北筛选人才的重要学习会议,就由他负责……” 钟含玉当时听得是眼前一亮又一亮。 没想到这傅军官,条件不止是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好。 甚至,更好! 这样的家世,比她心心念念的江家好得多了! 要是能嫁给傅时,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哪怕装不下被揭穿,林老他们也奈何不了她? 还能狠狠踩一踩江家的脸面,谁让他们看不上她的,连她那么重要的成人礼,都没有来亲自送礼! 更不用说,和钟家那对蠢货父母下放劳动了,她都成了傅家的少奶奶,谁敢让她下放劳动?! “傅军官!” 谁知傅时明明瞧见了钟含玉,却视若无睹的直接走了过去。 钟含玉不得不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傅时俊眉蹙起,这才开口:“有事?” 钟含玉摆出一个自认为最美的姿势,笑道:“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和您认识认识,我是这次清北实验学习……” “没什么事,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伸手就要扶开挡路的钟含玉。 “哎!不是……我……” 钟含玉气得咬牙,这男人!明摆着就是不想给她认识的机会! 都怪钟晚芙!为什么要长那么一张狐媚的脸蛋! 明明她钟含玉也是个美女,只要钟晚芙一出现,这些个男人,眼里就再没了她! 该死! 她狠狠一跺脚,再次追上了傅时。 “我有事,我有重要的事找你,是关于钟晚芙的!” 直到她喊出钟晚芙的名字,傅时才停住了脚步。 “她怎么了?” 傅时转身,眼里光芒没有温度。 钟含玉还在装娇羞,根本没察觉到他此刻的眼神。 “我是看你和她亲近,怕你被蒙蔽,刚才我当众说得那些话,都不是假的,她真的是结过婚的人,而且丈夫还是个粗鄙的农民。 傅军官,您堂堂一个营长,总和她这总已婚人士混在一起,对您的前途肯定有影响的呀! 而且她这个人,从小就是喜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比如这次的学习,以她的能力,是不可能收到邀请函的。 说起来也全怪我,是我通过一项科研成果,得到了林老的赏识,成为了这次学习的讲师之一,她就是在外面扯着我的虎皮,才走后门得到了这次机会。 如果我提前知道,一定会阻止她这么做,可现在……” 钟含玉一副无可奈何的受害者模样,那鲜红的眼眶,更是随时就能掉两滴眼泪下来。 “可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一旦考核开始,不光是我会受到连累。 她更是会被…… 傅军官,您既然把我三姐当成你的朋友,您就该好好帮帮她,避免这次危机呀! 不然她考核太差被发现,不光被遣返回北城,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呢,毕竟这次学习是为了国家选拔人才,不是开玩笑的。” 好一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傅时要不是通过和钟晚芙的接触,大概了解了钟晚芙的人品,那都要被这女人的鬼话给蒙蔽过去。 他嘴角牵动,露出几分笑意。 “你调查我了?” 这个问题让钟含玉倍感意外。 她脸上笑容僵住,才想起来刚才一时情急,不小心暴露了她知道傅时是营长的事。 “我最讨厌别人调查我!” 傅时眸光一变,锐利的犹如利剑出鞘。 “晚芙有没有结婚,这件事轮不到你来告诉我,她的人品怎么样,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感受,我不需要别人来说三道四!” 他说完径直推开碍事的钟含玉,上了楼上的包厢。 钟含玉脸色涨红,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她追了两步,正准备退回来。 忽然看到楼上有道眼熟的身影,那身影拉着傅时准备进一个包厢。 这男人,好像是…… 是钟晚芙那个乡下的农村丈夫!! 钟含玉瞪大眼,脚步追得更紧了,直到看清男人的侧面。 一身笔挺的军装,竟然是团长的军衔!! 傅时亲热的叫他:“大哥!” 钟含玉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大哥? 原来是傅时的大哥,那肯定也姓傅,她就说嘛,那个乡巴佬怎么可能是军官。 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是她想太多了。 钟含玉转身下楼。 却不知刚才被她盯着偷看的霍宴,回过头看了一眼,眼神冰寒。 霍宴早上去部队安置好之后,处理完公务,就往和平饭店赶来,原本是想先偷偷见一面钟晚芙的,谁知却被提前等在这里的父亲给叫住了,和沈部长先行见了见,聊了聊这趟任务的具体情况。 到现在都没机会去见见晚芙,没想到竟然先见到了那位钟家的假千金! 假千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霍宴让傅时先进去,自己在门外等了一会,叫来警卫耳语几句,才重新回到包厢。 钟含玉回去后越想越气,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叫来这次投靠她的跟班,周玉。 “小周啊,我有件事,实在是很担心,你帮我参谋参谋,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第31章 不当圣母 “什么事情,钟工您尽管说,小周一定为您排忧解难。” 周鸣嬉皮笑脸的跟在钟含玉身边,一副就要为她鞍前马后的模样。 “是这样,我那个姐姐,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也是好心好意的劝她别做傻事,没想到她不领情。” “她不领情,那是她蠢,到时候丢脸的是她,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亏她还是您的姐姐呢,就不替您考虑考虑。” 小周眼珠子一转。 “她不会是故意的,就想着借此机会,让您在业界身败名裂吧!哎呀,明天的考核,她不会要做什么……” 钟含玉点头叹息。 “我就是怕她做什么傻事啊,今天我无意中看到她手里,竟然带着一本笔记本,当时我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现在想起来,那本笔记本,就是我平时在家用的,上面记载着一些重要的研究数据,你说,她把这本笔记本带过来,是想做些什么?” 她故意引导小周说出来。 小周也心知肚明,很是上道的叫道。 “哎呀,难怪她当时在餐厅说得那样胸有成竹呢,原来是早就偷了您的笔记本。 她一定是准备占为己有,明天在考核会上拿出那些研究数据,说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 钟工,这样,我现在就陪您一起去把笔记本要回来!” 钟含玉为难的摇头说。 “不行,哎,我不想和她的关系再差下去……” “怎么了?她都这样对您,您还顾忌什么呢?”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其实,我不是钟家人,是十八年前在产房里错抱的,我三姐她才是钟家的大小姐,现在她回来了,父母为了补偿她,对她千百倍的好。 就连我……我的身份也变得很尴尬,我不想她再误会我,不然我父母知道了,我就不能在钟家继续留下去……” 小周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气愤道。 “钟工您这么优秀,你的养父母却还偏心你三姐,就因为她是亲生的?!那样的家庭不留就不留,将来你的成就闻名世界,后悔的只有他们!” “我从小在钟家长大,我舍不得离开这个家,在我心里,养父母就是我的亲生父母……” 钟含玉已经说得有些厌烦了,怎么这个小周是个直肠子呢! 原本是瞧着他说话有些滑头,才找他过来的。 现在却半天都不主动说帮她排忧解难。 算了,只能是挑明了说,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小周,你帮帮我,去把那笔记本偷偷拿出来给我,这次的考核,我一定会帮你,分配到最好的那一组。” 周鸣眼眸发亮,最好的那一组,自然不光待遇最好,将来还可能被全国顶尖的实验基地吸收,成为国家级的科研人才! “好,我一定帮您办好!” 周鸣这下不再多话了,直接答应下来。 这和平饭店虽说他不熟悉,但进入那个钟晚芙的房间,他还是能找到法子的。 出门右转,周鸣找到好友耳语几句。 于是,半个小时后…… 钟晚芙刚从房间午休出来,准备叫上夏兰一起去清北参观参观,预先熟悉一下环境。 开门却撞上一位同学求救。 “快,快帮帮我,我朋友出事了,你快来帮我看看呀!!” 那女生眼睛哭得鲜红,着急上火的扯着钟晚芙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钟晚芙吓了一跳,按住她的手,沉静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朋友快不行了,她好像,好像要死了,你,你帮我看着她,我去叫医生!” 那人拉着钟晚芙就往隔壁的屋内走去。 钟晚芙却停住了脚步。 “等等,还是你看着你朋友,我去叫医生吧!” 有了上辈子的生活经验,这种容易掉坑的事,她不会再傻傻去跳了。 她看着那病人,万一那人真的暴毙,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人命关天,她可以好心,却不能当个圣母。 钟晚芙立即下楼,没有耽搁一分一秒。 在她下楼的瞬间,楼梯上一层,躲藏的周鸣和那个求救者对视了一眼。 周鸣闪身进了钟晚芙的房间。 刚才他叫人演这一出戏,就是为了骗开钟晚芙的房门。 周鸣洋洋得意,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喝彩,一边快速的在钟晚芙的房间翻找起来。 五分钟后,周鸣额头冒汗。 怎么回事? 这女人的房间,干净的不像有人在住,行李袋里,只有几件旧衣服,连钱啊,身份证啊,这种重要的东西都没有! 更别提钟工提过的那什么笔记本了!! “到底在哪里?难道她出门的时候,带出去了?” 周鸣跑到隔壁,问那名他请来的演员。 “她刚才出门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出去,你看清了吗?” “她什么也没带,我看得很清楚,连包也没背。” 周鸣皱眉:“还真会藏啊,到底藏在哪儿呢?” 他还想回去找,钟晚芙却已经带着饭店经理赶了过来。 周鸣装作路过,从钟晚芙身边擦肩而过。 钟晚芙敏锐的看了他一眼,处置好隔壁的求救者后,她第一时间回到房间查看。 果然…… 她的房间有很明显的被翻动的痕迹。 钟晚芙用膝盖想也明白了,刚才那求救,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演出! 是钟含玉派人来偷她的笔记本的吧! 可惜啊,她现在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只放在空间里。 “晚芙,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我都叫你两声了。” 夏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钟晚芙敞开房门,盯着行李袋出神。 “夏兰,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她抬头朝夏兰微微轻笑。 “隔壁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多人围着?” “好像是我们这次参加学习的学生,发了什么突然的疾病,饭店经理叫了医生过来,不会有大碍的。” 钟晚芙轻扯嘴角。 有事才怪了,不过是两个演员! “学生?”夏兰蹙眉:“不对呀,你这一排,到你这个位置为止,就不是清北学习的学生了,所以你隔壁,只是普通的房客。” 第32章 霍宴被逼婚 钟晚芙还以为那位男学生是找了其他追随钟含玉的学生来演戏。 没想到…… 竟然是从外头请来的人,看来钟含玉也害怕被发现。 …… 钟含玉站在转角处等着,见周鸣垂头丧气地走近,表情顿时不满。 很显然,这家伙没找到那笔记本! 周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钟工,没找到……” 钟含玉的表情几乎维持不住,声音骤然拔高:“怎么会没找到?你是不是没用心仔细搜?” “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就连床垫底下都摸了,真的没看见!” 周鸣被她凶了一顿,心里格外的不舒服,但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忍着脾气,低声下气的解释。 “你是没看见,她那行李简单得不像话,就几件旧衣服,连个像样的护肤品都没有,更别说笔记本了。” 周鸣还以为钟晚芙那么漂亮,肯定是个爱美的,这种女人什么都能不带,护肤品肯定是少不了的。 谁知道她竟然连瓶雪花膏都没带! 而且之前听钟含玉话中的意思是,钟晚芙是真千金,她们钟家在北城是有钱人。 可刚才他翻找钟晚芙的行李,根本没感觉出来一点富家千金的派头。 那些衣服全都很普通,没有一件牌子货,真要比较起来,还没有钟含玉穿得好呢! 搞得他对钟含玉说得那些话,都有些怀疑了…… 钟含玉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不敢相信:“不可能,绝不可能!” 如果今晚之前不能拿到这笔记本,明天她就会被当众拆穿!! “房间里没有,那她一定是带在身上了!” 钟含玉喃喃自语。 “你看到她出门有没有带出去?” 周鸣被她这幅疯狂的样子,吓得小心翼翼退后了一步。 “没有,没看到她拿包出去,会不会……她根本就没带笔记本来?是你看错了?" “不可能!”钟含玉脱口而出。 那个笔记本,虽然她没有近距离的观摩过,但外表上她再熟悉不过。 棕色的皮革封面,边角已经磨损,那磨损的位置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当初她就是靠着小梅从钟晚芙那里偷来的笔记内容,在林老面前一鸣惊人。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钟含玉收敛了表情。 “刚才在餐厅,我看得清清楚楚,拿笔记本就是她……就是我的那一本。”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说笑声。 钟晚芙和夏兰并肩走下来。 当钟晚芙的目光扫过走廊时,在周鸣身上停留了一瞬,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那眼神让钟含玉心头一紧。 她知道了!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走吧。”钟晚芙故意放大声音,对夏兰说:“趁着天还没黑,我们去实验室熟悉一下环境。” 钟含玉不是喜欢搞小动作吗,那她就成全她,让她一次性报废!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钟含玉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骤变:“她刚才说……去实验室?” 周鸣不解:“怎么了?” “明天的考核地点就在实验室。”钟含玉语气着急:“她一定是把笔记本贴身带着,想要藏在实验室……还说不定早就把里面的内容都背下来了!周鸣,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拿到那个笔记本,让它……让它物归原主!” 周鸣不敢答应:“咳咳,我,我怎么帮你啊,实验室那地方可是有人看管的,我不去,我不去……” 她猛地抓住周鸣的手臂:“你难道不想被分到最好的那一组吗?你不去实验室也可以,只要你能让她参加不了明天的考核,我就帮你!” 周鸣立刻会意:“您是想……” “既然拿不回笔记本。”钟含玉轻笑:“那就让她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只有这样才能……才能挽回后果了。” …… 时间回到中午。 霍宴一家和沈家在和平饭店楼上包厢吃饭。 沈家那位千金沈卿卿准时到了,她的打扮入时,但考虑到国内的情况,还是把头发剪短了,留着时下最流行的护士头。 见到霍宴,沈卿卿眼前一亮。 好几年不见,他变得更成熟更帅气了。 不愧是她沈卿卿看中的男人! 只是不等双方父母多聊几句,才把话题引到霍宴和沈卿卿身上,霍宴就抛出一个惊天大雷。 “沈伯伯,沈伯母,你们说笑了,我们两家不能结亲,可能是我常年在北城,我父亲没有及时知晓我的个人情况。 也就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沈家长辈面面相觑,脸上的笑容淡去。 沈卿卿更是瞪大眼:“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明明上个月她父亲才查过霍宴的个人信息,他根本就没结婚! 霍父更是被气得脸色发青:“沈部长,你们别听他胡说,他没有结婚,这个我相信沈部长也清楚,他的结婚报告,那是要经过我们审核签字的,他有没有打这份报告,没人比我们清楚。” 眼看沈部长一家就要打消疑虑,柳美云着急了,假装心急劝说,却不小心说出口。 “阿宴啊,你别糊涂啊,那个乡下姑娘没什么好的,你和她不是才结婚没多久嘛,再说也是个假身份,你完全可以……哎呀,我,我不是故意的,老霍,我……我只是想劝劝阿宴……不是故意暴露的……” 她那副泫然欲泣的自责模样,看在霍父眼里自然是不小心的。 霍父就算再生气,也没忍心责备她。 沈父看向霍宴:“阿宴,沈伯伯是看着你长大的,是信任你,看好你,才想着能让你和我家卿卿更进一步,现在你却用一个假身份在外头,和其他女人结婚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吗,对得起卿卿这么多年的等待吗?” 来之前沈父就问过了女儿,女儿态度很坚决,只要嫁给霍宴。 刚才爆出这件事,沈父也用眼神再次询问过女儿,谁知女儿还是坚持! 他一向拗不过女儿,加上霍宴在外头是用的假身份,只要霍宴发誓和那女人断了,他也能勉强接受。 本以为他这些话出口,霍宴就该低头认错了,谁知…… 第33章 赖在他身边 霍宴再次开口,语气没有一分一毫的松动。 “沈伯伯言重了,这些年我和沈小姐素无来往,更别提她等待我了,霍宴承担不起。 至于霍沈两家的交情,也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小辈才产生的,而是沈伯伯这么多年和我父亲的来往。 如果因为我,你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就发生了质变,那是不是太脆弱了。”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向沈部长。 “再说,我的这位妻子,是我母亲都认可的,我们家的情况,沈伯伯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这门婚事,你们还有意见吗?” 沈部长一下子就变得哑口无言了。 没办法,理亏! 当年柳美云的丈夫,就在他的麾下做事,男人牺牲后,柳美云孤儿寡母的找上门来,沈部长瞧她可怜,便介绍柳美云来军属大院做事,也是他介绍柳美云和江晴认识的。 要不是他牵线介绍,江晴和霍知安也不会离婚,江晴也不会远赴祖国边疆搞科研,十几年来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 沈部长叹气:“行了,既然是你母亲认可的,沈伯伯无话可说,你小子……错过了我家卿卿,你就后悔去吧。” 沈部长说完,又扭头看向自家女儿。 见女儿已是眼眶泛红,满眼都是不甘心,他皱眉劝道。 “卿卿啊,这天底下好男儿多的是,你爹我麾下,比这小子强的,也有的是呢,我什么时候邀请他们来咱们家吃饭,让你挨个的挑选。” 沈母心疼女儿,不想女儿在霍家人面前颜面全无,也跟着找补。 “老头子,你说什么呢,我们家卿卿和阿宴虽然是青梅竹马,却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哪里就非他不可了,阿宴,你也别往心里去,你沈伯伯这个人是个大老粗,说话没水平,你别误会了卿卿,她对你也就是兄妹之情……” 沈卿卿回过神,恢复以往的骄傲,抬起下巴强调。 “对,我只是把你当兄弟,没别的意思。” 霍宴微微挑眉,轻笑着。 “这样最好。” 等了半天,见他没有别的话,好像刚才那四个字,只为和她把关系撇清。 沈卿卿心里及其的不满,又忍不住加了一句。 “难道你,你的心里,没把我当成你的妹妹吗?”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让她就这么放弃,她实在不甘心。 从小到大,她沈卿卿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除非是她得到了,不喜欢才会抛弃,不然谁也不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对于霍宴,沈卿卿不想放弃! 不管他的结婚对象是谁,总归不可能比她沈卿卿更优秀! 她这么问,不过是在以退为进。 只要霍宴答应,她就可以以妹妹的身份,赖在他的身边。 那个女人也奈何不了。 霍宴没有犹豫,就要否认。 霍知安看出他的意思,先一步开口道。 “卿卿啊,阿宴自然是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的,他没有姐妹,我和你柳阿姨也没给他生个妹妹,霍叔叔也一直把你当成亲女儿疼爱的,你啊,就是阿宴的亲妹妹,这不容置疑!” 他说着还给了霍宴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宴这才按捺住了,把话咽回去。 沈部长开饭之前,答应在这次任务中,帮他一个大忙,如果现在这点面子都不给沈家,难保后面找沈部长要人,他还认不认账。 沈卿卿目的达成,露出几分得逞的笑意。 “既然霍叔叔都这么说了,那卿卿就不客气了,我知道阿宴哥哥这次的任务在京市,正好我现在回国,负责的部门就和阿宴哥哥目前的任务有关,阿宴哥哥,我刚回来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你带我先行熟悉熟悉?” 她朝着霍宴俏皮一笑。 “你总不会连这么一点小要求,都要拒绝吧?那我可要怀疑,霍叔叔刚才说的话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亲妹妹看待了!” 沈母微微皱眉,是很不认同女儿继续贴着霍宴的行为,但最终没说什么,她是太过了解自己女儿的个性,知道现在说了只会起到反作用。 沈父却是个一味惯着女儿的主,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姑娘,自然千娇百宠的。 “阿宴,你陪着卿卿熟悉熟悉,你要的人啊,我今晚就给你找来。” 霍宴眸光微顿,这才应下。 柳美云全程瞧着两方的来往,却插不上嘴。 最后看到霍宴和沈卿卿竟然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自然是满心不甘。 她斗胆插话道。 “那个……老霍啊,你看,要不要让我们小时也陪着,毕竟阿宴这么多年没在京市,对京市的熟悉程度,还不如小时呢。 卿卿啊,你小时哥哥最近也在京市任务,京市他最熟,有的是时间陪你……你们。” 沈卿卿这才把目光投向桌上的傅时。 这个傅时和她同龄,比起霍宴,其实她对傅时更加的熟悉。 毕竟从小到大傅时和她都是同学,甚至是同班同学。 但是,她不喜欢傅时,就是因为柳美云的关系! 柳美云这个人,就是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她的孩子自然好不到哪去。 沈卿卿正要拒绝,霍知安却点头应下了。 毕竟作为傅时的继父,霍知安不好厚此薄彼,叫傅时不去,傅时心里也会难过,会以为他做父亲区别对待。 “小时啊,你也跟着去吧,对了,听说清北最近组织了一次什么学习,都是科研界的人才,汇聚在咱们京市,你就是负责这次安保工作的吧?” 傅时回答:“爸,我是这次安保工作的负责人,还是您亲手签字的呢,您忘了?” “啧,瞧我,这几天因为你哥要回来,我光想着他的事了,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小时别怪啊,这样,卿卿呢在国外学习的专业就是科研相关的,你和阿宴带着卿卿去那里转转,就当是交流学习了。” 霍知安拍板定下。 沈父也很赞成:“这主意好,卿卿,你去看看,正好瞧瞧咱们国内的科研水平,和国外的相比,怎么样!” 沈卿卿也起了好奇心:“听说清北汇聚了我们国内顶尖的人才,我也想知道,以我的水平,在国内能排第几。” 第34章 匿名参加考核 傅时本来是想拒绝的,他并不想和沈卿卿扯上关系。 他太明白母亲刚才上赶着,也要把他塞进去的意思。 不就是想着他能追到沈卿卿,从此搭上沈家的关系! 一开始没拒绝,是因为大哥! 大哥已经结婚了,单独和沈卿卿在一块,傅时不放心。 谁知道沈卿卿会对大哥做些什么,万一发生了无法挽回的事,他那素未谋面的嫂子怎么办?! 于是,他才答应三人行。 介入两人之间,方便看着沈卿卿。 但是! 又要带沈卿卿去清北实验室,他不愿意! 晚芙就在那里呢,万一被沈卿卿知道,那姑娘是他傅时的心上人,被沈卿卿这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大小姐针对了,怎么办? 本来晚芙那个假千金妹妹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不想再给晚芙添麻烦。 但是听到沈卿卿最后那狂妄的自说自话,他不爽了! 她能在国内排第几? 好家伙,去国外镀金了一圈,就瞧不起国内的科学家了?! 当我们国内没人了是吧! 傅时礼貌一笑,实际笑意不达眼底。 “好啊,正好明天有一场考核,不如我帮卿卿妹妹报个名,匿名参加一下。” 为防止沈卿卿拒绝,傅时还加上一句。 “我想以卿卿妹妹的水平,肯定能一鸣惊人摘下魁首!” 这下沈卿卿想拒绝都不能了。 一旦拒绝,那就是在说她技不如人,不敢参加。 沈卿卿扯了扯嘴角,眼神如刀的盯向傅时。 “行啊,那就明天见吧。” …… “晚芙,你怎么来这了,不是说要提前熟悉熟悉实验室吗?” 清北著名的湖畔,夏兰挽着一直拉着她在湖边散步的钟晚芙,满脸不解。 “这都快天黑了,咱们再不去瞧瞧,一会实验室该关门了。” 钟晚芙迎着湖畔的晚风,惬意的微笑。 “不着急,早一点晚一点,都一样,难得见到了这百闻不如一见的清北未名湖,还是好好欣赏一番,这落日熔金的湖畔夕阳吧!” (湖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本文背景架空年代) 夏兰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湖面。 湖上的美景,瞬间将她焦急的心情化解。 她哭笑不得:“你啊,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行行行,那我就陪你一起欣赏。” 两人在湖畔的长椅上坐下。 钟晚芙虽然表面上和夏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实际上却在利用空间玉佩的意念功能,遥视着此刻的清北实验室内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钟含玉和那个走廊上见过的男人,在实验室门口签了名,走进了实验室。 两人趁着实验室人少左右走动,翻找着什么东西。 钟晚芙忍不住轻笑。 很好,鱼儿上钩了! 然后,钟晚芙轻轻一动意念,弄翻了钟含玉面前的实验品。 那东西掉下来,正好砸在桌面的数据本上。 晕染开来,弄坏了实验的关键数据! 钟含玉顿时惊住,慌乱之中,连忙拿手去救。 可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实验室人员的注目。 她这举动,被实验室人员瞧个正着! “你在做什么!!” 钟含玉脱口解释:“不关我的事,我刚才真的没动它,是它自己掉下来的!” “哎呀,这是李师兄费时三年才培养好的菌种,还有这数据本,是杨师姐最关键的机械动力核心数据……” “这不是马上要交上去的数据吗,基地那边等着要用呢!” 那些人对着钟含玉横眉冷对。 “你是什么人,是不是敌特派来的,故意毁坏我们实验成果的!” 钟含玉欲哭无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明天交流学习会请来的讲师,对,是讲师,我不是一般的学生,你们可以去找林老,我是他的学生。” “林老?那不是国内有名的机械专家吗,他什么时候收了这么年轻的学生?” “你们快去把林老请来!” 钟含玉松了一口气,只要林老过来,以林老对她的看重,这件事一定能安全无虞的化解。 林老正好在清北和这次的负责人见面,听说钟含玉在实验室弄出了乱子,他第一时间蹙紧了眉头,接着和负责人一众校领导赶到了实验室。 钟含玉一见林老,激动的站起来,走到他跟前。 楚楚可怜的掉泪:“林老,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动手弄毁的,当时不知怎么回事,它自己就掉下来了,我想可能是之前就没放稳……” “好哇,你这意思是怪我李师兄了?怪他没放稳?” “三年来都没事,你一来就有事,它三年就等着暗算你来了?” 林老连忙开口安抚:“好了,先看看是什么东西,能不能挽救,挽救实验成果第一!” 看完被毁坏的现场,林老也松了一口气。 “你们李师兄培养的菌种,正好我认识一位生物界泰斗,她那里应该有现成的菌种,等考核会结束,我亲自带着你们李师兄去找她,怎么样?” 那些人眼神发亮:“林老,您说的,这位泰斗,不会就是……江先生吧?” “是,正是江晴先生,没错。” “那太好了,我想……能认识江先生,李师兄不会介意这点小事的。” “这可真是李师兄的大造化!” 林老提到江晴,不免想起之前江晴曾经给他来信,说是这次清北实验交流会,她也送出去一张邀请函,她推荐的这个人,会给他带来惊喜! 他也不知江晴推荐的人是谁,想必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江晴的眼光毒辣,能被她推荐的人,一定差不了! 回过神,林老目光落在那数据本上。 “林老,这数据是要送去给基地的,而且明天就要用。” 实验室领导不免着急。 “数据负责人在不在?如果可以,能不能请她重新计算一遍,我这边愿意给出丰厚的赔偿!” 林老带着敬意,郑重的提出。 “哎,她目前不在京市,赶回来也不来不及。” 林老定睛去看,发现这些数据是有关机械动力的。 “这是……” 他老眼一亮,飞快看向钟含玉。 “含玉,快来,这方面是你擅长的,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独立修复这些数据!” 第35章 想要吗 林老信心满满的将数据本推到钟含玉面前。 “含玉,以你在纺织机械方面的造诣,修复这些数据完全不在话下。 这祸事是你闯下的,现在就由你来修复,这是最有诚意的解决方法!” 钟含玉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埋头接过数据本,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公式和参数,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这些机械动力数据,每一个符号都像是在张着嘴嘲笑她的无知。 “林老,我……我需要一些时间……” 她勉强维持着镇定,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虽然她现在没有解决办法,但她太清楚直接拒绝的后果。 现在,能做的,就是拖字决! 先应付过眼前,或许她可以事后花钱找人帮她搞定。 林老温和地拍拍她的肩。 “我们等你,你不要着急,虽然基地那边等着用,但也不能让你忙中出错。 再说,这次不光是你为自己闯祸买单,也是一个你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科学院的那帮老头子,都说我不该给你这么多的资源。 说你年轻,还需要锻炼,这次你就好好的打他们的脸,让他们也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林老其实也很好奇钟含玉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她之前设计的那个机械动力装置,实在是巧妙! 给他一种耳目一新,又深不可测的感觉。 可平时他和钟含玉接触,他又觉得她总是一惊一乍,甚至是常常犯一些低级错误。 正好,这一次,也让他看看钟含玉的实力! 或许钟含玉和普通人不一样,就是要在绝境才能发挥真实水平。 那张动力装置图,不就是她在监狱画出来的。 周围的科研人员也投来好奇的目光,这让钟含玉更加如坐针毡。 她咬着唇,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却连最基本的公式都推导不出来。 “怎么了?”一位研究员疑惑地看向稿纸。“最开始的传动系数计算应该不难啊?” 钟含玉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可能需要回住处拿参考资料……” 她试图找借口离开。 林老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些基础计算,应该不需要参考资料吧?” 接着他很快察觉到钟含玉有些不对劲,竟然手在颤抖。 他连忙关心道:“怎么了?你怎么浑身都在发抖?” 钟含玉脸色苍白,无力狡辩:“我……我应该是,低血糖犯了,我现在脑子好晕,而且……” 她环顾四周一双双眼睛。 “而且这么多人瞧着我,我实在是紧张,不如让我把这数据带回酒店,我保证今晚凌晨之前,一定上交。” 林老见她那可怜样,不像是假装的,正想说些什么。 实验室负责人开口了。 “不能,这些数据是我们国家珍贵的宝藏,不允许任何人带出实验室,就连上交给基地,我们也是采取封闭式运送! 林老,你位学生想要休息,犯了低血糖,我们都能理解,不如这样,我马上派人收拾一间休息室,让她过去休息半个小时,而且我会立马为她准备糖水补充营养。” 人家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林老自然没话说,点点头同意了。 钟含玉脸色更难看,还想说话。 林老却扶住她劝道:“清北不是北城,在这里由不得你任性,还是听人家的安排吧。” 清北的人做事雷厉风行,不到五分钟,就带钟含玉来到一间休息室。 钟含玉喝着糖水,瞧着四周看管自己的人,心里火烧一样的难受! 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严格,连出门都不行了,怎么办,她是真的没本事算出那些数据啊! 就在这时,她瞥向窗外。 夕阳下,浑身像是镀上一层金光的两个女孩并肩在小道上走来。 其中一个,不是钟晚芙还有谁!! 钟含玉眼珠子一转,立刻对看守说:“我想上厕所,能不能麻烦你们,关一下门。” 门被关上后,钟含玉一改刚才虚弱的样子,竟然身姿矫健的翻过了窗户。 看到钟含玉出现在自己面前,钟晚芙没有意外。 但还是装作表情很意外,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钟晚芙,你救救我……” 钟含玉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说完就要给钟晚芙跪下。 钟晚芙和夏兰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她。 “你干什么呀,好端端的给人跪下,你还要不要脸啊!” “钟含玉,你这又弄哪一出?” 钟晚芙声音沉静。 “晚芙,三姐,你救救我的命啊,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盗用你的研究成果,但是……我实在是为了自保,迫不得已啊! 如果不是你的研究成果,我根本没办法从监狱里出来,可能现在已经下放劳动,住进了四面漏风的牛棚里。 我跟你道歉,为之前所有的事! 但这一次,你一定要救救我,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钟含玉想得很明白,既然钟晚芙能作出那样的研究成果,说明她在这个领域已经是顶尖,那杨师姐的这份数据,也只有钟晚芙能修复! “只要你能帮我,我,我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让给你,爸妈,大哥,姐姐,钟家! 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爸妈的疼爱吗,不是想和大哥姐姐他们搞好关系? 这一次我都让给你,我让他们都疼爱你,以后不会再有人冷待你了!” 钟晚芙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没想到钟含玉这么自大,到了这种地步! 求她救命,竟然还这么幼稚,以为她钟晚芙想要的是亲情是疼爱! 那些东西啊,过期不候,她早就不稀罕了!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钟晚芙,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怎么就这么笃定你帮不了,你能帮,也只有你能帮我!” 钟晚芙意味深长的一笑,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音量。 “不就是实验室那些数据嘛,有关动力传动的对不对?我确实会,但我没必要帮你啊!” 钟含玉瞪大眼,像是见鬼了一样。 她,她怎么知道?! 明明刚才自己还什么也没说呢! “我知道的还多呢。”钟晚芙轻笑着,不知从哪里变出自己的笔记本。“想要吗?” 第36章 是我的你永远抢不走 钟含玉眼睛不自觉暴露出贪婪的光。 钟晚芙却把本子晃了晃,嗤笑说。 “想要也不给你,我的东西,从来不是只有一张图纸,是我的,你永远也抢不走!” 钟含玉缓缓反应过来。 一双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好哇,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你根本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我今天这事,一定是你做局,你做局陷害我!” 她猛然扯住钟晚芙的手腕。 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眼里光亮得惊人! “太好了,我终于抓到了你这个罪魁祸首!” 实验室这边,在钟含玉去休息之后。 傅时带着沈卿卿走了进来。 “林老,闻校长,听说这里出了点意外?怎么样了?” 傅时负责这次的安保工作,学习会没开始之前,就要过来布置。 所以他下午忙好就过来了清北,原本霍宴也要一起来的,所以沈卿卿才会跟上,谁知半路上霍宴临时有事,要去处理公务。 沈卿卿不能跟过去,只能是和傅时过来清北,顺便她也要报名参赛。 “刚才我那个新收的小徒弟,在这里闯了祸,不小心弄毁了重要的数据,不过……她的能力,一定能修复好。” 傅时已经查清楚钟含玉的身份,正是林老的小徒弟。 听到是她出了事,傅时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又是那个惹事精! 他表情严肃的点头:“她人呢,清北实验室是国家重要的机密场所,她就算有能力,也不能把这里的重要数据随意带出去。” “她刚才犯了低血糖,正在旁边的休息室缓缓,放心,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出去,我也不会允许!” 林老义正言辞的表示。 沈卿卿瞟了一眼被毁的数据本。 只是随意看看,就轻轻"咦"了一声。 “这个公式的推导方式很特别啊。我在麻省理工时见过类似的思路,是出自一位华裔学者……” 沈卿卿优雅的走上前,想要看个清楚。 却被林老第一时间挡住了。 “对不起,这些数据,无关人等不能查阅。” 傅时帮忙解释,附身在林老的耳边低语:“林老,她是……” 随着他的话,林老等人都变幻了神情。 “既然是……咳,那你看吧,正好集思广益,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沈卿卿不用想都知道傅时在这些老头耳边说了什么。 嘴角不觉泄露出几分优越。 “我看看。” 她接过数据本,仔细端详片刻。 “咦,这个公式的第三个参数,哦,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没有在继续说话,她飞快的摘下领口的钢笔,飞快的稿纸上计算起来。 那专业的程度,让在场的众人都眼前一亮。 也不过是半个小时不到,沈卿卿就把那页被毁掉的数据,全部修复完毕! “林老,闻校长,你们瞧瞧,我算得对不对?” 沈卿卿就是带着故意显摆的意味。 虽说她要匿名参加明天的考核,却不希望他们真的拿她当个普通的学生! 她这种天之骄女,自然是走到任何地方,都要被优待的! “哎呀,对,对,就该是这样!” 几人传阅数据后,给出了肯定的应答。 林老看向沈卿卿眸光闪着光亮:“小姑娘,你真了不起,是个有真本事的,不愧是沈……不愧是虎父无犬女啊!” 沈卿卿骄傲的挺直腰杆,俏皮的问:“那敢问,各位先生,小女这样的资质,有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学习交流会呢?” “这自然有,你这样的水平,能来这次交流,是我们一大乐事,那就说好,明天一定要来!” 就在闻校长要给沈卿卿请柬的时候。 钟含玉扯着钟晚芙来到了实验室门口。 嘴里还大叫着:“林老,我抓到了,抓到了真凶!” 一众人往外走,林老更是走在了最前头。 “怎么了?含玉,什么真凶?” 钟含玉猛地指向钟晚芙:“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刚才在酒店,我就亲耳听见她说要来实验室,一定是她故意把那个培养皿放在了数据本的上面,因为她也知道我要来实验室……” “你的意思是,这个女孩,她陷害你!” 林老定睛朝着钟晚芙看去,第一眼就被她摄人的美貌给惊住了,再仔细瞧着,发现她表情沉静,一脸正气,根本不像是会做出下三滥手段的人。 “可是她为什么陷害你?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钟含玉又拿出那一套,什么真假千金的说辞,哭得梨花带雨。 不过她说得全是反话,受苦的是她,受宠的才是钟晚芙! “……就是因为这样,她嫉妒我,才故意陷害我!” 刚才哑巴了半天的周鸣,这时候也站出来作证。 “对呀,林老,闻校长,我也可以作证,这个女人根本就是靠着钟工的名声,才混进来的,她什么本事也没有,我看啊,混进来的目的,就是陷害钟工,想要毁了钟工!” 林老震惊的看向钟晚芙:“姑娘,你到现在都没为自己辩解过一句,他们说的可是实话?” 钟晚芙推开钟含玉紧拽的手,眼神晴朗的抬头。 “不是!” “她说的,没有一句真话!” 钟含玉眉心一跳,急不可耐的想要证明。 “你们别信她,我,我有证据,她,她随身携带的一本笔记本,那就是我的,是我的笔记本,林老,您可以看看,那第一页就是我之前给您的纺织机械改造图纸,上面还有详细的数据呢!” 林老闻言,表情更加严肃。 “哦,那笔记本呢,让我瞧瞧,如果是真的,我自然为你做主!” 钟晚芙早就把笔记本给放空间了,随身携带的包里,哪里放得下那么一个大本子。 但是她在包里放了点小玩意,相信看到那个,钟含玉会更崩溃! “不用你们找,我主动给你们看,什么笔记本,我根本没有。” 她把包抖落在桌上,里面什么东西一览无余。 “这,这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你刚才……哦,你一定是藏在了身上,林老,她藏在身上,我去搜她的身!” 钟含玉就要扑过去,被傅时一脚拦住,顿时整个人重心失衡摔倒在地。 第37章 我是在命令你 这猝不及防的一摔,谁都没预料到。 钟含玉就这么华丽丽的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可偏偏傅时的动作很隐秘,谁都没看到是他伸出了那条腿。 夏兰轻笑:“你看你,又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还好现在是在实验室外面,不是在里面,不然还不知道你又要闯出什么大祸事来呢,说不定又要栽赃在我们晚芙身上呢!” 傅时也适时的开口。 “钟同志身上穿得是一件裙子,根本没有口袋,怎么可能藏得下什么笔记本,林老,闻校长,你们也看得出来吧?” 这话一出,林老和闻校长同时点头。 沈卿卿却意味深长的看向傅时:“怎么?你们认识?” 事到如今,傅时不想隐瞒,干脆坦荡的承认,遮掩反而要引起沈卿卿的疑心。 “是,之前来京市的火车上,我们的座位就连在一起。” 沈卿卿见傅时面无波澜,那泰然自若的样子,一点没有因为那女人的美貌而惊艳,就像是普通的认识,这才收回探究的目光,恢复了大小姐姿态。 “不错,她这身打扮,根本不可能藏下什么东西,含玉,你不要因为往日的恩怨,就冤枉了人家。” 林老把钟含玉从地上扶起来。 钟含玉却不甘心,急忙又说:“我根本没冤枉!一定是她,只有她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怨!就算那本子,她不承认,行,实验室她总是进来过的,而且就在我之前,我……” 这次不等她说完,清北实验室的负责人就表示。 “没有,我刚才查看过了,今天进入实验室参观的人,并没有你口中说的这个钟晚芙。” “这,这不可能!” 钟含玉龇目欲裂,可是那记录进出人员的名单上,却真的没有钟晚芙的名字。 “你胡说什么呢,我和晚芙从进入清北的大门,就直奔未名湖去了,根本没来过实验室。” 傅时接过记录本仔细查看。 “林老,闻校长,现在我这位朋友的嫌疑,应该已经洗脱了吧,她有不在场的证据,还有人证,并且您的学生提出的什么笔记本物证,人家根本就没有。” 林老面露惭愧:“对不住啊,这位小友,这件事是含玉不对,她只是凭借你们之间的往日恩怨,就主观的冤枉了你,我也不对,不该没查清楚,就怀疑你。” 林老能有这样的态度,钟晚芙是不生气的。 毕竟他也是被钟含玉蒙蔽,也是受害者。 于是,钟晚芙大方的笑道:“没关系,我和她从前确实有恩怨,她会怀疑我也正常,林老您只是爱徒心切,我能理解。” 这一番话,让林老定睛朝着钟晚芙看去,只见她眼中一片清澈。 林老不禁心生好感,这姑娘胸襟开阔,真是难得。 如果不是走后门进来的,以后搞科研,肯定能心无旁骛,是个好苗子! 眼看事情就要这么潦草结尾。 钟含玉不答应了! 笔记本的事,她心里有数,本来就不是她的。 这次陷害她的事,她也没证据,这些都可以不谈。 但是! 钟晚芙进来清北学习,这件事她可以确定,一定是走了后门,用了她钟含玉的关系! “林老,我要和您道歉,我有件事要坦白,我三姐她就是用了我的关系,才能进来清北学习的,我请求您能开除她这次的学习机会,不然我怕别人会说我,啊,不,会说您滥用职权……” 林老刚才也听其他学生说过,这个钟晚芙是走的旁门进来的。 但今天这事,是钟含玉不对在先,他就想着睁只眼闭只眼,让这女孩进来旁听,就当是一种补偿。 谁知含玉竟然紧追不放,不肯答应,还主动在众人面前这么说。 那么,这件事,他就是不处理都不行了。 “钟晚芙,你这名额是怎么得来的?” 钟晚芙脸上没有一丝慌乱,从包里倒出来的东西中,找出来一封信。 信封打开,一张邀请函露出来。 正是清北正版的邀请函! 只是她这张有所不同,不光有邀约,还有江女士亲笔写下的一段话。 是写给主办方的,大意就是这是她推荐的人。 林老展开邀请函,眼神立刻就变了。 再抬眼看向钟晚芙,就剩下了满满的慈爱。 “林老,您看,我这名额得来的正当不正当?” “正当,你是她的门生,自然正当,只是,你怎么没第一时间来找我,早知道你就是她推荐的人,我哪里会怀疑,自然好好照顾你!” “林老,您……您在说什么?谁推荐了谁?” “含玉,以后不得狂妄自大,人家小钟是正经经过学术大能推荐来学习的,不是靠你的那点关系!” “她能认识学术大能?绝不可能!这张邀请函肯定是假的,您不要被她骗了!” 傅时看不下去了,厉声呵斥。 “钟含玉,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如果再闹下去,我将执行我的职责,以扰乱秩序为由,把你请出清北园,之后的学习交流会也将限制你的参与。” 钟含玉清楚傅时的身份,也明白以他的家世一定有这个能量。 不敢再继续纠缠,只是她转身想走。 却被傅时再次叫住。 “站住!谁让你走了?” “你还想怎么样?” “给我朋友道歉,这句话,我是以钟晚芙的朋友身份,命令你的!” 林老拍拍钟含玉的肩膀:“含玉,这件事你确实该道歉,不光是要跟钟晚芙道歉,还有清北实验室,对了,还要感谢小沈,刚才她帮你修复了那份数据。” 钟含玉顺着林老的目光,看到了沈卿卿。 其实这女人,她刚才一眼就看到了,毕竟美丽的女人,都是很抓人眼球的。 但是她没想到这花瓶一样的女人竟然也是科研人员! 她立刻低头道谢:“谢谢……谢谢你,沈小姐。” 接着给实验室道歉。 最后不情愿的转向钟晚芙:“对不起,我不该冤枉你。” 钟晚芙眼神从沈卿卿身上收回,这女人真是个意外,根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钟含玉今天就会彻底报废,再也装不下去! 第38章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而钟晚芙掐着时间点赶到,正好能解决这个数据问题。 接着再自然而然的公布自己的身份,才是那张机械图纸的原作者,这都是钟晚芙计划之内水到渠成的事。 现在却出了这个变数,只能说钟含玉还真是命大! 至于钟含玉的道歉,她是不会接受的。 钟晚芙轻笑着看向钟含玉:“如果道歉不是真心的,那还是不要说的好。” 她眼神一转,难得的在外人面前露出委屈的神情。 “毕竟这十八年来,我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你也从未有一次向我道歉。” 刚才钟含玉当着大家的面,颠倒是非黑白,把她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这件事,钟晚芙不可能不追究。 她也要让大家知道真相! “钟家父母宠你疼你,甚至在找回我之后,依然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宠爱,对我,呵,不曾有一天的爱护。” 人群安静下来,都把目光投向钟晚芙,等着她把话说完。 “你刚才为什么要当着大家的面撒谎,把我的经历说成是你的,反而把你那些享福的经历,说成是我的,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博得大家的同情心吧?” 钟含玉脸色涨红,眼看谎言要被揭穿。 还强撑着嘴硬:“我没有撒谎,你不要污蔑我!” 她脑筋一转,想到了什么。 “如果爸妈不是疼爱你,你早就和他们一起去下放劳动了,他们……他们就是因为知道钟家保不住了,才会让你嫁出去,避免下放劳动,如果疼我,那为什么不帮我提前铺好路呢,要不是我有本事,被林老看重,我现在说不定住牛棚去了呢!” 钟晚芙笑得更浓了几分。 “首先,我不说别的,就说我们之间的物质条件,大家看看她穿得是什么,我穿得是什么,如果钟家父母真像她说的那样疼爱我,我怎么什么也没得到,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林老也沉默了。 其实钟含玉过得怎么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姑娘除了单位发的制服,其他时候的穿着打扮,都是名牌衣物。 反而眼前的姑娘,他之前没见过,但这一身衣服,朴素到骨子里,就是最普通的工农阶级打扮。 “吃穿都是小事,在生死大事上面,父母最疼谁,才能体现出来!” 周鸣突然站出来说话。 刚才钟含玉说的那些话,正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多年前他的家乡发生洪灾,在生死关头,他的父亲第一时间救下了两个小弟,留下了他在那颗村口被洪水淹没一半的大树上。 要不是他命大,被大树庇护得活,说不定早被洪水淹死了。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发誓要好好读书,离开村子,离开父母! “她只说我嫁人避祸了,却没说我嫁给了什么人,我嫁的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请问这和下放劳动区别有多大? 而且,我的丈夫,是我自己挑选的,根本不是钟家父母帮我找的! 离开钟家不是因为我提前预料到钟家有难,而是…… 他们对我不好,要我替钟含玉顶替……” 钟晚芙还没说完,钟含玉就脸色大变。 她顾不得许多,猛然上前,一把捂住钟晚芙的嘴。 “你,你又想胡说什么……” 瞬间钟含玉的额头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我跟你道歉就是了,从前的那些事,你别提了!” “可是你刚才说,我回钟家后享福,还惹得爸妈冷待你,我嫉妒你,不是吗?” 钟晚芙眼含警告,那双大眼睛带着笑意,就那么看着钟含玉。 钟含玉不想那件杀人的事,在这种地方被提起。 虽然公安调查过,并没有证据表明是她杀人,甚至小梅这个人至今没找到。 但她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放心,第六感让她立刻阻止了钟晚芙继续说下去。 “没有,是我想错了,之前误会了你。” 钟含玉不得不低头。 “你没有嫉妒我,是我害怕爸妈找回了你,以后就不要了我,不会再疼爱我,我是太担心了,才会这样……” 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那可怜的模样。 林老这样的老人家最是看不得,拿出纸巾递给她。 “傻孩子,别哭了,这种事也不是你的错,都是命运弄人……” 钟含玉听到林老这么安慰自己,就知道自己这是脱离危险了。 于是适时的晕了过去。 “哎呀,她这是低血糖又犯了!” 钟含玉被几人匆匆抬走。 实验室门外就剩下傅时,沈卿卿,还有闻校长。 闻校长把一份新的邀请函交到沈卿卿手上,鼓励了几句,看也没看钟晚芙,就离开了现场。 刚才钟晚芙的那份邀请函,只有林老一个人看过。 如果闻校长知道钟晚芙是江晴推荐来的,也会和林老一样激动。 沈卿卿看看钟晚芙,又看看傅时。 “怎么?小时哥哥,你不打算给我好好介绍介绍?” 傅时神情自若。 “晚芙,这位是沈卿卿,是我一个院里长大的好友,她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明天也会参加你们这次的学习会。” “钟晚芙,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当时她钱包被小偷扒了,我顺手帮忙拿回来的。” 沈卿卿目光在两人之间寻索。 就这么简单? 这两人男才女貌的,女貌男才的,就这么简单? 她想到下午她父母劝她的一番话。 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叫她放弃霍宴,如果让人知道她沈卿卿破坏霍宴的婚姻,哪怕最后嫁给了霍宴,自家的脸面也没了,叫京市这些人瞧不起。 还说,那样不如嫁给傅时,这傅时虽说不是霍知安亲生的,但从小带到大,和亲生的也没区别,沈霍两家依然可以通过联姻,稳固两家的地位。 如果她能撮合眼前两人,是不是父母就不会再啰嗦? 她轻扯嘴角,伸出手去。 “你好,叫我卿卿就好,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别的不说,在机械研究方面,我是专业的。” 钟晚芙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个沈卿卿明明之前是瞧不上她的,也不知道刚才想到什么,突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居然热情起来。 第39章 我陪你睡保护你 虽然心里不喜欢沈卿卿这种人,表面上的礼貌却还是得维持。 “你好,我也是机械研究方面的,好巧,以后有不懂的,我可就真的问你了,到时候卿卿你可别嫌我问题多。” 沈卿卿打着钟晚芙的主意呢,只怕钟晚芙不来找她。 顿时笑容更浓了:“怎么会呢,我对你肯定是倾囊相授,你再多的问题,我都不会嫌烦。” 其实内心里照样看不起钟晚芙,甚至觉得钟晚芙这样的人,能结识她这种天之骄女,也是钟晚芙的荣幸,不然,就凭钟晚芙自己,一辈子也没机会认识她。 回到酒店,夏兰终于还是问了钟晚芙。 “我刚才一直好奇呢,你那个笔记本,到底藏哪了,怎么就瞒过他们了呢?” 夏兰作为亲眼看见钟晚芙拿出笔记本,与钟含玉对峙的人,自然是清楚的确定,钟晚芙确实随身带了一本笔记本。 她就是想不明白,钟晚芙怎么藏的,怎么她都没想明白呢? 自然是在空间里,但钟晚芙不可能和夏兰说实话。 她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裙摆,从里头拿出一本笔记本,其实是刚从空间拿出来的。 “其实一直在我身上,你看,不过这本笔记本,不是钟含玉的,而是我自己的。” 没得到钟晚芙的允许,夏兰没敢擅作主张的去翻笔记。 “你想看就看看吧,没事。” 夏兰这次伸手去翻开,第一页就震惊到了夏兰。 这画图,这数据! “这,这不是钟含玉的那个成名作吗,这半个月来,都在咱们机械圈内传遍了!怎么,怎么会在你这里,看起来你这才是原稿啊!” 钟晚芙轻笑,带着几分自嘲:“事情很复杂,总之,她不过是盗窃我研究果实的小偷,你再看看后面,你就会知道了。” 夏兰原本还被这事震惊到半信半疑,看了后面的笔记,就完全相信了钟晚芙的话! “我信你,这笔记本要真是钟含玉的,以她那么高调的性格,不可能不发表出来!” 夏兰眼睛亮晶晶的。 “晚芙,你真厉害,我好佩服你啊,没想到我相信自己的感觉,真是对头了,遇到了你这么一个大佬,以后我不会的,我可要缠你教我哟。” 夏兰正准备离开,没想到竟然再次见到了钟含玉。 “你还有脸上门?你又想做什么?” 打开门后,夏兰堵在门口,不让钟含玉进去。 钟含玉却看也不看她,只是深深的看向钟晚芙:“我有事找你,重要的事,你让她走,我单独和你聊。” 钟晚芙可不会那么傻,和钟含玉单独在一起,那不是给了钟含玉陷害自己的机会。 在明天考核之前,她绝对不会单独和钟含玉在一块! “你想说,就现在说,反正我也不感兴趣。” “你!” 钟含玉气结,想到明天的考核,她又忍了下来。 刚才她用装晕蒙混过去,本来还想继续用生病为理由,躲过这一次的考核和讲解,没想到林老请来了医生,还语重心长的教育了她一顿。 甚至还说,因为今天她的表现,闻校长等人都对她的真实水平产生了怀疑,明天的考核会,她务必要出现,林老还准备了医生,随时可以关注她的身体情况。 “你让我进去,我就说几句话,有外人在,我方便说,你也不想你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吧?” 钟晚芙微微挑眉:“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夏兰是我的朋友,我的事,她没什么不能知道,你要是不想说,那就走吧,别浪费我的时间。” 钟含玉眼中不自然露出几分焦急。 该死的钟晚芙,怎么就变得这么油盐不进呢! 她该说些什么,这死女人才会让她进去,单独说话呢?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道穿着军装的身影。 “我在京市看到了你的丈夫,他……他出事了!” 虽然钟含玉不确定那个人就是钟晚芙的乡巴佬丈夫,但现在为了争取有单独相处的时间,她只能一通胡编乱造。 钟晚芙表情果然严肃,接着又是一阵轻笑。 “怎么可能,你想骗我,也编得真一点!” “我真瞧见他了,就在今天,而且就在咱们下榻的饭店,他穿着一身……咳,你要是不想别人知道,我可以单独和你聊聊细节,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开门,让夏兰站在外头看守,怎么样?” 为了显示自己说得都是真话,钟含玉竟然发了毒誓。 可惜钟晚芙上辈子吃亏上当太多次了,早就不会再信她。 “不用了,你说得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 钟晚芙才说完,夏兰就一把吧钟含玉推了出去,顺势关上了门。 “这女人还缠上你了,真是阴魂不散,在外头各种诋毁你,现在这样,不就是想求你,呵,亏她还代替你享受了十八年的福,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真是个白眼狼!” 夏兰不放心的说。 “以免她趁你一个人的时候,继续纠缠你陷害你,我陪你睡,我保护你。” 心里像是被热流暖暖的烫了一下。 钟晚芙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笑着应下了。 “好!” 前世她也有一些好朋友,不过都是在监狱认识的,大多数都是年龄比她更大的姐姐们。 像这样的同龄好友,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结识。 不过想到那些朋友们,钟晚芙微微蹙眉。 她们大部分都是背了黑锅,有些是被陷害,有些则是心甘情愿…… 其中阮辛姐姐能力非常的强,是当代有名的会计,因为一时心软,为男友的厂子账本改动了几个账目,最后锒铛入狱…… 说起来,阮辛姐姐现在还没入狱,或许有机会,可以救下她! 这边钟含玉没见到钟晚芙,却迎面碰到了办理入住的沈卿卿。 她不知道沈卿卿的身份,却知道她能解决自己那个烂摊子,肯定是有真材实料的,于是尾随她到了房间。 开门见山的和沈卿卿摊牌。 “沈小姐,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重金酬谢!” 第40章 清北考核 沈卿卿款款转身,发现站在身后的,是刚才在实验室里见过的那位。 钟晚芙名义上的妹妹,钟含玉。 她找上自己做什么? 还说什么重金酬谢? 沈卿卿心中冷笑,她沈家大小姐会缺这点钱? 要是平常,她肯定不会理会这女人。 但现在……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钟晚芙,倒不妨听听这女人打的什么算盘。 “重金酬谢?”沈卿卿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说来听听,要我做什么?” 钟含玉警惕地四下张望,欲言又止。 沈卿卿会意,侧身让开房门:“那就进来说吧。” 这正是钟含玉求之不得的…… 房门在身后合拢。 沈卿卿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裙摆。 “现在可以说了?” 钟含玉站在房间中央,眸光闪着几分狠劲。 “沈小姐,我想请您在明天的考核中,让钟晚芙无法通过! 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今天都瞧见了,你来实验,一路上都是那个傅军官护送的,你一定有办法!” 能让傅时这么心甘情愿伺候的人,肯定能力过人,再加上她实打实解决了数据问题,这样人肯定是清北的核心人物之一! 不得不说,钟含玉脑补的太多了。 不过倒是歪打正着,被她说中了呢。 沈卿卿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哦?为什么?” “她偷了我的研究成果!”钟含玉激动地上前一步。“我的那本笔记本,就在她的身上!” “我看到的是。”沈卿卿慢条斯理地打断她。“钟晚芙身上根本没什么笔记本,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她做得呢?而且,今天被你毁坏的数据,很简单啊,你怎么没办法修复呢?” 钟含玉脸色一白,谎言张口就来。 “自从被钟晚芙夺走我整个人生之后,我脑思维就出现了混乱。 以前很简单的东西,现在也没法完成,身体也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所以才会出现今天的那种情况。 不过,我真的没撒谎,我敢肯定我没看错。 当时在未名湖边上,她还拿出笔记本故意激怒我。 要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扯着她去实验室。 沈小姐,只要您肯帮忙,我愿意付这个数……” 她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块!” 想了想,钟含玉有加了一句。 “如果,能顺便帮我通过考核,我愿意出双倍!” 沈卿卿差点笑出声。 “五百块?啊,不,一千块?钟小姐,你未免太看不起我沈卿卿了。”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背影优雅而疏离。 钟含玉怕她不答应,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沈小姐,只要您肯帮忙,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一千块不够,我可以加,直到你满意为止!” 沈卿卿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钟含玉,一个计划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要是能借机会,卖了钟晚芙一个人情,又能拿捏住钟含玉的把柄…… “我可以考虑。”沈卿卿终于开口,在钟含玉欣喜的目光中又补充道。“不过,我要你先做一件事。” “您说!” “明天考核结束后,我要你当众承认……” 沈卿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之前的研究成果,都是偷窃钟晚芙的。” 钟含玉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这不可能!” 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掩盖这个真相! 如果要她承认偷窃了钟晚芙的成果,那不是自掘坟墓。 “那就请回吧。”沈卿卿转身,语气冷淡。“我沈卿卿从不与没有诚意的人合作。” “等等,等等……”钟含玉咬牙。“我,我答应你。” 她说的是考核之后,到时候她已经成功通过考核,说不说出来,就由不得这个姓沈的做主了! 沈卿卿满意地笑了:“很好,现在,说说你的计划……” 窗外,夜色渐浓。 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在灯光下密谋,却不知她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隔壁阳台上,钟晚芙轻轻放下窗帘,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她轻声自语,眼底寒光闪烁。 倒是这个沈卿卿,有些让她意外。 她竟然提出了那种要求,到底是想帮钟含玉,还是在帮她钟晚芙呢? …… 次日清晨,清北实验室外人头攒动。 今天是选拔考核的日子,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才俊齐聚于此。 钟含玉早早来到现场,穿着一身崭新的列宁装,胸前别着林老特批的特别研究员徽章。 她刻意在人群中寻找沈卿卿的身影,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别紧张。”沈卿卿款款走来,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人听见。“以你的实力,通过考核不成问题。” 这话看似鼓励,实则暗藏玄机。 不少参赛者立刻对钟含玉投来羡慕的目光。 钟晚芙与夏兰并肩走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夏兰忍不住低声道:“她倒是会造势。” “让她演。”钟晚芙神色平静。“戏演得越足,摔得越惨。” 考核开始前,林老特意来到等候区,目光在人群中搜寻。 当看到钟晚芙时,他眼睛一亮,快步走来。 “小友,待会好好考,就像平时一样,江晴先生虽然没来现场,但她也知道了你过来参加考核的事,让我好好待她鼓励你几句。” 这话引得众人侧目。 江晴是学术界泰斗,能得她推荐的人寥寥无几。 钟晚芙恭敬道谢:“多谢两位老师的鼓励,晚芙一定不负两位老师的期望。” “好好好。”林老连连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期待你的表现。” 这一幕让钟含玉咬紧了唇。 她快步走到沈卿卿身边,压低声音:“沈小姐,您答应我的事……” “急什么?”沈卿卿优雅地整理着手套。“好戏还没开场呢。” 考核第一项是理论测试。 试卷发下后,考场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钟晚芙从容作答,这些题目对她而言毫无难度。 写到一半时,她忽然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抬头正好对上钟含玉阴冷的目光。 就在这时,监考的助理研究员走到钟晚芙身边,故作惊讶地提高音量:“这位考生,你桌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