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校草翻车后》 第1章 真会装 叮咚一声,手机传来欠费的提示音。 宋纪云咒骂一声,站在明晃晃的太阳下,透亮的肌肤白得惊人,他有些饿晕头脑,恶劣想着要不要找个地方跳了。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不学无术的发小吴维打来的,宋纪云面无表情接听。 男大公鸭嗓大大咧咧传来:“纪云啊,你还要给人当家教不?” “没,刚被人以为是小三给打出来。” “哈哈,我就知道你生了这张脸准没好事,放心,哥们这有个好差事,考虑一下?要是忙不过来就算了。”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年轻吴维的声音,让宋纪云微微出神。 “宋纪云?”对方疑惑一声。 “我在。”宋纪云瞥了眼电量告急的老年机,迅速说,“什么工作都行,我现在缺钱,非常缺。” “哦哦,就是李氏集团的李家啊,家里百辆豪车没处放那个,他家大少爷李疏狂不是要去G大了么,想找个伴读,我看你也是要上大学的,正合适!” 宋纪云沉默。 上一世活到三十多岁,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被生活折磨得收敛了爆脾气,好不容易当上主管,以为能喘口气了,突发意外去世,重生到了十八岁那年。 高考之后,即将步入大学的黄金年纪。 也是他卷入富人圈,遭到处处排挤的噩梦开端。 那时他进入了温城第一学府G大,被里面的人上人狠狠打击,好不容易撑到大三,还是忍不住辍学打工,拼命混进了国企,工作能力再优异,也还是最卑微低下的底层员工。 四五年不涨工资那种。 没办法,铁饭碗不能丢,宋纪云憋着一股气日打三份工,就为了偿还父母的债务。 同时,他还有一个绝症难医的病弱弟弟。 重生后的命运轨道跟上一世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是放弃了普通大学就读,为了谋取一点利益,以及偿还李家的百万债务,就被卖去当可怜伴读。 在弱肉强食的贵族学院挣扎,当成小怪给少爷小姐们刷经验值。 宋纪云自尊心强,在有钱人奢侈糜烂的种种压迫,逐渐产生扭曲阴暗的心思。 有几次可以实现一举暴富的机会,都碍于可笑的尊严没有打破底线,最后还是卷上铺盖,装作体面地离开了阴暗的上流社交圈子。 抽身离去的代价自然是被有心人暗中打压,让他没办法脚踏实地升职,最后含恨而终。 时间过去太久,他都快忘了自己怎么踏进李家大门的。 不容思考,他立马吐出两个字:“不去。” …… 三天后。 嘴上拒绝,宋纪云还是身体很诚实地来到李家府邸大门。 古典大气的建筑仿若宫殿,伫立高墙之下,扬起脖子都费劲。 没办法,刚摆脱了请当家教的好色老男人,女主人立马找上门。 并非是来报复,而是拿着他一千块的工资羞辱,说让他当外室,活好一次一万。怎么想,也比私教的月薪要高,而且对象不是肮脏的男人。 转头想了想,宋纪云还不至于沦落下海的地步,他虽然外形不错,也气血方刚,但为了赚钱,实在是没有世俗的**。 另外,他还收到了李氏集团的起诉状,父母欠下的债务逾期不还,只能父债子偿,可如果宋纪云答应给大少爷当伴读,就能宽容期限。 李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在他明确拒绝之后,甚至把条件放宽,从陪读毕业到一个学期,以前的债务减少三成,需要偿还的依旧很多,好歹能轻松一点。此外考虑到他太穷,事成之后会给整整五十万,并且包吃住,提供优异的学习条件。 而宋纪云也正好需要这笔钱给弟弟做手术续命。 父母双亡,只有一个瘦弱的弟弟宋纪眠陪伴身侧。 跟养小狗一样,感情都付出了,舍不得他离开。 明知这是有钱人的甜蜜陷阱,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 黑发青年戴着书卷气的高度数黑框眼镜,身穿整洁合身的白衣黑裤,装模作样拿着几本书,坦然地摁下门铃。 一分钟过后,开门的并非是年迈和蔼的管家,而是一个长相锋锐逼人的年轻男生。 一米八五的高挑个头,俨然刚游泳结束,泳帽还没摘下,湿气混着他浓烈的荷尔蒙味,伴随热气扑面而来。他下半身只套着一条湿漉漉的花纹泳裤,上半身寸缕不着,肌肉如山峦迭起,青筋浮动的脖颈挂着一条银色骷髅项链,随着胸膛起起伏伏。 宋纪云不爱跟人对视,平视的目光下意识掠过对方饱满有型的胸膛,常年健身,身材十分有料,但身为同性,只觉得不太合适,目光一转,往下落到胯部的游泳裤。 款式很贴身,形状惊人。 怎么会有人把保温杯藏在这里? “……”宋纪云故作冷漠的表情稍有些不自在,默默退后一步,说,“您好,我叫宋纪云,是来应聘李家伴读的准大学生。” 男生盯着他看了好久,见他不过是个衣着寒酸的穷小子,跟自己一个岁数,还故作出年长者的成熟镇定,真会装的。 来这里无非为了高攀权贵,这种人也见过多了,没过一会,立马原形毕露。 他嗤笑一声,“那就进来吧,看你有没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可别像流浪狗一样,灰溜溜滚出去啊。” 外面的人撞破头一样想进入李家,只有当年的宋纪云想出去。 是在李家待遇不好吗?不,正因为太好了,这么多年来,他还对伙食念念不忘。 李家在事业方面强横,几乎垄断半个温城,但李家人对于感情方面,不仅生硬青涩,还是出了名的偏执疯狂,他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李疏狂母亲跟她亲戚的扭曲家丑。 并且身入局中,好几次撞破尴尬场面,他都要养成习惯了。 豪门八卦可比娱乐媒体报道出来的更疯狂。 他深有体会。 在李家别墅待到晚上,依旧没能等来工作繁忙的李家主,宋纪云准备打道回府,老管家要求他留下来暂住一晚。 有钱人的狗窝都比他的木板床舒坦。 宋纪云故作推辞两句,只好留下来,吃到了身体十八岁来第一顿丰盛的晚餐。 有些菜品他认不出高雅的名称,只大概知道做法,当初他在大饭店后厨打杂,没吃过好东西,倒是增长见识不少。 滋味还不错,有机会的话,可以带给纪眠尝尝,他估计吃不惯山珍海味。 宋纪云没有吃太饱,管家给他送了一套全新便服,布料柔软舒适,价位肯定不便宜。暗暗搜了下价格,高达四位数,让人瞠目结舌。 穿过的东西相当于一次性,也用不着他还,还能上某鱼转手卖掉,他心安理得收下。 上辈子,宋纪云离开李家也有十来年,对早些年的记忆模糊,只清晰记得李家主是个腿疾偏执狂,女主人对他爱而不得,发了疯一样跟别的男人纠缠,都换不来他一个回眸。 直到丑事曝光,发疯的女人才被送去精神病院静养,后来,听闻忍受不住思念孤独的她活生生用石头割腕死了。 道听途说的东西,他不敢确信。 回想当年往事,翻飞的思绪无法清晰捕捉,宋纪云也并不担心明天的面试会失败。宋家再贫苦落寞,早年宋父也是给李家当过司机,李家主念在旧情,给他施舍几分仁慈。 话是这么说,也像是有钱人对穷人挤出几滴鳄鱼眼泪,更喜欢看他们面对权势无可奈何的挣扎罢了。 洗漱过后,他怀着心事入睡。 十点三十八分,突然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宋纪云以为是发生什么急事,顾不得戴上眼镜,立马去开门。 门板敞开的瞬间,风声席卷,一股极大的力道将身形瘦长的宋纪云撞开,他往后退了几步,还是失衡坐在地上,紧接着,又一具带着浓浓酒气的高热躯体覆盖而下,将他死死抵在地面,肢体接触密不透风。 宋纪云动弹不得,后背和胸膛火辣辣地疼,眼泪水都冒出泛红的眼尾。 没有眼镜,他努力睁大眼睛看清对方的面孔,光照昏暗,些微凉薄月光银纱般倾泻在对方的半张脸,面部轮廓刚毅有型,挺翘的鼻梁之上,一对幽深明亮的眼眸定定凝视他。 一点也不像是喝醉酒的样子。 全身细胞叫嚣着危险,让他赶紧逃离开,宋纪云冷静无比:“您走错房间了,大少爷。” 李疏狂轻笑,饱满硬实的胸膛跟着震动,“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是大少爷?” 管家确实没跟他介绍过,按道理来说,宋纪云第一次来李家,也是第一次见到李疏狂,不该知道李家有几个孩子。 李家家大业大,家主残疾,女主人早逝,还有一对年龄相仿的异母兄弟。李疏狂是前夫人遗留的独生子,宋纪云跟他打过几次照面,没有深度交流。 至于小少爷,更是常年生活国外,从不回来。 且他是私生子,还没到公开的时候。 李疏狂今夜卖醉,肯定又是跟他冷漠的父亲大吵一架,加上思母过度,让酒量极好的他不由得醉了。大少爷跟家主关系极差,但最爱去世的母亲,这是他极少有人知道的弱点。 他的鼻息滚烫惊人,辛辣微酸的酒味从毛孔渗透,醉意上涌,宋纪云都觉得自己面颊发烫得厉害,被男人紧紧贴着,生理性的干呕,让他的腹中翻江倒海。 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宋纪云很好脾气说:“小少爷久居国外,在李家的,自然就是大少爷李疏狂了。” “所以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很不好?” “没有。” 李疏狂冷笑:“撒谎,你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眼里明晃晃的嫌弃,我看的清楚。” 宋纪云内心咒骂他多事,表面只露出无辜茫然的神情:“怎么会呢,您归为少爷,我是不会——” 酒味徒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迅速覆盖而下,封住他翕动不停的柔软唇瓣,将虚伪的后半截话语都堵了回去。 他被男人强吻了。 还是最讨厌的家伙。 宋纪云震惊瞪大眼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真会装 第2章 李家主 什么情况,出了名讨厌穷鬼的李疏狂居然吻他?! 怕不是把他当成漂亮女人看待了! 宋纪云彻底把控不住,猛烈挣扎起来,手臂反射条件抬起来,一拳砸在李疏狂俊逸非凡的侧脸,醉酒后的大少爷硬生生挨了一拳,惊讶一瞬。 料不到瘦弱青年力气这么大,面颊火辣辣的疼让李疏狂回过神后回击,两人缠斗起来,从门口打到卧室,再从地面到软床。 李疏狂可是学过跆拳道的,力气如牛,宋纪云挨了不知道多少下,受伤程度不重,奇怪的是都尽量避免他的脸,只打在还算皮糙肉厚的身躯。 李疏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毛病,喝得醉醺醺不说,再一回神就来到穷小子的门前,打开门看到他嫌弃的表情,立马怒火攻心。 我还没嫌弃你呢,你胆敢嫌弃我?! 李疏狂最讨厌别人对他撒谎,特别是宋纪云这种虚伪的人,分明爱钱爱到发疯,却装不会对他更卑微一点,难道他不是李家少爷吗? 对了,他又算什么,宋纪云肯定是想靠年轻漂亮的皮囊,去诱惑坐在轮椅上的李知年,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李疏狂自大狂妄,看不起任何人,包括他腿残的爹,以前在他四肢健全时也向往过,后来滤镜破碎,只剩下了怨怼。 母亲死后,这个老东西根本不配再婚,更不配找年轻貌美的男人。美其名曰给儿子当陪读,实际上是给他丑陋的私心打掩护。 李疏狂将所有的怒气通通发泄在宋纪云身上。 宋纪云的身世太干净了,随便一查就明明白白,他从小成绩优异,但品行不端,小偷小摸的事情做得不少,又拜他漂亮的皮相所赐,哪怕出身再艰苦,他都不会吃太多苦头。 除此之外,老天还给了他一颗爱财又多情的心,男男女女都被他蛊惑得找不着北,疯了一样给他送钱。 李疏狂本想看他在贵族学院能不能活下去,但又不想看到他跟自己的父亲亲近。 李疏狂一边漫不经心思索,一边随意应付宋纪云的三脚猫功夫,在他眼里,青年的动作笨拙,处处都是破绽。李疏狂失了耐心,用脚一勾过他的膝盖,穷鬼立马往后栽倒,后脑勺磕碰在床角,晕了过去。 脸上痒痒的,李疏狂随手一抹,手背出现血迹,他嘶了一声,再踹了半死不活的人一脚,“反抗我就是这个下场,蠢货!” 他抓着衣领把人揪起来,可惜衣服质量太差,立马在他手里碎成破布,破碎衣料下,白花花的胸膛夹带几道淤青红肿,十分可怜,却很诱人。 呼吸稍滞,李疏狂坚定地错开目光,将人扔上床,准备离去。 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 他是来赶人走的,但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老东西照样会把他带回来。 关上门,李疏狂面无表情走回来,躺上床,并将宋纪云抱在怀里。 他并不想碰的,可宋纪云身上散发一种清新好闻的味道,像是雨后草木的芬芳,而且,摘下眼镜昏睡的宋纪云的确看着舒适许多。 没有嘲讽的眼神,更不会开口撒谎。 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吻,李疏狂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宋纪云红肿不堪的嘴唇上,稍微加重了点力道,就让他淡粉色的唇给磨出血色,还舔出了血腥气。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俨然冲动了。 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吻而已。 可那是初吻…… 李疏狂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眼睛死死盯着黑发男子抿紧的薄唇,再次亲上去的时候,牙关紧闭,嘴唇都在使劲,那用力抗拒着他的感觉再次让人不悦。 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穷鬼,靠别人施舍活着,凭什么拒绝他? 李疏狂气得胸膛频频起伏,忍不住伸出手,用大拇指腹压着宋纪云丰润肿胀的下唇,青年陷入沉睡,嘴唇被轻而易举撬开,指腹往里探入,穿过洁白整洁的牙齿,轻轻按着乖巧温软的舌尖。 人还是活着的,因而湿滑的口腔还在动,凭着本能吮着侵入口腔的异物,像是婴儿吸奶。 李疏狂的表情更古怪了,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是在羞辱吗?羞辱一个睡着不知情的人,以满足自己的报复心? 还是说,时隔多年,他不满宋纪云居然记得自己,却还是一副陌生人的疏离模样? 他做贼心虚一般,迅速收回手。 并发出一声苦笑。 他们仅仅是在六岁那年见过一次,宋纪云记得,却根本不在乎了。 …… 今天的枕头十分柔软蓬松,而且还暖烘烘的,闷得有些发汗。 宋纪云下意识想远离,可腰上架着什么,让他无法挪动,甚至还被拉得更加贴近。 他立马惊醒。 睁开的眼首先看到一片光洁白皙的胸膛,次之是男性刚毅的下半张脸,他麻木抬高视线,见对方冷白的面容恬静温和,再没有昨天夜里的暴戾凶残。 宋纪云的胸膛和后背还在疼,警醒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他不假思索,反射条件要跳起来,然后被按了回去。 李疏狂慢悠悠睁开眼,说:“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爬本少爷的床。” 宋纪云迅速看了眼房间,“抱歉,这是管家是给我安排的客房。”言外之意,他才是爬床的那个。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的,包括你穿的这套衣服,也是。” 铁了心的不讲道理。 宋纪云头疼,这不是上辈子应该走的剧情。 他没有戴眼镜,距离再近,也习惯性眯了下眼睛,“所以你要怎么样?我可以不要这份工作,但你也别太过分,我并没有得罪你的地方。” 语气全无礼貌,破罐子破摔,他笃定自己会被扔出去,所以也不打算装友善了。 “哈。”李疏狂轻笑,眼神冰冷,形同看着死物,“你觉得自己还能安全离开吗?” 宋纪云同样冷淡:“难道你还能毁尸灭迹不成?我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已经不强求医药费了,还想怎么样?” 李疏狂收紧臂弯,宋纪云再次跌进他温热的怀抱里,他脸色一变:“你——” “疏狂哥哥!”这时,门外传来少女清脆的呼唤声,距离很近,只要一推开门,就能看到他俩衣衫不整滚在一起。 实在是太丢人了。 宋纪云立马安静。 他这副鹌鹑模样让李疏狂看得直发笑,“宋纪云,我还真小瞧你的能耐了,给人当家教,还能当到床上去,更是男女通吃,荤素不忌,可如果这种事情传出去,你觉得,什么学校会要你这种品行不端的学生?” “……”宋纪云不语,他的沉默被认为是害怕,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乎。 大学文凭不过是一张纸,只要他有足够的工作能力,照样活得自在,更何况,他现在只是短期陷入困境,只要不招惹那些天龙人,他也有把握过的舒坦。 前提是李疏狂放过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纪云垂下纤长的眼睫毛,说:“抱歉,李大少爷。” “哼,这时候倒是懂得示好了。” “疏狂哥哥,你在里面吗?”女声仅隔一扇隔音勉强的门板,仿若近在咫尺。宋纪云绷紧身子,哪怕不会留在李家,他还是害怕门外的女人——李疏狂的头号狂热粉丝,连内裤牙刷都收集的那种。 宋纪云经常被她折磨,天天在耳边念着写给李疏狂的情书,比私生饭还要恐怖。 要是被这位刁蛮大小姐知道,她的疏狂哥哥就跟他躺一张床,怕不是立马被扔海里喂鱼。 做人贵有自知之明。 宋纪云深谙此理。 李疏狂留意到他的小动作,嗤笑:“你居然怕了,昨天倒是挣扎的厉害,可没见你怕过。” 圈紧腰部的手臂肌肉偾张,堪称烙铁一般,死死将他固定住,宋纪云吃疼,微红的眼尾抽搐,他吸了口凉气,放低声音说:“没有,我只是顾及大少爷的名声,应该是不愿意被人发现跟一个外人同床共枕,而且,还是我这样低贱的人。” 李疏狂听出他话语的轻蔑,他强烈的自尊心被戳疼,更是一下子收紧力道,低下头,几乎是亲上去的距离说:“同床共枕?你也配?” 他本意想找个机会羞辱宋纪云,再赶他出去,宋纪云倒是没有气急败坏的反应,居然还心安理得接受了。 给李疏狂刺激得反骨心理上来了,“你不是缺钱想当伴读么,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之前还不乐意,现在大发慈悲了,好莫名其妙的男人。 女声再无动静,李疏狂也松了手,好不容易从窒息的怀抱挣脱,宋纪云迫不及待冲去厕所,他吐了个天昏地暗,还用新牙刷狠狠洗了几遍牙,即便如此,昨夜亲吻的触感还在。 像是腥臭的鲱鱼罐头一样恶心。 他疲惫地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下乌青,面色苍白,透露着浓浓的脆弱感,右边下巴还留着一口淡淡的牙印,厌世感扑面而来。 他都准备去招聘网站投简历了,就算刚高中毕业没有工作经验,去摇奶茶也能勉强混口饭吃。 他头疼欲裂,出门看到冷冷盯着自己的李疏狂,在他眼中,读懂了些微愤怒情绪。 “后天入学,早上六点前准时过来,迟到的后果自负。”大少爷终于放过他。 后天周日入学报到,周一才正式上课,又不是非要早起赶早读。 明知是李疏狂故意戏弄自己,宋纪云却没有回击的手段。 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回家,家里无人,桌上只有宋纪眠的留言,说家里断水断电,他不得已去了远房亲戚家暂住。 应该先问李家预支点工资,不过就李疏狂的死性子,没问他精神赔偿就不错了。 宋纪云在家静养两天,还没从被男人亲嘴的恶心感回过神来,他大早上坐公交车来到郊外别墅区,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幸而见到的是大忙人家主,而不是刁蛮少爷。 晨光熹微,穿着高领紧身毛衣的男人端坐在轮椅上,手捧着咖啡看报纸,大背头梳得一丝不苟,眼尾稍重,39岁的他看着也才三十出头,气质优雅高贵,凸显成熟男人的沉稳魅力。 宋纪云觉得,他手腕上价值千万的名表比他本人更有吸引力。 他一进门,男人同时也看过来,一贯冷漠的眉眼肉眼可见温和起来,甚至,还难得冲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礼貌的笑容。 宋纪云脚步一顿,心头警钟大响,万分不敢置信于心狠手辣的家主居然冲他笑了。 第3章 我是直男 李知年掌权的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宋纪云有幸见识几回,久久没能平复心情,他就算内心再看不起有钱人,也不敢挑衅那个男人—— 即使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还露出看似人畜无害的笑容。 宋纪云谨慎,他犹豫着没有立刻过去。 “久等了,咳咳。”男人久坐轮椅四五年,并非瘦弱成皮包骨,相反,他体格健硕有力,慷慨的胸肌将衣服撑开,袖子挽起,露出一片细腻苍白的肌肤。 男人自我介绍:“我是李家的家主李知年,也是雇佣你的老板,前两天正忙,让你白来一趟,十分抱歉。” 宋纪云惊讶过后,故作惶恐,他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青年在商业巨头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的。 他疑惑李知年为什么跟上辈子性格相差这么大,起码是不会对一个一无所有的穷鬼和善。 耳濡目染十来年,宋纪云也深知他们的尿性。 一丝轻蔑在眼里转瞬即逝,宋纪云温和说:“并不会,管家也说过李家主日理万机,也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我也跟大少爷交谈过,他很乐意……接受我当伴读。” “既然他已经定下决定,就顺理成章许多。为了聊表歉意,我会在基本的成交价格上翻倍,并且,如果你表现良好的话,也会有额外的奖金。” 什么叫表现良好,他是什么可以驯服的家犬吗?有钱人说话就是透着高高在上。 宋纪云垂着眼眸,遮掩眼底浮动的情绪,李知年阅人无数,也知道他有些不情愿了。可一年就能挣到一百万,不是什么人能够拒绝的。 特别是对于急需用钱还债治病的宋纪云而言。 老男人嘴角似有若无勾着,狭长明亮的眼眸藏在薄薄的金丝眼镜下,眼镜只不过是装饰物,让他看着更加内敛一些而已。 宋纪云跟他简单交谈一会合同的事,签下大名后,被管家热情邀请共进早餐,无法拒绝。 八点十分,李疏狂才懒洋洋从自己三米宽的奢侈大软床爬起来,想到宋纪云饿着肚子苦等两小时,他忍不住发笑。 可当他来到餐厅时,却看到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面的父亲,居然在跟他的可怜伴读吃饭。 家主脸上是对待儿子都不会有的温和,仿佛场面结冰的雪山融化,简直不可思议。 李疏狂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李知年扫过来的眼神冰冷,是最为熟悉的恨铁不成钢。 大少爷迈着拖拉的步子走过去,要多嚣张有多嚣张,饿坏了的宋纪云正低头吃东西,肩膀突然放了一只手,他下意识就要跳起来,再被重重按下去。 李疏狂凉凉说:“你迟到了两个小时。” 宋纪云:“我六点多就到这里了。” “没有去我房间找我,就算迟到。” “……”行,你是大少爷,你说了算。 老男人盯着他肩膀上多出来的一只手,冷不丁开口:“李疏狂。” 尽管正处于叛逆期,李疏狂面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立马松了手,抽来座椅在宋纪云身边落座,冷笑:“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啊,简直就像是李老头的第二个儿子。” 一句话内涵三个人。 宋纪云暂且不论,不仅骂李知年年老色衰搞双标,还骂他弟弟不是李知年的种。 不过还真不是他的种,因为宋纪云知道,李知年不仅不近美色,而且薄情寡欲到超出人类界限,甚至李疏狂都不是他亲生的。 快四十岁的老处男,比三条腿的男人都稀奇。 那边的父子再度拌起嘴来。 男人磁性低哑的嗓音充斥隐隐的威压:“我不曾这么教导过你,简直毫无教养。” “喂,老头,说得好像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管过我一样,以前忙着挣你的大钱管不着,现在更是!” 他把修长双腿放在桌子上,鞋子距离宋纪云的餐盘十来厘米,他照吃不误。 李家卫生做的不错,鞋底干净得像是崭新的一般。 俩人唇枪舌战,宋纪云安静吃饭,他刚拿起餐纸要擦拭嘴角,抬起的手腕立马被李疏狂按住,手劲大得能捏爆篮球。 宋纪云疼得呲牙,听大少爷懒洋洋说:“虽然你这人一向没什么眼光,唯独这次例外,给我找来的人勉强入眼,而且性子够烈,我很喜欢。” 他咧嘴笑起来,宋纪云垂头冷眼,他视线在相握的手停留一瞬,看到踝骨处刺疼的红印子,别人的掌心像冰凉毒蛇紧紧依附,让他身心不适,觉得李疏狂更可恨了。 李疏狂擅长攀岩,抓握能力强得可怕,宋纪云纤瘦的手腕都要被折断。 对面儒雅矜贵的男人流露可怕目光,形同对任性儿子的不满,也像是权威被挑衅的愤怒。 李疏狂笑吟吟看着他爹,丝毫不介意目前局面,更像是未来家产继承人的他在宣布出柜,“老头,谢谢你给我找来这么有趣的玩具,让我在未来四年都不会无聊了。” 宋纪云眉头一抖,他压根就没想过在贵族学院熬四年,合同上只说了一年,拿到钱当天,他会立马卷铺盖逃离。 李知年成熟知性,是不会跟桀骜叛逆的大儿子计较,宋纪云吃过早饭,就被他安排去了学校。 …… 看着对桌上干干净净的餐盘,俊美的男人陷入沉思,轮椅限制了他的自由,却没有限制想法。 回想到宋纪云刚进门看到他的时候,瞪大眼睛像极了惊讶的猫咪,就觉得有趣。 “跟梦境比起来,还是本人更加鲜活。” 宋纪云不会知道,李知年之所以选择他,只因为稀奇古怪的梦境,他原本压抑的情绪因此得到平复,忍不住想接触现实中的他。 宋纪云刚看到他的第一眼,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熟稔,就好像,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惊讶,只不过是出于他这么个工作狂突然回家的缘故。 …… 宋纪云只带着一个背包,东西少的可怜。 李疏狂就跟搬家似的,东西哐哐往外搬,他往旁边一站,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着的香烟,眯着丹凤眼看着蚂蚁搬家一样的仆人。 眼神时不时掠过在旁边赏花的宋纪云。 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有这个清闲时间,还不如去打工,少说能赚一百。 “可怜你一副很缺钱的样子,给本少爷当伴读,便宜你了。”李疏狂冷不丁出声,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还以为他花钱做慈善了。 宋纪云沉默以对。 “怎么,又装鹌鹑了?觉得我打断你跟糟老头子相处,很不耐烦我是不是?” 糟老头子? 宋纪云想起连眼尾皱纹都很少的李知年,他虽然年长老练,但这四个字跟他绝对搭不上关系。 因为母亲缘故,李疏狂真挺恨他爹的,哪怕后来闹到断绝关系、停了信用卡,从富家少爷堕落成穷鬼,他仍旧咬牙硬撑起傲骨,熬了很久都不服输。 至于么,吃好喝好,将来还能继承遗产,没必要闹成僵局,就算再痛恨李知年,也得用小手段让他吃苦头,就不信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还比不过坐轮椅的老东西。 不知不觉,宋纪云对李疏狂的想法更轻蔑了,表面不易察觉,但内心下意识不想跟他对话。 再次被忽视的李疏狂很不爽,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黑发青年不得不朝他踉跄两步,一对清冷淡漠的眼眸隔着眼镜直直看过来。 他生有一双多情,又显得薄情的眼眸。 微笑时如带致命的毒素,诱人得很;冷漠时又生出拒人之外的冷淡,教人为之心颤。 短短三次见面,就让某位大少爷频频牵动情绪。 李疏狂咬咬牙:“别试图勾引我,我可是直男!” 宋纪云:“?” …… 开车半个小时到市中心,宋纪云有点晕车,不得不摘下眼镜揉按太阳穴。 李疏狂好像是被欠五个亿,双手环胸冷冷说:“把眼镜给我戴好,不许摘下,听明白没有!” 怎么有狗叫。 宋纪云面无表情,装作没听到。 “要是不想被扣钱,就乖乖给我听话。” “……”宋纪云重新戴上眼镜。 忍忍,再忍忍。 答应当陪读,不只是为了这一百万,而是想进G大积攒人脉,顺带哄骗几个有钱蠢货给他当饭票,还有,得抓住曾经坑害过他的家伙。 君子报仇,下辈子不晚。 现在就是下辈子。 李疏狂心乱如麻,他本来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心里也清楚原因为何,他不去想,也不去抑制,任凭自己随心所欲。 他吐出一句:“你别去北校区了,已经安排进南校区,跟我住在一起。” 宋纪云错愕望着他。 G大分南北校区,阶级两立,贫富悬殊,上辈子就是在北校区从底层混迹,跟李疏狂接触很少。 李疏狂是李家长子,但在卧虎藏龙的南校区,居然还不算太出名。 就读的三年,一直待在北校区,宋纪云都打算重开后,尽量避开错误选项,寻找捷径提升自己,好赚钱养家,可没想到李疏狂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对他而言,南北校区的人都是有钱又刁蛮的存在,而南校区那群人,更是皇帝中的皇帝。 万一冲撞了什么人,九命猫都得死透。 看清他眼底情绪,像是赢回一局,李疏狂笑出几分真情实意,“现在才知道后悔啊,已经晚了,入学名单提交,事情板上钉钉,容不得你反悔。” 宋纪云不是半途而废的人,相反,他越挫越勇。 “谢谢李大少爷赏识。”宋纪云终于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尽管很虚伪。 李疏狂一怔,皱眉挪开目光。 作为一个透明人物,只要低调行事,宋纪云并不担心会被权贵们玩死,他更担心物价昂贵,他就算贷款都没办法活下去。 李家提供学费伙食费,却不包含其他学杂费用,什么生活用品之类的,都足以压弯他的脊背。 下车前,他又多看了李疏狂一眼,心头想着怎么从这位傲娇大少爷身上敲诈一笔。 李疏狂对他人的目光颇为敏感,得意地挺起胸膛,再违心地瞪回去,“快把行李箱推进去,外面热死了。” 十多个行李箱,每个**十斤,就是八只手也扛不完,宋纪云认命提了两个,差点摔一跤。 李疏狂绝对是故意的,他分明有好几个保镖! 一踏进南校区大门,陌生又精美的环境让他格格不入,像是乡下小子突然踏入城里。 他抬头,发现过路的少爷小姐们目光在他身上,像是看到猎物一般,眼神炽热直白。 一瞬间,宋纪云头皮发麻。 怎么回事,他重生的事情暴露了吗? 第4章 不守男德 他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继续当个扛行李的门童。 南校区富人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奢华,他只来过几次,都是在外边乱转。 顺着路牌指引的方向往校区里走去,人群越发密集,建筑物肉眼可见的精美绝伦,只是,年轻权贵们都投来异样的眼光,像是盯着什么濒危物种。 不过觉得他衣着太寒酸了。 宋纪云告诫自己,他来G大并不是想当他们的狗,而是来提升自己的,也尽量不要跟他们过多纠缠。 他一心低调,可事与愿违,还是有人按捺不住走过来,自来熟地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你是哪个家族的,长的真好看!” 宋纪云露出警惕又迷茫的神情。 对方又说了一句:“别怕,我不是发传单骗你买名表的,真的是友好搭讪。” 他一头染得没有杂色的黄毛,身上挂满了项链、戒指、耳钉、眉钉等等饰品,浓郁奢侈的名牌香水堪称毒气,熏得他说不出话来。 这家伙未免过分热情了,居然在揉捏他的肩头。 宋纪云冷淡地拿开他的手。 “别不说话嘛,咱们都是新生,说不准还是一个专业班级的!” “骆少,”李疏狂走过来,高傲地抬抬下巴,很不情愿帮别人说话,“他只是我的陪读,并不是世家少爷,可别看错了。” 被称作骆少的男生眨眨扑闪的大眼睛,无辜说:“我当然看得出来他不是少爷,来这里的都是同学,肯定要交朋友的。李疏狂,你就是嫉妒我人缘好哈哈。” 宋纪云沉思。 骆少?看他有些女气的娃娃脸,应该是骆家的小少爷骆真,人傻钱还多,值得留意。 宋纪云并未把他的场面话放在心上,他自认今天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水洗无数次的牛仔裤泛白,五年前买的白衬衫都呈现淡黄痕迹,尽管他站姿笔挺,身形颀长,也无法遮掩衣着的廉价感。 更不会有人瞧得起他的。 李疏狂冷笑:“你不就是看中了他的脸,才跑来搭话的,要是知道他的性格有多恶劣虚伪,就会滚的远远的。” 骆真斗嘴:“那又怎么样啊,我就是冲着脸来的,要真脾气不好,你早就让他滚回家了好吧。” 上辈子经常有人说他长得好看,就算再好看,学生时期是书呆子,毕业后成了工作狂,疲惫又冷情,想跟他接触的人慢慢消失不少。 他并不理会这些肤浅的话。 好看不能当饭吃,起码他还不想出卖身体。 活的没有尊严还叫什么活着。 …… 累死累活把行李扛上十八层宿舍,宋纪云人都快晕过去了。 炎炎夏季,空调冷气都不足以安抚他。 宋纪云擦擦脸上的汗,总觉得李疏狂一直盯着自己,特别是一转过头,那炽热锐利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深深扎在后腰,让他莫名也变得烦躁起来。 知道他穿得廉价了,真要看不顺眼的话就给他买两件衣服啊。 黑发青年瘫在沙发大口喘气,眼镜下狭长的双眸眯起,余光打量着一旁窥视他的李疏狂,瞪了一眼,形同警告他不要乱看。 李疏狂嚣张了十九年,自然不会收敛性子,他吩咐:“去,把我的床都整理一下。” 宋纪云揉揉眉心,“我是来当陪读的。” “也一样是我的下人,除非你想撕了合同。”李疏狂满脸写着“扣钱”二字。 宋纪云起身拧开矿泉水,一口喝下大半瓶。 随后乖巧地拐进李疏狂霸占、最大面积的卧房。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李疏狂才收回目光,他若有所思。 骆真把手放在他肩膀的时候,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甩开,果然,他就是来钓凯子的,要不是看他过来了,才假惺惺拉开距离。 如果没有他在,怕不是都勾搭上了。 想到宋纪云那张昳丽面容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李疏狂似乎理解他爹想法几分。 真是美色误人。 宋纪云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自己的,他早点干完活,然后拿着免费饭卡去安抚肚子。 希望南校区普通食堂的伙食不比北校区的差。 …… 宋纪云只穿着网购爆款体恤牛仔裤,全身上下不过两百块,模样依旧清丽脱俗,跟满是金钱味道的富家子弟同学们格格不入。 他从不在意自己跟他们的差距有多大,在意了也不会白捡一个亿。 三十岁重返十八,这么多年过去,大学教会的东西也并没有原原本本还回去,他只要再看看书,也能记个七七八八,可问题是,他被迫跟李疏狂学另一个没学过的专业——财经管理。 不像少爷小姐们能回家继承家业,他也没钱自理。 南校区的普通食堂跟北校区不同,人不会如潮水拥挤,可以说是清冷,宋纪云随便打了一份土豆炖牛腩,挑了一个孤僻角落坐下。 吃着吃着,原本清冷的食堂逐渐热闹起来。 现在可不是饭点,人怎么变多了? 人们的目光似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神情各异,不是宋纪云的错觉,他猜想是有钱人的陪读只会安排在北校区,也不会找像他这么贫穷的。 早知道就穿李家送的那套衣服了。 本想低调行事,没想到反而更加突出。 来不及多品味美食,宋纪云吃完就走人。 回到宿舍,四人寝室多了一位矜贵少爷,他狐狸眼多情风流,笑盈盈看过来的时候,宋纪云甚至怀疑他对自己有意思。 不可能有的。 “你好,我是洛执温。”对方的目光缱绻深情,从他柔美的面容来回扫动,再慢悠悠爬到锁骨胸膛,像是有情人的一双手,再怎么面善,也令人倍感不适。 猛打一个抖,天性对同性好感的排斥压过尊卑,宋纪云冷着一张脸往里走去,没有回应他的招呼。 洛执温并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还更加兴奋。 他的目光几乎洞穿宋纪云的后背,使他鸡皮疙瘩浑身起。 宋纪云疑心是自己妨碍到他,但又想不出原因,只能是没有打招呼,让阴晴不定的富家少爷记仇。 宋纪云也不怕他,压根没打算跟这种人低声下气。 高级公寓里各种生活用品配齐,而李疏狂用不惯学校配置的廉价货,必须宋纪云来换上一批新的,还得做好严格的消毒工作,忙活一半,中午刚吃的食物又消耗得差不多。 李疏狂是铁了心要整他。 从卧室、大厅到卫生间,几乎都让他再打扫一轮,各种沉重家具也是他来搬动,简直不是人干的。 宋纪云默默记仇,将来找机会报复回去。 剧烈运动过后,汗液流到眼睛涩得厉害,黑发青年摘下眼镜用纸巾擦汗,十八岁的身体没经过太多毒打,青涩稚嫩,读书打球倒还好,长时间干苦力活就勉强了。 刚停下来缓口气,立马感觉到炽热的目光刺来,这次的目标不是后背,而是臀和腿。 “?”他疑惑回头,见卧室门外一道纤瘦高挑的身影背对,正在整理墙面上的书籍。 故意的吗,明明书很整齐,没必要整理,果然还是在反感他。 感受到宋纪云的目光,洛执温回头,冲他露出完美无瑕的笑容。 宋纪云头皮一麻,漠然收回视线。 真见鬼,他怎么觉得这人不是挑衅,而是孔雀开屏? 他果然被我蛊惑到了,就说今天的打扮绝对闪耀惹眼,连小可爱都多看了几眼。 洛执温心头美滋滋想着,走过来温和说:“其实你不用这么忙的,等会就有佣人来打扫卫生。” 宋纪云:“我就是佣人。” 多情男生流露关怀表情,像是关爱可怜人一般发着没用的善心,“怎么会,在我眼里,你是跟我们一样的学生。” 说着,他用手按住宋纪云捏紧麻木的手腕,堪称完美的笑容几乎无懈可击,矜贵的嗓音带着亲近的笑意:“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做了下午茶。” 活没干完,宋纪云可不敢受他的好处,执意摇头,他想挣开,但对方的手劲太大了。 宋纪云有些痛恨这副身子的羸弱,实际上他并不娇弱,只是面对酷爱极限运动的洛执温而言,跟绵弱无力的病人没什么区别。 “你又在背着我勾引男人。”李疏狂双手环胸,出现门口。 他刚才只是出门处理了下私人事情,回来就看到专属陪读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他还满头大汗,脸上带着诡异红晕。 这不是明目张胆勾引又是什么? 宋纪云百口莫辩,也懒得开口解释,甩开手腕拉远距离,选择去浴室躲避。 宋纪云一走,李疏狂的敌意转向了洛执温,毫不掩饰语气的嫌弃:“你是不是太过饥不择食了,宋纪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跟那个白痴一样冲着脸去了是吧?” 白痴指的是骆真。 “嘘,小声点,我不想小可爱知道我们的事情。” 李疏狂闭上嘴巴,眼底的浮躁依旧散不去。 短短三天,觊觎宋纪云的人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他还装成受害者的样子去勾人。 如果不是自己的人,怕不是已经…… 李疏狂磨磨牙,他对仍在回味刚才触感的洛执温抬抬下巴,倨傲说:“你就算是一时新鲜又怎么样,跟你竞争的人这么多,而且,他是我的……陪读,拿了我的钱办事不说,你们也得罪不起李家吧?” “你们给了多少钱,我出双倍。” 李疏狂气愤:“贼心不死啊你!” 二人暗暗较劲着,细腰长腿的青年走出来,他衬衫袖子挽起,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小手臂,匀称双手套着薄薄的胶质手套,将手的骨感凸显淋漓尽致。 李疏狂和洛执温看了一会,目光又自然而然移动到他的腰线,为了方便行事,他还将衣摆扎进裤腰带里,纤瘦的细腰跟臀部形成鲜明对比,妙不可言。 气血直冲面颊,李疏狂实在是没忍住,怒喝:“还不赶紧把衣服穿好,实在是太不守男德了!” 他怒骂着,眼睛还是很直勾勾。 宋纪云:“?”你有什么毛病? 第5章 勾人 对于那些脾气不定的富家子弟而言,无论是顺从还是反抗,都会遭到更加惨烈的对待,宋纪云选择了无视。 李疏狂虽然喜欢整他,却不像其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少爷,要人时时刻刻伺候着,他只需要捏着老人机等待他的消息,偶尔跑跑腿,还算轻松。 周一正式上课,宋纪云一身崭新制服,顶着全班各种目光走进去,淡然坐下来。 他疑心病重,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会盯着自己,他问了身旁低着头有些害羞的男孩,对方期期艾艾回答:“你……你长得好看。” 小声说完,还夹着腿笑得娇怯。 宋纪云更疑惑了。 来南校区读书的非富即贵,比他好看的更不在少数,怎么就只注意他一个?难道是没见过好看的有钱人? 宋纪云对自己的脸很有自知之明,但是他们的眼神,更像是看着丰乳肥臀的大美女,而不是个身材平板的臭男人。 难道南校区……全是男同吗? 猛打一个抖,不愿继续胡思乱想。 第一节课是班导简单讲解专业,顺便让他们互相认识,再挑选出合适的班委,这可是很好的表现机会,但凡想要赚取学分,这些人应该不会错过。 下一节课,宋纪云人傻眼了。 只见黑色的黑板上,班长那一栏,密密麻麻的黑字,都只重复着三个字——宋纪云。 ……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宋纪云陷入单方面的恐慌,他还没遇到过这么离谱的事情,就好像他绑定了万人迷系统,任何男女一见到他就趋之若鹜。 图什么呢,图他穷得两袖清风? 那个害羞男孩也不像是说假话。 真因为他帅? 宋纪云有点膨胀了。 但是帅不能当饭吃,他很快冷静下来,并靠着讨人喜欢的外表,在饭堂讨了一个兼职。 有课的情况下,一天一百五,没课的话能二百五。 看似挣得多,实际上花费的更多,根本攒不下一点,他还得抠抠搜搜着用。 晚上他还要给高中生做私教批作业,能熬夜到三点,然后六点起床给大少爷带早餐,七点去教学楼。 时间不够用,钱也不够花,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晚上,宋纪云的卧房灯还亮着。 李疏狂游戏打累了,打着哈欠拿起手机一看,群聊消息999。 这群目中无人的少爷们,平时都不愿多聊一下,怎么最近这么兴奋。 A:【(图片)我就说吧,就这截小腰,不知道会在床上摇得多带劲】 A:【(撤回)】 A:【草,忘记闪图了!】 李疏狂:“……”他看的明白,发出来的图片里包裹柔韧细腰的白衬衫,正是宋纪云穿的那一款,洗了不知道多少年,条纹都淡成纯色了。 不过这腰确实性感。 想起他将衣摆扎进裤腰带的画面,肌肤白皙,神情冷淡,偏偏还生得一副勾人的脸。李疏狂气血上涌,鼻子痒痒的。 他再往下翻去,许多群聊成员在点评他的腰,说什么不过如此,叫他再多发几张,然后李疏狂又看到了宋纪云的侧脸抓拍照。 很模糊,像是加了一层柔光滤镜,那张脸在阳光下,白得会发光,宛若神祇。 最重要的是他漫不经心的眼神,瞧不起任何人似的,惹人征服欲爆发。 想舔舔。 下意识低头靠近手机,李疏狂猛地清醒,他嫌恶拿开手机,随后想到什么,给宋纪云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十分钟了,没有回复。 李疏狂隐隐觉得不对劲,之前就算再忙,宋纪云都会抽空回他,怎么现在…… 群聊消息弹出。 A:【哈哈,我把人约出来了,你们等着吧,小美人是我的!】 李疏狂:“!!” …… 贵族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一届新生都会排出一个校草排行榜,人气和颜值最高的人,会成为所有人的争夺对象。 表面是校草,实际上是“香草”。 谁要是能拿下他的第一次,就能得到校长的一个愿望,几乎没有他无法实现的愿望。 尽管学生们非富即贵,却也是受制于家族,如果用这次机会使得家族企业发扬光大,自己也会受益很多。 李疏狂想得到自由。 他不想再成为李家人了。 这个念头从小就寄存在他的脑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可等到进入贵族学院,心下还是格外排斥去讨好任何人。 但他没想过,这个人可能是他最瞧不起的宋纪云。 他在校园论坛的排行榜,人气空前第一。 这群该死的颜控! …… 宋纪云在学校怪异氛围度过的这几天,时有男男女女红着脸对他表白示好,也有看不顺眼的家伙叫嚣挑衅,很快在他的冷漠下,红着脸扭捏起来。 他渐渐麻木了,只专心学习搞钱。 不得不说长得好看就是便利,他已经通过优越的外表,不止一次占足了便宜。比如课堂让座、饭后一群人簇拥请客、老师的厚待。 上辈子有这么爽过吗? 他不清楚,可能被人打压多了,没有长相带来的好处,所以没有感觉。 以前初中高中,宋纪云也当过班长,因而上了大学,除了比较忙之外,也算得心应手,尽管有很多同学带私心请他帮忙,考虑到给的奖励也算丰厚,宋纪云通常不会拒绝。 他被一个奇怪的人纠缠,并且答应了他的饭局。 这家伙一脸愁相,大吐苦水说他对象多么不善解人意,需要他帮忙指点,无论成功与否,饭局过后,都会得到一万块钱。 白给的好处很不对劲,又很快屈服于金钱的诱惑,没办法,他太缺钱了。 光是听到这个字都两眼放光。 “只要不违法乱纪,我就答应你。” “那是当然,但凡你觉得不舒服了,我双倍赔钱,哥们不差钱的!”对方拍拍胸脯,白银耳钉被太阳照得闪闪发光,他笑起来有股跟青涩外表不符合的邪气。 宋纪云被他灿烂的笑容闪了眼,默默挪开目光,他只觉得这个人挺傻的。 有钱的恋爱脑,他怎么没谈这类女生? 转念想到上辈子谈恋爱吃过几次亏,他就收心不少,搞钱才是正经事。 恋爱脑叫宁佑,脸嫩青涩,傻里傻气。分明比他大了一岁,还是喊宋纪云大哥,像个小学生跟他讨教游戏技术。 宋纪云情史接近为零,本来有一段长达一周的恋情,因女友移情别恋雇主而分离,他并不后悔,只觉得无趣。 活了三十年,就算没谈过恋爱,也看别人谈过,倒是挺好奇小男生的女友是怎样的人物,居然能把富家少爷钓成了恋爱脑。 去到酒店中餐厅见到人时,宋纪云一愣,眼底流露几分惊艳。 海景靠窗的座位,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优雅坐着,二郎腿翘起,凉鞋高跟轻晃,十足闲情逸致。 她背对众人,乌黑亮丽的海棠长发打着卷,扫过光裸的肩背,衣上流苏垂过腰肢,惹眼无比。 宋纪云一眼看去,心跳漏了半拍,他向来不近情.色,居然对这个陌生女人产生几分好奇心。 “苏苏,我们来啦!”宁佑跟个半大孩子似的,抓起宋纪云的手狂奔过去,宋纪云满心想着留下好印象的开场白,没留意他亲密的肢体接触。 走到女人面前,才发现她脸上戴着黑色口罩,一双被烟熏眼妆衬托的紫色眼眸盯过来,宋纪云再度失神。 她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紫色猫眼美瞳让她看着像只娇俏迷人的波斯猫,太过惊人的美貌,从而忽视掉过分夸张的头肩比,那简直不是一个女性的体格。 只是对视一眼,女人自然而然挪开目光,看着他跟宁佑交握的手,神情有些……不太乐意。 宋纪云赶紧说:“我叫宋……” 宁佑打断:“来的时候我就跟苏苏说过了,她知道你是我的同学,也是恋爱大师!” 笨小子,哪有你这么出卖友军的! 宋纪云皮笑肉不笑。 他只好把毛毛躁躁的小子按回座位,说:“失礼了,我叫宋纪云,G大刚入学的大一新生。” “你好。”女人的微哑中性的嗓音含笑,如同美酒醇厚香醉,宋纪云觉得有几分熟悉和疑惑。 熟悉于在哪里听过,疑惑于声音跟外表不符合。 女人咳嗽两声,再度开口打消他的疑惑:“最近感冒,加上忙着演唱会,嗓音不太舒服。” 宁佑流露关心神色,“都叫你别这么忙了,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可是大明星,万一嗓音唱坏了可怎么办?饿死了,点菜点菜,纪云大哥,你要吃啥,随便点,不差钱!” 菜单一上来,大多都是四位数,想找个便宜的都难,宋纪云一时犹豫。 宁佑还以为他嫌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哥你别嫌弃我,最近开学买了辆跑车,所以零花钱没剩多少了,只能请你们吃这种东西,下次我绝对请吃最好的!” 这还不够好? 宋纪云更加沉默了,他严格怀疑宁佑在搞自己,想等他得意忘形,然后不结账跑路。 念头刚出来,他就打消了,宁佑这人他略微耳熟,死要面子又贪色,根本犯不着为了恶作剧搞坏自己的名声。 宋纪云稍稍稳定心神,挑了最感兴趣也熟悉的菜,再把菜单递给对面的女人,她没有拒绝,随便点了几样,还是不正眼看他。 宋纪云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也是,他穿着这么朴素低廉,估计多看一眼都嫌弃。 他跟有钱人始终云泥之别。 心情微微沉重一些,宋纪云收敛神情,宁佑敏锐察觉他不太高兴,大手一挥:“点点点,想喝什么酒都点上,什么白酒红酒啤酒的,都来一种!” 宋纪云:“我喝不了酒。” 宁佑睁着大眼睛无辜说:“我们不是应酬,随便喝点啦,这家中餐厅的酒水不错,等会你不要多喝,不过多喝也没关系,我会让人送回寝室。” 上辈子应酬太多喝到胃穿孔,这辈子太青涩,酒量不好,喝了会迟钝,担心说错话。 只是喝两杯的话,但也不至于发酒疯。 宋纪云勾唇笑了笑,对面女人恰好抬眼。 宁佑好哥们一般说着,就差着在脸上写“宰我”两个字了,“如果超出预期,大不了就把账单寄去宁家,我哥会给我解决一切的!” 宋纪云这时候想起来了,宁家财团从上到下都透着金钱味道,能担心他个受宠的小少爷没钱,真是多虑。 奢侈菜肴一道道上来,很快一道道撤下,其他俩人都没怎么吃,宋纪云也不好意思全吃了,故意剩了一半。 女人终于开口:“不合口味吗?” 她摘下了口罩,如印象中的美丽明艳,然而还是遮住脸的样子更吸引宋纪云。 宁佑这蠢货嚷嚷着:“不行的话就再点啊,可不能饿着大哥了!” 谁是你大哥。 宋纪云表面微笑,他扶着额头,“可能是酒有点喝多了,感觉头有点晕,抱歉,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他也的确有点头晕脑胀,刚开学这段时间忙的他都没有停下来好好休息过,为了这一两万,好不容易休息下来,却有点不适应了。 只是喝了一口红酒而已。 他离开后,那边的餐桌,长卷发女人一改表面和善,对宁佑翻了个白眼,“你还试图灌醉他?简直多此一举。” 没有刻意压低的嗓音低沉磁性,俨然是男性的声音。 如果宋纪云听到了,肯定要尖叫爆鸣,这就是他的多情室友洛执温。 宁佑随性啃着牛排,不满说:“我能把人约出来就不错了,就你要求多。” 洛执温勾着红唇冷笑:“游戏还没有正式开始,你要是破坏了公平性,不作数不说,还会被驱逐出去,成别人的笑料。我不冒这个风险,最好收起你的心思。” 宁佑嘲弄:“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装扮,如果说洛少爷为了博取直男注意力,竟然穿上女装的传闻泄露出去,谁是笑料不一定呢。” 洛执温站起身,一米八五的他踩着五厘米高跟,高挑得不可思议。 宁佑擦嘴:“干嘛呢你?” “勾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勾人 第6章 校霸 洛执温不仅长得像狐狸,性子也狡黠心机,任何他看不顺眼的人都被设计陷害过,想得到的人也没有落空的道理。 这次他盯上了宋纪云,想把他哄骗上床。 宋纪云性取向为女,反感同性,规则也没说不能穿女装骗人,那也不怪他破坏规则。 而且其他人也不能揭穿他是洛执温,只能给点暗示,也最好不能被他发现,否则后果自负。 女装大佬哼着小曲,走去了洗手间。 …… 衣口脏了酒渍,怎么也清洗不干净,宋纪云正愁着,余光看到镜面出现一个高瘦的红裙女人。 他吓了一跳,要回过头的时候,被对方牢牢按在洗手台上。 宋纪云镇定:“小姐,这里是男卫生间。”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香风袭来,她贴得很近,身上冷调香水味从毛孔渗入,勾得肌肤下血脉蠢蠢欲动,宋纪云稍稍偏过头,对方湿热的吐息擦着耳根而过。 他反感这种亲密接触,尽管对方是他有好感的漂亮女人。 “小姐……”他正要开口,洛执温冷不丁掐着他的下颚吻上来,说是吻,不如说是啃。 馥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紧接着是强烈的痛感,下唇被牙齿紧紧夹着,还被温热的唇舌吮疼。 对方的唇型偏薄,吮咬的力气更是惊人,给他夹得呼吸困难。 眼泪溢出眼尾,宋纪云吃疼皱眉,模糊的视野里,看到高大“女人”低着头,强硬将他按在怀里,低垂的长长眼睫毛颤动,像是脆弱的蝶翼。 力气完全比不过,宋纪云放弃了挣扎。 “女人”很快松了点力道,仅仅是一点,宋纪云还是感觉被攥紧的手腕阵阵发疼。 嘴唇红肿生艳,宋纪云嘶地抽了口气,拧眉说:“你是有男朋友的。” “怎么,有男朋友你就不喜欢了?”对方压低声音,唇部贴着耳廓,将白皙的肌肤烫熟。 鸡皮疙瘩骤起,宋纪云忍无可忍偏过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颊潮红,像个被蹂-躏的可怜虫,被人玩弄于股掌。 他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女人”过分高壮了,肩头甚至比他还要宽阔,根本不是女性的骨相。 对方解释:“我们只有父母定下的婚约,我并不承认是情侣关系。你从一开始就盯着我,难道不是一见钟情吗?” 宋纪云认为更大可能性是见色起意,他没有反驳,心里期待她赶紧走人。 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喝醉的男人摇摇晃晃走进来,看到拥抱一起的俩人,登时吓清醒了,立马往外跑去。 宋纪云:“……”这里就是男厕,你跑什么。 他说:“就算你们不是情侣,也不能……” “女人”打断他:“你衣服脏了。” 说着,她涂抹艳丽美甲的手指轻轻擦着宋纪云胸膛而过,单薄的衬衣根本抵挡不住极强的存在感,宋纪云无声吞咽口水。 下一秒,一条带着香味的丝巾挽住他的领口,遮住了暗红的酒液。 随即,他的面颊又被亲了一口。 宋纪云无奈:“谢谢。” 对方愉悦说:“我们可以从朋友做起,至于玩笑一样的婚约,我会退掉。” 宋纪云沉默,他总觉得自己牛了别人的老婆,而且宁佑那么喜欢她,才见过一面,就把人家心上人抢走了,这太不是人了。 但是,他也没打算当人。 优越外貌带来的便利太大了,宋纪云有些享受得来的好处。 “女人”先一步离开了,宋纪云独自一人整理自己,嘴巴上的唇釉怎么都擦洗不干净,无奈之下,他不得不找个借口回宿舍。 消息刚发出去,宁佑立马回应:【大哥,是身体不舒服吗?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多喝酒了。你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用,我都已经出来了。】 唇肉还带丝丝的疼,他舔了舔下唇,水蜜桃味的的口红还挺好吃。 …… 宁佑收到短信,刚想继续回复,手机立马被洛执温抓去,他伪装女人的外表发出男性低沉嗓音:“还念念不忘什么呢,他压根就不喜欢你。” 宁佑气红脸,大声遮掩心虚:“怎么不喜欢我,要是不喜欢,他会答应跟我吃饭?” “你可别忘了,能把他约出来,可都是我的主意。”洛执温勾着嘴角,像个赢家沾沾自喜。 宁佑看他晕开的口红破防:“你们这是亲了多久啊?口红都给亲没了!” “不久,就三十秒。”洛执温的语气饱含遗憾,像是再给他一个机会,能按着宋纪云亲上一天似的。 嫉妒使宁佑质壁分离,他暗暗记下这次教训,下次一定把宋纪云灌醉,再好好亲个够! 他迫不及待追问:“触感怎么样,是不是比果冻柔软舒服?” 可不,比果冻温软香甜多了,要不是知道直男受不住舌吻,他肯定要亲个过瘾。 洛执温摇摇头:“我无法跟你详细描述。过段时间再约他出来吧,不然要起疑了。” 宁佑不太乐意。 他看了眼手机,惊讶说:“诶,怎么……他这么快回来了?” 没有提起名字,洛执温敏锐想到某人,冷飕飕发问:“该不会跟宋纪云一个宿舍吧?” 宁佑崩溃:“我就说呢我就说呢!怎么一直抢不到房间,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太过分了你们,说好一个个淡泊名利,实际上动作比谁都快!” 洛执温无所谓说:“我可没说过我不要利益哦。啧,今天赶得匆忙,没能挑件好衣服,不然……他肯定被迷得找不着北。” 宁佑摇头:“别说了,我一眼就认出你是男的,怎么宋纪云就认不出来?” “哈,他这个书呆子,就算认出来,我不承认不就是了吗?他难道还能上手检查不成?他不敢的,从小就老实本分,就算把他骗了,也闹不出什么风浪。” 宁佑点头:“也是,只要给点钱就能息事宁人。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不能送钱收买的,这样讨来的欢心,可一点都不公平!” “我知道。”洛执温懒洋洋整理着长头发,“一开始就把人玩到手,可就没意思了。既然那人回来,就说明这次游戏不一般,应该会又更多的狠角色加入。他吃得消吗?” 他的笑声充满了恶趣味。 ……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没有公交车可坐,地铁口也远,宋纪云刚翻出手机的打车软件,想了想,还是扫了辆共享单车。 运气实在不好,路边唯一的小蓝车是坏的。 没办法,他只能走路回去,距离学校两公里的路程,走个半个小时就当散步了。 夜风吹的脑袋清醒不少,回想莫名其妙的吻,像是走在路上被人民币砸了一下,然后它长着腿跑了,感觉飘飘然。 宋纪云并不认为这是白给的好事,“女人”从一开始的态度就对他不理睬,人后才变得热情,说不准她还想继续吊着傻乎乎的宁佑,可别给人家当池塘的鱼了。 他爆不出金币,也提供不了情绪价值,只图色的话……似乎也没什么。 走在无人的街道,飘飘忽忽的,身体燥热不堪,也许是因为酒劲,或者是暧昧不清的香吻。 他浑身沐浴在香水和酒气之中。 却从未想过回去后该怎么跟李疏狂解释。 也没必要解释。 合同只说了他听候差遣,却不包括保持单身。 热得慌,他抓着领口想喘口气,无意碰到质地柔软的丝巾,海蓝色调象征夏日的海,质地轻柔如梦境虚幻的吻。 还没跟她讨教名字。 白光闪过,刺疼了眼睛,宋纪云用手遮光,眼睛还是不受控制流泪。 “上车。”驾驶座的男人发出难以克制怒火的命令。 宋纪云疑惑看去,好一会才慢吞吞解释:“不劳烦大少爷,我可以自己走去。” “听不懂人话吗,叫你上车!” 听不懂人话的到底是谁? 宋纪云也来了脾气,执意往前走去。 后面的豪车猛按喇叭,吓得宋纪云要跳起来,气血上涌,他忍无可忍回瞪一眼,又迅速平复躁动怒气,上了李疏狂的副驾驶座。 虽然不是很听话,好歹也照做了。 李疏狂暴躁得不行,扯了扯领带,回头看到宋纪云坐得小心翼翼,紧紧抓着安全带,立马嗤笑:“这么怕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没系安全带。” “……” 李疏狂目光一转,瞥见他领口明显不符合他衣品的丝巾,凶巴巴问:“谁送你的?” “什么?”酒精麻痹神经,宋纪云迟钝转过头。 这下李疏狂可看清他嘴角的口红印子。 他被别人亲了! 一口气猛地提上来,李疏狂一把扯掉丝巾,还扯到了衬衫,脆弱的扣子经不住他的力气,崩开了两颗。 空调冷气拍打在肌肤上,宋纪云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凉快,“消气了?” “……”这个纵容的语气真怪。 黑发青年藏在眼镜下的双眸微微弯起,白皙肌肤热出熟红光泽,白里透红,仿佛吹弹可破。 领口遮不住大片光洁胸膛,看得李疏狂口舌生津,想维持定力挪开目光,都没办法做到。 绝对是在勾引他! 想到宋纪云不过一个势利小人,到底也只是看自己脸色行事,李疏狂稍微平息怒气。 他不值得自己大动肝火。 李疏狂冷声说:“滚下车!” 宋纪云也不意外,打开车门出去,热风吹得他打了个喷嚏,再一抬头,豪车立马冲出去,留下浓浓尾气。 …… 贵族学院风景独好,比城区清凉宜人,宋纪云回到学校口干舌燥,也没舍得买一瓶矿泉水。 急匆匆爬上宿舍推门,迎面撞上一具鲜活饱满的男性躯体,他差点闷死在广阔的胸怀里。 “你走错了。”对方的声音冷淡得没有语气起伏,浅褐色的眼眸透着无机质的冷光,定定凝视着他。 宋纪云毛骨悚然,“让开。” “你走错了。”那人重复一句,俊美面庞如机械化一般,没有表情可言。 宋纪云看了看门牌号,“这是我的宿舍,你谁?” 那人不回。 宋纪云对他竖起中指,推开他走进去,直奔饮水机,喝完之后再去厕所刷牙。 冷漠男子看着他背影离去好久,才漫不经心整理敞着胸膛的浴衣,想了想,他也跟着走进浴室里。 宋纪云正刷牙洗脸,突然一个男子挤进来,二话不说就脱了衣服打开花洒,宋纪云被冷水溅了一身,愣神一秒,蓦然恼怒抬起拳头,在即将砸到人之际改为推搡,男子被推在瓷砖上。 宋纪云怒喝:“你疯了!?” “酒醒了?”男子还是睁着死鱼眼冷漠说着。 “你——”酒意清醒,宋纪云看清他脖子上淡淡的莲花纹身,猛地推开一段距离。 以冷漠男子的俯视角,可怜黑发青年颇为脆弱的模样,眼尾殷红,嘴唇红艳,黑框眼镜和刘海几乎遮住他上半面容,让人目光不由得落在他挺翘的鼻尖和唇肉上。 双唇被搓洗得艳熟糜烂,仿佛被捣碎的胭脂,软烂成泥,就是不知道触感怎么样。 被凝视的时候,宋纪云也在惊恐打量对方,他意识到这人就是在贵族学院横着走的校霸,据说狠起来连校长都不放过,得罪他,他已经预想到自己凄惨的下场。 第7章 很细 宋纪云的恐慌落在男子眼里,他疑惑,他可没有想要施暴的想法。 现在的施瓒估计比藏獒更人畜无害,毕竟他还没有靠拳头打出校霸名声,正是被人看扁的时候。 宋纪云还是胆战心惊,他虽没有直面过校霸锋芒,也曾目睹这家伙是怎么以一敌十,杀出一条血路的。 更恐怖的是,他把人打成残疾,次日照样若无其事回学校上课。 他的对手不是平民,一样是有显赫家世的公子少爷。 宋纪云灰溜溜回了房间。 却不知,他离开之后,冷漠校霸流露耐人寻味的神情,眼底翻涌着某些私欲。 毕竟浑身湿透的宋纪云看着可真诱人。 …… 宋纪云受惊吓颇多,第二天就发烧了。 李疏狂彻夜未归,另一个室友洛执温好心敲门提醒早八时间。 令人欣慰的是,南校区比北校区更人性化许多,没有早七,且课程不满,可以安排时间兼职。 宋纪云洗了把脸,脑袋还晕沉沉着,走路摇摇晃晃地去上课,连同桌什么时候换人都不知道。 下课铃响,旁人伸手试探他额头体温,关怀说:“班长,你额头好烫,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可别烧成傻子了。” 其他同学听了一阵发笑。 笑声惊醒了宋纪云,他侧过脸看了眼洛执温,嫌恶别开头,“不用。” “你要是烧住院了,身为室友,我还得去看你呢。” 活了两辈子,宋纪云自然知道身体的本钱有多重要,他不愿跟洛执温对视,低着头说:“我自己会去。” 别人调侃:“班长可是成年人,不用你送了,大花花公子。” “想献殷勤人家还不领情呢,多可怜哈哈。” 洛执温踹了前桌一脚,“滚滚滚!” 他探究目光打量宋纪云,见他状态实在不好,也没在意被忽视对待,反而还挺饶有兴致。 据说高烧的人体温高热,玩起来最是舒服。 他打算等宋纪云去医务室,自己跟他“偶遇”,死缠烂打要个联系方式,他绝对拒绝不了。 可等到中午放学,宋纪云却一拐离开了学校,兼职去了。 洛执温气笑。 可真是为了挣钱不要命了,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敞开大腿,多的是人前赴后继。 计划有变,不妨碍他执行。洛大少爷吊儿郎当,约人去了奶茶店,就坐在最显眼的座位盯着宋纪云。 宋纪云戴着口罩,只露出精致漂亮的眉眼,声音微微嘶哑,说话文雅舒缓,客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来的。 他渐渐有点吃不消,过了会就回休息间打后勤了。 洛执温给朋友使了个眼色,对方意会,立马吵吵嚷嚷说奶茶里有苍蝇,叫刚才制作的员工出来解释。 好巧不巧,正是宋纪云做的。 洛执温已经想好怎么帮他解围,余光一瞥,宋纪云还没出来,他就看到某个不应该存在的家伙走进狭小的奶茶店。 他衣着低调,却生了张天妒人怨的帅脸,往那一站,平价奶茶店好像也都高端大气起来。 洛执温惊讶:“施瓒?” 他知道这人来贵族学院,并且跟他一个宿舍,万万没想到,这个死面瘫男居然追到了宋纪云所在的奶茶店。 还要不要脸啊! “一杯茉莉绿茶。” 甚至点的是最廉价的果茶! 洛执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点餐的员工被他气场震慑得呆若木鸡,宋纪云出来听到声音,顺手接班:“大杯中杯,加不加冰,糖度怎么样,打包还是直接喝?” “大杯,加冰,正常糖,直接喝。” “十块,可直接扫码。”宋纪云转身去摇奶茶。 施瓒没动作,他盯着宋纪云纤瘦的背,要盯穿一个洞似的,别人都浑身不自在,而宋纪云视若无睹。 洛执温倒是要坐不下去了。 店长赶来处理苍蝇事件,认出他是贵族学院出来的少爷学生,态度卑微有礼挑不出错,只是挡着洛执温看人了,俊脸黑如锅底,店长都快哭出声。 不到一分钟,奶茶做好,宋纪云插上管递给冷面男子,对方接过,跟他指尖触碰一起。 洛执温的双目要喷出火来。 宋纪云又转身回去了。 施瓒定在原地,尝试喝了口果茶,味道并不丰富,甜中带涩,说实话不算好喝。 夏日炎炎,喝上一款冰镇饮料,确实能消暑不少。 其他同学被施瓒冰冷气势吓退,客人少了许多。 店长处理了事情,回去跟宋纪云交代离职,他太出名,并不适合来小店兼职,刚上班第一天,就差点让店铺倒闭了。 宋纪云疑惑他怎么就出名了,出来看到洛执温咬牙切齿的脸,了然几分。 宋纪云还不知道自己登上了颜值排行榜榜首,甚至还成了G大的校草,也博得了二三年级的关注。 他拿到了翻倍的时薪,也并不开心,晚上没有家教工作,只能白白浪费时间。 走出奶茶店,被下午灿烂的时候炫晕了下双目,他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 应该回去白嫖一杯奶茶才是。 “你很缺钱。”笃定的语气。 宋纪云看向不知何时跟他出来的高冷舍友,他没有戴口罩,愣是看不出属于人类的一点情绪,跟个机器人一样。 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还好没有少爷们特有的盛气凌人,倒也算能说话。 宋纪云没回应,那人又说:“给我当模特,一小时五百。” 宋纪云绷紧了柔美的脸。 施瓒以为他嫌少,放低的语气多了抹哀求:“结束后,我再加钱,考虑一下。” 大少爷从没低声下气过,连恳求都是命令。 宋纪云故作犹豫了下,“我不做裸模。” “不会要求你太多,跟你以前上课一样,专注做事情就行。我需要一个参考。” 听起来……好处多多。 宋纪云警惕骗局,施瓒又说:“我会提前打钱。联系方式?” 宋纪云跟他添加了好友,看着联系人里多出来一个粉嫩樱花头像,感觉加上了妹子。 这还是叱咤风云的校霸吗,该不会把他当成妹子来追吧? 绝无可能,单纯是他长得太帅了。 宋纪云垂头思索,施瓒的目光从他侧脸往下落去,停留在衬衫扎起的腰肢上,他一只手掌就可以丈量,没什么肌肉,更没有赘肉,精瘦得过分。 宋纪云突然问一句:“怎么样?” “很细。” “奶茶很细?觉得分量少的话就点两杯,没有超大杯的选项。” “哦,是好甜。” “下次三分糖吧。”宋纪云似乎笑了,漂亮的黑眸荡漾明媚的波光,施瓒目不转睛。 …… 被叫去处理了一天公司事务,李疏狂表明了不想继承家业,还是被老头子按着学习管理,他俩定下赌约,只要他在贵族学院安稳毕业,就能拥有自己的自由。 自由,多么吸引人的字眼。 要不是有宋纪云当陪读,未来四年,一定很无趣。 在宿舍找不到人,他给宋纪云发短信:【人呢】 十分钟过去,没回。 李疏狂心下不妙,问了保镖才知道,宋纪云一下课就去兼职,而且盯上他的有好几人。 才半天不见,就跟别人搞在一起。 他打电话给了施瓒,对方等了一分钟才慢悠悠接起来。 “有事?”冷冰冰的腔调,好像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没什么事,就是宋纪——” 话音未落,立马被挂断。 李疏狂硬生生咽下一口气,强忍着脾气再次打过去,这次接的很快,且传来较为圆润温和的男性嗓音:“这样的姿势可以吗?” “!!!”是宋纪云! 他们在干嘛! 什么姿势! 施瓒:“可以了,腿再抬高一点。” 李疏狂听不下去了,赶紧叫他的名字,施瓒似乎往外走,远离了他人,“有事直说。” “你不准动他!” “他是你的人?” “当然是!” “什么人?” 李疏狂一下子哽住。 施瓒又说:“花多少钱能买?” “他不卖!”李疏狂好一阵子咬牙切齿,“而且拐卖人口违法!” 他努力缓和情绪,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急躁:“游戏……游戏还没完全开始,你不能碰他知不知道!” “从开学时,就已经开始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争夺的战利品——” “他知道。” “什么?” “我说,他知道。”施瓒说话的语调极为平静,在陈述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等着我们去主动,所以我配合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施瓒,施瓒?” 电话只余一阵忙音。 李疏狂如鲠在喉。 施瓒出去了五分钟,回来说他点了外卖。宋纪云意外:“你还会吃外卖?” “嗯,平时来不及做饭,就吃外卖应付一下。” “我还以为你靠充电活着。”言外之意调侃他不是人。 施瓒看书学习过社会交流的规则,面对这种善意的笑话,应当回以微笑,可他表情僵硬,不懂如何牵动肌肉露出笑脸,尝试几回,更像是在哭。 宋纪云:“你脸抽筋了?” “没有。饿了吧,外卖在客厅。” 这里是施瓒的办公室,配备齐全,没有佣人照顾,更像是他的秘密基地。 好几份外卖放在桌子上,宋纪云不跟他客气,挑了一份最香气扑鼻的,一看单子,居然要好几百! “?”他以为顶多几十块钱,不愧是有钱人,点外卖都这么奢侈。 他边吃边问:“从哪买的?” “XX。” 宋纪云拿出手机一搜,疯狂星期三能打八折,再加上其他优惠券,起码能便宜一倍不止。 他不禁发问:“你都不用优惠券的吗?” “优惠券?”施瓒想了想,“应该用过。” “……”他奢望有钱人能有什么省钱方式呢。 外卖点了足足十份,宋纪云顶多吃两份就饱了,而施瓒快速干饭,浅色眼睛还是直勾勾盯着他,像是看着下饭主播,宋纪云浑身不自在。 他没好意思让对方不看自己,毕竟他身为模特的工作,就仅仅是坐在沙发摆姿势看书,比当素描模特自在多了。 而且给得够多。 这才是最重要的。 “宋纪云。”施瓒冷不丁喊出他的名字。 “嗯?” “要不要当我男朋友。” 第8章 骚零 宋纪云的筷子掉饭里了,他不慌不忙捡起来继续吃,以为自己听岔了。 施瓒重复:“当我男朋友,我有钱,不用你兼职。” 说实话,宋纪云挺心动的,但凡他的道德底线再低一点,立马答应,还能把施瓒骗得裤衩子都不剩,带着他的所有遗产逍遥法外,出国给弟弟治病。 他不能这么做。 一是做不到出卖-身体,二是施瓒出身高贵,也很快会把他抓回来,到时候下场难以收拾。 宋纪云人穷志不穷,更没到最走投无路的地步。 晚饭过后,再继续干活。 施瓒盯着疯狂打字的宋纪云,而宋纪云则思考着今天能赚多少钱,又要分多少给弟弟。 弟弟宋纪眠还是读高三的黄金年纪,学习压力很大,需要吃点好的补补,宋纪云跟他关系缓和,也算不上多亲密,勉强算是亲近点的亲人。 在重生前,宋纪云还是个愤世嫉俗的中二少年,家里两位老人熬死后,跟弟弟分开各奔东西,成年后想要弥补,已经无济于事。 宋纪云很少回家,只是一味地给他打钱。 从出生起被父母忽视长大,出意外事故离世,只留下一堆债务,宋纪云自认不亏欠他们,唯独欠宋纪眠太多。 小小少年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本就羸弱的身子干繁重农活,还要兼顾学业,已经比他强太多。 宋纪眠真的很聪明,也不应该背负悲惨命运,他可以治好疾病,拥抱属于他自己的生活。 落日余晖从精美的花窗照耀,宋纪云一身洁白休闲衣装,坐在窗前接电话。 施瓒凝视着他绝美的侧脸,双手在键盘富有节奏地盲打,思绪却已经飘飘忽忽游离四方。 宋纪云通话时的神情冷淡,小动作不断,食中二指一直放在桌上敲打,颇有种不耐烦的感觉,而声音温和,一如他故作出来的表象。 啰嗦了二十分钟,电话终得挂断,他肉眼可见松了口气,紧接着,下一个电话打过来。 没有任何烦躁,反而还温柔得惊人,施瓒能看到他纤细的眉头自然舒展,眼睛微微弯起来,毫无知觉露出笑容。 跟他通话的人是谁,绝对不是李疏狂。 施瓒有能力截断通话,顺藤摸瓜找到联系人,但他与生俱来的自尊心不容得这么做,宁可等着宋纪云主动告诉他。 通话再次结束,宋纪云有点意犹未尽,他说:“弄好了吗?我要回去了。” 施瓒敲字的手一顿,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更冷了,沉声说:“再等等。” 宋纪云刚要开口。 “再有十分钟就两个小时,我给你一千五。” “好。”宋纪云立马应下。 施瓒站起来,从抽屉拿出一双橡胶手套。宋纪云正疑惑他要干什么,见他戴上手套后,朝他走过来。 像个要做肛检的医生。 想法刚冒出来,宋纪云觉得无理取闹。 施瓒越靠越近,哪怕要撞上他,也没有想要停下来的趋势,宋纪云赶紧抬手制止,正好按住他的胸膛,掌心下鼓鼓的肌肉勃动着。 宋纪云表情裂开一秒,迅速回神:“你想干嘛?” “我目前正写有关于正骨的学术论文,需要你配合一下,按一下骨头,一分钟就好。” 宋纪云:“……” “加五百。”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五百块不少,出自施瓒之口,总觉得寒酸,人家是显赫世家的少爷,讨钱也只是以万为单位。 人家还是个学生呢,说不准家里人穷养儿子。 还没收回去的手揉搓了下他的衣料,柔顺又昂贵,价位肯定不低于五位数,这让他想起被赠予的丝巾,他去某鱼搜索价格,二手价格居然要好几万。 他没有急着出手,先挂着等买家出价竞争。 施瓒穿的是一件低调的浅色印花体恤,上面手写了看不懂的签名,料子顺滑透气,同时也单薄得很,短短接触十来秒,对方炽热的体温已经染上手心,宋纪云立马收回手。 “不够。”他木着脸说。 “再加一百。” “……”好像菜市场的讨价还价。 宋纪云也不想显得自己太拜金,咬咬牙:“两百。” “行。”施瓒应下了,突然用手按住宋纪云,将他重新推倒在沙发上,并用膝盖挤进腿缝之间。 跟纤瘦外表不符合的是,宋纪云的大腿很有肉感,并非全是软乎乎的肥肉,也覆盖了层薄薄的肌肉,但不是壮汉的紧实。他浑身僵硬坐着时,腿肉几乎把牛仔裤撑开,再被施瓒的膝盖挤压。 他第一次面对这种堪称侵犯的场面,迫于人家是给钱的雇主,没能立马喝止他。 真的只是按骨头而已吗?为什么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面对危险的本能让宋纪云警惕起来,他的挣扎在施瓒的面前如小孩玩闹一样。 宋纪云难堪地闭上眼睛,殊不知这样逃避的举动,更加让施瓒凌虐欲大发,他本来能克制的目光变得炽热露骨,不停在他面庞来回扫视。 按住肩头的手也缓缓往下挪动,顺着手臂,再滑落手肘处。 宋纪云如同提线木偶任由他抬起自己的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到近距离接触的折磨结束,恍然过去半个小时一般。 但也的确是过去一分钟。 施瓒只是捏了捏他的手骨,没有再做其他冒犯的举动。 他说要开车送宋纪云回学校。 宋纪云直言拒绝。 他可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跟校霸走太近,今天的合作只是例外,不会有下一次。 宋纪云收钱走人。 被碰过的左手酥酥麻麻,还能回味残留的触感。 恶心的让人反胃。 宋纪云想回去洗个清爽的澡,刚到校门口,发小吴维视频电话,宋纪云反感露脸,转为语音通话。 “纪云,干什么呢你,最近这么忙啊,都没回我!”发小的大嗓门不用开免提都响亮。 宋纪云默默拿远手机,温声说:“开学忙碌很正常,而且我还是班长,经常给班导跑腿,还要参加学生会和社团什么的。找我有事?” “想问你工作得咋样了,嘿嘿。” “你想问的话早就问了,不会又要找我借钱吧?”天色渐晚,宋纪云迅速走回宿舍,转念想到洛执温可能也在,脚步一拐,去了较为偏僻的花园。 “哪能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状况,还得给你弟挣钱读书治病是不?” “那行,你把一年前欠下的五千还我。” “额额,我都快忘了这事,你怎么又提起来了?咱哥们谁跟谁啊,我给你介绍这么好的工作,没跟你要中介费不错了!对了,我的确有件事想问你。” 宋纪云被他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逗乐,爽朗笑了一声,“什么事?” “就是,你是不是那个……” “那个?” “那个……gay啊?” 宋纪云大脑空白一秒,立马骂他:“你恶心谁呢!” “我我我就是问问啊,当然也不觉得你是,因为疑惑,所以才问的嘛。我在gay吧看到你的照片了,被称作什么……全温城最想厚乳的骚零,我纳闷,你哪里骚了?” 宋纪云咬牙切齿:“我不骚也不是零!他大爷的,谁拿我照片招黑了?” “我也觉得呢,问过之后,说是你在G大名气贼大,都成了无数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了。这才开学几天啊,好像我的老乡突然转行当偶像了,你说怪不怪?” “你为什么会去gay吧?”宋纪云一针见血。 “额额,我就……好奇嘛,进去瞅一眼。你可别告诉我爹啊,不然他打断我的腿,我有事,先挂了,下回聊啊么么哒!” “滚吧。” 宋纪云最烦男人的腻腻歪歪,收了手机一抬头,一个男生就站在面前,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宋纪云眉头皱起来,他有预感,从进校门到现在,洛执温就一直跟着了,甚至更早之前也是。 他对这种花花公子哥没多少好印象,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哪知对方直接拦在面前,堵住去路。 “你一直在躲着我,我们不是舍友吗?应该相亲相爱才是。”洛执温说话不紧不慢,揶揄尾音托得绵长,眼眸危险深邃。 宋纪云跟他们相亲相爱不起来,大少爷们一个比一个有钱,城府深沉,都猜不准他们的心思,保险起见,只能远离。 但他们都一个个贴上来,意图不明。 眼神交锋了一会,宋纪云没有任何退步,洛执温这才软化了面部表情,微笑着说:“别这么紧张嘛,我不是来找茬的,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一下。你被盯上了。” “这显而易见。”宋纪云语气淡漠,声音温润悦耳,听得洛执温晃神一下,他露出更耐人寻味的表情,促狭说:“你知道,但是不懂得怎么摆脱他们,我可以帮你。” 天下可没有白费的午餐。 宋纪云眼底掠过讥讽,表情还是淡然。 洛执温:“我要的不多,你别排斥我就好,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说实话,我对你挺好奇的,一个没有其他帮助的贫困生,很难考上昂贵又难进的贵族学院。想来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如果遇到任何困难,我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帮助。” 他的笑容简直完美无缺,可惜上辈子宋纪云也是这么轻信这些人,最终沦落家破人亡的下场。 宋纪云眼底的负面情绪更甚。 洛执温心头咯噔一声,他分明表露善意,为什么还是被反感了。他调查了宋纪云这么久,将身世和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等到人入学,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越是戴着伪善面具靠近,越被往外推开。 他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穷鬼,而且还规定了,不能砸钱接近。 他讨厌所谓的规矩。 宋纪云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看到擅长伪装的花花公子情绪转变了几轮,又恢复成熟悉的漫不经心模样,他道了一句歉,知趣退场。 他刚离开,施瓒发了条消息:【你的钥匙落在我这里了。】 仿佛是明确了洛执温的行踪,才卡好点的。 宋纪云摸摸口袋,发现还真的遗落了钥匙。 他很少丢三落四。 他恍然想起来,校霸被校园霸凌时,展现过惊人的能力——顺藤摸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骚零 第9章 中药 纸醉金迷的高级会所,洛执温脸色铁青坐在酒桌,一声不吭喝闷酒。 他衣着华贵不俗,惹人频频看过去,还以为是哪家少爷被美人辜负。 宁佑翻着属下发来的调查记录,啧啧说:“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就这么大,还是说他就好这口的,像施瓒这样冷冰冰的人,居然是第一个得到宋纪云青睐。你别瞪我,说的可是实话啊。” 手背青筋跳起,洛执温恨不得把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捏爆,牙缝挤出一句话:“青睐?哼,不过是在他缺钱的时候给点甜头罢了!” 宁佑不赞同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啊,人家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心机着呢,先是让你和李疏狂讨人厌,然后再晚一天入住宿舍,自然就不会吸引仇恨了。” 洛执温瞪他:“施瓒什么人我还能不知道?这种小心机,他可不屑于耍。倒是你,再去把人约出来。” “啊?我用什么借口啊,你不是说短期不能再约他吗?我可是心痒难耐好久了。”宁佑想到宋纪云藏在衬衫下的那截小腰,心猿意马。 他猥琐的痴相让洛执温皱眉,心头轻蔑,脸上还得维持表面友谊,温和说:“你就说跟我打冷战了,非得卖醉。” “听着像是我对你要死要活啊,我不想再当工具人了!” “那就是我把他约出来,然后没你什么事了。”洛执温冷笑。 宁佑不得不照做。 现在的宋纪云刚跟施瓒碰头,又被约去奶茶店品尝新饮品。如果是去酒店吃饭,宋纪云或许还不会答应,可这只是十几二十的奶茶,而且施瓒还虚心请教怎么用券,索性就点了两杯。 请教他人,总得付出代价。 交流下来,宋纪云意外发现施瓒这人木木的,好歹也懂人情世故,并不是传闻中的霸道桀骜。 道听途说很可能抹杀一个人的印象。 宋纪云喝着奶茶胡思乱想,对面的冷面男子目光凝聚在他手中的茶杯,看着冰块融化渗透出来的水汽,凝聚成珠漫延过他青葱的圆润指尖,欲色撩人。 施瓒的喉头难耐地滑动一下。 他从看到宋纪云证件照的一眼起,就给自己的故事定好了主角。 奶茶喝了三分钟,宋纪云接了个电话,表示要回去了。 施瓒缓缓抬起短促浓黑的眼睫毛,橘色的光照倾泻进他清冷的眸底,染成一片金黄色,他直接开口:“是洛执温打过来的吗?” “不,为什么说起他?” 面对宋纪云疑惑的目光,施瓒避开了对视,骨节分明的大手晃了晃浅绿色杯子,思考了一下,说:“他说喜欢很好看的人,一旦是感兴趣的对象,就想把他抢到手。” 被形容成了货物,宋纪云眼神不赞同。 施瓒点到为止,没有再打室友小报告,而是试图勾唇露出和善微笑:“你要是很晚回来的话,我给你留门,但也要注意安全。” “不会很晚的,只是要去接个朋友。” “朋友?” 宋纪云没有深聊的想法,摆摆手,转身离去。 施瓒跟着他走到奶茶店门口,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才把喝了两口的奶茶扔进垃圾箱。 他不喜欢这种甜腻廉价的味道,像是坚果过敏一样堵塞他的喉咙,导致呼吸困难。 可是为了他,不得不这么做。 …… 李疏狂在宿舍等着宋纪云回来,左等右等,九点多了,宿舍还是空荡荡的。 想发短信去质问,转念想到他又不是男朋友,凭什么舔着他。 只好黑着脸,继续暴躁打游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一怒之下,再次联系上老管家,让他去查宋纪云又去做了什么。 不查不知道,这看似老实本分的家伙,居然去夜店喝酒去了! 好好好,还真是小看了,乡下来的土包子,刚进城没多久,就想着怎么花天酒地了! 自尊心极强的他连自己都没收拾,拿起豪车钥匙立马赶过去,半小时路程硬生生缩短一半,酒吧外年轻男女腻歪,更让他火冒三丈。 不敢想宋纪云要是堕落了,会肮脏成什么样子,他可是不会看着自己雇佣的陪读去当鸭的。 起码要结束雇佣关系! 一进入眼花缭乱的环境,各种味道一股脑熏得李疏狂眼前阵阵发黑,大少爷从没来过这种混乱地方,很想扭头走人,可终究是愤怒战胜理智,他迈开长腿往里走去。 听到李家少爷光临,衣衫凌乱的老板慌慌张张跑出来。 李疏狂叼着一根糖,满脸不耐烦:“我找人,叫宋纪云,白衬衫、黑框眼镜,长得……勉强过得去。” 来酒吧的都是纵情放欲的年轻人,谁会穿成普通学生样找一夜情啊? 老板看向穿黑西服的经理,经理满头大汗:“有有,有个白衬衫黑眼镜的,但但但他挺好看……哎哟!” 他被李疏狂一脚踹倒,哆哆嗦嗦爬起来跪着了。 李疏狂:“人呢?” “在、在包房!”经理也是个苦命打工人,他想不通李家嚣张跋扈的长子也都跑来捉奸了,希望那位小哥人没事。 宋纪云有事,非常有事。 警惕别人的饮料是本能,多少人想给他灌酒,宋纪云都避了过去,但他没想过女人的香水堪称迷药,近距离闻上一口都脑袋昏沉。 光线暗淡的套房里,宋纪云被红色连衣裙女人给死死压着,丰腴的胸膛挤压,感受不到海绵体的温软。 完全就是假货。 这么有钱,居然舍不得用点好的,可见敷衍得很。 就跟他们“初见”的时候,连腋下管理都没有。 馥郁的香水味堪称炸弹,宋纪云要反胃了,他扭头想吐,被粗暴拽回来,纤长的右腿折起,被推到腰部往上,绷得粗糙布料紧紧的。 他狼狈弓着腰,羞愤欲死的神情,让他本就昳丽的面容增添浓艳色彩,眉头深深皱起,足以表达对他的愤怒。 洛执温几乎要笑出声,他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因为实在是不甘心被三番两次忽视,他就用了点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宋纪云,你还真是够装的,明明早就知道我是洛执温了,偏偏装不知情,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宋纪云故作冷静,实际上慌乱不行,“我想我没欠过你一分钱。” “是啊,没欠,是我欠你的,所以一直找机会报答啊。你不是很喜欢我……女装的样子吗?”最后一句话停顿得意味深长,宋纪云胃里翻江倒海,傍晚吃的东西消化没了,也吐不出什么。 他嫌弃的神情有趣极了,洛执温仗着他手脚发软使不上力道,故意锁死力道,不给逃跑的机会。 宋纪云麻木不已,从最初的挣扎变为妥协,“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没钱,而且是个男人。” 他咬紧了最后两个字。 洛执温置若罔闻,喃喃:“如果你没有认出我是谁,说不定,早就跟我滚上床了。” “那也不可能,除非能切掉它,然后当女人,我说不准可以考虑。” 洛执温回神,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女人了。”涂抹艳丽指甲油的手往下摩挲,罩住宋纪云的半个浑圆软肉,嘴硬的他立马闭口不言,像是戳中什么软肋。 洛执温感受着丰满手感,笑得像个狐狸,“看来你喜欢久坐,这里都胖了,我给你多揉揉吧。” 污言秽语令人作呕,宋纪云气得眼尾生红,更要命的是,洛执温跟他贴合得本来就近,任何微小的弧度,都让他们厮磨,洛执温故意在他耳边难耐轻喘,更要人命。 宋纪云感觉自己不干净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被女装大佬狠狠欺负,还抬不起头来。 他骂着最脏的字眼,被洛执温通通还了回来,脸色青红交错,最终他疲惫放松四肢,虚弱地靠在对方身上,屏住呼吸的代价,自然是心脏毫无章法乱跳。 陷入濒死之态。 洛执温对他还算温柔的,没有霸王硬上弓,可他难以忽视的男性体征直抵腿心,宋纪云紧紧闭上眼睛不愿去想,还是被带乱思绪。 “你就像是电视里的和尚,不敢看女人。” 宋纪云低声反驳:“你又不是女人。” “怎么,我不够漂亮?” 闻言,宋纪云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 洛执温的确漂亮,凤眼浓眉,英气中带着点风流韵味,浓妆淡化他的男性线条,变得柔和一些。 这次他没有戴美瞳,原色的眼眸深邃多情,被牢牢盯着,竟生出被他深爱的错觉。 香气让宋纪云头晕脑胀,比以往都要不理智。还好不是什么催情的东西。 他自然知道G大的规矩,这些人不会对他硬来,只要被发现,就剥夺比赛机会。 也仅仅知道这点情报了。 宋纪云问:“你们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鬼罢了,比我好看的人比比皆是,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要争。” 洛执温轻笑,长长的假发随着抖动挠得面颊发痒,宋纪云偏头闪躲,看到门外好几个窥伺的脑袋,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其中包括宁佑。 一群乌合之众。 他眼底嘲讽。 洛执温深情地用目光描摹他的面容,看着精致冷淡的面容因自己而流露情绪,忍不住想拍掌大笑起来,他倒是不介意在这里就上了宋纪云,但他还得遵纪守法。 如果打破游戏规则,他会被立马驱逐出去,到时候他所有的努力终将白费。 不值得为了宋纪云,而放弃全盘计划。 他努力说服自己,不肯接受是因为宋纪云的排斥,不愿跟他闹掰关系。 被同性拿枪指着,宋纪云好几次想翻脸,又得硬生生忍下去,最后是洛执温退了一步,慢条斯理整理裙装,说:“要是你想保留清白,那就当我的男朋友,你要是接受不了男人,我可以女装陪你约会……” 宋纪云无情打断他:“我拒绝。” “不再考虑考虑吗?得罪了我,意味着我的追随者会为难你,闲言碎语多了,要是风评不好,可能影响你的奖学金。” “你威胁我?” 洛执温笑容灿烂:“怎么会呢,这是跟你商量。跟我在一起,相当于被包养了,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第10章 诱惑 宋纪云不语,而是甩给他一张照片,洛执温接来一看,脸色稍微变化。 照片上的,正是他强吻宋纪云的一幕,原以为足够隐蔽,还是被人偷拍下来。 他打破规则了,主动强迫宋纪云。 如果让那群所谓的审判团知道,他参赛资格不保不说,也得退学避嫌。 洛执温眼神冰冷,继而笑出声:“亲爱的,你在威胁我吗?很可爱的举动,一张照片可能说明不了什么,我要是一口咬定是你吻我的,那……” 宋纪云冷声:“如果是几百张连成动画,甚至还有动图呢?” “……”真见鬼,有备而来啊。 洛执温瞬间想到是宁佑搞的鬼,又想他一个笨头笨脑的愣头青,做不来这种心机事,开始怀疑宋纪云。 是了,他一早就知道女装的是洛执温,还担心被他下手侵犯,所以做足了一手准备。 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规则不能被破坏的? 心思千回百转,洛执温想跟他迂回,听到门外的快门声,他嘴角抽搐着,默默把掀上去的裙摆放下来。 “你也不想自己的丑闻传出去,然后风评不好吧?”天道好轮回,终于到宋纪云出口气的时候,他一手按着洛执温的肩膀,将他压下去,冷冷吐出,“现在,给我跪下。” “……”洛执温惊讶之余,眼神变得饶有兴致。 …… 李疏狂刚赶过来,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句训狗的命令,至于那条狗,正是他曾经的死党,如今的舍友、竞争对象——洛执温。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直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女人”精美的面容涨红,洛执温终于夹不住声线要破口大骂,“你他——” 宋纪云在他另一边白皙的侧脸又甩了一掌,并低下头靠近,以快要亲上来的距离盯着他的眼睛:“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得到什么,但也得让我心服口服吧,洛执温。” 最后三个字像极了恶魔低语,让面颊的疼痛不再,全身血液直冲腹下。 洛执温难堪弓着身。 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坐在别人看来是在享受。 他也的确是。 “那是谁啊,大庭广众下玩字母?” “怎么看着像是贵族学院的多情王子啊?” “谁,洛执温吗?不可能吧!” 人群窃窃私语,宋纪云没再为难他,而是走了出去,经过门口的宁佑,凉凉地斜他一眼,小男生愣愣望着他,一个劲脸红。 宋纪云讨厌一切谎言,本来对宁佑没有偏见的,因他联手洛执温欺骗自己,则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他那看狗的眼神,令宁佑发愣不已,他愣神好久,才想起来要去赔礼道歉,跟上去已经晚了,宋纪云被李疏狂带上了车。 豪车的车门自动启动,宋纪云被高壮的男生一把塞进去,狭小的空间封闭,只有嗖嗖冷气浮动。 宋纪云清醒许多,他扭头看着冷着脸找药吃下的李疏狂,想起他怀有某种病症,需要靠药物缓和情绪。 李疏狂嚼碎了苦药咽下,神情躁怒如饿疯了的独狼,恨不得将宋纪云撕扯成碎片。 他识趣装死。 无声的妥协并不能换来短暂的安全,李疏狂不耐烦的眼神扫过,忽而定住,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纪云的脸,眼珠子再慢慢往下移动。 毫无疑问,宋纪云生有一张漂亮脸蛋,他皮肤白皙,是健康的白里透红,此时热汗淋漓,汗液打湿了鬓发,不断从桃红的两腮滚落,美艳如茫茫雪景亮起天边霞光。 他胸膛起伏极大,晶莹汗珠从下颚滑落衣领,其锁骨下方的肌肤还冒了一层薄薄的汗,让本就单薄的衣衫透出香艳的肉色,教人恨不得扯开衣服往里瞧个彻彻底底。 诡异的想法刚冒出来,李疏狂就给压下去,在他看来,宋纪云是存了心勾引他。 “我可是直男!”他咬牙切齿重申。 直男少爷反应强烈,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停留在宋纪云两片柔软粉嫩的唇上,看着它因紧张抿起,又无助舒展开。 李疏狂快崩溃了,他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少他妈恶心老子,滚滚滚!”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脾气,宋纪云动作利落,很听话打开车门就走,不料他刚一只脚跨出去,再次被李疏狂给拽回来。 黑发美人仰头看着癫狂的少爷,低垂的眉眼薄情至极。 “你真的……跟他做了?”语气满满的不确定。 宋纪云冷然说:“李大少爷,可别忘了,我也是直男。之前被他亲,以只为他是女人。” 他扯掉对方的手,关上车门离去。 李疏狂还没回神,脑中重复着一句话:他被洛执温亲了! …… 酒吧就在校外的街道,走个十来分钟就到学校,残存的药效摧残理智,宋纪云不知道自己怎么忍过来的,他又热又疲惫,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回到寝室,发现还有另一个人在。 沐浴过后似乎灵感大发,头发稍微自来卷的冷面帅哥站在画架前大肆涂抹颜料,神奇的是,画板五颜六色,而地板却干干净净。 还是个有洁癖的。 宋纪云走过去,忍不住望他的画多看了一眼,他高度近视,即便戴了眼镜,汗液也让眼睛酸涩,眨了好几下眼,也没看出画的是谁。 而且画风过于抽象了,堪称儿童绘画。 宋纪云吐槽刚才看到他作画的背影,还以为是个达芬奇转世。 就算是累得不想动弹,宋纪云还是拖着沉重的身躯去了浴室,冷水一冲刷下来,立马清醒不少。 水不要钱,多洗一会。 下次再跟洛执温要点精神损失费,不多,够他两顿饭钱就行,以免说他敲诈勒索。 昏沉的脑子随便想了点事,刚洗完澡,宋纪云又困得不行,披上了浴衣出门,就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 他摸到了门把手,看也不看房间号直接进去。 施瓒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拿着画笔的手悬空,迟迟没有落下,他将脑海胡思乱想的黄色废料扔掉,转头看到宋纪云走得踉踉跄跄,动作间白花花的腿肉简直令人犯罪。 甚至是很利落干脆地走进他的房间。 施瓒:“……” 按照言情剧的角度,宋纪云好像糊涂走错房间,然后跟男主春风一度的女主。 这种事想想就好了,宋纪云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明知如此,施瓒还是不由得幻想出他温软模样,最好是乖巧坐在面前,红着脸掀起衣角,怯生生让他欣赏。 旖旎念头点到为止,施瓒走进房间,果不其然看到宋纪云睡倒在他的大床,姿态四仰八叉。 送上门来的猎物,不可能白白浪费掉。 “醒醒,这不是你的房间。”施瓒刚开始还端得正人君子,见宋纪云睡得太死,怎么都摇不醒,眼神渐渐变了。 扶在肩膀上的手掌炽热滚烫,令睡熟的宋纪云不安分,他左右扭动着闪躲,本就松垮的衣襟散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沐浴过后的他浑身冒着湿气,还有一个难以言喻的冷香,清冽中蕴含丝丝甜腻,可比果茶更深邃悠长,媚得施瓒忍不住凑过去深嗅。 他禁不住诱惑,深埋于宋纪云漂亮的颈间,被馥郁的香气覆盖,整个人兴奋不已,贪婪地伸手触碰近在咫尺的面容,指尖描绘对方的眉眼。 宋纪云没醒来,就好像对他做什么,也都一无所知般。 施瓒强烈抗拒趁人之危,却又在蛊惑下,本能地靠近,他睡在另一侧,将小了他一号的宋纪云紧紧搂在怀中。 黑发青年贴到其他物品,自动钻进来,手也用力抓着施瓒的衣服,室内冷气充足,吹得有些凉了,施瓒体温高热,使人不自觉想贴上去降温。 反而像是宋纪云主动投怀送抱。 他昏昏沉沉睡觉着,感觉腰侧酥酥麻麻的,还被什么硌到,仿佛有人在偷偷轻抚他,恶心感涌起,想拿掉碍事的手,几次没成功,宋纪云无意识暴躁起来。 动静渐渐消失了,宋纪云再度睡得安稳。 没过一会,衣料剥离,大片肌肤接触冰凉空气,他抱着触手可及的“抱枕”,以此寻求慰藉。 紧接着,稍微干燥的唇被打湿,温热之物往里钻去,渡来被含出温度的清水,厚重的舌翻来覆去搅动,在他要醒来之前,及时撤出去。 随之,左侧胸膛传来细密的疼痛,惊得他瑟缩一下。 宋纪云忍无可忍翻过身,他只不过以为是场噩梦罢了。 却没看到,冷面男子盯着他的目光幽深露骨,藏在眼底的欲念形同火山喷薄而出,他捂着自己的嘴,做着不为人知的肮脏事。 克制隐忍的喘声在夜里浮现,又悄无声息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诱惑 第11章 疯狗咬人 宋纪云醒来神清气爽,早上没课,他照常去食堂打杂。戴着口罩,依旧有很多往他的窗口排队。 忙过早餐阶段,他到图书馆看书,顺带借用电脑网上求职。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虽然精神,但身体好像不太舒服,特别是腿缝有种细密的疼痛,左胸也有蚂蚁啃咬的瘙痒。 不太像是生病了,也可能昨晚做噩梦,睡觉姿势太放肆而导致的。 心里这么想着,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昨晚就只有他跟面瘫校霸在宿舍,对方可不是会把他当成女人玩弄的家伙,也不会饥不择食到对他下手,就算是直接问,宋纪云也法开口。 宿舍各个都是不正常的变态,宋纪云逃荒似地来到图书馆,静音的手机持续收到消息。 洛执温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联系他,刚开始还诚心道歉,后来变为纯纯的骚扰,那些肮脏的黄色文字光是扫一眼,都觉得辣眼睛。 然后是假恋爱脑宁佑,分明没做错什么,一个劲想请吃饭道歉。 看着是傻乎乎的有钱无脑少爷,演技足以以真乱假,宋纪云对他了解不深,也不想跟他牵扯关系。 还有李疏狂这个混账,在网上命令的语气让人恼火,私底下又像个膨胀的气球一戳就破,嘴上嚷嚷着什么直男,还不是被他蛊惑得破防。 要不是怕被打,宋纪云还不想恶心地去讨好他。 最后是弟弟宋纪眠问他的钱怎么来的,宋纪云一如往常的借口说是兼职,对方沉默了五分钟,发了条语音。 宋纪云去厕所点开。 “哥,你别骗我,如果这是你去网贷或者抢来的,我可不会花。我也在帮人做家教,能挣一点钱。”少年人还没完全长开,嗓音清脆悦耳,喊着哥哥时,宋纪云心房就软化成泥。 失去过一次弟弟,他比之前更加珍重这份感情。 “我知道了,这真的是合法途径赚来的,骗你是小狗。”宋纪云主动打了电话,他染上笑意的嗓音愉悦轻松,对面的宋纪眠沉默半晌。 “小眠,怎么不说话?” “我……咳咳!” 宋纪云立马紧张起来:“是病情又加重了吗?都说了让你去医院检查静养,就是不听——” “我没事的,哥,只是喝水呛到了。”宋纪眠心头疑惑宋纪云变得不同寻常,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被忽视多年的兄长关心,心中百感交集。 “你也不许骗哥哥,说好了,等我毕业找到了新工作,就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不,也不用毕业,完成这次工作后,老板会给我钱,尽管也不够医药费,但我会努力赚的。” 宋纪眠错愕听着,怀疑这话是否出自宋纪云之口。在他印象中,宋纪云戴着眼镜斯斯文文,自私又绝情,为了还债恨不得把他卖了,怎么舍得给他治病? 说不准是故意哄他的假话。 别再上当受骗了,宋纪眠。 …… 李疏狂彻夜辗转,怎么都休息不好,想他一生锦衣玉食,最大的烦恼是怎么开豪车把他老头子撞死,不可能会睡不着。 他把原因归于宋纪云故意勾引,还下了蛊影响他心情。 烦躁的李疏狂在把一个新款掌机掰断后,一副要杀人的神情冲到了图书馆,他在宋纪云最常去的地方绕了一圈,反而在厕所听到他跟别人打电话。 不知道那个小情夫是谁,反正宋纪云脸上的笑容太刺眼了,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 他这不是会笑吗?为什么在自己面前,都是冷嘲热讽的? 他却忘了,刚开始时宋纪云对他笑过一回,被凶了回去。 嫉妒使得李疏狂质壁分离,一气之下,他立马冲上去拽掉宋纪云的手机,手背青筋狂跳,李疏狂抑制着熊熊怒火:“你来图书馆就是跟别人打情骂俏的?” 宋纪云震惊过后,就急着要抢回手机,他身高不比李疏狂,还被一只手摁着不给跳起来。 在李疏狂眼里,不过一个百来块的老年机能被他重视,肯定是在意电话那头的男人。 李疏狂痛恨道:“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宋纪云以为他说的是弟弟,厌恶说:“关你什么事!” 他嫌弃的眼神像是表达:你好像那条没拴起来的疯狗,到处乱咬人。 这无疑刺疼了李疏狂可怜的自尊心,他恨不得捏爆手机,“我可是你的雇主!” “雇主?你又算我哪门子雇主,没有你,我会过的更加惬意。”宋纪云的脾气也上来了,冰冷的语气浸了毒素般,直直往李疏狂的心脏□□,“而且,你把我当做打工人看待过吗?在你眼里,我只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罢了!” 胸膛剧烈起伏,李疏狂惊愕看着跟他呛声的宋纪云,以往就算再不服气,也得收敛脾气顺从,今天居然为了别人,跟他叫板了! 李疏狂再克制不住,用力将手机砸得稀巴烂,同时上先一步,揪住宋纪云的衣领提到墙壁上,脑袋也跟着压上去,用自己的嘴巴封住他歹毒的唇。 四唇相贴,温热的体温互相交融,说不上来的亢奋愉悦立马攫取所有感官,令李疏狂全身舒坦,仿佛这样做才是正确的,他错就错在没有被宋纪云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故意恶心他出气! 突如其来的强吻让宋纪云愣住,刺激得鸡皮疙瘩浑身冒,呕吐感再度袭来,他本能地想偏过头,李疏狂死死扣着他的下颚,力道大得能卸掉他的下巴。 这家伙就跟疯了一样。 至于吗! 宋纪云已经想着怎么跟他问要赔偿费,手机就算再老旧,也是他用来工作的工具,比如可以拼XX砍一刀,或者刷抖X极速版挣钱。 李疏狂他爹十分有钱,也从不会吝啬给便宜儿子花钱,因而李疏狂的零花钱也多到用不完,更养成了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 少说也能给他一千八百的。 这么想着,宋纪云倒也不是特别难受了,强忍着狗东西在他抿起的唇又舔又咬,已经放弃了挣扎。 李疏狂过了一会才停下来,幽幽问:“你也喜欢这种,是不是?” 宋纪云懒得回答他,垂着眼眸看着地上一命呜呼的可怜手机。 他眼型狭长潮红,眼尾如毛笔最后的一撇,利落流畅。 垂下时,长长的眼睫毛轻颤,遮住眼里满是嘲讽抗拒的光,锐气收敛,被厮磨肿胀的唇抿起又松开,被欺负坏了一般,看出有几分脆弱温和。 然而在如鲜花艳丽的外表之下,藏着对其他人不屑一顾的冷漠。 他根本不会真心待人,哪怕多示好,对他努力,都换不来一个笑容。 凭什么自视甚高,他不过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藐视他们吗? 李疏狂死死盯着他的脸,想着自己要是真吃到嘴,也不至于这么魂牵梦绕…… 他再度低下头,炽热的鼻息喷洒,让黑发青年第二次扭头,并用眼睛恶狠狠瞪他,“我警告你,我可是直男,你再这样子试探过,就去校方揭发你校园霸凌,并骚扰同学!” 这种口头威胁对李疏狂造不成伤害,反而让他嗤笑出声。 别说,宋纪云凶巴巴威胁人的时候还挺可爱。 李疏狂不介意再多看两次。 他故意用手贴着宋纪云最敏感纤细的腰肢,啧啧说:“试探,好一个试探,如果不是知道你男女通吃,我都要觉得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学生了。怎么,在你之前的学校装得还不够,到了这里,也想趁机多捞点人气和钱吗?” 他用手拍了拍宋纪云娇嫩的面颊,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我实话告诉你,如果没有我李疏狂,你从一入学,就被人吃掉了。” 真正意义上的吃。 这个世界本就是人吃人的社会,阶级歧视严重,而且网络上引导舆论,分分钟就可以要了人的命。 宋纪云这样透明单纯的小羊羔,还以为自己冷眼旁观,就能不被欺负,还是太天真了。 宋纪云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着,似乎十分生气害怕。 李疏狂很满意他的反应,压抑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喂,我说你这个蠢货,离远点,别一个劲地顶我,恶心死了!” 宋纪云终于忍无可忍,对他骂出口。 李疏狂四肢发达,他那活儿起码十八的尺度,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12章 不要脸 这个世界没有正常男人了。 宋纪云如是认为。 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狂妄自恋的家伙,出门就撞上某个多情狐狸,对方笑眯眯询问他说李疏狂活怎么样。 宋纪云脸色发黑。 他不怕被霸凌孤立,就怕玩恶心的,这些死男同到底能不能放过他? 宋纪云自认为自己不算小白脸,怎么能被这么多同性看上。 他下定决心晒黑一点。 开学专业课刚起步,时间充裕,宋纪云又找了一份兼职,需要在大太阳底下修剪绿植。 薪水虽然不算很多,但是弹性工作时间,只需要在一周内完成任务,哪怕他大半夜爬起来剪也没关系。 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安全无脑,最是适合思考问题。 周六,风和日丽的一个下午,宋纪云提前给手机关静音,享受一个人的休闲时光。 前提是他没有遇到一对偷情的野鸳鸯。 被人撞破奸情,对方的第一反应是让他赶紧滚,宋纪云可不走,他好不容易有时间工作,走了谁给他发工资。 被压在身下的娇小男生见他目中无人干活,气急败坏叫他好看,而另一个高大点的红发男生冲他吹口哨,说要不要一起野战。 宋纪云木着脸拒绝,已经没什么闲心思考学习的事。 他利落干完今天的工作,很快走人,准备还修剪工具回学校时,红毛堵住必经之路。 他一口烟吹过来,哈哈大笑:“你也是贵族学院的学生吧,真嫩,要不要跟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总比你在这里当园艺强!” 宋纪云往后退了一步,不掩饰神情的嫌恶,他这两天的脾气特别不好,红毛算是撞上枪口了。 “我当不当园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身下的二两肉还能让我吃饱喝足不成?让开,别挡道。” 红毛碾碎了烟,一把抓着他推在墙壁,“给脸不要脸!” 附近无人,宋纪云也不喊救命,他先是冲着红毛露出阳光笑容,趁着对方不注意,动作迅捷地抬起膝盖,对着他□□一顶。 仿佛听到蛋碎的声音,嚣张红毛应声倒地,宋纪云潇洒走人。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纪云对他投下看垃圾的目光,“就算你爹是李刚,我也照踹不误!” “校长可是我亲戚!” 宋纪云稍微有点出神,他想不起来校长是谁了。 记不起来,意味着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他冷漠地“哦”了一声,“我好怕怕哦,那赶紧把你爸叫过来,把我驱逐出G大吧,反正我也不想待。” 红毛定定看着他嘲弄的笑容,下半身似乎也不是那么疼了,试图张张嘴,也没说出什么狠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不远处,满怀嫉恨的娇小男生将这一幕给录下来,洋洋自得:“公然挑衅高级学生的权威,你一个贫困生也是死到临头了,我把这个视频发出去,你肯定身败名裂!” …… 学校论坛炸开了锅。也不知道是谁把一年级校草训狗的视频公布出来,可把其他人给羡慕坏了。 【我去,这不是新生宋纪云吗?我一直没找机会见到本人,原来这么辣啊】 【我草我草我草,这个脆弱的气质,欺负起来肯定带感!】 【这偷拍的角度太差劲了,设备也不好,就算这样,我老婆的颜值也是杠杠的】 【什么你老婆,明明是我老婆!】 李疏狂得知此事时,想联系黑客朋友删掉帖子,却已经是来不及,视频传播得到处都是,几乎无人不知,唯独被班导布置课后作业的宋纪云暂时不知情。 他关掉手机隔绝网络,相当于隔绝外界,一心一意学习。 只要做完这份作业,他就有整整两千块钱的奖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粉丝飞速增长,所有人都在关注他的动向。 “亲爱的,今天陪我出去吃饭吧。” 图书馆抢不到位置,宋纪云只能在宿舍自习,洛执温打扮得依旧风流倜傥,再朴素的校服,都能给他穿出风流浪子的味道。 宋纪云抽空看他一眼,不感兴趣地收回目光。 洛执温微笑:“给我一次赔礼的机会好不好,这次饭局只有你我俩人,就在科莱丽酒店,没有预约很难进去的,好不容易约了今晚,你不跟我去一次实在是可惜了。” 宋纪云推了推眼镜,冷漠说:“我不想再跟你独处一室了。” 洛执温摊手:“可是我们现在就是独处一室啊。别害怕我嘛,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上次是我鬼迷心窍,以为你更喜欢漂亮御姐,所以才女装接近你。” “我喜欢御姐不假,但你的演技太差了,没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支起帐篷的。” 洛执温演技不差,就是身体本能暴露了他。 他笑得没心没肺,说:“这顿十来万的晚餐看来你是不想吃了,那就只好浪费掉吧,唉,我倒是不在乎这点钱,主要是没人陪我,好寂寞~” 宋纪云听了想打人,明知他见不得铺张浪费,还这样蛊惑人。 他揉揉发疼的眉心,“说好不会对我动手动脚的。” “当然!”洛执温笑得见牙不见眼。 “介意我带人去吗?” 花心狐狸的笑容淡去,眼神冰冷起来。 一小时后,宋纪云带着他乡下土包子死党来到传说中的高级餐厅。 俩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各种东张西望。 宋纪云活了这么久,不至于好奇成这样,他都是装的。 吴维没来过这么好的地方,嘴巴一直没合上过,“哇,云云,你可真有本事,这里也能预约到啊,不对,你朋友也是个人物,居然请你来这吃饭,嘿嘿。” “进去吧,别丢人了。” 洛执温落后一步看着他俩凑得很近的身影,很想把他们分开。不行,得忍住,不能因小失大。 宋纪云主要目的不仅仅是吃饭,更想跟洛执温套情报。 狐狸就是狐狸,虚伪得很,揣了满肚子坏水,跟他打太极,把所有敏感话题都巧妙回避了。 宋纪云眯起眼打量他,洛执温任由他看,大大方方挺着胸膛。 洛执温是洛家最不受宠的孩子,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长大,早熟且狡猾,堪称无往不利,偏偏在宋纪云碰壁,他也不怨怼,反而一股脑追求。 那股子韧劲,都让宋纪云好奇他为什么执着。 洛执温坦然表示:“喜欢就是喜欢了,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都是很有好感的,感情这事说不清楚,也只有自己知道,我对你肯定是真心的,宝贝。”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宋纪云直接问:“游戏是谁设定的?” 洛执温微笑不语。 “我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洛执温状若思考。 一旁的吴维狼吞虎咽,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又因洛执温的一句话给呛到了,“行啊,你主动亲我一次,我就说。” 宋纪云挑眉:“只是亲吻这么简单?” “嗯哼,我从不做趁人之危的事。”这话光是说出来都有点心虚。 趁人之危的事他做了可不止一两次。 人都是肉做的,亲嘴不过是两块肉贴在一起而已,反正他们又不是没亲过。 宋纪云自我安慰,等他走过来,洛执温直勾勾盯着他,突然伸手捞过他的腰往怀里带,宋纪云没有防备,直接跌在他的胸膛。 洛执温不是爱运动的类型,却也没瘦弱到哪里去,衣料下的肌肉鼓鼓,随着发力而变得生硬。他按住宋纪云的后颈,使他低下头,差点跟自己撞在一起。 觊觎许久的红唇近在咫尺,他喉头上下难耐滑动,嘶哑吐出一个字:“亲。” 宋纪云反而退缩了。 僵持了几秒钟,洛执温盯着他犹豫的眼,柔和说:“你敢反悔,这次饭局的账咱们AA,你能承担吗?” “……”恶心的家伙。 纵使不情不愿,宋纪云还是闭上眼睛低头,洛执温一手罩着他的脖子,另一手轻抚下颚。在别人看来,是他强迫居多。 宋纪云刚吃过甜点热情果布丁,嘴里是丝丝缕缕的清甜味,被顶开了牙关,很不满地扭动挣扎,洛执温力气大得离谱,不情愿放走送上门的猎物。 他掐开宋纪云的下颚,用唇肉吮着对方,舌尖探去,侵入口腔攻城掠地,神态是宝物到手的癫狂愉悦,还有点戏弄猎物的漫不经心。 狐狸眼还得意地瞥向对面有些食不下咽的男人,让人坐如针毡。 吴维看得目瞪口呆。 他感觉自己成为Play的一环了。 这段吻没有持续多久,洛执温耐着性子分开,表面把控得当,实际上心潮澎湃,想着以退为进,才能完完整整得到宋纪云。 重新得到了自由,宋纪云不带任何思考,抬手对着洛执温俊美的侧脸就是一拳。 狗东西被打破嘴角,眼中划过一丝戾气,很快掩饰得很好,咧嘴笑出满是鲜血的两排牙,冲宋纪云扬了扬完好的另一边脸,“宝贝,这边也要。” 吴维震惊,他还以为这人会生气,都准备拉架了,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第13章 学霸秦确 胆战心惊吃了一顿这辈子都付不起的饭,吴维反而更担心宋纪云,怕他会因跟有钱人牵扯太深出不来。 宋纪云深知这个道理,上辈子忙着学习,跟那些人周旋,后来跟死党渐行渐远,等到回忆起他时,已经天人永隔。 他倒是希望吴维能好好的。 停车场,吴维不愿上洛执温的豪车,他局促地跟宋纪云说悄悄话:“我觉得那个洛少爷……不太像个正常人。” “嗯,别管他。”有时候连人都不是。 “你俩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吧?” 他指的是gay。 宋纪云淡定否认。 洛执温听到了,很是暧昧不清地笑着说:“我们关系可好了,同吃同住,还同……睡~” 宋纪云想把新手机往他脸上砸。 自从手机被李疏狂砸烂之后,他立马就送了个新款智能机,宋纪云毫无负担收下,也并不打算给他好脸色,李疏狂郁闷了好几天。 逐渐熟悉班长的本职工作,又加入了学生会秘书部后,宋纪云比开学时更加忙碌,他基本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年轻的少爷千金们贪图一时轻松,花钱让宋纪云干活,只要工资给到位,就没什么可嫌弃的。 宋纪云本以为自己贫穷又冷淡,养尊处优的天龙人会避之不及,却不想,他们一个个友好得,让宋纪云怀疑自己是不是死到临头了。 他并不享受这种另类的特殊对待,巴不得这些人离他远点。 学生会部门会议,宋纪云作为秘书出席,给他们准备下午茶的工作。 “小学弟,我们正在挑选合适的形象大使,刚才会长开会讨论,众人觉得你最合适,只需要空出三个小时的时间配合拍照录视频,不会太麻烦的。” 学姐颇为拘谨说着,生怕宋纪云不答应,哄着给出一千块时薪的高价。 说实话,宋纪云挺动心。 但他不想成为什么形象大使,更加吸引人眼球。 他本意是在贵族学院混到合约到期,然后转去普通学校,入职普通但成长空间大的公司。 可一旦跟这里的人产生瓜葛,他安全离开的概率越小。 “学姐,我能拒绝吗?”宋纪云眨了眨眼睛。 学姐被他美色蛊惑得捂住胸口,要点头时猛然想起会长冰冷的目光,权衡之下还是自己小命更加重要,她忍痛摇头,“求求你了,宋学弟!” 女人的眼泪和哀求杀伤力巨大,宋纪云拒绝不了,只能叹气接受。 跟上辈子入学一般,宋纪云尽量少惹是生非,以为会默默无闻下去,不想成为了少爷们的猎物,还被簇拥成了全校竞争对象。 他现在一登录私人账号,就有很多人给他私信。狂热粉丝的吹捧,还有污言秽语粗鄙不堪,更有直接发**照荼毒他的眼睛。 设置了陌生人不可私聊,任由学姐带去化妆品涂涂抹抹,他注意到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从镜子只看到对方高挑的半身,看不清面容,一身孤冷矜贵的气质和他人天差地别。 肯定是南校区某个少爷。 宋纪云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学姐很好心说:“不认识他也不要紧,他是咱们学生会的会长秦确,平时见首不见尾,所以你可能都没见过。他还是这次活动策划的主办方代理人,也就是说,等会他给你指导怎么拍摄。” 宋纪云倏然抬眼。 秦确。 这个人他肯定认识。 南校区出了名的学霸,也是施瓒的死对头,二人曾经竞争得相当厉害,却不知道为什么争,只知道他们互相仇恨对方。 恨不得弄死的程度。 天龙人争夺的无非是权势和地盘,宋纪云从不参与他们的战争,也不代表他会一直退避。 前几次事情的发生,已经让他很是不爽,这些人要是敢在他面前继续狂吠,来一个抽一个。 厌烦的怨气笼络眉眼,宋纪云垂着脑袋任由学姐整理头发,没注意那个男人看过来的视线。 没有感情,也算不上冰冷。 虽说拍摄要三个小时,却不包括弄造型之类,硬是磨蹭了宋纪云整整六个小时,他就这么看着素净的自己抹上浓艳的妆,变得都不像是自己了,颇有点目不忍视。 学姐安慰他说镜头吃妆,不下手重点就白化了。 化了妆的宋纪云七分绝艳三分媚,乌黑的发挑染了两抹红,与艳丽面容衬托出极致,身上那股子厌弃疏离感少了一些,增添使人飞蛾扑火的魅力。 他顾盼神飞,一转过眼眸,学姐就不敢对视,慌里慌张喊着:“会、会长,好了!” 宋纪云:“……”他很吓人吗? “嗯,出去吧。” 陌生的男低音磁性沉稳,确认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宋纪云跟着起身要往门外走去。 他被男人拦住了,学姐像落荒而逃的猎物,赶紧把门带上,徒留他们独处。 宋纪云抬高视线,打量近乎一米九的男人。 秦确,二年级学生,同时也是他同专业的学长,手段雷厉风行,惹下不少仇家,但大多都敢怒不敢言。 他长相俊美得具有攻击性,一对翠绿的眼眸泛着无机质的冷光,却比施瓒的更温和一些。 绿色是种温柔的颜色。 但不会有人觉得秦确是个温柔的人。 两辈子,宋纪云跟他没有说过话,更没打过照面,只是偶然看过一段残忍画面:他徒手将人的脑袋摁进墙里,甩了甩血迹,转身离去。 据说那人完全毁容,还半身不遂。 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能被他打成这样。 残忍得令人发指。 宋纪云眼里的恐惧并没有逃过秦确的眼睛,许多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畏惧,以及奉承,而宋纪云则例外,他还有厌恶。 平等厌恶贵族学院的每一个人。 从刚开学时,他就注意到了宋纪云,长相的确是他最骄傲的资本,可惜宋纪云骨子傲气,不愿利用它给自己谋取好处。 但很快,他会转变这个愚蠢的想法。 …… 拍摄的团队都是专业人士,从学姐口中得知,据说请一天要百万高价,拍废一张照片,损失的可是哗啦啦的钱币。 不用宋纪云给钱,自然也不用他操心。 像提线木偶一般被秦确指点拍摄,男人体温高热,隔着衣料触碰,像是钳子一样生硬炽热,宋纪云想装作若无其事,又在对方带着似有若无笑意的目光下溃败。 好不容易等到拍摄结束,宋纪云更换。回自己廉价的衣装,冷着脸问他:“是不是觉得我很老土,根本配不上你的拍摄项目?” “不会。”秦确语气明确坚定,“可以的话,希望以后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 “不会了。”宋纪云拔腿就走,身后跟着一串脚步,走出教学楼外,同学们都留意他们,同时窃窃私语起来。 秦确还跟着他。 宋纪云忍无可忍回头:“如果你想用这种幼稚的方法逼我就犯……” “我需要你的联系方式才能打钱。” “……”眼前略微娇小一些的黑发男子呆愣一瞬,睁着圆润的眼,看着有几分可爱。 很快他恢复表面的淡漠,说:“可以让学姐转给我。” “她不是负责学生会的财务秘书。如果你不想添加我的联系方式,不按照流程,三个工作日之后才可能会发给你。” 宋纪云又沉默一瞬,默不作声在手机划拉几下,再把收款二维码给他。 秦确单手插兜,一手操控手机,直接给他扫了一万。 宋纪云算了算,起码多了五千。 六小时赚一千都是血赚。 就算是给错了,也别想他还回去。 宋纪云情绪表达在眼里,擅长观察眼神的秦确只觉得好笑,他添加了好友,没有通过。 宋纪云认真看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秦确坦然接受打量,并在他眼底挖掘出了……失望? 向来在外表吃香的学霸颇为好奇,“难道我的外表并不符合你的审美么?” 这话说得骚里骚气,好像在对着他发情。 宋纪云像是吞吃了一只苍蝇般泛恶心,语塞半晌,才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分明长了张酷哥脸,冷冰冰的,一开口就给人过分亲近感觉,不怀好意,让人毛骨悚然。 宋纪云一时分不清他的态度,也不打算深究,把钱拿到手,就只是个过路人了。 秦确开口:“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不用。” “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你弟得的是什么病,不对症下药,很难根治。” 准备要走的宋纪云回头。 他的确不清楚宋纪眠得的是什么病,医生也很难诊断出来,仅仅知道做手术的成功率不高,要花很多钱去调理,今后还要一直吃药抑制,深陷痛苦之中。 宋纪眠还年轻,只是个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份痛楚。 宋纪云作为哥哥,却没办法让他脱离苦海。上辈子临死前,他最想弥补的就是这个弟弟。 只要还完了李家的债,他们就自由了,也有足够的钱治病。 宋纪云没有底气,哪怕有了钱,就有把握治好宋纪眠,但他愿意尝试,哪怕散尽家财。 “好,你要去哪里吃?”黑发青年眼神逐渐坚定。 第14章 被包了? 只要稍微了解宋纪云的人都知道,他有个生病的弟弟,文弱清瘦,俩人关系却不太亲近,更像是陌生人。 然而就在前段时间,宋纪云开始对弟弟上心了,不仅经常打电话,还努力挣钱,有想给他治病的想法。 他的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小病,治不好,而且很费钱,国家都很难保险。 偏偏爱钱如命的宋纪云舍得花钱了,还是为了别人。 只要他有了牵挂,那就是被人拿捏的弱点。 别人暂时还没有发觉这一点。 秦确本来还觉得狩猎游戏太过无趣,如果对象是宋纪云,就另当别论。 上车前,宋纪云被秦确带着探究的目光注视得心头发寒,也没有催促他,只是垂首刷着手机。 “你想吃什么?” 宋纪云这才抬起头,“中餐就行,别太贵。” “火锅可以么?虽然这么热的天吃火锅会很热,但我想,你应该感兴趣。” 西餐日料才是有钱人常吃的东西,至于火锅,宋纪云想不出学霸被辣到喘不上气的画面。 他挑起眉头问:“你能吃辣?” “不能,但我可以忍受。” 这该死的信念感,如此坚定的语气,好像火锅的辣根本不算什么。真是让人恼火的家伙,不来点厉害的,怕不是被看扁了。 到了火锅店,宋纪云毫不客气点了特特特辣,大手一挥,就把所有昂贵的肉菜都加上。 秦确犹豫:“吃不完怎么办?” “你要是吃不完,下次就不跟你吃饭了。” 面对幼稚的威胁,秦确只是轻轻一笑。 拿自己做要挟,宋纪云并不是自恋过度,而是想试探秦确的态度,正常人会惊讶或者疑惑,只有铁男同才会笑着说:“好吧,那我勉为其难都吃了,不然没办法跟宋校草吃饭,寝食难安呐。” 宋纪云听了,再次陷入沉默。 他试探出来了,秦确是压根就没想掩饰的想法。 这年头,连小众感情都成大众了吗? 宋纪云开始后悔跟秦确吃饭,但好在,秦确如外表塑造出来的那样,维持着矜贵少爷的身份,不像洛执温爱动手动脚。 被洛执温亲一口,他得刷一晚上的牙。 但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都带着有钱少爷特有的高高在上,不把普通人当人。 “你弟弟的病虽然难治,但也不是不能治。” 这句话,乡镇医院的医生也说过,那是个无良的家伙,一直催他住院做手术,花了那么多钱和时间,照样没能把人保住,从此他对小医院有阴影。 秦确用舒缓的语调说一些医学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宋纪云没听明白,他都记在心上,打算回去查查。 “这类病情难以根治,而且公开的资料很少,你查不出来。”秦确跟肚子的蛔虫似的,知道他想些什么。 “我这边有一款医保能帮你报销大半费用,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哦,搞了半天,骗保的。 宋纪云沉思。 秦确:“不急,好好想想,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弟弟耽误不得。无论什么病,早点治总是好的。服务员女士,埋单。” 平价亲民的火锅店,来来往往都是附近的熟客居民,乍一看到这么帅的男人,不由得产生好奇心,连带着宋纪云都受瞩目。 秦确高眉深目,气场强大,往那一坐就是个兵,谁来了都得多看两眼。 更有人把他当成演员,想问他要签名照。 秦确对其他人则没有了好脸色,目光冷冷一扫,吓得春心荡漾的女孩脸色煞白,赶紧走人。 宋纪云不满他太吸引眼球,连带他吃东西都不自在了。 用餐过后,秦确凭借帅脸混了个五折,还打算送他回宿舍,被宋纪云拒绝,他在外租了个小房子,方便兼职,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大名鼎鼎的秦会长走太近。 俩人各自分开,绿眸男生回头问了一句:“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宋纪云立马回答:“不了。” “就算我有把握治好你弟弟的病?” 宋纪云拧眉,“就算是神仙来了也不敢百分百保证。” “赌上我的名声,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宋纪云驻足,他面露诧异,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他,比起能治好弟弟的病,他更加不敢置信于,秦确居然用自己的名义起誓。 这家伙难道背着他偷偷喝酒了? 秦确看懂他的眼神,失笑说:“我是认真的,没有任何想要取笑的意思。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另外,最好把好友给通过了,别把我拒之门外。” 语气还有点可怜兮兮。 宋纪云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的魅力倾倒他,而是颇为烦躁地摆摆手,潇洒走人。 看着他远去,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冷却,秦确冷冽眸光扫过街头,蹲在树后偷拍的家伙瑟缩一下,若无其事转过身。 电话下一秒响起,让他暂时放弃了搞定小喽啰的想法,他故意没接,电话也等了一分钟迟迟没放弃,秦确才接起。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喜欢慢悠悠接电话。” “你如果是为了宋纪云,不用聊了。” “喂,有你这么跟表哥说话的吗!” “你也没把我当表弟过。” “我警告你,宋纪云他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难道你就可以动了?你估计是没看到,宋纪云被我哄得一愣一愣的样子,只需要投其所好,他就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任何要求。” 他咬紧了最后四个字。 洛执温猛地提起一口气,加重了语气:“秦确,你别把从家族学来的那一套用在他身上!他那么干净脆弱,不是你可以玷污的!你想要报复施瓒,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秦确,秦确——” 通话中断,高挑颀长的男人微笑着把手机关机,对回来的黑发青年温和说:“终于想好了吗?” “嗯,你想怎么合作……都行。能不能先预支我……” “十万,够吗?” 宋纪云哽住。 刚才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宋纪眠病发晕倒,需要住院观察,加上药费什么的,笼统十万左右。 秦确真的什么都知道。 宋纪云更难受了,无论他攒下多少钱,都是不够花的,只要他再努力一点,运气好一点,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困境。 债主催债、学业未成,加上弟弟生病,前途又一片茫然。他才十八岁,没有大学毕业,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在此之前,也必须完成李家的合约。 被步步紧逼,宋纪云倒也没到喘不上气的地步,现在他比以前更看得开,他略一思索,觉得秦确可以利用。 他没有别的能给。 宋纪云说:“如果你也对我感兴趣,那就跟洛执温一样,一个吻作为回报,可以么?” 秦确惊讶地扬起剑眉。 一个正常直男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而资料显示,宋纪云虽然没怎么谈过女朋友,也从未对同性上心过。 他的性取向未知,可能还缺个开发的契机。 秦确摇头:“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 “我知道,所以这是我的筹码,我不想亏欠任何人。” 秦确很难说出出一个不字。 宋纪云又问:“对了,你是直男吧?” 他严厉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秦确。 秦确嗤笑:“我看着不像吗?” “我对你不感兴趣,但是如果……额,你要是有对象,我们可以正常一点。” “我没有,从来没有。” 话音落,秦确在宋纪云眼中看到些微怜悯神情。 怜悯什么,可怜他没人爱吗?只是他不想找,又不是不能……啧,该不会误会了吧。 “这样最好,我同意你的好友了,非工作日白天不要骚扰我,很忙。” 宋纪云也不愿过多解释什么,说完之后立马就走,生怕后面有洪水猛兽追着。 仿佛还能幻视黑发青年懊恼模样,秦确愉悦地勾勾嘴角,随之想到觊觎宋纪云的敌人多到数不清,不由得烦躁起来。 “他们图什么的,就为了胜利吗?” 宋纪云被李疏狂一通电话叫去了宿舍,刚用钥匙开门,立马被男生强硬抵在门后,熟悉的阳刚气息袭来,如火山喷发的气焰,将宋纪云全身包裹住。 原以为是李疏狂又发疯了,他把手按在对方胸膛,才知道不是。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你没有受伤吧?” 洛执温急切说着,手也不安分地从衣下钻去,衬衫禁不住他胡来,被挣掉了一颗纽扣,衣襟散落,大片白玉肌肤映入眼底,他呼吸一滞。 宋纪云果断给了他一脚,扯上衣服往浴室走去,刚好有人出来,赤着半身,正给胯间裹上浴巾。 看到宋纪云,他略微惊讶,很快注意到他衣衫不整,像是刚跟人亲密一般,眼眸立马冷了下来。 李疏狂一步上前,掐住宋纪云的下颚,冷冷睨着他,双目要喷出愤怒的火光来,“你到底懂不懂得一点礼仪廉耻,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低俗不堪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能不能在我们合作期间……稍微收敛一点?” 高高在上的斥责语气藏着哀求,好像怎么委屈他了似的。 宋纪云困惑:“你在说什么?松开,好疼。” “你被秦确包养了,是吗?” “我只是跟他吃了顿饭,如果你觉得别人跟我吃饭就是包养,那我金主挺多的,呵。” 宋纪云是典型的软硬不吃,跟他说话要气出心脏病。 李疏狂用力呼吸,气到脸红脖子粗,捏紧拳头想砸出去泄愤,又不忍伤害宋纪云。 不忍?开玩笑,他会对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动同情心?只不过是见不得他自甘堕落罢了! 拳头再次紧了紧,指甲掐得掌心发疼,李疏狂强忍着疼痛,目光打量眼前人。 宋纪云肤白貌美,细腰长腿,也不过分纤瘦,眼神倔强清醒,充斥着对他的愠怒和不满。 李疏狂鬼迷心窍,颤抖的掌心按住了他的腰窝,将他往怀里带,“我不会打你,宋纪云,老实告诉我,他有没有动你?” 第15章 内裤大盗 浴室阳台跟大厅隔着一扇玻璃窗,洛执温在窗后冷漠注视着他们。 他冷静了,呼吸都放轻许多。 目光如影随形,又似毒蛇阴冷尖锐,要硬生生在宋纪云脸上剜下一口皮肉。 宋纪云幻痛,目光心虚移开,隔着老远,仿佛看到对面女生宿舍还有人用望远镜看着这边。 “……” 许久得不到回应,李疏狂磨磨牙齿,低声说:“秦确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继续跟他拍摄。” “就因为这个吃了个饭?”李疏狂语气满满的质疑。 宋纪云烦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我帮他做宣传,请我吃饭怎么了,洛执温也请过我。” 被点名的洛执温站出来,靠着门框懒洋洋笑了,“怎么这么大的火药味,李疏狂,你被甩了?” “滚。” 仇恨转移,宋纪云回了自己房间,清冷的卧室简洁清静,他敏锐察觉好像有人来过,动了他书桌上的课本,好在他最贵重的手机随身带,没有能偷的东西。 就算手机乱放,那些大少爷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一身火锅味,该洗澡了。 宋纪云打开衣柜,发现好像少了一条……内裤? 见鬼,怎么别的不少,就少了这个? 他就三条,一条在晾晒,一条穿在身,一条放柜子里…… 老鼠进屋了吗? 宋纪云不确定,他去阳台一看,另一条也不翼而飞。 “……” 他忍了又忍,没忍住骂了一句:“我草?” …… 下午的阳光正好,照在冷面男子脸上暖意洋洋,淡金色的光线倒映他淡漠的眼眸,如盛满碎星的潋滟湖泊。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眼眸弯了弯,冷漠如霜雪消融,露出一抹难得的温情。 门外传来动静,他迅速将画布拉上,遮住白花花的画作,以为是那些讨人厌的舍友,他深深压着眉头,刚想把人骂出去。 门扇敞开,熟悉的人影出现,施瓒到嘴的骂声一滞,略微惊讶看着白玉般清透明艳的面容。 宋纪云有些尴尬抱着要换洗的衣物,小心翼翼把门合起来,走到施瓒面前,小声问:“你还有没有……没穿过的内裤?” “嗯?”施瓒垂放在两侧的手挠了下裤兜,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我知道这很突然。”宋纪云心一横,大着胆子加重音量,看着施瓒手中的调料盘,“就是,我……我内裤可能被风吹走了,你能不能借我?我来不及下去买,又急着洗澡,因为衣服脏了蘸料,味道很重……” 没听他怎么解释,施瓒直接说:“可以。” 宋纪云眨眨眼睛,料想不到他答应这么干脆,果然,校霸看着不近人情,实际上比其他两个室友更好说话。 等下,他买的衣服该不会很贵吧?自己还不上怎么办? 宋纪云犹豫着要不要换件衣服再出去买一件,可是,自己一身味道,换了衣服也是浑身难受,而且学校超市更贵得离谱。 这群该死的有钱人,就这么喜欢高档货。 这让穷人怎么活? 宋纪云愤懑,被施瓒带去他的卧室,灯一打开,宋纪云被满满艺术气息的房间震慑住,可以说施瓒的房间很有格调,装潢漂亮,宛如艺术品。 哦,他好像是艺术生考进来的来着,估计因为家族安排,不得不放弃爱好,也是个苦命人。 “里面都是,挑选你喜欢的吧。” 两大抽屉的崭新裤衩出现在宋纪云面前。 他翻翻找找,有些一言难尽:“你都喜欢……穿三角的?”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而且,好看。” 好看个鬼啊,太骚气了吧! 宋纪云想扭头就走,施瓒目光平静注视他,让人压力陡增。 宋纪云硬着头皮拿起一条深颜色的,眼尖发现上面还有镂空款式,他大为震惊。 施瓒:“你手里这条是我十五岁设计的。” 哦,还是个设计师,不对,你十五岁搞这种! “不花钱,但具有收藏价值。” 谁会收藏内裤啊! 宋纪云默默放回去,又拿起另一条,似乎正常一点,然后展开一看,后面股沟的地方还有个莲花样式的镂空。 “……看着,不像是直男穿的。” 施瓒:“我不穿这种,款式偏小。” 他知道! 宋纪云愤愤,“你是不是在耍我?” 施瓒一脸无辜,隐约可见他眼底荡漾开的笑意:“我长身体太快,衣服淘汰得也快,这些设计出来的东西舍不得丢掉,就跟着我来到学校。” 他最后说了一句什么,宋纪云听不太清,只听到“寻找主人”什么的,太恶俗了! “你设计的,不花钱是吧。那我拿两条,价钱你开。” “不用钱……” “不行,必须要给钱!”宋纪云咬牙,“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那好,你给多少都行,我不差钱。” 听着好想打人。 宋纪云叹气,拿出手机,“我扫你。” 五十的巨款扫出去,宋纪云忍受不了满身油烟味道,赶紧跑去浴室。 施瓒站在花花绿绿的贴身衣物前,从口袋拿出陈旧单薄的短裤,放在鼻前来个史诗级过肺,最后慢悠悠吐出一句:“可惜洗过了。” 他随即疑惑起来,按道理来说宋纪云有三条内裤的,怎么丢了一条,就这么快找上他?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是拿了一条,所以说,还有另一个小偷,藏在这个宿舍里。 谁? 李疏狂还是洛执温? …… 沉寂许久的群聊突然打开了禁言。 S:【重金悬赏校草贴身衣物,五千万。】 此话一出,炸出好几个不常年在线的。 A:【卧槽,万年潜水的冰山终于冒泡了!什么玩意儿,贴身什么?】 N:【五千万?够我买辆车了吧?校草的东西这么值钱吗哈哈】 X:【不值钱也就是喝过的水杯竞拍超了五百万而已你们真的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不喜欢结果一个比一个还爱】 A:【怎么说话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谁会不喜欢校草啊,你说是吧施少?】 S:【再加一千万。】 群聊已被禁言。 …… 上次的拍摄出片了,宋纪云再次成为人气Top,可以的话,他宁可是自己多赚点钱,而不是受注目礼,像是动物园的猴子。 随着越来越出名,自然也伴随着绯闻猖獗,宋纪云听到自己被秦确包.养,又吊着洛执温的谣言了。 其中还有人在贴吧添油加醋,把他描述成一个为了钱财而欺骗他人感情的渣男,说得宋纪云都要信了。 有人造谣,自然也有人辟谣,都说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再多人解释,也不及消息传播的速度快。 在一群刻意刁难的学生作恶下,宋纪云的兼职被搅黄了,不知道得罪了谁,连出租屋房东都跟他断了合约。 宋纪云对此见怪不怪,得到应有的补偿,他准备物色下一家。 “喂,你不记得我了?”怒气冲冲的娇俏少年往面前一站,仰着脖子瞪人,像张牙舞爪的波斯猫。 宋纪云不认识他,倒是有点印象,上次打断野战的小情侣,挺记仇的。 于是他摇头。 见他没忘记自己,少年虚荣心得到满足,洋洋得意:“你现在就是跪下来求饶都没用了,谁让你把我惹哭了,哼,愚蠢的东西!” “你哭了?” “这不是重点!”少年恼火起来眼尾泛红,娃娃脸都要憋成红色,变色龙似的,挺好玩。 宋纪云若无其事收回目光,他的时间不能浪费在这种人上,他抬起长腿就走,少年不乐意了,赶紧追上来抓住他的衣服,宋纪云回头,冷然瞥视一眼。 他眼型流畅优美,眼睫毛浓长卷翘,如自带淡淡的眼线,眼风似杀人的刀,除了短暂感受到杀意外,少年更是腿脚一软,被他惊艳到的。 他磕磕巴巴说:“你……你不能这样无视我,这太没面子了,我哥哥知道了,他肯定会笑话的!没人能拒绝我,你也一样!” “松手。”宋纪云的衣服被他揉皱了。 少年倔驴脾气,脸色涨红,圆润眼睛水汪汪的,“不松!除非你跟我道歉!” 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纪云干脆利落:“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道个歉赶紧走人吧。 “不行,你太没诚意了,大声一点!”少年立马得意忘形起来,一直纠缠不休,引来了好奇的吃瓜群众。 “……”宋纪云抬高视线,看到了熟悉的红毛,炸裂的刺猬头造型,穿着件骚包的黑皮夹克,注意到他的目光,得意地扬起浓眉,咧嘴笑出尖锐虎牙。 还记着上次的事呢。 宋纪云淡定挪开脸,刚要对小男生开口,对方先一步说:“或者你当我男朋友,我就原谅你了!” 他好像颇为羞涩,红着眼睛命令时,眼泪水摇摇欲坠,在别人看来,是宋纪云在强迫他。 宋纪云:“……” 这个世道,让不让直男活着了? 第16章 投怀送抱 宋纪云再度叹气,并拂掉他的手,刚分开不到一秒,娃娃脸小男生立马抓紧他,生怕人跑了似的。 宋纪云:“我看出来了,你单纯就是戏弄我。放手,我要去学习了。” 男生哭容挂起嘴角:“你的工作都是我搞砸的。” “我知道。” “我特别特别想把你赶出学校!” “也看得出来。” 尽管气到呼吸困难,又像膨胀的气球泄气了,小男生眨眨圆润的眼睛,嘀咕着:“你为什么不生气?” 宋纪云反问:“你为什么讨厌我?” “我……我才没有讨厌你!”男生娇俏跺跺脚,可谓活零活现。 宋纪云只当他是任性小弟弟,孩子气重,并没有太大怒气,“可是你的指甲掐得我要出血了。” “才没有呢……”男生嘴硬,稍稍松手查看,宋纪云趁机挣脱,并立马撒腿就跑,男生气急败坏去追,追出了几百米,不慎摔倒,在地上哭着不起来了。 远处的红毛气得发笑,随之他惊讶看到,原本跑出的宋纪云居然回头把他打横抱起来,送去了医务室。 “?”不是说他从不管别人死活吗? 宋纪云本性刻薄绝情,但人心都是肉做的,做不到坐视不管。 小男生为了凉快穿了短裤短袖,皮肤白嫩,磕破了手肘膝盖,血珠子连串冒出来,给他疼得够呛,一米六七的他窝进宋纪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纪云无语,之前被发现打野战时,倒是气势汹汹的,怎么现在摔一下比小孩都娇气,放任不管,肯定更纠缠不清。 把人送去医务室后,赶紧走人。 小男生不肯放他走,抱着胳膊哭得跟花猫似的,眼泪和血都往他身上糊,宋纪云脾气不好,却也奈何不了他。 护士姐姐掩嘴轻笑:“你怎么跟校花牵扯上了,他哭的怪可爱的。” 宋纪云扬眉:“校花?他可是男的。”语气已经不太确定。 男生打了个哭嗝,“你在质疑什么,我本来就是男的,而且我长得好看,他们叫我校花还有错吗!” “怎么不叫校草?”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因为你,把我的校草头衔给抢走了,坏人,你个大坏人!”他使劲捶打宋纪云的胸膛,砸得嘭嘭响,宋纪云一阵呲牙咧嘴。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宋纪云还是哄着他:“好了好了,先给你处理伤口,留下伤疤,就不好看了。” 男生立马安静,红着眼睛盯他,气鼓鼓的样子跟塞满食物的仓鼠似的。 宋纪云被他盯得汗毛直竖,不自在地整理衣服,余光瞄着门口的方向,想着怎么找借口脱身。 男生冲他呲牙,“你别想走,宋纪云,你被我缠上了,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 宋纪云想也不想,大声说:“对不起!” 护士嗔他:“这么大声干嘛,隔壁还有病人呢。” “抱歉。”宋纪云抿抿唇,回头见男生偷笑,他又不知道这家伙脑子想什么了,完全就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孩子。 酒精消毒,疼的直抽气,男生紧紧抓着宋纪云的衣服,将制服撕扯得陈旧不堪,宋纪云没跟他置气,只是按着他轻微颤动的肩膀,防止他挣扎跳下病床。 男生眼睛红肿如兔子,看着他,一遍遍重复:“我恨你,我讨厌你,我恶心你!” 宋纪云:“嗯嗯,我知道了。” 他的敷衍更让男生炸毛,“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你对关心的定义是什么?我跟你不过两面之缘,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工作地点,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并非我有意搪塞,而是真的不认识你。你希望我会怎样关心一个对我穷追不舍的陌生人?同为学生一场,送到医务室还不够关心么?” “我……”男生语塞,眼眶再度红透,他是个任性骄纵的富家少爷,脾气再差,人际交往上从来不吃亏,哪里遇到过宋纪云这么个硬茬。 他不肯低声下气,就小心翼翼攥紧宋纪云的衣角,把洁白制服揉搓成破布,再继续下去,熨烫都不平整了。 宋纪云无奈,妥协说:“你为什么硬要我当男朋友呢,我根本不喜欢男人。” 男生一脸不相信,他咬咬嫣红的下唇,拼命扇动浓黑的眼睫毛,试图制造出惹人怜爱的感觉,而宋纪云眼里没有他,不解风情得像个和尚。 宋纪云:“我向之前的事情为你道歉,就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男生刚想咄咄逼人,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不情不愿接了,宋纪云趁机往外走,又屋里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哭泣声,脚步依旧没有停下。 他这次不会再心软了。 男生果真是装的,他很快给宋纪云发消息命令他停下,陌生短信一弹出来,宋纪云就把他拉黑了。 谁都别想阻止他挣钱。 好像那些人无时无刻不掌控他的动向。 宋纪云刚脱身,好几个人同时给他安排工作,其中就有上次拍摄的学姐,以及发来邀请函的秦确。 秦确说今晚有个晚会,需要他陪同出席,出场费五万。 宋纪云很是心动。 晚会只持续两个小时,吃吃东西、走走路,就能轻松拿到五万块,何乐而不为。 哪怕是陷阱,宋纪云也打算去了,他缺钱太厉害了,学习要钱,弟弟治病也要钱,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沦落贱卖的地步。 趁着年轻,多挣一点。 秦确安排了司机,接送宋纪云去做造型,学姐也在,看他跟秦确的眼神颇为暧昧,还试图调笑,宋纪云笑笑不语,秦确眼神一扫,学姐立马噤声。 晚会带有慈善性质,往来的还有明星名人,作家导演之流,宋纪云刚一出现于人群,立马就有星探误以为他是哪家公子哥,给他发名片了。 宋纪云没有直接拒绝,过后来搭讪的人少了,异样目光却多了起来。跟他刚入学的一样,人们看他好像会动的香饽饽,始终无人敢抢先一步。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在忌惮吗? 宋纪云百思不得其解,庆幸的是能安静待一会了,他时不时看时间,坐在角落享受果汁和甜点。 脑子也没闲着,一直复习今天上过的课程。 “贱人,你敢勾引我男人,你这个贱人!!” 本来还算安静有序的人群,突然爆发女人尖锐的叫声,场面顿时凌乱起来,宋纪云好奇看去一眼,见两名打扮华贵的贵气少妇扯头花,旁边站着一个再眼熟不过的男人——洛执温。 他自顾自喝着香槟,一杯接着一杯,看着颇为烦闷。耀眼灯光打在他栗色的松软头发上,深邃的眉眼低垂,俊美无俦胜过旁人,吸睛无数。 宋纪云一看到他就胃疼,默默往人群后躲去。 形同青蛙精准捕捉移动的猎物,他的目光准确无误看过来,隔着茫茫人海,洛执温邪性地勾起嘴角,抬起酒杯朝他示意,众人目光立马转移到宋纪云身上来。 宋纪云嘴角抽搐。 他比了个倒拇指手势。 洛执温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偷腥的猫似的。 不去跟他对视,都能感受到他直白坦然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胸臀等特殊地方来回欣赏,放肆得目中无人。 他肤色和发色较浅,橘黄色暖光照耀,衬托他面容妖冶得不像凡人,那双藏着无数情愫的狐狸眼,更是让人丢了魂般,牢牢挂在宋纪云身上。 他却只有蚂蝗吸血的恶心刺痛感。 其他两个为他大打出手的女人注意到洛执温的异常,顺着目光看过来,也立马清醒这里是什么地方,互相放了狠话就离去,甚至不敢跟洛执温多说两句。 宋纪云疑惑,比起闹剧,他更在乎这是不是故意设计的,洛执温只为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已。 如果放以前,宋纪云肯定不会这么自恋,可种种迹象表明,洛执温绝对居心不良。 闹剧结束,晚会照常进行,宋纪云没了吃东西的想法,捧着杯喝到一半的果汁悠闲坐着,耳边传来女生八卦的声音。 “听说了没,网红校花被人羞辱了,还摔成重伤,连联谊晚会都参加不了,气得他在家里砸东西,古董碎了一地,你说好不好笑哈哈。” “可不是,我还听说他追了秦会长这么久,比不过一个一年级新生会钓,还自称什么万人迷万人斩的,真丢人。” “噗嗤,下次最高人气值排行榜,他肯定连前三都进不去,往后啊,可别说他是我们秘书部的部长哦。” 宋纪云停了一会,才意识到她们说的是那个娃娃脸男生,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娇气包,怎么看都不像个阳刚之气的男孩子。 刚开始还误认为是女生过。 女生们话题深入,聊起了一些听不懂的深奥东西:“我去,一受多攻啊,能吃的下来吗?我数数,一根两根三根四根……这完全吃不下吧!” “嘘,你别叫这么大声,这可是我花好几万淘来的黑洞受珍藏,就只给你一个人看了,别传出去啊。” “嘿嘿,你说说,这要是AI换脸给咱们校草,那多带劲!” “这可是另外的价钱,我可没这么多。” 宋纪云:“……”完全听不懂。 他只好起身离开,不远处的洛执温也慢悠悠跟上来。 宋纪云全然没注意身后还有个人,因为在他前面,狂奔着一头火车般的阿拉斯加大型犬,他往旁边躲避,不甚撞入他人怀抱,因紧张举起的果汁也洒了双方一身。 抬头看见是洛执温,才知祸不单行。 “宝宝,怎么主动投怀送抱了?”很有城府的男生调侃说着,手也不老实,狠狠揉上他的腰。 第17章 不会偷看 投怀送抱你个鬼! 宋纪云内心暗骂,他的柔韧腰肢被洛执温紧紧握在掌中,任何挪动挣扎都看起来像是在**,宋纪云给恶心坏了,冷声叫他离远点。 洛执温甚至凑得更近,在他耳边轻笑:“宝贝,你最近摊上了很多麻烦啊。” “关你什么事!” “哈哈,带劲,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只要不是秦确,其他人的麻烦,我还是能轻轻松松解决的。” 宋纪云嘲讽:“怎么,你怕秦确?” “我可不是怕他,而是……担心他会伤害你。”洛执温自以为魅力十足眨了下右眼,宋纪云完全没有被吸引,还更反感了。 洛执温抱怨:“真是的,每次一跟你打交道,总觉得我的魅力值下降一百万倍呢,我好歹也是上一届的校草不是?” 宋纪云惊讶:“你是复读生?” “嗯哼,因为长的太帅了舍不得上大二,忍不住回大一装嫩。” “……”好不要脸的人。 “汪!” 裤腿被扯了扯,宋纪云才注意到狗子一直咬着他的裤子,这可是秦确借给他的昂贵西装,咬坏还得了! 宋纪云黑了脸色,“给我滚开!” 洛执温也没想放过他,从背后环抱住,还试图拱火:“旺财,继续咬,把他裤子咬烂!” 从小被恶犬追过,宋纪云一看到比他还壮硕的大型犬,腿肚子都在打颤,心脏也怦怦乱跳,快要从胸腔蹦出来。 他用力抓紧洛执温的手腕,抓出血了都没曾注意,洛执温感觉到他是真的在恐惧,赶忙命令狗子松口,将人抱进怀里安慰。 他失笑,“我倒是没注意你这么怕狗啊,怪可爱的。” “你……简直混蛋!” 宋纪云气得哆嗦,好半天没回过神。 黑发青年眉目清隽,黑沉沉的西装都没能压下他从骨子透出来的艳丽,受到惊吓,面容泛白得可怜,淡粉色唇瓣颤动,抿紧再松开,诱使洛执温想犯罪亲下去。 明知不可以,会遭到更大的嫉恨,他还是忍不住亲了下他的嘴角。 下一秒,头皮传来钝痛,宋纪云揪紧他的发根,狠狠怒视他,一双有神又刻薄的黑眸迸发凶狠的冷光,一字一句警告他:“你再敢亲一次,我就缝了你的嘴!” 并非说大话,他还真敢这么做。 “这么凶啊,那我不亲了,我还是最听老婆的话。”洛执温笑盈盈耍流氓。他吃过教训,因违反条例而得到过惩罚,所以被禁止接近了宋纪云好几天,才让秦确有了可乘之机。 刚放出来,没忍住用高调的方式吸引注意力,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宋纪云也不例外。 制造出闹剧产生混乱,遮人眼目,还能引走秦确,留出跟宋纪云的私人空间。 他抗拒的厉害,没关系,洛执温会一步步来,最好是能开导他,成为自己听话的宠物。 宋纪云听了也没炸毛,“我不理解,学校真的多有钱的白富美和高富帅,你不去追求,偏偏招惹我一个穷鬼干嘛。” 洛执温笑着把他的手背牵到面前,轻轻一吻:“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不停为了钱财奔波,拼尽全力省钱,还一副蔑视他人的模样。可能我有病吧,你每次一打我骂我,都让我兴奋得睡不着。” 宋纪云恶心得把手抽开,生怕他的病会传染。 不管是真是假,宋纪云都不想再靠近这家伙。 狡猾又记仇,还容易惹上一身腥。 宋纪云的嫌弃,洛执温都看在眼里,别人有时候也会这么看待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唯独宋纪云例外。 他见不得被这个人讨厌。 洛执温偏过头,俊逸面容在宋纪云头发轻轻蹭了下,宋纪云立马掐住他的下颚,冷声说:“收起你讨好的一切伎俩,我是不会顺从的!” 洛执温眼里荡漾着笑意,“我是在讨好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虽然洛执温讨人厌,本质上没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故而宋纪云对他不算太生气,只是羞愤于他若即若离的暧昧态度。 宋纪云厌恶暧昧氛围,太过黏腻阴暗,好像是他靠着皮相勾引别人一样,这让他想起给人当家教时,被自作多情的男主人纠缠的事。 “你总是在生气。”洛执温叹了口气,对他无可奈何一般,松开了手,宋纪云立马像逃命一样拉开距离。 洛执温更受伤了,笑容也很勉强,宋纪云知道那是他示弱的假象,生硬说:“洛少爷,你的追求者足以环绕学校三圈,为什么就不多看他们一眼呢,你对我只不过是得不到的占有欲骚动,根本不算什么,一旦得到手,你也很快厌弃。”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我可不单单是见色起意啊,宋纪云,我可是很真心喜欢你的……”说到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都要拉出情丝来。 宋纪云冷静下来一思考,惊觉洛执温对他可能别有所图,才表现得这么奇怪。 在他还在北校区当底层贫困生时,隐约听过富人圈流行的规则,他们会故意设立一个奖品,以权势或者其他为代价而互相争夺,哪怕头破血流都在所不惜。 难道…… 设立规则的又是谁? “纪云学弟。”磁性低哑的男声引他们同时看过去。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走来,径自来到宋纪云面前,替他整理凌乱的衣服,他洁白的衣襟沾染橙黄果汁,裤脚也破了几口大洞,可以说十分狼狈了。 宋纪云面对秦确平静的目光,心虚垂下头,“我会赔偿这件衣服的。” “不应该由你赔偿,应当是洛执温同学来才是。” 秦确哪怕不在场,也什么都知道。 洛执温貌似畏惧他,两手一摊,“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宋纪云宝贝,回去后再好好算账吧,要是我赔不起,就只能肉.偿啦!” 他用手飞了一个吻。 秦确扫过去的眼神冰冷狠厉,洛执温只回以一个不客气的背影,无声较量着。 宋纪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秦确关心:“晚上风大,回去吧。” 宋纪云揉揉发红的鼻子,“我这样……算了吧。” “我附近有套房产,可以洗澡换衣服。” 宋纪云犹豫。 “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身上果汁和某人香水味馥郁,熏得头晕目眩,宋纪云无奈点头。 …… 洛执温刚走,就迫不及待掏出手机在群聊大吐苦水,还艾特了李疏狂:【李疏狂,你可得管管宋纪云,都快跟秦确搞上一张床了都!】 大帅哥:【你说话注意点。】 L:【我说话怎么不注意了,非要我拍下他俩抱一起的照片你才满意是吧!】 N:【哇嘎嘎,真拍下来我肯定第一个买】 L:【不卖,滚!】 大帅哥:【?】 大帅哥:【宋纪云太野我怎么管,把他锁在房间吗】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人浮想联翩,甚至是李疏狂刚打完字,脑海竟浮起黑发美人困于镣铐,在身下无力挣扎的画面。 冲击力太强,手机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N:【我去,说着说着我浏览器自己打开了,谁还有校草偷拍照,分我一下,着急用!】 洛执温气得红温,仗着管理员权限把他禁言了一天。 完事后觉得不过瘾,再翻看手机相册,将宋纪云的证件照来来去去看了几回,火气刚灭,某种邪念又腾升而起。 他喃喃:“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呢……不,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心态稍微扭曲,俊美的面容都阴沉起来。 …… 晚上十点,宋纪云在秦确的私人高级公寓洗了个澡,他精神许多,擦着头发出来,正好听到秦确在打电话。 夜色沉郁,秦确修长匀称的指夹着一根细烟,火光闪烁,白雾升腾,并不刺鼻的烟味将宋纪云带入遥远的回忆,他毕业后处处应酬,烟酒不落,惹上了一身病。 他下意识走过去将烟灭了,做完后愣了下,赶紧解释:“额,我只是……” 学霸只是深深凝视他,宋纪云被他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怎么形容这个眼神? 狂妄、凶狠,还带着肉食者的侵略感,宋纪云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气氛僵硬了几秒,秦确突然哼笑:“有点想拿利息了。” “什么?” 下一秒,宋纪云的腰被大力搂过,迫使他抬起脚尖撞上男生壮硕宽广的胸膛,心跳擂鼓般跳动,炽热的体温也要把人融化。 宋纪云吃疼,眼尾溢出泪花,他刚抬眼一瞥,灼人的鼻息近在咫尺,他微张的红唇被死死吮住,密不透风。 四目对接,宋纪云看到秦确眼底狂热的私欲。 这家伙是……认真的! 宋纪云惊慌,他不安分扭动,忽然又停下了,绝望发现,自己微弱的挣扎除了增添情.趣毫无作用,秦确的男性体.征已经不可忽视。 秦确在他紧紧合拢的唇肉舔了舔,促狭笑着:“怎么不动了?” “……”宋纪云厌恶皱眉,“我不喜欢别人拿枪指着我。” “我也不喜欢别人用一张好脸勾引我,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就现在。” 宋纪云试图动一下,扶着后腰的手掌反而更用力,不得不让他往后仰着身子,企图拉开距离,有一丝喘息空间。 这叫什么,貂蝉在一起了? 他被气笑:“行,你说是就是,现在能放开我了吗?” “宋纪云,别装傻,你能答应我来这里,会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他自然知道,相当于答应了邀约,得滚到床上玩双人合击。 宋纪云无辜脸,“那你要我怎么做,拒绝就是欲擒故纵,答应就是投怀送抱,做人好难啊。” 他的唇被厮磨得艳熟,带起微笑时,满满的嘲讽蔑视。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所以乐在其中。 秦确低下头,牢牢盯着他没有笑意的眼眸,“如果没有该死的规则,你会被我干得爬不起来。” 宋纪云用手指抵着他呼吸急促的胸膛,挑衅说:“那就试试啊,你觉得我会怕了你们有钱人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不会偷看 第18章 喜欢他 太过嚣张是会被教训的。 宋纪云突然闷哼一声,被抬高了几厘米,原因是秦确竟然抓着他的臀,提起来。 宋纪云冷声命令:“放手!” “宋纪云,你再继续傲慢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如果对你们百依百顺,憋屈到连饭都吃不下,才会后悔。” 双方眼神角逐了一会,秦确眯了眯狭长的眼,主动妥协放人,他替宋纪云揉揉被捏疼的软肉,叹气说:“你是第一个让我退步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说明你狂妄自大的脾气该改改了。”宋纪云为了生活,几乎折断了傲骨。反正都死过一次,被这些人逼急了,就再自爆一次。 说不定还有重来的机会呢。 要是能回到十岁被家暴的那一天,他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弟弟逃离地狱般的家庭。 宋纪云笑出声。 秦确疑惑他怎么突然发笑,黑发青年猝不及防仰起头,在他下巴用力咬了一口,破皮出血,疼意发痒。 秦确摸摸牙印,“你是在给我标记吗?” “明天就带着牙印滚去上课去吧,傲慢无礼的家伙。”骂人还是太收敛了,只会让人兴奋。 …… 次日,秦确还真坦然露着下巴的牙印,若无其事去上课。 所有人对他行注目礼,朋友问起,他嘴角挂着笑意,温柔地轻抚伤痕:“小狗咬的,他很可爱。” 开学一个月,宋纪云已经习惯了被人炽热打量的目光,他只想早点结束所有事,好转去普通学校。 作为班长,他是班级的领头人物,带队做公益或者聚餐,同学们也都很乖巧配合,跟其他班的人交流,才知道本班同学们例外,不然他们早就任性妄为了。 宋纪云加入秘书部不久,莫名其妙成为了学生会会长的贴身秘书,工作量不复杂,就是日常围绕着秦确,难免摩擦火花。 好在偶尔被骚扰,秦确很能把控得住,没再突然恶心人,反而还安排了很多加学分挣钱的社团活动,宋纪云也放开了,出面主持或者策划活动,又攒了不少人气。 他接触到隐藏的学校论坛,比暗网都隐秘的存在,里面都是一些不为人知的趣事和八卦,其中还有创立宋纪云的粉丝团,大部分都是男生。 宋纪云已经麻了。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疯狂吸引男同,只不过是事业心太重,对异性也没什么兴趣罢了。 李疏狂消停一阵,又开始对他指手画脚,宋纪云脾气越来越差,满脸写着不高兴,还是配合行事。 李疏狂也没多为难他,仅仅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再试探他跟其他人的关系。 宋纪云冷笑:“真这么想知道,那你就去查,我不信你查不到。” 李疏狂沉默。他的确查得出来,但更想听宋纪云亲口说。 宋纪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合同结束,钱一拿到手,我不会再出现你的面前,所以大可放心。” 闻言,李疏狂内心绞痛,这次他虽情绪激动,也没出现暴躁反应,而是用复杂的目光凝视他,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我?我不讨厌你,宋纪云,原以为你是个势利小人,后来慢慢了解到,你根本不屑于靠别人,单纯靠自己努力去争取,这样的性格,还不算太差。” “有话就直说吧,你是不是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跟他们一样,夺取的方式大差不差。说这种好话想让我掉以轻心,对吗?” “你为什么总是恶意揣测我?”李疏狂站在面前,比宋纪云高出半个头,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沙包大的拳头捏紧,始终没有抬起来。 他明显舍不得动宋纪云。 之前还叫嚣的大少爷,一旦有了弱点,就很容易被拿捏。 宋纪云本不了解他们为什么对自己纠缠不休,可如果知道他们性取向为男,就不难理解了。 有钱人玩的就是花,男女通杀。 宋纪云不禁想到花花公子洛执温,感觉多看他一眼都要得病。 稍微失神了一会,李疏狂已经距离他很近,近到一低头就能够跟他亲上。有过两次前车之鉴,宋纪云分外警惕,他往后退了一步,眼里的防备令李疏狂恼怒。 “秦确把你带去他的地盘,你俩睡了一夜。” 宋纪云没有否认:“是。” 太阳穴突突跳动,下颚绷紧,脖子上如蛇盘踞的青筋浮动,李疏狂强忍着升腾的怒气,努力流露较为温和的一面。 他没办法违心露出笑容,俊逸的五官在狰狞扭曲,胸膛剧烈起伏,喘了好几口气才平复躁动,他扯扯领口,露出力量感极强的胸膛,“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脸,还是钱?我通通都有!” 宋纪云眼神惊讶。 李疏狂抿抿唇,改口:“哈,我可不是跟他比较,只是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宋纪云懒得跟他计较,“看得出你不喜欢他,我也没在你面前跟他关系多好。他是学生会会长,也是我的顶头上司,工作必然遇到,如果跟他保持距离也算是合同的一环,那我无话可说。” 李疏狂刚要点头,宋纪云又用厌恶的语气说:“我并不喜欢别人限制我的自由,哪怕是道德绑架。” 李疏狂不语。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等会还有一场演讲,耽误不得。”宋纪云看了看手表,李疏狂目光扫过去,是他不认识的表,应该是杂牌,银色贵气,衬得宋纪云的手腕纤细秀气。 本来也没什么,直到他看到银表身上刻了一个词——Qin。 他想到了秦确。 顿时,怒火将理智烧毁,李疏狂本就高大威猛,情绪调动时,大脑发出警报信号,宋纪云汗毛竖起,赶紧往后退步。 李疏狂却下定决心一转身,扭头离去。 自从认识了宋纪云,他发觉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以前的他,会想方设法去丢李知年的脸面,故意闹出绯闻,败坏家底,为的就是跟他爹怄气。 回想起来,他果然幼稚得很,见识了像宋纪云如杂草坚韧不拔的人,李疏狂才注意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不知不觉留意这个人,并从他身上汲取教训。 可是宋纪云从来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如果说他生性淡泊就罢了,可为什么,他可以跟洛执温接吻,和秦确同睡,甚至,连不认识的家伙都能被他送去医务室。 李疏狂不理解宋纪云的脑回路,只觉得自己被他刻意孤立了。 大少爷哪里受过这种气,想找机会去问个明白,可是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了,甚至愚蠢地一次次去惹宋纪云生气。 李疏狂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静一静,他越静就越暴躁,恨不得去健身房忘情锻炼一整天。 可是,一想到宋纪云挑着眼冲他冷笑,浑身热意只冲下腹,久久不散。 应该跟他道歉才是。 虽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直觉告诉李疏狂,他得去示弱,不然永远都挽回不了宋纪云。 他虽然骄纵任性了快二十年,却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 宋纪云只要接受他的道歉,也不是不能善待一点。 自我攻略许久,终于说服了自己。李疏狂打听到了宋纪云所在的演讲地点,乌泱泱一群人,都已经进行一半,原本只为了报道拿学分的人,居然都没走。 李疏狂靠着人脉混进其中。 讲台上空无一人,台下人们窃窃私语:“秦会长呢,轮到他来演讲了,怎么还不上台?” “该不会人没来吧,据说副会长找疯了。” “诶,有人上去了。这不是咱们学院之光宋纪云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李疏狂眼皮子一跳,猛地抬头。 只见一身简洁白衣黑裤的宋纪云走上台,强烈的白光照耀在他黑发上,根根发光,他神情自若,拿着一张演讲稿站在讲台中间。 他淡然一扫目光,李疏狂感觉他看过来时,眼神很快抽离,像是被羽毛挠过胸膛,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 等到群众安静,他才弯起漂亮的桃花眼,露出一个得体又勾人的笑容来,梨涡浅浅,足以将人溺毙。 “各位同学老师好,我是一年级新生宋纪云,将代替秦确会长,进行这次演讲,主题是《大数据时代,该如何寻找契机》。” 台下人们傻眼:“嗯?这好像不是秦会长要演讲的主题吧?” “他擅自改成自己的了吗?还是说错了?” 副会长差点气晕。 只有李疏狂久久不忘刚才自信的笑容,心脏飞速跳动。 他似乎明白一些,为什么宋纪云始终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喜欢宋纪云轻蔑的冷笑。 也喜欢他的自信昂然。 更喜欢他本人。 第19章 秦确失控 如果宋纪云知道他内心想法,肯定要咒骂着把演讲改为《如何塑造正确性取向》,让这群该死的颜控有点自知之明。 可惜他没有读心术,也不屑于读懂肮脏的内心。 他看也不看手中薄薄的A4纸,眉飞色舞讲解着他的演讲内容,来时他就打好草稿,语句流畅,根本不会卡壳。 他不是第一次上台,作为初中高中周一演讲的御用选手,他没有新生的怯场,还比学长学姐更加从容不迫。 师生们惊讶过后,不由得被他的演讲带入进去,等到黑发青年鞠躬结束,才纷纷回神。 晦涩难懂的专业词汇并不多,人们只注意到了站在台上仿佛会发光的人,对他的主题内容不甚了解多少,很积极讨论着本人。 一年级学妹兴奋说:“还敢瞧不起我们新生呢,我看那些二三年级的一个字都听不懂!” “太绝了,这就是商学院炙手可热的天才吗?怪我之前以为他是花瓶,都没好好欣赏这个人,今后我就是粉丝啦!” “拜托,加入粉丝团也是需要严格审核的,你要是智商不够两百,怎么好意思自称是宋男神粉丝的!” “哇,我交钱还不行吗?” “不行,我们智性恋可不会缺钱!” 宋纪云听不到台下对他的各种评价,他还得赶紧去找秦确,所有他可能去过的地方都问了一遍,任何联系方式都沟通不上,监控也都调查过了。 早上还在办公室坐着,怎么下午不见踪影了? 副会长不怪他冒险调换演讲稿,只叮嘱一定把秦确找回来,他是校董的宝贝儿子,出了任何意外,谁都担待不起。 还没等怎么找,宋纪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听着很难受,又说不上为什么:“纪云,来A座体育馆……” 宋纪云警惕拉满,说找人过去。 “不……哈,只有你一个就行。” 宋纪云犹豫两秒。 “求你。” 能让秦确这么高傲的人低头,可不多见。 权衡再三,心想应该是他遇到什么棘手的麻烦,需要嘴严的宋纪云来帮忙,无非是他好拿捏,从中捞到好处。 宋纪云没有思考太多,尽快赶了过去。 去到才发现,周遭僻静无人,电话怎么也回拨不回去,宋纪云总有不好的预感,他想原路返回,被突然一拽,拖进了漆黑无人的更衣室里。 袭击者比他高壮不少,高热健硕的体魄死死压下来,密不透风。 宋纪云熟悉这个怀抱,挣扎了下后就放弃了,抬眼只看到对方汗津津的凸起喉结,青筋如蛇纹浮现,张力满满。 秦确抱紧他,轻微发颤。 宋纪云双臂垂在身侧,面无表情,任由他搂抱得多凶狠,秦确也没干多过分的事情,只是将脸埋进他的发间,呼吸着入骨髓的冷香。 以缓解某种不适。 宋纪云被顶得难受。 他不喜欢肢体接触,特别是这种近距离的拥抱,让他窒息般难受,比起这个,只要秦确肯乖乖回去,又算不得什么了。 “秦会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纪云不安分扭动,立马给秦确按了回去。 “嘘,别说话。” “……” 宋纪云并未妥协,他偷偷掐了把秦确的侧腰,听他嘶的一声抽气。 “我中药了。” 秦确解释一句。 哦,中药……等会,该不会是那种药? “是慈瑜下的,他想让我……咳咳,没得逞,我硬熬过去了。” 熬没熬过去不知道,是挺硬的。 宋纪云不自在说:“那你把我松开,我给你搬救兵。” “不行。”秦确似乎用尽了力气吐出两个字,黏腻晶莹的汗液从他长长的眼睫毛低垂而下,再一眨眼,糊住了漠然锐利的眼眸,软化几分冷情。 宋纪云看不见,也不在乎,他更想保住自己的菊花。 城里人玩的花,可别祸害他。 他满脸写着抗拒,秦确想笑,却不敢动,只要情绪产生变化,情潮跟着泛滥,不禁将他淹没,就怕一不小心把宋纪云给拆吃入腹了。 他未必没有这个胆量,就是考虑到以后,宋纪云会跟他反目成仇。 他还得忍着。 忍着不吃眼前的美味,忍着药效一阵阵褪去,他大汗淋漓,将宋纪云都弄脏了。 怀里偏纤细的身子也并不是那么羸弱,反而如雨后春笋生机勃勃,他被压得颤抖,脊背还是如松柏挺的笔直,他也毫不畏惧可能会兽性大发的秦确。 为什么呢?他了解自己吗? 秦确也不会想到,宋纪云正思索着:如果被侵犯了,他能借此赔偿多少钱多少万。 秦家自诩清高,可不会留下任何污点,特别是未来还要做官或当公众人物的年轻新贵们。 过了好一会,热汗冷却,秦确的体温降下来,他还是没有挪动半分,已经站累了的宋纪云靠在他身上,有些昏昏欲睡。 秦确突然出声:“救命之恩,不知该如何报答。” “我什么都没做。” “你光是站在这里,就足够了。” 宋纪云拧眉,求生欲让他想开口报出天文字数,可底线让他无法这么做,他惜命,不敢得罪人。 宋纪云思忖了一下,说:“你下次要是能在演讲前到场,我就很感激不尽了。” 秦确失笑:“差点都要忘了,我还有一场演讲,这个时候,应该过去很久了。是你帮我上场解围了,对么?” 宋纪云不语。 “我欠你两个人情,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忍得住不跟我要钱的。” 宋纪云扬起眉梢,终于抬头看他一眼,秦确姿态懒洋洋的,眼里还有血丝没有消去,嘴唇殷红得像是涂抹了口红,实际上,是他刚才强忍发作而咬唇坚持的缘故,连牙齿都要磨平了。 其实他可以直接咬宋纪云,作为无权无势的平民,他挣扎不了,可能还要配合。 宋纪云不喜欢权势压人,却也没有因秦确放过自己而高看他。 “从明天起,我们就是新室友了。” 秦确勾了勾染血的唇。他的下唇血肉模糊,肌肉随意牵动,可想有多疼,他又浑然不在意般。 秦确表面是个严肃的学生会会长,私底下倒是挺随和的。 跟他做室友,和其他高傲少爷也没有区别。 问题是,其他三人同意吗? 宋纪云叹气:“你要把谁换掉?” “怎么没想过是增加一个呢?他们可把自己的地盘盯得死死的,是不会轻易退出。” 不然把我换走吧。 宋纪云想张嘴说出这句话,到了嘴边,改成:“五个人的宿舍未免太拥挤了。” 秦确换了个话题:“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自己丢了什么东西?” “?” 宋纪云忙着学习搞钱,没空去思考其他,蓦然,他想起自己平白无故遗失的两条旧裤衩。 尽管他换上新买的,还是有点膈应。 被风吹走不要紧,要是被人故意藏起来,偷偷做点恶心的事,他可不情愿了。 秦确欣赏他表情的转变,笑得见牙不见眼,“原来你都知道啊,那也不用我提醒你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的多,得到偏爱的同时,也不会自大到盲目,我很欣赏你。” 宋纪云嫌弃:“你别用这种黏糊糊的眼神看我,总觉得你也想上我。赶紧收拾好,回去了。” 他一动,秦确的身子就如泰山压下来,宋纪云下意识接住。十八岁的身子没有经过太多锻炼,被压得双腿发软。 秦确往前一步,把他抵在墙上,哑声说:“宋纪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会……”勾引人。 “打住,我不想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别逼我骂你!” 宋纪云赶紧打断他,将人一推,慌乱逃离。 他一走,没了支撑的秦确跌坐在地,愣了一愣,仰头发出痴汉的笑声,过了会,手机振动。 他接起。 “大少爷,宋纪云出来了,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次的药太小儿科了,我随随便便都能顶得住,二叔研发的东西,也不过如此。不过,也容不得他再嚣张下去,秦氏药业这么会贪污,先整顿吧。” “好的,那您……” “安排一下,我要去学校住宿,就住在新生一栋寝室的809吧。” “遵命。” 忍的难受,秦确不打算再克制,他低下头,回想某人不情不愿的模样,想他潋滟水光的眼眸停留自己身上,想他柔软微凉的指腹触碰自己。 热意滚滚,瞬间将他理智吞没。 混乱的思绪无法拼凑,满脑子都只有一个人。 他拨打了一个号码。 对方很忙,一分钟才接,清越的声音藏不住不耐烦,还是故作好脾气地询问:“秦确,你想干嘛?” 想干你。 等了几秒,回应他的只有粗沉的喘气声,像是在跑步,秦确半死不活的,也不太可能去健身。又隐隐约约,听到水声的脆响。 宋纪云一脸疑惑地将电话挂掉。 下次再乱打电话,他可就要收费了! 第20章 言听计从 宋纪眠再次突然病倒住院,情况危机,宋纪云不得不放下手头工作,赶忙去看望。 重生后他只见过弟弟一次,比他年幼一岁的宋纪眠年少老成,性子再早熟,也还只是个未成年高中生,深受病痛折磨,作为哥哥的宋纪云怎么看的下去。 双人病房,年轻俊秀的少年躺在床上,注意到门口的宋纪云,露出温软的笑容:“哥哥。” 听他一声哥哥,宋纪云防备的心房软化几分。 他快步走过去,将水果一放,问弟弟:“医生怎么说?” “没事的,只是学习压力有点大,适当放松一下就好,我想……下午就出院。。” 宋纪云揉揉他细软的发顶,“钱的事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打给你这么多钱,该不会都没用上吧?” 少年低下头,宋纪云搬起凳子坐到他旁边,看着弟弟垂下的眼睛,“宋纪眠,你的身体情况我也清楚,要是一拖再拖,真出了什么意外,哥哥接受不了。” 说完,宋纪云跟着也沉默了。 他以前疏忽对弟弟的关心,成年后才懂得挽回,虽然很迟,但也不算太晚。 宋纪云留下来陪伴,病房清冷素净,晚上夜深人静,仪器滴滴的声音像是催命符,宋纪云闲来无事,给做试卷的弟弟几番指点,成功得到弟弟敬佩的目光。 半夜,宋纪云错觉机器的滴滴声更紧凑了,他按铃叫来护士,对方脸色大变,坚持要叫醒熟睡的宋纪眠。 宋纪眠冷汗直冒,眼珠子在薄薄眼皮下打转,俨然被噩梦困住。宋纪云握紧他发凉的手,护士紧急救助,竟比家属还要慌张。 医生赶到,宋纪眠这才悠悠转醒。 “长期营养不良,加上学习压力和焦虑,导致出现应激反应,很容易困在睡眠醒不来……” 宋纪云疑惑:“长期营养不良?宋纪眠,我给你的钱,是一分都没花,对不对?” 弟弟不敢看他谴责的目光,低下头望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宋纪云肤色冷白,比起以往也透着健康的红润,此时被他掐出了月牙指甲印,颇为可怜。 宋纪眠一言不发,想抽回手。 “小眠,你是不是还怪哥哥不顾家,也不关心你?” 少年立马抬头,眼眶红润,“没有!” “那就是觉得我的钱来历不明,所以你都不敢花。” “也不是。”宋纪眠别过头,“你不在的时候,追债的人追到了家里,硬生生逼着我们交钱,他们狮子大开口要的太多了,报警也不管用,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始终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哥哥看待,我们不是亲人吗,宋纪眠?” 少年眼中泪光闪烁,“你当然是我的哥哥,可我也不想当累赘,可以的话,我也想早点结束学业出去挣钱,不让你这么辛苦。” 宋纪云起身抱住他,“我这么努力挣钱都是为了你,你放弃治疗,总不能让我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费。纪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的病再离奇古怪,也有的救,我会想办法挣到钱,信我。” …… 安抚了惊慌的弟弟,宋纪云觉得很有必要让他跟自己住在一起,一来能互相照顾,二是了解病情。 尽管生活艰辛,宋纪眠看得很开,不像是心怀忧虑的样子,光是从表面看不出来,还是需要住一起观察。 医生跟他交谈过,宋纪眠即使不动手术,后续的进口药昂贵无比,报销下来,每个月至少花五千,光是出院的单子。很快把宋纪云的家底掏空。 手术风险高,但疾病更拖延不得,宋纪云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手机里多的是给他发早晚安的舔狗,他却没脸问要钱。 那些人肖想着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一旦接受示好,意味着他要出卖自己的身子,装得再清正廉洁,本质也不过是以色侍人,成为他最讨厌的存在。 他想到了秦确。 这人看他的眼神不完全露骨,只要他还有点价值,就不会只想睡他。 兜兜转转,都是为了那档子事。 宋纪云并不抱太大期望,他给秦确打了电话,铃声三响,对方才接:“很难得,你会主动找我。有什么话,来我办公室吧,定位发给你。” 秦确不在学校,而是在珠宝龙头企业的秦氏集团。刚踏入大门,立马就有秘书带路。 说是珠宝设计公司,实际上艺术氛围并不算多浓厚,更偏向于现代化科技,像是专精于智能科技领域。 办公室不只有秦确一人,除此外,还有一个眼熟的娃娃脸男生,涂抹淡妆,各种昂贵饰品衬托,可谓贵气。 秦确作为秦氏的长子,备受重视,是下一任秦氏集团的接班人,也是小总裁。他独坐办公室中间,笑盈盈看着走进来的宋纪云。 宋纪云扫了娃娃脸一眼,对方很是得意冲他扬了扬下巴,说:“想不到吧,你好像很不乐意见到我。” 宋纪云:“我记得是你给秦确下药的,这么快就和好如初了?” “你——我们压根就没闹掰过,是有人刻意挑拨离间,我这次上门专门赔礼道歉。所以你呢,赶着让他草吗?” 说话太粗俗,宋纪云拧眉,转而看向秦确:“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如果没空,那就下次。” 娃娃脸慈瑜不满嚷嚷:“喂,你敢这么瞧不起我,就不信我让所有医院都不接受你弟弟!” 宋纪眠眼眸一冷,相信他是有这个本事,同时,他也极为厌恶他人权势压人。 气氛僵硬,秦确这才慢悠悠打圆场:“好了好了,我这也不是吵架的地方。宋纪云,你弟的病可拖不得,早点做手术为好。” “我知道,但他不同意做,我也不能强迫他。” 慈瑜冷哼:“他要是不想活那就死了吧,一个连活下去都不敢的胆小鬼,你再关心也是徒劳……” 他话语慢慢低落,跟宋纪云扫过来的冷漠目光对望,从中看到最耐不住的反感和厌恶,慈瑜心头一颤,磕磕巴巴说:“我……我也不是咒他早死,一个人而已,至于吗?” “他是我的弟弟,唯一的亲人。” “连血缘关系都没有,而且你们都不是从小相依为命啊,按道理来说……” 宋纪云攥紧拳头,忍着揍人的冲动。 秦确在他惹毛宋纪云之前开口:“好了慈瑜,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就不浪费你的时间。” 慈瑜屁股粘在沙发,没有想走的想法,他乐呵呵笑着:“不急不急,我也好久没跟秦哥哥叙叙旧了。” 他语气绵软,故意把“秦”念成“情”,惹人遐想,还挑衅看了宋纪云一眼。 宋纪云并不在乎这点有意的针对,直接对秦硕说:“我需要一百万,可以立字据,也能在秦氏集团下的银行贷款,一定会还的。” “哈哈哈,才一百万,连我一个月零花钱都不够,你是在搞笑吗宋纪云,你为了这一百万,打算把自己卖了?” 宋纪云淡漠回答:“你要知道,这一百万不仅仅是为了我,还有我的弟弟,那是救命钱。” “行,我给你两百万,你给我卖命,划算吧。” “不要。” “什么!你敢拒绝我!” 宋纪云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已经脱口而出拒绝了,他倔强看着秦确。 秦确没有表态。 一百万对于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以他个人名头搞慈善,都是几个亿的事情,区区百万不在话下。 问题是,做慈善有利于名声,那给宋纪云投资一百万,能得到什么呢? 秦确用眼神表达出了想法。 宋纪云意会,他走到秦小总裁面前,双手撑在高档办公桌上,刻意压了压前身,更逼近对方。 他腰身细软,没有刻意打扮喷香水,却有一股子魅惑的冷香,宋纪云的神情淡漠,姿态故作矜持,偏偏给人一种勾了魂的蛊惑。 他在主动示好。 一旁的慈瑜睁大了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们……什么时候!”他牺牲美容觉,一大早来公司找秦确,就是为了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没想到,还真被宋纪云捷足先登了! 看着对视的俩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羡慕谁。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恨宋纪云的,可目光情难自禁落在挺翘的弧度,这种低腰裤,很容易露出一截小腰,紧实平滑,弧度优美。 看着看着,慈瑜实在是忍不住了,立马起身走人。 宋纪云也不意外他会被气走,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是个人都会生气,何况他还想追秦确呢。 秦确突然笑出声:“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利用我赶人。” 宋纪云漫不经心整理往上收的衣摆,“互利互惠的事情,怎么搞的好像我是恶人。” 他似乎想开了,表面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褪去,只有对利益的渴望。 黑发青年勾起嘴角,漂亮的黑眸潋滟明媚的水光,只是轻轻一笑:“秦总裁,刚才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只要你肯点头,我将对你言听计从,前提是,不要太为难我。” 他话语轻佻,尾音拖长,笑意盈盈。 很难让人拒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言听计从 第21章 讨债 慈瑜上了自己心爱的跑车,手扶方向盘,脑海里仍旧想着某人。 他烦躁地打电话给了心腹:“莫叔,我实在是不理解,我跟他们相比到底差在哪了,慈家一样有花不完的钱,而且医疗技术也发达,几乎什么病都能治,他不去找我求情,反而选择了秦确,简直是瞎了眼睛!” “小少爷别生气,他就是目光短浅,不懂得您的好,像他这样的人,每天只能靠拼好饭活着,又怎么会想象到有钱人的山珍海味呢?” 慈瑜嘀咕:“拼好饭是什么,好吃吗?我今晚就吃这个。” “……” 经过莫叔一番解释,养尊处优的少爷理解几分,他仍是执意说:“我就要吃,你赶紧去给我点,最好是点他经常吃的!” 半小时后,满满一桌的国潮外卖端上桌,慈瑜一脸嫌弃看着没什么卖相的食物。 莫叔为难说:“廉价外卖不干净的,少爷,咱们还是回家吃厨子做的吧。” “我不管,就要吃,宋纪云能吃的,我凭什么不能吃!” 吃了没一会,肚子开始闹,慈瑜住进了厕所,给宋纪云打电话骂他:“你一天天居然吃这种垃圾东西,还害了我!” 宋纪云:“?” …… 宋纪云不知道自己被人记恨了,对他又爱又恨的人这么多,也不差这一个。 他跟秦确简单达成合作,给他的公司当形象代言人,平时拍拍品牌广告什么的,以此偿还债务。 广告费拿不到手,一次只能抵押十万的债,说实话,也挺便宜宋纪云的。他有过几次拍摄经验,再苦再累的活都能坚持,就怕秦确突然想潜规则,他只能含泪拒绝。 这种交易得不到法律保护,如果秦确临时反悔,宋纪云只好自认倒霉,他也有办法将事情闹大,以不光彩的办法拿到一笔钱,只是麻烦一点。 秦确看着也不像戏弄他的样子。 只要钱到手,什么都好说。 宋纪云建议医院准备一周后动手术,弟弟学校那边则劝说高考在即,切宋纪云态度已决,宋纪眠被说服,同意搬到高校附近的出租屋。 同住于十来平方的小房子,月租五百,平时只有宋纪眠在家,宋纪云筹办学生会的活动,早出晚归,有时候不归。 大学怎么比工作还忙? 了解一下,宋纪眠才知道哥哥为了他,而去拍摄广告挣钱了,他平时搞学习都不停歇,还得抽空兼职。 宋纪眠心里不是滋味,他也很想出一份力,可刚出院,光是动脑子做题都劳累,根本没力气工作。现在的工作岗位也不接受未成年。 发出去的慰问消息得不到回应,宋纪眠默默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好为哥哥分忧。 晚上在家自习,已经快十点钟,饭菜凉透,捏着水性笔的宋纪眠无心学习,时常留意哒哒作响的钟表。 宋纪云很少这么晚回来的同时,也没有跟他报备。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宋纪眠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具体忙些什么,更不知道他跟谁在一起。 他们虽然是兄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不说,平时关系算不得多好,反而因为一场疾病,宋纪云明显更关心他了。 “不管病能不能治好,只要他肯为我好,也值得了。”笔尖在草稿纸涂涂画画,一不留神,出现了一张人脸,赫然是哥哥微笑的模样。 宋纪眠心头酥酥麻麻,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 他正入神时,敲门声骤然惊起,他赶紧去开门,却见门外除了哥哥外,还有个陌生男人。 男人样貌年轻俊美,穿着一身正装,早熟又利落,一手搭在宋纪云的腰,姿态亲密,目光随意扫过狭小的房子,眯起眼眸说:“没苦硬吃,我给他的钱还少么。” “你……” “他的同学、朋友,以及上司。”年轻男人抱着人送去沙发,命令着宋纪眠,“你去楼下买点醒酒药回来,他喝的一塌糊涂,醒来肯定头疼。” 宋纪眠没动,捏着拳头,下唇被咬得泛白。 他很想质问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又没有资格,纠结半晌,宋纪云悠悠转醒。 秦确凉凉看了眼杵在门口没动作的弟弟,再温柔哄着怀里的青年,“我一个不留神的功夫,你就被人哄醉了,要是没有我,早该被人骗去酒店,不说清白了,怕不是被拍照宣传,一点脸面都没有。” 宋纪云似乎没回过神,整个人呆呆的,听了他的话,只重复了最后一句:“脸面都没有?” 他穿着广告商暂借的名牌货,只是衣衫凌乱,连领口都多了一枚口红印,挺像是从混乱人堆里解救出来。 宋纪眠眼尖,看到他若隐若现的锁骨处,还留有一口牙印,不带半点口红,肯定是被男人咬的。 宋纪云嚷嚷着头疼,陌生男人给他按摩太阳穴,姿态亲密如互相依偎的情侣,随时都有抱在一起拥吻的趋势。 宋纪眠再按捺不住,冲上前拉住自家哥哥,满怀敌意对秦确说:“不劳费心了,我的哥哥,我来照顾就好!” “弟弟长大了。”宋纪云看到弟弟,便露出浅浅的笑容,小巧的梨涡转瞬即逝,让他桃红的面容更艳丽多姿。 秦确看穿宋纪眠的强壮镇定,故作退步,“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 宋纪云歪了下头,“不留下来喝杯水?” “你愿意让我留下来吗?” “那你还是走吧。” 秦确哼笑一声,什么也没说,径自离开,身影消失,只留淡淡的香水味,仿佛他的出现不过是错觉。 照顾着昏昏欲睡的哥哥,宋纪眠无比奢望他早点考上哥哥所在的学校,他听说贵族学院的学生都不是好人,比如刚才那位,都能看出来他对哥哥想法不一般。 第二天晚上,宋纪眠没等到宋纪云回来,反而又来了个陌生的男人。 宋纪眠没有让他进屋,而是警惕说:“你走错门了。” 对方长相痞帅凶狠,满是不耐烦说:“我找宋纪云。” “不认识。” 男人冷笑:“你是他弟弟,怎么不知道?” 宋纪云不是随口跟别人提起家人的性子,所以宋纪眠断定都是他们打听来的,他依旧堵着门口,警惕说:“他不在,你找他干什么?” “直接说不在就是。”李疏狂拿出手机打电话,迟迟没能接通,想来是打给宋纪云的。 他这时候在忙,怎么可能会接? “等他回来,叫他立马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李疏狂正要走人,迎面来了三个混社会的壮汉,大金链拖鞋加纹身,从面相看很不好惹。 走在前头的豹子纹身光头冲着宋纪眠嚷嚷:“好啊你小子,为了不还钱搬家是吧,要不是哥几个打听到地方,还真让你跑了!” 宋纪眠丝毫不畏惧:“钱已经还过了,是你们一直纠缠不休。” “哈,你们才还了本金,还有利息呢,高利贷高利贷,本来就是高利息的,给你们十来年时间去还,难道还不够吗!对了,你们住的地方变好了,该不会,你们去卖了吧?哈哈。” 后两个混混捧场:“那肯定啊,我见过他哥,长得还不错,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嫩得能掐出水来,太正点了!” “刚成年吧,不知道玩一次要多少,反正都欠钱,一次少还五百得了。” “哈哈哈。”混混三人视李疏狂如无物,当众调笑起来。 宋纪眠年轻气盛,脸色又青又红,咬咬牙:“你们少得意,我已经报警了,到时候进牢里再笑吧!” 光头收敛了笑容:“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活腻了!赶紧的,给我把门踹开,臭小子绝对还藏了钱的!” 李疏狂双臂环胸,靠在栏杆看热闹。 光头看他一眼,“你是来嫖的?” 李疏狂没搭理。 “那就是来追债的。” 李疏狂这才开口:“他们欠了多少钱?” “哈,一百万……不,不止。你要替他们还吗?这兄弟俩细皮嫩肉的,买回去玩玩还不错。” 李疏狂反感皱眉,“我不玩男人。” “管他呢,反正关了灯都一样。喂,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 “好的老大,他这防盗锁还得再撬一下!”瘦子熟练撬锁,丝毫不顾及头顶的摄像头。这片街区鱼龙混杂,说不准警署私下都跟他们往来。 李疏狂眼底泛着冷光。他并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如果宋纪云的弟弟向他求救,说不准还勉为其难,送去医院。 “给我滚开!”开锁五分钟,门一打开,瘦子胖子立马冲进去将病弱少年按到在地。 “嘿你这个病秧子,据说你的药还挺贵啊,反正都快死了,那就把药费交出来吧,省得你哥到处打工了!” “滚开……唔!” “踏马的,敢咬老子,胖子,给我打!” 里头捶打肉身的声音嘭嘭作响,李疏狂冷脸旁观,竟没听到一声惨叫。少年俨然是经受过太多毒打,已习以为常。 跟他哥的死性子一模一样,就算吃再多的苦头,也不会跟别人示弱。 李疏狂顿时没了兴致,准备抬脚走人。 “老大,里面什么值钱东西都没有,还被咬了一口,我能上了这小子吗?” “哼,一个病秧子你也不放过啊,而且都打成这样了。” “他大爷的,也不能白来一趟不是,就算他们敢报警,我也有办法报复回来。” 里头的少年爆发更愤怒的吼声,叫骂不断,又突然在一个巴掌声断了音。 “瘦子,他被打晕了,你还要……” “干他的,不来白不来!” 听到这话,李疏狂猛地顿住脚步。他自然知道宋纪云有多在意他的弟弟,如果知道他被人侵犯,怕不是得跟这些人种蛀虫死磕。 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却因宋纪云的破事心神不宁。 他回头,拍了拍光头的肩,对方以为他感兴趣,刚扬起淫邪的笑容,突然被一拳打倒在地,半天起不来。 李疏狂的鞋底用力碾过他起伏不停的胸膛,冷冷说:“叫他们住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讨债 第22章 你想买我? 李疏狂是练家子,实战经验不比混混们少,他体格健硕,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三个壮汉打趴下了。 没有往死里揍,发泄了几拳,就放他们离开。 对方骂骂咧咧爬起来,放了狠话扬长而去,只剩下瑟缩角落的少年。 本就破旧的屋子被翻成凌乱的垃圾堆,还能看到宋纪云的日用品都被砸烂在地,眼熟的白衬衫多了脏兮兮的脚印。 李疏狂越看越愤怒,早知这样,他就该早点出手。至于地上躺的人…… 血流了很多,再不送去医院恐怕有生命危险。 可他不是宋纪云,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宋纪眠!”临走前,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李疏狂僵硬愣在原地,紧接着,他被人揪着衣领拽起来,还没来得及解释,迎面砸来拳头,将他的脸打得一偏。 他本能躲过去,还是硬生生承受了。 愤怒的青年揪住他的衣领怒吼:“你对他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蛋!” 定定凝视生动表情的他,李疏狂好半会才发出笑声:“你觉得我会对他做什么,他配么?我在他被追债的时候出手相助,没得到答谢就罢了,还要反被你打一顿,可真是够不识抬举的。” 如果看自己不顺眼,直接跟他找茬就是,李疏狂没道理会欺负宋纪眠。 宋纪云渐渐回过神,“你……如果不是你干的,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来找你的,是你一直没有接我电话,只能上门了。”李疏狂不会承认他在担心宋纪云,更不想看他跟秦确在一起。 “工作一天,手机没电。”宋纪云匆忙解释一句,赶紧查看弟弟的伤势,所幸都是皮外伤,看着血量大比较渗人,包扎一下后送去医院。 李疏狂自告奋勇送他们。 这次宋纪云没有拒绝,上车后,他把昏迷的弟弟抱在腿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时双目发直。 像是……已经快要失去弟弟了。 心碎得仿佛如易碎品裂开,脆弱不堪。 李疏狂心脏揪疼一下,调出舒缓的轻音乐,突然问:“宋纪云,你很在乎你的弟弟?” 宋纪云木然转动眼珠,跟盯着后视镜的李疏狂对视一秒,“他是我的家人。” 唯一的家人。 爷爷奶奶过世后,宋纪眠经常茶饭不思,学习压力上来,他时而会做出极端的事情。宋纪云没有太多跟他接触的经验,只能一步步来,不敢太冒犯。 就算不被弟弟喜欢,宋纪云还是一门心思治好弟弟的病,无论今后是否分道扬镳,还是继续当家人。 李疏狂沉默。 他自小在父亲的疏忽下长大,格外理解亲情的重要性。 “今天……谢谢你。是我这个哥哥不称职,忙着工作学习,却没想过那些人还纠缠不放,要是我知道……” 李疏狂:“你知道了也没办法。外面不安全,所以你得回学校住宿了。” 宋纪云摇头:“我不能放下他。” “他快成年了,会独立。” “他是我的弟弟。” 在这一方面,宋纪云倔强得像个不通道理的孩子。 李疏狂给气笑,“难道你今后都可以不结婚生子,只给弟弟养老吗?” “我无所谓。”他没有结婚生子的想法。 “……”。 去医院包扎伤口,弟弟醒来,默默流泪说他没守好家,宋纪云轻声安慰。 半夜,又匆匆回到小破屋子。 等着碍眼的弟弟一瘸一拐进屋,李疏狂走到门口,突然拉住宋纪云的手,他动作迅疾,像是要打人,也像是要强吻。 宋纪云任由他拉住,近距离面对面,呼吸错乱,他缓缓抬起眼,眼神哀伤又冷情,看着无法自控的男人低下头,轻轻含住自己不知何时咬破的嘴唇。 疼痛伴随着温热感弥漫开,李疏狂无师自通了吻技,搂住他的腰吻得更加用力,伤口被狠狠碾过,血腥味晕染,疼得宋纪云低声闷喘。 李疏狂咬了咬他嫣红的唇,低声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秦确搞在一起,他给你多少钱,我会比他给的更多。” “嘶……你想买我?” 李疏狂自言自语:“宋纪云,真要命,你明明对我那么差劲,我却像是着了魔疯狂想着你,从白天到黑夜,也只有我受折磨,这不公平。为了断念头,我要睡你一次,你随便开个价吧。” 宋纪云沉默几秒,随后才发出一声冷笑,就在李疏狂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黑发青年迅速念出两个字:“一亿。” 李疏狂倏然抬眼,望进他没什么感情的眼睛。 那双薄情的眼里没有恨,同样的,也没有爱。 认识了起码一个月,向来识人很清的李疏狂从未了解过他,一分都没有。 宋纪云语气飘忽:“我想这点钱,对于李大少爷也不算得什么,当然还是有点不切实际的,你完全可以拒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疏狂想在他冷漠的眼睛里找出其他情绪,可惜失败了,要么是宋纪云伪装太好,要么是认真的。 “一亿是么,我给的起。同样的,你以后都不能拒绝我,你能做得到吧?” 宋纪云低垂着眼睛,刻意避开他目光里的审视,“要是真给得起,别说上我,你当我爹都行。” 说着说着,自己还发笑了,“我这卖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没什么用的自尊心。当然,李大少爷肯买下来,那也是看得起我。只要钱给够,我完全是‘自愿’的。” 他把“自愿”咬的很紧,说明他知道游戏的规则。 别人告诉他,还是自己猜的? 一时之间,李疏狂没了主意。 他看宋纪云的眼神,没那么炽热露骨,反而还藏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初吻被夺去的那个晚上,他做了一夜春-梦,此后宋纪云的身影一直徘徊脑海,让他从发狂到让步,也不过几天的时间。 他表面装作厌恶宋纪云,实际上还是很在意他。 宋纪云并不关心他,一门心思想着挣钱养弟弟,可真是物质到极点了。 偏偏,李疏狂就喜欢他这样明目张胆的物质。宋纪云不会装富炫耀,也不会卖惨博取同情,他太清高,在追名逐利的贵族学院里,十足格格不入。 总想让人忍不住玷污他与生俱来的高傲。 亲吻过后的半个小时,李疏狂坐在沙发上抖腿,他的瘾又上来了。 他好像那个什么饥渴症似的,宋纪云跟他分开,就产生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盯着忙碌干家务的黑发青年,他试图用手比划了下他的三围,该胖的胖,瘦的瘦,真不知道吃什么才这么好的。 李疏狂出声:“宋纪云,我饿了。” 他已经有六个小时没吃东西。 宋纪云忍无可忍嗔他一眼,弟弟还在睡,而且已经是快半夜一点了,“你去睡觉。” “睡不着。”李疏狂大爷似的岔开两条长腿,鼓包难让人忽视。 宋纪云看得眼睛疼,不得已放下了拖把,去厨房开始捣鼓。 十分钟后,他端出了一碗鸡蛋面。 李疏狂调侃:“还有鸡蛋呢,日子不过了?” “吃你的,然后早点走。” 被这么直接赶客,李疏狂却没生气,他眯起眼睛笑,“怎么跟主人说话的,宋纪云,你不想要钱了?” 宋纪云没好气:“钱没到手,鬼知道你真话假话。吃不吃,不吃就给我。” 他作势要抢,李疏狂抓住他的手腕制止,“算了,你先去睡吧,明天还有早八课。” 李疏狂的体贴真让人意外,宋纪云没说什么,他活动了下疲惫的腰,发出牙酸的咯吱声。他去了浴室。 洗澡的声音哗啦啦响着,李疏狂确认隔壁宋纪眠已经吃药睡过去,直接霸占了宋纪云的床。单人床狭窄,还好靠着墙壁,勉强可以侧身躺着。 要是能抱上宋纪云的细腰,说不定会更舒服。 他回想那天晚上,经过一夜的挣扎,没了脾气的宋纪云在怀里乖巧安分,也仅仅是表面看来罢了。 清理家具到一半,宋纪云浑身是汗,只能洗头洗澡,也不敢用吹风机吹头发,随便擦了擦,困意上涌,他回卧室就想躺下来,突然摸到另一具温热的躯体。 他也不意外,压低声音说:“今天不行。” 李疏狂将他拽过去,“大半夜我也困了,开不了车,你总不能把我这个救命恩人赶出去吧?” 其实李疏狂想走,办法多的是,只不过他不走。 宋纪云沉默一会,说:“那你睡这里,我出去……” 李疏狂用力一拽,将黑发青年压在身下,借着皎洁月光打量他清丽的眉眼。宋纪云刚洗过澡,一身冰凉湿气,还伴随很好闻的清冽花香。 茉莉花的味道。 勾起李疏狂不得多得的回忆。 她的母亲很喜欢茉莉花,从小他就伴随这种花香长大,只是李知年花粉过敏,每次他回来,漂亮的鲜花都遭受摧残。 他眸光深邃,禁不住贴紧宋纪云,“你就在这里睡,不然我睡不着。” “……”宋纪云懒得跟他计较,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某人的手蠢蠢欲动,在腰臀徘徊。 李疏狂咬他耳朵:“你勾.引我这么久,拿点利息,不过分吧。” “你适可而止。” “你要是再大声点,隔壁的弟弟能听见。” 宋纪云认命,不再言语。李疏狂可没想放过他,他干燥的手指从唇齿探入,顶开了牙关,夹住湿软的舌尖。 李疏狂低下头,用舌勾着他的,吻得啧啧有声。 他满意宋纪云的识相,却也不满于他过于配合。 “宋纪云,为了你弟弟,真的什么都能做?”青筋缭乱的大掌压着薄薄睡裤,烫在肉感丰腴的腿肉,宋纪云被烫得一颤。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因上辈子的印象先入为主,原以为李疏狂不过是口头说说,没想到,他对自己还真的有兴趣……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第23章 我技术不错 宋纪云从不是扭扭捏捏的小纯情,他下定决心做的事情,很少有后悔的时候。 哪怕是出卖自己也一样,也不过是棍子捅入身体搅一搅,跟指检没什么区别,就是李疏狂的尺度明显比别人不同,没有经验,第二天就得去肛肠科。 李疏狂抱着他又啃又亲,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宋纪云兴致全无,神态恹恹,也没让李疏狂败坏心情。 李疏狂尝得最多的是宋纪云的唇舌,软糯香甜,仿若回味无穷的糕点,吮得舌尖发麻酸疼,他都没想停下来。 亲就亲吧,李疏狂还跟条疯狗一样在他身上留印记,宋纪云担心明天被人看出来,开始抗拒。 他的力气比不过营养均衡又是健身冠军的李疏狂,被摁得死死的,只能无助地张开嘴用力呼吸。李疏狂亲了一路,从红肿的唇往下到锁骨胸膛,给白皙肌肤涂抹大片晶莹,欲.色生香。 李疏狂的**技巧不说多娴熟,好歹是有的,宋纪云也难耐起来,身上压着人,他双腿合不拢,扬起脖颈看着淡黄的天花板,脑海清醒,而眼皮子打架。 身体渐渐泛起异样的感觉。 除了想抗拒之外,他隐约有点……想要配合。 疯了吗这是,他也对同性感兴趣了?不,不对,单纯是禁欲太久了,经不起诱惑。 被按得用力,宋纪云重重喘了一声,听在李疏狂耳里,耳蜗酥麻一片。他欣喜若狂,以为宋纪云对他也有感觉,再看去,宋纪云眼神清明,并没有太多情绪。 他推着李疏狂,“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澡。” 洗澡后就没兴致了,李疏狂没动。 男人硬邦邦的躯体燥热不安,将宋纪云抵进墙角里,墙壁冰冷,跟他的体温相对。 李疏狂说:“我技术不错的,你放轻松,不会很痛。” 放屁,这个处男,真当他白痴啊? 宋纪云不肯配合。 没有套子和经验,他得死在这里。 李疏狂拿他没办法,无奈叹气,放弃劝说,从背后抱住他,“那就这样待着,哪里也别去。” 夏季的晚上没有清风,热汗从宋纪云的鬓角滚落,他脊背泛起一层薄汗,跟他人相贴的肌肤更是滚烫。 李疏狂还要有所动作,宋纪云先他一步察觉,死死拽着裤子,眼底写满抗拒。 李疏狂恍然回神。 宋纪云根本就不喜欢他,刚才的配合,只是因为利益而已。 李疏狂清醒了,一声不吭起身,去了浴室。 宋纪云跟着起来,到弟弟的房间一看,宋纪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睁着大眼,重复着说对不起。 他知道哥哥因为自己受尽委屈。 “不怪你,快睡吧,明天再去趟医院。你需要办理住院,全面做个检查,很快就要手术了。” 宋纪眠握住他微凉的手,贴在自己落泪的面颊。 他很想质问宋纪云,他跟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他没有问,只是把问题藏在心中,压抑着。 为了弟弟的学习,宋纪云认为很有必要把高三知识再捡起来,至于其他费用,去医院花销极大,李疏狂拿不出一个亿,先垫付一点也是可以的。 本想等李疏狂回来了再商量,心里想着很多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李疏狂花了半个小时,用冷水浇灭私欲,回来看到宋纪云睡得规规矩矩,也不忍惊醒他,捡起外套,到大厅沙发坐了一晚上。 他毫无睡意,不停思索宋纪云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 宋纪云可没有吊着他,只是因为怕遭到报复,不敢太直接拒绝,又因为性子孤高,总是看不起别人…… 真要命,他怎么会觉得,这样的宋纪云还是很性感呢? 李疏狂百思不得其解,纠结了很久。 …… 手术那天,宋纪云请了一天假。 亲眼看着弟弟被推进手术室,宋纪云在等候区坐着,大脑放空,周遭的人来来回回换了几波,连身边什么时候坐了个熟人都没留意。 直到面颊被亲了一下。 他震惊回头,眼底藏不住嫌弃,压低声音骂:“你疯了?” 许久不见的洛执温发出低低的笑,“我叫你好几次都没回应,小脑袋瓜想的哪个男人,是李疏狂,还是秦确?该不会,是我吧?哎哟!” 宋纪云重重碾过他的皮靴鞋尖,打量他一身价值不菲的正装,问:“你这是要去继承家业?” 洛执温面上挂着风流笑容,双臂挂在靠背舒展开,顺手放在宋纪云的肩膀,他还想说什么,瞥见青年颈侧一枚小小的吻痕,目光幽深许多。 “谁干的?” 他知道是李疏狂,但就是想从宋纪云口中得到答案。 宋纪云回以看傻子的目光,“你喝醉的话别来医院。” 洛执温扯了扯他的衣领,将底下的肌肤更大面积袒露出来,宋纪云用力拍掉他的手。 眼底划过阴霾,洛执温很快恢复以往的笑容,“别紧张嘛,我不是兴师问罪的,你跟我关系也就一般,犯不着管太多。” “知道就好。” “我比较好奇的是,李疏狂怎么有能耐说服你了,难道说,你的口味比较特别,就连他也能下得去嘴?” 如果是以前,耳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家伙,宋纪云早就骂了,现在他脑袋乱得发胀,需要一个人分散注意力。 “也就那样,人活在世上,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宋纪云整理着衣服,低垂的眉眼看着温顺悲悯,被亲狠的红唇还带着点伤,足以料想到某人有多心急难耐。 洛执温定定盯着他柔美的侧脸,好一会才发笑,“不,你比其他人更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选择李疏狂,可我得提醒一句,在学校,你得擦亮眼睛再作选择,不然会后悔的。” 选择李疏狂?他又不是疯了。 宋纪云失笑,昙花一现的笑容成功让某位花花公子晃晕了眼睛,“怎么,我不选择第一富商之子,难道还要选你吗?我想,你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也就别管别人了,嗯?” 洛执温的笑容冷了下来。洛家重视利益,不受宠爱的孩子只能沦为联姻的牺牲品,因父母缘故,他最为厌恶强买强卖的婚姻。 他宁可撕了婚约当个被人看不起的纨绔,也不想为了继承家产,跟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被挑衅,洛执温不甘示弱:“李疏狂那个暴躁性子就算了吧,要是在两年前,他发起病来,能把人打死。”话里话外的嫌弃,让人难以想象,洛执温跟李疏狂以前还是挺要好的朋友。 宋纪云:“即便这样,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帮助,这就足够了。” 洛执温突然冷冷发笑。他还没有说,温城医院本来接到命令,不愿接待宋纪云和他弟的,突然改了态度,也都是因为他洛执温动用了家族资源。 不过,就算说出来,宋纪云也不会相信。 他只在乎自己亲眼所见,或者实实在在的利益。 洛执温突然就很不高兴,好像他被什么都没做的李疏狂给比下去了,脑海闪过一个念头,他得意地扬起嘴角:“你如果真这么看重金钱,更应该勾引他爹才是,哦,他坐在轮椅起不来,没关系,增添情趣嘛,你也是可以坐上去动的。” 太过侮辱人,宋纪云没有甩他一巴掌泄愤,只是若无其事收回目光,看着手里的手机,将他的话当耳旁风。 洛执温也自讨没趣,默默陪伴着。 他小时候也经历过手术,只是在门外等待的,空无一人。 他居然觉得亲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真是可笑。 宋纪云突然扭过头:“别人都说你是花花公子,那你应该知道,两个男人之间该怎么快乐吗?” “嗯?”洛执温愣怔得狐狸眼都睁大几分,看着颇有点滑稽,“我怎么……咳,当然知道,你想学啊,我可以教,只不过,要你亲身体验一番~” 宋纪云没有立马拒绝,他若有所思。 洛执温因他的思索,心情再度变得沉闷。 宋纪云该不会真的喜欢上了李疏狂吧? 那个像猩猩一样鲁莽狂野的家伙? …… 宋纪云为钱卖-身给李疏狂的消息不胫而走,这种风言风语对豪横惯了的李疏狂没什么,但没想过,他工作狂的爹居然也知道了。 晚上饭点,李疏狂顶着李知年探究的锋利目光坐下,想跟以往坐得吊儿郎当,又考虑到等会还要老登爆金币,不由得坐正。 一旁的老管家笑容和蔼:“大少爷,家主等您十分钟,才打算开饭的。” 李疏狂看了他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他虽然跟李知年关系不好,却也不像是深仇大恨的仇人,反而,还要吃他的住他的,任何叛逆的行为都微不足道。 李疏狂的朋友也大多跟家族不合,要么闹大到跳楼或鬼混,要么离家出走,吃够教训再悻悻回来要钱。 李疏狂知道他爹虽然坐在轮椅,可手眼通天,无论他逃去哪里,只要还姓李,就不可能摆脱他。 “吃饭。”儒雅的男人命令一句,李疏狂下意识拿起筷子。 毫不相似的父子俩相隔三米,面对面解决了眼前逐渐凉透的食物,看似山珍海味,根本不及宋纪云做出来的那一碗清汤面。 李疏狂索然无味,也还是吃个半饱。 饭后,父子俩一同到书房谈话,看着双腿盖着毯子,只能规规矩矩坐在轮椅上的父亲,李疏狂心头五味陈杂,也许正因如此,他才无法真正去恨李知年。 是他的母亲,导致了李知年双腿落下残疾,而年少轻狂的李疏狂,因他人的谣言离间,也曾经因此中伤他。 虽然李知年从未怪罪,这些事也如小刺,埋藏在皮肤之下,怎么都剜不干净。 “爸,这么多年我很少求你,唯独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想把你给我的百分之十股份,换成现金,不多,只要五个亿就够了。” “理由。” “额,没什么理由,就问你给不给吧。” 月光凉薄,从洁净的落地窗投落,李知年背对着光源,看不清他灰暗立体的面容,他骨感分明的手掌放在座椅,轻轻敲动。 李知年一副看透儿子的模样,淡漠说:“宋纪云只问你要一个亿,那剩下的四亿,你打算做什么。” “!!”李疏狂震惊看着李知年,“你怎么知……哈,也是,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准,还是他告诉你的。” 李知年操控轮椅,轻盈转过了身,他享受月光如银纱铺在身上的感觉,眯了眯眼睛,“我是你爸,养了十九年,当然知道你什么想法。你如果喜欢他,想谈恋爱我也不会干涉,但你得告诉我,剩下的四个亿,你打算做什么?” “投资。”李疏狂憋出了两个字,底气不足。 “投资?”向来不露喜怒的李知年似乎笑了,“你连继承我的公司都不感兴趣,还会想要去搞投资?” 李疏狂烦躁说:“年纪大想开了,觉得钱很重要,你管得着?所以给还是不给!” “既然这样,我就给你一个亿去投资,无论赔了还是赚了,花光它,你就老老实实回来继承公司。” 李疏狂不愿被限制自由,很想就此甩脸走人,可又想到已经答应了宋纪云,总不能再食言。 “行,所以钱呢?” “明天会打在你的账户,慢慢花。” 次日醒来去学校,李疏狂仍觉得无比愤怒。 李知年就是故意的,只给他一亿,还要求投资,让他没办法信守承诺直接给宋纪云。如果真把钱都给了他,治好弟弟后,肯定不会再搭理自己了。 说不准还带着钱远走高飞。 这事,宋纪云还真做得出来。 而且,光是为了守诺,就把后半辈子的自由搭进去,未免太过于不值得。 李疏狂开始跟曾经的狐朋狗友借钱,借口依旧是投资,朋友都笑他个只懂得读书的二愣子,搞投资就是个亏本买卖。 李疏狂彻底愤怒了。 宋纪眠的手术很成功,病情趋于稳定,可还没转入普通病房,每分每秒都在烧钱。 李疏狂给宋纪云打了五千万。 虽然距离一个亿还有点差距,这些钱也足够宋纪云用了。 可是,没等宋纪云取钱,他的账户被彻底冻结,连带他赚的辛苦钱,一分都没能拿出来。 原因是涉嫌诈骗,正在调查。 宋纪云不会觉得李疏狂真诈骗了,只能是大额转账引起风险。 宋纪云无奈,打电话给李疏狂。 “道谢的话就不用了,洗干净屁股等我就好。” 宋纪云漠然说:“因为你,我的账户被冻结,尽快解决,要是影响我弟动手术,就算死,我也得拉上你垫背。” 他的语气足够淡定,李疏狂却惊起一身冷汗。 肯定是李知年干的,就是见不得他好! 利用宋纪云,逼着李疏狂动用家族关系,让他不得不妥协,好成为他掌权的工具人,实在可恨。 李疏狂赶紧联系上老管家,让他解除宋纪云账户的限制,只得到一句回复:“大少爷,您别再跟家主对着干了,不值得。” 什么值不值得,也得等他做了再说,既然李知年有意刁难他,李疏狂就自己想办法。 他不知道,犹豫了一天,宋纪云的弟弟突然进了ICU。 第24章 老男人 宋纪云只是个学生,父母双亡,且没有经济来源,拿不出太多钱,医院并不打算给他们继续下去。 住院时交过押金,本已经说好的,突然换了态度,难免不让人猜想是因为接到特殊命令。 宋纪云低调行事,得罪的人不多,近期也就慈瑜一个。弟弟需要急救,不能再耽误时间,如果没有钱,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宋纪云眼前阵阵发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只是简单喝了两口水。 手机响起,他看着联系人的名字,没有接。 过了会再次响起,是个陌生电话。 对方充满活力的少年音得意十足:“喂,这下你肯妥协了吧,只要你跟我说句对不起……” “对不起。”宋纪云没有多问,利落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你……你居然敢打断我说话,不想活了是不是!太敷衍了不作数,要加上‘亲爱的’!” 宋纪云迟疑一秒,加大了音量:“对不起……亲爱的。” “唉,这就对了嘛,要是你在我面前,肯定能欣赏到表情,嘻嘻。” “你在哪里。” “怎么,你要来找我?我不告诉你,除非你求我!” “怎么样才能停下这场无礼的闹剧?”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哪里无礼了,明明是你挑衅我在先的!气死我了,你根本就没有悔改的想法,那就眼睁睁看着你弟死吧!” “你这是在犯罪!”宋纪云挂断电话。 长时间没有进食,浑身使不上力道,他漫无目的走在医院外的街头,走到马路边,身旁停了辆低调的黑车,无声无息冒出来两个西装保镖,将他拖拽进后座。 宋纪云试图挣扎,被拳头命中腰腹,疼得蜷曲起来。 司机告诉他最好安分待着。 不像是绑架,更像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 那边的慈瑜被挂了电话,几乎要像河豚气炸,他朋友担忧说:“小瑜,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居然能让医院拒收病人,随意动用关系,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完犊子,而且,你不怕耽误人家治疗吗?” “嘁,我哪里有这本事啊,都是随口放出来的狠话,虽然我有这个想法,但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不得打断我的腿!” “你刚才还咒人家弟弟死呢,哪里像是要追人的,简直是追杀,你赶紧去道歉吧。” 慈瑜回想起来刚才的态度,的确过分了些,又想到宋纪云对他的冰冷态度,傲然哼道:“凭什么,我不!是他得罪我在先,怎么可能还要我给他道歉,除非他再喊我一句亲爱的。” “你……唉,没救了。” 慈瑜迟钝地眨眨眼睛,拿起手机回拨通话记录,翻来覆去听着极为敷衍的“亲爱的”,心痒痒的,更多是因为不愉快而产生的沉闷。 他从一开学就注意到宋纪云了,也有过短暂的接触,他专注盯着黑发青年,对方却从来没有给过一次正眼。 慈瑜被美色蛊惑得不安,他胆大跳出来询问联系方式,却遭到漠视。 他因爱生恨。 从此决定粉转黑,却也没改掉收集宋纪云照片的习惯。 他要把所有照片都挂在床头,记住那张该死的帅脸。 慈瑜从小到大没追过人,只会欺负人,他认为刷够存在感,宋纪云就能注意到他了,没想用力过猛,别人都以为他把宋纪云当成情敌。 开什么玩笑,因为秦确那个城府极深的坏人吗?长得不好看又爱捉弄人,为了他放弃更诱人的美味,简直瞎了眼。 慈瑜听了狐朋狗友的谗言,以“追”秦确的方式接近了宋纪云,效果不太好,但起码有效果了。 宋纪云差点没把他拉进黑名单。 …… 李疏狂近乎无求无欲了一辈子,第一次求人借钱,处处碰壁。 那些富人圈的年轻少爷小姐们,似乎嗅到什么风声,察觉是李疏狂跟他爹斗争,为了不得罪权势滔天的李家家主,纷纷避让开。 李疏狂见之要气坏了。 想他以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直被众人簇拥着,能帮的上的顺手就帮了,怎么他还没落难,这群墙头草都跑了? 他不禁想到哥舒望,如果人人都像他对钱财爱的坦荡,少点勾心斗角,这世界也不会太差。 想到某人,不由得心痒痒的,就算是被他骂也心甘情愿。 电话打过去,没有接通。 再打第二次,对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别人听到:“有事?” 李疏狂不满了,“没事就不能找你?你在哪。” “……”黑发青年沉默两秒,他看了看对面给他倒茶的成熟男人,说,“等我今晚回宿舍再说吧。” “不成!是不是他们又来找你了,说好你是我的,敢出轨一个试试!” 李疏狂声量极大,手机没有免提,连李知年都听到了。 他发出一声轻笑。 李疏狂警觉,“你还真去找其他男人了?!是谁,看我不打断他第三条腿!” 宋纪云被他蠢无语了,“是你爹。”立马关机。 李知年替他说话:“李疏狂就是这个急躁性子,一旦误会,就一股脑倔强下去,然后认清真相,再沦陷痛苦之中。” 所以你一直隐瞒前妻出轨,儿子非亲生的事实? 话到嘴边,宋纪云给咽了回去,他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香茶,抿了一口,即便他不懂茶,也知道有多珍贵。 他起初还担心是问还钱的,后面相处一阵,不由得放松一些。 李知年不是为了一点小钱就为难晚辈的人。 分明跟他接触不多,宋纪云就是笃定这一点。 李知年会说话的眼神望着几乎小他一轮的青年,说:“你丝毫不惧怕我。” 人人都害怕李知年,包括他的大儿子。 “不。”宋纪云吐出一个字。 “也不会可怜我。” 宋纪云摇头:“您不需要任何的可怜,一如我恳求您帮忙解开限制那样,您也不会可怜我。这个世界上,比我可怜的人多了去,没人会在乎他们。” “有意思。我不做亏本买卖,你应该懂得。” 宋纪云放在桌子上的手指收紧,他大着胆子说:“我……我没什么能回报的,就只有这个身子了。” 李知年眼睫毛颤动一丝,抬起藏在金丝眼镜下如鹰隼锋利的眼眸,眸底翻涌着不明的思绪。 “哦?你的身体?” 他的语调意味深长。 宋纪云满心斟酌用词,没有察觉不对劲,“是的,我有一定的学习能力,可以进您的公司,献出一份力。”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面的老男人明显丧失了兴致,眼看着谈判要破裂,宋纪云急着说:“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继续在贵族学院读到毕业!” 李知年挺起身,宽阔的背靠上座椅,坐姿优雅如中世纪的贵族,他面带得体微笑:“你所说的两种奉献,全都得益于你啊,这实在是不太公平。” “既然如此。”宋纪云目光大胆地往下,透过桌子,像是要落在男人的动弹不得的双腿,“我可以成为您的贴身侍从,在您不方便的时候,当牛做马,随叫随到!” 李知年收敛了笑意,语气变得冷淡:“你所说的这些,任何人都做的到……” “哪怕是能让你站起来吗?” 李知年倏然抬眼,随之,他不以为意笑了笑,“哪个地方站起来?” 刚开始听到那句话,宋纪云还以为自己想法龌龊了,细细品味了老男人的笑容,才后知后觉,李疏狂跟他爹都是一个口味。 都他大爷的喜欢帅哥! 宋纪云表情有些崩裂,不知是因为上辈子记忆有出入,还是被男同给恶心的。 他揉了揉眉心,说:“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我帮上忙的,请尽管吩咐。但是,我对此事……不是特别了解,见谅。” 李知年勾了勾嘴唇,对他招招手,像是逗小宠物一样。宋纪云身体僵硬,缓慢走过去。 他在男人的视线下弯下腰,再慢慢蹲下去。 目光水平比坐着的李知年更矮,需要抬起头看人。 男人保养得紧致修长的手轻抚宋纪云的面颊,并摘下多余的黑框眼镜,宋纪云的眼镜始终不离身,深度近视的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才看清李知年的神态。 男人似乎很迷恋他年轻的肉身,只期盼他别有什么肮脏奇怪的癖好。 很快,李知年终止了对宋纪云的折磨。 重新戴上眼镜,宋纪云发现男人好像心情很好,嘴角似有若无扬起,比之前虚伪的笑容更自然。 为什么,只是因为摸了一下他的脸? 宋纪云不解,也没有问出口。 李知年让老管家交代一些重要事项,类似于他的每日行程和爱好习惯,宋纪云学习能力极快,了解到李知年堪称机器人的作息和工作,也不得不佩服几分。 很难想象,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且被誉为温城首富的董事长,居然还这么拼命工作,他简直是把工作当成了爱好! 资本家就算了,还是个无敌卷王! 宋纪云看李知年的眼神都愤懑起来。 因为对李家太过熟悉,再次踏入,有种回第二个家的即视感。宋纪云被安排到靠近家主卧室的侧房,仅一墙之隔,随时都能听到动静赶过去。 这个年头,有监视器和保镖重重围困,根本不会有小偷劫匪混进来,李知年又不是脆弱的病秧子,只是双腿不便,可比正常人要健康太多。 然而,他还是个男人。 有某种需求的男人。 宋纪云又隐隐不安起来。 把李疏狂跟李知年做对比,他发觉后者好歹经验丰富,也更成熟知性,最重要的是,他是李家掌权人。 爬谁的床不是爬,那肯定是李知年的床更好爬。 可是,宋纪云上网冲浪发现,据说残疾人因行动不便,经常会心理扭曲,报复他人。 宋纪云又犹豫起来。 “今晚,你跟我一起睡。”把李知年推进浴室准备沐浴时,听到他说的这么一句话。 宋纪云迟疑一秒,点头应是。 他有比较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只要李知年不太过分,他咬咬牙都能坚持下来。 把沉重的男人抱起来褪去衣物,抬起的手不经意触碰到什么,被沉甸甸的东西打了一下,他疑惑看去,眼睛突然瞪圆。 这是什么,宝特瓶吗?! 简直比李疏狂的还要过分! 第25章 小儿子 宋纪云愣怔原地,失去着力点的李知年坐回轮椅,并抓紧了宋纪云的衬衫,廉价的衣料被撕扯变形,绷紧的扣子瞬间挣开。 大片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凉意袭来。 宋纪云回神,他强装镇定撸起袖子,再次使劲把李知年抱起来,放进浴缸之中。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宋纪云肉眼可见松了口气,他揉了揉因使劲而酸疼的腰,走到门口,又听到男人不容置喙的命令声:“从明天开始,你按照我的计划去健身,直到我满意为止。” “……是。”宋纪云恍然想起来,李知年不仅有傲人资本,而且身材健硕,腿部肌肉甚至都算的上饱满,可见有多耐心锻炼了。 连着一个星期,宋纪云都在李家给李知年当贴身秘书。李知年办公时,通常不会让他靠近,更不会带他去公司,只需要宋纪云照顾生活起居。 本意想偷学点东西,平白无故浪费许多时间,他难免懈怠。 不过好在,李知年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偶尔休息时喜欢跟他躺在一块,睡姿端正,也不会动手动脚,贞洁暂且是保住了。 周五有个测试,宋纪云踩点到教室,竟发现李疏狂并不在,其他同学说是大忙人搞投资,差点被骗得裤衩子都没了。 李疏狂不是李知年的种,也遗传不到经商天赋。 不过,上辈子他可没听过李疏狂搞过投资,像他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顶多玩玩极限运动。 想到宋纪眠还躺在医院观察,等着自己付医药费去救,宋纪云必须得讨得老男人欢心。 “班长,最近你都不爱来上课了,今天我还看到你从阿斯顿马丁下来,真有钱啊,全国限量款的豪车吧?”同学发出艳羡的声音。 宋纪云得到老师偏爱,在保证学习成绩的情况下,可以不用来上课。 这事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宋纪云被有钱人包养了,学习都不搞。 如果没有在车牌上标注价格,宋纪云对豪车不甚了解,李知年是个低调内敛的人,开豪车顺带送他上学,只能是让他难堪。 宋纪云没有回答同学的话,考完后直奔李家豪宅。 有身份权限,他可一路通畅无阻,如果他被李知年对家收买,盗窃什么商业机密,那就好玩了。 宋纪云不是奸诈小人,但如果钱给的够多,也不是不能出卖一下老板。 “你是新来的管家吗?” 刚踏进大厅,就听到一声清朗悦耳的男音,带着春风和沐的愉悦笑意,让人不由得亲近。 大厅正中间待客的沙发,规规矩矩坐着个温软无害的美少年,他双膝并拢,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腰杆笔直,像是上课认真听讲的乖孩子。 “您好,我叫李晟洺,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凯伊,外国朋友都这么称呼我。”他笑起来有柔软的小酒窝,还露出可爱的虎牙。 不知怎么,宋纪云一看到他,绿茶雷达就响了。 是个他不认识的人,看着还是个大麻烦。 “宋纪云,目前是家主的复健帮手。” 少年笑眯眯的,“我还记得,哥哥的陪读,也是一位姓宋的年轻人吧?” 他笑起来,眉目弯弯,竟跟李知年有几分相似之处,宋纪云也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日后闹起家产来,肯定父慈子孝。 宋纪云点头,直接上楼,李知年还没回来,回来之前会通知他。现代化的房间冷色调设计,从家具到布局,崭新如从未有活人入住一般。 宋纪云可随意使用客厅的笔记本电脑,直到李知年回来。 门锁被扭动,走进来一个白袜中裤的少年,他颇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刚回国,有些事难免不懂,希望你能教教我。” 宋纪云表情淡漠,“出门右转下楼,直接找许管家,他比我懂得多。” 少年一怔,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能直接拒绝他,尴尬笑了笑,转头离开。他站在门口,手机拿起又放下。 早在他回国前,就打听到了宋纪云的消息,知道他不喜欢李疏狂,想来应该拒绝不了自己,却不想,这人真是个软硬不吃的骨头。 “白长这么好看的脸了。” 晚上,李知年回来,三人共用晚餐。 白布长桌三人对坐,家主朝门,两个晚辈面对面,黑发青年一言不发,沉默吃着东西。食材烹饪极致,自然美味,可他满腹心事,有些吃不下去。 “不合口味?”李知年给他添了碗汤。 李晟洺同时看过来,眼神思考。 在他印象中,李知年可不会流露父爱的一面,这更像是……在对待恋人。 似乎李疏狂对这个青年也有不一般的感情,那就有意思了。 李晟洺露出乖巧纯良的笑容,说:“纪云哥,海鲜汤很好喝的,味道鲜美无比,就是五星级酒店大厨都很难做得出来。你快尝尝吧。” 宋纪云硬着头皮浅尝一口,点点头。 李知年陆陆续续给他夹了半碗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偏爱。 宋纪云越发不自在。 到了李知年宽衣洗澡的时候,男人把他留下来,“帮我搓洗一下后背。” 宋纪云低垂眉眼,努力让注意力转移其他地方,认认真真搓了个够,结束时,男人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宋纪云猛地一颤。 “别怕,我不会吃了你。” “……” 李知年似乎困倦了,合上双目靠在浴缸边缘,以宋纪云的俯视角,能看到他摘下眼镜的俊美面容,岁月并未无情摧残他,反而还留下更成熟的韵味。 宋纪云轻声:“需要我给您按摩一下太阳穴吗?” “不用,等会老许会备酒,你跟我喝一杯。” 老许是他对老管家的称呼,他们是相处三十多年的朋友和家人。 宋纪云才迟钝想起来,李知年有很严重的失眠症,需要靠药物酒精麻痹自己,可前几天,他是自然睡眠的。 难道,他一点没睡? 宋纪云不确信,他半夜上厕所,分明察觉李知年的呼吸均匀,俨然熟睡的迹象。 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大了。 男人泡够三十分钟的澡,需要宋纪云捞起来,擦干净身子,再套上浴衣放回轮椅上。全程下来,李知年配合无比,只是一双能看穿人的眼眸,盯得他压力极大。 “我喜欢你的脸。”男人突然出声,他舒缓而顿挫的嗓音满是欣赏,“年轻又有一股子韧劲,我很期待它会呈现其他风采。” 跟他对视一秒,宋纪云淡然错开目光,聪明人的做法就是沉默,且李知年并不会在意他的回避。 宋纪云给他的洗澡收尾,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他顺势花十分钟洗个澡,换好衣服出来,男人已经坐在窗边,独自喝酒。 房间没有别人,只有他俩。 宋纪云有些不着调想着:要是他想趁火打劫,李知年肯定反抗不了。 李知年回头,笑盈盈说:“过来,好孩子。” 那双眼睛能洞悉人的想法,宋纪云一个激灵回神,他走过去,坐在对面。 “你跟我的小儿子相处得怎么样?” 宋纪云给出中肯回答:“还行。” “那就是不行了。” 对于喜怒无常的上位者,宋纪云尽可能不暴露内心想法,而李知年阅人无数,怎么还看不透一个年轻人。 “你觉得他哪里不行,没关系,大胆说出来。” 因为装嫩博取好感? 或者是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并不好? 宋纪云谨慎,不敢当着他爹的面说坏话,李知年性子也倔强,非要弄个明白,他说:“既然不肯开口,那就喝下这瓶酒吧。” 宋纪云惊讶抬眼,不可置信看着已经打开木塞的红葡萄酒,虽然红酒度数不高,这么满满一瓶,也是会醉的。 宋纪云对自己酒品不抱期待,他犹豫片刻,才说:“二少爷样貌端庄,且年轻气盛,最重要的是,从他的眼睛看,他很有野心。” “不错,正是有野心,才让我选择他的。” “……”差点就直接说李晟洺不是他的种了。 宋纪云装作没听懂,低垂着脑袋。 “今天看你情绪不佳,是还担心你的弟弟?” 老板递来一杯红酒,宋纪云无法拒绝地痛饮。 “是,他目前还在急诊室,我每天只有半个小时的看望时间。”酒精似乎飞速挥发,刺激得宋纪云话多了起来,“我想不通,他没做过任何坏事,为什么上天就是故意惩罚他呢?” “你怎么敢确定他没做过坏事?”酒杯一空,李知年就笑着满上。 宋纪云看着八分满的大肚杯,陷入短暂沉思。 这男人还真想灌醉他。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晚都要贞洁尽失,倒不如给了,省得他们惦记。 宋纪云喝得打了个饱嗝,白玉面颊浮现晚霞艳丽的颜色,觉得燥热难耐,还用漂亮的手指勾开领口。 李知年静静看着,目光从他桃红的脸落下,扫过形状优美的喉结锁骨。宋纪云整体散发一种诱人又青涩的风味,形同树上硕果,等着他人采摘。 宋纪云有些坐不稳了,老男人扶着他的腰,倒也算得上规矩,没有乱占便宜。 宋纪云嘴里嘀咕着什么,凑近一听,李知年才听出是在骂自己假正经,他顿时失笑,结实的手臂一捞,青年跌坐进他怀抱里。 宋纪云想起来,被人压着,承受凶狠又霸道的吻。 第26章 老男人的嫉妒 太过突如其来,青年僵硬一秒,才想起来要挣扎,老男人熟悉他的弱点,手往他敏感的腰侧轻轻一揉,宋纪云彻底瘫软。 他被往上一带,坐上男人的腿。 李知年摘下自己的眼镜,十足耐心又用力吮吻青年合不拢的唇肉,酒液微涩,伴随着果香晕开诱人的味道,舌尖扫过唇齿任何角落,勾得宋纪云无助吞咽泛滥的口水,只能发出呜咽声。 过了好一会,李知年才放过他,盯着青年眯起来的泪眼,笑着说:“他们没有这么对待你?” 宋纪云低头不语。 “很难想象,你还是独身,我以为你自己属于他们某一个人了,但却青涩得很。亏我还嫉妒过他们。” 李知年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愉悦,好像稀世珍宝失而复得。 他向来不是重欲之人,只因宋纪云这样的绝色经常诱惑他,就顺势掉进陷阱,他很期待宋纪云会怎么做。 宋纪云微微喘息着,也不看他,“我之前跟李疏狂交易了一个亿,但他只给五千万,这钱还被冻结了。” “你恨他吗?” “恨?我为什么要恨?我只恨自己,如果我有钱,或者说我是你的儿子,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李知年深深看着他,“你真是这么想的?” 似乎是丧失了兴致,李知年将他轻轻推开,黑发青年愕然,他敞着衣口,问:“家主?” “你喝多了,回去睡吧。” “好的。”宋纪云躬身离去,走到门口才松口气,他给发热的面颊扇扇风,回头就撞上一双满含探究的眼眸。 李晟洺赤着脚,站在窗口打下来的月光里,静静看着他。 宋纪云没有打招呼,只视若无物,回到自己的卧室。 …… 又过了好几天,宋纪云才知道李知年忙着收拾李疏狂烂摊子,老父亲忙里忙外,还要被大儿子记恨,实在是苦不堪言。 宋纪云看在眼里,也不会可怜他们一秒。 终于等到宋纪眠转入普通病房,宋纪云赶紧去看望。他没空彻夜陪伴,就请了护工。 宋纪眠看到哥哥的第一反应,就是默默流眼泪,“哥,都是我不好……” “别说话,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学习的事不急,你无论考成什么样,哥哥都会养你,还是身体最重要。” 兄弟俩相处不到一个小时,宋纪云就得继续回去工作,李知年一直没给个态度,他忧心出院手续很难办理。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故意说错话,说不准李知年就给他解掉冻结限制了。 他果然还是不甘心顺从,反被老男人摆了一道。 要不要……再勾引一次? 像李知年这样的人,如果直接投怀送抱,怕不是会把他赶出去,那最后的希望真没了。 公共花园风景秀丽,黑发青年坐在枫叶飘落的座椅整理思绪,天气很好,许多父母带着孩子外出野营,还有些年轻情侣秀恩爱,再不济还有遛宠物的,唯独他一个孤家寡人,格格不入。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买了两杯咖啡,喝不完,正好给你一杯。” 身穿白色休闲装的美少年如神明般出现,递来一杯冒着水汽的美式咖啡,宋纪云看了一眼,淡漠挪开视线。 他如同清心寡欲的淡人,除了自己之外,不关心任何事物。 李晟洺并不气馁,坐在其身旁,关怀说着:“我知道我是私生子,很难博得喜欢,可是,我对你没有恶意,就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我做不到像大哥一样,什么都讨人喜欢,而且回到陌生的李家,就像是寄人篱下……” “你说够没有?”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少年笑着把咖啡塞他手里,“纪云哥,咖啡没有毒的,你放心喝。” “不要叫我哥。” “为什么,我以为你有弟弟,会喜欢被人喊哥哥呢。”李晟洺剔透的眼珠子转了转,灵动得像狡黠的小狐狸,但他的小心机,对比起洛执温还是太稚嫩了。 连宋纪云都轻易看透。 他起身,打算把咖啡扔进垃圾箱里。 少年在身后雀跃一声:“这杯咖啡要一百零八哦。” 宋纪云动作一顿。 为了不浪费,他喝。 …… 宋纪云没有跟李晟洺打交道的经验,还以为他为了稳住地位,不敢太过张扬,起码在知道他跟李知年关系密切的情况下,是不敢对他有想法。 他还是太过小看了。 李晟洺简直遗传了世家子弟的厚脸皮,表面还算有距离感,私下像个求贤若渴的小弟弟,一直缠着他做事,要么陪逛街,要么解答学习问题。 他不是下一任继承人,李知年不会费心费力培养他,只给了一张卡让他随便花,有时候还让宋纪云留心照顾。 宋纪云只想照顾他的钱。 “哥,纪云哥,看这边~”少年刚买了一台照相机,就迫不及待跟宋纪云合照,尽管他臭着一张脸,少年还是很高兴。 “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家里人合照过,如果你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宋纪云皱眉,张口想拒绝,少年又吐吐舌头,笑嘻嘻说:“还是算了吧,这样就挺好的。” 宋纪云内心自嘲,他可是一无所有的穷鬼,谁想当他弟弟。 那么宋纪眠……他愿意吗? 宋纪云猛然回想到还在医院卧床的弟弟,拍掉胳膊上粘人少年的手,“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可以么?” 李晟洺眨眨眼睛,问:“你要去哪里?” “与你无关。” 他要去看真正的弟弟了。 身后跟着保镖,宋纪云直接打车,车费让保镖报销在李知年头上。 被抛弃的李晟洺失去了笑容,他定定看着相机中亲密的二人合照,看了很久。 他上传手机,并发在了朋友圈,配字——有哥哥的孩子真好。 —— 李疏狂打架进了三天局子,期间没有人看望他,包括他的父亲,他不觉得心寒,李知年这个薄情寡义的家伙要是来看他,那才反常。 得到自由后,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打电话给宋纪云,苦于手机没电,身上也没钱,当初的朋友早就避之不及,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自己。 一辆骚包的红色敞篷跑车停在路边,男人长腿跨出,冲他摘下墨镜,邪魅一笑。 “李大少爷,别来无恙啊,里头的伙食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疏狂烦躁瞪他一眼,车门都懒得打开,直接跳进去,握住方向盘,“你的品味太差劲了,居然选这款不中用的破车。” 洛执温嗤笑:“让开吧你,被吊销了驾驶证,我可不敢给你开。对了,这几天,你就没想过联系宋纪云?” “我倒是想,一直没有机会,总感觉有人拦着不让我去找他。” 洛执温笑出声:“你感觉的也不错,怎么就不想想,是谁呢?” “你。” “哈哈哈,好猜想,但我会这么傻?就算是不让你跟宋纪云见面,也不代表他就属于我了,而且还会得罪我曾经的老朋友,多得不偿失。” 李疏狂拧眉思索,“那还能是谁?” “你就想不到是你最亲近的人?” 李知年。 这三个字立马在脑海浮现,也是,自己可是他的儿子,早就该在他被关警局前保释出来了,偏偏让他关了三天! 洛执温:“我听学生说,宋纪云每天来学校,都坐着一辆豪车,你猜猜是谁的车?” 还能是谁,要么是秦确,要么就是施瓒,愿意用豪车接送宋纪云的人,多的是。 洛执温勾起嘴角,笑得像个偷腥狐狸:“有人查过车牌号,是你们家的车,而且啊,李二少爷也回来了,准备转到我们的学校……” 砰! 李疏狂一拳砸在车门,他牙缝挤出一句话:“那个贱人回来了?谁让他回来的!” 洛执温心疼:“这可是我刚提的新车子啊,你别弄坏了,我还没跟宝贝炫耀呢。” 他口中的宝贝自然是宋纪云,不过李疏狂气在头上,没有过多思考,他命令洛执温赶紧开车回李家。 眼看着好戏上演,洛执温当然乖乖配合。 卡着限速来到郊区的别墅区,李疏狂迫不及待狂奔进去。天色渐晚,只看到三人共进晚餐。 李疏狂像是误闯的外来人,第一眼看到李知年给宋纪云夹菜,当即怒不可遏:“你这个老东西,连儿子看上的人都不放过!” 众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李疏狂对李知年满满愤怒,顾不得还要找李晟洺算账,他冲上前拽住宋纪云的手,压抑怒气喝道:“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说好你是我一个人的!” 宋纪云:“前提得是你给我一个亿,不是么?但你只给了一半,并且那一半我还拿不出来,更耽误了我弟弟治疗时间。” 李疏狂猛地噎住,首先是他失信在先,也无法强求宋纪云对他多忠贞,可是……他怎么可以,跟李知年搞在一起?! 那是他最痛恨的人! 李疏狂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和无力,一如在他小时候看着母亲发疯,也无能为力一般。 李知年按住了宋纪云的另一只手,温热的体温传达,给他长辈的安全感,姿态亲密,李疏狂看了眼皮直跳。 这糟老头子就是在挑衅他! 李疏狂可不会天真认为,李知年是真心看上宋纪云的,只能是想夺走儿子所爱,逼他上进罢了。 李疏狂愤懑不已,却又没有办法。 他妥协般叹口气,说:“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宋纪云?他还是个学生,而且急需要钱补医药费,你别把他逼太紧了!” 宋纪云无语,这口吻好像他俩是对苦命小鸳鸯,正在对抗不懂情爱的家长,实际上,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保养精细的手轻轻摩挲手腕内侧软肉,李知年偏头问黑发青年:“我对你不好么?” 宋纪云下意识抬头,看清男人眼底认真的神色,知趣点头,“很好。” “那也不曾有逼紧这个说法了。李疏狂,你也看到,纪云心甘情愿在我手底下工作,并非我强迫他的。而且,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以你不存在的李家大少爷的身份吗?” 李知年以平缓的语调对李疏狂降下死刑,“必要时,你是我的儿子,可以无限纵容你任性叛逆;不必要时,你只不过是个巩固权势的工具罢了,一旦你越过底线,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李疏狂愕然,他有几分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李晟洺,那个他向来看不起的小子正以胜利者的姿态微笑,碍眼至极。 “一定是你干的!”李疏狂怒火中烧,理智全无,他冲上前拽住了李晟洺的衣领,把小他十多公分的少年提到半空。 眼看着要打起来,宋纪云看了眼李知年,发现他气定神闲,仿佛只是两只狗在面前打架,而非自己的儿子们。 宋纪云心硬如铁,不会为了李疏狂求情,他只是冷眼看着大发雷霆的李疏狂将弟弟打吐了血,因鲜血刺激神经,他毫无知觉地将李知年的手握紧了。 掌心洇出一层细汗。 他有点想呕吐。 上辈子他被仇家追杀,被打得不成人样,那些路过的有钱少爷们,从来都不会施舍一眼,分明动动手指头帮报警就可以了。 苦撑许久,宋纪云被活活打断腿,右眼也落下永久创伤,视力大幅度下降,他晚上看东西,仍觉得双眼一明一暗。 陷入曾经的回忆,宋纪云脸色煞白,血液几乎凝固,手脚冰凉。 “宋纪云,回神。”他被拍了一把,并拽进温热的怀抱里,他陷入一阵好闻的清冷药香,像是被枕被包裹,安全感袭来。 “别怕,我在这里。”李知年拍拍他打颤的后背,也不问缘由。 他让宋纪云送他上楼,至于发病的李疏狂,已经被保镖拖出去了。 豆大的雨珠不停砸在窗户,寂静无声,只看到雨花晕开,模糊了窗花。宋纪云惊觉他在别墅里,竟不知道外边的恶劣环境。 想来李疏狂也是被保护太好,自视甚高,又很少经历险恶。如果宋纪云是他,哪怕被私生子踩在头上,也不会傻乎乎当着李知年的面打人,就算要打,也得是借刀杀人。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先去洗澡提提神吧。” 宋纪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男人以手托着脑袋,吐出四个字:“就在这里。” 宋纪云听话照做,在他面前脱了个精光,迈进了浴室。 李知年喜欢的不止是他的脸,还有瘦长匀称的身体。 他看他的目光虽然不清白,但也没有像李疏狂露骨得要生吞他。 站在喷头下,任由冰冷的清水洗涤全身,一身疲惫消散,他犹豫要不要用沐浴露做点准备,想想还是算了,他未必吃不得痛。 痛才长教训,希望今天之后,李疏狂也更成熟一点。 虽然等会也是光溜溜,宋纪云出去前,还是披上了一件灰色浴衣,深色面料将他瓷白的肌肤衬托极致,仿佛开了柔光滤镜,精美漂亮。 他在男人平静的注视下,吹干了头发,再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来,送去床上。 男人的手轻轻擦过后腰,再往下掠过半弧的软肉,隔着衣料,仍能感觉到轻微的触感跟点火一般,经不住酥软了骨头。 李知年明明没做什么,在他的眼神下,压力极大,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男人自己坐起来,再压下去,体型山岳一般,将微弱的自然光线都遮蔽住。 随着胸腔震动,他发出低沉的嗓音:“今天,你一直盯着李疏狂看,还喜欢他?” 宋纪云实话实说:“没有。” “那在我跟他之间,你选择谁?” 很幼稚的问题,万万想不到这是李知年问出来的。 宋纪云稍微失神一刹那,李知年就找到了答案,他带着几分想要惩罚的愠怒,扣住了青年丰腴的腿肉,那片肌肤在月亮下,散发诱人色泽。 它被掐得发白,再慢慢转红。 第27章 潜规则 宋纪云只觉得一阵难堪,他绷紧肌肉,死死盯着男人的动作。 他的目光太认真,李知年嗤笑一声,手如灵蛇,掀起碍眼的衣摆,大片瓷白呈现于眼底。 那双长得要命的双腿,毛发稀疏,内侧还点缀一枚嫣红小痣,连膝盖都是粉嫩的,就算被它绞住喉咙,也应当是心甘情愿的。 李知年想让他的腿锁住自己,又担心自己双腿难以动弹,会压着他。 “在我读书时,曾想过当个平平无奇的艺术家,哪怕整日入不敷出,只在家里跟自己的爱好打交道,尽管如此,也很快乐。直到我的父亲被人谋杀,天真无忧的我被迫撑起整个李家,才知道我的想法有多天真。” 李知年眼底下的青年享受他的抚弄,固执扭头看着一边,脖颈泛着鲜艳的粉色。 男人低头在他饱满耳垂叮了口牙印,再舔吻耳后不经逗的软肉,宋纪云颤动得更加厉害,下意识用手抵挡。 李知年将他的双手交叉举过头顶,限制动作,慢悠悠说:“哪怕日后我的根基稳定,几乎无人可撼动地位了,也没想过再回到以前,当个天真的傻小子。我在你身上看到我曾经的影子。” 老男人轻笑着,笑声酥酥麻麻,从耳蜗钻进去,宋纪云腰身酥软,喘息渐重,他已经极力忍耐,还是抵不过老男人娴熟的手法。 不用低头看去,都知道腿间肯定是一大片糜烂指印。 宋纪云大口呼吸,他被男人抬起下巴,勾着舌深吻。他的吻技也越发精湛,能把他的舌根给吸出来似的,宋纪云眼尾溢出了泪。 青年蓬松的黑发压着洁白枕头,泪眼迷离,情动的面容昳丽柔美。 李知年眼睛不眨,他向来平静的眼底,翻涌着难以直视的私欲,他抬起青年起伏的腰肢,低头在其润了层汗液的锁骨印了一吻。 他往下。 吻改成咬,牙齿轻微合拢,时轻时重地,留下浅浅的牙印。 宋纪云微敞的唇缝发出泣音,他羞耻难当,欲盖弥彰地用手遮脸,却不知是将弱点更暴露出来。 他门户大开,好在李知年没有趁人之危。 被戏弄的时候,宋纪云挣扎得忘情,没想过自己蹭着什么,稍微一停歇下来,才注意李疏狂耳根红透,双目沉郁得可怕,像是努力隐忍着什么。 宋纪云心头叫苦不迭,想着这人哪里性无能了,这傲人资本,至少能生二十个孩子! 李知年清心寡欲一辈子,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小青年面前溃不成军,尽管对他颇有好感,不代表他就愿意真的下手。 心头沉了沉,李知年错开他,缓缓躺了下去,他沉重的手搭在青年柔韧的细腰上,像是昭示所有权一般紧紧圈起来,宋纪云被迫闷进他的胸怀里。 他浑身热汗,很想再去冲洗一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李知年停下来了。 不过好在,李知年放过了他。 宋纪云复而陷入沉沉睡眠,白天忙着学习工作,晚上还要被老男人把玩,没有独属于自己的一点时间,他已经不在乎身旁是不是有人,一合上双眼,迫不及待昏睡。 只是睡得太死,根本不知道李知年又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暧昧痕迹。 终于熬到天亮,他慵懒翻了个身,乍然看到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浅灰色眼睫毛轻垂,没有锋利逼人的眸光,则显得更加柔和温情。 也仅仅是看起来亲近,他还是那么冷酷无情,昨晚,刚舍弃了自己的大儿子,连将近二十年的亲情都能割舍,想来没有他舍弃不掉的。 宋纪云轻微一动,酸疼的腿肉带来一阵异样感,他低头看去,密密麻麻的红痕错落凌乱,简直目不忍视。 擦红严重,跟常年不见日光的肌肤相比,就更醒目狰狞了。 怎么还有一道牙印? 该不会他已经…… 宋纪云小心翼翼爬起来,他走路也不别扭,也就胸膛和腿肉被玩得多,又疼又辣,衣服都穿不好。往洗手间的镜子前一站,恨不得两眼一黑。 脖子和嘴唇下颚,都已经不能看,几乎都是男人弄出来的红肿,嘴角还破了个口子,一咧嘴就发疼。 他像什么? 像是一只被吃饱了撑的猫咪把玩的小老鼠,翻来覆去戏弄,已经奄奄一息。 宋纪云重新穿上最常穿的学校制服,只是脖子的痕迹明显,他不得不拧好最顶上的扣子,并拉高衣领。 他一出来,李知年也醒了。 许管家正忙着给他挑衣服。 “纪云,过来。” 男人睁着清醒的眼,眸底荡漾笑意。 宋纪云犹豫一阵,生怕李知年突然按着他狂亲。 李知年将他的犹豫看在眼里,也不急着催促,而是等他做了决定,缓缓走过来。 年轻俊才风发意气,步伐稳健,举手投足自信十足,俏生生立于眼前,李知年就忍不住想多欣赏一番。 李知年对他招招手,聪明的宋纪云读懂他的肢体语言,接过管家手上的衣服,通通塞进衣柜,拿出一套崭新的休闲装,对他介绍:“这件衣服跟您很配,显得年轻,有活力。” 年轻一词刚冒出来,老管家心头一颤,提醒他:“家主大人一直都很年轻,不需要衣服衬托。” 宋纪云明知说错话,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没人会不想自己变得更年轻,何况我实话实说,也没什么不对。你挑的这几件都是正装,太严肃成熟,是时候换一个衣品了。而且家主身材不错,什么衣服都撑的起,不同的衣装有不同的效果,我只是想他会更贴近年轻人的想法罢了。” 李知年扬起唇角,“该说不说,有时候你还挺大胆的。” 宋纪云将上衣贴住李知年的胸膛,认真比对,“家主今天去公司,也不需要开会或者应酬,难得打扮休闲一些,也能放松放松。当然,这都是我的建议,也可以不采用。” “不采用的话,不会伤你的心么?”李知年把手搭在宋纪云的侧腰,那处被吮出草莓红,轻轻一碰,都令他哆嗦。 “不会,我没那么脆弱。” 宋纪云皮肤薄,是容易留疤留痕的特殊体质,他紧绷着俊脸,想让人看起来无动于衷,而眨动频繁的眼睫毛暴露内心想法。 穿戴整齐后,一同下楼吃早餐,李晟洺早就等着了,看到跟宋纪云同一风格衣装的李知年,他疑惑歪了下头脑袋,却没多问。 中年保姆乐呵呵介绍早餐,其中也提到李晟洺早起帮忙的善举,李知年听闻,没太多表示,只点了下头。 宋纪云看到李晟洺肉眼可见失落下去。 李疏狂暂时出局,不代表李晟洺就能全盘继承李家产业,说不准李知年晚年偶遇真爱,还能再蹦出两三个私生子来。 而且,李知年虽然半身不遂,但残的只是双腿,又不是那什么,且正值壮年,这俩假兄弟还得继续争宠。 “咳。”宋纪云入神时,旁边的老管家轻咳一声,催促宋纪云赶紧去伺候李知年。 宋纪云颇有点不情愿,给老男人装了海鲜汤。有钱人的早餐清淡却不廉价,长桌铺满食物,足够眼花缭乱。 宋纪云不仅要添汤夹菜,更要帮剥水果,喂到男人嘴里。 指尖沾了葡萄嫣红的汁水,再被李知年轻轻吮去,竟让他回想昨夜种种不堪画面,宋纪云羞愧得低下头去。 他俩的互动太过明显,众人也都视而不见,李晟洺不敢直接问,而是等到了宋纪云去洗手的时候,偷偷拽住他的衣角。 “二少爷,有事情吗?”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好的,二少爷。” 宋纪云明显就是不想跟他打交道,李晟洺能感觉得出来,他坚持不懈,装出纯真无邪的外表,问:“我真羡慕纪云哥,好像什么都不做,就已经得到了爸爸的喜欢,如果你是他的儿子,他肯定会很更高兴的。” “二少爷,这种话,你不能在别人面前说。” “为什么?”美少年突然拉近距离,将宋纪云抵在洗手台,一改绵羊温顺的性情,暴露出灰狼的野性,“你在关心我是不是?觉得我孤立无助,需要时时刻刻警惕,万一祸从口出,就被李知年抛弃了?” 黑发青年冷冷看着他,他表情漠然正经,而几乎遮住脖子的衣领下,是若隐若现的痕迹。 都是李知年的杰作。 他们昨晚很激烈,就算是在门口,都能听到青年宛如幼猫的喘息。 李晟洺定定看了一会,突然要扯开,他被宋纪云一把抓住手腕,重重砸在墙壁,肉身发出沉闷的响,也疼得李晟洺笑出声。 “原来你也会害怕。” “我没说过不怕。但你要是敢乱来,我可不会客气。二少爷,谨记,你是李家高贵的少爷,我只是个被雇佣的下人而已。” 李晟洺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那又怎么样呢,除了姓李,我跟你有什么不同?” 宋纪云往后退一步,优雅地整理着衣褶,“最起码,你不会为了医药费出卖自己。” 李晟洺愣怔。 …… 【宝宝,怎么不回我给你发的消息啊,太过分了,你居然把我遗忘得这么彻底,是跟李家父子玩口口了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生怕你被玩坏了,像块破布扔出来,但没关系,我依旧喜欢你,只有我才能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任何缺点。】 每天,总有人用新的手机号码给他发骚扰短信,早中晚准时准点问候,拉黑都不管用。 有时会有人找他谈工作和学习,宋纪云也不敢开防骚扰模式,怕错过任何赚钱机会。 秦确是他的金主,偶尔联系一次,这次直接说跟广告投资方吃饭,他接了广告,就能拿到不菲的酬金。 能让秦确说出不菲两个字的,那必然不会敷衍他。 宋纪云对于拍摄也算得心应手,而且有秦确这么个对镜头感极强的怪物,能立马找到适合他拍摄的角度和姿势,就能很快结束。 宋纪云没想过,投资方就是秦确本人,并且,还要成为他的合作搭档。 高级饭店里,穿着一身名牌的秦确翻动厚重的菜单,笑眯眯看着他:“你似乎对我很惊讶。” 宋纪云:“我有种你专门为了见我,而凭空搞出一个广告宣传的错觉。” “你说的没错,先坐吧。想吃什么?” 宋纪云毫不客气点了最贵的几样菜。 秦确莞尔:“怎么不点你喜欢的麻婆豆腐?” “太便宜了。”宋纪云不用服务员打开,自己拧开了平时舍不得喝的饮料,“你怎么知道我对昂贵的食物不感兴趣?只是平时没机会吃。” 秦确眼眸荡漾笑意,“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在李家过得并不好?” “得了吧,就算是李疏狂,也不见得多好。他都被逐出李家了,就因为……拿了他爹的钱搞投资,好像失败了?” “嗤,你觉得他有这么蠢么?李家主把他当唯一的继承人培养,从小耳濡目染,天赋再差,也不至于玩到破产,不然,李家再深厚的家底,也得给他掏空。” 宋纪云拧眉沉思,“你的意思是,有人针对他?” 秦确模糊回答:“李家的仇人多到数不清,李知年权势滔天,几乎垄断了整个温城,也相当于断人财路,巴不得李家破产的可不止我一个。” 宋纪云了然,李疏狂混的这么惨。肯定有秦确的手笔,不过,他跟自己说这些做什么,他们熟不到哪里去。 秦确点了一瓶红葡萄酒和一瓶白葡萄酒,宋纪云事先声明:“我喝不了酒。” 秦确还是让人倒上两杯,摆出大爷姿态:“今天我是金主,所以让你喝,就得喝。” 宋纪云面无表情。 看得出他有点生气,但还是顺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秦确对他摇摇头:“宋纪云,你这样的性子可不行,太刺头,扎伤别人,也容易伤害自己。适当柔软一些,就能少吃很多苦头,没人会像我一样纵容你。” 这话听了真来气,好像他对自己多好似的。 宋纪云再次闷了一口酒,“没人值得我温柔。” “包括你的弟弟?你多久没去看他了?” “两天。也不是个小孩子,他快成年了,不需要我天天陪着。” “你还是最爱你自己。”秦确笑了笑,眼底冰冷冷的,看不到任何笑意,他很少外露真实情绪,要么用冷脸吓人,要么勾着不明显的笑意嘲讽别人。 他跟宋纪云是一类人。 只爱自己,看不起别人。 “你打算给我多少钱?”黑发青年面颊酡红,话语含带淡淡笑意,看过来的眼神又媚又纯。 秦确被他注视,像是得到神明眷顾,心动难耐得,喉头隐蔽滑动了下。 心痒痒的。 宋纪云怎么可以随便对别人笑呢? 对自己还好,如果是别人,他应该会嫉妒的。 “一百万,不带税。” 宋纪云冷淡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温和起来,他被酒液润红的薄唇翕动:“真的?” “真的,不骗你。” “所以你要潜规则我吗?” 他的胆大让人惊讶。 秦确微笑:“可以吗?” “不可以。” 秦确并无意外。 宋纪云似乎喝醉了,晃了晃脑袋,流露短暂的懊恼神色,“如果是你的话,可以考虑。” 秦确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向是他掌握主动权,而现在,变成了宋纪云拉着他脖子上无形的枷锁,随着他的心意,随时收缩松紧。 第28章 被绑架了 奢侈大气的豪宅里,灯火通明,雕花实木长桌摆放三人的餐具,却只坐了两个人。 直到八点,宋纪云迟迟未归。 老许看着一直没有动筷子的李知年,试探性问:“这孩子估计是忙忘记了,要不,我再打电话过去?” “不用,他记性很好,只是不想回来而已。”李知年扫了眼低头思索的李晟洺,“吃吧,不用等了。” “好的,父亲。” 李晟洺偷偷看了眼手机,得知宋纪云正在跟秦确在一起。 秦确,商学院大二学生,学生会的会长,也是人气值top,经常霸占学校论坛热门,关于他的传说数不胜数,想了解他,只需要搜一搜,就能知道大概。 最近,人们总关注他跟宋纪云在一起的事情,也就让李晟洺轻而易举了解到,他们是合作关系。 仅仅如此吗? 秦确那家伙,明明喜欢宋纪云,还要装出大善人的模样,给他挣钱机会,直接给钱就好了,不觉得多此一举? 对了,有一条规则表明:不能给猎物太多现金,不然,会影响公平性。 也是,游戏就是要公平竞争嘛,要是花钱就能买到,多无趣。 李晟洺不禁觉得,好像钱够多,就能更接近宋纪云。 母亲虽然留给他许多资产,大多都存放国外,带不回来,光是李知年给他的一点零花钱,仅仅够生活用。 他也需要很多钱。 …… 宋纪云还不知道李家父子惦记着自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还以为着凉了。 他喝了点酒,身体热烘烘的,脑子无比清醒,就是眼镜不知道掉哪里了,看东西有点模糊。 “来,喝杯水醒醒神。” “我没醉。”宋纪云偏头,认真去瞧秦确的脸色,“你在笑我?” “我没有。” “胡说,就是在笑了。”宋纪云有些气呼呼的,又像是困扰于某道大题,皱紧的眉头就没松开过,秦确用拇指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 酒液催使体温攀升,相比之下,秦确的手都温凉一些,宋纪云偏头贴上他的手心,像是平时任性妄为的娇贵猫咪,只要这么轻轻一示好,主人就会无限纵容。 秦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更想知道你还要装到什么地步。” 秦确忽而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灿烂得反常,“我喜欢你的真诚,亲爱的。” “亲爱的?”宋纪云喃喃。 “对,这是我给你的专属称呼,别人都没有的。你喜欢吗?” 宋纪云不说话,他似乎很累,慵懒靠在秦确的臂弯,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费劲。 秦确忍不住揉揉他柔软温热的面颊肉,看着软肉被挤压变形,细腻的触感更是令人深深着迷。 秦确自言自语:“你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我。” 宋纪云哼笑:“原因都在我?分明是你抵抗力不行,干嘛怨别——唔!” 秦确突然低下头攫住他的双唇,将剩下的话语都堵了回去。他的动作并不粗鲁,反而像个极有耐心的狩猎者,轻轻将宋纪云给圈起来,裹进宽敞温暖的怀抱里。 他人的近距离接触让宋纪云稍有不适,下意识往后退,身体更陷进柔软沙发里,像是被蛛网束缚,无处可逃的猎物。 捕食者爱上了猎物。 对他散发不可多得的怜悯和善心。 口腔湿热,贪婪延伸的长舌在里头翻来覆去,凶狠得跟秦确淡定的外表不符合。宋纪云舌根酸麻,麻痹他神经的酒液逐步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爽感。 他真的好会亲。 有过几次不愉快接吻经验的宋纪云迷迷糊糊想着,他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适,只有被按在怀里的舒服瘫软。 秦确看似凶狠,实际上算的温柔,他还在宋纪云要憋气窒息之前,给足够的喘息时间,再温和地扣住他的后脑勺,一遍遍舔吻。 宋纪云连脚趾头都蜷曲起来,双手无处安放,夹在两面胸膛之间,有些妨碍了,秦确将之拿下来。 不经意触碰到对方,坚硬炽热,意识到不对劲,情潮褪去,宋纪云立马醒神。 他可不会忘记,秦确是想上了他的。 他的细腻体温和甜美香气,从薄薄的肌肤透出来,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秦确的下限。他想着,但凡是别人,早就把宋纪云扑倒为所欲为了。 他还是太过仁慈克制。 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秦确把人松开,宋纪云还有些醉态,倒在沙发要睡过去,只有胸膛频繁起伏。 又想起来好像没有跟李家人回消息,刚拿起手机,已经没电关机。 秦确去了浴室冲凉,宋纪云只好爬起来,用座机打电话到前台问个充电器。 很快,服务员上门,宋纪云刚一开门,竟发现对方一身黑衣,戴着口罩,体型壮硕,不像是客房服务员的打扮。 露在外头的双眼凶狠锐利,俨然是冲着他来的。 宋纪云急急往后退去,被黑衣男人一把拽住,同时一张布蒙了上来,本就困乏无比的宋纪云立马瘫软。 听到动静的秦确疑惑询问:“宋纪云?” 随之走出来,只看到微敞门口遗落的手机。 他皱起眉头。 …… 晚上的温城雨势极大,哐当砸着车窗,把睡不踏实的宋纪云给惊醒了。 长期维持一个姿势,浑身酸疼,他试图翻身。 “老实点,别动!” 他横躺在后驾驶座,脑袋枕着陌生人的腿,对方用手勒着他的脖子,不给他任何行动机会。 手脚都被绳子束紧,就算没有这个男人,宋纪云也逃不到哪里去。 车子在疾驰,好几次猛打方向盘,宋纪云都要掉下去。 他被绑架了。 宋纪云迟钝想着。 他记不起是谁这么无聊,但好在待遇不算太差,起码小命是保住了。 胶布堵嘴,眼睛也被遮起来,宋纪云没有逃跑的想法,他在摇摇晃晃之中,再次睡熟。 隐约听到两个男人交谈:“这小子可真没防备心的,就这么睡了。” “他真是李家刚回国的私生子啊,长得还不错,你说,咱们能要到多少钱?” “少说也得几十万吧,私生子肯定比不上被承认的亲儿子,要不是那家伙长了一身肌肉给逃了,不然……哼哼。” 他大爷的,你们抓错人了知道吗! …… 宋纪云凭空消失后,秦确第一时间报了警。 很快,也接到了施瓒的电话:“位置。” “人在九龙饭店丢的,监控也被弄坏,显然有备而来。怎么,你要自己找?” “真丢人。” 他骂的是秦确。 也是,一个大活人还能被拐走,秦确过错最大,他还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很有自信,等到实践的那一刻,才知道宋纪云对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同时也因太过轻敌,让人被抓走了。 秦确气笑:“我弄丢的,当然是自己找回来,再给那些家伙好好赔罪。” 他一个电话打给家族,原本醉生梦死的世家权贵们,纷纷加入搜查。 如今大数据时代,找个人简单,困难的是,怎么在最短时间,保证宋纪云的安全。 * 原本要入睡的李知年接到一则紧急通知,上面只有一张照片,无辜的黑发青年蒙着双眼,被抓着头发扬起脖子,脸上还保留胶带的红痕,因而双唇是充血的红艳。 不像是被绑架的,更像是跟人玩了什么游戏。 同时,绑匪联系上李知年的私人号码。 那个愚蠢自大的家伙在接通电话后,迫不及待开口:“李家主,你还记得我吧,那个被你害破产的倒霉蛋。现在可不是你得意的时候了,要是还想保住你儿子的贱命,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李知年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他想不通,都2025年了,怎么还有人玩绑架勒索的把戏。 他从一出生,直到现在,经历至少上百起绑架案件,可以说,他经验颇为丰富。 电话刚一接通,他的人就着手准备,老管家甚至立马锁定了IP,等待着命令。 没等李知年开口,电话那头惊起一阵吼声:“老大!人质他跑了!!” 本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也没什么的,如果横生枝节,很容易伤害到宋纪云。 李知年顿时头疼,磁性嗓音冷冷发出命令:“给你一个机会,把人安然无恙带回来,我让你的公司起死回生。” 绑匪头目愣了下,怒火中烧:“你竟敢命令——” 电话猝然中断。 堪称不夜之城的温城,今夜注定热闹非凡。 宋纪云本睡了一段时间,途中被注射了催眠药物,浑身软绵绵的,他被人强硬扛上背,正经历一场堪称逃命的奔波。 他一点也不想跑。 别说体力不支,就算是以往全盛时期,哪怕没有人看管,他也不想大半夜跑到荒郊野岭。 偏偏就是有一股脑满腔热血的笨蛋,把他往肩上一扛,自顾自奔下山了。 温城的郊区,只有长岭山这么个地带,山林茂密,且布满荆棘,宋纪云就算是没有下地跑,也被刮的手脚刺疼。 “宋纪云,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 宋纪云听出了是李疏狂的声音。 这位大少爷在帮倒忙上,倒是一把好手。 宋纪云对他埋怨更深。 李疏狂全然察觉不出来,黑发青年在他背上安静待着,只能依靠他才能离开危险,甚至都能幻想到事后,他如何感激涕零。 后颈沉重的呼吸持续不断喷洒,将高壮男生的耳朵染红,心跳加速得厉害。他狂奔很长一段时间,也不敢把宋纪云放下来。 他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在追,只知道山脚有几户人家居住,只要找到人,就得救了。 李疏狂虽然没有带人援助,但有的是浑身力气,只有他,才是宋纪云唯一依赖的人。 其他人都见鬼去吧,包括他的渣爹! 李疏狂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到亮灯的猎户家,他拼命敲门,没等到门开,突然膝盖遭人重重一踹,往旁边倒去。 在他挣扎爬起来之前,猎枪的黑黢黢洞口对准他的脑袋。 “嘁,真差点让你俩小崽子给跑了。” 是一伙的! 李疏狂心头咯噔,下意识看向地上蜷曲的黑发青年,赶紧将他护在身后:“别杀他,有什么冲我来就好,我爸是李氏集团的董事,为了赎我们,你们会拿到丰厚一笔钱,过上以前想不到的好日子!” 猎户啐了一口:“休想骗我,李知年就只有一个儿子!”他看李疏狂不顺眼,突然抬起枪托砸下来,李疏狂被砸破额角,低着头掩饰狰狞狠厉的表情。 “他有两个儿子,要是不信,直接去查!” “哦?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猎户拿起对讲机,“怎么回事,你们可没说有两个人质啊。哦,其中一个是私生子?还真有两个儿子,那赚了,哈哈。” 李疏狂趁机说:“他晕倒了,需要水,要是人出事了,你们也拿不到钱。” “还使唤上了是吧!”猎户作势还要再来一个枪托,李疏狂腰杆笔直,压根就不怕他。 他体型比一般人高挑精壮,即便半蹲在地上仰视人,也给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猎户想想也是,就点头,“行,赶紧把人抬进去。” 趁着他开门的时候,李疏狂紧紧盯着背影捏紧拳头,很想冲上去夺过猎枪。但他消耗体力太大,加上还有昏迷的宋纪云,他不敢赌。 愣神几秒,他错过了最佳偷袭机会,哪知是猎户故意卖的破绽,他回头冷笑:“要是你俩敢耍什么花样,老子绝对崩了你们!” 李疏狂脸色铁青,低头抱起宋纪云。黑发青年陷入熟睡,修长的身子软绵绵的,手臂和脚踝都是带刺枝条蹦出来的血线,看得李疏狂更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他冒然把宋纪云牵扯进来,他又怎么会遇到危险? “快点!” 李疏狂又被踹了一下。 桀骜不驯的男生暗暗磨牙,忍着暴脾气,都要把青筋撑爆了,他还是很小心翼翼地打横抱着青年,要走去小黑屋。 猎户用枪口捅捅他的后背,“不对,把他放在大厅沙发。” 李疏狂脚步一顿,“为什么?他应该跟我一起。” “哈,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年轻,就该让老子爽一爽,长这么大还没玩过男人呢,一定很带劲。” 李疏狂心头名为理智的弦,突然绷断。 第29章 色到没边 宋纪云上门应聘陪读那时,并不是李疏狂跟他的第一次见面。 时间应该追溯到更早之前。 太早了,李疏狂都有点模糊记忆。 但他始终记得,小时候的宋纪云男生女相,粉雕玉琢,可爱得像个玉做的娃娃。 他不爱玩闹,文静如女孩,可以一下午定定看着蚂蚁搬家。 李疏狂跟他没有什么狗血冲突,他只是记得这么个人,魂牵梦绕,时常想着他俩要是身份对换,是怎么样的光景。 等到了成年之后,李疏狂习惯性用恶劣性子伪装,他一下子认出了宋纪云,甚至没有念在旧情,对他流露任何善意,有的只是仇视他的讥讽。 却没想到,宋纪云比他更加恶劣,只是藏的太好,偶尔能从他的眼神和神态察觉几分。 他并不喜欢自己。 跟他父亲一样。 凭什么? 他有钱有势,更是他的老板,凭什么不喜欢! 李疏狂不理解,他陷入疯魔般的纠结,尽管不愿意承认,他变得越发在意宋纪云,在意到他跟别人的一个眼神、一句对话,都可能成为他怒火爆发的源头。 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脑子分明很清醒,可是只要沾染上宋纪云,他就像是一头莽夫,变得不可理喻起来。 尽管他认为自己只是外表不好相处,实际上算心思细腻,可入学的这段时间,他表现得简直像一头失去主人的疯狗! 甚至在别人看来,他不停使唤宋纪云,只是为了以折磨他为乐。 他才没这么无趣! 他只是……只是想引起注意罢了。 宋纪云不在的时候,思念和占有欲就像是毒药一般催化,化作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情愫,狠狠绞住李疏狂的喉咙,让他窒息,吃疼,一直记住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应当是喜欢宋纪云的。 至于有多喜欢,他不知道。 也不清楚宋纪云对他的感情。 宋纪云喜欢钱,没关系,他会变得更有钱。 现在的他才十九岁,年轻气盛,学习成绩优异,将来会继承李家所有财产——他还是很有把握让李知年重新培养他。 至于什么李晟洺,见鬼去吧! …… 断水太久,加上身体本就不适,宋纪云头晕脑胀的,他在噩梦里挣扎,从惶恐变为平静,再悠悠转醒。 他突然嗅到了极为浓烈的铁锈血腥味,仿佛是一瓶劣质香水在他面前砸碎,气体迅速挥发,立马攫取他的嗅觉,令他蒙住一片肮脏下作的痛苦之中。 有个脏兮兮的家伙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 宋纪云倏然惊醒。 美人沉睡时恬静,睁开眼来,更如莲花盛开般惊艳。 猎户欣赏好久,啧啧说:“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你还真是头一个,该不会是个明星吧?” 宋纪云拧紧眉头,他的视线越过猎户肩头,看到其身后的李疏狂。 李疏狂堪称狼狈,站得不够笔直,双眼迸发的愤怒如火星子耀眼。 宋纪云顷刻了解到是什么处境——他们还是被抓回去了。 不过,只有猎户一个人,但也算是好对付。 猎户并没有精虫上脑,立马就要脱裤子上阵,他拿枪顶了下宋纪云,叫他把所有衣服都脱了。 坚硬冰冷的枪管直戳小腹,宋纪云低头一看,还真是货真价实的玩意儿。这年头,就算是深山老林的穷地方,也很难留有保养极好的猎枪。 看这人凶神恶煞的,跟好人完全不搭边。 宋纪云心头叹气,本来他好好的,只要撑到李知年来送钱就好,偏偏杀出来个李疏狂吸引仇恨,连带着他受罪了。 他极为惜命,很是听话地脱去多余衣服。 上衣落地,呈现出青年漂亮的上身,他的肌肉纹理优美,瓷白的肌肤堪称上帝最好的造物,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甚至在幽幽的月光下,散发着成熟果实甜美的味道。 在场的其他两个男人呼吸都沉重了,一个私欲横生,一个愤怒不已。 等到仅剩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李疏狂下意识阻止,“宋纪云,别!” 猎户回头朝他砸了一个枪托,正中面门,李疏狂应声倒地。猎户还找来了麻绳,把李疏狂捆绑上椅子。 猎户有意让他看现场直播,所以没有将他关起来。 李疏狂鼻血流个不停,眼睛还冒着生理眼泪,他十分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夺走猎户的枪,从而失去了最佳的反制机会。 让他眼睁睁看着宋纪云被别人上,倒不如直接杀了他。 “呜呜呜!!”嘴里塞了破布,他只能用力发出不满的闷哼。 “老子就知道,你们之间肯定有个假货!宋纪云是吧,你肯定不是李家的人,所以老子上了你,李知年也找不到我头上。喂,赶紧转过身去,好哥哥会喂饱你!” 污言秽语脏了耳朵,宋纪云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慢吞吞转过身,一边打量着所在的屋子。处处透着简陋寒酸,也没有趁手的东西。 宋纪云说:“别急,我没跟男人做过,你得用润滑剂给我准备,不然你也爽不了。” “他奶奶的,哪里有润滑剂给你,出了血不就行了,就你少爷毛病是吧!”枪口再次捅了捅腰,猎户呼吸急促,“你被我上是给你脸了,真以为自己是人质就能当大爷,最后一件裤子也扒了!” 宋纪云倒也善解人意:“去个暗点的地方吧,不然你看到我比你大,会自卑的。” 猎户笑出了声,“那又怎么样,我再小也能满足你信不信。” “我不好说,反正你没有李知年的大,他那玩意儿能盘腰上三圈。” 猎户一愣,旋即回过神来,“你大爷的耍我是吧!” “我这人就喜欢开黄腔,而且我□□不错,你要试试吗?”黑发青年面无表情说着骚话,他回过头嘲讽一笑,在唇边比了个OK手势,色得没边。 猎户看直了眼。 他也不傻,同时也警惕宋纪云的话,他似乎跟李知年更熟稔,像是他圈养的小情儿,那么李知年听他被抓要送钱,也说得过去了。 这样的话,就难办了啊。 他再瞅瞅青年笔直修长的大白腿,鼻子痒痒的,热意翻涌。 他流鼻血了。 活了近四十年,当十年的逃犯,居然看一个漂亮男人的腿就流鼻血了,成何体统! 再也忍不了了,猎户一把抓起宋纪云就往小黑屋走去,这时候说什么都得来一发。 是这个**在勾引他! 猎户走得急,没想青年柔若无骨的,温软身子直直栽进怀里,投怀送抱似的,老男人当即喜不自胜,他抱着人往黑黢黢的房间走,刚要关上门,耳边风声一紧,他的双眼传来剧烈疼痛。 紧接着,身下涨疼的致命要害也遭到膝击,疼得他眼前发黑。 青年还不急着走,又狠狠踹了他一脚,再把门口带上,落了外面的锁。 猎户叫骂阵阵,宋纪云给李疏狂松绑,只来得及抓件衣服套上,匆忙往外奔去。 不远处有灯光晃动,俨然是那两个绑匪找上门了。 这方圆屋里,就只有几栋破房子,不清楚有没有人,但能肯定都跟劫匪有关系。 李疏狂本还想关心一下宋纪云的情况,一抬眼,只看到两块饱满的大白馒头在身前晃动,气血当即朝下涌去。 要是一千米比赛有宋纪云在前面带头,他说什么都能跑第一。 李疏狂大义凛然:“你我反方向跑,咱们总有一个能活着去找救兵!” 宋纪云没回他,只翻了个白眼。他其实没怎么昏睡,一直是半睡半醒的状态,也装成虚弱样子,好让猎户放松警惕,只是可惜刚才猎户把枪绳抓太紧,没能拿走猎枪。 不然,还得朝他腿间开一发。 “人追上来了,先躲一下。”圆月悬空,恰逢一团浮云遮蔽,视野立马暗淡下去,宋纪云拽着李疏狂躲到断裂的墙角下,静静听着外边的声音。 除了脚步声,还有杂乱的心跳。 李疏狂不仅呼吸沉,喷洒在宋纪云颈侧的吐息烫得惊人。两个男人挤在不足一米宽的地方,还是太狭窄了,稍微动一下都难堪。 要命的是,李疏狂已经把手跨过腰部落在浑圆上,有意无意揉搓着。 宋纪云反感他人的触碰,眸光泛冷,在他胳膊狠狠掐了一把,李疏狂嘶的抽气,还好他嘴巴闭得严实,并没有直接叫出来。 “我好像有点不清醒了,宋纪云。”李疏狂贴在他耳边,湿漉漉的吐息像是热锅上的蒸汽,宋纪云想拉远距离,又再次被对方拽回去。 李疏狂明目张胆的目光像电流经过他**的肌肤,要留下深刻痕迹似的,烫得宋纪云一麻,他毫不犹豫出手,罩住男生上半张脸,低声说:“你给我消停点,别被他们发现了!” 李疏狂感叹,“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你没有被他碰到一点吧?”即使看不到,李疏狂疯狗一样的眼神黏腻又下贱,还故意用脑袋拱了拱宋纪云的掌心,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刮蹭。 宋纪云有点崩溃。 原因无他,正处于紧张刺激的躲猫猫,外边的恶人距离不过三米远,他俩居然像是**一般悠闲。 宋纪云忍受不了李疏狂疯狂的目光而蒙住他的眼,另一只手怎么也抓不住李疏狂的咸猪手,只能被动承受它的抚弄。 煽风点火般,从薄肌覆盖的腰腹到大腿,李疏狂颇为肆无忌惮。 宋纪云得了趣,喘声渐渐溢出,他实在忍受不了戏弄,直接一扭过身,一屁股坐在李疏狂的右手,并警告他:“你要是不想活就去死,别搭上我!” 哪知,李疏狂没有再得寸进尺,他只是拉下捂住眼睛的那只手,像是奉献神明的虔诚信徒,轻轻啄吻在白皙如玉的手背。 动作生涩而笨拙,完全出自于本意,昏暗的自然光线下,甚至还能看到他弯起的带笑眼尾,爬上了一些平时没有的情愫。 这家伙不止是对他发情,好像,真的付出了感情。 宋纪云感到恶心之外,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他接触李家人最多,深知从李疏狂到李知年,都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义者,不会做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蠢事。 那李疏狂又怎么一回事? 宋纪云不是他有利的联姻对象,更不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装出这副深情模样恶心谁呢? 肯定是脑子被撞坏了! 宋纪云越发心急想离开这里。 他的焦急心绪被捕捉,对于李疏狂而言,这形同是花蜜对蜜蜂的蛊惑,身心愉悦极了。 难得也有宋纪云着急的时候。 李疏狂盯着身下白花花的软肉,稍微出神想着,他之前被吓坏了,也丧失了一些理智,现在他已经清醒,不会再做蠢事,所以那些坏人伤害不了他们。 真的够清醒吗? 挨的太近,青年的发香混着幽幽体香,冷冽的味道如雪山潺潺的冷泉,抓住了李疏狂的心。 他低下头,几乎把脸埋进宋纪云的脖颈间,要命地深呼吸起来。 宋纪云恶心坏了,他几乎一天没洗澡,身上混杂酒液和汗味,李疏狂却像是上瘾一样乱嗅。 这家伙疯了吗? 他心头抱怨李知年怎么还不来的时候,外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刺眼的汽车远光灯打下来,比探照灯都晃眼睛,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全副武装下车,追着那两个劫匪而去。 心跳探测器锁定,宋纪云等人很快被找出来。 黑发青年目瞪口呆看着如此大的阵仗。 八辆防弹装甲车,加上两架直升飞机。 这是救人质还是来剿匪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色到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