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命召唤/COD]Oscar-7》 第1章 加入联合反恐行动？ 你和同行的战友下了运输机，领队和一名等待多时的接应员交换信息后，领着你们前往了营地的登记处。 辗转飞行了十多个小时，运输机的轰鸣声仍在你脑袋里萦绕不去。 你是C国本次派来UCA联合反恐联盟的特别支援技术小组中的一员。 毕业三年，你已经是第二次参与国际联合行动了，第一次是联合演习，但这次是反恐实战。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毕竟作为技术专家，工作多半也是在远离前线战场的指挥单位完成。 所有人列队，等待着核验人员信息。 你们并排背手跨立，一侧的脚边迷彩色的军用提包里装着你们不多的个人物品，主要是个人证件，电子设备和贴身换洗衣物。 看着被点到名字的战友上前，签署相关文件，然后分队前往各自的营房。除了你。 等得太久了，心里有点犯嘀咕。 直到最后，登记员终于叫到你的名字，你稍微松了口气，上前签字。 刚写完名字的英文一个字母，领队的军官拍了拍你示意你跟他走。你提上包快步跟上，他却没带你前往营房，而是到了停在基地后门的一辆黑色汽车旁。你忍住疑惑跟他上了车。 汽车发动，你刚要提问，驾驶座上的领队递过来两个文件。 “YN上尉，你的特殊任务。” 你接过文件，机密档案袋中是一份关于你特遣至PMC公司参与行动的军令和相关说明文件，另一个文件夹里是你所有可公开部分的个人身份档案，还有以你个人身份和SpecGru公司签订的短期劳务合同。 你翻看着这些文件，正在试图理解。 “部队领导这是安排我回国之后直接上军事法庭？” C国的军人参与雇佣兵组织可是违法的。 领队干笑了一声， “你在国际联动组的工作会有人按时提交报告，你表面上仍然在联动组内执行任务。” 所以这是一次有掩护的秘密行动。你一时有些吃惊。 随后注意到批示该行动命令的责任人签名，是联参部电子通讯部部长。 嚯，首长的特殊指示。 “我想我有权先知道这次行动的更多的相关信息。“ “别担心，你的任务本质还是参与国际联合反恐行动。只不过身份有些变化，加入PMC……因为他们的作战规则能帮我们避开很多国际形势敏感问题……“ 他耸耸肩，没再解释下去。 “到了那会有人接应你入队，加入他们，听从安排。“ “……明白。” 你对PMC这种私人武装公司潜意识里抱有不信任感，但还能再说什么呢。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领队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沉默的你，试图缓解气氛。 “去年联合演习上的表现让首长很看好你。你很特别，YN上尉。 ” “…我和其他战友一样，完成自己的分内职责罢了。“ “……我是指，技术专业成绩优异的同时还有特战队背景的出身，这很不常见。“ “谢谢。” 你随口应承，一边仔细看完了所有文件。 然后在指令文件的最后一页，一笔一划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把机密档案袋交还给领队。 车停在了一个基地大门前的马路上。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上尉。直接去人事部报道，都安排好了。” 他递过来一个手机。 “里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但是，不必要不通讯。” 你嗯了一声，拿上东西，推开车门。 “YN上尉，祝你一切顺利。” 他向你伸出手。 “谢谢，你也是。” 你和他握了握手，下车，站在路边目送他驶离。然后正了正帽檐，阔步走向马路对面那个半掩着的基地大门。 * OSCAR-7小队办公室。 Price抽了一口雪茄，把一叠档案递给面前的男人。 "e and see the new operative UCA sent us." （来看看这次UCA给我们派的新队员。） Ghost接过文档，心里些许期待。 因为就在前不久，UCA刚刚把隶属幽灵小队的Keegan中士调了进来。 作为有经验又有能力的一名特战队员，他确实是无可置疑的一把好手。而且足够安静。 扫过一眼档案照片。 一个亚裔女孩？他向下扫视履历。 期望落空了，落差大的甚至让他有点恼火。 "Oh, brilliant. A researcher with two years out of academy and zerobat experience?" （哦，太好了。刚毕业两年，毫无实战经验的研究员？） Price耸耸肩不置可否。 "At least herbat training records look solid, and she''s got outstanding technical expertise." （起码看起来作战训练成绩不差，而且技术能力非常优秀。） Ghost意识到似乎自己很难对一个人从零开始产生信任感了，刚调过来的加入的那个Keegan起码履历看起来是值得信任的。 但这个，看起来可能会是个行动中的负累。 "Didn''t know we signed up for babysitting."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接了带孩子的活儿。） Price低笑了一声，吐出一口烟雾。 "Ease up, Ghost. UCA has their reasons. Don''t underestimate a woman who picks up a weapon." （别太刻薄了，Ghost。UCA有自己的判断，别轻视任何一个拿起武器的女人。） "I don''t care about gender. I care about whether I can watch my back with a fresh-out-of-school rookie." （我不在乎男女。我只在乎能不能把后背留给一个刚从学校里出来的小鬼头。） " I believe you still need to address our ''rookie'' as Ma''am, Lieutenant." （哦？似乎你还得尊称我们的小鬼头一声长官呢，Lt。） Price这么一嘲讽，Ghost这才发现档案上写着，军衔：上尉。他噎了一下。更加烦躁了，为什么要空降一个技术军官加入前线战队。 他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 "I suppose we should drink to the fact that you''re still the one in charge here." （我觉得现在该喝点什么来庆祝这里管事儿的仍然是你。） "Play nice. We''re counting on her technical expertise." （友好点，这次的技术活儿还指望着她呢） Price似笑非笑看过去， "Hope she proves herself." （希望她的表现能证明自己。） Ghost把文件放回桌上，两根手指按住，向Price推了回去。 "...Until then, let''s hope she doesn''t create more problems." （……在那之前，希望她给我们少惹麻烦。） * 军校通讯技术硕士毕业就授了上尉军衔，明明可以直接进入技术单位工作享受军官待遇的你，却突然做了一件令家人和领导都震惊的决定。 对战斗一线的向往促使你参与了特种战斗部队的选拔。 大家都很诧异，尤其是军校里一路带你走来的导师。 他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一条晋升明确的技术人才通道，转回头去和一帮男人在泥巴里搏击翻滚争个高低。 “有些事，就是更适合男人去做！小姑娘瞎凑热闹长点教训也好！” 他看到你因为参加训练受伤，把跌打喷剂扔到你桌上，自言自语的骂着愤愤的走掉。 一边因为你无法跟他继续做项目而生气，一边又默默把你高强度集训后的研究科排班改期，只为了让你能好好休息。 当你拿到了选拔通过的通知和单位调令那天，他和师母亲自下厨，为你做了一桌酒菜，为你庆祝。 他是真的为你达成心愿而高兴。 饭毕，你被师母送出门的时，喝醉的导师躺在沙发上给单位战友打着电话，你听见他又哭又笑， “老李啊！我带的学生进特战队了！一个女孩子……受多少罪啊，你说……厉害不厉害……” 你是他这几年来最得意的门生，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科研能力。 他带你从硕士毕业进入部队，之后又邀请你加入他部门的新技术研发项目，直到现在你要调离他的研究科。 这些年的军校部队生涯，导师就像一个严肃活泼又亲切温暖的长辈，给予了你学业学术指导和生活琐事的关爱。 但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你虽然也作为战斗员被编入了作战小队参与日常训练，但是仍在分队执行任务时，被安排坐在监控屏幕的一端，做着和以前差不多的技术或通讯的工作。 唯一一次特殊任务指派你跟上一线，却因我军后方情报失误的导致了前线非常严重的人身事故和任务失败。 你因目睹战友的牺牲而患上轻微PTSD 。 好在治疗康复后，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工作和生活。 但是从那之后你再也没能离开过任务后方的指挥室。 部队生活总是忙碌而紧凑，除了出差几乎没有时间可以离开单位，你和导师也只保留着最低限度的问候和交流。 你不想向他抱怨自己的选择，每次面对他关切问候时，你也只会说，自己现在过得很好，得偿所愿。 你只能把自己的热情和执念赋于平时的训练。射击、体能，战术，种种科目的成绩你都严格要求自己。 没什么是他们能做到，而自己不可以的，你在心里和男人们暗自较着劲。 你虽然这么想，但是不得不承认，肌肉力量强度方面是真实的性别短板。 你在一次次不甘心的训练过量导致的受伤后，负责你的军医姐姐终于耐不住脾气的爆发了。 她敲着你的头警告你这样下去有致残风险， “难道你为了和男人比身高就还要打断自己的腿装假肢吗？！” 她吼，“扬长避短！” 这句话在你的脑内回响了许久。 是阿，扬长避短，从不失为一种合理战术。 你逐渐开始学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比男性维度更小的四肢可以训练更高的灵活度和敏捷性，况且女性的耐力表现普遍更加优秀。 多年技术专业上的理性脑力活动也让你拥有了过人的战术思维。 你凭借努力和技巧，在特战队表现日益优异。 可惜，越是这样，越优秀，越被重视，领导也就越把你牢牢的按在了信息指挥室里的椅子里…… 但你也只得不甘的接受这一切，服从命令。 就在你以为一切都将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时，变数来了，以一封内部邮件的形式。 是导师发来的，邮件里向你介绍了关于C国即将进行的一次行动，一次国际联合反恐特别支援技术小组的行动内容。 这次反恐行动的军事政治价值如何，该战领导对信息技术的重视程度等等。 他从多个角度分析了参加此次任务对你积累实战经验、促进未来发展和晋升的益处。 导师知会你，他已向负责人提交了对你的推荐，可以提前好好考虑一下。 你心里有些澎湃。 如今你早已经无法为导师的研究工作提供什么帮助了。可他仍然愿意在这么久之后记挂着你，为你的未来操心出力。 没让你等太久，一份国际联合反恐特别行动的文档就放在了你的面前。 负责人向你介绍了行动任务的基本情况后，说会给你一点时间，可以好好考虑是否要参加行动。毕竟是需要出国长期执勤的任务，优先遵循个人意愿。 你没有犹豫，就像当年提交特战队报名表那样，飞快的填写并签署了这份行动申请。 随后你起身，向负责人敬礼，郑重的说， “感谢部队和领导对我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正式拿到国际联合行动任务下发的派遣通知那天，你给导师发去了一封邮件，致意问候和感谢。 你已经决定好了，等这个任务结束回国，一定请几天假专门探望他。 导师回信意外的快，就像他一直在等你的好消息。 他回复的很正式，少了些往日的日常寒暄。 他说很开心你能参加这次行动，对你的能力表示认可。又表达了对你未来表现的期待，最后还附带了一些谆谆教导。 你想象着导师用他总带着白灰色胡茬的老脸，一板一眼的说出来这些不像他的话来。 明明很高兴却还要找机会教育你两句的傲娇做派 又温暖又好笑。 …………………… 你从人事部报道完，花了一些时间签署完各种协议和补充条款。 刚从眼花缭乱的条目中缓过来，一个带着奔尼帽的中年男人敲门后进来了。 他和人事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看向你辨认了一下，然后朝你走过来。 "John Price,manding officer of OSCAR-7." （John Price，OSCAR-7小队指挥。） 你起身，敬了一个军礼。 " YN. It''s an honor to join you, Captain Price." （YN。很荣幸加入你们，Price队长。） 你刚才已经从人事那得知了小队和队友的大概信息，他们都是出自SAS和U**C的成员，况且他们的战场战绩和实战经验足够令你肃然起敬。 你主动向他伸出手。 "Looking forward to working with you, sir. I''ll follow your lead." （合作愉快，请多指教。） Price微微一愣，笑着和你握手。 "Likewise, Captain YN." （合作愉快，YN上尉。） Price带你前往小队活动室，其他成员刚刚结束日常训练在等候。 走廊上，路过的三三两两的的士兵。偶尔有人和Price主动打过招呼后，向跟在他身后的你投来好奇的目光。 毕竟这家公司的雇佣女兵并不多，而且鲜有亚裔面孔。 你之前也不是没见过白种人，但是这个基地里的男性体型都有点超过了，不知道是人种优势还是他们普遍对健身有更高的要求。 路过他们，有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或许这也是PMC会雇佣他们的原因之一吧。 陌生的环境，语言，人种，这些都令人有些不安，让你神经紧张，肌肉紧绷。 小臂有点痒，你不自觉的搓了搓。老毛病了，焦虑的时候会有点皮肤神经反应。 会议室里，四个穿着常训服的男人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你进门，目光快速扫过房间里每一个人。 带着鸭舌帽的黑人坐在椅子里身体后仰，椅子前腿离地，回头和坐在身后的莫西干头的男人说笑。旁边一个人带着头罩和冷帽，俯身坐着，双肘支撑在膝盖上，注意到你进入房间后就直起了身。 还有一个抱着胳膊站在窗边，带着有骷髅面具的巴拉克拉瓦，你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能察觉到骷髅眼洞里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你。 Price敲了两下白板。 "Hey, lads." （嘿，伙计们。） 鸭舌帽黑小伙这才发现有人进来了赶紧回头面向前方坐好。 "This is Captain Y/N. Our newms tech specialist. As of today, she’ll be handling our electronic support—and providing fire support when necessary." （这位是 YN上尉。通讯技术专家，从今天起，她负责我们的电子信息支援。也在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持。） 你上前一步，利落地向众人敬礼。 "Pleasure to be working with you all." （很高兴与各位共事。） "Wee to the ''Zoo'', Captain. Good to finally have someone who raises the average on both looks and brains around here." （欢迎来到‘动物园’，上尉。很高兴终于来了个能提升我们平均颜值和智商的人了！） 就坐在你面前的黑小伙咧嘴一笑，伸出手。 “Gaz，Sgt. Kyle Garrick” (Gaz， Kyle Garrick中士。) 你和他握手，坦诚微笑 "Thanks，GAZ. Looking forward to working with you." “谢谢，GAZ，期待合作。” "The unit’sms specialist? Brilliant. Maybe now we’ll finally get these bloody radios to behave." （组内的通讯专家？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让该死的电台老实点了。） 坐在Gaz后面那个莫西干头男人的手臂从Gaz头后面伸了过来，用另一只手肘把Gaz的脑袋按到了一边。 "Sgt. John MacTavish—but just call me Soap. At your service, ma’am." （ John MacTavish中士，叫我Soap就可以，随时为您效劳，女士 ） 你和他握手，很快松开。然后婉拒了他对你的称呼。 "Just YN is fine, Soap." "叫我YN就可以，Soap。" 他挑眉歪着点了点头，退回身坐好。 旁边灰蓝色瞳孔的男人冲你轻轻点了下头，开口 "Sgt. Keegan P. Russ. I’m fairly new myself." （Keegan P. Russ中士……我也新入队不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Wee." （……欢迎。） 你也冲他点头，简短的致谢。 还有一个人，那个站在窗边一动不动的骷髅面具。他从你一进门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即使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知道肯定不甚友好。 普莱斯转身看向他，示意他说话。 “…GHOST。” 面具背后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一个单词。 他仍一动不动的盯着你，你甚至怀疑他刚才到底说没说话。 Price催促他， "Show some tone, Lieutenant." （拿出点态度，中尉。） ghost叹了口气，向你走了几步，一字一顿的说， "Sandbox high-achiever, …eh?" （学院派的高材生，…嗯？） 他实在是对你这种学生官提不起敬意，上下打量着你。 "Hope your field work matches that shiny file and rank, miss." （希望你的实战能力配得上你那漂亮的简历和军衔，小姐） 最后一个词上加了重音，充满不屑的轻视。 “Ghost。” Price侧步挡在了他身前，低声打断了他。 自己已经后悔刚才让这个混蛋多说话了，本以为他起码会说句欢迎之类的。 "If I may, I prefer ''YN''—or…"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叫我‘YN’，或者…） 你并不示弱，从price身后跨步出来面对ghost。你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盯住他棕色的瞳孔。 "..or ''Captain''." （…或者上尉） 他们在战场摸爬滚打用真枪实弹用血用汗挣来的军衔，可能还不如你在学校翻上几年书本被授予的军衔高，这一定令他们愤懑。 你可以理解这种敌意，但是也不想自己的能力被质疑。 这种完全陌生的环境下，你要保证自己工作内容的话语权威，也是你责任的一部分。 "My gender doesn’t impact my ability to do the job, nor does it diminish the technical edge I bring. I understand your hesitation—but judge me onpetence. Not my graduation date or sex." （我的性别不影响我履行职责的能力，也不会降低我带来的技术优势。我理解你的顾虑，但请基于我的专业能力进行判断，而不是我的毕业时间或性别。） 你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尽量语气平和了，但感觉气氛还是火药味十足。 谁也没想到新成员第一天就这么和恐怖中尉对上了！GAZ和soap两人同时小声感叹了一声，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Woah. Cool." "Bloody hell…" Ghost还是保持着脑袋向前只有眼珠向下俯视你的姿态，微微眯起了眼。 SOAP赶紧在你们中间挥手， "Hey, don’t mind his rubbish attitude, CaptainYN. He’s like that with everyone. You’ll get used to it." （嘿，别被他那张臭脸吓到了，YN上尉。他对我们谁都这德行。以后你就习惯了。） 没等你开口，Price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收回。 "That''s it. That’s enough introductions for now." （好了，先到此为止吧，认识完毕。） 他对着SOAP安排道， "Take YN around, show her the base, then get her settled in her quarters. The rest of you—dismissed." （接下来你带YN去熟悉一下基地吧，然后送她去宿舍。其他人解散。） Price对你笑着点点头， "Get some proper rest today. Wee to the team." （好好休息，欢迎入队。） Soap应了一声立刻站起身，凑上来对你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对着Price应道， "Yes, Captain." （是，队长。） 然后转向soap， "Appreciate it." （有劳了。） "Happy to."（乐意之至。） Soap笑着说。 * 目送YN和Soap出门转过拐角，Gaz和Keegan也陆续出去了。 Price淡淡的开口嘲讽， "Quite the warm wee, Ghost." （可真是友好的迎新，Ghost。） "Trying my best." （尽我所能。） Ghost没什么语调的回答。 他依旧盯着身影消失的走廊。至少现在有一件关于新队员的事他非常肯定了。 那就是，他很不喜欢。 ————2025.9.27 校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加入联合反恐行动？ 第2章 逛逛基地？ Soap 带着你在基地转了一圈。 你不得不承认确实被文化冲击到了。 这里除了行政楼，训练场，靶场，军械库这类部队也有的场地外，基地有独立生活区，你甚至好像还看到了网吧和酒吧。 不过，除非是公司安排或者申请获批的工作训练，几乎所有设施面向个人都是刷员工卡收费的，而且并不便宜。顶多根据职称打点不痛不痒的折扣。 这里虽然叫做SpecGru，用一些方式接收着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特遣特战部队执行特殊任务。但本质上是一家PMC，对外形象仍然是军事承包商，游走在法律边界的灰色地带。 他始终是以利益为驱动的，同时为各个国家特遣队提供一个方便行动的外壳。 你暗暗感叹，比起说这里是私人军事基地，感觉更像是…园区，缅甸那种。 基地挣钱基地花，一分别想带回家。这都是什么雇佣兵工资回收计划。 你们刚刚路过了一家名叫“Switch It Up”(换换口味)的私营餐厅，Soap说如果吃腻了食堂水泡纸板似的面包还可以来这儿找回一点活下去的希望。不过至少要提前两三天预约。 毕竟这个基地位置偏僻，最近的村镇起码也要开车半小时，想换换口味的人太多了。 之前还可以无限制排队就餐时，就总有人因为插队爆发肢体冲突。终于在某次有人开了一枪之后，彻底实行了预约制。 这一圈逛下来，着实花了点功夫。 你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时不时的Soap 就找点话题聊两句，但是你都反应平平，不咸不淡的应着。 他转过身面对你，倒退着走， "Ohe on, Captain. Your reaction makes me feel like I’ve been a poor guide. Or are you just not satisfied with the new posting?" (哦，拜托，上尉。你的反应让我感觉我这个向导有点失职。还是对新工作地点不满意吗？) "Sorry, didn’t mean that. The place is fine. The guide is excellent." (抱歉，我没这么想，这里挺好的。向导也很好。)你敷衍道。 老天爷。 你发誓你真的只是因为太饿了，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立马几个小时车程被派到了这个鬼地方。到现在为止，接近24小时，你除了一瓶水以外什么都没摄入过。 "Then say something? Any questions?"(那说点什么呗？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Soap还在追问。 “…” 你沉默了一会，犹豫着开口， "If you insist on me asking..... I do wonder about that lieutenant with the skull mask. Does he have a problem with me? Or is he just... a sexist?" (如果非要问的话…我是有点在意，你们那个带骷髅面具的中尉，他是针对我？还是…性别歧视者？) 虽然你并不是很在意旁人对你的个人看法。但是对于出生入死的工作性质来说，身边有一个潜意识里对自己抱有敌意的队友是很危险的事。但如果他仅仅是出于性别歧视，那反而会让问题变得简单。 所以出于对未来自身的安全考虑，也是弄清楚一点的好。 "Oh no no, he absolutely doesn’t mean it like that." (哦不不不，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Soap明显没想到你又提起了会议室里事，但立马摇头否认了你对Ghost 提出的性别歧视指控， "We’ve fought alongside female warriors in past missions. Many of them. I’m certain he’s not that kind of arsehole—at least not the sexist kind." (我们之前任务中有一起并肩作战的女战士，很多位。我很确定他肯定不是那种混蛋，哦，至少不是搞性别歧视这种。) OK，他没否认Ghost 是个某方面的混蛋。一定程度符合你对Ghost 的第一印象。 "Maybe... he’s just trying to look after us all." (也许…他只是想照顾好我们，) 嘴比脑子跑得快，他被自己的话肉麻的一激灵，赶紧纠正补充道， "As the team’s second-inmand, he takes everyone’s safety on missions personally. Once... due to inexperience... we lost somerades..." (我是说，作为小队副指挥，要对任务中所有人安全负责。曾经，因为经验不足…我们失去过一些队员…) “…” 你们陷入沉默，谈论到牺牲的战友，气氛总是沉重的。 你想起了第一次上战场，你亲眼见到的那两个战友。情报失误位置暴露，在迫击炮火力覆盖后的通信小组战友… 你走神间，无意识的挠了挠手臂。 “不是她们的错…” 你用中文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Sorry, what was that?"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Soap没听懂你的自言自语，回头问。 "Nothing. I mean, I think I understand now." (没什么，我是说，我想我可以理解了。) 你勉强扯了扯嘴角， "Don''t worry. I’ll do my best not to be part of that statistic." (放心，我会努力不成为那一部分。) 吁出了一口气，你停住脚步， "Bad timing, but I have to say it: emergency crisis, Sergeant. I’m starving—KIA-level starving. Where can I get some food?"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是我必须得说。紧急危机，中士。我现在快要饿死了，濒临牺牲那种，哪里能给我搞点吃的。) 现在不是食堂开放供应的时间段。 Soap 带你推开了宿舍楼下不远处商店的门。 "Gotta say, this brand of sandwich is worth a try," (我得说这个牌子的三明治值得一试，) 他指了指货架上的三明治，你也没犹豫飞快的直接拎走两个。 他又凑近你耳边压低声音说， "But avoid the boss’s hot dogs. Tastes like chewing on a burst pillow." (不过要小心老板做的热狗，尝起来就像吃爆开的枕头。) 你绕过他，拽开冷柜的门，扫过成排的饮料，想找点喝的，一边棒读回复， "Cheers for the tip. I’ll pair it with milk next time I can’t sleep." (哦感谢，所以下次失眠的时候我会用它搭配牛奶。) Soap被你没什么语调的嘲讽逗笑了， "Haha, genius! I like your humour." (哈哈天才，我喜欢你的幽默。) 你在冰柜扫了一圈，低声感叹 "Huh? No beer? Isn’t there a bar in the base?" (嗯？没啤酒？基地里不是有酒吧？) 可能是这里的氛围过于自由开放了，甚至一时让你忽略他的军事性质。 "Oh, obviously. This is a proper PMC base, mate—alcohol’s restricted. That bar’s only for off-duty personnel, card-swiped and rationed. And it’s only open for two bloody hours! You get kicked out before your arse even touches the seat!" (哦，当然了。这里好歹也是正规PMC基地，禁酒。那个基地酒吧只面向非任务期的员工开放，刷卡定量供应。而且每天只营业两个小时，屁股还没放下就被赶出去了！) 看来PMC老板深谙治水原则，堵不如疏啊。你暗暗咋舌。 Soap 好不容易抱怨完，回头问你， "Fancy a drink?" (想喝一杯吗？) "I''m alright. A bit of alcohol now and then helps ease the nerves." (还好，偶尔摄入一点酒精可以帮助我缓解神经紧张。) 你如实回答。 "Country C''s military allows that?" (C国部队允许你们平时喝酒？) 他显然很震惊。 "Of course not. But my previous unit permitted mild consumption off-duty, at home." (当然不。不过我之前的单位，非工作日回家可以喝一点。) "Too bad. SpecGru''s policy—no days off during contract periods." (可惜了。SpecGru的规矩，合同期内可没有休息日。) 他耸耸肩叹了口气，转瞬又突然转过身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来了精神， "Surprise! Guess what!" (惊喜！你猜怎么着！) "Huh?" (哈？) "Our squad''s currently on stand-down! Haha!" (咱们小队现在是解除战备的修整期！哈哈哈！) "Meaning?" (什么意思？) 你并不懂这个修整期代表什么。 "Meaning we''re going for drinks tonight." (意思就是，我们晚上出去喝一杯吧？) 他刚问完，就感觉这话好像会让人误解，赶紧接， "I meant a full squad team-building. Perfect chance to show you around town. If this godforsaken place has anything worthwhile, it’s the decent whiskey at the local bar." (我的意思是叫上所有人的团建。正好带你去镇上看看，如果说这个鬼地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就剩镇上酒吧那几瓶像样的威士忌了。) 你从冷柜里拿了两听苏打水，回头示意他选个口味。Soap也没客气，一边说话一边把头歪向其中一个表示选择。 你刷员工卡结账时，还顺手买了一盒薄荷糖。把一听汽水抛给他之后，你就自顾自拆开三明治往嘴里塞。 一提到去喝酒，Soap喋喋不休起来。 他看你兴致缺缺的样子，努力的劝说着， "e on, do us the honor. Let me tell you the squad’s heroic tales... or stupid moments. Consider it gaining experience? Never hurts to know your teammates early, right?" (来吧，赏个光。给你讲讲小队的英雄事迹…或者蠢事儿。就当增加一点经验？提前了解一下队友总也没有坏处，对吧。) 你几口就把三明治消灭，好险没噎死，赶紧开了汽水往下顺。不论味道如何，就是这三明治的干巴口感可能和嚼爆炸枕头也没啥区别。 "I guarantee – going from zero to fully understanding your dear teammates takes just one whisky and one unettable wee night. What do you say?" (我保证，从0到1了解你亲爱的队友，只需一杯威士忌和一个难忘的迎新夜晚。你觉得呢？) 他一脸期待的看着你，热情的你不好意思拒绝。 你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只能一边点头一边竖起拇指，表示你已经被说服了。 虽然你现在更想立马到宿舍，洗个澡就躺下直接睡到明天日出。 你们走进了宿舍楼。 随后他加上你的联络方式，把房间信息和wifi密码发给你。 "Alright then. Thanks for the drink. See you tonight." (好了，谢谢你的饮料。我们晚上见。) 他冲你举了举手中的苏打水。 "See you tonight." (晚上见。) 你微笑着眨眨眼。 你们在三楼分开，你接着上楼。 尉官级别还是有点特权在身上，哪怕在这个佣兵基地里，也被分配住在高层的单间宿舍。士官宿舍在下面几层。 楼里每隔几层都有公共休息室，健身房，洗衣房。 你正好从楼梯口路过顺便参观了一圈，长出了一口气。庆幸资本家老板还有点人性，起码宿舍里的生活设施是免费的。 你上楼的时候还在一度担心，会不会洗澡也是刷卡扣费才出两分钟热水。 员工卡刷开了门锁，你推门进去。 条件还不赖，你环视一圈，算得上是配有有独卫和桌椅的单人牢房。 你随手关上房门，却听到身后走廊传来两声关门声。 也许是听错了吧，你想。 你洗了个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一边想着一会得去买点日化用品，配给里提供的肥皂洗完头发涩的要命。 手机扔在床上，多条未读信息。 你打开屏幕发现是Soap给你拉进了小队群组。 Soap：Alright lads, proposal:: a proper team building at the The Dusty Rat''s Nest. All in favour? Opposition void except the boss)?? (嘿，伙计们，我提议，今晚到“沙鼠窝”来一场真正有效的“团队建设”。谁赞成谁反对？‘除了老大以外，反对无效’) Gaz: Brilliant! I''m in. Double votes for yes! Wee to the madness, Captain! ???? （必须的！我双倍赞成！欢迎来到疯狂世界，上尉！） Price: Good call. Approved. Everyone unwind tonight. Hard days ahead. （提议不错，行动批准。今晚大家放松一下，之后有硬仗要打。） Keegan: Copy.（收到） Soap: See! Boss''s orders! Team event! On thepany!... Eh, boss, it is on thepany, right? （瞧见没！头儿发话了！团队活动！公费的！……呃，头儿，是公费的吧？ ） Price: Dream on, Sergeant MacTavish. It''sing out of your allowance. （想得美，麦克塔维什中士。从你津贴里扣。） Soap: Ah, you''ve frozen me poor Glaswegian heart .?? （啊，可把我这格拉斯哥老心肝都冻僵了. ） Gaz: Don''t worry, Ghost''s drunk jokes''ll warm it right up. （Ghost酒后笑话让你的格拉斯哥温暖如春。） Soap: Right you are, mate. Eh? Where''s GHOST then?@Ghost （你说的对伙计。嗯？GHOST人呢） Ghost: Not going. ... On duty.（不去…我值班。） Soap ：Duty my arse! I checked the roster—you''re clear tonight! ?? （值班？得了吧，所有人的排班表我都查过了——你今晚屁事没有！） Ghost ：Johnny, keep talkin'' and I''ll crate you back to Glasgow. （Johnny，再废话我就把你塞进弹药箱寄回格拉斯哥。） Soap:e on, mate! Bet that skull mask is just dying for a pint! ?? （别这样，兄弟。我打赌你那骷髅面罩下面的脸正渴望着来一品脱呢！） Ghost: Negative. Got reports. （不，我有报告要写。） Gaz: Lt! The team needs your... unique, brooding presence! （中尉！团队需要你……独特的、忧郁的气场！） Soap: Aye! Boss''s orders! It''s mandatory fun! ...Right, Cap? （就是！这可是了解队友的绝佳机会！这可是老大的命令！） Price: Didn''t say that, Soap. But Ghost, reports can wait. You shoulde. （别替我下命令，小子。但Ghost，你的报告可以明天写。你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Ghost: ...Fine（…好吧。） Ghost: No stupid games.（不玩弱智游戏。） Soap: Deal! You can just loom menacingly in the corner. It adds atmosphere! ?? （成交！你就在角落里吓人地站着就行。增加气氛！） Gaz: : Yeah! Dusty Rat''s Nest night! Mission: make the new Cap feel right at home! ?? （耶！沙鼠窝之夜！今晚目标：让新队友“宾至如归”！） Soap: 1900 . Garage B-22. Get ready for your proper initiation, Captain YN! Confirm.?? （今晚七点，基地车库B-22集合。准备好迎接真正的“入队仪式”吧，YN上尉！收到请回答。） Ghost: I''ve got my eye on you, Johnny.（我盯着你呢，Johnny。） Soap: Ever the sweetheart, Lt.（一如既往地贴心，Lt,） Keegan: Confirmed.（确认。） YN: Understood. I''ll be there. Thank you.（收到，谢谢大家，我会准时集合。） Price Ground rules. 1. No one gets carried out. 2. Dawn PT is still on. 3. First round''s on me. （第一，不准酗酒。第二，明天晨训照旧。第三，第一轮我请。） Keegan: Copy.（收到。） Ghost: Copy.（收到。） Soap: God save the Captain! ??（老大万岁！） YN: Understood, Captain. Thank you.（好的,队长,谢谢） Gaz: Roger that, boss. （好的，老大。） 你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夜晚是否值得期待… 收拾下内务，时间差不多了。 你换好衣服准备提前一点下楼。你不确定车库B-22的具体位置，需要过去找一下。 刚带上房门，一转身，就看到了隔壁房间几乎同时和你出来的一个人，带着印着骷髅花纹的面罩，穿着帽衫和牛仔裤。 但是你认得那双眼睛。 Ghost。 你们两人对视，动作同时一顿。 空气好像凝滞了。 2025.9.27 校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逛逛基地？ 第3章 沙鼠窝 Ghost眼神在你身上停留了一下，迈开步子，走向了电梯口，仿佛没看见你。 你们走向一个方向。 电梯的指示灯缓慢的变化着，在你们两人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折磨人。 还是你先开了口，没什么情绪的招呼他 "Lieutenant."(中尉.) Ghost视线看着电梯金属门上模糊的倒影。喉结微动，也发出没什么感情的简短的音节算是回应， "... Captain." (…上尉.) “叮——” 电梯门终于在沉默中滑开。 他直接跨步走了进去，然后转身，一手习惯性地挡着电梯门，目光落在仍站在原地的你身上。 "Waiting for an invitation?" (在等我邀请你吗？) "... Thanks." (…谢谢。) 你无奈的一边道谢一边侧身进入电梯。还不是因为这个电梯因为他的存在显得太过逼仄了。 你站在了他侧前方，他也在你进电梯后，后退了一小步。你们都尽量保持着距离。 电梯门关上了。 你暗暗想着这个破电梯运行速度实在是有待提高。Ghost低沉的声音突然在你旁边头顶传来，似乎还夹着冷笑， "Hope you''re prepared for a night of noise bombardment... Ma''am." (希望今晚你做好了被噪音轰炸的准备……长官.) 你侧过头，迎上他俯视你的目光。坦然地看着他遮得严严实实的脸。你耸耸肩， "Funny you should say that. Dealing with noise is part of my job." (巧了，我的工作就是和噪音打交道。) Ghost的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了两秒，似乎想从你表情里找出一点怯意。但他失败了。 他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转回头去。 你同样转回头，看着即将到达的电梯指示灯，你还是想努力促进一下友好的同事关系，轻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Time and missions will prove me right, Lieutenant." (时间和任务会为我证明，中尉。) 你看着门上你们模糊的倒影，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 Just like they proved you." (……就像它们证明过你一样。) Ghost并没再说话。 电梯到了一层，你们一前一后走出宿舍楼。 一路沉默。 你并不熟悉基地，只能凭着上午那一圈简单的游览路线走，甚至还绕了远路，但是某个人就是跟在身后一言不发。好不容易到了车库，但是你不知道集合点的具体位置，所以快到车库的时候你放慢了脚步，想让Ghost自然的超过你给你带个路。 但是他明显的察觉到你了意图，于是你慢他也慢，你快他也快。 真有意思，你在心里嗤笑这个幼稚行为，又觉得很无语。于是干脆停下脚步，站在那里。 Ghost没料到你会突然停下，差点直接撞上你。 他微微一愣也没多做停留，抬脚侧身绕过你，从头顶扔下一句奚落 "... Is that your proof?" （…这就是你的证明？） 你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他还在继续电梯里的话题。 又好气又好笑，他今年三岁？ 你假装没听见他的讥讽，快步从拐弯处跟上他。 因为绕了远路花了不少时间，虽然没有迟到，但你们走到集合点的时候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几辆军用越野车停在一旁，而Soap正靠在一辆看起来相对普通的黑色SUV上，和Gaz大声说笑着。Price和Keegan站在车尾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嘴里叼着的雪茄亮着微弱的红光。 大家都换下了部队样式的作训服，穿上了自己的常服，这让气氛看起来轻松不少。 Soap第一个看到Ghost和你前一后走过来，他立刻吹了声口哨， "Whoa! Look who finally decided to show up!" （哇哦！看看我们把谁等来了！） Gaz暗自用手肘撞了一下Soap，好奇的问你们， "Did you twoe together? That''s... unexpected." （你们俩是一起约好出来的？这可真是……意外。） Soap咧嘴一笑， "I thought we’d have to send a squad to fetch you from the barracks! Pleasant trip?" （我还以为得派个小队去宿舍找你们呢！旅途愉快吗？） Ghost径直走向车后，拉开车门， "Shut it, Johnny. One more word, and you’re running to the bar." （闭嘴，Johnny。再多说一句，你就跑着去酒吧。） Soap立刻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脸上的笑意未减， "Hey, easy there, LT. Just expressing surprise and... joy?" （嘿，放轻松，LT。我只是表示一下惊讶和……喜悦？） 你依次向大家打过招呼，又随口解释道， "The Lieutenant was just making sure I knew the way." （中尉只是确认了一下我是否认路。） Ghost开门的动作似乎顿了一下，瞥了你一眼，没说话。 Price从车尾绕过来，目光在你们两人之间短暂停留，随即拍了拍车身， "Now that everyone’s here, get in the vehicle. Soap, you’re giving me a headache. You drive." （都到了就上车吧。Soap，你吵得我头疼，你来开车。） "Aye, sir!" （遵命，长官！） Soap应了一声就小跑到驾驶位上车。 Gaz笑嘻嘻地拉开后车门，率先钻了进去，占据了Soap正后方方便聊天的位置。 车被改装过，为了方便放置设备拆卸了一个座椅。这下只有后排三人座了，而且上面已经有一位了…Ghost。他一早就拉开了另一侧的后门坐了进去，靠着窗，留下两个显然会有点挤的位置。 Keegan示意让你先上，你利落地弯腰上了车，坐在了Ghost旁边。SUV的后座对于三个成年人，尤其是其中两个还是Ghost和Keegan这种体型的军人来说，完全谈不上宽敞。你不可避免地，肩臂大腿都会碰到两边的人。 Keegan似乎毫不在意，但Ghost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尽可能地向车窗方向靠了靠，试图拉开那微不足道的距离。 Soap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坏笑了一下，打着方向踩下油门。 车子一下拐了出去。 惯性和离心力让所有人都猛的歪向一侧。Keegan反应很快，一手抓住车椅一手扶住了你的手臂，这才让没让你整个人都撞到Ghost身上去。 你还没来得及向Keegan 道谢，另一边耳朵就被低吼声炸了一下， “Johnny!” “Soap！” Ghost和Price 同时喊到。 "Sorry, sorry!" Soap毫无诚意地道歉， "This accelerator’s a bit touchy! Need to get used to it!" （这车油门有点灵敏！我需要适应一下！） Gaz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三个人，把头埋下去伏在驾驶座靠背上偷偷笑起来。 车子驶出基地大门，开上了通往小镇的公路。 迎着橙色的落日开，车速提起来后车里的气氛也稍微活跃了一些。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多数时候都是Soap和Gaz的谈笑还有Ghost的吐槽，。 你注意到身边的Keegan 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虽然不主动多话，但偶尔也会被谈话逗的轻笑出声随意玩笑几句。 你暗自庆幸，看起来小队里比较难搞的似乎只有那一个家伙。 从衣服兜里摸出之前买的那盒薄荷糖，你倒出来一个含嘴里。 你习惯性的分享零食，也没多想，随口问了句谁要薄荷糖。转头看了看左右两侧的人，才发现有点尴尬，他俩都带着面罩应该并不方便吃东西。 Ghost 从你掏口袋的动作开始就一直斜睨着你，而后只发了一个单音节表示拒绝。 另一边的Keegan却十分令你意外的伸手接了，道过谢后在你好奇的目光下很自然的把面罩提起来，把糖推进了嘴里。 这下反而是你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他了，也许对于覆面来说这就像是脱掉内衣，你有些尴尬，目光游移到车窗外， "...Uh, sorry... You don’t mind this?"（…额抱歉…你不介意这个吗？） "What?" （什么？） 他没明白，回头看你指了指自己脸。 "Oh, the mask? Just used to wearing it on missions." （哦，面罩吗。只是平时出任务习惯了。） 他坦言道，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整理折叠了几下，把面罩当帽子一样的带在了头上，没再把面罩拉下来。 他看你尴尬的表情，笑了，还反过来安抚你， “放松点……”（Relax...） 面罩下的脸出乎你意料，看起来比他的声音听起来要年轻一点。 你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样好奇心大发，猛地回头看向Ghost. "Lieutenant..." （中尉…） Ghost 立马打断了你。"No way." （没门。） 你翻了个不容易被发现的白眼，回过头去，把薄荷糖往前排递过去。Gaz往嘴里丢了两颗又问前排，Price举了举手中的雪茄表示谢绝。 轮到Soap 时犯了难，后排到前驾驶位有一道防护网，他没法在保证安全行驶的时候反手去缝隙里接这种小东西。 他急道， "I want something sweet too, Captain!" （我也想来点甜头！上尉！） "Want me to feed it to you?" （让老子喂你吗？） 坐在副驾驶的Price 头也没动笑着说，显然他没这个打算。 "Is that an option?" （可以吗？） "Not a chance, soldier." （想都别想，士兵。） Soap怪叫起来，宣布一会趁有人请客报复性消费。Gaz在后边跟着起哄。 Soap从驾驶座上偏过头，声音尽量大的让后排能听到， "Speaking of drinks! YN, what’s your poison? Whisky? Vodka? Tequila?" （说到喝酒！YN，你有什么偏好吗？威士忌？伏特加？还是龙舌兰？） 你想了想，回答， "Beer’s fine. Hard to get drunk on." （啤酒就好。不容易醉。） Price从副驾的位置转过头， "Smart move. Assigning roles: Soap breaks the ice, Gaz takes you on in dice, Ghost handles the taunts... and Keegan..." （明智。安排一下任务，一会Soap套近乎，Gaz和你玩骰子，Ghost负责嘲讽……嗯…Keegan……） 他停住了，Keegan 也是入队以来第一次和大家出来喝酒。 他似乎没什么锋芒，融入这个团队又快又自然，工作上更是一把好手， Price猜不到他在酒桌上是什么风格。 Keegan轻叹了口气无奈说， "...I’ll make sure we get back to base in one piece." （…我会保证我们还能安全的回基地。） 车内响起一阵低笑。 Soap抗议， "Cap! You’re giving away the playbook! Aren’t you curious about Y/N’s past before joining us?" （队长！你在泄露战术！你们就不好奇YN加入我们之前的事儿吗？） Ghost冷不丁地插了一句，目光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 "She aced anti-interrogation training during evals. Johnny, your tricks won’t cut it if she doesn’t wanna talk." （她考核优秀的成绩里也包括了反审讯项目。Johnny ，她不想说的话你那点伎俩可能不够看。） 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你。 你没想到Ghost会提这个。这算什么？夸奖的话他说出来也像是嘲讽。你心里对这个人生出几分怪异感，虽然说不上十分讨厌但也完全喜欢不起来。 Soap似乎更来了兴致， "Oh? Sounds like we’ve got a mission impossible tonight!" （哦？那看来今晚我们任务艰巨啊！） 你无奈的苦笑并表示自己的经历其实很普通并没什么机密的。 抵达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镇上为数不多的霓虹灯逐个亮起来。 你们停好车，走进这家“沙鼠窝”酒吧，Soap走在前面轻车熟路的引着你们向里面预订好的卡座走去。 你就着昏暗的灯光大概能看到墙上贴着很多军人的合影，各个部队的徽章。还挂着几个枪械的零件拼成起来的画框，艺术品味还不错。 这个镇子离着基地最近，看来PMC基地也养活了不少这里的产业。 Price 如约承包了第一轮酒，就是附带一个条件，only威士忌。 你不太懂威士忌，酒保问你们喝点什么的时候，你只能硬着头皮点一个记忆中唯一知道的一种威士忌。 "Bourbon." （波本。）*3 你，Ghost ，Keegan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Gaz为你们的默契张大了嘴巴。 Soap 叫起来， "Somebody explain! What''s going on? Three sweet-tooth choices in a row." （谁来解释下！怎么回事！三个乖宝宝口味。） 你有点无奈，只好承认自己之前只喝过这一种... "Then today you’ve gotta try proper whisky!" （那今天你必须试试真正的威士忌了！） Soap对着Ghost 挑衅似的挑挑眉，得意的招呼过酒保，点了一整瓶的苏威。 "Bourbon. Neat." （波本，纯饮。） Ghost叫过酒保仍然坚持道。 不得不说，你太好奇了。 终于等来了Ghost的酒，你一直偷眼瞄他，等着他端起杯子。 你想，他总不能隔着布料喝酒吧。 他似乎也察觉了你的视线，冷笑一声， "I thought you’d keep that politeness you show Keegan for everyone." （我以为你对谁都会保持对Keegan的那种礼貌。） 并不等你搭话，他把面罩向上拉到刚刚高过鼻底的程度，露出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喝了一口波本。转过头去，似乎并不在意你的注视但也懒得理你了。 你感受了一下苏威的浓烈的泥煤烟熏气，一杯拉弗格下肚，你感觉一股热流直冲头顶。无论Soap再说什么，接下来你都只肯喝啤酒了。 你以前并没有真的的醉过，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酒量如何，但总是保险起见为妙。 没过多久，你就发现，他们应该是很久没出来放松一下了，所谓迎新酒局也就只是个出来玩的借口，也并没有怎么为难你。 当听到Ghost也开始接二连三的讲起冷笑话，你感觉是时候出去醒醒神了。趁着Gaz和Soap笑作一团，你示意了一下就起身去了洗手间。 你从刚才起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威士忌和啤酒一起喝的结果就是在无意间混合凑成了深水炸弹，二氧化碳加速了酒精的吸收，有点上头。 洗了把脸出来，你感觉空气温度都降了一点。 来到吧台坐下，要了杯冰苏打水喝着慢慢缓神，顺便也让耳朵休息一会。你想起Ghost之前在电梯里的提醒，确实没错，酒后的Soap就是噪音轰炸机。 正出神想着等会干脆啤酒也不喝了，点个小甜水带过去耗到结束就得了。毕竟看他们这个酒局的热度，根本不用担心你不喝了会冷场。 突然你感觉肩膀上轻轻被人拍了一下，来人轻声问道， "Are you alright? Why are you sitting here all by yourself?" （你还好吗？怎么自己坐在这里？） 你以为是小队中的一个，正好注意到了不太舒服的你，过来关心一下。 "Yeah, it''s a bit hot. Just getting some air. I''ll be..." （嗯，有点热，我透透气，这就……） 谁知一回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脸，连忙说 "Oh, sorry, I thought you were someone else. I''m fine. Really." （哦抱歉，我认错人了。我没事儿，我很好。） 那人看起来一脸的担忧，声称你看起来不太好，他可以提供帮助。 你一再谢绝了他的好意，直到他仍坚持提出可以送你回家，你脑子才转过来。 被搭讪这种事儿很少发生在总是穿着军服的你身上，你看看今天自己身上的休闲常服，无奈的笑道， "Do I look like I’m from around here ?" （你觉得我看上去是这里的本地人吗？） 你本意是想提醒，你这样的亚裔面孔怎么会是这里的居民？暗示一下你是PMC基地的人，别来烦你。 谁知他却完全错了意，若有所思的笑出来，直接抬手想搂上你肩膀。 "My mistake, sweetheart. If your place isn''t an option… how abouting to mine to relax?" （是我考虑不周了，甜心。不方便去你家……那去我那儿休息怎么样。） 你收起了笑容，皱着眉用力挥手打掉了他的胳膊。 "...I said leave me alone." （……我说过了，走开，别烦我。） 他的怒意在被你隔开一瞬间爬上了脸，但是很快收起来，直接坐在了你旁边的座位上。 "Still thirsty? This one''s on me." （还想喝吗？我请你。） 说着就要招呼服务员。 "Back off. Now. Before I get angry." （在我生气之前，给我滚远点。） 你有点烦躁，刚来新环境的第一天你并不想动手惹事。 对方不仅完全不接收你的拒绝信号，甚至还抬手想去撩你的头发。 " Whoa, easy there. Sweetheart.No need for that... How about we just have a friendly chat? I promise you''ll enjoy it..." （哇喔，太粗鲁了宝贝。耐心点，好吗……我保证你会喜欢和我聊天的…） 也许是在酒精作用下，你被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逗乐了，突然很好奇他会和你说点啥。 于是你打掉他靠近你的手， "......Oh really?" （…是吗？) 你向前俯身，把脸搁在了自己交叠在杯口的手背上，侧着头笑着看向他， " Where should we begin..." （那我们从哪里开始…） 他一愣，明显被你突然的配合惊喜到了，看着你的脸也不在乎被拍开的手。 " Damn, you''ve got a killer smile.."（操，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喝了一口手里的酒，小声感叹道， " Holy **... you''re stunning..." （我的老天，看看你…太迷人了…） 他眼里带着喜出望外，刚准备开口。 一只手臂突然搂上了他的肩膀。 "Fantastic, mate. I love a good chat too... count me in." （太好了哥们，我也喜欢聊天……也加我一个。） 第4章 归程 你没注意到Soap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一时有点懵，不知道是先打个招呼还是先需要解释一下。 搭讪男转头看了看你们，见你似乎没什么反应，自以为你们两个似乎并不认识，一时紧绷的肩膀又放松了下来。 他把定格在你脸上的僵硬微笑错当做是**的默许， " Looks like we could use some privacy, darling..." （宝贝，看来我们需要一块请勿打扰的牌子…） 你绷不住了，笑着骂了一句打断他， " Stuff your ''darling''..” （哈！去你妈的宝贝…） Soap撇撇嘴， " Seems the lady''s not exactly feeling the affection... huh?" （看起来你的宝贝不怎么喜欢你……哈？） 那个男人甩开Soap的手臂站了起来，不肯就这样没面子的走开 "e on, sweetheart, let''s find a quieter spot...." （甜心，我们换个位置继续……） 说着就来架你的胳膊。 他还没碰到你，不知哪个阴影里伸出了一只手铁钳似的抓住了他肩膀， " Got a hearing problem? " （……你聋了？） 感觉附近的气压骤然降低，连你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看清楚来人的眼神，你的酒意也散的差不多了。你轻叹一下，和两人打过招呼。 Ghost的面罩早就重新戴好了，被抓住的男人只能看着面罩后居高临下的眼神。见你们互相认识，更是连声道歉，一边挣扎出被控制的肩膀，跌跌撞撞的从过道仓皇逃走。 你看着那人灰溜溜的背影，转头向两人颔首道谢。Soap耸耸肩表示这没什么大不了，不甚在意的从吧台又点了几杯低度酒，叫上你一起回卡座，并不再提刚才的事儿， "Too bad you missed Price telling that story about tying everyone''s bootlaces together during his rookie days. I’ll be laughing about that all year. Right, Ghost?" （太可惜了你没听到Price讲他新兵那会儿把整个宿舍鞋带都打了死结的事，足够我笑一整年的了。你说是吧，Ghost！） 他倒退走，看向走在你后面的Ghost。 " Eyes front, Johnny," （回头看路，Johnny。） Ghost 提醒道，顿了顿，把声音压低， " Rein in the naive politeness, Captain. Don''t let idiots get a foothold. Causes trouble for you and the team." （收一收你过家家一样的礼貌，上尉。别被蠢货缠上，给你自己和大家惹麻烦。） 你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And here I was reminded to show everyone the same courtesy I show Keegan." （……刚才有人提醒我对谁都要保持对Keegan的那种礼貌呢。） 你想也没想就把他之前的话扔了回去。 他冷哼一声， "Well that’s a bloody misunderstanding. Didn''t realize your ''courtesy'' involved entertaining creeps." （哦那真是天大的误会，我不知道你的礼貌礼节也包括和男人**。） "There''s more than one way to handle a situation!" （问题不是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你反驳他。 " Stopping a problem before it starts is the way," （在问题变成麻烦之前解决，就好最好的办法。） 他斩钉截铁的说。 " I can handle my own business. It wasn''t even a real problem. I appreciate the assist, but save the lecture, Lieutenant." （这点破事我自己能搞定，也算不上是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别拿来说教我，中尉。） 你们两人声音越来越大，Soap听到了。赶紧回头，张开双手，打断你俩， "Whoa, whoa ,whoa, what’s going on with you two? Weren’t you fine just a minute ago?" （喔喔哇哦，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看了看你们走过的路，从吧台到这里过道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怎么突然两个人就干起来了。 " Did I miss a timeskip or something?" （我是时空穿越了吗？） "It’s nothing. Maybe I just thought my dad showed up for a second." “ （没什么，大概是我还以为是我爸来了呢。） 你轻轻推开Soap，自顾自的回到了座位坐下。 Soap拧着眉毛两手一摊，一脸疑问的看向Ghost。 "What’s your problem, Ghost?" （你到底怎么回事，Ghost） Ghost冷笑一声，从Saop身前经过 "Seems we overstepped, Johnny." （看来是我们多管闲事了，Johnny） Soap看着走回卡座的Ghost的背影，还是一脸不明所以。 你端起酒杯，向坐回卡座的他们两人举了举，倒了声谢，一饮而尽。 咽下这口酒，你借着酒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自我调解。 算了，不要和这种小气“鬼”一般见识。 很好，巧妙的双关令你心情好了不少。 其他人被酒精麻痹了的神经根本察觉不出你们之间的怪异气氛。 Soap没有几分钟就已经把刚才的小插曲抛在脑后，已经又开始笑着和Gaz他们聊了起来。 Keegan 坐在卡座的外侧，面对吧台的位置，几乎是目睹了你被搭讪的全程。看着你的背影在吧台坐下，看着被你挥开手臂的人又坐在了你身旁，看着他伸手要去摸你的脸。 他皱皱眉头，本能的就准备起身，接你回来。 恰好坐在对面的 Soap此时站起身了，推搡着Ghost 往吧台走。他们刚招呼过忙碌的服务员未果，只好自己亲自去吧台上点单。于是Keegan 重新坐下，他知道该做的事儿总会有人做。 他看着Soap和Ghost 发现了被搭讪的你，点完酒顺手就把你带了回来。虽然听不到你们说了什么，但是你和Ghost 在过道上对话时并不愉快的表情全都被他收入眼底。 他手指轻轻摩梭着酒杯突起的棱边，盯着回到座位上的你把手中半杯酒一饮而尽，目光跟着你嘴角溢出的那一条琥珀色，顺着下巴和脖颈流进了衣领里。 看着你抬肘用小臂内侧随意的抹了一下，他也仰头把杯中最后的一点酒顺进嘴里，似乎没尝出什么滋味。 不多时，Price看大家喝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手，宣布今天差不多可以收尾了。众人应声，陆续把手中杯底的酒解决掉，准备结账走人。没人真的喝醉，但看起来似乎都还算尽兴。 Soap从洗手间回来，哼着苏格兰调调的歌，加入了Gaz 和Ghost 对今晚笑话表现的讨论。Price 叼着雪茄，夜色中的红色光点随着笑声一颤一颤。 这里有限度的酒后驾驶并不违法。 由喝的最少的Keegan 开车，载着一车微醺的队友启程。 他也是唯一一个酒后变得更沉默的人，安静就像是车子在自动驾驶。 Price胳膊肘支在车副驾驶的车窗上，微阖着眼享受着雪茄，任凭气流将烟扑回脸上。Ghost 这次一上来就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了那个中排唯一的座椅，抱着胳膊双腿毫无顾忌撇的大开，舒服的靠在椅背上。 而你却感觉返程比来时路更加拥挤…因为这次左右护航你的人变成了酒后的Soap 和Gaz，刚出了酒吧，两人就挤过来非要你讲讲C国特战口粮的味道。在两人下注打赌会不会比MRE更难以下咽时，你几乎是脚离地的被架了上车子的后排。 当他们听见你对C国口粮包的评价竟然是“味道还不错”的时候，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震惊的眼神，然后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 "No way! There’s no such thing as a ration pack that someone would actually want to eat!"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让人心甘情愿咽下去的口粮包！) "You’ve never had beef stew that chews like a boot sole?" (你难道没有吃过像咀嚼军靴鞋底一样的牛肉炖菜?) Gaz皱着眉头质疑， 你想了想软烂的红烧牛肉，摇了摇头。 "No powdered cheese?... Mushy vegetable lasagna?... Mexican-spiced chicken that looks like crushed roaches in ketchup?!" (没有粉状的芝士？…糊状的蔬菜千层面？…像碾碎的蟑螂拌番茄酱的墨西哥辣鸡肉？！) 你一直摇头，你吃过口粮包里的咖喱鸡丁和鱼香肉丝之类的口味，虽然甚至都比不上炊事班新兵做的大锅饭，但绝对算不上是难以下咽。 "If we’re talking weird stuff… how about powdered instant soup?" (如果非要说奇怪的东西……粉状的速溶汤？) 你搜肠刮肚也只想的起这么一个反常识的东西。 你有些好奇的反问， "Haven’t you been stationed with units all over? None of them worth liking?" (你们应该呆过不少地区的作战单位吧？就没有一个喜欢的？) Soap 听了你的问题抬起手突然大叫起来，吓了你一跳，幸亏你躲得快，要不还差点挨一巴掌， "Liking?! The only thing I ''like'' about those things is that I ''like'' when they leave my stomach faster!" “ (喜欢？！那玩意儿跟‘喜欢’这个词唯一的联系就是！吃完之后我‘喜欢’它在我胃里待短一点！) Gaz听了摆摆手， "e on! Those biscuits are hard enough to stop bullets. I have to soak ’em in hot coffee just to make ’em digestible..." (得了吧！里面饼干硬的能防弹，我得把他泡进热咖啡里才能好消化一点…) SOAP似乎真的在认真的思考，自言自语道 " God, how do we get thepany to source supplies from C-Country for a change? I’d kill to try some of theirs…" (老天，有什么办法才能让公司从C国进点货来尝一尝…) 虽然你对作战口粮的口味不挑剔，但是也不是没有槽点，你坦言道， "Might depend on whether it passes safety checks, honestly. Our self-heating packs can be a bit… unpredictable." （那可能还要看能否通过安检，老实说我们那个自热加热包有时候不太稳定。） 你想起经过改良以后强力的加热包，就心有余悸， "Sometimes they shoot steam a meter high—like a flare going off. One time a rookie sealed it wrong… next thing we hear is a bang. Thought Engineering’s C-4 had blown." （有时候会喷出一米高的蒸汽，和发射信号弹似的…有次新兵操作不当把蒸汽密封住了，之后一声巨响，我还以为工程部的c4炸了…） Soap发出爆笑，猛地后仰用手锤着车顶。你不由得歪着头眯起眼睛，感觉右耳要被穿透了。你现在深刻的认识到了，如果有什么比一个苏格兰人更吵的话，那一定就是酒后的苏格兰人。 提起加热包，Gaz有话要讲， "At least you got a hot meal! Better than my failed pack on one op—heater fizzled out like a dying fart. Didn’t even get warm." （起码吃上顿热乎的！好过有一次任务时我坏掉的那份，加热包像个垂死的屁，体温都没到就歇菜了。） 前面的Ghost 轻笑着骂了重复了一边“垂死的屁”，车内哄笑起来，你感觉连车子方向都抖动了一下。 所有人都因为酒精作用体温升高，车里空调显得没什么作用。 隔着布料挨着旁边两人的皮肤感觉热的发烫，让你不太自在。笑闹声中你向前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下坐姿，好让自己在夹缝里舒服一点。 透过前方车窗，你看到远处基地围墙上已经亮起的探照灯，在空旷的夜色中缓缓移动。 你现在对那个基地生活似乎开始有所期待了。 似乎还不赖，你想。 车子匀速的高速行驶，沿着公路飞快的接近着那个宛如黑夜孤岛的基地，孤岛上灯塔巨大的光柱移动着，分割着安全与秩序的边界。 滑过云层，滑过树林，然后对着公路上你们的车子甩了过来。 一阵刺眼的白光炸进车内，你短暂失去了一秒钟的视野。 车里其它人的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在门口值班人员的阴阳怪气的抱怨里，你们通过了夜间必要的安全检查，Price签了出入许可登记，你们顺利的回到了停车场。 下车后，Price嘱咐好明天晨讯的集合时间和地点后，叫上了Ghost一起去办公楼，似乎还有临时工作要处理。 剩下你和其他三人结伴回宿舍。 你有些庆幸，这样正好不用找借口回避和Ghost单独回宿舍了。哪怕只是几层的电梯和走廊一小段路，在目前的情形下，独处一秒都让你不自在。 Soap和Gaz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面，Keegan和你并排走的他们身后不远处，他几乎不主动说话，但是很神奇，和他保持这样的沉默完全不会感觉到尴尬，反而让你难得的放松了下来。 这条从车库回宿舍的路你没走过。几乎是它们之间直线到达。 你后知后觉的懊恼起来，这才意识到下午领着一言不发的Ghost究竟绕了多大的一个圈，让他看了你那么久的笑话。 他一定在心里乐开花了吧，真是混蛋。 这条路挨着生活区的活动场地。你们就顺着运动场围网外侧的路灯走着。 半夜的基地里也算不上安静，非常规训练、整备，总有一部分人在各个时间段保持活动。 前面Soap的步子有点飘，一说话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挥动的手向另一侧倾斜，Gaz一边应和一边努力的把他端平。 在经过前几个小时的喧闹之后，现在这份静谧对你的耳朵和大脑可以说得上是享受了。 头顶树叶沙沙作响，风沿路卷来低温和灰尘，轻抚着你被酒精扩张的血管。 你深深吸了一口夜里的凉风，下意识的把手放在口袋里摸索，除了手机只有那盒薄荷糖。酒后的喉咙有点焦灼，手指间一个微弱的习惯缺口在发痒。 你倒出一粒薄荷糖放进嘴里，自然的往旁边一递表示询问。 Keegan摆摆手谢绝了，看着你把收回又倒了一颗在手上。 "You really like sweets that much?" （这么喜欢吃糖？） 他听见了糖在你齿间碎裂的声音。 感谢看到这里你~ 轻松愉快（GHOST：谁？）的小日常可能要暂时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归程 第5章 凉夜 Keegan摆手谢绝你分享的薄荷糖，看着你把手收回又倒出一颗，他听见了糖在你齿间碎裂的声音。轻声问你， "You really like sweets that much?" （这么喜欢吃糖？） 薄荷的清凉因为你的咀嚼迅速在你口腔里炸开，你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低温夜风助攻下，冰感沿着整条呼吸道直冲你的天灵盖，甚至让你感觉到尖锐的疼痛。这下你几乎是完全醒酒了。 你把手里的另一颗糖丢进嘴里含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Just feel like something''s missing right now." （只是现在少点东西。） 你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夹烟的手势。 Keegan颔首表示理解，但是帮不了你， "...Sorry, I don''t smoke." （……抱歉，我不抽烟。） "...It''s fine." （……没关系。） 你愣了一下，你本也没有给他要烟的意思，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了出来。 他轻咳一下，回头看向前。又有点跳脱的解释了一句。 "Nicotine affects eyesight." （尼古丁对视力有影响。） "Yeah, I know." （嗯，我明白。） 你当然知道，出于特殊兵种的隐蔽性要求和成瘾性对身体机能的影响，无论哪个国家的狙击手都是明令禁烟的。 你是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点烟瘾的呢。 你一边走着一边下意识的抬起头，但没有看见月亮。 …… 大概是那天替队友收拾个人物品的时候吧。 你要把她宿舍里的东西一一打包，放进一个统一下发的纸箱，再帮她寄回家。数本翻得起毛的技术手册，还有你们一起抄到腱鞘炎发作的通讯密码本，整齐的码放在柜子的一侧。她衣服也叠放的很整齐，你很轻易的就把它们整体挪放进箱子。唯一一只散落在洗漱包外的防晒霜，还是你前不久送给她的，她说涂起来像女鬼，但还是乖乖的在用。 她的东西不算多，甚至填不满这个箱子。 只有一件需要你帮她整理叠放的衣服，是她出任务前刚换下的训练服外套，挂在衣钩上。你抖了一下外套，准备把它铺平折叠，咔哒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 是一盒烟。 上一次你碰这玩意的时候，还是在和她成为好朋友之前。 某个夜晚无意中撞见她躲在仓库天台抽烟。 你骂她成天跟着男兵不学好，学抽烟。 她是那种在男兵里很受欢迎的类型，会撒娇会示弱，想偷懒的时候就叫男兵帮个忙。她也并不在意自己会成为某些男兵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实话，你有点瞧不上她老跟男兵嬉皮笑脸的样子。你觉的她那种表现，就是在贬低自己。是对自己好不容易一路走到这里，付出的努力和辛苦的背叛。 你对此提出质疑的时，她总是会笑你就像个嫉妒她是女人的男人， “这样有什么不好，我本来就是女的，我就能做到很多他们都做不到的事。”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确实很有魅力。 她一只手拍了拍你，“硬实力要有，” 另一只手又拍了拍自己，“软实力也要有。” 不知道为什么，后来面对这样的她你竟然生出一丝自卑来，心里有点别扭。参军乃至毕业以来，在军营这个男性为主导的世界里，成绩、排名、不示弱、不输男性的追求，‘像个男人一样’就是你自信心和生存策略的基点，从没想过别的可能。 但是她也在这里，和你在同一个特战技术小组。这说明了一件事，你引以为傲的硬实力方面，她也和你一样强。 “多笑一笑啊，组长，你笑起来好看。” 别老是那么严肃，像个凶巴巴的男人。你猜她是想这么说。 你们性格很合得来，很难不成为朋友。但是抽烟这件事儿上你们总有矛盾。你也总是搬出小组长的身份教训她越来越频繁的抽烟行为。 她不怎么怕你，还会笑着嘲讽你，说你这种导师和领导眼里的优等生不懂。说别等到以后压力大的睡不着的时候，再来求她分你一根。那一次她甚至递过烟盒企图引诱你上贼船，你气的一把抓过烟盒就扔了出去，说这是违纪，出任务的时候犯了烟瘾怎么办，第一个暴露。她笑着说自己任务的时候绝对不会带。 可是结果呢，她还是暴露了……但并不是因为一根不存在的烟。 我方的战前情报失误，指挥部错误的判断了前线阵地保障的位置。她所在的通讯中继站，意外遭到了敌方渗透火力覆盖。 死神并不关心她手里的是通讯器还是步枪，一切只因为一个错误的情报，让她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那个被死神圈定的错误地点。 而这个本应是绝对后方的站点，任务风险评级并不高，所以她在出发前甚至没有安排写遗书的流程。 她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不算回复指令的那句“A-21收到”，那就是在去往部署位置行进途中，因为你嘲笑她不小心绊了一跤后她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笑吧，你就笑话我吧…” 而她前往的那个通讯中继部署的位置，那个永远的把她留下的位置，是你这个通讯技术组长亲手标定的。 这让你一度陷入无限放大的自责中。 那是你第一次真正的加入一线部署任务，是离战线最近的一次，也是离她最远的最后一次。 你坐在她的床上，弯腰把那盒掉在地上的烟捡起来。 突然就没力气在去叠她的那件外套了。 你缓了很久。 你知道她平时都会把打火机藏在床板下的缝隙里，你反手摸了出来。打开烟盒，学着记忆中她的动作，磕出了一支，含在唇间，按下打火机。 火苗点燃烟丝，原来是会发出嗞嗞的声响的。 你叼着烟顺势躺下，小心的不让腿碰到床尾处她叠的豆腐块被子。 你突然发现，上铺床板和墙的缝隙里，只有这样躺下的角度才能看到的位置里，贴着几个卡通小动物的贴纸。你有印象，好像是很久之前你们休假时买了两杯奶茶送的。不过说实在的其实也记不清了，可爱的小贴纸长得都很像。 你用几近笨拙的姿势捏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陌生的辛辣烟雾带着火的余热冲进口腔，灌入喉咙，你压抑住生理性的咳嗽，努力让这一口暖意多在胸膛停留了一会。 那些苦的、涩的、刺激的物质终于从你的呼吸道和眼睛里一起涌了出去，你边咳边流出眼泪。你从来没在她面前哭过，因为哪怕是在你了解她理解她以后，你也羞恼于暴露自己的另一面，怕被她笑话。 你不想让她抓到你和她讨论过的关于脆弱女性特质的把柄。 可是如今，你终于还是躺在这里，无形的回旋镖插在了你胸口上。 那些你努力压抑但无果的女性身份的一部分混合着尼古丁和焦油蛮横的进入身体，以几乎令你窒息的强势，逼迫你接纳它们，适应它们。 你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剧痛，泣不成声， “笑吧，你就笑话我吧……” 那时的你就那么哭着，一遍遍重复着她生前最后的话。 …… 你一边沉默的向前走，一边抬头看天。好不容易，你在树叶缝隙里找到了月亮的碎片。 小臂又开始痒了，你没什么意识的蹭了蹭然后用手指抹了一下眼角，擦掉一些不想被发现的痕迹。 "...You good?" （……你还好吗？） Keegan似乎察觉到你情绪神态的变化，轻声问道， 你随口嗯了一声。 倒吸一口气，越吸越感觉薄荷冰的呼吸道发痛，吐槽道， "...This mint is way too intense... Feels like my skull got ventilated by a sniper shot..." （……这个薄荷糖也太顶了…感觉跟天灵盖被人一枪开了个通风口似的…） 他一愣，笑道， "...Then I''ll let it handle my next sniper duty." （……那下次我的狙击任务可以交给它了。） 你也跟着笑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Keegan的打趣还是薄荷糖安抚住了躁动的烟瘾，你现在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走过了有树的林荫道，你想再看一眼没有遮挡的月亮。 你刚一抬头，一个快速接近的球体，从余光处袭来。 "Hey! Watch out!" （嘿！小心！） 运动场内有人大喊。 Keegan闻声抬头，跨步过来快速抬手帮你去挡。 但并不及你快，你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就已本能地做出反应，未及完全回头便斜向后撤一步，手臂疾速伸出。 “啪！”一声闷响。 等你看清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个篮球已经被你稳稳的抱在手中了。 Soap和Gaz的笑声戛然而止回头看来，Gaz下意识地惊呼出来。 "Whoa! Nice catch!" （哇哦！接的漂亮！） 运动场防护网里几个士兵喝彩道，有人鼓掌。 球速很快，接球震得的你手麻，你甩了甩手，抱着球看向场地里。几个光着上半身打球的士兵，朝你笑着竖起拇指。 "Whose ball?" （谁的？） 你扬了扬手里的球。 "Ours! Ours! Thanks!" （我们的！我们的！谢了！） 里面的人喊道，带着点不好意思。 你无奈的笑了笑。防护网很高，扔进去有点难度。于是你也没多想，后退两步，颠了一下球，用脚背猛地一垫，篮球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从防护网顶端飞了进去，落回场内，砰地一声落在地上又弹起。 "Woo!!!" 场内又是一阵小小的沸腾。 "Hell yeah!" （牛逼啊！） "Nice footwork!" （脚法不错！） Soap和Gaz也在一旁纷纷感叹。 场内的吹了个口哨， "More than just footwork! Ma’am, wanna join us? " （何止脚法不错！长官，要不要进来一起玩玩？） 另一个人在一旁起哄道 " Guaranteed more fun than hanging with those old men around you!" （保证比跟你身边那几个老家伙有意思！） 你虽然刚才心情还不错有心玩笑两句，但这玩笑开到队里其他人头上就有点过了。你回怼， "Watch your mouth,soldier! With your passing skills? Learn to keep the ball on the field first, rookies!" （嘴巴放尊重点，士兵！就你们这传球水平？先学学怎么不把球传到场外的再说吧，菜鸟们！） 你朝着那边比了一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球场里顿时爆发出更大声的哄笑和怪叫，几个士兵也嬉皮笑脸地一边嘘着一边竖起中指。 你本来都已经转身继续向前走了。 然而，刚才那一幕士兵们的中指就像一根火柴点炸了Soap一脑袋的酒精。 你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是你先动的手…但是他已经低骂了一声之后冲了过去。 "Who the ** are you calling old men?! Who the hell gestured that?!" （你们他妈的说谁老家伙？！手往哪儿比划呢！） Soap跌跌撞撞的冲到场边，双手抓住金属防护网，摇晃起来，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大噪音，隔着网眼对着里面的人。 "e out here! Who said that?! I''ll play with you! " （滚出来！刚才谁说的？老子陪你们玩玩！） 场内的士兵愣了一下，随即也被激怒了。球场里的一个中士收起笑容，走到网边，脸色沉了下来， "MacTavish, what''s your problem?! We were just joking!" （麦克塔维什，你发什么疯？我们开个玩笑而已！） "Fuck your joke!" （去你妈的玩笑！） Soap咆哮着，晃得更用力了 "You''re **ing drunk! Piss off!" （你他妈喝多了吧！赶紧滚蛋！） 双方隔着防护网激烈地对骂起来。 Gaz赶紧上去想拉开发疯的Soap， "Soap! Calm down! John! They didn''t mean it!" （Soap！冷静点！John！他们没恶意！） Keegan也上前一步，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Soap, that''s enough." （Soap，够了。） 你也愣了一下，你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上前一步，拍了拍Soap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的手臂， "Soap, leave it. They meant no harm." （Soap，算了，别这样。他们没恶意。） Soap喘着粗气，狠狠瞪了场内一眼，被Keegan和Gaz半强制性地拉走了。Gaz一边帮着Keegan拉人，一边对场内尴尬地摆手示意。 你和场内的士兵不好意思的招呼了一下，也赶紧跟上去了。 哎…… 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没持续多久的轻松快意彻底消失了，你看着被拉走但依旧愤怒的Soap，又回头看了看交头接耳的士兵们，最后目光落在自己刚刚接球的手上。 想到之前Ghost的告诫，一股子烦躁涌了上来。 你觉得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但怎么到处都是问题，还没有出口。 下次还是别太现眼的好，你告诫自己。 回宿舍的路上，气氛降回冰点。 Soap喘着粗气，沉默地走着。Gaz试图说点什么活跃气氛，但失败了。 到了宿舍楼的电梯间，Soap还在愤愤说别让他在碰到那几个混蛋。 三层到了，Soap说了声‘明天见’就大踏步就出了电梯，Gaz无奈的笑了一下，说他肯定是有点喝多了不正常，明天他酒醒了知道这些蠢事儿都得给自己两拳，叫你别太在意。 Keegan在最后似有所指的说 "...Good night, Captain. You''ve had a long day." （……晚安，上尉，今天真是辛苦了。） 你苦笑，是啊。A long day。 "You too." （你也辛苦了。） 你和他道别。 回到宿舍，你简单洗漱躺下，定好明天的闹钟，怎么也睡不着。 看了眼手机，睡眠时间还算的上充裕，你准备去健身房稍微呆一会。适当酸痛的肌肉有助于帮你提高睡眠质量。主要还是宿舍狭小，很多自重动作和拉伸都无法施展开。 你所在的这一层楼刚好配备公共休息区，高区健身房也在其中。 就做几组硬拉和引体吧，你一边你盘算着一边拿上一条毛巾和水。虽然酒后健身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主意，但是几乎一整天都在坐着，肌肉放松的有点令你失去安全感。 你推开了健身房隔音门的一条缝的时候就听到了器械的金属碰撞声。竟然这个时间了还有人在？你把门完全拉开，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和训练裤的金色短发男人正背对门做硬拉。看皮肤的薄汗反光程度他应该已经练了一会了。 你不甚在意，并没多做关注。健身房什么时候刷新出肌肉男都不奇怪，哪天刷出一个小精灵才会让你多侧目两眼吧。 你打量一圈场地后就径直的走向龙门架。 所以你并没注意到那个男人在察觉到了门口的动静后，把杠铃放回地面，直起身快速拿起旁边的一个面罩带上了。 他整理好面罩，转过头盯着你。 你活动了一下关节，纵身一跃，抓住龙门架的横杆把自己悬在上面肩胛发力进行热身。 你早就察觉到了背后投来的视线。但是太正常了，在健身房里总会这样，善意的恶意的欣赏的批评的各色目光，你甚至懒得作出任何反应。直到你们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相遇了。 你看见那个熟悉的骷髅印花面罩，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引体变式差点没上去。 "What a coincidence, Lt." （这么巧啊，中尉。） 你吊在杠上，十分意外的打了个招呼。 视线僵持几秒钟，他才开口， "...Indeed it is, Captain." （……是很巧，上尉。） 你移回目光，身体拉上去，悬停在锁骨触及铁杆的位置，偷偷哼了一声。 真是大晚上活见鬼了，你在心里暗骂，今天怕不是水逆。 你听见他在身后走动，拆卸杠铃片，金属彼此碰撞。 你继续按计划做组，但能感觉到偶尔落在身上的那种审视的目光，你背后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 你深呼吸，强迫自己专注节奏和控制。 组间休息，你甩着手臂在龙门架前低头踱步，调整呼吸。 Ghost经过你身边，他忽然开口， "I’m usually here by 4 a.m. and gone before 6." （我通常凌晨四点到这里，六点前离开。） 他把刚才用过的杠铃片整齐的归位，声音带着一点刚训练后的沙哑，但没有任何情绪。 现在明明还不过午夜。你叉着腰抬头疑惑的转向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炫耀自己非人的作息？ 他没看你，拿起自己的毛巾和水瓶走向门口，仿佛只是随口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If it makes you ufortable, feel free to avoiding at this time."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可以躲开这个时间来。） 你盯着他没有停留的背影沉默了几秒，在他拉开隔音门的那一刹那，平淡地回了一句， "As you wish, Lt." （如你所愿，中尉。） 鉴于他对你一而再再而三树立隔阂的行为，你所有试图缓和或者至少维持表面和平的念头都消失了。 * Ghost关上健身房的门，沿着走廊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靴子在地板上沉闷的落下。 ‘如果你觉得不自在，可以躲开这个时间来。’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 他本意并非如此，或者说，他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本意是什么。 ‘蠢货。’ 他咒骂自己。 他推开自己宿舍的门，反手锁上。 ‘告诉她你的时间表？指望她领情，觉得你他妈是好心？这听起来简直像……像在关心她？或者更糟，像个青春期小子划地盘，变相的驱逐，划清界限。’ 但这种拐弯抹角近乎别扭的提醒，让他自己都感到陌生和烦躁。 他摘掉巴拉克拉瓦，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洗着脸和脖子，试图冲掉汗水和莫名的不适感。 ‘躲着这个时间来……西蒙·莱利，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 ‘她只是个新来的技术官。通过了考核，有能力有资格待在这里。Price认可她。这就够了。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她？’ 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他看着镜中自己模糊的轮廓，和那双习惯了隐藏在阴影里的眼睛。 ‘那为什么每次看到她那副冷静到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就他妈的不舒服？……该死。’ 保持距离。 他最终对自己下达指令，像处理一个战术问题。 她完成她的工作，我完成我的。互不干涉。这样对谁都好。 他猛地扯过毛巾，粗暴地擦干脸和脖子，将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强行压下去。他不习惯这种自我剖析，这让他觉得脆弱。 第6章 得偿所愿 天还没亮，温度还很低，冷冽的空气灌入肺部，你一出门就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但你仍只穿着最单薄那件作训服，你知道用不了多久，只穿内衣也嫌多了。 算得上是人头攒动，基地各处的空地上都分布着队列，各个部门和小组都在规定好的位置列队集合。 你们小队集合点附近也有别的特战小组在集合，很多人带着巴拉克拉瓦。通常这样的小队任务需要常态化覆面，适应面罩下的呼吸和辨识覆面状态的队友也是日常训练的一部分。 你本来还担心在众多队伍中找不到具体位置，抵达集合点就发现自己多虑了，两个骷髅印花面罩的男人很好认，和其他清一色的纯色巴拉克拉瓦对比鲜明。 你向Keegan和Ghost点头示意打过招呼，开始活动手脚，扭转身体简单的拉伸。 无人多言。 直到Price 和Gaz他们陆续到了你才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 "Morning, Captain." (早上好，队长。) Price今天戴着一个和keegan头顶同款的毛线冷帽，也挺适合他的。显得很有亲和力。他冲你笑笑， "Morning, Y/N." (早，YN。) "Mornin’, Y/N. Sleep well?" (早阿，YN，休息的好吗？) Gaz跟在后面，转了转脚踝，原地跳了两下随意的问道。 "Not bad. " (还不赖。) 你想了想又补充道， " Would''ve been perfect if the barracks weren''t haunted last night." (要是宿舍不闹鬼就更好了。) Gaz一脸疑惑，明显被勾起兴趣。 他刚要开口继续询问，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了他。 "Hey Gaz! Mate, why’d you leave without me?!... Glad I’m not late at least!" (嘿Gaz ！兄弟，你走的时候怎么没叫我！…还好没迟到！) Soap小跑过来，有点喘。 "Look who’s up, old man! Didn’t wanna interrupt you beating up those lads from last night in your dreams!" (你醒啦，老家伙！我这不是怕打断你在梦里痛扁昨晚那群小子嘛！) Gaz看是Soap跑过来，一下就笑了，用昨天晚上Soap的酒后失态揶揄他。 Soap昨天并没有真的醉到断片，他知道Gaz指什么。脸色微窘，瞟了一眼Price的方向，有点心虚的小声问， "The Cap doesn’t know, right?" (老大不知道吧？) 基地里喝点酒没什么，但是酒后闹事犯的错误就大了，连批准队伍外出的Price都要担责。 " Always figured that safety was for stopping stray balls. Never thought it''d end up catching a Soap" (我一直以为防护网用来挡篮球的，谁想没防住篮球防住肥皂了。) 你也没放过他。 你听到一旁的Keegan轻笑出声。 Soap摆出一副求你们了别再说了的样子,紧张的看向Price。 "Nearly broke through the defense! If I hadn’t grabbed him, he might’ve climbed right over the!" （差点突破防御！我要是没抓住他，他可能就顺着网子爬过去了！） Gaz 笑着回头接了你的话。Soap给了他肩膀一拳，作势要去捂他的嘴。 Ghost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斜视着你们三个笑作一团，看着那两人打闹的样子，又把目光定在你笑脸上。 他有点烦躁。 Price注意到了你们的动静，也知道八成又是Soap酒后失态，反正也不是头一遭了。没出什么大岔子，他就权当没听见， "Time for training! Fall in, soldiers!" （到时间了！集合，士兵们！） 他提高声音喊了一声打断了你们。然后看着你们列队跨立，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笑着说， "Save your energy. Pray you’ll still be smiling later." （留点力气。祈祷一会你们还笑得出来。） 早上的晨训不过是基地规定的定例，除任务安排外的所有驻扎员工都必须参加。 无非是常规体能训练内容，跑步和老三样体能动作。但这里大部分员工是普通士兵，并非特种部队。 在特战队常态化的战训一体突破极限面前，普通军队的训练只像是日常任务的中场休息。 你们几个特战小组的晨训明显和基地大部队有些区别。跑步要多几圈，体训动作也多几组。 你们做完最后一组俯卧撑原地休息的时候，基地里大部分队伍的晨训都结束了。很多队列已经在一声声哨音之后解散，三三两两的士兵结伴前往食堂或者办公地点。 你们几人现在姿势各异的喘息着，等待着Price的解散指令。 你双手撑着膝盖尽量深的呼吸着，足够疲劳但远没达到你的极限。抬头左右看了看纷纷离场的队伍，又看了看其他人。 Keegan 和Ghost 胸口明显的起伏着，各自做着拉伸，带着面罩你看不见他们表情如何。Gaz则插着腰后仰着，闭眼仰面朝天调整着呼吸， 你抬肘抹掉下巴要滴下去的汗。呵，这老外们也不过如此，你想。 你差不多才刚调匀呼吸，只听Price慢悠悠的说， "Well? Everyone warmed up?" （怎么样，都热好身了吗？） 除了Ghost外，大家都闻声转头看向他。 Price一笑， "Good. Looks like you''re all awake. Now we begin for real." （很好，看来都睡醒了。那我们现在正式开始。） 低头坐在地上的Soap哀叹一声， "Seriously? Today of all days?" （不是吧，今天来？） 看来这样事后加码的训练曾经也发生过。 怪不得刚才大家修整的时候，你看到Price一直在原地小跑，原来是在保持运动状态…你还以为是因为他年纪大到需要控制降心率的速度… Price到Soap身边给了他一脚， "Get your arse moving, Soap!" （屁股动起来，Soap!） "Aye, Cap!"(是，队长！) Soap应声，麻溜的爬起来了。 你后悔了，你收回刚才''老外不过如此''的念头。你现在只觉得，如果魔鬼在人间，一定是老外的样子。 一样的训练又打乱顺序循环了两遍… 所有人都吃很力的坚持到最后，最后一组动作你几乎是拼了命做完的。你脸色有些发白，喘着粗气，作训服早就完全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连Keegan也在结束后因为肺部不适在一旁咳嗽起来，带着面罩吃力的呼吸着。 Gaz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一下脸，看向全程没掉队的你，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 "Not bad at keeping up, Captain... Ghost thought you tech officers were chained to your desks." (体能不错阿…上尉…Ghost还以为你们技术军官都泡在办公室呢！) Ghost的声音也因为费力喘气听起来更沉闷嘶哑，没抬头的跟了一句， "...An unexpected surprise. Can''t think of a better Christmas gift." (…意外之喜，我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圣诞礼物了。) 众人目光投向你，都回想起昨天初见你们两人针锋相对的样子，气氛一时有些紧张。 但是你现在大脑供氧不够和某人斗嘴了，只对着Gaz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同样只能在呼吸的间隔里断断续续的说， "Office?... Half my office is... on top of ams tower..." (办公室？…我办公室可有一半都在…通讯塔顶上…) 你胸腔现在疼得要命，嗓子干涩，只用来呼吸都倍感吃力，一说话就有点想吐，你指指喉咙， "If you wannapliment me... at least wait ''til I... catch my breath..." (真想夸我.…也等我…喘匀气再说吧…) 你和Gaz对视了一眼，各自守着自己紊乱的呼吸节奏无奈的苦笑。 你瞥了一眼Ghost。 呵，意外之喜？你决定尽量不再搭理某人没营养的废话了。 … 下午训练行程开始时，你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加入了一线作战部队。 重置你的战术指令与射击协调，这是这个新环境第一个真正的挑战。 作为前SAS小队的成员，他们自己一套高度精简，历经实战检验的战术手语、通讯术语和移动射击流程。这与你所熟悉的本国体系存在诸多差异。 在简单的理论学习后，并没有给你更多记忆时间，就开始了实操训练。 由Price和Ghost轮流主导，下达指令，模拟各种接敌、移动、掩护、火力交替的场景，要求你们用标准战术用语和流程进行回应和协同。 Soap和Gaz一组做第一遍训练示范，你和Keegan两个新入队成员一组跟进重复。 第一组的示范结束，你仍在脑海里不断重复那些不熟悉的部分。 你拿着枪靠在起点的掩体后，不知道是出于紧张还是兴奋，你指尖微微发抖。Keegan给了你一个鼓励的眼神，你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这将是你和身边的队友走向战线的第一步，是你给自己划定的起点。 你深深的呼吸着，上午训练后的疲惫感全消失了，你感觉肾上腺素在在发挥作用，感官在变得敏锐。 "Contact front."（前方接敌。） 无线电里传来Ghost的声音，这是行动开始的讯号 武器上膛、观察、报点、低姿移动…… 你对指令反应速度很快，有时甚至往往比Keegan都要更先动作。 但是Keegan注意到了你似乎是太紧张了，在指令间隙出声提醒你， "Easy, Y/N. Mind your rhythm." （放松一点，YN，注意节奏。） 你怎么可能没注意到，但在以前部队漫长的训练中，你早就形成了一套属于C国战术习惯下肌肉记忆。但是现在，你要打破其中的早已根深蒂固的一部分，又要高速准确反应，谈何容易。 只能全神贯注的控制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无暇他顾。 以前C国的训练中，要求你们更多的是听从指挥行动，重视各小组的组间联携而并非个体能动性。所以你会在到达一个某个预定位置后，下意识的在等待行动动作指令。 而Ghost的指挥电台在一声接敌指示之后就进入沉默，所有细节行动都由你和Keegan 二人进行决断。 你在刚才看Soap 和Gaz 演示时就发现了，这个小队的战术风格更激进，每个个体自主行动力更强。 底层行动逻辑差异让你的协同动作总会稍微落后，又或因你急切想要纠正的心理和过于紧绷的神经而提前。 有些磕绊的完成了第一组节点后，你逐渐发现哪里不对劲起来…身边的Keegan行动模式似乎变了。 他变得更加主动，和你的关系不再是并行协同。他会主动覆盖你的射击窗口，帮你清除威胁目标，甚至牺牲射击准度来增加火力压制区域。 他在适应你的战术模式。 "Cover the left flank." （左翼配合。） 他的通讯密度也增加了。 "Watch your blind spot at three o''clock." （注意你三点钟方向死角。） "You take left, I''ll go right." （你左我右。） 你准确的击中靶标，滑入下一个掩体。 他看向你，冲你微微点头， "Good. Keep it up." （不错，继续保持。） 听到他似是认可的鼓励，你心里却涌出一股不适感…你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自己成为了被他照顾的一方，完全被动。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这不是你想要的。 你决定在这个节点完成后，小组轮换的时候和他谈谈。 然而就在下一次，移动射击中你因为想调整自己的被动状态而过早的先于火力掩护探身，Keegan 紧接着迅速反应想弥补上这个时间差， "Hold!" （停！） Ghost 的声音突然从耳机响起， "Enough, Keegan. What are you doing?" （够了，Keegan，你在做什么？） Keegan 一愣，没想到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不解的看向二层窗口。 "Playing nanny to every little move?" （你在面面俱到的带孩子吗？） Ghost 的质疑他的声音也在耳机中刺痛着你。 "This is training, Sergeant. Don''t cover for our rookie''s mistakes." （现在是在训练，中士，别替我们的乖宝宝掩盖问题！） Ghost和Price 都在训练场二层的监控室中，你们所有的行动他们从各个角度都一览无余，包括你们的通讯频道。 Keegan 端着枪侧头看了你一眼，无奈的轻轻叹口气，按住耳机的通讯钮回复， "Understood." （收到。） Price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Y/N, don’t expose yourself until suppressing fire is in position. You moved too early." （YN，压制火力就位前，不要暴露。你动的太早了。） "...Copy, Captain." （…明白，队长。） 你没有辩解，咬住嘴唇重重的呼吸了一次。 耳机里沉默一会， "Reset. From the top." （重新开始。） Price 命令到。 你和Keegan重新退回上一个节点掩体，重新预备。你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 "Sorry about that." （抱歉阿。） 你觉得自己拖后腿了。 "My fault... I didn''t account—" （我的不好，……我没考虑到。） 他耸耸肩解释了一句，又安慰你道， "New teams take adjusting. Give it time." （不适应新队伍很正常，慢慢来…） 他刚才完全是下意识的就对战术做了动态调整，去匹配了你的模式，然后再反过来引导你去配合他。他很擅长这种事，或者说他不自觉的就会为了队友去做这种事——为队伍托底或是善后。 随着Keegan又重新回归到和你平等的责任状态，你在这个小队里不和谐的冲突和问题展现逐渐显现出来。大到见微知著的战术逻辑，小到肢体讯号通讯术语。 没过一会Ghost声音又在耳机里响起，毫不掩饰的挑剔， "It''s ''Clear'', not ''Secure''. Use standard terminology to avoid confusion." (这里是‘Clear’，不是‘Secure’。用标准术语，避免混淆。) 你闭着眼叹了口气。不甘心，但是认栽。 "Copy. Clear." (收到。Clear。”) 你立刻纠正，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 在如此有限的学习时间里，对于非母语的英文指令你还是不可避免的犯错。你本做好准备迎接Ghost的冷嘲热讽，但等来的只有一声干脆的无线电断联结束音。 你一愣，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声。 一轮训练结束，新的一轮紧接着开始。 Soap和Gaz在训练示范的时候偶尔也会犯实战经验主义问题，Price吼他们， "Listen up, lads — maintain discipline. You''re setting an example for the new recruit! I want a standard procedure demonstration, not a talent show." （小子们，给我注意规范，你们现在是在给新队员做示范！我要你们演示的是‘标准流程’不是''达人秀''！） 一遍又一遍，示范和重复的交替。 但你学习的速度快得惊人，长期脑力活动让纠错和适应系统高效运作。同一个错误你几乎不会犯第二次。 不过，你仍然是今天无线电里挨骂最多的那一个。 "Keep reports concise — no one''s waiting for full sentences on the battlefield, Captain." （报告要简洁！战场上可没人等你造句！上尉） "Reference point unclear. Re-spot." （“参照物不合适，重新报点！） "Speak clearly! “ （说清楚！） "Hold! Gesture amplitude insufficient. Do it again." （停！手势幅度不够！重做！） Ghost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不带任何感情，也比对其他人更加严厉。但你的回应只有， "Understood." （明白。） "Copy." （收到。） "Again." （重做。） 接受指令，执行动作，被打断，被纠正，返回节点，重新再来。 一次又一次。 第二小组需要协同行动，所有重来的内容Keegan都要和你一起。因为你出错导致的一次次重复演练，他也没有一句抱怨。只在预判你可能失误的地方才出言提醒一两句。 又一次节点重开，你们从各自掩体后出来碰头，回到上一个位置就位。Keegan看着脸色越来越不好的你，试探性的轻拍你肩膀， "You''re doing well. Just breathe." （已经做的很好了，放松点。） 你看了他一眼，努力扯动了一下嘴角。 你完全接受了Ghost 的高标准，一丝不苟的完成。不过除此之外，你们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你不再试图去理解他的敌意，只是将他当做必须克服的训练环境因素。 耳机里Ghost的每一句叫停和批评，你都只觉得像是一个推手，把你从后方通讯指挥室钉了数年的椅子里拉出来，推着你一步步走向一线。 完成它，完成它，自己就离向往更进一步。你只有这个念头。 * 这个新队员的学习能力、适应速度，让原本预计会遇到更多困难的Soap和Gaz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第一小组正在一旁场外观看。 Soap转头和Gaz 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禁感叹道， "That’s a lot of corrections in such a short time..." （这么短的时间校正这么多指令…） 他们都觉得Ghost 对你逼迫的也有些太紧了。 就连监控室里的Price 也忍不住在一旁出言提醒， "Ghost, today''s just the start. She needs time to absorb it." （Ghost, 今天只是个开始。她需要时间消化。） 旁边的骷髅面罩下的眼睛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One poorly digested tactical detail might be enough to put someone in a body bag, Captain." （…一个没消化好的战术差异，也许就够某个人躺进裹尸袋了，队长。） Price 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叹了口气。 Price能感觉到Ghost 对新成员的不完全接纳，但是Ghost 说的并没错。除了统一战术语言，最重要的是新队员需要尽快适配这个小队行动的心智模型。 虽然方式也许可以更友好一点。 Price在监控室屏幕这头，盯着正在场地内迅速反应执行动作的第二小组。 交替演练才到第六轮，移动、射击角度、掩护节奏、报点，她就已经可以无缝使用新战术标准了，丝滑的仿佛这几年以来一直就是这么训练的。Price 不得不承认自己甚至有些佩服起这个女军官的纠错能力。严苛如Ghost，甚至也没机会二次指出任何相同的错误或者类似问题。 这种高压紧逼的方法…似乎很适合她， Price看着那个场内灵活的身影，心里暗自盘算着之后的训练。 * 今天最后一次两小组协同移动射击演练，你已经可以作为中间重要位置节点，准确无误地协调两只队伍进行交叉火力推进了。 随着最后一个弹出靶被击倒，无线电里响起Price的声音， "Alright, soldiers. Missionplete. Rally at the gate." （好了，士兵们。任务完成。训练场门口集合。） 你粗重的呼吸着，剧烈地心跳快要弹出胸腔。 你看着最后那个靶子的方向，有些失神。 任务完成？ …任务完成。 你数年来的求战无果，还有被强留在指挥室中的压抑，似乎都在刚才、在这个明明只是模拟的训练场上释放了。 你一时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听到Keegan 的声音， "Fall in, Captain. Training''s over." （集合了，上尉，训练结束了。） "...Training''s over." （…训练结束了。） 你转头看向他，听到自己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你看着身边这几人，这几个从无数次真枪实弹的战线中磨练出来的身影。 和他们这样的人一起，如刚才那样走上战场。 这正是你所追求而郁郁不得的。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你大口呼吸着，心跳在耳道里擂鼓。 激烈训练和极度专注之后，又骤然放松。 你感觉发散的感官逐渐收束，数小时训练积攒的大量内分泌激素全都一股脑的涌上来。 那些多巴胺内啡肽催产素血清素什么的，一切你叫的上名字的、令人兴奋的、快乐的激素全都在你的胸膛中炸开了…猛击你的大脑。 你甚至感受到近乎**般的快感和满足感。 你缓了几口气，才从掩体后站起身，身体不易察觉的轻微摇晃了一下。 ""Good work today,Captain. "（干的不错，上尉。） Keegan 自然的迅速抬手扶了你一下，他注意到你面色不太好，还有些失神， “...... You good?"（……还好吗。） 你闭了一下眼睛，苦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你一边向训练场门口走着，一边努力用箱式呼吸法平复着。 …你的手还在轻微发抖。 Soap摘下头盔，擦着汗朝这边走过来， "Y/N, what''s with that brain of yours? Your memory''s insane!" （YN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记性这么好阿！”） 他还隔着几个靶位就开始喊了， "At this rate, Gaz looked like a total FNG when he first joined." （这适应速度，让Gaz刚进队的时候显得像个第一次摸枪的新兵。） 走在他后面的Gaz立刻抗议， "Hey! et who held the CQB course record back then?" （嘿！你小子忘了原先CQB 场子记录是谁的了？） "Aye, kinda did. All I know is I own it now." （是阿，确实忘了，我只记得后来都是我的了。） Soap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 Gaz听后笑骂了一句，从后方跑过来就要飞起一脚踢Soap的屁股，Soap向前躬身躲过，两人笑着追打起来。 拎在手里的头盔把身上的装备撞的咚咚响。 从你身边经过的时，Gaz停下来了转向你，真诚的说， "Seriously though, well done, Y/N. Not many keep up with our tempo this fast." (不过说真的，干得漂亮，YN。没几个人能这么快跟上我们的节奏。) 你对他们随意笑笑，没答话。现下你的心跳的飞快，还一时处理不好命令外的闲聊内容… 你把头盔摘下来，甩了甩被汗水浸透又贴在额头上的头发。 Soap 已经跑到门口了，声音很大，似乎不只说给你听， "Hey, looks like someone doesn’t have to worry about the newbie slowing us down!" (嘿，看来某个人不用太担心新队员掉链子了！) Price 和Ghost 正一前一后从金属楼梯上走下来，不用Soap这么大声他们也听的到所有对话。 Ghost有些警告意味但是语气无奈的叫了一声， “Johnny …” 随后深深地看了你一眼，但并没发表什么评论。 Price走过来拍了拍Keegan的肩膀，冲你们两人点了点头。 提高了声音对所有人说到， "Good work, everyone. Dismissed. Nothing else scheduled today." (大家都辛苦了，解散吧。今天没有其他安排了。) Price转身准备离开训练场。 说没有一丝失望是假的。认可也好，批评也罢，你本有些期待着Price 对你今天的表现能有一两句的评价。哪怕只是简单一句''干得好''或者''再接再厉''。 但是，没有。 Price刚迈出去一步又倒了回来，突然想起来什么， "Oh, and when you turn in your gear, inspect everything for damages—no exceptions." (哦对了，等会交还装备的时候都别忘记给我好好核损。) 他又转向Ghost，盯着他嘱咐道， "You’ll sign off for me at the equipment department. I’ve got a damn meeting. Some paper-pushers filed a report saying we broke a NVG mount on the last op." (等会你替我在装备部那边签下字。我一会有个会要开。该死的，前几天那帮孙子给上面递了份文件，非说咱们上次任务弄坏了一个夜视仪支架。) 他想起来就来气，从兜里摸出了雪茄，拿在手里愤愤道， "Keep an eye on them. Don’t let them pull any funny business." (给我盯住了，别再让他们出幺蛾子了。) 最后长出了口气，在Ghost 应声之后便离去了。 Ghost看着Price 出了门，转过身，正好看到你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一丝失望。他顺着你的目光看了看队长离开的方向，明白了。 他带着自以为看穿你的得意，情不自禁的冷笑出声， "Just a little more, Captain. Soon the whole squad will be on their knees for you." (再加把油上尉，马上就能让小队所有人对你五体投地了。) 你现在心情平静的要命，根本没被他的话激起一丝负面情绪。虽然看上去并不是这样，你呼吸和心跳都还未平复，带着略显粗重的喘息看向他。 你压根没想回复的他的讥讽，只是盯着他脸上仅露出来的眉眼。 你还在想刚才的训练场上的事，那些让你重获新生一般的获得快感和满足的一幕幕，他的严苛和挑剔也是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一部分。 他也死死的回盯你，错把你胸口紊乱的起伏当成愤怒的前兆，他眼中有些得意。 你却突然笑了，笑着对他说， "Thank you ……Ghost." （谢谢你，Ghost） 这是你第一次用这个名字称呼他，也是真心的感谢他在今天训练中对你的指导帮助。 你并没等他的回应，就向他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Ghost看见那个突然绽开的笑容就怔住了。 谢什么？难道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好话吗？ ……这绝对不是他所期待的反应。 Ghost站在原地，看着你渐行的背影。 刚才自以为让你吃瘪的得意劲消失了，他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 "…Bloody hell." ————2025.10.08 校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得偿所愿 第7章 普萘洛尔 你听着其他几人的闲聊，和众人一起来到了训练场门口的装备部。 大家在装备部窗口前各自脱下战术背心，检查清点设备，码放好，又领取了一套清洁用品，带着枪来到里间的条桌旁。 Soap一边拆着步枪，一边接上没说完的话题对Gaz说， "...Next time he dares to nitpick around our squad, I''m projecting their squad''s naked video right in the first-floor barracks hall." (…下次他再敢来咱们队吹毛求疵的找茬，我就把他们队光屁股的录像投影到宿舍一楼大厅。) Gaz大笑着把卸下来的弹匣码放在一边， "I bet Price will toss you in the brig for at least a week. Still—worth it! Hah!" (我打赌Price至少把你扔进禁闭室待一周。不过，超值！哈哈哈！) Soap笑着抬头撇了一眼坐在对面默默擦枪的你。想让训练结束后一直显得过于沉默的新队员也加入话题， "You and Keegan really synced up those last few rounds. Almost looked like you’d worked together before." (今天最后几轮和Keegan 配合的真不赖，我都差点以为你俩以前合作过。) 你刚接过Keegan递过来的清洁溶剂，正拿着通条准备清洁枪管。 你对着Soap 勉强的笑了笑， "Thanks to Keegan... and Ghost. Their guidance helped." (多亏了Keegan …和Ghost，指导的好。) 不过脑子的随口商业互吹，你手下动作不停，一边刮出枪管里的积碳和铜屑。 其实你现在感觉不太好，距离训练结束已经过去有一会了，呼吸节奏虽然稍微平复下来，但是怀里像是揣了一只兔子，胸腔被顶的满满的，每一口气都没法完全进入肺部，心跳也像是被挤了出来，位移到了陌生的位置大声抗议着。 Keegan一直专注在清洁枪击组件上，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抬头看了你一眼， "Uh... I don’t think I did much." (呃…我好像没帮上什么忙。) Soap越过Gaz的肩膀朝你看过来，看你似乎脸色不太好，还以为是刚才来的路上Ghost 又说了让人不快的话。 他冲你挤挤眼， "But you learn crazy fast. When I first joined, Ghost nearly made me cry with his yelling." (不过你学的真快，我刚进来那会儿差点没被Ghost 骂哭。) Ghost没有训练枪支需要清理，他只是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看着你们在工作，听到Soap这么说他哼笑了一声， "That’s because your mistakes were stupid enough to be memorable, Johnny." (那是因为你犯的错误足够愚蠢到让人印象深刻，Johnny. ) Soap摆出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他会这样''的表情，一撇嘴说， "Call it room for improvement, Lt." (那说明我进步空间大，中尉) 话头结束，房间里陷入一时的安静，大家都在埋头擦枪。没一会又响起了Soap的哼歌声，似乎是他想到了高兴的事，心情不错。他一边哼哼一边给枪上着润滑，随意的问， "...So what’s in the mess tonight?" (…你们猜今晚食堂有什么？) 他也没真的等人猜就公布了答案， "Tell me who can say no to a hot, savory shepherd’s pie!" (请问谁能拒绝一份热乎乎香喷喷的牧羊人派！) Gaz给他泼冷水， "Assuming the cook didn’t make the lamb tough as boot soles again." (前提是厨子没又把羊肉烤得像靴子底那么硬。) Soap听了一愣，想到了不好的经历， "Gaz, we oughta get your mouth insured…" (Gaz,你这张嘴真该上保险…) 你沉默的一边听着他们的玩笑，一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你心里警铃大作，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你。除了越来越不正常的心率和呼吸，还有手臂两侧越来越强烈的发痒感，这些异样都在告诉你一件事——你之前PTSD后遗焦虑发作了。 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你怀疑是因为刚才训练后高激素水平刺激的缘故。 应该不会太严重，自己呆一会就好了，你这样想着。只是…你现在需要独处。 你已经顺着组装枪的肌肉记忆尽可能的快了，但是微微发抖的手指在复装零件的时候，总会出点岔子。 一直没分心聊天的Keegan第一个处理完手上的活。在他最后检查枪支功能的几声“咔哒”声之后，他站起来和大家招呼了一声就去窗口还枪了。 你刚刚也把枪装好了，开始进行最后的检查。 扳机正常，空腔击发正常，保险安全，半自动模式扳机复位，枪机机柄顺滑……检查完毕。终于结束了，你长出一口气。 你好不容易平复一些的呼吸，又因这一系列快速操作而变得急促起来。 你站起来说了句''我先去了''就拿枪出门了。 Soap低头看了看自己桌上才清到一半的机匣，又抬头看看已经走出门外的身影，一脸懵逼的问旁边的Gaz， "Did we miss the starting gun or what?" （是我们没听到比赛的发令枪响吗？） Gaz只笑不说话，他也已经开始组装枪体了。 Ghost盯着Soap桌子上的枪械零件开口， "We''d be eating shepherd''s pie already if you shut up sooner." （你要是少说点话，现在我们已经吃上牧羊人派了。） 你拿着枪连同刚才整理好的所有装备拿到窗□□给军械管理员。 管理员接受装备和枪支，一边清点一边仔细检查着。 你手臂很痒，你一边重重的呼吸一边隔着袖子挠着。你不耐烦的左右回头看着装备部门外的走廊，没看到比你早出来一会的Keegan，应该是已经走了。你在窗口前焦灼地踱步，死死盯着管理员慢条斯理地检查枪支清洁度。老天，他怎么能这么慢？你来回走的自己的有些心慌，只好靠在窗口边上，抱着胳膊把重心放在一条腿上，难以抑制的用前脚掌快速拍打着地面。 管理员收好装备，最后让你在交接单上签个字。他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焦躁不安，皱着眉头嘱咐道， “You’ll need to wait here for a moment, Captain. We require your squad’s supervisor to sign off after all equipment has been turned in.” (你还要在这等一下，上尉。我们需要你们小队所有人交还装备之后负责人签字。) 现在还不能离开，可是你状态越来越差。 你不想的在新队友，尤其是Ghost那样的人面前，露出任何可能被解读为弱点的痕迹。你深吸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向装备部外一条僻静的走廊拐角，这里光线昏暗，只有几排柜子，少有人经过。 你后背靠着墙壁，盯着自己脚尖看了一会。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指粗细的棕色药瓶。这是你为自己这种可能失控的状况准备的“保险”。 自从一年前你从PTSD里基本恢复之后，就已经很久没用到过了，但是随身携带保险已经成为习惯，带着它能让病后的你有安全感。虽然你甚至不知道药片如今是不是已经过期了。 但你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更讨厌需要靠药物来维持稳定的自己。 你恨恨的咬着牙从药瓶里倒出一片白色药片，盯着它，仍在内心里挣扎。 一个平静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你身边的阴影响起， "Captain?… Need help?" (上尉？…需要帮忙吗？) 你吓得一激灵，手中的东西脱手，药片闪了一下不见了，药瓶在地上叮当弹跳了几下，滚落到阴影边缘。 你转头，看到Keegan从阴影深处的装备柜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携行具。 他刚刚在归还枪支之后来到这边的个人柜附近进行整理，正进行到一半。听到声音才抬头看到跌撞过拐角这副失神模样的队友。 他对窥探他人毫无兴趣，更不愿在你未知情时，触及你试图隐藏的一面或引发什么意外举动。 被动地卷入他人**只让他觉得麻烦。 于是他叹了口气，出声提醒你这里还有别人——哪怕他预见到，这或许会让你更加难堪。 “Keegan…” 你声音因为受惊和心悸有些不稳。 他弯腰捡起了那个小药瓶。目光扫过标签，停留了一瞬。他抬起眼，看向脸色发白、呼吸急促的你，不紧不慢将药瓶递还。 你本试图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但是在他过于平静的又毫无侵略性的目光下，你放弃了掩饰， "...Propranolol. Just... beta-blockers. For heart rate. Didn''t want to cause unnecessary misunderstanding or trouble, so I... Never mind... I''m fine." (…普萘洛尔。只是……降低心率的药。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麻烦，所以在这里……算了……我没事…”) 军队中的药物都受到严格管制，虽然你的药品也是之前军医开具的，是符合相关规定的应急药品。但是并没有受到这个基地审查，你有些心虚。 Keegan的视线在你微微颤抖的手上停留了一秒，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稳， "Understood. High-intensity training can trigger atypical physiological responses sometimes." (理解，高强度训练有时会触发**型生理反应。) 他看着你胸口急促起伏和紧绷的肩膀，犹豫了片刻，给出了更直接的指导， "Focus on your breathing first. Inhale four seconds. Hold two. Exhale six. Repeat." (先试着控制呼吸。吸四秒。停两秒。呼六秒。重复。) "I''m not that fragile!" (我没这么脆弱！) 被自己刚才的失态和Keegan的冷静刺痛，你有些激动的低声道， "I just need a minute. I can handle this myself! I don''t need—" (我只是需要一分钟，我可以自己处理！我不需要…”) 焦虑症带来的情绪波动让你反应过度。 Keegan没有被你突然的情绪爆发影响，只是继续用那种稳定到近乎单调的声音说， "…No one said you''re fragile. This is physiology. Treat it like treating a wound." (…没人说你脆弱。这是生理反应，像处理伤口一样处理它。) 他仍然重复， "Breathe with your diaphragm. Inhale four. Hold two. Exhale six." (用横膈膜呼吸。吸四秒。停两秒。呼六秒。) 你闭上眼睛照做了，虽然呼气时依然带着轻微的颤抖。 "Good, kid. Just like that. Keep going—" (很好，kid, 就这样，继续……) Keegan全神贯注地在你的呼吸节奏上，那句带着他十几年军旅生涯里安慰新兵习惯的称呼，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甚至带着一丝笨拙关怀地滑出了口。 话音刚落，两人都顿了一下。 你睁开眼睛看着他， Kid？他叫你kid？在你最需要被认可为一名军官、一个平等战友的时刻，他却用了居高临下、否定你身份和努力的称呼。“Kid”这个词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此时你最后一点自尊。 "Don''t call me that!" (别这么叫我！) 你呼吸又被打乱了。 KEEGAN看到了你眼中闪过的被冒犯和难以置信。他立刻纠正， "Sorry, Captain. Shouldn’t have said that." (对不起，上尉。我不该那么说。) Kid……孩子……上次这么叫你的还是那个一脸白灰色胡茬的老脸，你曾经的导师。 "...Don’t call me that… It reminds me of my mentor… and he’s an old man already…" (……别这么叫我…让我想起我的导师…他都是个老头了……) 你叹了口气，小声的解释，你并没真的责怪他。 你理智告诉你不要过度反应，你也知道Keegan没有恶意，看着他帮助你时的诚恳眼神，你更生不起气。 他仍继续提醒， "...My mistake. Now focus on your breath, YN. Inhale… four." (……我的错。现在专注呼吸，YN，吸气……四秒。) 你看着他的真诚眼神，不再纠结。 跟着他，一次，两次……紊乱的呼吸节奏开始被强行拉回正轨。剧烈的心跳声在耳中渐渐减弱…… 几分钟后，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手指颤抖也渐渐缓解了。 极度的疲惫席卷而来，但那种失控感已经退潮。 你靠在墙上，避开Keegan的视线，为自己之前的失态和脆弱感到羞愧。 "High stress tricks the brain into making the body feel out of control." (大脑在高压下会欺骗你的身体，让你觉得失控。) 他声音缓和下来，不再那么像下指令，更像是在分享经验， "We''ve all been there. It''s not that you''re not strong, Captain. It just takes time and technique to tame it." (我们都经历过。不是你不够强，上尉。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技巧来驯服它。) Keegan顿了顿仍然看着你，认真地说， "Apologies again for the slip… Captain YN." (再次为我的失言道歉……YN上尉。) 你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沙哑， "...Thank you, Keegan." (……谢谢你，Keegan。) "Box breathing. Works well. Sniper’s basic training." (箱式呼吸法。很有用。狙击手的必修课。) 他后撤了半步，将这个过于亲近的距离重新拉远，恢复到了平日的社交距离， "It’s there when you need it. You good now?" （当你需要的时候，它就在那。你没问题了？） 你自然知道箱式呼吸法，你刚才不是没做过，但是之前所有的尝试都显得徒劳无功，显然没有刚才Keegan带领的这几分钟来的奏效，这令你感到诧异。 你点了点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看着Keegan犹豫的开口， "Uh… about earlier…" （呃……刚才的事……） Keegan一直盯着你，确定你的状态真的稳定下来，这才稍微移开视线，目光扫过你依旧紧握药瓶的手， "Don’t worry. It stays with me." （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It stays with me‘？你总觉得这个表达有些…潜在含义，但是也没什么心情多想。 你报以感谢的眼神，长出一口气。 Keegan不再多言，只是退后一步，为你让出门口的空间。 你和他一前一后的走出拐角。 刚拐过走廊，几乎就撞上了一个倚在对面墙上的黑色身影。 Ghost悄无声息地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双臂环抱，不知道已经在那里听了多久。骷髅面罩下的目光锐利如常，目光扫过你依旧有些苍白的脸和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的药瓶，最后落在你身后的Keegan脸上， "Afraid it''s too late for that."(恐怕晚了。) Ghost的身影从阴影中踱出， "I heard." (我已经听见了。) 他淡淡地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开始听到的，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你一时有些语塞。 Ghost看着你手里的药物，声音听不出喜怒， "Propranolol... Medication not reported or approved by base medical." (普萘洛尔……未经基地医疗部门报备和审核的药物。”)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听到了。 "Anxiety disorder... A potential psychological condition. That''s a serious security concern, Captain. Your file made no mention of any long-term medication." (焦虑症。……潜在的心理状况。这是严重的安全隐患，上尉。我记得你的档案里没有提及需要长期服用的健康状况。) 你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着得来不易的平稳心跳，你被调过来入职的时候，个人信息似乎都被原单位修正过了。你实在是记不清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些该死的成堆的资料里关于你医疗简历的部分细节了。 "Lieutenant, it was prescribed by my previous unit’s medic. It’spliant—just preventive. The transfer was rushed; I hadn’t reported it here yet." (中尉，这药是之前我原部队军医开具的，符合规定，只是预防性备用。调遣匆忙没来得及在这里报备。) "I don’t care about ‘before’." (我不关心‘之前’。) Ghost打断你， "All I care about is whether your current statepromises the mission and bes a risk to this team. Under high-pressure conditions, an anxiety episode—tachycardia, tremors—can be fatal at a critical moment." (我只关心现在，在这里，你的状态是否会影响任务，成为团队潜在的风险。在高压任务中突然发作，焦虑发作，心动过速，手抖——这在关键时刻是致命的。) "Truth is, I haven’t needed it in a long time. Today was an exception."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不需要它了，今天是意外。) 你争辩道。 "Exceptions on the battlefield are death sentences." (意外在战场上就是死亡通知书。”) Ghost毫不退让， "Your ‘exception’ could get the whole squad killed. I need certainty." (“你的‘意外’可能会害死整个小队。我需要确保万无一失。) Keegan对这种高压逼迫感到不适，似乎是有点听不下去了，从你背后走上前面对Ghost，陈述事实替你说话， "Ghost. Her reaction was physiological—training-induced anxiety. And just now she controlled it on her own, without medication—" (Ghost。她的反应是训练后的生理性焦虑叠加。而且刚才她没有服用药物只靠自己就控制住了…”) Ghost瞟了Keegan一眼，冷笑反问， "On her own?" (靠她自己？) 他死死盯住Keegan的眼睛， "Keegan, you and I both know any ‘uncertainty’ gets magnified tenfold inbat. She was transferred under special dispatch—skipped the base’s full intake eval. This isn’t personal. It’s procedure." (Keegan，你我都清楚，在战场上，任何‘不确定’因素都可能被无限放大。她是特殊调遣，跳过了基地的入职综合评估。这不是针对她个人，这是标准程序。) 他把“标准程序”几个字咬得很重。 Ghost话语里质疑让你火气上涌，盖过了刚才的慌乱， "My performance in training today was flawless!" (我今天的训练成绩没有任何问题！) "One training session proves nothing. I need absolute predictability and stability. Until cleared by a medical officer, you are not fit for high-risk operations." (一次训练不能说明一切。我需要的是绝对的可预测性和稳定性。在医疗官明确许可之前，我认为你不适合参与高风险任务。) Ghost立马反驳你，他作为副队在团队安全上要为其他所有人负责， "You will cease taking any unapproved medication and undergo a full psych eval. That’s an order." (你必须暂停服用任何未经基地批准的药物，进行一次全面的心理评估。这是命令。) 一种无力的愤怒和委屈涌上心头，你的火气彻底被点燃了。越过Keegan上前一步，尽管身高远不及Ghost，但气势丝毫不弱， "An order? Reminding you, Lieutenant, I hold the rank of Captain. You don’t get to ‘order’ me like that." (命令？提醒你，中尉，我的军衔是上尉。你不能直接‘命令’我。) 你不排斥评估，也相信自己能通过。但你无法忍受Ghost这种毫不掩饰的不信任和近乎威胁的态度。 Ghost的面罩下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是嗤笑的气音。 "Rank means little in the field, Captain—especially when ites to team safety." (军衔在战场上不代表一切，上尉，尤其是在涉及团队安全的问题上。) 他向前微微倾身，压迫感十足，靠近你又补充道， "Fine. We’ll do this by the book. I’ll file a formal report with Price immediately and request a psych eval for you. Let’s see if he thinks your rank excuses you from a mandatory medical review..." (很好，那就按规矩来。我会向Price提交正式报告，为你申请一次心理评估。看他是否认为你的军衔可以豁免一次必要的医疗审查……) 就在这时，走廊上的门开了，Soap探出头来，他们刚刚处理完所有装备。 "Ghost! My man~ing in to sign!… What''re you three conspiring about in here…" (Ghost！我的兄弟~进来签字咯！……你们三个躲在这里密谋什么……) Soap的话说了一半，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收声。 Ghost最后给你留下了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走到装备部窗口最后检查签字。 他不甚友好的盯着窗口里那个值班士官，语气冰冷， "All checked? No damages, confirmed?" (检查好了？无损交接，确认？) 那个士官被他的眼神吓到，缩缩脖子点了点头。Ghost的警告意味一点也不掩饰， "Good. Next time, say it to our faces — no more passive-aggressive notes to the squad." (很好，士兵。以后有问题当面说，别给我们队来马后炮那一套。) 他指的是Price之前提到的装备部事后打小报告，背地里和上面指责小队弄坏夜视仪支架的事。 Ghost利落的在确认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把笔往桌上一拍。 他转过身，面向所有队员，声音恢复了那种毫无波澜的命令式语调， "Gear''s clear. Dismissed." (装备清点完毕。解散。) "Uh… alright. Dismissed?" (呃……好吧。解散？) Soap摸了摸鼻子，感觉气氛有些莫名其妙，回头看向脸色难看的你。 你将药瓶紧紧攥在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你一言不发，第一个转身离开，脚步又快又急。 Soap和Gaz面面相觑，又看向旁边似乎知情但一如既往沉默的Keegan。 "Wait… what just happened?" (呃……发生什么了？) Gaz小心地问道。 Keegan看了看你的背影，平静地对他们回了一句， "It''s nothing. We''re dismissed." （没事。解散了。） 也许出于不放心，他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迈步跟上了你离开的方向，在你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 Ghost看着你和Keegan前后离去的身影，在原地站了几秒，眉毛没察觉的拧着，拳头也不由自主的握了握，重重的呼吸了两下， "Johnny, skip the mess hall. I’ve got paperwork to file." （Johnny，我就不去食堂了，我有活要干了。） 他冲着Soap快速的说完，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 ——他需要去起草那份报告。 Soap和Gaz呆在原地，一头雾水，只觉得刚才肯定发生了非常不愉快的事情，训练后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 Soap看着大家一一离开的身影，在走廊上有些绝望的低声喊， "Huh—?… Seriously, no one wants shepherd’s pie?!" （啊——？……真的没有人想去吃牧羊人派吗！？） * 她没有像预料中表现愤怒或者干脆像她一贯的那样讥讽反驳自己。 "Thank you ……Ghost." （谢谢你，Ghost） 她笑着说。 Ghost觉得这个带着汗水的疲惫笑容太刺眼了些。他还是更习惯于她的抵抗和沉默。 他没有需要归还的装备，和大家来装备部只为了完成Price托付的任务——交接的时候盯着装备管理别再搞什么小心思。适度树立一下这个小队不好惹的对外形象，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他靠在里间的墙上，等着大家完成手头的活儿。 Ghost选择靠在房间一侧，看不到那张笑脸的一侧。 虽然和其他人闲聊着，但他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越过她的肩膀，落在她面前桌子上的那些被麻利的分解出来的枪械零件上。盯着她拆枪，清洁，保养，如果发现哪里出了岔子，还能再‘夸奖’她一句。 Ghost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想这么做。 训练之后，她似乎不怎么说话了。为什么？ 她不是在训练里表现的很好吗。她做的真的很好了，虽然Ghost自己不想承认。Soap，Gaz，就连话很少的Keegan也对他展现出了高度认可，这还不够吗？ 毕竟说到底还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好面子自尊心强吧。女人似乎都这样，矫情。 Ghost回想起了她在训练后期与Keegan近乎完美的协同，想起她学习新战术指令时的惊人速度。 哦，还有那句“谢谢”和那个该死的笑容… Ghost听到Soap提到了牧羊人派。嗯，典型的英国菜。 她吃过牧羊人派吗？ 如果又不幸的赶上了食堂发挥不佳，她肯定会用她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来调侃英国菜了吧… Keegan动作很快，丝滑的第一个结束手头的战斗，出去还枪。 她看起来也快完成了，干净麻利，和她在训练场上给人的印象保持一样。 Ghost越过她的肩膀，能看到她手指灵活在各个零件之间操作着。就是把零件组装回去的时候为什么老在对准的时候停顿？她的手指在颤抖？ 是不是第一天的训练强度太高，自己逼得太紧了。 ‘今天只是个开始，她需要时间消化’，Ghost想起Price这么说。 ‘是不是对她太苛刻了？’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冒出来。 这个认知让他坐立难安。一种罕见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在他心里萌生。 或许该找个机会，就他们两人时，稍微…认可她一下？不需要多正式，也许只是一句“今天最后一段还行”之类的话。或者阴阳怪气一句“脸色别那么差，没那么糟”？ 他并不擅长这个，甚至觉得有点尴尬，但那股莫名的冲动还在。 他心烦意乱的和屋里剩下的两个人聊了两句就准备出来找找时机。出门前还顺便揶揄了一下Soap乌龟似的保养速度。 Ghost看到她靠在窗口边上等管理员核查装备，心情看起来不好，有些烦躁。 似乎不是一个好时机。 好不容易确认签字了，她又快步走了出去闪身进了那个昏暗的拐角。 又怎么了？紧张过度了？ 如果她只是需要一点空间冷静，或者也许…他真的可以试着用他那贫瘠的方式“鼓励”一句？又或许她需要一点……帮助？ 他皱着眉他下意识地跟了过去，脚步放得很轻。 然而，他刚靠近拐角，就听到里面传来Keegan平静的声音，以及玻璃瓶掉落的细微声响。 他顿住脚步，停在阴影里，听到了接下来的几乎所有对话——听到了她躲起来是怕引起“误会和麻烦”，听到了Keegan平静的询问，听到了她激动的反驳自己的脆弱，听到Keegan用那种自己从未听过的、平稳到近乎温柔的声音指导她呼吸…… 他的心沉了下去。那点刚刚萌芽的、想要缓和关系的念头瞬间被击碎。药物？焦虑？这些词像警报一样在他脑海里尖啸。所有关于安全风险的预设似乎一下子得到了印证。 然后，他听到Keegan叫她“kid”。 一种复杂的、酸涩的、带着莫名怒意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想关心，却被Keegan阴差阳错地抢先；他想确认的安全状况，却以这种最糟糕的方式呈现；他甚至觉得Keegan那些不逾矩的安抚和那声“kid”，都透着一股超越普通队友的、令人刺目的亲近。 他本来是想来示好的，哪怕方式笨拙。但现在，一切都被Keegan接手了，而且处理得那么…自然，那么有效。 他像个多余的旁观者，窥见了一场他本不该看到的意外。 这种念头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烦躁且无处发泄。 当看到她状态似乎平稳下来，两人一起走出来，Keegan仅仅只是站在她身旁，落在他眼里，也显得格外刺目。 所有的别扭、懊悔、不爽、担忧、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混合在一起，发酵成了一种冰冷的愤怒。 ‘It stays with me. （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当听到Keegan说出这句略显暧昧的话的时，他几乎是带着一种破坏一切的冲动，从阴影里迈了出来。 ‘恐怕晚了，我已经听见了。’ 他听见自己说。 他用最公事公办的语气，揭穿了一切。 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如果自己的担忧得到了医疗上的验证，那这将是致命性的。 可是Ghost感觉自己却完全得意不起来。 明明现在眼前这个被激怒的有些失控的她，就是之前自己说出那些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的句子后最想看到的结果。 Ghost知道自己可能又搞砸了。 他用最严厉的态度强调规则和安全，逼迫她去接受评估，甚至不惜搬出Price来施压。 Ghost看到她眼中的火气和被刺伤的表情，这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反而让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但他只能这样，他只会这样。 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重新建立起因为那句“谢谢”和眼前这一幕而被动摇的安全距离，来掩饰自己那片刻连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要“鼓励”她的冲动，来对抗Keegan那种看似轻松就能获得的信任。 不欢而散的局面是他亲手造成的，但此刻，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看着她僵硬离开的背影，还有跟上去又保持距离的Keegan，以及身边Soap和Gaz困惑的目光，Ghost心里没有丝毫胜利感。 Ghost向Soap通知了一下自己失约的决定。 向Price报告是程序，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也是看似绝对正确的抓手。 他需要重新确认自己的立场，需要把那股莫名的烦躁压下去。 虽然他本来想做的，……完全不是这样。 他听到了身后走廊上的Soap失望的喊声。 “没人想吃牧羊人派了 。” Ghost对自己说。 * ————2025.10.08 校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普萘洛尔 第8章 舒适圈？ 你并非一个会对已发生过的事过度内耗的人，所以那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似乎也就那么过去了，起码在你这里是的。 事后平静下来，你甚至懒得为此多费神复盘。因为你也明白Ghost的立场和他当时那些令你火冒三丈的话其实并没有任何问题。 你所需要的，只是等待和争取证明自己的机会，就像第一次训练的那样。用事实来堵他那该死的嘴。 你甚至是有点焦急的等着Price通知你去做那个全面评估，好赶在真正任务下发之前尽快拿到基地医生的心理健康合格评定。 第二天晨训时再见到Keegan，你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 但看他只是平静的对你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之后，你也释然的翻了篇。 那些现在想来略显亲昵的安抚和善意，比起说让你感到尴尬羞赧，不如说是对此心存感激。同样也感激他在事后只是一如往常的简单微笑和点头招呼。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因此疏远，也没有进一步越界。 当然，也可以说，一如既往的冷淡。 由于你们小队处于解除战备的任务休整期，一切日常安排都由小队负责人做主。任何需要动用公司资源的训练安排甚至都需要负责人提前额外提交申请。 而Price自从第一天之后就似乎总奔波于文山会海之中，似乎没有过多精力放在小队日常管理上，这导致你们平时的训练强度并没有你预计的有挑战性。 Price在日常训练结束后就会匆匆离场，他一直没向你提过关于心理评估的事。甚至Ghost也没有。 这反而令你忐忑，但现在的你真的不想主动和Ghost在训练外说任何非必要的话了。 会不会可能是Price驳回了他提交的申请？甚至因为他对你这个表现良好的新队员过于不信任、不团结而骂了他一顿？你想到这种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训练，磨合，休息。交换轮替。 多数时间都是Ghost来组织训练。而他和你现在的关系，是除训练场上必要的配合和交流外，绝无多言。说来也怪，无论是在训练时的战术协同还是训练外的相互无视，你们都可以称得上是默契。 在并不算充实的基地生活里，你得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身体和大脑都需要保持状态。 你没有因为自己加入了这个特战小队就忘了自己本职。 你是以小队通讯专家的名义进来的，但是三天过去了忙碌的Price总是不见踪影，其他人也完全没提到相关的技术工作的内容。 你想着，毕竟这个队伍提倡个体的强主观能动性，那有些工作就不用一直等了。 毕竟在前单位，你一直是负责安排这个领域工作的那个人，你很熟悉在这个岗位上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你在第四天训练空闲时，主动敲响了基地通信技术部的门。里面的技术员头也没抬，嘟囔了一句， "If you''re here for new headsets, fill out the form on the table and leave the old ones. If the Wi-Fi''s down, restart it three times first." (如果来领新耳机，填表放桌上旧的留下。如果是Wi-Fi断了，重启三次再说。) 你又敲了敲门框，打断他， "I''m Captain YN, the newms tech specialist assigned to Oscar-7. I need to speak to the person in charge here, or your equipment supervisor." (我是YN上尉，新加入Oscar-7小队的通讯技术专家。我想见一下这里的负责人，或者设备主管。) 门口的技术员看了你一眼引你进去，里间工作台上摆满了拆开的电台、频谱分析仪和缠在一起的数据线。 一个年长疲惫的男人从一台打开的卫星中继设备后面抬起头，盯着你看了一会，用无绒布擦着手里焊锡膏，语气不冷不热， "Name''s Marcus. Something not covered in the standard op manual, ma''am?" (我是马可斯。有什么事是标准操作手册上没写的吗，女士？) 你又重复介绍了一遍自己。 "Neer? Oscar-7?" (新来的？Oscar-7小队的？) 他上下打量着你，眼神里没有欢迎只有审视， "mand mentioned you. ID." (指挥分部那边打过招呼了。证件。) 你递上自己的员工卡。他接过去，在一个终端上刷了一下，眯眼看着屏幕， "Captain YN... Impressive record—''Strategicmunications Planning & Integration''..." (YN上尉……之前的履历很漂亮嘛，‘战略通讯规划与集成’……) 他念着这些词，语气平淡得像在读一份故障报告，他草草看了一会，靠回椅背上，转过身来抬头看你， "Got used to ''experts'' from the rear causing trouble for us on the front. What do you want?" （后方待久了吧？算了，我也习惯你们这些给前线添乱的‘专家’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压下被冒犯的感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且自信， "I intend to quickly master all necessarymunication protocols and achieve full integration into ourms architecture." （我想尽快熟悉和掌握所需的全部通讯协议，全面接入我们的通讯架构。） 你并不理会他逐渐皱起来的眉头，连珠炮似的飞出各种专业术语， "A full list of electronic identifiers for all equipment, current tac-sat relay node frequencies and access permissions, global encryption key rotation schedules, and crossmunication protocols withmon third-party contractors. I want to conduct a full audit to expedite—" （所有设备的电子识别码清单、当前战术卫星中继节点的频率和访问权限、全域加密密钥的轮换时间表、以及与常见第三方承包商的交叉通讯协议。我想做一次全面的审计，以便尽快建立……） "Stop, stop, stop." （停停停。） 马可斯打断你，举起一只手，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讥讽表情。 "A full audit? Schedules? Captain, you think this is some Pentagon database?" （全面审计？时间表？上尉，你以为这里是五角大楼的资料库吗？） 你表情也僵硬起来，你只是在按之前单位里熟悉的工作流程办事，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他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盯着你似笑非笑， "Captain, maybe that’s how things worked in the regular army. Here, we operate on a ‘need-to-know basis’. When your squad is assigned a mission, you’ll receive the frequencies and crypto packets authorized for that operation on your terminal. That’s it." （上尉，你在正规军可能习惯这一套。在这里，我们按‘需知原则’办事。你的小队有任务时，我们会把任务授权范围内的频率和加密数据包下发到你的终端。就这样。） 你努力保持语气冷静，但是内心不爽，也难免带上点阴阳怪气， "I understand security protocols. But as frontlinems, I need situational awareness and the ability to adapt. If the primary channel is jammed orpromised, I need to know all available fallbacks immediately—not call you back for permission under fire." （我理解安全协议。但作为前线通讯，我需要具备全局视野和临时应变能力。如果主频道被干扰或侵入，我需要立刻知道所有可用的备用方案，而不是在枪林弹雨里打电话回来问您。） "Your ‘adaptation’ happens within the sandbox we assign you." （你的‘应变’就是在我们给你划定的安全沙箱里进行。） 马可斯毫不在意你的长篇大论，他走到一个保险柜前，用指纹和密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和一个装着好几部电台的塑料箱，砰地放在你面前的桌子上。 "This is your squad’s standard multi-band radio. Pre-loaded withmon mission frequencies. Here’s the operating manual and thems protocol list. That’s all you ‘need to know’." （这是你们小队标准配备的多频段电台，已经预置了常用任务频率。这是对应的操作手册和通讯协议清单。这就是你‘需要知道’的全部。） 你大致翻阅了一下那本所谓的协议清单，一眼就看出这是极度简化的版本， "It’s not enough. There’s no relay contingency, no counter-jamming spectrum list, no routing tables for backupworks. If we lose sat or face targeted interference during an op, I can’t guaranteems integrity. I need system-level access." （这不够。没有中继预案，没有对抗频率清单，没有备用网络的路由表。如果我们在任务里失去卫星链路或被针对性干扰，我无法保障通讯畅通。我需要系统级的访问权限。） 马可斯交叉抱着手臂，靠在一个机柜上，嘲讽道， "''Need''? Your ‘need’ is defined by your clearance and operational relevance, Captain. You’re not here to run a diagnostic on our entirework—you’re here to keep one squad online. Your permissions are exactly sufficient for that." （‘需要’？你的‘需要’是由你的权限级别和‘知悉必要’原则决定的，上尉。你不是来给我们系统做健康检查的，你是来保证一个小队能通话的。你的权限刚好够你做这个。） 你发现连设备手册被高度简化了，你拿起其中一部，熟练地开机，快速浏览着菜单，一边继续坚持自己的要求， "This manual only covers the basics. I need its API documentation, custom waveform programming guides, and the sat handshake protocols so I can script automated link-quality checks and bypasspromised nodes when necessary." （这个操作手册只剩下基础中的基础。我需要它的API接口文档、自定义波形编程手册，以及它与卫星网络握手协议，这样我才能编写脚本自动化检测链路质量，在必要时绕开被污染的节点。） 马可斯扬起一条眉毛，似乎有点惊讶于你的专业能力，但他的态度依旧， "API docs? That’s proprietary contractor intel. Custom waveforms requiremand approval. Low-level protocols are black-box—we use the service, we don’t reverse-engineer it." （API文档？那是承包商的专利信息。自定义波形需要总部批准。底层协议更是黑箱，我们只用人家的服务，不拆人家的机器。） 他顿了顿，失去了耐心， "Captain, this is a SpecGru, not DARPA. Your job is to use it, not reinvent it. Now, please sign for the equipment, take it to the range, and have a good day." （上尉，这里是SpecGru，不是国防高级研究计划局。你的工作是使用它，而不是重新发明它。现在，请签收这些设备，然后带着它们去训练场。祝你今天愉快。） 说完他就坐回了桌子前，不再看你。 谈话显然结束了。 你沉默了几秒，明白了。这不是技术讨论和据理力争的地方。你原单位那套技术展现，在权限和信任壁垒下，在这个PMC公司里，行不通。 你拿起笔，在设备签收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和编号。 "Thank you for your time, Marcus." （感谢你的时间，马可斯。） 你拿起资料和设备，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因为你还并未被分配自己的办公位，你只能拎着设备返回了宿舍。 你一边走，一边出神。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等会要对箱子里的东西做点什么了。 你一手拎着通讯器的箱子，另一只手夹着一厚沓技术手册和数据线，正准备用肩膀去顶开宿舍楼的一扇推拉门。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Mate! Could you get the door for me—" （哥们！麻烦帮我开下门——） 你后退半步，看清了来人，他正抱着一个棕色纸板箱，上面马克笔粗粗地写着Kyle Garrick和一串编号。你帮他顶开了门用脚挡着，开口打招呼， "Gaz, did you just... rob the supply depot?" （Gaz，你这是……打劫了后勤仓库？） Gaz侧身从门里挤进来才发现是你，笑了， "Even better, Y/N." （比那更好，YN。） 他调整了一下抱箱子的姿势，咧嘴漏出白牙笑的十分开心。你看到纸箱一侧贴着某家国际物流公司的运单， "My new game’s here! Plus a full set of gear maintenance stuff—limited-time discount. Had to grab it!" （我的新游戏到了！还有一整套保养装备的宝贝，限时折扣，不下手就亏了！） 你感叹道， "Wait, I’m a bit surprised. I mean… our base… allows personal deliveries?" （等等，我有点意外，我是说，我们基地……可以收快递？） 你以为这种级别的PMC基地应该戒备森严，与世隔绝。 "Course we do! Surprised? As long as it’s not controlled weapons or suspicious ‘chemical powder,’ it’s usually fine." （当然能！惊喜吧？只要不是军械管制物品或者可疑的‘化学粉末’，通常都没问题。） 他放下箱子，叉着腰，对你挤眼， "It’s behind the logisticspound. Mainly for us permanent stationed poor bastards—ahem—elite operatives. Otherwise, we’d have to file a request just to buy underwear in town. Totally inhuman." （就在后勤综合楼后面。主要是给我们这些常驻的倒霉蛋…哦不，精英们，行点方便，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去镇上买条内裤都得打报告，太不人道了。） 这可太好了，你正愁手头上少了专业工具和一些小玩意儿，现在问题似乎解决了。 你问Gaz要了收件地址，他直接打开手机传简讯给你。一边打字发信一边说， "But don’t order anything too wild. Last time Soap mail-ordered an inflatable pool with a unicorn on it. Logistics dropped it right on Price’s desk... Soap got chewed out and got thrown into the pool for a full day..." （不过也别买太离谱的东西。上次Soap邮购一个带独角兽的充气泳池，后勤部直接送到了Price办公桌上……Soap被训了一顿扔到水里呆了一整天……） 你想着Soap抱着独角兽玩水的样子，笑着说自己肯定注意保持低调。 发完地址之后Gaz抱起箱子和你道别，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拍了拍纸板箱上马克笔写的名字和编号，补充道， "Make sure you put your name and barracks number on it. Otherwise, the logistics lads might deliver it to the cook’s pantry. Trust me, you don’t wanna dig through onions and potatoes for your stuff." （写上名字和宿舍编号，不然后勤部的伙计可能会把它送到厨子的仓库去。相信我，你不会想去洋葱土豆堆找东西。） 你笑着挥挥手，和他说了回头见，便拎着东西走进了电梯。 得知能收快递的情报，这让你在技术部那出来后有点压抑心情好了不少。 进了宿舍放下东西就打开手机的购物软件，火速下单了你最需要的专业工具、各色零件，以及零食日用品。 ……当然也少不了‘猜你喜欢’蹦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实用小玩意。 体积都不大，不太显眼。应该也没什么违禁的管制品。正好杂七杂八的测试一下，看看这里的个人包裹安检和管控的边界在哪里。 你放下手机，活动了一下身体，坐在桌前，开始处理那箱通讯设备。 你把其中一台连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运行了一个自己编写的软件。软件开始读取那个电台设备的固件信息和未被隐藏的频道数据。 随后你给设备接上一根宽频段天线，启动了频谱分析仪。 屏幕上，开始显示出一个个信号尖峰，你在捕捉基地周围无线电传输。内容虽然因加密而无法解读，但可在分析信号特征后得到更多基地固件设备的信息。 你看着屏幕上逐渐被数据点填满的频谱图和自己编写的数据库条目，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 你无法拿到顶层设计图，但你决心通过逆向工程，一块砖一块砖地重建出属于你自己的‘通讯地图‘，只要数据量足够大，这张‘地图‘就会日渐完善。 这项工作绝对枯燥且艰巨，但这是你证明自己价值、并真正掌控前线通讯生命线的唯一方式。 多年在高层指挥办公室的工作经历，让你早已习惯掌控全局。你无法容忍自己在前线沦为只知听令、对通讯网络一无所知的普通通讯兵。 这也绝不可能是原单位派你来的初衷，你想。 “好吧，马可斯。有些东西你不给，我也可以自己拿。” 你想起通信技术部负责人嘲讽轻蔑的语气，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这种重回自己技术舒适区的感觉真不赖，你盯着屏幕上滚动的频谱图，自言自语道， “权限能锁住数据库，可锁不住无线电波……” 基地中的一切似乎都在照常进行，仍然是训练、磨合、休息的交换轮替。 最大的变化是你日益忙碌起来，以及在训练之外逐渐变得沉默，开始游离于小队之外…… 这个PMC基地该死的通讯网络，比你预计的还要混乱。 其底层架构的问题和缺陷，让你这种需要反推逻辑的逆向工程变得异常复杂和艰难。 你每天几乎所有训练外的时间都在思考这些事情，有时候去食堂也会带着手册和笔记本。 你礼貌地回避了队友们所有企图让你活跃起来的试探，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小队另一个更加孤僻的Keegan。 你对着电台噪音出神的频率越来越高，在食堂啃着卷饼埋头翻手册的身影也越发扎眼。 这一切，队友们都看在眼里。 Ghost总会远远地观察着，在你离去的时候，哼的一声扔下一句低声冷嘲， “Boffin.” …… 在你来到这儿将近一周时，似乎是一成不变的训练节奏终于被打破了。 距离日出还有四个小时，你们早就在装备部门口全员集合好了。 今天，你迎来了抵达基地后的首次二十五公里全负重越野训练。 每个人面前的装备堆都已相当可观。 沉重的背囊、武器、弹药、水袋、基本生存装备等等。 但是你面前，除了标准配给，装备士官最后还将一个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包裹在防震海绵里的金属箱子推到了你面前。 "What''s this?" （这是什么？） Price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刚检查完自己的装备，眉头微蹙地看着那个多出来的箱子。他大步走过来，目光在那个额外的箱子和你之间扫了个来回。 装备士官头也没抬，在清单上打了个勾， "A long-rangems relay. Standard issue for your team''smunications officer, Captain." （远程通讯中继台。这是你们队通讯人员的标准配发物，上尉。） Price的声音沉下来，带着质疑， "Standard? We’ve never had this ‘standard’ before." （标准？我们以前从没有这个‘标准’。） "Previously, your team didn’t have a dedicatedms officer, Captain." （以前你们队里也没有通讯官，上尉。） "We always hadms Support Squad set up at pre-designated points, or auxiliary units carried it along." （以前都是通讯保障小组在预设点提供支持，或者由辅助单位随行携带。） Price不悦道。 那个士官这时候才抬起头，表情有点无奈，他朝着你努了努嘴， "According to regulations, your squad is now responsible for carrying this equipment yourselves. Can’t always have other units lugging around gear meant for your own ops. That’s what Logisticsmand decided." （“按规定，你们小队现在要自己负责这部分装备的携行。总不能你们自己人用的装备还老让别的单位帮你们背吧？后勤命令就是这么下的。） Price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规定，但是他更清楚二十五公里全负重的复杂地形行军意味着什么。那额外的重量绝非儿戏。 他还准备开口和装备士官说些什么。 "Captain Price." （price队长.） 你在他身后坚定的开口，没有任何犹豫， "I can carry it." （我可以携带。） Price转过身来，面对你，提醒道， "YN, the current loadout is already at maximum allowance." （YN，这次的负荷本身就已经是极限标准。） 你挺了挺了背脊，你能感觉到周围队友的目光，尤其是Ghost那仿佛能称的出你几斤几两的视线。 你知道了解那个型号的设备，包括它的大概重量。你估计它和其他装备加起来并没有超出你的极限，虽然困难但并非不可能的任务。 你看着那个金属箱，那是你的职责，你的专业领域象征，也是你想要融入这支队伍必须承担的一部分，你不想在一开始就显得特殊或者需要照顾。你下定决心， "it’s my duty. I can carry it." （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可以携带。） 你又重复了一遍。 Price看了你好一会，夹着雪茄的两根手指轻点你的肩膀，低声说， "Managing my team’s allocated weight is also my duty, Y/N. I can try negotiating with them again—" （合理照顾我队员的配给重量也是我的职责所在，YN。我可以再和他们沟通…… ） 他说话时一直盯着你的眼睛，但不出所料的，他从你眼中看到了预料之中的固执和职业自尊。 于是他停下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劝阻的话， "Final confirmation, YN.… You sure?" （最后确认，YN。…你确定？） 过度坚持反而会显得不信任你的判断和决心，这与他的初衷相悖。 "Yes, Captain!" （确定，队长！） 听到你的回答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Good,. Maintain your pace and manage your energy." （好，保持节奏注意分配体力。） 他叹了口气，又补充道， "If you feel you can’t continue, remember—asking for help isn’t weakness. It’s part of teamwork. Understood?" （如果中途觉得无法坚持，记住，求助不是软弱，是团队协作的一部分。明白吗？） "Understood, Sir.!" （明白，队长！） 你利落地回答，你为Price队长表现出的“信任”而感到鼓舞。 Price转身离开继续处理自己的装备，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确认。 Soap和Gaz交换了一个眼神，没说什么，但显然觉得这规定和Price 都有点不近人情。 Ghost整理完自己的背囊，面具下的目光扫过那个金属箱，又扫过你的侧脸，最后落在Price的背影上，但一如既往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Keegan一边默默整理着自己的装备，一边若有所思的看着你将沉重的额装备地整合进自己的背囊系统。那个巨大的重量压上你的肩背，让你不由自主的闷哼了一声，膝盖微微弯曲了一下才重新稳住。 你正努力的调整着肩带和腰封，试图将重量更合理地分布。 * Price把手里的雪茄叼在嘴里，继续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边内心盘算着。 也好，这次训练正好可以作为一个绝佳的教训。让她深刻理解一下极限环境下个人过度疲劳和团队协作缺失可能带来的后果。 这比任何口头说教都更有效。 Price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他们这个从后方调上前线的新队友最大的问题——她将每次训练都视为一个必须独自克服的挑战和证明自己的机会。 这也许和她学院派的训练以及脱离前线的后方技术工作有关。 但这在一线战队里绝对行不通。 她的合作意识仅仅停留在战术层面，她过于的自强其实是并不真正的信任这个小队的表现。要让她真正融入，她必须得知道接受协助的必要性。 团队的协作和合理的分担才是作为一个精英整体走下去的关键，这也是Price 自己的队伍可以走到现在的基础。 于是Price批准了她的坚持，同时也等待着这次极限负重将会带来的结果。 无论是对她体能的考验，还是对她心态可能带来的改变。 Price 回头看向那个对自己点头示意的女上尉，背上了如此高负载的她努力挤出来的微笑比哭还难看。 Price 叹了口气，也冲她颔首。 真正的迎新和团队建设，才刚刚开始。 * Ghost英语小课堂： “Boffin” 是一个非正式的英式词汇。 指的是一个非常聪明、专注于科学研究或技术工作的人，通常是在某个特定领域的专家或发明家。 可以把它理解为 科学怪才、技术专家、或 极客，但带有一种老派的略带幽默和敬意的色彩。 中性偏褒义，形容那些聪明但可能有些书呆子气、专注于自己世界的人。不像“scientist”那么正式，反而有点可爱和古怪的感觉。 但是我找不到合适对应的中文词汇啦。 ————2025.10.08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舒适圈？ 第9章 特殊照顾 其实你刚把那个中继设备放进包里的时候就开始在心里疯狂输出了。 这玩意儿是哪个年代的出土文物？这个型号故障率高、信号烂、还重得跟棺材板似的。你原部队早八百年就在你导师研究科支持下换装轻量化集成中继模块了，重量不到这破铁盒子的一半。 ''靠！简直反人类，哪个天才设计的，他自己背过吗？'' 你把包背上，感觉脊椎和髋关节都在抗议。你一边在心里把装备部的负责人和批准采购的资本家老板们挨个问候了一遍，一边努力系好所有卡扣。 ''…行吧……算你狠…老娘还…还行…… '' 你咬着后槽牙，调整了一下背带，平衡受力，尽管依旧沉重得令人绝望。 就当是……负伤训练吧。 ''好了，YN。现在你是个背着铁疙瘩的乌龟了。二十五公里……真是谢谢啊。'' 你尝试调侃自己，努力保持脸上的表情不太痛苦。你背好装备，转向看向你的Price，微微点了点头，用力挤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哎…也别指望我能真的喜欢这破铜烂铁…'' 你在心里翻个白眼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 这次训练每个人的负荷都极重，二十五公里的距离刚过一半就已经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的负载里比其他人多出的那一套通讯中继，让你每一步都显得更加吃力，呼吸粗重，汗水早在开始半小时就浸透了你的作训服。 你虽然努力维持着步伐节奏，但明显能看出比其他人更辛苦，何况你的身高和步幅比起这几个男人来一点没有优势。 你必须全神贯注在每一步上，不要失误，不要浪费任何一口呼吸任何一个消耗能量的肌肉动作。 通讯员通常被安排在行进队伍的中部，这使得你哪怕没有掉队，但队伍线也因你的降速被拉长了。负责后卫的Keegan 还有走在你身后的Gaz 也不得不减缓了脚步。 Soap放慢速度，落到你身边，气息还算平稳， "Hey, Y/N, pass me the spare batteries? Looks like you''re about to get pressed into the ground." （嘿，YN，把备用电池给我吧？你看起快被压进土里了。） Gaz也从后边靠了过来，伸出手， "Yeah, that thing looks heavy. Let us take some of it." （没错，那玩意儿看着就沉，分我们点。） 汗水流进你的眼睛里又涩又痛。 你摇了摇头，倒了一口气才能说话，声音因为吃力而有些发紧， "No need. I can carry it. I''ve done it before—" （不用，我背得动。我以前也做到过……） 这样的重量和距离训练，你以前确实完成过。虽然事后因为轻度横纹肌溶解住了院，被军医按在床上躺了三天，连续不断的监控肾功能指标，直到确定你脱离了急性肾衰的风险才肯放你出病房。 那次之后又经历这么久的持续强化训练，你不信现在的自己会没有进步。 那股熟悉的、别扭的执拗又冒了出来。 你内心深处，仍然把军人的能力标准默认为身边几人这样的男性，把他们针对你的照顾下意识的解读为对你能力的不信任。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拒绝他们。 "Ah, you''re one stubborn soldier." （哎，你可真够倔的。 ） Soap嘀咕了一句，有点无奈。 Gaz开口，还在继续劝你， "Y/N, this isn’t the time to tough it out—" （YN，这不是逞强的时候…） 走在前面的Price注意到了后面的小骚动。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等着你们靠近。他其实一直留意着后面的情况，一切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发展。 他的目光扫过你被压弯的腰和略显苍白的面色，又看了看旁边试图帮忙的Soap和Gaz， "What’s going on?" （怎么回事？） Price的声音不高，但在疲惫的喘息声中十分清晰。 Gaz解释道, "Price, we were trying to help Y/N with some of the load, she—" (Price ，我们想帮YN分担点重量，她……) 你喘着气抬起头，打断了Gaz，坚持， " Price, I canplete my assignment… I don’t need special treatment." (Price，我能完成我的任务……我不需要特殊照顾。) 我可以做到，你对自己说。 虽然无法做到更快的速度了，但是保持现在这个配速完成全程你还是有信心的。 "Special treatment?" （特殊照顾？） Price嗤笑着反问了一句，似乎觉得你这个念头十分可笑。但随后他的声音提高了，带着微薄的怒气， "You think this is some kind of solo performance show at your old rearmand unit, Captain? Look around you… This isn''t your R&D department office—this is a team, a **ing unit!" （你以为这是在你原来的后指单位搞个人表现吗？上尉。看看你的周围…这不是你的研究科指挥部办公室，这是一个团队，一个他妈的整体！） Ghost听到Price越来越高的音量，目光落到你身上，在Price的话语间隙里冷冷的说了一句， "Overestimating yourself.” （不自量力。） 他带着淡淡嘲讽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飘过来，打断了Price的情绪递进， "Slowing the squad''s pace, making everyone expend extra energy, prolonging exposure in the field—that''s the real ''special treatment'' for the whole team..." （拖慢队伍的速度，让所有人消耗额外体力，延长暴露在野外的时间，才是对整个团队的‘特殊照顾’……） 这似乎是你们持续了几天的相互无视里，Ghost 对你说的除了训练命令之外的唯一一句话。 虽然Price也赞同Ghost的核心观点，但没给他继续发挥的机会，Price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过激的语气，带上了英国人经典的讽刺声调， "You say you canplete your task? Good. Now tell me, what about after 25 klicks? On a real op, there’s no transport or med truck waiting at the objective." （你说能完成你的任务？很好。告诉我，二十五公里以后呢？实战时任务目标地点可没有运输车和医疗车等着你。） 他看着你深深起伏的胸口和仍然倔强的眼神，更加严厉了起来， "Reaching the endpoint is just the beginning. Your priority is to bring your expertise and yourself to the mission point intact and functional—not to collapse halfway because of stupid pride!" （走到终点仅仅是个开始，你的首要任务是把你的专业技能和你自己，完好地带到任务点发挥作用，而不是在半路上就因为愚蠢的自尊心把自己累垮！） 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站在原地粗重的喘息。 你感觉到羞愧，为自己能力不足而羞愧。 如果你可以像他们一样强大，哪怕有额外负重也足够跟上小队行进的速度，现在这一切尴尬就不会发生了。 你低下头，沉默着承受Price 一切指责，不为自己的能力缺失做任何辩解。 小队其他人都停下了，等着Price 的训话。 黎明之前的几个小时总是最黑暗的，黑到低着头的你都看不清自己的脚尖。 你不知道这片树林在什么时候陷入了静默，连草叶下的虫鸣也都噤声了。 Price 盯着你看了好一会，似乎洞穿了你的想法。 "Captain YN," （YN上尉，） Price 的声音恢复如常，但没有温度， "Tell me what that extra weight on your back is." （告诉我你背上那个额外的重量是什么？） "ms relay equipment." （通讯中继设备.） "What is its purpose?" （它的作用是什么？） "To ensure teammunication and intel transmission, Captain." （保障团队通讯畅通，情报传输，队长。） "So is it your personal gear, or the team’s gear?" （所以它是你个人的装备，还是团队的装备？） Price的目光紧盯着你，不停地追问。 "...Team gear, Captain." （…团队装备，队长。） 你停顿了一下才答道，似乎有点明白了Price的意思。 你回答的声音小了下去，但依旧嘴硬， "But it’s standard issue for all squadms officers—I can handle—" （但这是所有小队通讯员的标准配给，我也可以……） "Stupid!" （愚蠢！） Price猛地喝道打断了你。 你被吓得一怔。 Price指着你背后的通讯设备， "That’s team property, assigned to thems officer, yes! But team assets aren’t just that device! Your physical stamina is also a team resource! If you waste it stubbornly on unnecessary load, and can’t operate effectively when things go wrong—or worse, be a burden—you''re risking everyone’s lives." （那是团队的资产，是通讯员的配给没错！但团队的资产不止那一件！你的体力也是团队资源的一部分！如果因为你的固执，无谓地消耗在负重上，在遭遇突发情况时无法有效操作设备甚至成为队伍的拖累，那你就是在拿所有人的生命冒险。） Price的训斥像鞭子一样没有间隙的抽了下来，不留情面，逻辑严密，无法反驳。 你从军校到部队单位一路走来，一直是导师和领导眼里的‘好学生‘’好下属’，一路优秀的学业和能力，让你几乎从未被如此劈头盖脸的指责过。 你死死咬着下唇，羞愧、尴尬、还有被说中的无措和恼火交织在一起。 你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但哑口无言。 这种场景和心情，对你来说太陌生了。 Price又指了指着Soap和Gaz，继续说到， "When they offer to share the load, they''re not giving you special treatment—they''re maintaining a team asset, which is your professional skill and condition! Refusing reasonable help from your teammates isn''t strength—it''s selfishness and a lack of team awareness! Understood?!" （他们提出分担，不是在优待你，而是在维护团队的一部分，那就是你的专业技能和状态！拒绝队友合理的协助，不是坚强，是自私和缺乏团队意识！明白吗？！） 不等你回答，Ghost在一旁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At least you should understand that holding everyone back isn''t always about ability—sometimes it''s a brain problem." （……至少应该明白，拖后腿不一定是能力问题，也可能是脑子问题。）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你那点可笑的自尊心。Price是从大局出发的训诫，而Ghost精准地戳破了你那点显得有些幼稚的坚持。 但Price和Ghost的话如同冷水泼头，让你在心率过速的羞恼中清醒了一些。 你突然想起在出发之前，Price因为你被分配额外设备向装备部强势协商的样子，为了维护小队的标准配给重量，准备据理力争时却被你自顾自的要求打断，还有他和你进行协商并试图对你的劝阻，以及向你再次确认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出发前他最后对你说， ‘求助不是软弱，是团队协作的一部分。’ 你嘴上说着明白，但你其实并不真的明白。 他早已把你当作小队的一部分，维护你，争取你，团结你。 而你却一边竭力证明自己配得上这里，一边可笑地抗拒着这份你所渴望的接纳和认可。 你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Price盯着你，他不再多言，直接下令，语气不容置疑， "Now, sort out the spare batteries and non-essential general ammunition." （现在，把备用电池和非紧急通用弹药整理出来。） 你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动作有些迟疑。 见你停顿，Price 紧接着命令道， "Now! I''m not asking for your opinion, YN." （立刻！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YN。） "...Copy, Captain." （……收到，队长。”） 你答复的声音低了一些，之前的倔强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讪然和接受，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沉默地，带着几分狼狈地照做了。 你将几件相对沉重但非即刻必需的物品从背囊中取出放在面前的地上。 “Soap，Gaz，Keegan，Ghost，” 看着你一件件的取出东西，Price点了每一个人的名字， "Everyone takes a portion. Distribute the weight evenly." （每人分一点。平均负重。） 他说着，不等别人动作，自己首先走了过来，拿起其中一份，塞进了背包侧兜中。 Soap紧接着上前，从地上捞起其中一份，还试图做个鬼脸缓解气氛，小声对你说， "Don''t be so distant next time! We''re all your pack mules here!" （下次可别这么见外了，我们都是你的骡子兄弟！） 但你现在并笑不出来，你只投去一个带着无奈和感激的眼神。 Gaz拿起备用电池，笑着说， "Looks like we might get to eat early today!" （看来今天我们能提前开饭了！） Keegan上前，拿起弹药放入自己的背囊，平静的看了你一眼，点了下头，没多说什么。 最后Ghost面无表情地过来，拿走最后一份，他没有任何讥讽甚至没有看你，只是沉默地把东西纳入了自己的负载，回到了原地。 没有抱怨，没有不满，仿佛这只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你收拾好自己的装备补给，重新整装。你背上背包，感觉刚才勒进肉里的带子松了一点，早就不知什么时候磨破的肩膀后知后觉的开始火辣辣地疼。之前那股几乎要将你钉进地里的沉重感，确实消散了一点。 你紧抿着嘴唇，能听见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以及自己调整背带时衣料的轻微摩擦声。 你低着头，目光垂在地上。 天光渐亮了，你看到自己的靴子上沾满泥点。 Soap整理完行装走了过来，拍了拍你的背囊，语气轻快， "How does it feel now? Like you could fly, right?" （现在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能飞起来了？） 你抬起头看着他，努力挤出来一个苦笑， "Sorry… uh… I mean, thank you." （抱歉…呃…我是说，谢谢。） Soap看着你反应了一会，笑着拍了拍你手臂。 你心情复杂，那种被帮助的羞耻感依然存在，顽固的旧观念在角落里叫嚣着。 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让你手足无措，残余的尴尬如同穿了上没晾干的内衣贴着皮肤，令人不适，但总归不至于无法忍受。 还有一股陌生的暖意也在心底蔓延。 肩膀被磨破伤口的疼痛还有背上那被减轻的重量都在提醒着你，现在，在这小队里，有些事，你似乎不用一个人硬扛了。 有人会分担这份沉重。 不是出于特殊照顾，而是…分担。 分担，这个词冒出来时，你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 Price站在高处目光扫视了一遍所有人，脸色稍霁，不再多言，转身丢下一句， "Move out. Maintain pace." （继续行进，保持速度。） 每个人回到了自己的队形位置，队伍又再次开始移动。 作为前半程一直在最前方开路的尖兵，Ghost需要一直保持敏锐观察，为队伍行进导航，高度注意力会额外增加体力消耗。 为了合理分配体力资源，走在后面的Price 示意后半程让Gaz替换顶上，于是Ghost自然的落回队伍中后位置，走在了你的附近。 你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他拉开了距离，尤其在经历过刚刚的一切之后，你本能的防御着他对你冷嘲热讽的可能。 Ghost注意到你的脚步变化，只回头深深的看了你一眼。他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回过头目视前方继续走着。 走在最后负责担任后卫的Keegan 也注意到了这一幕，走在他前面的那两个靠近又拉开距离的身形。 看着其中一个有些僵硬的背影，他迟疑的调节了一下呼吸，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了衣兜里。 口袋底端躺着一个之前被他遗忘的小铁盒，是今早检查装备时才发现的。 他用拇指摩挲着铁盒边缘，看着前方那个身影…… 终是松了手，并没有拿出来。 * 那是他前几天去商店买东西结账时看到的。 等他走出商店后，那盒小小的薄荷糖，已经鬼使神差的拿在手里了。 他其实并不怎么爱吃糖。 第一天去往酒吧的路上，在车里他接过YN递过来的那颗糖时，他本以为会是军用薄荷那种熟悉的苦辣，指望它刺醒困倦的神经。 可舌尖泛开的竟是意料外的甜，水果味肆无忌惮的在口腔蔓延开，让他下意识地蹙紧眉头。 对于超出熟悉范畴的事物，他总保持着近乎本能的谨慎。 所以在那盒糖第二次递过来的时候，他拒绝了。 他手下动作拆开了铁盒外的塑料包装，但犹豫着并没有吃。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买这个，也记不清当时在车上吃的是什么口味了，只记得是一种模糊的酸甜。 那现在这个呢？ 他看着手里的小铁盒。 眼前闪过了那个年轻女孩的笑脸，还有她在阴影里呼吸紊乱的样子。 ''……你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了。'' 他对自己说。 这样的犹豫让他自己觉得有点可笑。 他不愿继续深究这个念头了,把铁盒随手装进了口袋。 * 前行了不多久，日出了，你看见阳光穿透了林间雾气。 有如一股暖意贴上你后颈，驱散盘踞已久湿冷。 走在你前方的Ghost 自然的用手拨开横生的枝桠，为后面的你们留出空间。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喘息声，以及林间渐渐苏醒的鸟鸣。 所有人均匀额外配重以后，虽然背包的基础负载依然很高，但你已然可以迈开脚步自然跟上队伍的速度了。肩膀上的负担减轻了，你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的地方，似乎也悄然松动了一些。 一粒关乎于信任和归属的种子，似乎在这极度的疲惫和狼狈中，悄然落入心田。 你深吸了一口气，清晨的雾气带着泥土和植物根叶的清冽，涌入肺腑。那份紧绷的、想要把自己缩起来的尴尬，在这缕曦光中，被一点点踏散了。 你不再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而是抬起头，望向前方被晨光照亮的路。 队伍转过一个弯，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过来，将你们几个人的身影拉长，又重叠在一起，印在金光铺就的小路上。 你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背带的姿势，让自己的步伐更稳地融入那个共同的节奏里。 前方，林地渐疏，光亮更盛。 ————2025.10.08 校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特殊照顾 第10章 终点的奖励 终归还是全负重的长距离复杂地形越野，不管怎么说对体力和耐力都是极致的考验。 路过中途，还有人闲聊打趣几句，Soap 甚至还会哼歌，苦中作乐。 最后的几公里，就仿佛是在粘稠的空气里跋涉了。 每个人的体力都已逼近极限，沉重的装备像是长进了肉里，空气吸入肺里都带着灼痛，步伐也变得沉重且踉跄，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在机械地向前迈动。 队伍里只剩下粗重得吓人的喘息声。 当Price终于嘶哑着喉咙下达“原地休息三分钟”的命令时，所有人都像断了线的木偶般，靠着岩石或直接瘫坐在地上。 休息时间每一秒都如同黄金般珍贵。 你只能找一棵树靠着，你不敢坐下，怕坐下就真的站不起来了。 你一边逼迫自己小口啜饮着水，避免被呛到，一边撕开高能量胶挤进嘴里，机械的咀嚼着，靠糖分和电解质勉强刺激着近乎麻木的身体和大脑。 虽然Price的声音也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依然沉稳的鼓励大家， "Last stretch! Stay sharp — don''t let those logistics guys laugh at us." （最后一段了，打起精神，别让后勤那帮家伙看笑话。） Gaz 有气无力说， "...A laugh? I don''t... even have the strength to breathe, let alone laugh..." （…什么笑话…我现在…连笑的力气也没了……） Ghost靠着山石站着，他没用背式水袋的水嘴，而是把面罩掀开了一半用水壶仰头灌水，他的喉结滚动，露出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Keegan站在不远处把背包挤在旁边的一颗树上来为自己减重，闭着眼睛，胸口剧烈的起伏，明显也在极限的边缘。 你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难堪的声音。但是看着同样疲惫却仍在互相鼓励的队友，心中那股新生的团队感，似乎给了你一些额外的力量。 "Move out!" （前进！） 修整结束，Price一声令下，所有人如同被上紧了发条，咬紧牙凭着最后的意志和体力储备，向目标冲刺。 Soap举了举手，用力吸了一口气， "...For the right to bitch about today''s slop in the mess hall... Charge...!" （……为了…骂食堂今天的饭是猪食……冲啊……） 他的话引来几声疲惫的轻笑。这些干巴巴的玩笑和简单的期盼，此时却成了支撑彼此的最后动力。 终于看到终点标识的时候，解脱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是爬上了最后那个山坡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补给点和医疗兵，而是一个简易的射击场，你看到几个教官面无表情的等在那里，你们刚靠近就宣布道， "Load-bearing march exerciseplete! Immediate transition to live-fire evaluation!" （负重越野科目结束！即刻进行射击考核！） 然后教官给众人指出了一个候场的位置，命令道， "Drop your packs. Weapons and basic kit only. Move to the ready position and enter the range immediately after the preceding team finishes." （放下背囊，只带武器和基础装具。进入预备射击位置，前面的队伍结束后立马进场。）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极度疲劳下的射击稳定性训练。 "Damn it... **ing hell..." （操，该死…） 知道接下来还有射击考核，Soap几乎是呻吟着骂了一句，但还是行动了起来。 Gaz也翻了个白眼，认命的一边解开背囊的调节扣一边向预备位置走去。 你感到有点眩晕，极度的疲劳让你视线有点模糊。 但这就是特种部队最残酷的基础训练逻辑，因为敌人并不会在你状态完美的时候出现。 伴随着场内突然有枪声响起，你们才意识到，已经预先有队伍比你们更早的抵达了终点。 Price示意你们先过去候场，说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还能喘口气，自己则快步走向了后勤协调点进行交接。 到了指定位置，你甩掉背囊瞬间感觉身体轻飘飘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 卸下了重负的众人瘫坐下来，休息，补水。 几个刚从射击场下来的其他小队成员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脸上也带着同样的疲惫，但还有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Well, look what the cat dragged in. If it isn''t Price''s prized O7." (呦，看看这都是谁？这不是Price带队的Oscar-7吗？) 一个脸上有着一截伤疤的的中士开口了，语调夸张， "You always burn up the course like your asses are on fire. Finally got a taste of our dust?" (每次负重越野都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冲第一，今天怎么落到我们后面吃土了？) 你听了这话心头一跳，脸上迅速升温。 是你拖慢了队伍，才让所有人遭到这番羞辱。 你有些心虚，不自觉的撇了Ghost一眼，他半坐在背包上，向前俯身，双肘撑在膝盖上。正在做射击前准备，控制自己的状态，调节呼吸和心率。 他只抬头斜视了一眼来人，根本不屑理睬就又低下头，更没有像你预料中那样听了外人的挖苦就向你投来责备怪罪的眼光。 这反而让你多增了一丝愧意。 Soap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Gaz冷哼一声，不爽的回敬他， "Stow it, Hans. Save your breath for when you''re polishing your rifle later." (闭上嘴，汉斯，省点力气回去擦枪吧。) 看来他们之前就认识。 那个叫汉斯的中士不以为意，目光在你们众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明显是新面孔而且身材相对男人较小一些的你身上，你正好抬眼和他对上目光，他恍然大悟的咧嘴一笑， "Oh… I see how it is! Must be the ‘new accessory’. What''s wrong, Price? Lowering your standards these days?" (哦……明白了！原来是加了‘新配件’。怎么？Price现在招人的标准变了？) 平时几乎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让Price的小队吃瘪，今天终于让他撞着这么一次机会。何况还拿了遥遥领先的第一名，在你们抵达之前，他们就开始做射击考核了。 此刻被肾上腺素放大的得意让他嚣张的有些忘形。他直接冲你扬了扬眉毛，盯着你的脸意有所指道， "…Or what?… Can''t even walk straight now that there''s a skirt in O7?" (…还是说……你们O7里来了个女人让你们路都不会走了？) 虽然他眼神定在你脸上，但是话却是对几个男人说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队员哄笑出声。 Soap噌地站起来，极度的疲惫也拦不住他上涌的怒气， "Hans! Shut your **ing mouth!" (汉斯！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Ghost立马站起来反手按上了Soap的胸口，又快又猛，发出啪的一声闷响。他一边防止Soap冲上去，一边紧紧的盯着对面，面罩遮住了Ghost的表情，他也没有开口。 你原本累得不想多话，但对方的污言秽语也让你心头火起。你撑着膝盖站起来，尽管疲惫，声音却清晰， "Just off the range? Heard your shots going wild from a click away. Working on your suppressive fire? Didn''t see many holes center-mass, though." (刚打完靶？隔着老远就听到子弹满天飞了，练习威慑射击吗？你们靶纸上痕迹可不多啊。) 你目光扫过对方手里那几张刚统计完成绩，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靶纸，上面弹孔分布散乱。 刀疤中士被噎了一下，脸色涨红。 本来静静观察一切的Keegan听你说完，就放下水壶站了起来，看似无意的走到了你身边。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激发冲突的可能性。 PMC 的作训服上不设军衔章，汉斯似乎只当你是刚招进来的新兵。他似乎没料到，你这个看着无甚攻击性的亚裔面孔女人这么牙尖嘴利。 不过还是因为他自己队伍刚才射击成绩确实非常一般，不防备的突然被戳中了痛处，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地骂道， “Who gave you the right to speak, you bitch!”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吧，臭婊子！) 这个词一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Ghost动了。 他一步跨前，几乎贴到了汉斯的面前。没什么语调，毫不掩饰的威胁道， "Take it back." (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他的嗓音因长途行军而沙哑， "Or I''ll rearrange your face. You''ll be eating through a straw for a month." （否则…我保证你接下来一个月只能用吸管吃饭。) 他的手看似随意地垂在身侧，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瞬间绷紧的危险。 “Heh, you wanna try?!” (呵，试试看？！) 汉斯个头也很高，两人气势不相上下的对峙着。但在那个骷髅面具的加持下，汉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愿服软，他队伍里其他成员立刻围了上来。 你们几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蓄势待发。 你甚至已经选好等会第一个动手的目标了。 “What the hell is going on here?!” (都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打破了僵局。 Price及时赶了回来，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扫过双方人马。 "Too much energy left to burn? Looks like I didn''t load your packs heavy enough." (精力这么旺盛？训练量还是不够？) 汉斯看到Price，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解释道， "Captain Price, we were just… admiring your fine team. Extending a wee to the new recruit, is all…" (Price上尉，看看你的好队员们……我们就是来和你们新队员打个招呼……) Price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Take your men and get to the rest area. Any formal ''wee'' can be arranged through your CO." (带着你的人，滚去休息区。想打什么招呼叫你们指挥过来聊。) 他了解他的队员们，发展到这样的场面一定是对方哪里有问题。 正好这时，一声哨音传来。 是前一组的射击科目结束了。场外的教官又吹两声哨，下达下一组入场射击的指令。 Price不再理会汉斯那些人，转而对自己小队下令， "O7! On the firing line! Now!" (O7！进入射击位置准备！立刻！) 大家立刻行动起来，将怒火和疲惫都压进心底，捡起自己的枪，陆续离开进入靶场，进入战斗状态。 * 最后一个离场的Ghost在经过汉斯面前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脚步稍一停顿低声警告， "Let me hear that word from you again… and you''ll be swallowing your own teeth." (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那个词…我会让你把自己舌头一起咽下去…) “Ghost ！” Price厉声喝止，虽然听不清内容，但是他知道Ghost在做什么。 汉斯冲着Ghost 离去的背影握拳大骂， "…Go to hell! You **ing masked coward!" (…去死吧！他妈的面具懦夫！) Ghost 微微一顿，没回头，径直走掉。 Price死死的盯着汉斯，留下一个严厉警告的眼神后转身和Ghost 一起离开。 两人没再说话，一起进入了靶场。 Price 拍了拍Ghost的肩膀示意就位。 * “Lt. ” 当Ghost经过你身边的时候，你叫住了他，快速的说了句， “Thanks for that.” (刚才谢了阿。) 他脚步一顿，侧过身看你， “…For what?” （…谢什么？） 你本来只是自然的随口表示一下感谢，并没想太多。被他这一问反而愣了一下，反问到， “Well… for having my back?” （呃…替我出头？） 经历了这一段训练和刚才的冲突后，你对他的别扭的性格也有些释然。 你见识过了他对外的真正敌意和气场是什么样子之后，就感觉平时那些对你的阴阳怪气不过是开胃小菜。 “Just… thanks.” （总之就是，谢了。） 你敷衍的笑了一下。 Ghost只是看着你， “……” 又来了……又是谢谢……又是这张笑容。 ''妈的，别笑了。'' 笑得他心烦意乱。 他觉得胸膛里被塞进了一团湿漉漉的毛线，这个笑容就是那个开端。 他越扯，心里越乱，越令他烦躁不堪。 “…Don''t flatter yourself, Captain.” （……少自作多情了，上尉。） 他似乎非常不想接受你的感谢，挤出一句没什么语调的话，话音未落就大步离开，走向了距离你最远的那个靶标位。 你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离去。 莫名其妙！这个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你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虚空抓了一把，用力攥了攥拳头，然后比出一个中指。 不远处的Keegan正在观察靶场地形，记忆着所有靶子和掩体的相对位置。他正好扫视到你这边的动静，看到你了突然对Ghost走过去的背影挥动拳头又比出手势。 ……他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所有人就位。 教官下令，一声哨音之后，所有人开始按自己的节奏进行第一轮射击。 尽管身体极度疲劳，但刚才的冲突似乎点燃了众人的斗志。枪声虽然不如巅峰状态时密集连贯，但准头都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优异。 尤其是你。 极度的疲劳似乎反而让你摒除了一切杂念，只剩下最纯粹的射击本能和肌肉记忆。连一旁的教官都微微侧目。 多轮射击以后，你的射击节奏依旧稳定，枪枪咬靶，弹着点异常集中，靶环成绩甚至仅次Keegan之后。 接近尾声，最后一个科目是快速滑行至侧翼掩体后进行射击。 “Move!” （移动！） 随着一旁教官下令，你深吸一口气，用力一蹬，身体低姿侧滑出去。 可极度疲劳的肌肉却在这一刻背叛了你。 越野时过度支出的肌肉在此刻爆发性动作中突然难以为继，核心力量不足，滑行动作变形，左腿在承重扭转时，膝盖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你强忍着疼痛，起身勉强完成了射击动作，随后的下蹲动作使你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几乎是摔了下去。你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脸色煞白。 训练结束哨声响起。 Ghost虽然距离你最远，但你们之间没有掩体阻碍视线，所以他第一个注意到你的异常，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呃！” 你撑起自己又试图从掩体后站起来，却发现左膝根本无法受力，你闷哼一声，这次实打实重重地摔倒在地，步枪也脱手了。 “What happened?”（怎么了？） 靠近你旁边的Soap和Gaz听到你摔倒的动静立马围了过来。 你侧躺在地，疼得一时说不出话，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左膝。 “Knee injured?”（伤到膝盖了？） 你听到有人问，但不知道是谁。他们七手八脚的把你扶正，坐起来靠在掩体上。 Price见有人受伤，立马回头招呼后勤， "Medic! We need a medic over here!" （医疗兵！这里需要医疗兵！） “"Don''t try to move." （先别动。） Keegan上前，制止你想站起来的尝试，并示意你抬手，他帮你取下了步枪的背带和装备，卸掉你身上最后的负重。 你在剧痛和眩晕中，看着围拢过来的队友们，心里充满了挫败、不甘和委屈。你明明坚持到了最后，除了最后一次，射击也表现得很好，却在这最后关头…… 太狼狈了。 终点线的‘奖励‘，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降临。 Ghost本就在靶场的最边缘，过来的不及众人快。脚步顿在了包围圈外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被几人围住的你。他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突兀，似乎想做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最后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需要他帮忙了。 接连两次试图站起来的剧痛让你眼前发黑，咬紧牙关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挤出声音， “ ...The last... the last target... Did I hit it?” （……最后……最后那个靶……中了吗？”） 你甚至想扭过头去看靶纸。 这近乎本能的反应让围上来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 “God, you''re worried about the target now?!” （老天，你都这样了还关心靶子？！） Soap简直无语。 Ghost 站在那，听了你的话也是一征，随后他扭头看向你最后移动射击的胸环靶纸。他缓缓的开口，阴阳怪气的， "Lucked out with a seven.Not bad for collapsing in a heap, Captain." （受了伤还蒙了个七环，运气不错，上尉。） 你很清楚自己最后一次射击动作什么德行，枪口都歪到哪去了，怎么可能没有脱靶。你出于训练习惯反射发问，只是想要个确认。 你带不可置信，忍着痛嘲讽回去， "A miracle... Both that the shot hit... and that the Lt. is actually attemptingpassion?... " （奇迹啊…无论是那一枪能上靶…还是Lt.竟然来安慰我？…） Ghost紧盯着你看了一会儿，他又转过头望向那张干净如新，没有弹孔的靶纸。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反正现在后悔了。 他带着被戳穿的一丝羞愤把蹲在旁边的Soap拎了起来。Soap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靶纸，立刻心领神会，对你挤着眼笑道， "The Lt.''s biggest flaw is his brutal honesty! A seven, really was a seven." （我们Lt.最大的缺点就是诚实！七环，真的七环。） 你抬起头，一边调整坐姿方便仰视，一边用眼神在他两人脸上扫视，也勉强笑出来， “Next time you 'fort'' me... please change that seven to a ten... Sounds better...” （下次安慰我…麻烦把七环换成十环…听着顺耳点…） 话音未落，你脸上的笑容就因膝盖受力传来的过电般尖锐疼痛捅穿了。 “Alright, alright, stop moving, ''Ten-Ring'' Captain.” （好了好了别动了，''十环''上尉。） Soap蹲下制止你的移动。 你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又不易察觉的叹口气。 妈的，今天真是掉链子，还让某人一直看笑话。 “What do you mean there''s no medic available now?!” （什么叫现在没有医疗兵？！） Ghost听到远处Price的大声质问。 后勤指挥有些尴尬地解释， "Another squad had an accident on the route. The medevac was dispatched. We''re short-handed—only a few aid bags left here..." （有一支小队在路上出了意外，医疗车被派去救援了，人手不够，只留下几个医疗箱……） Price不再听他们废话，骂了一声，提起一个医疗箱就往这边走。 Ghost看到只有Price带着医疗箱走过来却并没有医务人员跟着，皱起了眉头。他站在那看了一眼你痛苦的表情和已经开始肿胀的膝盖，安排道， "Let''s get it stabilized, then we''re heading straight back to base medical." (应急处理一下，等下我们直接回基地医疗中心。) 等Price走到了身边，Ghost 哼笑了一声，意有所指的低声说， “…Overtraining‘s bill just came due…” (……训练超额完成…也该付出点代价了…) 不像是在讥笑你，反倒像是在嘲讽Price和自己的共同安排。 Price叹了口气，耸耸肩，回道， ...Always full of surprises and unexpected turns, isn''t it. (…总是充满惊喜和意外，不是吗。) 他们说的话似乎都没有使用主语。 没有医务人员，现在只能靠队友了。 不过应急医疗也是特战队员的必修科目，没什么好担心的。 “Let me take a look.” (让我看看吧。) Keegan向Soap、Gaz 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两人起身让到一边。他单膝触地蹲在你身边， “Keep still. Let me assess it.” (别动，我检查一下。”) 他手法专业地按压你的膝盖周围，检查肿胀情况和韧带稳定性，询问痛感，你咬着牙一一回应。 “ Initial impression—ligament strain. Possible tear. Needs imaging back at base.” (初步判断韧带拉伤。可能伴有撕裂…回去再做进一步检查吧。) Price顺势就把医疗箱放在Keegan手边，示意他接着做一下紧急处理。 Keegan拿出弹性绷带，给你进行临时固定和加压。他的动作娴熟且轻柔，虽然现在轻柔的手法也丝毫减轻不了你的痛苦，你脸色比刚才更苍白，疼痛的冷汗涔涔而下。 “Can you move?” (能移动吗？) Price又去安排好车辆和后续事务赶了过来，查看了一下你的情况，眉头紧锁。 在Keegan和Soap的搀扶下，你咬着牙，用一条腿站了起来，被众人半扶半抬地弄上了返回基地的越野车。车子是那种左右两侧对坐的，为了让你等下方便下车，你坐在车厢最后最外侧， Keegan坐在你的里手一侧。 开始回程的路上，Soap还在调侃你刚才关心靶子胜过关心腿的行为，Gaz也跟着起哄。你靠着座椅后背里，膝盖的疼痛随着颠簸一阵阵袭来，但也忍不住被他们逗得苦笑。 极度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没过多久，车厢内就安静了下来。 Keegan从一上车坐好就低头闭目养神，鼻息平稳，你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但是其他人很明显，Soap的脑袋一点一点的，Gaz歪着头打起了盹。Price直接抱着手臂睡着了，响起了鼾声。坐在你对面的Ghost依旧沉默地看着窗外，紧绷的肩膀似乎也松弛了下来，众人都在休息，他还在对抗着睡意。 你靠在椅背上，左膝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但身体的极度透支最终还是战胜了疼痛，让你也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浅眠。 但是因为你左腿膝盖被固定了只能别扭地伸在过道上。车子一晃，你伤腿就会随着惯性踢到坐在对面的Ghost的小腿。 第一次发生时，你条件反射的感觉到背后一凉，立马醒过来了，试图把腿往回收一点，但立刻牵扯到伤处剧痛不已。你努力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而五官扭曲。 Ghost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你一眼，但看你因牵扯到伤处而痛苦的表情，没说话，把腿往旁边挪了挪。 然而空间有限，颠簸继续。 一次较大的晃动后，你的靴底结结实实地在Ghost作战裤的小腿部位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印。你不好意思放低了声音道， "Sorry,Lt. Make some allowances for the wounded, will you?" （对不住啊,中尉，包容一下，伤员.） Ghost的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那清晰的鞋印上，然后又缓缓上移，定格在你脸上。 "Wounded? Should I applaud? A perfect ''cover slide'' that landed you straight on the medical list." (伤员？我是不是该为你鼓掌？一次完美的‘掩体滑行’，把自己直接滑进了医疗名单。) 你被他这话噎得火起，疼痛和疲惫让你也没了好脾气，下意识的反驳他， "If it weren''t for that outdated, brick-like relay equipment fromms, my energy wouldn''t have drained to the point where my muscle memory failed and I got injured." (要不是通讯部那过时的像砖头一样的中继设备，我体力消耗也不会到肌肉记忆的动作变形而受伤。) "Making excuses? On the battlefield, we only care aboutpleting the mission and surviving, Captain." (找借口？战场上我们只讲完成任务和生存，上尉。) 他抬眼看你，像是抓到了你话里的把柄，摆出一副老兵姿态来教育你。 "No enemy will care about your energy expenditure. You have to find a way to keep moving and alert until you''re absolutely safe." (没有敌人会在乎你的体力消耗。你得自己想办法保持移动和警戒，直到绝对安全。) 他看着你因生气和疼痛而泛红的脸颊，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向后仰了仰头， "Besides, your gear is part of the battlefield. Adapting to it and oveing it is your responsibility, Captain. Shifting blame... truly worthy of a ''top'' graduate." (何况装备就是战场的一部分，适应它克服它是你的责任，上尉。推卸责任……可真是‘’优秀’的高材生。) 你想到基地那些在权力和利益干涉下早就过时的通讯设备和混乱的通讯架构，要放在你原单位，你早就打了三百份报告了。你音量提高了一些，引得旁边睡着的Soap动了动眼皮， "I''m not making excuses, I''m stating a fact! If there was even one responsible leader in the basems department, this equipment would have been phased out long ago!" (不是找借口，我是在陈述事实！但凡是基地通讯部门里有哪怕有一个尽职尽责的领导，这套设备早就淘汰了！) "Responsible enough to lie on the ground worrying about a target score?" (尽职尽责到躺在地上关心靶子？”) Ghost的反击又快又毒。 你们看事物的角度完全不同，已经鸡同鸭讲了。吵得牛头不对马嘴。 你知道一时半会和他讲不明白，干脆直接反守为攻， "Hmph. Back at the range, I didn''t see you applying this ''survival first'' theory to keep a cool head and avoid conflict." (哼，刚才在靶场，怎么没见你用这套“生存至上”的理论保持清醒，避免冲突呢？) 你旧事重提，意指他为你出头威胁汉斯小队的事 Ghost也明显被你噎住了。他想起汉斯骂出臭婊子的时候，他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没让自己的拳头招呼上他的脸。只需要他在多说一个音节，自己可能就会出手。 他盯着你，平复了一下只是想起来当时的场景就觉得怒火上涌的心情，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That''s different. Defending the team''s dignity is another matter." (……那不一样。维护队伍尊严，是另一回事。) "Heh." (呵呵。) 你回敬他一个假笑， "Convenient double standards, Lieutenant." (双重标准用的挺熟练，中尉。) 看他那个半天才憋出词儿的样子让你心情舒畅不少。 你专注于和他斗嘴，根本没注意Gaz被你俩的对话吵醒了。Gaz瞟了你们这边一眼，用胳膊肘把Soap捅醒了，示意睡得一脸懵逼的Soap看热闹。Soap听见你俩吵架的声音反应过来立马就醒了。听到Ghost吃瘪，也和Gaz交换着眼神不懂声色的偷笑着。 正当你想乘胜追击的时候，车子又是一个大颠簸，你的腿再次不受控制的向Ghost踢过去。你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他拧着眉毛看过来，一脸的不悦。在吵嘴之后踢这一脚，搞得你好像是故意的似的。 你虽然疼得要命但是心情大好，干脆摆烂，你得意的笑出来，仗着自己伤员的身份，咧嘴， "Sorry, this leg isn''t taking orders right now.es with its own ''unfriendly target'' navigation." (抱歉啊，这腿现在不听使唤，自带’不友好目标’导航。) "...Well, this navigation system''s accuracy is certainly higher than your last shot." (……那这个导航的精准度可比最后那发子弹高多了。) 他冷哼一声。 "Accurate? Far from it. Right now, I wish it would navigate you right out of this vehicle..." (准吗？差得远呢，我现在想让它直接给你导到车外头去……) 你翻了白眼，小声说。要不是你左腿动不了，现在真的想直接给他踹下车。 "Cursing where the other person can''t hear you is just cursing yourself, Captain." （骂人的话还让对方听不见，就是在骂自己，上尉。） 他听不清你那句小声嘟囔，但是不妨碍他冷嘲热讽的发挥。 你刚要放大音量再怼他一句，车子又是一个猛烈的颠簸，你的伤腿再次失控地向前撞去。这次，Ghost似乎早有预料，他没有躲闪，而是在你的靴子撞上来之前，用自己靴子不轻不重地抵在了你靴子前方的空地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阻挡，避免了你的伤腿的再次进攻，也稳住了你因颠簸而晃动的身体。 “啊！” 因为猛然受到了阻力，关节吃痛，你惊呼出声。倒吸一口凉气。借由他这样帮你固定住伤腿，反而让你免受后续车厢的晃动之苦。但是这一下，是真疼。 "You..." （你……） Ghost似乎是笑了一声。 他懒得再跟你争辩多话，重重地向后靠回座椅，抱起手臂，闭上了眼睛。语气依旧刻薄， "Control your ''battering ram'', Captain. Next time, I''ll strap it to the roof." （管好你的‘攻城槌’，上尉。再有下次，我就把它绑到车顶上。） 疼痛消解了一些，你回过神来。看着他的两只靴子夹住你的左脚，膝盖大咧咧的敞开着，你的腿就这么直直的伸过去。这个姿势略显暧昧，尴尬，让你觉得有些面颊发烫。 明明他闭着眼睛，但你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Quiet, Captain. The wounded needs rest." （安静点，上尉。伤员需要休息。） ————2025.10.08 校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终点的奖励 第11章 Chica 你的伤腿被Ghost用双脚抵住固定，确实减轻了不少车辆颠簸带来的痛苦。 经过了这一通折腾后，车内又安静下来。你意识也逐渐模糊，最终昏沉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你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脑袋歪在了一个坚实稳定的支撑物上。 你感觉到了车辆减速刹车，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歪头靠在Keegan的肩膀上。 你猛地想直起身，却牵动了伤腿，痛得“嘶”了一声。 "Take it slow," （慢点，） Keegan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平稳如常。 "How are you feeling?" （感觉怎么样？） 直到你靠着他肩膀的脑袋移开，他才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头。你讪讪地道歉，又赶忙笑着找补，说自己休息得不错。 Keegan侧过头看你，脸上依旧那副平淡的表情，眼里似乎有一点笑意， "I meant, how’s your knee feeling?" （我是说，膝盖，感觉怎么样？） 你有点尴尬赶忙试着动了一下腿，倒抽一口冷气， "...Hurts more now." （……更疼了。） 坐在对面的Ghost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你伤腿的移动。他抬起眼皮看了一下你和Keegan，发出一声不易察觉的哼笑，收回了腿。 不多时，基地到了。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Soap自告奋勇道， “I’ll go with you to the medical center!” （我陪你去医疗中心吧！） Gaz像是想起什么，压低声音对Soap说， “John!… Isn’t it… Dr. Colibrí’s shift today?” （John！…今天好像是……蜂鸟医生值班哦？） Soap的脸色一变，随即改口， “Uh… actually… I’ll help return the gear! Gaz, you go! You take her!” （呃……那个……我帮你们还装备吧！Gaz，你去！你带她去！） Soap似乎很害怕那位医生。Gaz倒是爽快，对你说， e on, I’ll go with you.” （走吧，我陪你去。） 但Price却在一旁沉吟了一下，做出了安排， “Soap, Gaz, both of you handle the equipment inventory and returns. Ghost and I will head to the debriefing room to sort out today’s training report.” （Soap，Gaz，你们两个负责把所有人的装备清点归还，Ghost和我去简报室处理今天的训练报告。） 他顿了顿，看向一直沉默但似乎注意力放在这边的Keegan， “Keegan, you take YN to the medical center.” （Keegan，你陪YN去医疗中心。） Keegan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他对你示意了一下方向，向一旁让开， “Can you walk?”（能走吗？） 你点点头，感觉已经习惯了膝盖这份胀痛， “Yes… just slowly.”（可以……慢一点就行。） 你试着迈出一步，膝盖却传来一阵刺痛，腿不由得一软，疼得你眉头紧皱。 Keegan没再多问，自然地伸出手臂让你借力。你道谢，伸手扶上，一步步缓慢的朝着医疗中心方向走去。 医疗中心里，Keegan敲了敲开着的门。房间内，一位深色卷发束成马尾的女军医，正与一位干练的中东裔女性在办公桌旁交谈。 “—So intelligence analysis has basically confirmed,” （——所以情报部门的分析基本确认了，） 那名干练的军官说到一半，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你和Keegan，便停了下来，对军医笑了笑， “Looks like you have a patient, Ana.” （看来你有病人了，安娜。） 叫安娜的医生转过身，目光迅速落向你明显不敢承重的腿和痛苦的表情，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进入了状态。 “Mhmm, seems so. We’ll talk more later, Farah.” （嗯，看起来是的。我们晚点再聊，Farah。） 那名叫Farah的女军官目光掠过你脸上和受伤的膝盖，向你和旁边的Keegan微微颔首，便利落地转身离开了。 "Hola, help her onto the exam bed," （Hola，把她扶到诊疗床上吧，） 安娜指挥着Keegan， "Be careful, let her lie back slowly." （小心点，让她慢慢躺下。） 她的英语带着轻微的西班牙语口音， "What happened?"（怎么回事？） "Twisted during training. Ligament strain, possible tear," （训练中扭伤，韧带拉伤可能有撕裂。） Keegan简要汇报，一边将你扶过去坐上诊床。 Ana已经拉上了隔帘，洗过手，戴上了手套。 她有着橄榄色皮肤和杏仁状的眼睛，你看见她胸前的名牌上写着“Ana M. Ramirez”。 “Dr. Ramirez，” 你向她礼貌致意，但有些担心被小题大做…如果让刚刚才好不容易融入小队一点的你，在床上躺上一周之类。那Ghost 该会怎么挖苦你？你试探道， "It doesn''t hurt as much now. Maybe it''s just a sprain?" （已经没那么疼了，也许只是扭伤？） "It''s just a sprain. Some ice will be fine." （只是扭伤，冰敷一下就好。） "Just a sprain?" （只是扭伤？） 她的嘴角扬起， "You special ops types are all the same. You''d rather drag a broken leg for five klicks than admit you need help." (你们特种部队的人总是这样，宁愿拖着断腿爬行五公里也不愿承认需要帮助。) 她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歪头看着你的伤处，随意的开着玩笑， "Ana is fine." (叫我安娜就好。) 你皱眉， "I''m not—" (我不是…) "...''Not a regular soldier,'' I know," (……‘不是普通士兵’，我知道。) 她一边打断了你的反驳，一边完成初步检查， "You''re the newms expert, YN. The base isn''t that big; news travels fast. Especially when a female expert joins an all-male frontline squad." （你是新来的通讯专家，YN。基地不算大，消息传得快。特别是当一位女专家加入全是雄性的一线特战小队时。） 在原来部队，你一直是少数女性之一，习惯也麻木了被过度关注。在这个基地里，大家的注意力似乎更加集中和明显。也许这也是PMC基地和正规军单位的文化差异吧。 安娜一边和你随意闲聊，一边用手指在膝盖周围按压，做着评估。 你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应，你抬头看了眼默默站在床边的Keegan。他没有看你，只是盯着医生给你检查的动作。 安娜抬眼看着你的眼睛，笑了，语速极快的低声说了一句， “…Y eres más guapa de lo que dicen..” "Sorry, what was that?" （抱歉，你说什么？） 你完全没听清她的话，疑惑道。 站在一旁的Keegan微微一愣，随后平静地开口，向你翻译道： "... Dr. Ramirez said you''re prettier than what people say." （…Ramirez医生说，你比大家口中说的更漂亮。） 安娜也是一怔，她没料到这个带着面罩沉默寡言的男人懂西语，还直接的翻译出来了。她下意识看了一眼Keegan 的名牌，随即坦然的笑着说， "Don''t steal my lines next time, Sergeant Keegan." （下次别抢我的台词，Keegan 中士。） 你感到耳根微微发热，不确定是因为恭维还是尴尬。 一直以来，单位里很少会有人这么直接的夸你，毕竟这话从男兵嘴里说出来通常都会变味儿。你之前也不喜欢别人过多评价你的外貌，哪怕是褒义的。尤其是在男人扎堆的部队里，女性美丽的外表通常让人产生更多偏见和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这个叫安娜的军医给你的感觉非常不同，她待人态度总是十分坦然，话语真诚。 安娜医生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人， "Please hold her thigh steady. I need to perform a further stress test—it may be quite painful." （请帮忙固定一下她的大腿，我需要做进一步的应力测试，可能会很疼。） Keegan应声上前，对你点头示意后，双手稳稳的按住你大腿上方。 安娜双手握住你的小腿，开始进行特定方向的牵拉和加压测试。剧烈的疼痛袭来，你忍不住闷哼一声，手揪紧住了床单。 看着你的反应，她没多说什么，去到办公桌前给你开了两项检查。 打印出来的X光和MRI申请单递了过来，她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嘱咐道， "Go confirm the specifics of the ligament injury.e straight back to me after the scans—the results will be sent directly to my terminal..." （去确认下韧带损伤的具体情况，做完检查就回我这里，检查结果会直接传给我……） 她拍肩的动作却引得你轻轻“嘶”了一声。 灼热和刺痛的感觉瞬间清晰。 你差点都忘了，之前负重越野超重的肩带勒进肉里磨破了肩膀。 看你皱眉，安娜仔细看你肩膀处才发现有干涸的血迹，隐藏在迷彩之中并不易察觉。她问， "Shoulder injured too?" （肩膀也受伤了？） "Just abrasions. From the straps. It''s fine," （应该是擦伤，肩带磨的，问题不大。） 你并不太在意，皮外伤是训练的家常便饭。 "Let me see," （让我看看，） 安娜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 "Friction wounds like this can get nasty if not treated properly. The fabric might be stuck to the wound. Careful now." （这种摩擦伤处理不好，感染起来也很麻烦。衣服可能粘在伤口上了，小心点。） 你应承着点点头，自然的拉开领口的拉链，抓住内侧紧身速干衣的领子，毫不犹豫地向旁边拉扯，准备将一侧肩膀和锁骨区域完全暴露出来以便检查。 就在你肩头轮廓即将彻底暴露时，旁边传来一声低沉而刻意加重的咳嗽声。 "Ahem." （咳。） 你和安娜同时转头，原本站在一旁安静等待的Keegan，此刻正侧过身，目光坚定地投向远处的墙壁。 你这才恍然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男性。 看着Keegan那副非礼勿视的严肃模样，你不由得笑了出来， "It''s just a shoulder." （就露个肩膀而已。） 安娜已经看到了你肩头的情况，一片不小的擦伤，中心位置的皮肉微微凹陷，渗出的血和组织液将速干衣面料粘在了皮肤上，边缘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她转身去拿消毒药水和纱布。 经过Keegan身边时，她用西班牙语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低声说， “?A veces es duro trabajar con una oficial tan guapa？” （和一个漂亮女军官共事，有时也很辛苦吧？） Keegan喉结滚动轻咳一声，依旧没有转回视线，只是沉声道， “Um..Let''s stick to English,doctor.” （呃……我们还是说英语吧，医生。） 安娜看着Keegan局促的模样又回头看了看你，笑出了声。 在安娜转去拿药的间隙，你并没注意他们在嘀咕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粘连的伤口，眉头都没皱一下，捏着粘住的那块布料边缘，向上一撕—— 你短促抽了口气。布料带着那层新形成的薄痂被扯下，露出底下鲜红带血的创面，隐隐又有血渗出来。 “?Dios mío! ?Eres muy dura contigo misma, chica!” （老天！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姑娘） 安娜正好赶了回来，她惊呼一声，立刻用沾满生理盐水的棉纱按住重新出血的伤口。 然后才反应过来切换成英语， "You should have waited for me!" （你应该等我来的！） Keegan几乎是下意识地循声转过头，发现你肩部伤口渗出新鲜的血迹，他就猜到了你刚才做了什么。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皱眉盯着你后背，指关节微微收拢。 Ana话语中那个词像一颗精准的流弹，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他。 Chica. 女孩。 这个词，与眼前这位利落地撕开自己血痂的女上尉形象，产生了奇异的割裂感。它如同一把微小的钥匙不经意间撬开了什么。一股罕见的情绪无声漫开，扰得他心律失衡。 他倏然转回身，将目光投向窗外，像过去无数次在训练和任务中那样，试图重新掌控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你听不懂安娜医生惊呼的时候嘴里快速翻滚出的那串西语，但是凭表情猜了个大概。 你缓过那阵锐痛，扯出一个笑容，语气依旧轻松， "Like ripping off a band-aid. For a minor thing like this, it''d heal on its own if I''d waited any longer." （长痛不如短痛。这种小伤来晚点，它自己就愈合了。） 安娜一边帮你清理伤口，一边摇头，眼神中带着责备。 肩膀的伤口都处理好了。 你又在Keegan的陪同助力下，顺利做完了所有检查。 不多时你们又重新回到安娜的诊室。 "Could you pass her that ice pack for her knee?" （麻烦把那边的冰袋给她敷到膝盖上。） 她自然地指挥着Keegan，后者默默照做。 Keegan 递给你冰袋后退后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低声问， "Serious, Doc?" （严重吗，医生？） "Grade I ACL tear. It''s fine, mild." （前十字韧带I级撕裂，还好，轻度的。） 安娜盯着屏幕上的检查结果头也不抬地回答。你迫不及待的追问， "Mild? How long for recovery?" （轻度？多久能恢复？） 她的专业领域不需反应就脱口而出， "To get back to your high-intensity operational level? Two to three months." （恢复到你们高强度作战的水平吗？二到三个月吧？） 你心里猛然凉了半截，三个月？！ 不过只是简单的一次训练，就要丧失行动力三个月！自己来参与国际行动的任务期有多久？会不会耽误原单位的作战计划？ 失去移动力的自己同时失去了所有被调来这里的理由！三个月才能恢复…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那来这个基地的意义是什么？！ "You should be thankful, Captain YN. Thankful it only requires conservative treatment.” （你应该感到庆幸，YN上尉。庆幸只需要保守治疗。） 安娜一边从柜子中取出了器材，一边说， “I''ve handled many service members who, after ligament tears, couldn''t even meet the standards for returning to duty post-surgery and were directly discharged...” （我经手过很多军人都因为韧带撕裂，手术治疗后仍无法达到复职的标准直接退役……） 你不知道这算是安慰还是恐吓，但你现在想要的不是安慰和恐吓，而是计划，能尽快弥补一切的康复训练计划。 没等你开口询问，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的Keegan突然出声， "Three months for high-intensitybat. How long for basic mobility?" （恢复高强度作战水平三个月，基础活动水平要多久？） 她有些无奈的看看你们这俩特种兵，解释道， "After the first acute week, we start rehab for joint function. Daily activities in about two weeks. After a month of resistance training, you can resume low-risk sports." （过了第一周的急性期，我们就开始进行关节功能恢复的康复训练。两周左右日常活动。一个月抗阻训练后，可以恢复低风险运动。） 她看着你稍微缓和下来的神色，才恍然大悟自己哪句话吓到你了，笑着补充道， "Oh, when I said full recovery in three months, I meant for your kind of inhuman training andbat intensity!" （哦，我说的三个月完全恢复指的是你们那种非人的训练和作战强度！） 还好，只需两周… 你下意识的忽略了她说的一个月之后的康复计划…… 你长舒一口气。心情平复了一些。 你回头看向Keegan，他冲你点了点头，似是无声的安慰。 你慢慢察觉到了，这个平时安静沉默的男人，总是在某些时刻表现出出乎意料的敏锐。狙击手的职业病？要是时刻都在对周围保持高专注力，那也真是够累的，你想。 你还给他一个略显无奈的苦笑。 事已至此，积极面对，努力康复，尽快归队才是最重要的任务，你给自己打气。 安娜示意你躺床上，手法利落地开始用绷带和夹板给你进行临时固定， "This will hurt. Bear with it a little longer." （会很疼，再忍一下。） 在固定膝盖的过程中，安娜的手指无意间掠过你小腿上一处旧伤疤， "This one looks like it has a story. Doesn''t seem like a routine wound." （这个看起来有故事，不像是常规伤口。） "Jump accident. Two years ago," （跳伞事故，两年前。） 你简短回答，有些惊讶她对伤疤类型的敏感。 "Seems you''re not just an expert with radios." （看来你不只是精通无线电。） 安娜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她调整了一下夹板的位置，确保稳固舒适。 整个过程中，她为了分散你对疼痛的注意力，一直主动和你闲聊着。从你的通讯专业背景，聊到基地的生活适应情况。你发现这位女军医思维敏捷，言语风趣，偶尔也带点辛辣的幽默感，她西语口音的英文也为她增加一些活泼和亲切感，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 "You''ll need strict rest for the next few days. Ice pack every three hours for twenty minutes. I''m prescribing pain meds and anti-inflammatories." （接下来几天需要严格休息，每三小时冰敷二十分钟。我会给你开止痛药和消炎药。） 她看着你满是不甘心的眼神，严肃的补充并郑重警告道， "No weight-bearing exercises for the first week, absolutely! If you''re in a hurry to be permanently disabled, you might as well just shoot the knee and speed things up." （第一周承重训练绝对禁止！如果你想让自己快速残废，不如给膝盖来一枪痛快。） 安娜给你开完药，就开始打印你的医疗报告，嘱咐Keegan转交给Price队长。 她在屏幕前操作着，突然点开了什么文件，眉头蹙起。 她抬头看了你一眼， "I''ve just received a request here for aprehensive psychological evaluation for you." （我这边刚刚收到了一份关于你的全面心理评估申请。） 心理评估，听到这个词让你心头一沉。 "Of course… it doesn''t have to be today. It''s just that I also happen to be certified as the base''s psychological consultant." （当然……也不是非今天不可，只是我恰好也有基地心理医师的资格。） 她站起身开始整理刚才的医疗器材，一边随意的说，不想让你突然变得紧张， "Since you''re already here, if you''re feeling up to it, we could possiblyplete the initial interview now. Save you another trip." （既然今天你正好在这里，如果状态允许，我们或许可以一并完成初步访谈，省得你再跑一趟。） 你恍然大悟！ 现在才明白为什么Price拒绝了Gaz的陪同要求，而是指名Keegan带你来医疗中心了。这一阵子Price一直向没有你谈起的心理评估，终究还是提了上来。 你心里不由得苦笑自嘲。 是啊，队长若有决策，只需要下命令让你照做就好了，何需提前通知你呢。 何况，这本来就是标准程序。 标准程序，你想起Ghost说出这几个词时咬出的重音。 这次全面评估，哪怕不是赶上了你今天意外受伤来到了这里，应该也会在不远的将来等着自己。装备部走廊上Ghost咄咄逼人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你不自觉地握紧了病床边缘。 明明今天的训练里，你似乎已经真正感觉到了小队的接纳和融合，但这份心理评估，横亘在这里，仍然有风险成为你被踢出局的决定性因素。 你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不由得焦虑起来。 虽然你并不很担忧自己的心理评估结果，但是这种隐隐约约冒出来的不被信任感令你不适。 "YN? Is today alright?" （YN？今天可以吗？） 安娜看着面色不佳的你，等待着回答。 你回过神来，紧绷着下颌，冲医生点了点头。 安娜看着你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误以为你是因为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而焦虑，抬头冲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Keegan道， "Sergeant Keegan, I''ll need to conduct the psychological evaluation for Captain YN now. This part requires absolute confidentiality and an undisturbed environment..." （Keegan中士，接下来我需要为YN上尉进行心理评估，这部分需要绝对保密和无干扰的环境……） Keegan望向你，在等你确认，看你对他点了点头才低声道， "I''ll wait outside. Call if you need me." （我在外面等，有需要叫我。） 他转身离开了诊疗室，回手轻轻带上了门。 门缝合拢前，你瞥见那双平静的灰蓝色眼睛正望着你，那种稳定柔和的力量，仿佛也一起注入了心底。 第12章 蜂鸟 安娜回身给你倒了一杯水， "Sorry, the exam room isn''t like the counseling office. No tea or coffee, just water." （抱歉，诊疗室不像心理咨询室。没有茶和咖啡，只有水。） 你浅浅的微笑了一下，表示没有关系。 你伸手接过水时，注意到她在刚才整理物品的时才卷起的袖口。她前臂上有一个面积不小的纹身。 一只蜂鸟绕飞火焰组成的十字架。 你喝了口水，有点感兴趣的随口一问， "A Mexican hummingbird?" （墨西哥蜂鸟？） 她既欣慰你主动提出了一个可以进一步切入的话题，也略显惊讶， "You know about this?" （你知道这个？） 曾经还在学校时，导师偶尔会在你因技术难题焦头烂额时，叫你陪他在林荫路散步，顺便为你解疑答惑。 如果走的久了，月亮出来了。你就知道，他要开始和你讲文学了。 有时候是诗歌，有时候是哲学。 他说，人不能完全沉浸在理性的思维中，理性让你触及事物本质，但是文学的感性部分才能让人体会到活着，活着感受世界。 每每这种文学性散步结束之后，可能由于思考方式的切换，你的技术难题通常更容易豁然开朗。 导师和你说，接触哲思，可以让自己接触更高的思考纬度。但是比起难懂的哲学，你更喜欢诗歌。诗歌的文学性和画面感语言，带来与你专业纯粹理性截然不同的感受。 你看着安娜手臂那个纹身，想起你读过的《太阳石》，那首融合了墨西哥神话、时间与爱情等众多意象的长诗。 "...Where jaguars drink the nectar from dreams, and hummingbirds consume themselves in fire..." （虎群畅饮梦的琼浆，蜂鸟在火焰中** …） 你背诵了其中一句，不确定自己的英文翻译是否准确，迟疑的问道， "Is the hummingbird also an incarnation of the sun god?" （蜂鸟也是太阳神的化身？”） "...Very few people know that." （…很少有人知道。） 安娜惊喜，点点头肯定你的疑问， （The sun god in Aztec mythology.） “阿兹特克神话中的太阳神。” 她向你解释着，一边在文件柜里翻找，抽出几分文件，一边说着， "The souls of fallen warriors would be reborn with the rising sun, transforming into hummingbirds..." （牺牲战士的灵魂，会随太阳升起而重生，化作蜂鸟…） 你虽也在微笑，但神色有些黯然， "But the sun god wove their feathers into shields and armor... to reflect the sunlight..." （但太阳神用蜂鸟的羽毛编织盾牌和铠甲，反射阳光…） 那些重生战士化作的蜂鸟，也将再次成为他的武器。 她愣住了，从没在这个角度的思考过。 你见她一怔，立马意识到失言，为自己的口快致歉， "I didn''t mean it that way—no offense to your culture or beliefs... I''m sorry." （我不是这个意思，无意冒犯你的文化和信仰…我很抱歉。） "...Don''t worry about it. They''re just myths. And you aren''t wrong..." （…别在意，只是个神话。而且你也没说错……） 她笑了，望向你的眼神闪动，并没有生气。她认真道， "You''re full of surprises, YN." （你是个不断带来惊喜的人，YN。） 她一边和你随意聊着睡眠质量生活作息之类看似常规的问题，一边把那些纸质的文件递给你。 是几种不同心理健康筛查的计量表。你很熟悉，在之前治疗PTSD时你感觉填过了很多次。 你接过文件，认真妥帖的一份份填写，重又交还给她。 她在平板上一边划看着你的个人信息，一边像刚才给你治疗时一样轻松的和你聊天。 即使你知道她这些看似随意问题都是精心设计好的，但也非常配合的向她敞开自己过去的经历，你有自信毫无隐瞒的通过这场评估。 你们也谈论到了前两天在训练后的焦虑躯体化症状。但由于并未使用药物就得到了控制，这使其反而对你的评估结果有着积极影响。 就在你以为评估就会这样一切顺利的接近尾声时，安娜合上文件夹， "Captain YN..." （YN上尉……） 她叹了口气， "Your performance has been impeccable." （你表现得无懈可击。） 她看着你眼睛，顿了顿， "But to me... ''impeccable'' is itself a noteworthy signal." （但在我这儿…‘无懈可击’本身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信号。） 你心里咯噔一下。 她收起了那种随和和亲切的态度，直接开门见山，让你谈谈导致你PTSD和焦虑症的直接原因。 "It''s all in my file. It''s more accurate than anything I could describe." （我的档案里肯定都写了，比我描述的更准确。） 你眼神有些闪躲。 她并不让步， "Yes. The file mentions your previous unit experienced a... severe mission failure, with casualties. Would you like to talk about that incident?" （是的，档案提到，你先前单位曾经历过一次……严重的任务失利，有队员伤亡。你愿意谈谈那件事吗？） 你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但安娜注意到，你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开始无意识地相互摩挲。 "It was amunications support mission," （那是一次通讯保障任务，） 你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微慢了一点， "We encountered unexpected prating fire. Lost tworades... and... my best friend." （我们遭遇了意外渗透的火力覆盖。失去了两名战友……和…我最好的朋友。） 在说出最后一个词时，你摩挲手指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这段经历已在之前的延时暴露疗法中回溯过无数次，你自有一套应对心理评估的方法，只是某些生理反应的后遗症，无法完全控制。 "What did you do at that time?" （当时你做了什么？） 安娜追问道，目光平静地落在你手上。 "I was the on-sitems team lead, responsible for planning and maintainingmunications." （我是现场通讯小组组长，负责规划维持通讯。） "Can you describe the specific circumstances?" （可以说一下当时详细情况吗？） "The operational details from that mission are classified, Doctor." （那次的任务细节属于机密，医生。） 你苦笑，即使面对医生也要遵循保密条例。 但安娜没有因为你的拒绝配合而停顿，她继续提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手术刀，划向那道无形的伤疤， "Watching your teammatese under attack, powerless to stop it—what did that feel like for you?" （眼睁睁看着队友受袭，却无能为力，你当时是什么感受？） 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摩挲手指的动作，转移到了左前臂上，手指在那里缓慢而用力地来回摩擦。 不好，手臂开始痒了。 你的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The feeling... was that the mission came first." （感受……任务是第一位的。） 你避开了核心，一如你之前的心理评估时那样，试图用职责优先的职业化口吻回应， "Our priority was to maintainmunications,plete the required tasks... and then... bring back whoever we could..." （我们首要保障通讯，完成其他该完成的工作，然后…带回了能带回的……） "After that mission, you were on leave for two months. Can you talk about that period?" （在那次任务后，你休息了两个月。能谈谈那段时间吗？） "Their mission failed. They didn''t make it back." （她们的任务失败了，人也没回来。） 你顿了顿，苦笑了一下，试图换上轻松的语气， "Honestly, those two months were pretty boring. Aside from routine psychological counseling and therapy, I just read, and thought about how to improvems protocols." （老实说，那两个月挺无聊的，除了例行的心理疏导和治疗，就是看看书，琢磨怎么改进通讯协议。） 安娜终于在这次长谈中发现了你的抵抗情绪，这让她内心松了口气。 她没有继续追问你事后的状态，而是改变了切入方向， "Did she... your best friend... leave any last words for you? Or say anything to you before she...?" （她…那个最好的朋友，有留给你的遗言吗……或者她在牺牲前，对你说过什么？） 你摩擦小臂的动作骤然停止，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你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镇定，但眼眶却开始发涩。 "Doctor... do you have... any candy here?" （医生，你这儿……有糖吗？） 你小声问道，岔开话题，声音里带着干涩，但努力维持笑意， "Just... any kind is fine. Sometimes I feel like having something sweet." （就是……随便什么糖都行，有时候想吃点甜的。） 安娜看着你，没有动，也没有去拿任何糖果。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钟，然后从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轻轻放在了你面前的桌面上。 你的笑容凝固了，目光被那包烟钉住。眼圈几乎是立刻不受控制地红了。你用尽全力维持神色如常，但下唇轻微的颤抖出卖了你。 你飞快地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瞬间的失态。 "I..."（我…） 你的声音带着被看穿后的无措， "...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 mean."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这句话带着明显的鼻音，也毫无说服力。 "The way you were rubbing your fingers together is a classic sign. Many people with a nicotine craving do it." （你摩挲手指的样子，是很多有烟瘾的人想抽烟时的典型动作。） 安娜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带着不容回避的穿透力， "It isn''t sugar you want. It''s nicotine. Or rather, what you''re trying to suppress with sugar isn''t the craving itself, but the emotion—the same one you needed it to numb back then, just like right now. Am I wrong?" （你要的不是糖，是尼古丁。或者说，你想用糖来压抑的，不是烟瘾本身，而是当时和现在一样，需要靠它来镇定的情绪，对吗？） 这句直击真相的话，让你瞬间语塞。一滴眼泪无声地砸在你紧握成拳的手上。你没有发出声音，但压抑的抽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I''m sorry..."（对不起…） 你努力想控制住情绪， "I''ve lost myposure..."（我失态了…） "No apology needed." （你不需要道歉。） 安娜把烟挪到一旁，但进一步向情绪边缘的你展开攻势。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更强的力量， "Tell me—when you think of them, when nightmares startle you awake at night, when you instinctively tense at sounds resembling explosions... what do you usually do? Talk to someone? Or do you tell yourself, ''It''s fine, just smoke and tough it out,'' or crack a joke, saying, ''This is nothingpared to my injured knee''?" （告诉我，当你想她们，当你夜里被噩梦惊醒，当你听到类似爆炸的声音下意识绷紧身体的时候……你通常怎么做？找个人聊聊，还是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说‘没事，抽根烟挺一挺就过去了’，或者开个玩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比我受伤的膝盖轻多了’？） 安娜的每一句话，都像在精准地拆除着你之前在治疗PTSD时一步步构筑起的心理防线。你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但始终没有哭出声。 你虽然有些哽咽，但是仍然努力回答着她的问题， "I can''t afford weakness... I''m the team leader. I need to stay calm—emotions cloud judgment..." （我不能软弱……我是组长，我需要冷静，情绪会影响判断……） 你试图再次用职业信条来武装自己。 "So you lock away the self-blame, the fear, the grief—even from yourself, acting as if you don''t care. You shoulder all the responsibility and forbid yourself from showing any ''weakness,'' even internally?" （所以，你就把自责、恐惧、悲伤都锁起来，甚至对自己都表现得毫不在乎。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任何‘软弱’，哪怕是在心里？） 安娜看着你，步步紧逼，但眼神里没有评判，只有洞察。 你抬起头，泪眼朦胧带着被看穿后的狼狈，仍然试图再次用惯常的方式化解， "Ha... Doctor, you joke. In our line of work, weakness gets people killed. This... sentimentality of mine... is just poorly timed." （哈……医生说笑了，我们这行，软弱可是会死人的。我这点…嗯…多愁善感，来得太不是时候。） 你甚至试图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但那笑容在泪水中显得格外勉强。 "Using jokes and harsh self-mockery to replace genuine feeling. It''s very..." （用玩笑和对自己冷酷的嘲讽来代替真实的感受。这很……） 安娜医生稍微停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 "...A certain East Asian cultural brand of resilience? Accustomed to carrying burdens, ashamed of exposing vulnerability, viewing emotional release as weakness." （某种东亚文化背景下的坚韧？习惯于背负，耻于暴露脆弱，认为情绪宣泄是软弱。） 安娜心中无奈的叹气。 典型的东亚特色，把忍耐当美德，把崩溃当失职。 你抬起头看着她，仿佛她说的不是一种文化现象，而是精准地描绘着你。你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或玩笑的话，只是任由眼泪流淌。 安娜拿起桌上的烟，自己抽出一根。 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 "YN, appropriate vulnerability isn''t weakness—it''s part of being human. And here, it''s allowed." （YN，适当的脆弱不是软弱，它是人性的一部分。在这里，它也是被允许的。） 安娜拿着烟和打火机绕过桌子走过来递给你，轻叹口气， "You are strong, YN. Your willpower and professionalism are beyond doubt. But here, I want you to understand that acknowledging pain and showing vulnerability isn''t cowardice… it''s the courage to face your true self." （你很坚强，YN，你的意志力和专业能力毋庸置疑。但在这里，我希望你能明白，承认痛苦、展现脆弱，并不是软弱…是敢于直面真实内心的勇敢。） 你抬手接过了烟，点点头。那份深植于心的压抑和坚持，显然不是一次谈话就能化解的。 安娜自然也明白，她抽着烟，没再说话。 诊疗室内，两支细长的香烟在两人指间静静燃烧，烟雾袅袅上升，模糊了你脸上未干的泪痕。 当你也将烟蒂按灭在她递过来的烟灰缸里时，她才温和地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从容，甚至还带上了点玩笑的意味， "Alright now, dry those tears." （好了，眼泪擦干。”） 她递给你一张纸巾， "If Keegan saw you like this, he''d probably think I''d been torturing you in here." （让Keegan看到你这副样子，他大概会以为我在里面对你用了刑。） 你被她逗得扯出一个笑。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日的状态。安娜也露出笑意，目光带着肯定，正式宣布道， "Alright, the evaluation is over." （好了，评估结束。） 她站起身，结束这次长谈。 "You did very well—very honest, and plenty strong. Having these emotional reactions is normal. You don''t need to be overly anxious about that. You''ve already done better than enough." （你表现得很好，非常坦诚，也足够坚强。有这些情绪反应是正常的，这方面，你不需要过度焦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的话语带着真诚的肯定，既是职业评价，也包含着朋友式的安慰。 这让你长出一口气。 她拿起几份文件，搀着你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状态在尼古丁的帮助下恢复的还算快，一边瘸着腿走一边甚至开始打趣她， "No wonder Soap was so terrified at the mention of your name before we came..." （怪不得来之前Soap听到你的名号吓成那样……） 她不明所以的回头看向你。你解释道， "Your methods... they pierce deeper and sharper than sunlight... Dr. Colibrí." （你那些招数，简直比阳光更刺穿人心…蜂鸟医生。） "I''ll take that as apliment!"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她反应过来，爽朗的笑着，打开了诊疗室的门。 门外，Keegan等在那里。 他没有坐在等候椅上，而是背靠着墙壁站着。他的身边，放着一副崭新的腋下拐杖和一袋药品。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直身体转了过来，目光第一时间就越过医生落在你脸上，带着无声的询问。 你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但是Keegan注意到了你仍旧泛红的眼圈和似有若无的干涸泪痕，他一向敏锐。 "All good,"（一切顺利，） 安娜适时地开口，语气轻松， "Ourms expert is mentally tough—just needs some time to adjust to the new environment." （我们的通讯专家心理素质过硬，只是需要点时间适应新环境。） Keegan似乎是松了口气，拿起那副拐杖，调试了一下高度，然后递向你。他在等待的间隙，特意去医疗器材处申请来的，还取回了安娜给你开的止痛药和消炎药。 "For you. It''ll be easier to move around." （给你的。这样方便些。） 你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固定着一条腿后行动不便，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惊讶和暖意， "Thank you, Sergeant. That''s really thoughtful!" （谢谢你，中士，真是贴心！） "...Don''t mention it." （…不客气。） Keegan的语气依旧平淡。 安娜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倚着门框看着你们两人。正在你调整好拄拐姿势准备试着走几步的时候，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你们。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递了一颗给你， "Here. The candy you asked for earlier." （给，之前你要的糖。） 继续嘱托道， "It''s always good to smoke less. Especially now that you''re a full frontline operator—keeping your lungs healthy matters." （少抽点烟总是好的，尤其你现在是真正的一线战队成员了，保持肺部健康很重要。） 你看着掌心里的糖果，微微怔了一下，随即真诚地道谢， "Thank you, Ana." （谢谢你，安娜。） 安娜又把另一颗糖不由分说地塞到了Keegan手里。 "Here, one for you too, Sergeant. Boost your blood sugar for the uing ''escort mission''." （喏，见者有份，中士。补充点糖分，应对接下来的‘护送任务’。） Keegan显然愣了一下，看着手里那颗彩色糖果，眉头蹙起，显然是想拒绝， "Uh, I don''t—" （呃，我不……） "No refusing," （不许拒绝，） 安娜打断他，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Doctor''s orders. Or would you prefer I note ''suspected dopamine deficiency'' in your file?" （这是医嘱。或你想让我在你的评估表上记一笔‘疑似缺乏多巴胺分泌’？） Keegan看了看安娜，又瞥了一眼旁边正努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的你，最终只是无奈地将那颗糖握在手心， "...Thanks." （……谢谢。） "Give this to your Captain first. Tell him the psych eval results will be submitted in three days." （先把这个交给你们队长。替我转告他，心理评估结果会在三天后提交。） 安娜把你的医疗报告递给Keegan，又看向你，挥挥手， "We''ll be seeing a lot of each other from now on, YN." （接下来我们会经常见面的，YN。） 她又笑着说了一句西语， “Hasta luego, querida chica.” 你没听懂，回头看向Keegan。安娜也笑着把目光投向他，他顿了顿，无奈道， "Uh… she said, ''see you later''." （呃…医生说，回头见。） 回头见，''亲爱的姑娘''。 但Keegan 并没有翻译后半句。 你有点困惑，西班牙语的再见，这么长吗？ 安娜大笑起来，对你重复， “Hasta luego！YN。” 你也笑着回了一句， “Hasta luego，安娜医生。” * 目送你们二人进了电梯后，安娜回到电脑前，打开评估报告，在键盘上敲击，进行着一些评估的初步备注： 该军官心理状况稳定，抗压能力突出。 基线症状维持在亚临床状态。 个体对近期特定应激事件表现出良好的自我调节与恢复能力。 …… 建议：纳入常规关注。鼓励其参与集体活动以加速融入，其内在的责任感可能导致自我施压过度，需引导其学习主动求助。 * 你拄着新得的拐杖，动作还有些生疏，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Keegan跟在你身侧稍后的位置，保持着一步的距离。 他还攥着那颗糖，一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处理。 他刚想着上前一步，把自己这份糖也给你。 你在前面突然微微一个踉跄，他刚要抬起手预备扶持，你的平衡能力又极快的帮你稳定住了身形。 伤腿微微受力也抽痛的让你冷汗直流，你没注意到后面Keegan 的动作，只是自言自语般嘿嘿一笑，说了句‘好险’。 Keegan默默收回手，目光落在你略显吃力的背影上。 那颗糖差点因为刚才的动作被抛出去。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把糖收进了衣兜。 口袋里，那颗来自医生的糖和先前那盒薄荷糖安静地躺在了一起，像两个未被解读的信号，藏匿在布料之下。 他走在后面，淡淡的说了句， "Watch your step, Captain." （小心点，上尉。） 正在忙于驯服拐杖的你没回头。 只在下一个拐杖跨步的间隙，冲背后的人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第13章 牢饭 第十三章 牢饭双 你们两人走出了医疗中心。 Keegan 计划着把你送回宿舍后，再去给Price送文件。 他一路沉默，但似乎失去了之前那种和谐的静谧感。你觉得有点异样的不自在。 "Seriously," （说真的，） 你支着拐杖转向他， "right now you look like you''re escorting a live IED about to go off." （你现在就像在押送一枚随时会爆炸的IED。） 你被自己的比喻逗的短促一笑，随即因为震到伤处而龇了龇牙， "Go on and submit the report. No need to babysit a cripple. I can manage." （你去交报告吧？不用陪着个瘸子磨蹭。我自己能行。） "An IED doesn''t send Morse code." （□□可不会发摩斯密码。） 他声音低缓，目光扫过你腋下的金属拐杖。 你挑眉， "plaining I''m too loud?" （抱怨我太吵？） "No. Deciphering it." （不，是在破译。） 你疑惑转头，他向前半步， "Those first three steps were ''damn it''. The next three, ''hurts like hell''.……" （刚才那三步是‘该死’，再三步是‘好疼’，） 他语气平淡到你第一时间没以为他在开玩笑， "And these last few… ''leave me alone''." （现在这几步是‘别管我’。） 你反应过来才一时语塞。 美国佬是不是跟着扎堆的英国佬学坏了。 "Take a guess, Captain. What would Price rather see—a report submitted on time…" （猜猜看，上尉。Price更想看到准时递交的报告…） 他调整步伐，与你并肩，带着笑意问， "…or the security footage of his tech specialist facedown in a drainage ditch?" （…还是他的技术专家摔进泥沟的监控回放？） "I bet Ghost would love that replay." （我打赌Ghost 一定会喜欢那个回放。） 你心里翻了个白眼。 提起Ghost，你就很难忘记当时你受伤时他站在外围，那个冷冷的俯视你的眼神。 你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Ghost’s face wentpletely dark back then—well, not that you could see it under the mask..." （Ghost当时脸都黑了，噢…虽然在面罩下看不到…） 又愤愤补充道， "The way he looked at me—like he was trying to burn another hole through my leg with his eyes alone." （那个眼神，像是要用目光在我腿上再烧个洞。） "He dislikes deviations from the plan." （他讨厌计划外的情况。） Keegan客观地评价，随即又淡淡补充， "Especially when it involves team members he... acknowledges." （尤其是涉及到他……认可的队员时。） 他选了一个中性的词。 你皱眉，侧头看向他的侧脸。 "Acknowledges? That’s a fresh way to put it,ing from someone who’s always picking me apart." （认可？从他天天挑我毛病的嘴里听到这个词可真新鲜。） "He picks everyone apart." （他挑每个人的毛病。） Keegan说。 这算是一种另类的安慰吗？你不知道怎么接。 Keegan终于偏过头，灰蓝色的眼睛在暮色中看了你一眼，很快又转回前方，有些突兀的说， "Getting injured is part of training." （受伤是训练的一部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 "Handle it, recover, thene back. That''s the procedure." （处理好，恢复好，再回来。这才是程序。） "Yeees, Sir—" （是——长官——） 你拖着长音，开玩笑地应道。 已经能看到宿舍楼的轮廓。 Keegan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了些， "No need to push yourself so hard to prove anything next training." （下次训练，用不着那么拼命证明自己了。） 你微微一怔，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转头看他，他却依旧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句客观评估。但你捕捉到了他语气里那瞬间细微的不同。 快到宿舍楼门口时，你停下来，稍稍直起身， "Alright, I can manage the last few steps on my own. If you escort me any further, by tomorrow the base will be buzzing with outlandish rumors about the O7 sniper moonlighting as an orderly." （好了，最后几步路我自己能搞定。再送下去，恐怕明天基地就流传O7狙击手还兼职护工的离谱谣言了。） Keegan也停下了，不再坚持，只摇了摇头， "Rumors are usually based on exaggerated facts." （谣言通常基于被夸大的事实。） "Such as an orderly being overly attentive?" （比如护工表现的过于周到？） "Such as a wounded soldier being overly stubborn," （比如伤员表现的过于固执。） 他纠正道。 你笑着看向他，夕阳的余晖在他肩头留下温暖的光影，与他本人那种冷调的可靠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Keegan。” "Hm?"（嗯？） "After you submit the report," （交完报告，） 你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could you grab me some dinner from the mess? That path to the cafeteria looks like a marathon course right now." （能顺便帮我带份晚餐吗？食堂那条路，现在看起来像马拉松赛道。） Keegan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他点了点头，简洁地回应， "Copy that."（收到。） "Take your meds on time. Get proper rest." （按时用药，充分休息。） 他把手里的药品交给你，最后交代。声音似乎恢复了平日的冷淡克制。 "Yes, Sergeant." （遵命，中士。） 你点点头， "Thanks for walking me back." （谢谢你送我回来。） Keegan看着你，那双浅色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专注，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 但他最终只是颔首，随即转身离开，步伐迅捷而安静。 推开宿舍的门，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堆通讯设备，你长叹一口气。也算因祸得福，现在有大把时间来解决这个有些棘手的''通讯地图''了。 你简单收拾了一下个人物品，准备去清洁一下自己。从凌晨折腾到现在，几度汗湿的衣物混着泥土与火药，黏腻与污浊交织——训练后熟悉的糟糕气味。 你先尝试了几个动作会不会牵扯伤腿，确保等下洗完澡还能自己穿上衣服。 氤氲的水汽尚未完全散去。 你刚经历了一场极其艰难的战斗，在确保伤腿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完成了一次磕磕绊绊的淋浴，并且重新给肩膀上了药。此刻你正靠在浴室门上喘气，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每移动一步，受伤的膝盖都传来清晰的抗议。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沉稳的敲门声。 是Keegan。你心里一动，想起他答应带晚餐的事。可你现在的状态，从浴室移动到门口简直是一段漫长的征途。 "Just a minute!"（稍等！） 你提高声音，试图让门外的人听见。 敲门声停了，但紧接着，你手机在洗手台上响了起来。你单脚跳着挪过去，看到屏幕上闪烁着Keegan的名字。 "It''s me. You didn''t answer the door. Everything alright?" （是我。没应门，还好吗？） Keegan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I''m fine," （我没事，） 你赶紧解释，带着点无奈的尴尬， "Just finished showering… not really decent. You can leave the food by the door. Really, thank you. I can get it myself later." （刚洗完澡…不太方便。你把饭放在门口就好，真的非常感谢，我待会儿自己能出来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确认你话语的真实性， "Sure you don''t need help?" （确定不需要帮忙？） "A hundred percent. Just moving a bit slow." （百分百确定。只是移动慢了点。） 你试图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Keegan没再多说， "Alright. Food''s at the door. Call if you need anything." （好，食物放门口了。有事打电话。） 挂断电话，你听着门外短暂的寂静，接着是塑料袋放在地上轻微的窸窣声，随后是脚步声沉稳地远离。你松了口气，又有些过意不去。 但你仍需与固定器和药瓶搏斗，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整理妥当，穿上外套，准备去取你的“外卖”。 你拄好拐杖，调整重心，一步一步，缓慢地朝门口挪去。 * Ghost迈出电梯，转入走廊。 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那个略显笨拙的身影。 YN正双手拄着拐杖，受伤的腿微微悬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重心在拐杖和好腿之间艰难转换。她正微微低着头，用牙齿紧紧叼着那个熟悉的、装着餐盒的塑料袋提手，因用力而颈部线条紧绷。塑料袋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荡，里面的餐盒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保持平衡和移动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Ghost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叼着塑料袋的侧影上，那样子看起来既狼狈，又透着一股不肯服输的劲儿。他沉默地看着她，像只受伤但坚持迁徙的动物一样，缓慢而坚定地挪向自己的房门。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自己手中那个同样的塑料袋上，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塑料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他特意去食堂绕了一圈，挑了份蛋白质含量高的套餐。 他看着她终于蹭到门口，艰难地空出一只手去拧门把，用拐杖别扭的顶开房门，然后叼着袋子消失在门口。 走廊恢复了安静。 Ghost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隔壁的宿舍。开门，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他将自己带回来的那份晚餐随手放在桌上，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咚”。 "Hah..." （呵……） 一声嗤笑从面罩下逸出，带着自嘲， "Got beat by someone on crutches." （居然还没一个瘸子自己搞定的快。”） "Inefficient..." （效率真低……） 他低声自语，不知道是在说YN那固执的自力更生，还是在说自己这未能送出的、多余的关心。 走廊里那一幕，那个叼着塑料袋、拄着拐杖的身影，在他脑海中停留了片刻，才被强行驱散。 * Price在收到你的伤情报告后，正式批复你进行脱队休养。 说是休养，对你来说却是煎熬。 无法进行常规训练，甚至力量维持性训练都大受影响。这份被动的颓废感让你抓狂，你只能尽可能的把精力都投入到那堆仪器和通讯相关的工作上。 前几日伤处疼痛最烈时，你几乎像被软禁在这栋宿舍楼里，一切日常活动都局限于此。 所幸一日三餐总会准时出现在门口。你打心底感激那位沉默可靠的美利坚“田螺姑娘”，明明你只让他帮忙带过一顿饭。 你一直想当面谢谢他，可门外的餐食却仿佛“薛定谔的外卖”，只要你特意开着门等，它就永远不会出现。 你渐渐觉得，这大概是那位冷淡的美国大兵特有的温柔，他不太习惯直白地流露关切。 于是你不再强求，也默契地维持着这份心照不宣的距离，只暗暗计划等伤好之后，再向他表达谢意。 这天，小队训练和工作安排相对轻松，Soap在小队群组中发消息提出要来探望你。 Soap: Hey lads! Anyone up for a prison visit? Bring the Captain something better than nutrient paste! @YN （嘿伙计们！有人想去探监吗？给我们的上尉带点比营养膏好吃的！@YN） YN: Thanks, Soap, I appreciate it. But my prison rations are covered. Keegan''s been helping me out with meals. By the way, @Keegan, never got a proper chance to say thanks for handling all three meals. （谢了Soap，心领了。我的牢饭有着落了，Keegan这几天一直帮我带。顺便，@Keegan，一直没机会好好说声谢谢，三餐都麻烦你了） Keegan: Wasn''t me. （不是我。） YN: ？ Soap: Whoa! Someone beat me to it! （哇哦！有人抢先我一步！） Gaz:Look at our shy sniper… a silent benefactor! （看看我们腼腆的狙击手…做好事不留名！） Keegan: No. It wasn''t me. （不。不是我。） 群里的调侃戛然而止。 你私聊了Keegan，得到的依旧是那句的“不是我”。 这就奇怪了。不是Keegan，还能是谁？Soap和Gaz要是做了，应该早就敲锣打鼓得全小队都知道。Price队长更不像会做这种琐事的人。 一个念头，一个让你觉得有点离谱又隐隐觉得合理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隔壁的Ghost？！ 你几乎立马就想象出Ghost用他那特有的带着讽刺的低沉嗓音说， "Just making sure you don''t hold up the team by passing out from hunger in your quarters, Captain." （只是确保你不会因为饿晕在宿舍而耽误小队任务，上尉。） 这时，Price队长的消息插了进来，打断了你的思绪。 他公式化地询问了你的伤情，并通知下午在行政楼有一场重要的紧急会议指名需要你参加。 你立刻收敛心神，回复“收到”。 工作能让你暂时从这诡异的“外卖谜团”中解脱出来，你对此充满感激。 临近午饭时间，你的心跳莫名有些快。你靠在门边的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熟悉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短暂的衣物摩擦声后，是塑料袋放在地上的轻微声响，接着脚步声快速远去。 你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门。 走廊空无一人，只有那个熟悉的食品袋安静地待在门口。 你拿起袋子，关上门，心情复杂。 你食不知味的吃完了午饭，整理好会议所需，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出门了。 你思考一会，拿出了两听苏打饮料，又找来一张便签纸，用笔顿了顿，带着一种混合了感谢、求证和一丝被“蒙在鼓里”的小小不满，写下： THANKS. Can manage now. No more meals needed. To my **ing guardian angel. （谢了。已能自理。饭不必再送。致我他妈的守护天使。） 后面跟着一个随手画的小骷髅头，骷髅头两侧还滑稽地添了一对小小的天使翅膀。 出门后，你用两听饮料牢牢压住这张便签纸的边角，将它放在了门口正中的位置，确保那个“守护天使”下次再来时，绝对无法忽视。 做完这一切，你冲着门口的杰作点了点头，十分满意。 这才拄着拐杖回身，略显艰难的开始移动，前往行政楼开会。 …… 你拄着拐杖，准时出现在行政楼会议室外。 你调整了一下呼吸，推开门。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个人，Price队长坐在主位，旁边是两个位面容严肃、穿着不同制服的通讯专家组军官。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正是马可斯。那个之前在基地通讯技术部揶揄讥讽了你一顿的的负责人。 你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马可斯那双略显疲态的眼睛在你受伤的腿和拐杖上扫过，嘴角勾起一个毫不掩饰的讥讽弧度， "Look who''s here," (瞧瞧谁来了，) 马可斯的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关切， "Our technical expert Captain, leading from the front. It seems the hands-on training on the frontline is far more exciting than reviewing reports in the office, isn''t it, YN?" （我们身先士卒的技术专家上尉。看来前线的实战训练，确实比在办公室里看报表刺激得多啊，YN？） 你面不改色，拄着拐杖走到空位前，稳稳地坐下，将拐杖靠在手边。 你迎向马可斯的目光，语气平静， "At least it proves I''m not a paper soldier, Mr. Marcus. Unlike some who only know how to debate ''clearance'' from the safety of the rear." （至少证明了我不是在纸上谈兵，马可斯先生。不像有些人，只懂得在安全的后方谈论‘权限’。） 马可斯脸色一沉，显然被戳中了痛处，他张了张嘴还想反驳。 "Enough." （够了。） Price低沉的声音响起，瞬间压下了会议室里刚刚升起的火药味。 他用眼神扫过马可斯，带着明显的不悦，明确表示没兴趣听他对自己的队员冷嘲热讽。 "Now that we''re all here, let''s begin." （人齐了，会议开始。） 马可斯悻悻地闭上了嘴，脸色难看地靠回椅背。 "Captain YN, let''s be brief," （YN上尉，我们长话短说，） Price将目光转向你，直接切入正题， "Country C has provided a batch of new stealth-capable micro relay platforms for this joint operation." （C国在这次联合行动中，提供了一批新型的可反侦察微型中继平台。） 你听到这个设备名心中一动，你很熟悉。 "These devices need to be covertly deployed within our uing operational zone. However, the issue is that after deployment, they requireplex on-site configuration and parameter calibration. This is to ensure they can form a stable, concealed relaywork the moment they are activated at the critical moment." （这些设备需要在我们即将行动的区域隐秘部署，但问题在于，它们部署后，需要进行复杂的本地调试和参数校准，以确保在关键时刻激活时，能形成稳定、隐蔽的中继网络。） Price缓了口气，继续说， "This means we needmunications technician to infiltrate the front line andplete this work right under the potential enemy''s nose."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通讯技术人员，深入前线，在潜在敌军的眼皮底下完成这项工作。） Price的目光牢牢锁定你，语气沉重而认真， "The candidate for this role must possess both peak technical skill and the qualities to execute special operations in high-stakes, hostile environments. UMC has vetted all available personnel. YN, you are the key." （这个人选，需要同时具备顶尖的技术能力，以及在敌后高压环境下执行特种作战素质。UMC 评估了所有可选人员。YN，你就是那把钥匙。） "You are one of the rare few who is both a technical expert and abat-qualified officer who has passed special operations assessment," （你是少有的，既是技术专家，又是通过特种作战考核的战斗军官） 他郑重的向你表示肯定。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连那三位通讯专家也向你投来了审视加些许钦佩的目光。马可斯则在一旁撇了撇嘴，但没再出声。 你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激动，以及面对高难度挑战时本能升起的兴奋。膝盖的疼痛在这一刻仿佛被忽略了。 你挺直了背脊，目光坚定地迎向Price的视线。 "Understood, Captain. What are the mission specifics and requirements?" （明白，队长。任务细节和要求是什么？） 你的声音清晰而稳定，没有任何犹豫。 他示意了一下关灯，打开了前面的展示的投影，光亮里呈现出一种结构精巧、约莫手掌大小的设备三维图。 但眼前的中继设备，连同旁边显示出的代号，却让你的呼吸骤然一滞—— **R-01。 这正是你曾参与导师研发的那个项目。 两天一万多字…感觉放假的自己像个无情的打字机器（戴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牢饭 第14章 SMR-01 随着Price和通讯专家们逐步展开**R-01型中继平台的部署细节与技术要点，你表面上专注地听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将一个个信息碎片拼凑起来。 幻灯片上展示的**R-01微型中继平台，其核心架构和加密算法…… 你太熟悉了。 你参与了该项目早期的研发流程，甚至对一些关键模块的代码撰写都有所贡献。 一个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开迷雾的灯塔，在你脑海中骤然亮起。 你一直以为，自己被选拔并空降到这个特遣队，是因为那份无可挑剔的申请履历。 但现在你明白了，那或许只是敲门砖。 真正深层次的原因，此刻就清晰地映在演示屏上——这个**R系列设备。 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这套系统的脾气，恐怕连导师本人，也未必有你这样贴近实战环境的应用思路。 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压上肩头，这重量并非源于什么负担，而是来自使命的召唤。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职业本能带来的尖锐疑虑便刺破了这短暂的荣誉感。 一般新型装备，尤其是像**R这样具有显著技术优势的通讯中继平台，在列装初期都属于高度机密，保密期往往长达数年。为什么会如此大方地拿出来进行国际支援？ 甚至，是通过像这样的PMC来操作？ 这不合常理。 你蹙眉，目光扫过屏幕上**R-01精巧的结构图，那曾经倾注了你和导师无数心血的设备，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迷雾。 你知道，自己不仅是执行任务的最佳人选，也可能是不经意间，被卷入某个更大棋局中的一颗关键棋子。 但无论背后原因为何，任务已经落在了你的肩上。 你必须完成任务，但同时，也必须睁大眼睛。 就在你心头疑云密布之际，桌子对面一直沉默的来自C国的负责人开口了。他的话，像利刃一般切断了你脑海中所有翻腾的疑问。 “YN上尉，你需要明确一点，” 那位军官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他没有用英语， “本次C国提供的**R01设备支援，在投入本次联合行动的实战应用上，具有明确的实战实验性质。” 实验性质。你忍不住蹙眉。 “在本战役中，所有该设备在实战环境下的数据、评估、反馈，均属于最高保密等级。这些数据的整理分析及加密上传回国内指定服务器的任务，由你全权负责。” 他抬起手指，隔空点了点你面前刚刚被推过来的那个厚实文件夹， “同时，除国内项目负责人会定期进行跟踪维护外，该设备在日常部署、调试乃至后续数据采集阶段的直接责任人，也是你。” 他的话语精准冰冷，不留任何模糊空间。 "Of course, you still retain the right to withdraw before signing the non-disclosure agreement." （当然，在签署保密协议前，你现在仍保有选择退出的权利。） 他最后用英语补充了一句。 你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捏住了文件夹冰凉的硬质封面。你翻开扉页，里面整齐排列着设备说明、加密协议和一沓标着“数据样本”的测试报告。 你沉默地继续翻动，保密条例的页面赫然映入眼帘。那几条加粗的黑色字体，带着法律文书特有的无情，撞击着你的视网膜： 「第十七条：极端情况下，若责任人面临被俘风险，须立即启动最高保密预案，确保设备及数据绝不外泄。」 「第二十一条：若责任人确认身亡，所有未经审核及上传的本地存储数据，需在第一时间予以物理销毁。」 “……” 刚才那份因被委以重任而升起的荣誉感，此刻被这几行文字淬炼成了更为具体，更为冰冷的东西。 是责任，更是枷锁。 这意味着，你的生命，将与这些冰冷的设备、与这些无形的数据，牢牢绑定。 任务的成功与否，不仅关乎行动胜负，更直接系于你个人的生死与抉择。 你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Price。 他没有因为你们没使用英文交流而表现出异样，这说明这一切他都提前知情。Price的眼神沉稳依旧，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 你又看向那几位专家，他们都回避了你的视线。最后，你的视线重新落回那份打开的文件上，那几行黑字像烙印一样刻在那里。 没有退路，甚至没有“万一”的侥幸。 你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夹轻轻合上。 "I understand." （我明白了。） 你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清晰地响起，没有任何犹豫或退缩， "I will ensure the security of the data and the equipment until the mission isplete." （我会确保数据和设备的安全，直至任务完成。） 你双手撑着桌子用一只腿站稳，向负责人军官敬礼，然后和他郑重的握了握手， “感谢领导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这一刻，你不再仅仅是一名被借调进一线战队的技术专家，你是这把双刃剑唯一的持剑人，无论前方是荣誉，还是深渊。 会议在明确了你作为本次行动特别通讯技术指导的地位后结束。 马可斯虽然脸色依旧不太好看，但在Price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还是公事公办地表示，基地通讯部门会在职责范围内给予尽可能的支援与配合。 不过，他紧接着又特意强调， "Of course, all cooperation must adhere to base regulations. I''m afraid I cannot amodate any requests that bypass established protocols or potentiallypromise overall system security." （当然，所有的配合，都必须遵循基地规定。某些越级的、可能危及系统整体安全的权限请求，恕我无法通融。） 你在心底嗤笑，权限…还是那套说辞。 仿佛守住那点数据权限，就能守住他全部的权威似的。但这毕竟也是他的职责所在，可以理解。 你面上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费口舌。现在，你的战场不在这里，更不在与马可斯的权限拉锯上。 众人陆续离开会议室，你也收拾好面前厚厚的文件夹，拄着拐杖准备起身。Price叫住了你。你停下动作，看向队长。 Price走到你身边，目光落在你固定着的伤腿上，语气里带着关切， "How''s the leg feeling? I''ve seen the medical report, but I want to hear it from you." （腿感觉怎么样？医疗报告我看过了，但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感觉。） "Recovering well, Captain. No issues with daily movement as long as I avoid strenuous activity, just slower," （恢复得还不错，队长。只要不做剧烈活动，日常移动没问题，只是慢点。） 你如实汇报，心里因为这份单独的关心微微一暖。 Price点了点头，沉稳道， "The preliminary recon and deployment planning for the mission will take some time. It coincides nicely with the critical stage of your recuperation." （任务前期侦察和部署规划还需要一些时间，正好是你养伤的关键期。） 他顿了顿，眼里满是厚重的期望， "Focus on your recovery. We need you at your best for this operation." （好好恢复，我们需要你在任务时处于最佳状态。） "Understood, Captain. I will," （明白，队长。我会的。） 你郑重回答。 "Additionally," （另外，） Price继续道， "The team''s stand-down period is over. There will be several pre-mission briefing sessionsing up. If you can manage it, your attendance would be valuable. The opposition this time..." （小队的休整期结束，接下来会有几次任务前的简报会议。如果你的行动方便，最好能参加。这次的对手……） 他微微皱眉，语气凝重了些， "...is particularly troublesome regardingms tech. More than one unit has already taken losses due to their interference." （在通讯技术方面尤其棘手。已经有不止一支队伍在他们的干扰下吃了亏。） 你立刻联想到刚才会议上提到的情报—— 本次目标的极端组织获得了未知势力的技术支持，拥有强信号干扰能力。 这也正是C国支援的**R设备如此重要的原因，它不仅能构建一个相对安全的友方通讯网络，更能在激活后，对敌方的特定频段进行有效的反制和拦截。 "Intelligence indicates they possess high-power, high-precision jamming equipment we haven''t encountered before," （情报显示他们拥有我们之前未曾遇到过的大功率、高精准度的干扰设备，） Price补充道，印证了你的猜想， "That''s why your expertise will be crucial not only during deployment, but also for the initial intelligence analysis and tactical planning." （所以，你的专业知识，不仅在部署阶段，在前期的情报分析和战术制定中同样至关重要。） "I''ll be present for every briefing, whenever required." （只要需要，我会准时参加每一次简报。） 你感到肩上的责任又重一分，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需要的使命感。 Price拍了拍你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次会议持续的时间很长，等你草草吃过晚饭，带着资料文件从食堂慢慢挪回宿舍时，夕阳已经落下了。 你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宿舍。 走到门口时，你脚步一顿，察觉到了异样。 门口空荡荡的。 那个熟悉的外卖袋没有出现，两瓶饮料和纸条也不见了。 你顿了顿，心头一动。 但随即，脑海中就被**R设备参数中的疑点、以及如何应对未知干扰的思绪填满，这点微澜便很快沉底，你暂时没有多余精力去深究。 你回到房间，仔细研究了**R-01的技术文档和协议手册。膝盖的隐痛被你完全忽略，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复杂的协议交互序列上。 越是深入研究，你眉头皱得越紧。 不对……这里不对。 这个冗余协议的调用方式被修改了…… 终于，你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缺口漏洞。这个漏洞设计得非常巧妙，在常规测试和一般性通讯操作中几乎无法被察觉，甚至会因为其带来的效率提升而被视为一项“优化”。 但参与过原型研发你，心却沉了下去。 你清楚地知道，这个被修饰过的优化，在原始设计中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安全校验环节。 它的缺失，意味着在接收到某个特定序列指令代码时，整个由**R01构建的通讯网络会从内部被渗透，甚至在关键时刻被注入崩溃指令而彻底失效。 “这不是疏忽……这是后门。”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你脑海中响起。 如果敌方，或者说，那个提供“神秘技术支持”的势力，恰好掌握了这个后门的激活方式，那么所有依赖这套中继网络的友军单位，将在战场上变成透明的、甚至被引导向陷阱的羔羊。 冷汗瞬间浸湿了你的后背。 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也明白了自己处境的尴尬。 这套设备是由C国通过高级别参谋部直接下令支援的，你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这一切怀疑。贸然指摘，不仅会被负责人嘲笑，更可能被扣上破坏国际合作、质疑上级决策的帽子。 沉重的无力感压迫着你。 焦灼的思考了几分钟，你从储物柜最深处，拿出了那个被秘密派遣时，原部队领队交给你的那个，''非必要不通讯''的加密手机。 你深吸一口气，开机，编写了一条极其谨慎的短信。你只能用隐晦的、确认任务指令的方式，来引起上级的注意： 「已收到**R01设备及相关任务指定。任务性质特殊，涉及C国新型装备实战实验。请确认，是否严格按现有指示及下发技术资料执行部署计划？」 点击发送。信息通过特殊信道加密传送出去。 做完这一步，你心中的不安并未减轻。再次坐回电脑前，思考着另一个可能获得信息的渠道——你的导师。当时也是他的推荐下你才有机会参与这次国际行动，如今的任务也不知他是否知情。 但你必须万分小心，不能泄露任何军事行动细节。 你斟酌词句，隐去了所有任务细节、地点、设备代号和军事用途，只是以学术探讨的口吻，提及自己偶然接触”一个与当年项目架构高度相似的系统，却发现其某些核心协议存在令人费解的偏离。 你委婉询问导师是否知道该项目近期是否有面向特定应用场景的定制版本，以及对此有何看法或建议。 你希望导师能从中读出你的潜台词，并给予一些暗示或警告。 看看时间，导师那边应该是深夜，老头习惯早睡，估计不会立刻回复了。 你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膝盖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放在手边的加密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是领队的回复。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信息极其简短，只有冰四个字，不带任何感情，也彻底堵死了你试图迂回请示的道路。 「执行命令。」 你盯着那四个字，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最后一条正规的，可能阻止灾难发生的渠道，在你面前关上了大门。 但现在不是焦虑遥远未来的时候，眼下你还有更重要更具体的事情要做。 你将之前从马可斯那里取来的小队通讯终端设备搬了出来。 借着台灯的光，你熟练地拆开外壳，接入调试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眼神专注。 你无法在短期内提升设备的抗干扰能力，但可以给它加上一双“耳朵”和一个“记录本”。 你重新编写了一段底层脚本，植入了一套精密的信号采集与分析程序。这样，即便通讯被强力干扰，设备也能在后台记录下干扰源的关键数据，为后续分析对手的技术水平，乃至找到反制手段，提供宝贵的一手资料。 做完这一切，你看着地上那一小箱经过改造的设备，又看了看自己依旧不便的伤腿，疲惫的叹了口气。 小队修整期结束，可能随时会开始前期侦查，这些设备需要提前分发下去。你想了想，最效率的方式，就是交给住在隔壁的副队长。 你收拾好东西，一手费力地提起箱子，只单手拄着拐杖，艰难的挪到Ghost门前，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Ghost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他仍戴着那标志性的巴拉克拉瓦帽，只露出一双在阴影下显得格外锐利的眼睛。看到是你，他眼神里掠过一丝意外。 "What is it?" （什么事？） 他的声音透过面料，显得有些沉闷。 你举了举手中的箱子，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Lt. these are the squad''s backupms. I''m sidelined for a while with this leg, so I''m handing them over to you for safekeeping and distribution." (中尉，这是小队备用的通讯器。我腿脚不方便，短期内没法跟任务，就先交给你保管和分发。) 你顿了顿，补充道， "I made some modifications. If you run into heavy jamming on reconnaissance, it might not maintain a clear channel, but it''ll automatically log the interference data. I can analyze it when you get back." (我刚刚做了点修改，侦查时如果遇到强信号干扰，虽然无法保证通讯畅通，但它能自动记录下干扰数据，回来我可以分析。) Ghost的目光在你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到箱子上，伸手接了过去。出乎你的意料，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抛出几句带刺的嘲讽，只是公事公办地回应， "Noted." (知道了。) 然后，你们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走廊的灯光安静地洒落，气氛有些凝滞。 你看着他，那张永远隐藏在面具后的脸让人难以捉摸，但门口消失的纸条和饮料，以及此刻他异于平常的沉默，让你心中的猜测再次浮现。 你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试探一下关于“牢饭”的事—— 一直盯着你的Ghost却突然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低哑了一些，语速很快，几乎含混在呼吸里： "...Did good. The training too." (……做得不错，训练也是。) 你愣住，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下意识追问， "What did you just say? Again?" (你刚才说什么？再一遍？) Ghost仿佛瞬间恢复了常态，甚至带上了一丝被追问的不耐烦，他嗤笑一声，语气重新变得尖锐起来， "I said, if you can''t hear me, get your ears checked along with your leg at the med bay next time." (我说，听不清就下次去医疗中心一起看看耳朵。 说完，他不再给你任何追问机会，后退一步，作势就要关门。 然而就在他撤身，房门尚未完全合拢的那一瞬间，你眼尖地瞥见了他房间内，靠墙的那张桌子上，赫然放着你之前用来压纸条的那两听饮料。 砰。 门在你面前关紧了，隔绝了视线。 你站在紧闭的房门外，握着拐杖，愣了好一会儿。 哪怕你也大概猜到了，但猜想得到验证之后还是十分震撼。那个别扭刻薄，浑身是刺的Ghost ，竟然真的就是那个默默送饭、还被你用带刺的纸条感谢的“守护天使”。 你慢慢消化着这个事实，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勾起。然后，你用伤腿的固定器轻轻地磕了两下Ghost的房门。 “Knock, knock.” （叩叩。） 你对着门板说道，声音里带调侃， "The battering ram says goodnight to its guardian angel." （攻城锤向它的守护天使说晚安。） 门内一片寂静。 就在你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准备转身离开时，门后传来一声闷闷的， "Goodnight, **ing battering ram." （晚安，他妈的攻城锤。） 你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拄着拐杖，心满意足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夜，至少有一个谜团，是带着点温暖的色彩解开了。 你猜门后的Ghost，此时大概正面对着桌上那两罐饮料。 面具下的表情，想必也十分精彩。 Sleep tight, don’t let the bedbugs bite!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R-01 第15章 幸运纪念品 这几天，基地里的作战分析会议开了好几次。 会议上，你凭借扎实的通讯技术功底，针对已知的敌方干扰模式与小队行动特点，提出了数条行之有效的通讯保障和应急方案。 Price队长在会议结束时，难得地对着全体成员，肯定你道， "The technical perspective YN brings is a weapon we lacked before and urgently need now." （YN带来的技术视角，是我们以前缺乏的，也是当下急需的武器。） 他看向你的目光里，赞赏之意不言而喻。 你的技术优势，正逐渐转化为队伍实实在在的战术信心。 来自队长的肯定，让你因伤无法同行的郁结稍稍缓解。 然而，你也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个人，自那晚晚安事件后，明显在与你刻意保持距离。Ghost。 会议上，他依旧专业犀利，提出战术层面的考量，但他的目光几乎不与你对视。 工作结束后，别的队友偶尔会陪你同行一段路闲聊几句，而他的身影总会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除了必要的任务交接，他不再有多余的一句话。 那扇偶然开启的，流露出一些温度的门，似乎又被关上了。 这天，是小队出发执行前线侦察任务前的最后一次行动会议。 散会后，众人一起走出简报室，比起往常的松弛，多了几分玩笑掩饰下的战前紧张。 "Dinnae miss us too much, YN," (YN，别太想我们，) Soap率先打破沉默，回头对你说， "We''ll bring ye back a wee souvenir tae keep ye busy!" (我们给你带点特产回来解闷！) Gaz默契地接话， "Aye. The freshest enemy jamming signal data packets. Should keep you occupied for a while." (没错。最新鲜的敌方干扰信号数据包，到时候够你忙一阵了。) 你配合道， "Just make sure theye with a user manual." (最好再附赠一份使用说明。) "Enjoy the ''holiday'' yer ''Battering Ram'' earned ye, Captain!" (好好享受''攻城锤''赢来的''假期''吧，上尉！) Soap打趣你，眼睛却看向了Ghost。他在训练那天回程的车上也听到了你们俩的斗嘴环节。 Ghost一顿，没作声。 Price走在稍前一点的地方，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落在你的伤腿上， "Your mission is to recover, YN." (你的任务，是恢复状态，YN。) 他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回到你身上，嘱咐道， "And maintain vigilance here on base. Report anything unusual through the proper channels." (基地这边，也保持警惕。有任何异常，按规程上报。) 你郑重点头应是。 众人走到了岔路口。 小队成员需要前往装备库进行最后的战前检查和准备，而你则要独自前往另一侧的医疗中心了。 "I''ve got a check-up scheduled, so I''ll head out first..." (我约了一会的复查，先走了…) 你在和他们分开前努力扬起笑容。 看着队友们低声交流的背影，沮丧感再次爬上心头。你期盼这次任务太久了，如今却只能作壁上观。 你尽可能的不表现出异样， "Wishing you all a smooth op in advance." (提前祝你们一切顺利。) 众人回头看你，还没来得及开口，你就故作轻松的挥了挥手，转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医疗中心的方向挪去。 你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空落感。 一阵杂乱的脚步却从身后追了上来。 Soap和Gaz一左一右地凑了上来，脸上带着那种我们有个好主意的笑容。 你被他们夹在中间，有点懵。 "Don''t rush off, YN." (别急着走啊，YN。) Soap 几步绕到你面前，挡住了去路。 "We need a group photo. Tomemorate yer temporary ''out of action'' status!" (我们得合个影，纪念一下你暂时的战损状态！) Gaz附和， "Right. Get this misbehavin'' leg a close-up. Teach it not to hold our Captain YN back next time!" (这条不听话的腿，给它个特写，让它知道下次不能再拖我们YN上尉的后腿了！) 说着，他就笑嘻嘻地要去拉你的拐杖。 "That''s really not necessary..." (不用了吧…) 你苦笑着推辞，不太想记录下自己这番窘境。 Price点燃了雪茄，在烟雾后微微点了点头，默许了这场胡闹， "Relax, YN. It might just bring us a bit of luck." (放松点，YN。它或许能给我们带来点幸运。) 你这种短暂修养就可以恢复的伤情，放在这种工作性质里也确实算得上幸运了。 就在这时，Soap眼尖地瞥见正要悄无声息溜走的Ghost。 "Lt.! Where d''ye think you''re goin''? The photo''s notplete without ye!" (Lt.！你去哪儿？合影可不能少了你！) Ghost脚步一顿，背影都写满了不情愿。他转过身，那双眼睛习惯性地带着嘲讽， "I don''t do nursery reunions..." (我不参加幼儿园联谊会…) "e off it, Ghost. Don''t be a spoilsport," (得了吧Ghost ，别扫兴了。) Price发话打断了他，带着笑意，随后走到你旁边，一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 Soap和Gaz可不管那么多，两人一左一右，半是玩笑半是强硬地把Ghost架了过来。Ghost嘴上低声抱怨着幼稚浪费时间，身体却也没太挣扎，被推到了你的右侧后方，一个既在圈子里，又不太中心的位置。他只好在Price 身后站定了，但双臂抱胸，姿态僵硬，眼神瞥向一边，似乎对这一切感到无语。 Soap和Gaz像是怕你跑了似的，抽走了你的拐杖，蹲在前排，一人一个，拿着它们对着你的伤腿，摆出了一个展示胜利品的姿势。 你只好无奈的被迫单腿站定。 Keegan默默站到了你的左侧，他没有说话，也没看你。只在你单脚站立微微摇晃时，适时地虚扶了一下你的肘部，旋即松开。 "Alright, alright, eyes on the lens!" （好了好了，看镜头！） 路过的士兵被Gaz拜托帮忙，他拍照的举着手机，调整着角度和构图。 “咔嚓——” 你都没怎么准备好，画面就如此定格了。 合影结束，Soap 把拐杖重塞回给你，旁边的Keegan给你帮手重新拿好。 Gaz向士兵道过谢拿回手机，Soap一边嚷嚷着要看，一边抱怨今天发型好像不太完美，一边让他赶紧把合影发到群里。 而身后的Ghost此时已走开了。 隔着几人，他的目光短暂地与你相遇，在你的未收的笑意里，逃也似的转开了头。 自始至终你站在原地，他们一哄而上来到你身边，现在又吵吵嚷嚷的分散… 你突然有了些似乎融入了这里的实感。 大家简单道别后分头行动了，没有过多煽什么情，毕竟接下来的工作，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次普通的侦查任务。 你看着他们消失在建筑拐角的背影，先前心里的那份沮丧却已被悄然驱散大半。 ………… 你按照预约来到诊室，值班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的男医生，他仔细检查了你膝盖，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You''re healing faster than anticipated. Dr. Ramirez''s initial intervention was very effective," （恢复得比预期要快，Ramirez医生的初步处理很到位。） 他一边记录一边说， "The brace cane off, but the ligament still needs time to fully strengthen." （固定可以拆除了，但韧带还需要时间巩固。） 在他的帮助下，你的伤腿终于得以解放。你谨慎缓慢的活动了一下，确认不再有尖锐的疼痛。医生看着你的反应，点了点头，补充到， "I rmend you head straight to the Rehabilitation Department now. They can develop a specific plan for you and guide you through the exercises." （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康复科，让他们给你制定具体的方案，并指导你操作。） 你道了谢，拄着拐杖，慢慢走向位于医疗中心另一侧的康复科。 你刚到康复科走廊，就被一阵有节奏的击打声吸引，看向了器械区角落的拳击沙袋区。 一个跟着节奏晃动的熟悉深色卷发马尾辫。 汗水浸湿了她的发鬓，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每一次出拳都带着专注的爆发力，与她在诊疗室里的专业形象判若两人。 "Dr. Ana?" （安娜医生？） 你打招呼。 她微微一愣，停下动作，摘下一只手套朝你走来，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和一丝惊喜。 "YN? Here for a follow-up?" （YN？来复查？） 安娜的气息还有些微喘，但笑容很明亮。 "Yes, Doctor," （是的，医生。） 你点头，也笑了笑， "The duty doctor said the recovery looks good and sent me to Rehabilitation. Didn''t expect to run into you here." （值班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让我去康复科报到。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It''s my day off," （今天轮休。） 安娜用毛巾擦了擦汗，目光落在你膝盖上， "The brace is off? That''s excellent progress!" （拆除固定了？恢复的真不错！） 她顿了顿，看向康复科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健身房， "If you don''t mind, while the standard equipment in Rehab is effective, some more functional training here might yield better results—and be a bit less... monotonous. I have some time now; I could walk you through the basics." （如果你不介意，康复科那些常规器械固然有效，但有些更具功能性的训练，在这里做效果可能更好，也更……不那么无聊。正好我有空，可以带你熟悉一下。） 你听到这个也许能加速恢复的提议，立刻欣然同意， "That would be great. I appreciate it, Doctor." （那太好了，麻烦你了，医生。） "Call me Ana. It''s not clinic hours." （叫我安娜吧，现在不是诊疗时间。） 她把你引进康复科健身房，眨了眨眼，笑道， "But since you''re here, I can''t bear to hand you off to anyone else." （不过既然碰到了，我可不舍得把你交给别人。） 她热情的玩笑总令你耳根发热，你指了指沙袋，转移话题， "Didn''t know you practiced this." （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Everyone needs a way to vent stress." （每个人都需要发泄压力的方式。） 她一边用牙齿解开手套绷带， "Some problems the clinic can''t solve can still be knocked out here." （诊疗室解决不了的难题，可以在这里被打倒。） 她的笑容有些复杂， "Speaking of which, how’d you recognize me? I’m not in a white coat now." （说起来，怎么认出我的？我现在可没穿白大褂。） "The hummingbird." （蜂鸟。） 你指了指她的纹身。 她一愣，恍然笑出了声。 那天的训练变成了半正式课程，安娜不仅专业地指导你安全有效的下肢恢复动作，还看出了你对体能流失的焦虑和担忧，根据你身体状况，设计了一些不会给膝盖带来负担的上肢和核心力量训练。 一番奋战后，你们坐在垫子上休息着，补充水分。 你打开手机查看新消息。 小队群组里，Gaz已经发来了那张合影照片。 照片中央的你，似乎笑得有些窘迫。 你身边是保持微笑的Price和Keegan，背后则是那个浑身都写着被迫营业却终究配合的留在画面里的Ghost。 画面下方，Soap和Gaz一左一右单膝跪地蹲着，各拿着一个拐杖指向你的伤腿，这让画面中心你那个呆愣愣向前伸直的伤腿显得格外滑稽。 你不由得盯着手机笑了出来。 安娜注意到你突然的笑意，感叹， "...That''s the first time I''ve seen you truly relaxed since that day at the medical center." （……在医疗中心那天到现在，第一次见你真正放松的笑。） 你回过神，不好意思的下意识摸了摸脸， "The nature of the job demands seriousness." （工作性质要求严肃。） "No job... is worth losing your humanity over..." （所有工作…都不值得让自己失去人性…） 她盯着你的笑容，若有所思的小声说。 她挨着你坐着，目光一动就自然瞥见了你手机上放大的照片，众人和伤员如此这般的合影，有些滑稽的画面让她也嗤的一下笑了出来， "Sorry, I couldn''t help but see." （抱歉，不小心看到了。） 这一幕看起来，比起说是团队合影不如说更像是一场霸凌瘸子好腿的纪念。 "Hard to lose your humanity around them, especially the darker parts," （在他们这样围攻下很难失去人性吧，尤其是阴暗的一面。） 你好笑又好气的无奈道。 你把手机向她偏了偏，意欲展示某两个始作俑者笑得最得意的嘴脸。想起Price 的话犹豫道， "Maybe an unconventional souvenir... might actually bring a little luck?" （也许不那么常规的纪念品…可能确实会带来一点幸运？） 安娜看着照片里你们小队的人几乎都算得上眼熟， "e to think of it, your team members are practically regulars here. Just that Soap alone—I''ve run into him twice already during my shifts in the exam room." （说起来，你们队里的人，可真是我们这的常客。光是那个Soap，只我在诊疗室值班就遇到他两次。） 你来了兴趣，笑问， "Soap? I thought you''d scared him off from ever setting foot in the medical center again." （Soap？我还以为他被你吓得再也不敢来医疗中心了。） 安娜笑了， "Maybe he is. Why else would he stitch up his own arm in his barracks instead ofing to me? It''d only take five minutes here. Ended up tying the sutures into a knot one-handed, tore the wound open again, and had toe find me at midnight to bail him out anyway." （可能是吧。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在宿舍自己缝合手臂伤口，明明来我这五分钟就能搞定。结果他自己单手把线缠死结伤口还开了，最后还不是得半夜来找我解围。） 她回忆着Soap的糗事，又补充道， "Oh, and there was another time he claimed to be allergic to some anti-inflammatory pills. Turns out he just hated the shape of the tablets. When someone called him out, he looked so deflated… I probably shouldn’t say this, but honestly… just like my mom’s dog after it’s been caught misbehaving." （对了，还有一次，他声称对某种消炎药过敏，结果我们发现他其实只是讨厌药片的形状。被人戳穿时，他泄气的样子就像……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真的…很像我妈妈家的狗犯错之后的表情。） 你忍不住笑出声， "Really? But that does sound like something he’d do..." （真的吗？不过也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你又忍不住好奇的追问其他队友的趣事。 安娜看着你们那张合影，想了想，道， "Your Captain Price''s beard definitely deserves a mention. Once he came in for a carotid ultrasound, and we had to... well, suggest a temporary trim. The look on his face was as if we''d asked to carve off a pound of flesh..." （你们队长Price 的胡子绝对值得一提。有一次他来做颈血管超声，我们不得不……嗯，建议他暂时修剪一下。他那表情，就像我们要割掉他一块肉似的…） 她一边说一边把目光移到Price 身后，那个个头最高的带着骷髅面具头罩的人身上，不由得眯起眼睛， "As for this Lieutenant Ghost..." （至于这个Ghost中尉……） "Ghost... I''d imagine he''d be the type who follows medical protocols to the letter?" （Ghost…他应该会是那种最遵循规矩配合医疗的类型？） 你听到Ghost的名字，笑容收敛了一些，低声喃喃， "Though he''s probably the most difficult person I''ve ever had to deal with." （虽然他大概是我见过最难相处的人了。） 安娜察觉到你语气的变化，顺着你的话问， "Though he''s probably the most difficult person I''ve ever had to deal with." （哦？他给你压力了？） 你叹了口气，感觉终于找到可以倾诉的对象，脱离了心理评估时的压力推动，你反而自然的倾吐着一些评估时没和她提过的社交细节感受， "Pressure? You could say that. He''s barely given me a decent look. His words always have an edge. It feels like no matter what I do, it''s never up to his standard. He probably thinks ams officer like me doesn''t belong in a frontline squad, that I''m just dead weight..." （压力？算是吧。他几乎没给过我好脸色。说话也带着刺，感觉无论我怎么做，都达不到他的标准。他可能觉得我这样的通讯军官就不该在一线小队里，是个累赘……） 你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 "To be honest, I feel like he''s the biggest obstacle to me fitting into the team. Even that request for the psych eval... he was the one who insisted on it." （说实话，我感觉他是我融入小队最大的障碍。就连那份心理评估申请……也是他坚持要求的。） 安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I see. But..." （原来如此。不过……） 她随后露出一个有点意外的表情， "That''s quite interesting... Because after your first visit to the medical center, Lieutenant Ghost came to see me privately once." （这就很有意思了…因为在你第一次来医疗中心那天之后，Ghost中尉私下找过我一次。） 你愣住了，疑惑地看着安娜， "He came to you? Why?" （他找你？为什么？） 突然又想到什么，自嘲一笑，自言自语似的倾吐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不满， "Probably to get a good laugh at my expense. Maybe he was hoping I''d fail the psych eval, counting down the days until I''m kicked off the base..." （八成来看我笑话吧，也许他一边期待着我心理评估不通过，一边数着我滚出基地的倒计时…） 你看着手机合影中他那副不情愿靠过来的模样。手指摩挲着手里的水瓶，发出细碎的响声。 一直以来，他令你的积攒的负面情绪似乎让你选择性忽视了那几天隐形守护天使的关心行为。 安娜似乎没料到你对他的感受这么负面，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你，接着说， "He was very direct. He asked specifically about your knee injury—the extent of the ligament damage, the estimated recovery time, and..." （他问得很直接，就是关于你的膝盖伤势。具体问了韧带损伤的程度，预估的恢复时间，以及……） 安娜看着你眼睛， "...whether the injury would have any long-term effects, if it would impact your ability to perform high-intensity missions in the future. His demeanor at the time didn''t seem like... the attitude one would have towards dead weight. It felt more... genuinely concerned." （这种伤会不会留下长期影响，是否会影响你未来执行高强度任务的能力。他当时的样子，可不像是…对一个累赘该有的态度，反而感觉…挺关切的。） 你转头看向安娜，紧紧盯着她，仿佛这样就能确认真假。 安娜回忆着，语气平和， "He asked very thoroughly, even seemed a bit... anxious? Even with the mask hiding his expression, his manner waspletely different from the sarcastic, dismissive person you described. And besides... he didn''t ask me about your psych eval results at all." （他问得很仔细，甚至有点……焦虑？虽然他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那样子，和你描述的冷嘲热讽可完全是两个人。况且…他并没有问我关于你心理评估的结果。） 你完全愣住了，抬手擦汗的动作停在半空。看向安娜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 但她的表情很真诚，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安娜拿起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感叹， "It seems Lieutenant Ghost''s way of expressing himself is indeed... very unique." （看来，Ghost中尉的表达方式，确实…非常特别。） 你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安娜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你心里漾开了涟漪。 你却仍然很难把他表现出的形象和安娜描述的样子联系起来，只能心里给这个''守护天使''再添上一对儿隐形的翅膀。 …… 你从康复科出来的时候，一直处于休眠的肌肉得到了数天来最酣畅淋漓激活。 运动后的多巴胺令你身心畅快，若非安娜最后的那番话一直在心头萦绕。 手机在衣兜里振动起来，未知号码的讯息，内容简明扼要。 『Captain YN. You have an international mail package awaiting pickup. Logistics Building, Rear Entrance, Room 102.』 （YN上尉。有你的国际邮件包裹等待签收。后勤综合楼后门102室。） 之前网购的东西到了！ 你有些兴奋。随即却意识到自己无法脱离拐杖负重行走，顿时感到有些难办。只能试探回复。 『Apologies, currently unable toe for pickup. Is delivery to my barracks possible?』 （抱歉，现在不方便过去签收，请问能否按地址送来宿舍。） 对面很快回复了。 『That service is not available.』 （没有此项服务。） 你暗自叹了口气，不出所料的结果。 不过你实在不想在等待了，于是决定再试探一把。你先去了趟商店，然后走向后勤楼。 你敲响后勤邮件处房门，拄着俩拐杖闪亮登场，随即又把一盒万宝路放在后勤值班人员桌上。没再多费多少口舌，你那一箱写着名字和宿舍编号的国际快递就被送到了门口。 帮你搬箱子的小伙子是值班负责人临时抓来跑腿的，你过意不去，一边道谢一边在他口袋里塞了几支散烟。 相对封闭的基地里，这玩意一直是好使的硬通货，如今看来是国内外通用规则。 "Next time you''re injured, I''ll deliver for you again, Captain." （下次负伤我还帮你送，上尉。） 小伙转身挥手，他的临别笑意明显更真诚。 "Thanks! Wish me better luck next time, will you?!" （我谢谢你！盼我点好吧！？） 你笑着打发他走。 你打开门用拐杖把箱子推进门，检查内容物。令你惊喜的是，内容物几乎和你的订单一致。各种工具，设备零件，一样不少，看着这些家伙事儿就让你生出安全感。 来自家乡的零食味道同样令你欣喜，你随手拆开一包，把吃的丢进嘴里，拖出椅子坐在桌前，习惯性的打开电脑检查收件箱。 数天过去了，仍然没有收到导师的回复。 老头回信不快，但如此久的未回复仍是不正常。但是鉴于所提问的话题也太过敏感，你甚至不好再发信催促，哪怕是旁敲侧击询问近况似乎也更令人生疑。 你停在邮箱页面，机械的按了几下刷新键，徒劳无功。 目光移向桌上那本厚厚的**R-01的技术手册，突然生出一股孤军奋战的落寞来。 手机突然亮了，是安娜发来明天继续进行康复的邀约。 你一边回复应下表示感谢，一边又想起今天安娜谈起的那些话，不由自主的又打开那张小队合影出神。 **R-01的机密等级使你甚至不能向小队任何一个人透露其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但是这个不确定因素很有可能使得所有人都陷入危机。 你刚加入时，Ghost那种维护队伍安全的警惕姿态，以及对未知因素隐隐敌意，至今历历在目。 你简直无法想象如果他要知情此事，该是如何反应。搞不好会直接一枪崩了你。 但要完成任务，你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现在能做的无非两件事，一个是祈祷一切都是自己多虑，另一个就是行动起来，未雨绸缪。 门口那一箱子设备零件落入了你的余光。 …… 你想好要做什么了，毕竟你做事一向不喜欢落入被动。 如同那瓶控制焦虑症状的普萘洛尔，你需要为自己设置一个保险。 为Oscar 7，为小队所有人，设置一个保险。 Price. Soap. Gaz. Ghost. Keegan. 你的目光在合影的每一个人的脸上停留。 在无线电这个无形的战场上，他们都在你身后。 而你，必须孤身迎战，那无声的雷鸣。 第16章 Bitch Squad 工作台的柔光灯下，你的世界收缩为指尖方寸。 指甲盖大小的陶瓷基片躺在防静电垫上，你用镊子夹起芯片轻轻的放了上去。 焊接点闪烁的蓝色弧光，在你的瞳孔里明灭。 最后一个微型电容被嵌入凹槽，它与中央芯片之间，只靠发丝细的导线连接。你拿起导电胶笔，屏住呼吸，在接口处点下恰到好处的一滴。随后小心地将封装好的单元放入自制的塑料外壳中，那外壳没经打磨算不上光滑，哑光黑色，足够不起眼。在闭合处滴上速干胶，你用指尖轻轻压合，静待了几秒。 完成。 它不再是零散的元件，而是一个即将被赋予短暂生命的节点。 你放下工具，轻轻捻起这枚成品。它躺在掌心，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表面没有任何标识，沉默而朴素，乍一看就像一颗石头。 但你知道，在它不起眼的外壳下，将会在激活后运行起你编写的自组网协议。它会呼吸，会寻找‘同伴’，会在电磁的海洋里构筑起一个短暂而坚固的“泡泡”。 你用指尖摩挲着它的边缘，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你这套未经过多打磨的自组网技术，当年在导师指导下曾作为研发提案提交原部队，却因种种原因未受重视，最终被驳回雪藏。如今却已这样粗糙的形式投入实战，不禁令你内心冷笑。 这也许可以成为你的盾牌，但也将是你违反原部队保密条例的铁证，所以你也为其设置了保险，一个自毁程序。它因体积和能源受限，格外脆弱。但能源最终耗尽前，内部熔断机制将启动，湮灭所有数据和结构。 设备是一次性的，但就在那有限的数小时内，它或许将是你和队友们唯一纯净的生命线。就像真正的泡泡，绚烂地反射过战场的信息流光，然后，悄然破灭，归于虚无。 你将手里这一枚轻轻放入身旁一个装满同样“石子”的收纳盒中，又抬头看向了旁边仍在工作中的简易3D打印机。 本来购买它初衷是为了自定义制造一些小零件，用来调整改造基地供应的那些并不很适配女性尺寸的装备，没想现在帮了更大的忙。 你同样庆幸自己前一阵购买的设备元件足够庞杂，足够支撑当下设计所需。 你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到了约定好去做康复训练的时间了。 你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穿上外套，准备出门前往医疗中心。 小队其他人都出任务去了，脱队的你甚至无从得知他们的归期。 接连数日，你一直在宿舍，康复科，食堂三点一线，忙碌却也充实。 这天照旧，在康复训练结束后，你和安娜两人在旁边的浴室冲洗后准备换衣服。 你只穿着一件内衣，露出了肩膀上早已愈合但还未完全消退的伤口痕迹。 安娜注意到了，目光落在那个伤处，想到第一次见你的那天， "You were too hard on yourself back then. You just ripped it off." （当时你对自己太狠了，当时直接就撕下来。） 你随着她的目光看瞥了眼自己的肩膀，拉好衣服，无所谓地笑笑， "Used to it. With minor cuts and pains, you can''t make a fuss every time." （习惯了。小伤小痛，总不能每次都大惊小怪。） 安娜靠在储物柜上，表情认真，语气柔和下来， "YN, being strict with yourself here is necessary. But getting used to pain and ignoring your own feelings are two different things." （YN，在这对自己要求严格是必要的。但习惯伤痛和忽略自己的感受是两回事。） 你系鞋带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很少听到这样直接却充满关怀的责备。一直以来，在男性占绝对多数的部队中，此类话题和感受通常会被一句“够爷们”或者插科打诨轻轻带过。 此刻你却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能抬头对她有些尴尬的笑笑，下意识的辩解， "I''m not..." （我没有……） 安娜看着你的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换好衣服，坐在器械旁的垫子上，分享着一壶安娜带来的香气浓郁的墨西哥咖啡。 你抿了一口，赞叹， "Where did you get this? It''s miles better than anything available from base supplies." （哪弄到的？这比基地供应里能买到的强太多了。） "Beans from home. I hand-brew it. It''s... one way to handle the homesickness, I suppose." （家里寄来的豆子，自己手冲。算是……思乡的一种方式吧。） 提起了家乡，安娜看着你，忍不住好奇问， "You... why did you choose to join a PMC? There aren''t many women in this line of work, especially frontlinems officers." （…怎么会选择来PMC？这行里的女性可不多，尤其是还要上一线的通讯官。） 你抱着膝盖，目光有些悠远，你没法告诉她原部队派遣的事，这属于机密。但可以用自己真实的追求含糊带过，也算不上欺骗。你诚恳地说道， "Probably... wanted to prove something. Prove that technical skill and brains matter just as much. Prove that women aren''t necessarily weaker than men. Even if sometimes... it feels pretty lonely." （……是想证明点什么吧。证明技术和头脑同样重要，证明女人不一定就比男人弱。虽然有时候会觉得……挺孤独的。） 安娜理解地点点头。 半晌，她用咖啡杯轻轻碰了一下你的杯子， "To all the fools trying to ''prove something''... and to us, fighting the loneliness." （些‘证明自己’的傻瓜，还有……对抗孤独的我们。） 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也举起杯子， "To the fools, and... temporary allies." （敬傻瓜，和……暂时的盟友。） 安娜挑眉， "Just temporary?" （只是暂时的？） "Depends on how long your coffee supply holds out." （看你的咖啡能供应多久。） 你笑着说。 ………… 这个基地食堂的伙食算不上难吃，但是毕竟是中下等洋人饭，就餐实在无法算的上享受食物。你忙起来的时候几乎不想考虑吃什么，几个容易下咽的营养均衡的套餐轮替起来就是最优的选择了。 今天你照例带着一份常规营养套餐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本厚厚的技术手册。你一边心不在焉的吃着，一边在平板上做着笔记。 就在这时，两个高大的身影不请自来地坐到了你对面的空位上，餐盘“哐当”一声放在桌上，打断了你的阅读。 你抬起头，眉头立刻蹙起。 来人是汉斯，以及他那个同样不怎么友善的队友。 汉斯咧嘴一笑，充满了不怀好意， "What''s this? Studying the manual all by your lonesome? Where are all your elite teammates? Did Captain Price leave his little dead weight behind on this op?"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啃手册啊？你们那些精英队友呢？Price队长出任务没带上你这个小累赘？） 他故意把“精英”和“小累赘”咬得很重。 你锁上平板的屏幕，眼神冷下来， "Hans, I''m eating. Not interested in your nonsense." （汉斯，我在吃饭，没空听你废话。） 你试图维持冷静，但语气里的不悦显而易见。你很清楚，在这里和汉斯起冲突，1对2，自己还带着腿伤，绝对占不到便宜。 对面的汉斯伸手按住你的通讯技术手册，转了过去看了看书名，扬起下巴， "Oh right, I ot you''re the expert in this stuff. I came fromms too. Why don''t you share some of that knowledge?" (哦对了，我都忘了你是这方面高材生了。我也是通讯出身，交流指导下呗。) 虽然他那个笑容完全没有交流技术的意思。 你不再理会他们，迅速将平板和手册收进背包，端起餐盘准备离开。跟这种人多说无益。 "Hey, don''t run off so fast," (诶，别急着走啊，) 汉斯阴阳怪气地说， "Keep the two of uspany for the meal. It''s lonely eating alone." (陪我们哥俩吃完这顿饭呗？一个人多寂寞。) 你充耳不闻，继续起身。你站直身体，受伤的膝盖承受重量，导致你行走姿态略显蹒跚的瞬间，汉斯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亮。 "Ha! So that''s why you''re not on the op!" (哈！我说怎么没跟着出任务呢！)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夸张的嘲讽， "You''re actually limping! No wonder you were holding everyone back last time—a genuine crippledms officer!" (原来是腿瘸了！怪不得上次拖后腿，这是成了真瘸腿通讯员了？)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你攥紧了餐盘边缘，指节有些发白。但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动手。 在这里动手，无论对错，先动手的一方总会理亏，不能在小队出任务时又在后方给他们惹麻烦。你抿紧嘴唇，一言不发，坚定地要继续离开。 汉斯的队友见状，嬉皮笑脸地站起身，伸手作势要拦你。 "Take your hand away... Even with a busted knee, I know at least three ways to make sure this arm keeps you up tonight." (把你的手拿开……即使膝盖有伤，我也有至少三种方法让你这胳膊今晚疼得睡不着觉。) 你的声音不高，带着威胁，话对着面前的男人说出，但带着怒意的眼神转向了汉斯。 "Move." (让开。) 你重复道。 "Feisty, aren''t we?" (脾气还不小。) 汉斯的队员嗤笑一声， "The leg might be shaky, but the mouth works just fine..." (腿脚不利索，嘴巴倒是挺厉害……) "—Should I reserve you a permanent bed in the medical center, Hans?" (——需要我帮你在医疗中心的永久床位上预定个位置吗，汉斯？) 就在你准备强行推开那只拦路的手臂，冲突一触即发之际，一个带着西班牙口音的女声插了进来。 安娜医生端着餐盘，不知何时站在了桌旁。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刀，先是在你身上停留了一瞬，确认你没事，然后便牢牢锁定在汉斯身上。 "Dr. Ramirez." (Ramirez医生。) 汉斯有些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Getting handsy with my patient in the mess hall?" (在食堂里，对我的病人动手动脚？) 安娜的目光看向那条手臂，毫不掩饰的威胁道。 "Hans, shall I personally conduct your entire squad''s mandatory PT evaluation next week?" (汉斯，你们下周全队的体能抽检，我亲自来给你们做？) 听了这话，你面前的手臂僵直了一瞬，随即放下了。汉斯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可以挑衅你，甚至可以对你整个小队出言不逊，但他绝不敢轻易得罪基地的首席医疗官。 安娜是医疗中心特战小组的医疗总负责人，掌握着评估所有队员体能和心理状态、决定他们能否出任务的权力。如果在体能抽检上被使了绊子，出不了任务，只能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基地里干混日子。不只是高危任务补贴一分钱拿不到，还有可能会被公司直接解约遣回国。 汉斯脸上的嚣张僵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假笑， "Dr. Ramirez, we were just exchangingms techniques." (Ramirez医生，我们在交流通讯技术呢。) "Exchanging?" (交流？) Ana微微挑眉，视线落在你紧绷的脸上和尚未完全放下的餐盘上，然后又转向汉斯。她的语气并不严厉，但每个字都带着分量， "If you have any questions regarding medical assessments for injuries orbat fitness, you are wee to consult me formally anytime. Or, we could visit the security office together and discuss what constitutes ''appropriate interaction''?" (如果你们对医疗中心的伤情鉴定或者作战资格有任何疑问，欢迎随时找我正式咨询。或者，我们可以一起去治安办公室，讨论一下什么是‘恰当的交流方式’？) "...Let''s go." (……我们走。) 汉斯张了张嘴没再多说什么，端着餐盘站起来拽着旁边的队友就要离开。在经过你时，显然想起了上次的不愉快经历，脸色更加难看，他强压着火气，阴阳怪气地低声说， "Don''t just know how to hide behind others..." (别只会躲在别人后面……) 旋即又扫了你和安娜一眼，悻悻道， "Whatever. Bitch squad..." (随便吧，婊子联盟…) 不等你骂回去，他和队友已经大步离开了。 你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直到这时才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你转向安娜， "Thank you. You helped me out again." (谢谢你，又帮我一次。) "De nada. With people like that, reasoning is useless. Sometimes you just have to bring out some official leverage." (不客气。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没用，有时候就得搬出点官方手段。) 安娜将餐盘放在桌上，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温和，看着你的表情，不放心的问， "They didn''t hurt you, did they?" (没伤到你吧？) "I''m fine," (我没事。) 你重新坐下，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Just didn''t expect to run into this kind of trouble on base." (只是没想到在基地里还会遇到这种事情。) 你突然想起Price临走之前嘱咐你的的话。 ‘基地这边，也保持警惕。有任何异常，按规程上报。’ 估计是上次冲突之后，队长也预见到你落单可能会陷入麻烦。只是没想到这预感应验的这么快。 "Stupidity exists everywhere." (哪里都有蠢货。) 她看了看你几乎没动多少的饭菜， "Alright, the nuisances are gone. Finish your meal. Nutrition is crucial during recovery. Don''t let a few flies ruin your appetite." (好了，讨厌的人走了。把饭吃完。恢复期营养很重要，别因为几只苍蝇影响了胃口。) 安娜自然的坐在你对面刚才汉斯坐过的位置上， "Mind if I join you? It''s quieter here." (不介意我坐这里吧？正好清净一下。) "Of course not." (当然不。) 你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你看着安娜从容地开始用餐，忍不住感叹， "You were really cool back there." (你刚才真酷。) 安娜笑了笑，切了一块盘子里的食物， "You learn how to make these hormone-fueled guys behave after being here a while. If they bother you again, just let me know. Or... I suppose Lieutenant Ghost would also be quite ''happy'' to have another chat with them." (在这里待久了，总得学会怎么让这些荷尔蒙过剩的家伙们守点规矩。以后他们再找你麻烦，直接告诉我，或者……我想Ghost中尉应该也很‘乐意’再跟他们聊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 你想起安娜之前关于Ghost私下关心你伤势的话，脸上微微一热，低下头，用叉子拨弄着盘子里剩下的食物，轻声说， "Yeah... I know. Thank you, Ana." (嗯……我知道。总之，谢谢你，安娜。) 安娜语气里充满认可和理解，淡淡的说， "But you handled it well. You stayed calm, didn''t act impulsively. In situations like that, that takes more courage than throwing a punch." (不过你处理得很好，保持冷静，没有冲动。在这种时候，这比挥拳头更需要勇气。) 你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 在这种时候，能有一个朋友站出来为自己解围，并理解自己的处境，让你感到无比温暖。虽然被人帮助内心总是温暖的，但你还是并不完全喜欢这种一直在他人羽翼下的感觉。只不过刚才那种场景，似乎你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处理手段了。 看着你有些尴尬的表情，又看了看你餐盘里清淡的食物，安娜不再谈论那不愉快的小插曲，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Seriously, you''re eating this? Recovery needs both nutrition and flavor." (说真的，你就在吃这个？康复期也需要营养和味道。) 你无奈的说， "The Asian food in the mess hall... is an experience." (食堂的亚洲菜……一言难尽。) 安娜听罢神秘地笑了笑， "My mom sent me some authentic Mexican spices and tortillas. Next time youe for rehab, I''ll let you taste something truly delicious. Definitely better than this." (我妈妈还寄来了一些地道的墨西哥香料和玉米饼。下次来做康复训练，我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美味，绝对比这个强。) 你眼睛一亮， "Really? I''d love to try! Should I bring anything?" (真的？那我一定要尝尝！需要我带什么吗？) "Just bring your stomach and a good mood. Fair warning though, what I make might be a bit spicy." (带上你的胃和好心情就行。不过提前警告，我做的可能有点辣。) 你挺直腰板，但面对辣椒发源地的本地人还是有些心虚了， "I''m not afraid of spicy... Maybe?" (我不怕辣……也许吧？) 你们两个笑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你们身上，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那点不愉快的小插曲似乎也就如此的抛掷脑后了。 …………… 今天的康复训练难度又一次加大了，安娜并未因你们逐渐升温的友谊而手下留情。 在你艰难的带着痛苦面具完成最后一组动作之后，安娜终于笑着叫停了今天的训练。 稍事休息之后，你们来到她的办公室，享用了她带来的一顿丰盛墨西哥晚餐。 餐后，你帮忙收拾餐具，移动动作比之前利落了很多。 "Try this. Aids digestion." (尝尝这个，助消化。) 安娜递给你一杯很有墨西哥风格的花草茶，看着你的走路姿势， "Seriously, your recovery speed surprises me. I can hardly remember that just a week ago you could barely shuffle through here on crutches." (说真的，你的恢复速度让我惊讶。我几乎要忘记一周前你还得靠着拐杖才能在这挪动。) "That''s thanks to you. If you weren''t keeping an eye on me, I''d probably have either overdone it and re-injured myself or slacked offpletely." (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盯着我，我可能要么练得太狠再次受伤，要么就偷懒了。) 你接过茶杯，转身在她的办公椅上舒服地坐下，不禁好奇问道， "Seriously, though, what made you decide to be a doctor for a PMC? It must be very different from your previous work in a regular hospital." (说真的，你是怎么想到要来PMC当医生的？和你之前在正规医院的工作差别很大吧？) 安娜耸耸肩， "Too many rules and red tape in the hospital. And I like it here... it''s direct, stimulating." (医院里的条条框框太多了。而且，我喜欢这里……直接，刺激。) 她指了指窗外的基地景色， "It''s just that sometimes... it feels like being a lone island in a sea of testosterone." (只不过有时候……会觉得像是孤身一人，掉进雄性激素的海洋。) 你被逗笑了，深有同感地点头，目光游移到窗外， "I get that. Sometimes you just want to talk to someone about skincare and weekend plans, instead of endless weapon specs and tactical formations." (我懂。偶尔想找个人聊聊护肤品和周末计划，而不是没完没了的武器参数跟战术队形。) "Many female soldiers in this situation might be discouraged or seek dependency, but you don''t seem to." (很多女性士兵在这种时候会变得沮丧或者寻求依赖，但你似乎没有。) 安娜在你对面坐下，抱着一个靠垫，提起这个又难免带上了些心理医生的职业口吻。她顿了顿，让自己语气更柔和， "But, YN, sometimes... you don''t need to carry every emotion alone. Just like your knee, it needs proper rest and support to regain its strength properly." (不过，YN，有时候……没必要把所有情绪都自己扛着。就像你的膝盖，需要适当的休息和辅助才能更好地发力。) 她还在试图松动你为自己压抑情绪筑起的高墙。 你捧着温热的茶杯，沉默了片刻， "I know... It''s just habit. Beforeing here, in my environment... showing vulnerability was never an option." (我知道……只是习惯了。在来这里之前，我的环境里……示弱并不是一种选择。) "It''s different here. At least..." (这里不一样。至少……) 她指了指自己和你， "...between us, it can be different." (在我们之间，可以不一样。) 你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心中一暖，嘴角微微上扬， "Yeah. Thank you. Not just for the rehab." (嗯。谢谢。不只是为了康复训练。) 安娜了然地点点头，举起自己的茶杯， "To friendship?" (为了友谊？) 你举了举起茶杯， "To friendship." (为了友谊。) 这时，另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路过，敲了敲门，探头进来笑着说， "Dr. Ramirez, we''ve swapped the schedules back for next week, right? Thanks for covering that night shift for me." (Ramirez医生，下周的排班换回来了吧？谢谢你替我顶了夜班。) 安娜笑了笑， "No problem, it''s all switched back." (没问题，已经换回来了。) 等那位医生走远，你才恍然意识到什么，你看向安娜，带着惊讶和歉意， "...Have you been swapping shifts recently? Just... to be free in the afternoons to help me with my rehab?" (…你最近，一直在和别人换班？就是为了……下午能来帮我做康复？) 安娜被点破，略显不自然地捋了下头发，语气轻松地试图带过， "It''s nothing, just adjusting my sleep schedule. Besides, seeing you recover is its own reward." (没什么，正好调整一下作息。而且看着你恢复，也很有成就感。) 你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你原以为安娜是利用轮休或下班顺便来指导，没想到她是特意调整了工作时间。这份人情让你觉得有些沉重。 "Ana," (安娜，) 你轻轻的放下茶杯，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但真诚， "Thank you, really. But I''ve got the basic routine down now, and I''ve memorized the key movements. I think... I can manage the rest of the training on my own in the barracks gym. I shouldn''t take up any more of your free time." (真的很感谢你。但我现在基本流程都已经掌握了，动作要领也记熟了。我想……接下来的训练，我可以在宿舍健身房自己完成，就不必再占用你休息时间了。) 安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那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但仍被你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沉默了一瞬，又扬起笑容， "Of course, I understand. You''ve always been a very self-reliant person. I''m just glad to see you recovering so well." (当然，我理解。你本来就是个很独立的人。看到你恢复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气氛有片刻的微妙。 她似乎想再说点什么来维系这份牵绊，很快又开口道，语气带着试探般的期待， "Then... once you''re feeling a bit better, how about that offer toe to my room and try my hometown tequila? I still have a decent bottle of Don Julio I haven''t opened." (那……等你感觉再好些，之前说过的，来我宿舍尝尝我家乡的龙舌兰？我那儿还有一瓶不错的Don Julio一直没开。) 你最近正忙于思考如何改善通讯系统的抗干扰能力，还要同时兼顾体能恢复，听到邀约，对饮酒确实没什么兴致，但也不好直接拒绝朋友的好意。 "Sure, of course," (好啊，当然。) 你爽快的应承，随即又半开玩笑的补充，无形中将这场聚会推向不确定的未来， "But my leg isn''t fully healed yet. Is drinking really advisable, Doctor?... I want to focus my energy on recovery andms work right now. We''ll... find a time?" (不过我腿伤还没好利索，喝酒不是很合适吧，医生？……我最近想先把精力集中在恢复和通讯的工作上。我们……再约时间？) 安娜带着一丝窘迫笑了笑，望着你已将注意力转向下一步工作的侧脸，心里明白这只是个委婉的拖延。她点了点头，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Of course, workes first. We can talk about it once you''re fully recovered. My door is always open." (当然，工作要紧。那就等你完全好了再说。随时欢迎。) 谢过她的晚餐和花草茶，你向她道别，转身走向出口。安娜站在原地，目送着你离去的背影，直至那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她轻轻叹了口气，空气中仿佛还萦绕着两人这些天来一起挥洒的汗水和轻松交谈的气息，此刻却显得有些空旷。 她知道你并无恶意，只是目标明确，全副身心都扑在了恢复和工作上。 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骤然抽离，还是让这位一向冷静自持的医生，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杏仁眼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落寞。 ………… 随着身体的恢复，伤腿控制力在逐步找回，你更专注于康复训练，不敢懈怠。不仅需要恢复膝盖的活动度，更要追回这半个多月拉下的体能和肌肉力量。 夜间的健身房人算不上多，堪称冷清，你在相对空旷的位置刚完成一组腿部抗阻训练，正坐在器械凳上调整呼吸，眼角余光就瞥见门口一个熟悉又令人厌烦的身影走了进来——是汉斯。 你心头一沉，暗叫倒霉，立刻低下头，假装专注地刷着手机，希望自己不被注意。 你太了解自己，一旦被汉斯这种人挑衅，很难按捺住不还击，腿伤也未完全恢复，冲突起来绝对占不到便宜，只会让事情难以收场。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他找事儿之前，找机会溜走。 然而，事与愿违。汉斯的目光在器械区扫了一圈，锁定了独自坐在角落里的你。他显然不打算放过这个偶遇的机会，如同嗅到猎物气味的鬣狗，晃晃悠悠地凑近，带着股令人不适的倨傲。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笼罩了你。 "Evening, Ma’am" (晚上好啊，女士。) 汉斯带着令人不适的笑声开口，语气轻佻， “Working hard already? Leg all better?” (这么努力？腿好了？) 你深吸一口气，压下立刻反唇相讥的冲动，眼睛依旧盯着手机，语气平淡， “Not your concern. Please leave.” (不劳费心，请离开。) 你最后在手机上滑动几下，站起身，准备去拿水壶，暗示对话结束。 但汉斯移动了一步，恰好挡住了你的去路。他的目光在你被汗水浸湿而更贴身的训练服上扫过，眼神变得下流。 “My concern?” (费心？) 汉斯嗤笑一声，他压低声音，上下打量着你，带着恶意的暧昧， “No wonder some people keep to themselves… Training this hard—who are you trying to impress?” (……难怪有些人平时藏着掖着……练得这么辛苦，是想勾引……哪个?) 你试图离开的沉默，似乎变成了他得寸进尺的许可。 “Let me guess… Is it that masked coward? Or the guy with the Mohawk? … No?” (让我猜猜看，是那个戴面具的懦夫？还是那个莫西干头？……都不是？) 他一边拦住你的去路，一边盯着你越来越难看的面色不停发问， “Then it must be that brooding sniper! … Wait, don’t tell me… you’ve got a thing for the dark-skinned—” (那就是那个故作深沉的狙击手了！…………不会吧，难道……你喜欢黑色的……) 你抬头，狠狠的盯着他的眼睛，尽力的克制住自己，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 “You need to shut your **ing mouth. Now. Move.” (劝你闭上你他妈的臭嘴。立马给我让开。) 他冷笑了一声， “There’s no Ghost here to save you now. Or that nosy little bitch from the infirmary.” (现在可没有Ghost或者医务室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婊子给你出头了。) 你抬手用力拨了他一下想他让开，他不防备向侧边一个踉跄，但却立马挺身回来又挡在了你面前， "Whoa!... I wonder if you''re this... feisty in bed too?" (哦！……不知道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有劲儿？) 他个头本就很高，此刻横亘在前就像一堵墙，他俯身凑近，笑着低声道， "The whole squad''s out on a mission. You here all alone... feeling lonely?" (小队都出任务去了，一个人在这儿……挺寂寞的？) 这一切早超出了普通挑衅的范畴，变成一场酣畅淋漓的性骚扰。 你抬起头，怒气让你的脸色涨红，你又故意露出一丝混合着羞恼和不确定的表情，面对汉斯，声音带着压抑愤怒的颤音， "What did you just say? I dare you to repeat that."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汉斯见你这副又气又羞的样子，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以为自己的“男性魅力”终于起了作用，更加得意忘形，压低声音，用更加露骨下流的词语，将那个黄腔又重复并“丰富”了一遍。 这一次，轮到你内心冷笑了。 够了。 你也不再掩饰，举起手机，拖动音频进度条到最后一句，屏幕朝向汉斯，按下了播放键。汉斯那令人作呕的油腻声音传了出来，在安静的健身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Maybe Daddy''s eight inches can make you feel better..." (……要不要爸爸八英寸好好安慰……) "You **ing—" (你他妈……) 汉斯脸色骤变，伸手就想抢夺手机。 你敏捷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威胁道， "If you don''t want this recording playing on a loop in your squad''sms during the next mission, get the hell out of my sight right now. And don''t ever let me see you again." (如果不想这段话，在你们小队下次任务的通讯频道里循环播放，现在就给我滚开。以后，也别再让我看见你。) 你早在你们对话的伊始就打开了手机录音，录下了这段精彩的全程。 汉斯的脸色由红转青，怒气上涌，但他毕竟不是完全的蠢货。他强压怒火，嗤笑道， "Cut the bull**! Other squads''m channels are classified. There''s no way you could—" (少他妈吓唬人！别的小队通讯频段是机密，你怎么可能……) 他的话没能说完。 你用一种自然到仿佛在背诵电话号码般的语气，报出了几个字母和数字的组合，正是汉斯所在小队的通讯密钥前缀。 刚背出几个关键字符，你猛地刹住了车，立刻闭嘴。 你突然想起汉斯也是小队通讯员。 你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愤怒让你失去了分寸，这属于越权知悉的机密信息，是你之前为了绘制基地通讯地图，私下进行信号分析时意外破解的，绝不该被你知道，更不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然而，这瞬间的失言已经达到了效果。 汉斯愣住了，像被掐住了脖子。他脸上的愤怒被惊愕取代了。 他死死盯着你，终于认清，眼前的女人绝非虚张声势。你是真有能耐，也有手段，将他的丑行公之于众！让他在自己的小队里身败名裂。 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你不再犹豫，闪身从他身边绕了过去，快速离开。 * 直到那个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健身房门口，汉斯才仿佛从冰冻中解封。最初的羞辱和愤怒如同退潮，一个更加阴暗得意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她刚才……说出了我们的通讯密钥开头部分……虽然没说完，但那模式绝对没错！她怎么会知道？！这绝不是其他小队通讯员的权限该接触到的信息！ 汉斯脸上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愤怒没有消失，而是转化成了更危险的东西。 “婊子……” 他低声咒骂着，眼神却亮得骇人， “你他妈……这下，可是你自己把刀柄递到我手里了。” 一个可能远比自己被指控语言性骚扰更严重的，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把柄。这让汉斯感到一种扭曲的快意，之前的挫败和羞辱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利用这个意外的发现，这个甚至可能牵连到Price整个小队的重磅炸弹…… 这场冲突，远未结束。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Bitch Squad 第17章 守护骑士 * Price带着小队众人回来了，一行人沉默的穿过机库，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倦意。阴沉的云层与运输机的轰鸣萦绕不去，让他们一时难以分辨现在清晨还是黄昏。 但他们此刻只想把装备扔回库房，冲回宿舍，栽进床铺，进行一场至少十二小时的昏睡。 对于Price来说，一个热水澡后，用一支雪茄配上一杯睡前的威士忌，便是此刻最理想的犒赏。 然而，这个简单的愿望在他推开自己办公室门的那一刻就破灭了。 马可斯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后，脸上那抹讥笑，比窗外的阴霾更令人心烦。 "Wee back, Captain Price. Mission go well?" （欢迎回来，Price队长。任务顺利？） 马可斯的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关切。 Price瞥了他一眼，一边将携行带脱下来随手挂在椅背上，一边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那里放着几份突兀的文件， "Marcus, using my office? This had better be important." （马可斯，占用我的办公室，最好有要紧事。） "Of course. It concerns base security," （当然，事关基地安全，以及你那位能干的新队员。） 马可斯用手指点了点那几份文件，笑容更盛， "And that capable new recruit of yours. I thought you should see this first." （我想，你应该第一时间过目。） Price拿起最上面那份《涉嫌严重违纪及安全违规人员调查通知》。他快速翻阅，眉头逐渐锁紧。附件的《安全漏洞与权限异常报告》副本，署名是汉斯，内容直指YN。 "Soap, Gaz, Keegan, go get some rest," （Soap，Gaz，Keegan，你们先去休息。） Price命令道， "Ghost, you stay." （Ghost，你留下。） 要离开的三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沉默地出了门。 "The allegations are serious, Price." （内容很严重，Price。） 马可斯见其他成员离开了，他身体前倾，指尖点着报告，无所顾忌的开口了， "Illegally obtainingms keys, threatening fellow operatives. Your so-called expert is quite talented, it seems." （非法获取通讯密钥，威胁同僚。你的那位专家，本事不小啊。） Price压下心头的不快，将文件放下，目光锐利的射向对面， "I’ll look into it. I won’t draw conclusions based on one-sided accusations—not until I’ve spoken to YN." （我会调查的。在向YN了解情况之前，我不会对这些单方面的指控下结论。） 马可斯耸耸肩，站起身，装模作样地理了理本就不乱的衣领， "Of course you will. Let’s hope your trust is enough to clear her. A copy has already been sent to the Base Securitymittee. I’d watch my step if I were you." （当然，你当然会。但愿你的信任能帮她脱罪。文件副本已经送达基地安全委员会，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一关上，Price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拿起报告，递给一直像影子一样沉默地站在角落的Ghost。 "Take a look." （你也看看。） Ghost接过文件，面具下的目光快速扫过内容。 当他看到YN准确背出汉斯小队通讯密钥的部分时，身边的气压变低了。 Price长长的叹了口气，扯出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调侃道， "Heh... Ourms expert… really is something else." （呵……我们这位通讯专家……真是神通广大。） Ghost将文件重重地放回桌上， "One month in. Med bay,ms Department, and now the Securitymittee… She''s generated more paperwork than the rest of the teambined." （入职一个月，医疗中心，通讯部门，现在连安全委员会都惊动了……她一个人产生的书面工作，比我们全队加起来还多。） Ghost盯着那份报告，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臂膀。 这个YN，从出现开始就不断打破他熟悉的秩序，扰乱他自以为可以掌控的一切。她似乎总伴随着层出不穷的麻烦……这种不可控的因素让他本能地警惕和排斥。 但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也在提醒他，她也绝非无的放矢之人。 Price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 "Well… she never lets us get bored, does she?" （至少从不让我们觉得无聊……不是吗？）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没响几声对面就接通了， "YN, it''s me... Yeah.e to my office. Now." （YN，是我……嗯，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 你在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Captain, you wanted to see me?" （队长，您找我？） 小队在任务归来后的首次见面，你本以为会是一次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英式冷笑话的团建，又或者是在食堂对难以下咽的食物的聚众吐槽，再不济起码也会一次普通的晨训吧。 但至少绝不会是眼前这番场景。 室内的气氛与窗外一般阴郁，你开口后并未得到立即回应。 你注意到了桌上摊开的文件和一旁异常低气压的Ghost，心中就隐约有了预感。 在你进门后，两人的视线都先扫过你似乎已恢复如初的左膝，Price走流程般的关怀了一下你伤势的恢复情况，你也程式般的回答着。 你们都知道这次约谈意不在此。 Price没有多绕圈子，直接将汉斯的报告推到你面前，开门见山。 "Take a look at this. Hans has accused you of illegally obtainingms keys and using them to threaten him. What do you have to say?" （看看这个。……汉斯指控你非法获取通讯密钥并用于威胁。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I accessed the key unintentionally while inspecting structural vulnerabilities in the base’sms system. It was never with the intent ofpromising mission security," （密钥是我在检验基地通讯架构时无意通过漏洞读取的，绝非出于威胁任务安全。） 你先阐明了自己的初衷，随后拿起报告快速翻阅，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深吸一口气，放下报告， "The report omits critical context, but the part about me reciting the key… is essentially accurate." （报告省略了关键的前因，但关于我复述密钥的部分……基本属实。） "Regardless of the reason, using non-authorized information to threaten arade is a serious breach of conduct."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利用非权限信息威胁同僚，都是严重违纪。） Price看着你如此干脆地承认，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失望。 "YN, you''re an officer. You know damn well where that line is! Your actions went far beyond a personal conflict." （YN，你是军官，应该很清楚这其中的界限！你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个人冲突的范畴！） "I know... Captain. It was an error in judgment. I acted too aggressively, and I''m willing to accept any disciplinary action." (我知道……队长。是我判断失误，行为过激，我愿意接受任何处分。) 你低头垂下眼帘，没有辩解，只是有些委屈。 但是你也知道这次是你犯的错误波及面更广，牵扯更深，影响更差。 你甘愿为自己的失误和冲动承担责任。 "Why?" （为什么？） Price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不解， "Why would you do this? Just to get back at that idiot?"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就为了和那个蠢货斗气？） 你沉默了，紧抿着嘴唇，内心挣扎权衡。 片刻后，你还是下定了决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将其放在桌面上，按下了播放键。 ‘………难怪平时藏着掖着……练这么辛苦……让我猜猜看，你想勾引哪个？是那个戴面具的懦夫？还是那个莫西干头？……’ 手机里清晰地传出了汉斯猥琐的声音，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论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都不是？……那就是那个故作深沉的狙击手了？难不成……你喜欢黑的那个……’ 接着传来你的严厉呵骂警告汉斯的声音。 你静静的听着，眼睛死死盯着这段录音的播放进度条。 你没有看到Price的脸色已经完全的沉了下来，表情严肃的有些骇人。 随着录音的播放，办公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 ……“现在可没有Ghost或者医务室那个多管闲事的小婊子给你出头了……“ ……‘你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有劲儿？’ ……‘小队都出任务去了，一个人在这儿……挺寂寞的吧？’ ……‘…要不要爸爸八英寸……’ "Enough." （够了。） Price面色铁青的冷冷的打断。他半生中听过无数污言秽语，但听到它们被如此用在自己队员身上，那股怒火几乎难以抑制。 但录音这时也正好播放完了。你伸手收回手机，强装镇定的开口， "That''s all there was. After that... I used the recording to threaten him into backing down." （就这些。之后就是我拿这段录音威胁他……） 你努力的掐着自己指关节，竭力让语气平静，但还是克制不住的一丝颤抖。 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鼻子和眼眶都开始泛酸。你不动声色的深呼吸着，把绝不该现在在此出现的情绪用力压了回去。 * Ghost全程如同雕塑般静立一旁，从你进门之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过。 他沉默的听着Price对你的训话，沉默的听完了那段录音，沉默的看着你捏紧的有些发抖的指关节。 他很烦躁。 又来了。那种感觉，又来了。 又是那种翻涌的思绪碰撞，恼人的自我对抗感。 ‘看吧，她果然是个麻烦！’ ……‘为什么总有人找她的麻烦？’ ‘她怎么就不能保护好自己！？’ ……‘她这不就是在试图保护自己吗！’ ‘这个愚蠢的录音把她自己也钉死了！’ ……‘可这他妈是她的武器！……在我们都缺席的时候…’ 这种矛盾的撕扯让他无比的焦躁，却又无处宣泄。 此刻，他环抱在胸前的双臂肌肉紧绷，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手机，仿佛要穿透它，好对彼端的汉斯释放这些无名的怒意。 ‘做点什么，Ghost！你他妈的就只是站着吗？！’ ……‘以什么身份？同僚？还是个连自己情绪都他妈搞不清楚的混蛋？’ 最终，所有沸腾的情绪只化作他下意识紧攥的拳头，和一声压抑的冷哼。 * 办公室在录音播放完毕后陷入一片死寂。 Price平复了一下心绪，他对此事的愤怒中掺杂着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庆幸。如果没有这份录音，她可能将被完全坐实威胁基地安全的指控，百口莫辩。 他看向面前这个低着头的年轻女军官，声音恢复了惯有的语调，但比平时更低沉， "You''re dismissed for now. I''ll handle this." （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你看着Price，点了点头。 "Yes, Captain." （是，队长。） 你是信任他的。没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 要经过Ghost身边时，你脚步一顿，有些心虚，第一次没有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但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向你投来的复杂目光。 这些天里，数次面对汉斯的挑衅，你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动手，以免给小队带来麻烦。结果因为自己的失误，一个不小心，却意外导致了比直接动手更严重的后果。 你自始至终都不认为维护自身有错，但给小队招致如此严重的后果与麻烦，令你深感自责。 何况这事儿一定更加印证了Ghost一直以来对你的偏见，这令你在面对他的目光时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和羞恼。 生怕被Ghost的目光灼伤一般，你快步从他面前闪了过去。 * 门关上后，Price重重地坐回椅子，用力揉着太阳穴。 "What''s your take, Ghost?" （你怎么看，Ghost？） Ghost终于开口，没有什么语调，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I should''ve broken his legs right after that endurance run." （……我应该在那次越野后就直接打断他的腿。） Price抬眼看他，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表情， "Not an option now. Hans is scum who belongs in the trash. The problem is how we handle this mess." （现在说这个晚了。汉斯就是个该被扔进垃圾堆的人渣。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眼下这件事处理好。） "...She never should have admitted she knew the key. That''s the most damning part. Marcus and Security won''t let that go." （……她不该承认她知道密钥。这最要命的部分。马可斯和安全部门不会放过这点。） "But she didn''t have a choice, did she?" （但她别无选择，不是吗。） Price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 "So... we''ll have to approach this from a different angle. Not by covering up mistakes, but by... protecting our own." （所以……我们得换个思路来解决这个问题了。不是掩盖错误，而是……保护我们自己的人。） …………………… Price思考再三，一番措辞上报后，一场跨国的多方加密视频会议迅速召开了。 会议室里巨大的电子屏幕被分割成两块。一边是上次出席**R任务会议的C**队负责人，一边是UMC国际行动组织的代表。 会议桌前，还有一位基地安全部门负责人。当然也少不了通讯技术主管马可斯，他坐在Price的身旁，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准备看戏。 会议开始，基地安全负责人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包括汉斯的指控、YN的回应以及Price后续上报其中涉及的性骚扰问题，并重点提出了基地安全部门希望对YN的个人设备进行调查的意向。 他话音刚落，马可斯就迫不及待地补充道， “是的，此事关系基地通讯安全的核心，YN上尉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保密条例，我们必须进行彻查，以防万一……” 然而，他预想中的支持并没有到来。 C国负责人率先开口，态度十分强硬， “我方完全理解并赞赏Price队长及时通报的行为。但关于调查YN上尉个人设备一事，我方表示坚决的反对。” UMC代表立刻跟进，语气同样不容置疑， “同意。YN上尉是由UMC与C国共同指派的**R设备部署与测试的唯一核心技术人员。她所携带和使用的设备，均涉及最高级别的国际合作机密，其安全性由我方与C国共同负责，不接受任何单方面的、未经我方严格监督的检查。” 马可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 “可是，基地的安全条例……” “基地的安全条例，不应凌驾于国际合作协议之上。” C国负责人打断他，语气甚至带上一丝指责， “我们注意到，报告提及的事件，源于贵基地内部成员的管理与品行问题。同时，我们对贵基地目前的通讯网络架构与安全等级表示严重关切。在这种环境下，要求检查我方提供的涉及高度机密的技术设备，是不可接受的。我们更倾向于认为，此次事件暴露的是贵基地内部的安全管理漏洞，而非我方人员的问题。” 这一番反客为主的指责，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马可斯措手不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预想中对YN的质询，完全变成了对基地自身管理水平的问责。 UMC代表直接做了总结陈词，一锤定音， “我们希望此事能迅速且低调地解决，避免不必要的国际行动合作摩擦。重点应放在处理内部成员的违纪行为上，而非针对关键任务人员展开可能泄密的调查。” 会议在一种近乎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基地安全中心的军官脸色铁青，意味深长的剜了一眼马可斯，一言不发的离去了。 屏幕暗下去，会议室里只剩下面沉如水的Price，和一脸难以置信，仿佛吞苍蝇般难堪的马可斯。 他精心策划的发难，非但未能动摇YN分毫，反而引火烧身，让己方基地的落后与混乱暴露在了国际合作伙伴面前。所有试图将YN置于审查之下的企图，都被更高层面的利益考量无情驳回。 双方都有违纪的情况，不能只捂一头。 正如会议所决定的，两个队伍内部成员的违纪行为都被迅速冷处理了。 汉斯那些洋洋得意的报告和举报信，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得到任何官方回复。 当他再一次去相关部门询问，却得到上级不耐烦的呵斥，让他别再多事。他才意识到，YN似乎是凭借什么特权逃脱了制裁。这种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的结果，让他感到极大的不公。 而这份面对体制权力的屈辱，也顺理成章的扣在了Price和YN头上。 比挑衅更危险的怨恨，在他心中滋长发酵。 * 你自那次从Price办公室回来后，忐忑地等待了几天。 预想中的安全部门传唤、设备收缴、停职审查……一样都没有发生。你依旧是如什么都未曾发生过那样，忙碌于复健、训练、信号数据的技术分析。 你心中不由得怀疑，这场风波似乎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悄然抚平了。虽然代价是那场性骚扰的指控同样被无声埋葬，这让你内心有一丝难言的苦涩。 你并不喜欢这种风雨欲来的不确定感，于是在一次日常简报会议后，你找上了Price，在只有你们两人的走廊上。 “Captain,”（队长，） 你轻声问， “about that matter… is there anything else you need from my side?” （那件事……还需要我这边如何配合？） Price看着你，洞悉了你眼中的不甘，他有些隐晦的说， “Some fights are settled on the battlefield. Others… in the conference room.” （有些战斗，在战场上解决。有些，在会议室里。） 他顿了顿，就像宣布一次日常训练的结束， “The oue is this: your duties and the team’s missions remain unaffected. As for the rest… leave that to me.” （结果是，你和队伍的任务不受影响。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他没有居功，甚至没有明确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但你知道那件事情的严重性，能把这样暴露基地安全的事件压下来，他在背后的沟通与运作绝对功不可没。 你很感激他做的一切，即使维护了你利益的代价，是让那个人渣的劣行逃脱了公开的制裁。 他似乎总能看穿你，又意有所指的补充道， “In this line of work, sometimes just being able to move forward is the greatest victory.” （在这个行当里，能继续前进，有时候就是最大的胜利。） 你点点头，对他郑重的表示了感谢。 Price没有解释更多，你也无从得知这是份多大的人情。 他只是笑着拍了拍你肩膀，就跨步离开了。 ………… 这天的日常训练后，Ghost和Keegan留在了装备部，他们两人同作为狙击手，负责对小队分配使用的几支狙击枪进行规程内的特殊保养。 你一心惦记着上次任务队伍带回的敌方干扰信号数据，本想随便去商店买点冷食，回宿舍凑合一顿。 但Soap不依不饶，非要拉你去食堂作证。他神秘兮兮地说，周四的土豆泥是一周里最好吃的。Gaz和Price都表示质疑，他们认为那不过是粉状半成品兑的，怎么可能有区别？ 你们一行人如此闲聊着来到了食堂，在人声嘈杂中各自打好了自己的饭，随意找了一个空桌坐下。 Price上一秒还在轻松氛围中微笑，下一秒眼底的惬意褪去了，他瞥见了一个不甚友好的身影。 Price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刻意的用自己的肩膀完全挡住了你的身形， "We''re moving." （我们换个位置。） 他示意远处一个靠墙的角落。 队长发话，你们几人不问缘由的照做，默契地起身转移。 然而，避让并未换来安宁。 汉斯带着一行人故意跟了过来，重重地将餐盘放在了离你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汉斯的位置，正好面对着Price和那个女人的背影。 Price选择无视，仿佛那边只是一堆垃圾。 他一边操作着手机，一边继续和你们随意的低声交谈。 Soap坐在Price旁边，正对着汉斯的方向。他还未来得及尝一尝周四特别的土豆泥，就注意到了对面不怀好意的目光，直指Price和YN的背影。 这样的死死钉住的目光让他非常不爽，他很难像Price一样忽视这份异样。 汉斯仰着下巴盯着前面女军官的后脑，一边恶狠狠的咬着食物。下一瞬却突然对上了Price投来的警告目光，他哼笑一声，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毫不顾忌的比出一个中指。 一旁的Soap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Price…” Soap压低声音，带着怒气。他相信Price肯定也看到了。 Price用眼神示意Soap冷静，同时按住了Soap已经肌肉绷紧的手臂。 出于对队长的绝对信任，Soap不解地皱紧眉头，强忍了下怒气，终是选择了服从。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别过头去。 你察觉到桌上突然紧绷的气氛，顺着Soap刚才的目光疑惑地回过头，恰好对上了汉斯那双充满怨恨和挑衅的眼睛。 汉斯见你终于看了过来，像是找到了出口，立刻拔高了音量，吸引了不少目光， "Oh, finally decided to look this way, Special Privilege?" （哟，终于舍得正眼看人了，特权女士？）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歪头看你，带着戏谑的笑意， "What''s this? All your guardian knights are here today? … Oh, wait. Still missing a couple, aren''t we?" （怎么，今天你的守护骑士们都在啊？……哦不对，还少了两位。） 你眉头紧蹙，不想理会，准备转回头。 汉斯见你沉默，以为抓住了弱点，更加变本加厉， "I''m genuinely curious—what kind of specialist are you, really? And which officer''s lap are you sitting on this time for a bit of peace and quiet?" （我真好奇了，你到底是什么特殊技能的专家。现在又是坐在哪个长官腿上换来的清净？） "Watch your mouth, Hans." （管好你的嘴，汉斯。） Gaz听不下去，第一个开口打断了他。 汉斯意指自己那些被悄无声息冷处理的举报报告，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据理力争的结果却是石沉大海，甚至还挨了上级一顿让自己少生事端的呵斥。 他越想越气，愈发口无遮拦起来。听到这个黑人队友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嗤笑一声， "What''s wrong, Garrick? Did I hit a nerve? Jumping to defend her so fast—don''t tell me you''ve had a taste of her special skills too? Or does the whole 1-4-1 just take turns—" （怎么，Garrick？我说错什么了？这么着急护着她，难道你也尝过她的特殊技能了？还是说你们整个O7都共享…… ） （You **ing—!"） “你他妈的——！” Soap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桌子上的餐具都被震得哐当作响。 这一次，Price按在他手臂上的手松开了，没有阻拦。 你脸色一白，立刻拉住Soap， "Soap! Don''t! Leave it!" （Soap！别！算了！） 你深知刚刚平息了密钥风波已然十分不易，此时不能再起冲突，哪怕代价是你来忍受这份当众的羞辱。 但Soap几乎要扑过去了，一旁的Gaz也上来拉住他。 "Soap! Stand down! Not here!" （Soap！冷静点！别在这里！） Gaz喊道。 Soap虽被拉住，仍指着汉斯怒吼， "You piece of **! Apologize to her! Now!" （你这个杂碎！给她道歉！现在！） 食堂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Apologize? For what? Telling the truth?" （道歉？为什么？因为说了实话？） 汉斯持续讥讽道， "Everyone knows how she got in! Special favors for certain officers? Maybe it was you, Soap! Or you, Gaz? Or that masked freak of a lieutenant who can’t show his face? Your whole damn squad is nothing but—" （谁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靠着和某些长官的特殊关系？说不定就是你，Soap！或者是你，Gaz？还是你们那个整天戴面具不敢见人的副队长？你们整个队都他妈是……） "You **in''—!" （□□的，你是不是……） "Enough!! Hans, watch your language. Cease your public defamation and insults toward a fellow operative—that’s an official warning." （够了！！汉斯！注意你的言辞，停止公然诽谤和侮辱同僚，这是正式警告。） Price的声音赫然响起，打断了汉斯的口无遮拦也打断了Soap出口的脏话， 然而Price这副看似克制的态度，在已经上头的汉斯看来，更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的虚弱。 他见你和Gaz都试图息事宁人，Price也只是口头警告，更加得意忘形。 但面对这样的冲突，汉斯的同行队友也都开始拉扯他，低声劝他， "Hans, are you insane? Stop! That’s enough!" （汉斯！你疯了吗！够了！别再说了！） 但劝阻如同火上浇油。 "What? Hit a little too close to home? Had to use her special skills to dodge an investigation, and now she needs her captain as a bodyguard just to walk through the mess?" （怎么？被我说中了？靠着点特殊本事躲过了调查，现在出门都得让队长当保镖了？） Soap已完全失控，怒骂着挣脱了你和Gaz的控制，冲过去推搡汉斯那几个企图阻拦的队友。汉斯也回击着Soap叫骂，一边不忘带上你们后面的人， "You Scottish son of a bitch!... Price! You just gonna let your dog run loose? Or are you **ing her too—" （你这个苏格兰婊子养的！……Price！你就看着你的狗乱咬人？还是说你他妈也跟她……） 他话还没说完，Soap已经越过层层障碍，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汉斯的脸上！ 场面瞬间失控。两人扭打在一起，餐盘飞溅，桌椅被撞倒。其他士兵有的起哄，有的试图拉架，食堂乱成一团。 Gaz连忙紧跟上前，但是首先要越过包围的人群。 你刚想冲上去帮忙，却被Price手臂牢牢拦住了。 “Price！“ 你不解的回头看向纹丝不动的队长。 Price只是盯着那一团混乱，低声道， "Stay put. Let Soap handle it." （呆着别动。让Soap处理。） 第18章 检讨 迫于Price的阻拦，你只能站在他身旁，心急如焚。 Soap和汉斯周围已经围满了其他士兵，他们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人群中心的情形，你甚至无法得知现在战况如何，毕竟汉斯小队在场队员人数更多，不知Soap和Gaz在里面是否会吃亏。 你真是搞不懂，Price现在看上去气定神闲的样子是如何做到的，似乎现在给他塞个雪茄他都能闭眼享受起来。 你听着食堂里嘈杂的叫嚷声和碰撞声不绝于耳，愈加心焦。 就在你再次想和Price开口据理力争的时候，突然一声怒吼压过了所有嘈杂。 "Everyone stand the ** down!" （都他妈给我住手！） 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个黑影。 是Ghost。 他在不久前收到了Price发来消息。得知食堂可能会发生和汉斯的冲突，他立马放下手里保养到一半的枪支，把活儿扔给Keegan，还带着蹭了一手的机油就赶了过来。 刚踏进食堂，他一眼便锁定了混战现场旁伫立的你和Price。 看着这幅场景，他用脚趾想也知道，肯定是Soap在Price的默许下动了手，就在那个包围圈的中央。 "Damn it! Back the ** off!" （该死的！都他妈滚开！） 他径直冲向人堆，三两下粗暴地推开围观的人群，一边骂着一边打开了通路。 Ghost的动作迅猛得惊人，精准地插入战局。 他见Soap在汉斯队友的拉偏架下似乎落入了下风，于是直接一手格开汉斯挥来的拳头，另一只手趁对方格挡的空隙由下而上的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猛地推撞在旁边的柱子上。汉斯后背撞上水泥柱，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这一击之后Ghost察觉到身后的人影，立马转过身，一把将还要扑上去的Soap拽了回来，低吼道， "Enough! Johnny! Had your fun?!" （够了！Johnny！闹够了吗！） 另一边，汉斯的队友也终于合力，横腰将他死死抱住拖开。 Soap在体格上不占优势，在扭打中挨了几下，脸上挂了彩，颧骨处一片青紫。汉斯也没讨到好处，Soap最后一记肘击命中了他的肋部，保证至少让他断了一根肋骨。他此刻正痛苦地蜷缩着，骂声都变成了痛苦的抽气。 Price走了过来，先看了一眼嘴角破裂渗血还在喘着粗气的Soap，然后把目光投向Ghost，当着食堂的众人，面无表情地下达了处置命令， "Ghost, take Sergeant MacTavish to Security to file the incident report. You will submit the explanatory documentation, then escort him back to his quarters." （Ghost，带MacTavish中士，去安保处写报告。你去提交说明文件，然后带他回宿舍，交出令人满意的检讨书之前……） 他转向Soap，厉声道， "He is confined indefinitely—until he produces a satisfactory written reflection. Understood, Soap?" （…无限期禁闭！有问题吗，Soap！） "Yes, sir." "Understood, Captain." （好。）（没问题，长官。） Ghost和Soap同时回到。 PMC基地不像国家军队，不能合法的设立限制员工人身自由的禁闭室。 但你心里清楚，Price抢先一步施以惩戒，让Soap在安保处走完流程后直接禁足于宿舍，实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你看着Price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的样子，突然顿悟。 方才的冲突，恐怕不止于他的默许，甚至根本就在他的计划之内。不然为什么Ghost会出现的如此适时？！ 你看着Ghost手上的污渍和机油，明显是他在保养枪支的时候匆忙赶来的。 Ghost一边骂着，一边拽着依旧愤愤不平的Soap准备离开。 在经过脸色有些苍白的你身边时，Ghost脚步停顿。 他虽然不了解事情经过，但是看到汉斯和Soap打了起来也能猜个大概。回头看了看Soap负了伤依旧怒气冲天的模样，他更觉得恼火和烦躁。 又是她。这个女人引起的麻烦，又一次把自己的队员拖下了水。 但是，如果刚才自己能在接到Price消息后赶来的更快一点，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或者，再快一些。 再快一些，就可以在她又一次受到侮辱时，由自己冲上去亲手把那个混蛋送进医疗中心，而不只是像现在这样，只能被动进行一点该死的善后工作…… Ghost的目光冷冷的停留在你身上，带着压抑的怒火，用只有你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You should’ve learned how to handle this by now, Captain. Don’t expect someone else to fight your battles every damn time.” （你也该学会处理这种事了吧，上尉！别指望每次都有人给你出头！） 他的低语像一根无形的针，刺中了你。你嘴唇动了动，无话可说。 尽管今日你未曾做错什么，却无法否认自己是这场冲突的根源。正是之前压下了对你违纪的处理，才造成了现在局面，令全队蒙羞甚至累及队友受伤。 他看着你一时哑口无言的反应，气极反笑， “Heh… Unbelievable. Trouble really does follow you everywhere, doesn’t it, Captain?…” （呵！可真是，你走到哪儿，麻烦就跟到哪儿，上尉……） 这句话的音量足够周围的人听到。 “Ghost！” Price立马出声制止了他，带着严厉地警告和不可置信。 “What the hell are you saying?!” （你他妈说什么呢？！） Soap试图挣开Ghost的钳制，大声维护道， “This isn’t on her! It’s that bastard who—” （这不关她的事！是那个混蛋……） “Ghost, you can’t say that—it’s not fair,” （Ghost，你不能这么说，这不公平！） Gaz也皱着眉头站到了你身边，面对Ghost出言制止。 经小队众人这一提醒，Ghost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才回过神似的一边用目光扫了众人，一边点头。他保持沉默，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不顾Soap嘴里的碎碎念，强行拉着他离开了食堂。 Price看着他们离开，然后才转向你和Gaz，语气缓和了一些，交代道， “Gaz, stay with YN. Make sure she finishes her meal, then see her back.” （Gaz，陪YN把饭吃完，然后送她回去。） 他拍了拍你的肩膀，带着无声的安抚， “I’ll handle things here.” （这里交给我。） 说完，Price走向仍在呻吟咒骂的汉斯。垂眼俯视着因为疼痛而蜷缩的汉斯，语气公事公办， “Can you walk, Sergeant? I’ll take you to Medical.” （还能走吗，中士？我带你去医疗中心。） 你和Gaz站在原地，看着一片狼藉的食堂和周围各异的目光，哪里还有半点胃口。 e on, YN,” （走吧，YN，） Gaz叹了口气，无奈道， “Let’s just head back.” （我们先回去吧。） 你点了点头，心情沉重地跟着Gaz离开。 在出门前，你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食堂，打翻的桌椅、散落的餐盘……那些不怎么好吃的洋人饭，现在更是都成了破碎稀烂的残羹冷炙。 还有那一份扣在地上的，谁都没来及品尝的周四特别土豆泥。 * 通往基地治安处的路上，Ghost像押送重犯一样沉默地走在Soap侧后方，面罩隔绝了他所有情绪，只有握紧的拳头显露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Soap用手指抹了一下嘴角，看到手指上的血迹他低声骂了一句。疼痛和未消的怒气在他胸腔里冲撞。他终于忍不住，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瞪着Ghost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What the hell was that back there in the mess?" （刚才在食堂，你他妈为什么那么说？）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 "It wasn''t her fault! That piece of **e Hans—" （那不是她的错！是汉斯那个人渣……） "...You don''t know the whole story, Johnny." （…你不知道具体情况，Johnny。） Ghost打断他，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沉闷又压抑， "There are things I can''t say. But her... she''s trouble." （有些事我不能多说。但她……她就是个麻烦。） 这句话比起像是在说服Soap，更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Trouble?" （麻烦？） Soap简直气笑了， "Trouble? Bull**, Ghost! Have you worn that mask so long it''s rotted your bloody brain? She was being publicly humiliated by that rabid dog, and we were just supposed to stand there and do **-all? Is that your brilliant logic? I never took you for such a reasonable man!" （去你妈的麻烦！Ghost，我看你是戴面具把脑子也闷坏了！她被那条疯狗当众羞辱，我们难道就他妈的在旁边看着，连屁都不放一个？！你就这逻辑？我他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讲道理！） "Reasonable?" （讲道理？） Ghost的音量也抬高了，积压的怒火找到了缝隙， "You call this reasonable? Acting like a brainless thug, turning a shouting match into a brawl, and getting the whole squad stuck writing **ing incident reports? That''s your solution?" （讲道理就是像你一样，做个没脑子的蠢货，冲上去把一场口角变成斗殴，然后让整个小队跟着你写他妈的检讨报告？！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 "At least I''m doing something! Not just standing there like a cold-hearted bastard, watching and then turning on our own!" （至少我在解决问题！而不是像你一样，当个冷眼旁观的混蛋，然后站在一边冷冰冰的指责自己人！） Soap的怒火彻底被点燃，肾上腺素再次飙升， "I barely even recognize you right now, Ghost! When did you be this? Turning your weapon on your own team?!" （我他妈都快不认识你了，Ghost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枪口对着自己人？！） "Our own?" （自己人？） 这句话狠狠扎进了Ghost混乱的神经。那些一直压抑的，对自己无力改变现状的愤怒，对YN那种陌生情愫的排斥和困惑，连同对Soap冲动行为的不满，瞬间变成一种极具攻击性的情绪爆发出来， "Look at yourself, John! What has your impulsiveness actually done, besides making her a bigger target and turning this whole mess even more toxic? How has any of this helped her, you bloody fool?!" （看看你自己，John！你的冲动除了让她更显眼，让事情更糟，还起到了什么作用？对她有什么帮助？！你这蠢货！） Soap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 Ghost从未用如此混蛋的，充满个人情绪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刚才与汉斯厮打的火气尚未平息，此刻又被Ghost彻底点燃。 "Fuck you! You''re aplete and total bastard, Ghost!" （去你妈的，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Ghost！） Soap再也控制不住，几乎是无意识地，一拳挥向了Ghost。 Ghost猝不及防，或者说，他内心深处某种自毁的冲动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躲开。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擦过他的颧骨，头套下的皮肤传来一阵刺痛。他被打得头偏向一侧，面罩都歪了几分。 “Fucking Hell!” Ghost骂了一句，一直压抑着矛盾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 他没有犹豫，立刻反击了回去。 也好！那些理不清道不明，甚至让他自我厌恶的情绪，终于可以得到宣泄，那就是，揍眼前这个同样需要挨揍的，总是冲动坏事的混蛋！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没有任何套路和章法，只用最原始的方式发泄着对彼此、对现状、对自身无能为力的愤怒。 Soap把对汉斯的余怒尽数转移，Ghost则将所有莫名的烦躁倾泻而出。 打斗声引来了路人围观。 有几个想上前劝架的，当他们看清那个标志性的骷髅面罩，以及两人那副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架势时，都犹豫了。 直到聚集的人足够多了，众人才一拥而上，费力地将这两个打红眼的家伙分开。 几个眼尖的士兵认出了他们，这不正是刚在食堂跟别队起过冲突的O7队员么？转眼竟在内讧。人群里响起压抑的窃窃私语，却没人敢公然触这个霉头。 两人被拉开，喘着粗气，各自挂彩。 Soap的旧伤上添了新淤青，嘴角再次开裂渗血。而Ghost的面罩下，一只眼睛周围已经显露出乌黑的淤青，其他地方被遮挡着，看不到更多。 冰冷的空气随着深呼吸灌入肺腑，让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 他们沉默地站在路边，剧烈的喘息慢慢平复，疯狂的怒火在肢体冲突后似乎也消耗殆尽，只剩下一种疲惫的清醒。 谁也没有开口。 他们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到路边的马路牙子坐下，用背影隔绝了窥探的目光。 二人只是这么安静的坐着。 吵嚷的路人见再无下文，也慢慢散去。 Ghost坐在那里，感受着身上几处钝痛与眼眶周围的灼热，内心却离奇地平静了几分。那些理不清的无名思绪似乎被Soap这顿不分青红皂白的拳头打散了一些。 他隐约确认了，他一直以来的烦躁和愤怒，源头似乎并不在YN，也不在Soap，而是在于他自己，在于他对自身那种陌生情感的恐惧和排斥。 一切痛苦，终究源于对自身无能的愤怒。 他气自己无法掌控局面，气自己会产生那些被他视为软弱的情绪，但他仍然固执地不愿去深究那情绪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安静在两人之间弥漫，持续了好一会。 突然，Soap先嗤笑出声，碰了碰肿起来的嘴角，嘶了一声。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自嘲和试探， "Hey, Ghost... that scrap back there... that counts as my win, yeah?" （喂，Ghost…刚才那架，算我赢了吧？） 平时和Ghost格斗训练中，可从没在他手里讨到过便宜。 Ghost侧头瞥了他一眼，那副惨样还得意洋洋的表情，面罩下似乎也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Beat me? Maybe in another decade, Johnny. Wasn''t even trying." （打赢我？Johnny，再练几年吧，我刚才可没认真。） "Bollocks. You hit like a truck," （妈的，你下手真黑。） Soap揉着肩膀抱怨道。 "Right back at you." （彼此彼此。） Ghost活动了一下下颌。 "Tch."（啧，） Soap咂咂嘴，抬头看着基地灰蒙蒙的天空， "Price is gonna be bloody livid. Gave him another headache." （Price肯定气疯了，他又要头疼了。） "...He always has a headache," （…他总是头疼，） Ghost淡淡的说， "Mostly because of you." （多半都是因为你。） “……” Soap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兵和来时路一旁的食堂，没头没尾的说， “Thursday’s mashed potatoes really aren’t that bad, are they?” （周四的土豆泥好像就是没那么难吃。） “…Did that punch ** up your taste buds?” （……你他妈味觉被打坏了吧。） 两人沉默了片刻，Ghost率先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Let’s go. You’ve still got a reflection report waiting.” （走吧。还有检讨等着你呢。） 他向着仍坐在地上的Soap伸出一只手。 Soap看着伸到面前的手，愣了一下，随即抓住，借力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的肩膀， “Right, let’s go. Now I’ve got two bloody reports to write…” （是啊，走吧。现在好了，有两份该死的检讨报告要写了……） Ghost哼笑了一声，往前走去，语气回复了平日的冷调子， “Mm. But only one poor bastard gets stuck in lockdown. Care to guess who?” （嗯。但只有一个他妈的倒霉蛋需要被关禁闭。你猜猜是谁？） Soap咧开嘴哀嚎一声，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笑了出来。 “…Fuckin’ hell. Unlucky.” （…真他妈倒霉。） Ghost哼了一声，骂了句活该。他整理了一下刚才被Soap打歪的面罩，感觉布料下的自己的脸此刻一定比Soap更惨。 妈的，这个混蛋，怎么这么爱冲着面门招呼。 Soap 一只腿有点痛，应该是刚才被Ghost撂倒的时候摔到的。他抬手用袖子胡乱擦了一下鼻子和嘴角，训练服上隐隐有暗色的血迹，他低低的咒骂一句，还是瘸着腿小跑了两步，追上ghost，拿肩膀撞了他一个趔趄。 Ghost 稳住身形，鼻腔挤出一个气音，没搭理他，沉默的继续向前。 Soap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 两人如此默契的不发一言，并肩向治安处走去。 刚才的冲突仿佛只是漫长兄弟情谊中一段略显激烈的小插曲，然而在Ghost心中，某些他之前刻意不去触及的部分，似乎正在悄然改变。 不过至少现在，他们兄弟之间没问题了。 至于其他麻烦……总会解决的。 …… 当Ghost和Soap带着一身打斗的痕迹走进了治安处办公室，声称自首基地内斗殴时，值班的下士明显愣住了。 他看看脸上青紫的Soap，又看看带着面罩但眼周乌青的Ghost，一时摸不着头脑，迟疑地开口， “You two… Did you… fight each other?” （你们……这是…你们俩互殴……？） “No.”（不是…） Ghost的声音硬邦邦的。 “It was me. Me and Hans from Third Squad. I’m reporting as ordered by the Captain.”（是我，我和第三小队的汉斯。我按队长命令前来承认错误提交报告。） Soap抢先说，看了一眼Ghost ，又解释道， “The Lieutenant got hurt breaking it up. We just… had a bit of a heated discussion.” （中尉是拉架负了伤，我们俩……只是沟通方式激烈了点。） Ghost叹了口气，补充， “Captain’s orders: he writes the reflection. I supervise and file the incident report.” （按队长的命令，他来提交检讨。我负责监督和撰写事件说明。） 下士将信将疑，一边将他们印到旁边一张桌子，递上表格和笔。 两人在办公桌旁坐下，沉默地开始书写。 Soap皱着眉头，书写的声音沙沙作响。只是回忆起事件的经过就让他火冒三丈，一时又皱起眉头，暗暗生起气来。 一旁的Ghost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带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是他紧绷的肩线足以表明他心情糟糕透顶。 Soap 写的是检讨，而Ghost则是替Price 以小队负责人的身份书写整体事件说明，无论哪个都少不了重复汉斯卑劣的行径和他无耻的话语。 这两个人无形的压力让值班下士坐立难安，没过几分钟，就找了个去核对一下流程的借口，匆匆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后，沉默持续了一阵子，而后两人断断续续开始交谈，声音不高，主要围绕要书写记录的文件内容。 他们复盘着食堂的冲突，谈论着汉斯可恶行径，也检讨着自己的冲动。 忽然，Soap停下手中的笔，猛的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盯着对面的人，恍然大悟道， "Wait a minute... Ghost... You''re not... bloody hell, you like YN, don''t you?" （等等…Ghost……你他妈不会是……喜欢YN吧？） 一颗无形的子弹正中靶心。 Ghost正在书写的手猛地一顿，笔尖差点戳破纸张。他一直强行压抑着的，自己不愿深究的东西被骤然掀开一角。他睁大了眼睛缓缓抬头看向Soap， "Bloody Hell... What the ** are you on about?" （操……你他妈在胡说什么？） 他下意识的说着脏话，企图用愤怒掩盖自己突然被剥开的那一瞬间的心慌意乱。 看着Ghost这幅反应，也没等更多辩解，Soap自己就开始摇头了。 "No, no way. Must''ve rattled my brain good... " （不可能不可能，我脑子被你打坏了吧…） 他立马就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自言自语的声音小了下去，低下头继续写着， "Who the hell ''likes'' someone the way you do? Just think about all the ** you''ve done and said to her... Ghost, seriously... It''d be a miracle if Captain YN doesn''t bloody hate your guts by now..." （哪有你这么喜欢姑娘的？想想你之前对人家做的那些事，还有说过的混账话……Ghost…说真的，YN上尉不恨你就算她心胸宽广了……） Soap 这番碎碎念就像一盆冷水，对着Ghost 兜头而下，精准的浇灭了他心头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嗤的一声，只剩一片狼狈的余烬。 他哑口无言，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喉咙里。 是啊，他之前对她的那些冷言冷语，那些不信任和排斥感…他有什么资格反驳？他自己也找不到借口开脱。 "Shut it… Johnny." （闭嘴吧…Johnny 。） Ghost只能粗声粗气的命令起来，带着一丝狼狈， "Less talking. Finish your damn paperwork." （少说废话，赶紧把你这该死的玩意儿弄完！） 他心乱如麻，再也无法专注于笔下的报告，草草收了尾，在结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几乎是摔下了笔。 等Soap 也终于写完检讨，他拿过来划了几笔自己也签上了名。 终于，终于算是完成了这项折磨人的任务。 他叹了口气。 两人把文件放在办公桌上就准备离开，但那名值班的下士正好回来了。 "Wait! You can’t leave yet!" （等等！你们不能走！） 下士连忙拦住他们， "The incident isn’t fully processed. You need to wait for the preliminary—" （事件还没处理完，你们需要等待初步处理结果……） Ghost一步挡在Soap身前，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下士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The result? Captain Price has already issued disciplinary action. He’s confined to quarters pending further notice." （处理结果？Price队长已经做出了惩戒处理。他会禁足于宿舍，等待进一步通知。） 下士也是十分负责，即使面对Ghost施加的压力有些退缩，还是又一次的阻拦道， "But base security procedure requires—" （可是这是基地安保处的流程…） "How many people turn themselves in here, Corporal? We came voluntarily, followed procedure, and gave Security plenty of face. If Basemand has any official oue—" （你在这见过几个来自首的人，下士？我们主动来检讨提交报告，遵循流程，已经给了安保处足够的面子。如果基地方面还有什么官方处理结果——） 他眯起眼睛微微前倾身体，一字一顿地说， "—send the file directly to our Captain. Now, I’m escorting him back to his quarters to enforce the confinement. Step aside." （——直接把文件、提交给、我们队长。现在，我要押送他回宿舍执行禁足令。让开。） 下士被他气势所慑，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敢再阻拦，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Ghost将Soap送回了宿舍。 这不仅仅是执行命令，更是看护。汉斯小队的人也许会心怀不忿，铤而走险搞偷袭报复。他不可能让Soap在这种情况下落单。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基地，事后下黑手的事情并非没有先例。 幸好，预想中最坏的情况并未发生。 到了宿舍门口，Ghost停下脚步，语气生硬， "Stay put. And don''t cause any more trouble." （自己老实呆着，别再惹事了。） Soap撇了撇嘴，没说什么，推门进去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Ghost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还要去找Price复命。 想到食堂里自己那句不过脑子的指责，他知道一顿严厉的斥责是免不了的。 他内心刚刚经历了一场地震，隐约窥见了自己那些烦躁和愤怒的真正源头，那份让他感到恐慌和排斥的情感……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 "Hey! Lt.!" （嘿！Lt. ！） Ghost转身刚要走，Soap突然打开门探出头来，冲他挤了挤眼， "You''re on hook for my rations these few days, yeah? Wouldn''t want to find a bar of Soap all dried out next time you open this door..." （这几天我的牢饭可就拜托你了。你肯定不会想下次开门时看到一块肥皂干成渣的…） “……” "Silence means yes! Cheers, my man!" （不说话当你默认答应咯！谢啦兄弟！） Soap笑着说，从门后缩回脑袋，裂开的嘴扯到伤口，他嘶嘶的吸着气。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 "Fine." （知道了。） Ghost有些不耐烦的答应了。 "Knew it. You''re a real sweetheart, Lt. All is iven for your rudeness earlier!" （谢了，真贴心。原谅你今天的粗鲁了。） 门后传来Soap闷闷的声音， "Goddamn angel, you are!" （Lt. 你他妈简直就是我的天使！） 他说完就笑着哼起了歌，走向房间里远离了门口，哼歌声渐弱。 ‘天使’ 门外的Ghost听到这个词愣住了。 这令他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 “Fuck…” 他心跳快的令自己害怕。 第19章 余波 你和Gaz默默走出食堂，远离了刚才那片混乱之地。 想着刚才那场似乎因你而起的麻烦，再加上Ghost临走之前那两句不留情面的指责，让你觉得既愤怒又愧疚。 Gaz边走边抬起手臂，看到渗出的血珠染红了一小片布料，他这才撸起袖子看了眼，小臂外侧被划了一道口子。估计是拉架时一不小心蹭到了打翻的餐桌边缘，金属螺丝之类的。 "You''re hurt?" （你受伤了？） 你眼尖的察觉到了，内心愧疚感更重。 "It''s nothing. Just a scratch." （小意思，破点皮而已。） Gaz不甚在意地甩甩手，试图表现得轻松。 "Better get it looked at." （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你顿了顿，看Gaz似乎想拒绝，于是抬了抬自己的膝盖， "...I''m due for a check-up today anyway.e with me to Medical." （……我正好今天去复查，一起陪我去医疗中心。） 其实你并没有预约今天的检查，不过无非多等待一些时间。 Gaz本想拒绝，但看到你带着歉意的眼神，便把话咽了回去，无奈地笑笑， "Alright, YN. Your call." （好吧，听你的，YN。） 去往医疗中心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你低着头自顾自的走着，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冲突里。Gaz看出了你的拘谨和自责，用手背拍拍你的手臂， "Hey, don''t look like that. It wasn''t your fault." （嘿，别那副表情。又不是你的错。） 你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落， "I didn''t think it would escalate like that... Soap throwing punches, you getting hurt. I..." （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连累Soap动手，还害你受伤。我……） "Stop right there, YN." （打住，YN，） Gaz打断了你，表情严肃起来， "Listen, no one''s blaming you. We''re a team. And honestly? Soap did good. That bastard had iting!" （听着，没人连累谁。我们是一个小队。要我说，Soap干得漂亮，那几下挨得值！） 他试图活跃气氛， "Did you see the state Hans was in when they carried him out? Served him right!" （你看没看见汉斯那家伙最后被抬出去的样子，哈！） 你笑不出来。在你原部队里，这种程度的内部互殴，处罚向来很重。因需要杀鸡儆猴，从不轻判，尤其是先动手的那个。 你不禁担忧道， "Will Soap be okay? And Ghost... he seemed really angry." （Soap他…没事吧？还有Ghost，他好像很生气……） "Don’t worry." （放心，） Gaz语气笃定， "Price has it under control. He’ll handle it. As for the Lieutenant..." （有Price在，天塌不下来。他肯定会处理好的。至于Lt.……） 他顿了顿，回想起刚才Ghost那句话，皱起眉，斟酌着用词， "That’s just how he is. Cold on the outside... Well, anyway, he’s not just mad at you. Probably annoyed we stirred up more paperwork for him again..." （他就那样，面冷心…呃，反正他生气也不全是冲你，估计是嫌我们又把事情闹大了，给他增加了工作吧……） 他找了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你沉默的走着。 你没有生Ghost的气，平时里的针锋相对更多的只是不爽他对你的态度。 但你完全可以理解他因为维护小队的责任心而滋生的怒气和偏见。 几乎在每次可能引发内部冲突的事件中，所有成员都在下意识的维护这个集体的其他人。这反而让你一次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小队的内在凝聚力。 到了医疗中心，值班医生利索地给Gaz清洗消毒。 包扎好了他手臂上的划伤后，也给你做了膝盖的复查。结果很乐观。医生不停的称赞你康复训练做得非常到位，力量和活动度都在稳步提升。 你们两人刚走出诊疗室，就在门口撞见了一身运动装的安娜。她似乎是刚刚换班，胳膊上还搭着刚脱下的白大褂。 安娜一眼就看到了Gaz手臂上的绷带，又看见一旁的你，脸上立刻浮现出担忧，迎了上来， “YN? What happened…?” （YN？你们这是……？） 她快步上前，目光关切地在你身上扫视。 “I heard there was an incident in the mess hall. Are you hurt?” （听说食堂出事了，你没受伤吧？） 她是特战队的医疗责任人，所有特战队员的诊疗都会经由她手复核，包括刚刚送来的汉斯。她也听到了Price和汉斯队长在走廊里那段不愉快的对话，知道O7小队和别的队伍似乎是发生了严重冲突。 “I’m fine, Dr. Ana,” （我没事，安娜医生，） 你连忙解释， “Gaz got a minor injury breaking up the fight. I just tagged along for my knee check-up.” （是Gaz拉架受了点小伤，我只是顺路来复查膝盖。） 安娜仔细看着你，确认无恙，松了口气，语气才转而温和， “How did the knee exam go?” （膝盖复查结果怎么样？） “The doctor said it’s healing well.”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Good.” （那就好。） 安娜脸上露出笑容。 “Well… since we’ve run into each other, and I’m off duty now…” （呃……那你现在有时间吗？既然碰到了，我又刚好下班……） 她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时间，提议道， “How about letting your former personal physical therapist take another look? We can check your actual weight-bearing performance and see if anything needs reinforcing. How about it?” （不如让我这个前私人康复师再给你检查一下？看看你现在的实际发力情况，有没有需要巩固的地方。如何？） 你能恢复这么快，安娜的帮助和指导功不可没，你很信任她的专业意见，欣然同意， “That’d be great. Thank you!” （那太好了，麻烦你了！） 一旁的Gaz却有些为难， Price是让他把你安全送回宿舍。 “Dr. Ana, I’m not sure…” （安娜医生，这……） “…You’re on escort duty too?” （……你也有护送任务？） 安娜来回看了看你们两人，想起了第一次你和Keegan一同来此的场景。似乎看穿Gaz的顾虑，笑了笑，冲他眨了眨眼。 “Don’t worry, Sergeant. I promise not a single suspicious fly will get near her.” （放心交给我，中士。我保证连只可疑的苍蝇都不会靠近她。） Gaz看看安娜，又看看你，知道有安娜陪着你训练确实更稳妥，点了点头， “Alright then. I’ll leave her with you, Dr. Ana. YN, I’ll head back first.”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安娜医生。YN，我先回去了。） 送走Gaz，你和安娜并肩走向那个熟悉的康复科健身房。 路上，安娜自然问起了食堂冲突的详细经过。你简略地说了，略去Ghost那句伤人的话，只重点描述了汉斯的挑衅和Soap的挺身而出。 安娜听完，摇了摇头， “Hans brought that on himself… Price… he was absolutely livid earlier at the medical center. Right in front of Hans and his squad leader, he laid out all of Hans’s past sexual harassment along with today’s insults and provocations. I’ve rarely seen Captain Price that openly angry.” （汉斯这是咎由自取……Price他……刚才在医疗中心，当着汉斯和他队长的面，发了很大的火。他当众把汉斯之前的性骚扰和这次侮辱挑衅全都摆出来。我很少见到Price队长那么外露的愤怒。” 她顿了顿，补充道， “Hans has two broken ribs, plus other soft-tissue contusions.” （汉斯断了两根肋骨，还有其他软组织挫伤。） 你暗暗咋舌，能想象到Price怒火有多么慑人，但这样直白的当众发火又似乎不怎么符合他的风格。 你忽然想到，汉斯伤得这么重，那和他正面冲突的Soap…… “Ana, about Soap… was there any medical record for him today?” （安娜，那Soap他……今天有他的医疗记录吗？） 安娜回忆了一下，肯定地摇摇头， “No. At least not before my shift ended—he didn’t check in.” （没有。至少我下班前，没有看到他来报到。） 你心里了然，想着Soap大概是又犯病了，能自己扛的就不想来看医生。 不过就算没有重伤，那种程度的斗殴，淤青和扭伤肯定少不了。 “Ana… later, could you take me to the pharmacy to get some standard bruise ointment and pain relief spray?” （安娜……等一会儿，能带我去药房领一些常规的跌打损伤药和止痛喷雾吗？） 安娜立刻明白了你的意图，笑了笑， “For Soap? Of course.e with me—I’ll help you get what you need.” （给Soap的？没问题，跟我来，我帮你拿。） 没多一会，你就拿到了从药房领来的药品，心里踏实了些。 你打算等回了宿舍就去探望Soap，无论如何，这份当众为了你挺身而出的情谊，都需要当面道谢。 ………… 训练结束后，你和安娜在宿舍楼下道别分开。 你先回到自己的宿舍里，在那个国际物流箱中扒拉了几下，找出了一个长条的小盒，里面是一个精巧的迷你望远镜，虽然精度和视野远比不上军用设备，但胜在小巧轻便，作为随手把玩的玩具，可以算的上十分精致了。 本来是在‘猜你喜欢’栏里随便买的玩意，但是现在作为谢礼送给一个被禁足的人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你把那个盒子和翻出来的几袋零食一起装进了袋子。 来到Soap的宿舍门口，你敲了敲门。 里面立刻传来Soap咋咋呼呼的声音，伴随着快速靠近的脚步声，门唰一下被拉开， "Yeah, yeah! Knew you wouldn''t let me starve! Love you, bro—...ther..." （来了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饿死我！爱你！兄……弟……） 话音在他看清门口站着的是谁时戛然而止。 Soap显然以为是来送饭的Ghost，然而，门外站着的却是拎着袋子明显也愣了一下的你。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只穿了一条作训裤，光着上半身，脸上还带着对食物的期盼。 他精壮的身体和上面新鲜的淤青和伤口都一览无余。 你们两人面面相觑。 Soap率先反应过来，“呃！”了一声，下意识地想用手挡一下，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下意识想回身找件衣服披上。 "Soap... about what happened in the mess hall today... thank you," （Soap，今天食堂的事，谢谢你了……） 但你无所谓的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开口了， "These snacks are from a care package my family sent—should help tide you over. And this little trinket''s from back home too. Something to look at while you''re stuck in here." （这些零食给你垫垫肚子，是从我家寄来的。还有这个，也是我们那的小玩意儿，给禁足的你添点风景解解闷。） 你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又指了指另一个装着药品的袋子， "Also, these meds... I noticed you didn''t go to Medical. Thought you might need them." （另外，这些药……我看你好像没去医疗中心，这些可能用得上。） Soap见你如此坦然，也放松下来，接过袋子，笑道， "You didn''t have to, Captain! That bastard Hans had iting. If anything, I didn''t hit him hard enough!" （你也太客气了，上尉！汉斯那个混蛋就是欠揍，我还觉得打轻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让开门口， "Uh... wannae in for a cuppa in my ''cell''?" （呃……来牢房喝杯茶？） 你笑着摇摇头， "No, I won''t disturb your rest. But make sure you use the ointments—especially on your face..." （不了，不打扰你休息。这些药你记得用，我看你脸上……） 你指了指他的脸，又看了看他身上的淤青，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比他从食堂出去的时候看起来要严重的多。 "No big deal. In my current state, I could still take Hans down another round..." （小意思，以我现在的状态，保准还能再揍汉斯一次……） Soap满不在乎，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想把东西放到桌上。 他转过身去，你正好看清了他后背肩胛骨处，一大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伤，边缘还带着肿胀，显然是斗殴时受到重击留下的。 你不由得皱眉，担心道， "Your back... it looks bad. Can you even reach it properly? Let me help you apply the ointment." （你背后……伤得真不轻，自己好处理吗？我帮你上点药吧。） 他这种体型，过于粗壮的手臂肌肉限制了四肢的活动度，是不可能摸到自己后心的。 Soap扭过头，试图看看自己的背。果然不太方便。 "Uh… you sure you don’t mind?" （呃…那麻烦你了？） "Not at all. Call it part of my thank-you." （没事，当做谢礼的一部分吧。） 你说着，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Soap的房间有些凌乱，但还算有生活气息。窗台上甚至还有一小株你不知道名字的植物。 他刚洗过澡，屋内还氤氲着没来得及散去的湿热的水汽。 Soap随手拉过椅子反坐着，双臂交叠搭在椅背上，将受伤的背部朝向你。 你拿出袋子里的药膏，挤在手心揉开，涂抹在那片淤青上。 Soap立刻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躲闪。 "Agh—! Ow! Easy there! Easy!" （嘶——嗷！轻点轻点！） 你尽量放轻动作，但淤伤的面积不小，按压是不可避免的， "Bear with it. It needs to soak in to work." （忍一下，药力渗透开才好。） "Aah… this is worse than the actual beating… Maybe I’ll just skip the cream..." （啊啊…这比挨揍还疼…我不想涂了……） Soap龇牙咧嘴，身体不自觉地因为疼痛扭动，试图躲避你的手。 你看着他这副样子，有点哭笑不得，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按住他没受伤的肩膀侧面。 他一边说着我真的没事儿了，一边想从凳子上站起来。 面对如此不老实不配合的他你有点失去耐心，用力把他按回凳子上顺便给了他肩膀一巴掌。 "This will help you heal faster, Sergeant! Better than going into your next mission still sore, right?" （上药恢复的快一点，中士！总比下次带着疼痛执行任务好吧。） 面对他的抵抗，你突然灵机一动，俯身低头，在他头顶学着安娜的西语口音的英语说， "?Quieto! Stay still and endure it!" （别乱动，给我忍一下！） Soap脖子一梗，不再乱动。 他在那个墨西哥蜂鸟医生手里可吃过不少苦头。 "You''ve picked up some bad habits... YN." （你学坏了……YN。） 他无奈的笑着说。 ………… Ghost站在Price的办公室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才抬手敲了门。 里面传来Price低沉的一声“进来”。 Ghost推开门，浓郁的雪茄烟雾扑面而来。Price正站在窗边，背对着门口。 “Sorted?” （处理完了？） Price没有回头。 “Soap’s confined to quarters. Incident report filed with Security.” （Soap在宿舍禁足，安保处报告也提交了。） Ghost回答。 Price这才转过身，目光扫过Ghost，然后定格在他面罩下那只明显的乌眼青上，明显不是战术油彩的痕迹。 Price原本酝酿着的对他怒气，在看到这副尊容后，硬生生噎回去一半。 “Soap’s work?” （Soap干的？） Price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Ghost沉默地点了下头。 Price盯着他看了几秒，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That hot-headed idiot.” （……这个冲动的小子。） 他走回办公桌后，没有坐下。 “Soap’s impulsive—I get that… But you? Ghost… What the hell were you thinking, saying that ** in the mess?” （Soap冲动，我还能理解……你呢？Ghost……你今天在食堂说的什么混账话？） Price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盯着对面的人。 Ghost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了。 “I know you might have… personal reservations about her.” （我知道你对她可能有些……个人意见。） Price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声音逐渐拔高， “But Ghost, I never thought I’d have to remind you of this—we handle our issues in private!” （但Ghost，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还要向你强调这个……有任何问题，关起门来解决！” 他对这位副队长本是充满信任的。一直以来，他出色的冷静都足够让他在任何事态下保持理智。 这次本来只是他计划内的一次小小的斗殴，他把Ghost叫来迅速处理收尾而已，根本没想竟然在这种小事让他大失所望， “You don’t call her out like that in front of the whole damn base, making us look divided! …This isn’t you. What the ** is going on with you?!” （你不能在那种场合下斥责她，让全基地的人看我们的笑话，看我们内部不和！……这不像你，你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 Ghost被问得心头一慌，但被Price的目光钉住又无法逃避。 他喉咙发紧，急于为自己找个盾牌，几乎是脱口而出， “She is a destabilizing factor. Her psych eval—” （她确实带来了不稳定因素，她的心理评估……） “Psych eval?!” （心理评估？！） Price打断他，抓起桌上的一份文件，“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Look at it! The report! Psychologically stable, high stress tolerance—goddamn healthier than you were when you first got here!” （看看！评估报告！心理状况稳定，抗压能力突出！比你刚来的时候都他妈的正常多了！” Price的声音放低了，但是带着更重的怒气， “Stop making excuses for your own damn bias, Simon!” （别再给你自己那些该死的偏见找借口了，Simon！） Price极少叫他的名字，看来今天是真的生气了。 Price平复着自己呼吸，让自己缓和下来。 之前处理YN的密钥事件牵涉众多利益方，已然让他头大。今天Soap和汉斯的斗殴也是他计划内的默许，甚至又在医疗中心和汉斯的队长面红耳赤的争吵不惜把事情闹大。 他要得到一个结果，一个妥善处理掉汉斯的结果。他不能放任后方基地存在一个对自己队员和当下任务都可能造成恶劣影响的威胁。 但比起来自队伍外的威胁和麻烦，他更生气这个自己无比信任的队员做出的令他失望之举。 Price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手指抵上眉心用力按了按。 Ghost看向那份心理报告上，其实他早猜到评估结果会是这样。 但他还是机械的翻开了那份报告的最后总结，视线落在一句医生评定意见上，那唯一一句勉强去算得上是‘负面的’评估建议， ‘……其内在的责任感可能导致自我施压过度，需引导其学习主动求助。’ 他哑口无言。 对YN合理表现出排斥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被Price和这份报告毫不留情地扯下。 Price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语气放慢了，但是依旧严厉， “I don’t care if it’s some personal grudge, plain dislike, or some other damn reason I can’t be bothered to guess. But I’m warning you, Ghost—what happened today never happens again. Is that clear?” （我不管你和YN之间是有什么私人恩怨，还是你他妈单纯的看不惯她，或是什么别的我懒得去猜的鬼原因。我警告你，Ghost，今天这种事，绝对，不能，出现第二次！清楚吗？！） “…Clear, Sir.” （……清楚，队长。） Price不再看他，转头向窗外望去。 办公室内的气氛渐渐在沉默中缓和下来，浓郁的雪茄烟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平静。 Price坐回椅子，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恢复了平日里部署任务的语气， “Hans’s case isn’t closed.” （汉斯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Ghost其实已经料到，Price之前的隐忍不过是为了等待一个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时机。 “Two broken ribs, other injuries minor. His squad leader and I had a… talk in Medical.” （他断了两根肋骨，其他伤不算重。我和他队长在医疗中心‘聊’过了。） Price冷哼一声， “Harassment and defamation, witnessed by half the base. His CO has no leverage left. The disciplinary ruling will drop in a few days. I’ll see him gone from this base.” （众目睽睽，性骚扰加污蔑，他队长想保也有心无力。处理结果这几天会下来，我会让他滚出基地。） 他又点起了雪茄， “…But transfer orders take time to process.” （……但调令需要时间运作。） 他看向Ghost，眼神意味深长， “Until then, I don’t want YN left alone. Not a single opening for that piece of **—or anyone else in his squad with a death wish—to get near her.” （在这段时间里，我不希望YN落单，给那杂碎或者他小队里其他不长眼的人任何可乘之机。” Price的目光在Ghost身上停留，权衡片刻， （这件事，需要个可靠的人去做。不用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做吧，中尉？） “This needs someone reliable. Don’t make me spell it out for you, Lieutenant.” Ghost立刻明白了Price的意图，也清楚这是该他亲自负责的任务，但…… 他心情复杂的接受了这个模糊的指令， “Yes, Captain.” （是，队长。） “…Sometimes I almost think you had a point… She really has brought a fair share of trouble…” （……有时候真觉得你小子说的也没错……她确实是带来了不少麻烦……） Price看着他，目光最后落在那只乌青的眼眶上，闭眼忍受头痛，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Fortunately, it’s almost over. And a new mission brief will drop soon. We’ll be off-base for a while. Hopefully by the time we return, Hans will be gone… Dismissed.” （好在马上就要处理完了。而且新任务简报很快会下来，我们会离开基地一段时间。希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汉斯已经滚蛋了……行了，出去吧。） Price挥了挥手。 Ghost如蒙大赦的走出Price的办公室。 但轻松感并未如约而至。 他在走廊里站了片刻，内心挣扎，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接通了一个电话， “…Report to the squad briefing room. Now.” （……现在来小队简报室一趟。） 十分钟后，Keegan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只有Ghost一个人坐在前排椅子上有点疑惑。 当看到Ghost脸上一只乌眼青时，眼中更是闪过诧异，但他并未多事，只淡淡问道， “What’s the situation, Lt.?” （Lt.，什么事？） "Got a task for you." （交给你个任务，） Ghost没动，也没起身， "There was an incident with Hans'' squad. Could lead to unnecessary trouble. For the near future, make sure YN isn''t left alone. You''re on her security detail." （小队和汉斯发生了冲突，可能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最近一段时间，确保YN不要落单。你来负责她的安全。） Keegan微微蹙眉，他对执行任务没有异议，但并不意味他喜欢额外且不明不白的工作。 "Why me?" （为什么是我？） 他语气平静地反问。 为什么？ Ghost脑海里瞬间闪过Soap冲动易怒的脸，Gaz可能适得其反的正义感…… 而自己…… ……他排斥那个答案。 他心头烦躁，没多做解释，用权限压了下去， "You''re the best fit for it, Sergeant… That''s an order." （你最合适，中士……这是命令。） Keegan看着他，沉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Understood." （收到。） 但这似乎真不是一个容易执行的活儿…… Keegan想起哪怕是YN拄着双拐的时候，都浑身散发着那股子不想让别人在一旁照顾的要强劲，更别说现在四肢健全身体灵活的时候了。 他想起那个女上尉的身影，有些无奈的离开了。 看着Keegan转过走廊拐角，Ghost才感觉松了口气。 但是如释重负和自我唾弃一起涌了上来，因为他将这份本应亲自承担的责任推了出去。 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Keegan确实是最冷静最合适的人选。 但内心深处，他清楚地知道，这是逃避。 他恐惧与她独处，恐惧那种失控的情绪会攫住他，让他变得不像自己。 他转身，快步离开，他很忙，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 Ghost提着一袋子食堂外带套餐回到了宿舍，该给某个被禁足的家伙送牢饭了。 Soap在食堂只吃了顿拳打脚踢就被送回宿舍，估计现在已经被饿扁了，Ghost做好了一会忍受Soap抱怨的准备，一边抬手敲门。 没有用力，只是虚掩着的门轻轻一碰，就开了。 你正背对着门，俯身靠近赤着上身的Soap，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正拂过他的后颈和肩胛……两人的距离那么近。 从门口这个的角度看过去，姿态亲昵得过分。 你和Soap都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同时转头。 你刚刚模仿安娜的口气，恶作剧得逞，还带着一丝狡黠，而Soap脸上也带着刚才聊天时未褪去的笑意。 "Gh—Ghost! Mate! You’re finally here—" （Gh-Ghost！兄弟你终于来——） “砰！” Soap的招呼还没打完，就被一声撞击声打断了。 Ghost把手里的保温袋一撂，里面的饭盒随着重力砸在金属矮柜上。 他的话听不出情绪， "Looks like I picked a bad time."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余波 第20章 变量 Ghost闻到空气中散开的香皂味，是他最熟悉的基地标准配发的那种。房间里未散去的湿热潮气令眼前一幕亲昵更显暧昧。他肌肉紧绷，一时不知自己该走还是该留。 没等他决定好下一步动作，你直起身开口了， “No, you’re just in time, Lt.”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Lt. ） 你把手上的剩余的药膏糊在了Soap背上，又随意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手。 你被Ghost一进门那句没好气的话打断，便立刻联想到食堂里发生的事，以为Ghost仍在为那份“麻烦”而生你的气。 你还有其他工作，本就没准备在这多留，既然对Soap的谢意已经带到了，也有人接手帮忙上药事宜，你现在正好开溜。省的碍了这个人的眼，三言两语过后还可能让自己不痛快。 你拿着那一管药膏走到门口，直接塞到Ghost手中，交代道， “Since you’re here, you can help him finish applying this. He can’t reach it himself.” （正好你来帮他涂吧，他自己够不到。） Ghost有些僵硬的拿着那管药但并没有接你的话，他看向Soap， “Price confined you for reflection—not for hosting social hours.” （Price让你禁闭反省，不是开茶话会。） 你看向Ghost，发现他一只眼圈淤青，心里有些疑惑。但此刻你也不愿多事，于是转向Soap，带着歉意的微笑， “Soap, I’d better head back. And… thank you again for today.” （Soap，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了。） 说完，你没再看Ghost，快步离开了这个气氛突然变得诡异的空间。 *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一坐一立的两人。 Soap扭过头，看着的Ghost，眨了眨眼，试探道， "Uh, mate... You didn''t... get the wrong idea just now, did you? YN was just helping me with the—" （呃，老兄……你刚才，是不是误会了？YN帮我上药…） Ghost的身体僵了一下。误会？他看到了什么？ 光着膀子的Soap，靠近的YN，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她脸上那说不清是无奈还是温柔的表情……这些画面像针一样刺着他。 但他立刻将这荒谬的情绪压了下去。 Ghost握着手里那瓶似乎还残留她手心余温的药剂，走了进来。他嗤笑一声，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刻意，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Misunderstand? What was there to misunderstand." （误会？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他一边说一边拧开药膏，懒得搓热，毫不客气地直接按上了Soap背后那片淤青。 "Agh—! Easy, man!" （嗷——！轻点！哥们！） Soap吃痛弹了起来，惨叫出声。 "You’re in a position toplain?" （还好意思喊痛？） Ghost把他按回座位， "Consider it a lesson, Johnny. For being impulsive." （给你的冲动长点记性……Johnny。） 他叹了口气，手下力道也放轻了些。 他面罩下鼻腔充斥着药膏不算好闻的的气味，掌心下是刚才YN同样如此触碰过的温热皮肤和紧实的肌肉……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YN俯身靠近Soap的那一幕。 “……” 他又想起自己在食堂的一时冲动的口无遮拦，一股酸涩的极其不适的滋味，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Learn from it…" （长点记性……） 他重复道。 * 回到宿舍，看着眼前一桌子的设备数据，你重重的叹口气。对你来说，比起汉斯那段混乱的小插曲，最大的麻烦其实在这里。 近期，你在技术方面的工作实在是算不上顺利。 小队上次侦察任务带回来的敌方干扰信号数据，分析结果非常不明朗。 你本预计能从记录的被干扰信号中管中窥豹，至少能为现有的设备改进指明一个可实施的方向。可在复杂的分析比对后，你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队员们收集回来的干扰信号是残缺的。 敌方使用的并非简单的常规压制式干扰，极有可能是一种响应式的、带有类似休眠效果的技术。似乎只有探测到特定的通信尝试时，干扰源才会苏醒，并发出针对性的干扰信号，令人无法捕获核心特征。 要想进一步了解它，必须获取其完整信号，这需要有目的性地主动触发。而这一系列尝试，一定会令操作方完全暴露在雷达之下，极其危险。 这一系列数据收集和分析，全是你部署**R-01任务外的额外行为。在PMC这种利益导向的机构里，在证据不全、仅凭经验猜测的情况下，你甚至很难向上面提出进一步侦察情报的需求。 马可斯那提起所谓的‘知悉必要’原则和权限的模样又从你眼前闪过，你不禁皱眉。 你把分析报告整理好，准备下次和Price就此好好聊聊。 正在你飞速的输入文字时，手机响了，是Keegan。电话接起来，他只简短的确认了一下你现在的位置，说了句十分钟之后见就挂了。 不一会，门被敲响了。你起身给Keegan开了门， "Uh... what''s up? Is something wrong?" （呃……怎么了，有什么事？） 你有些意外和疑惑，加入小队以来Keegan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你，这次主动上门一定是有要事。你要迎他进来坐下聊，但他摇头拒绝了，只是站在门口， "Captain..." （上尉……） 他惯常的沉默在此刻显得有些过于凝重，似乎在斟酌措辞， "Effective immediately, I''m responsible for your security during non-operational hours. My orders are to ensure you''re not alone." （从今天起，你非任务期间的安全由我负责，确保你不会落单。） 他避开了“保护”这个词，但意思不言而喻。他言简意赅地传达了指令，没有多余的解释，但你瞬间就明白了。是因为汉斯。 “……” 这就是你最讨的被特殊对待的感觉。仿佛你是个需要被看护的易碎品，一个不断给团队带来额外负担的麻烦源头。 "I don''t believe that''s necessary, Sergeant." （我认为这没有必要，中士。） 你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抗拒， "I can take care of myself. And I don''t want to take up your personal time with this... security detail work." （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不需要占用你的个人时间来做这种……安保的工作。） Keegan似乎预料到了你的反应，他没有争辩，只是陈述， "Those are my orders, Captain. I understand how you feel, but I have a job to do..." （这是我接到的命令，上尉。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是我也要完成我的工作……） 用职责作为理由，这能让双方都保留一些体面。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种无奈的坦诚， "Besides, I''d prefer not to fill out any more incident reports." （而且，我也不想写更多的报告。） 最后这句干巴巴的冷幽默冲淡了有点紧绷的气氛。看着Keegan那张没什么表情却写满“奉命行事”的脸，知道争论也无济于事。你想起Price队长的维护，想起Soap因为自己而禁足，想起Ghost那未散的怒火…… 你现在只需要配合Keegan完成命令，这就是你在小队里的责任和义务。 无论是队长的命令，还是潜在的麻烦，都让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Alright. I’ll cooperate with the assignment." （好吧，我会配合你的工作。） 你妥协了，但心里别扭不免让语气有些生硬， "So, how do you plan to carry this out?" （那么，你打算怎么执行这项任务？） "I''ll apany you between training grounds, the mess, and your quarters." （我会陪同你往返于训练场、食堂和宿舍之间。） Keegan见你松口，也松了一口气， "I’ll follow your routine and try not to disrupt your normal activities. Where are you headed next?" （尽量不影响你的正常活动，跟随你的日常安排。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 但是他在提问时，眼神里并没有真正的疑问，反而像是对你的行程早有预估。 其实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日程计划，白天几乎都是和小队成员呆在一起日常训练，参与培训或者会议，几乎只是用餐时间和晚休的个人时间才会独自活动。 唯一算的上特别的行动，就是偶尔会在天气好的夜晚，去天台或者宿舍下的长椅上安静的看会月亮。 千里共婵娟，有时你难免也会想家。 但是你绝大多数的个人时间，几乎都填给了那些通讯技术难题和数据黑洞。 你有些无奈的侧了侧身，歪头示意了一下身后桌子上那一堆设备和笔记， "The data ocean. Care to dive in?" （数据海洋，一起？） "...I''m not much of a sailor." （……我可不是一个好水手。） 他随意笑了笑，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不需要他了， "If you need to leave the living quarters, notify me. I’ll be waiting here tomorrow morning before you head out." （如果你需要离开生活区，请通知我。……明天早上出门前，我会在这里等你。） 他陈述道，语气里没有商量的余地。 "...Understood, Keegan. Thank you." （……好的，Keegan。辛苦你了。） 你努力让自己的道谢听起来真诚些。 "Just doing my duty." （职责所在。） Keegan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你关上门，听着他离去的脚步，靠在门板上，看着桌上那堆设备，不免叹气。现在竟然只有和这堆技术设备作伴似乎才能找回一些属于自己的轻松自在了。 第二天清晨，你按照预定时间出门参加晨训，一拉开宿舍门，还有一点睡眼惺忪的你就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困意全无。Keegan靠在对面的墙上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Morning, YN." （早，YN。） 他直起身，向你问好。 于是，一种略显别扭的结伴而行开始了。 开始时，你还会很难忽略这份的跟随。面对他惯常的安静，你总想试图找点话题打破一下尴尬， "Doesn''t this... take up too much of your own time?" （这样……不会太耽误你自己的时间吗？） "This is my assignment, Captain. Don''t overthink it. I can manage my othermitments." （这是我的任务，上尉。不用多心，其他事情我可以自己协调。） 他语气平淡。 后来他似乎是察觉到你的不适，开始和你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你们两人通常一前一后，隔着几步远的距离。Keegan不会主动多话，你也乐得沉默。 他尽量让自己存在感降低。这份尊重和理解，让你那点抵触心理淡化了一些，只剩下一种无奈的接受。 没过两天，你也逐渐接纳了这个‘影子’的陪伴。 但这种近乎绑定的状态、被“保护”的感觉，并不比面对汉斯的挑衅轻松多少。你知道Keegan只是服从命令，尽职尽责，但这种无形的束缚和时刻被提醒的特殊处境，让你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只希望汉斯的事情能尽快解决，让你，也让小队，尽快回归正常。 结束一天的日常工作，晚休时回到宿舍上楼前，通常是他安保流程中最程式化的一环。他会在你上电梯转身之后说， "See you tomorrow, Captain." （明天见，上尉。） 你也如完成固定对话一般，回一句， "Thanks for today, Keegan." （今天辛苦了，Keegan。） 然而，今天这个清朗的夜晚，似乎有些不同。 晚间休息，自由活动，你如往常一样在晚饭后就回宿舍，准备投入自己的专业工作内容中。 你和Keegan一前一后安静的走着，快到宿舍楼前， Keegan却罕见地主动开口了， “The weather tonight… it’s good.” （今晚……天气很好。） 你有些出神，正思考着一个跳频协议的抗干扰可行性，一时没太注意他的话，不确定是否听错，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他。Keegan可不像是个会闲聊天气的人，这话听起来有点没头没脑。 天气…… 你抬头看去。 确实，基地上空的夜色澄澈，几缕薄云散开，露出满天星子和一轮清亮的弯月。月朗星稀，晚风柔和，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但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回头看向Keegan，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在不远处那张熟悉的长椅上。 Keegan心里也有些许不自在。 他之前留意过，在没有被“保护”的日子里，你偶尔会在这样的晴夜，独自坐在楼下那张长椅上，仰望着夜空，神情安静，像是在想着很远的事情。他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或许是故乡，或许是任务，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放空。 但那只见过几次的画面，却印在了心里。似乎那是她难得放松的时刻。 自从自己接手这个任务后，你就再没在那张长椅上出现过了。为了不给他添麻烦，你几乎杜绝了所有不必要的室外停留，日程结束后就直接回到宿舍，将自己关起来。 这份过分的体贴，让Keegan感觉自己像是个剥夺了对方一点点自由空间的看守。 他犹豫了一下， “What I meant was… if you wanted to sit out here for a while, like you used to… technically, as long as you’re within my line of sight, it doesn’t violate the ‘no solitude’ order.”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像以前那样，在这里坐一会儿……理论上，只要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就不算违反‘不落单’的命令。） 他话说得含蓄，但你明白，他在告诉你，他注意到了你这个小习惯，也察觉到了你因为不想给他增加额外工作量而刻意收敛了自己的生活。他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试图让你放松一些，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这份细心和体谅，让你心里一暖，之前因被监视而产生的那点不自在，消散了些许。 “How… did you know?” （你……怎么知道？） 你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自己那些微不足道的个人习惯本应无人留意。 “Observation is part of the job.” （观察是我的工作。） Keegan没有直接回答，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你。他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比平时更柔和了些， “And… a habit.” （也是习惯。） 作为狙击手，观察细节早已融入他的本能。他看到了，也记下了，仅此而已。 “If you’d like to sit there like you used to… I can wait here. Or…” （如果你想像以前一样，在那坐一会儿……我可以在这等。或者……）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些逾越，但还是说了出来， “If it makes you morefortable, I can step away—just stay within visual range.” （如果你觉得更自在，我可以先离开，在可视距离外。） 他给出了选择，将主动权交还给了你。 你看着他在夜色中挺拔的身影和柔和的眼神，心里那点残存的抵抗彻底融化了。 你走到长椅边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No need to make itplicated. Sit with me for a while.” （不用那么麻烦。陪我坐一会儿吧。） 你语气轻松了些，笑了笑， “Save you the trouble of finding a vantage point to watch from a distance.” （省得你离开了，也还要找个制高点暗中观察。） Keegan似乎也笑了，他没有反驳，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你身旁坐下，依旧保持着一点距离，既不远疏，也不僭越。 他将目光投向夜空。 长椅的空间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有些局促，但夜晚的凉风恰好吹散了那一点点尴尬。 沉默再次降临，但不再令人窘迫，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就像你们第一天从酒吧走回宿舍的那个并肩而行的夜晚。 你们两人就这样并排坐在长椅上并肩望着星空，一时无话。 微凉的夜风拂过脸颊，带来远处训练场上还在夜巡的小队隐约的嘈杂，反而更衬得此处更加宁静。 你仰头看着月亮，轻轻呼出一口气，感觉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些许。 薄云在风的推动下仿若轻纱，滑过了弯月，又覆上了那几点星光。 “Sometimes, you just need a little time… to think about nothing at all.” （有时候，只是需要一点……什么都不想的时间。） 你忽然轻声开口，目光依旧停留在夜空，望着月亮， “Looking at them… makes it feel like so many things aren’t asplicated or urgent after all. They’ve been there for billions of years, watching us scramble around.” （看着它们，会觉得很多事情，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和紧迫了……它们就在那里，存在了亿万年，看着我们折腾。） Keegan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 “Yeah… they’re constant. Reliable.” （嗯……它们很恒定，很可靠。） 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观察和等待是常态，夜空和星辰是他许多任务中沉默的伴侣。 “During field ops, they’re… apass. Andpany. They help quiet your mind.” （野外任务时，它们……是指南针，也是陪伴……能让人安静下来。） “…Do you need things to be even quieter?” （……你还需要更安静吗？） 你带着玩笑转过头看他。 Keegan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远方，仿佛能穿透夜幕，看到更远的地方。 “A lot of the time, it feels like endless waiting. Impatience is a liability.” （很多时候是似乎没有尽头的等待……心浮气躁是大忌。） 他难得地多说了几句关于自己的工作。 “Sounds lonely,” （听起来很孤独。） 你下意识地说。 这次，Keegan转过头，看了你一眼，灰蓝色瞳孔在弱光的夜色下显得深邃， “You get used to it. And… having teammates at your back means you’re not really alone.” （习惯了。而且，知道队友在身后，也不算孤独。） 这句话让你心头微微一动。 你想起了这段时间来Keegan可靠的沉默，Price队长的维护和教育，Soap的冲动，Gaz的随和，甚至……Ghost那份别扭的关心…… 你轻轻“嗯”了一声。 你有些走神，他却突然说了一句比他平时风格更具哲学意味的话， “The stars have their paths. So do we. What matters is… knowing where you are, and where you’re meant to go.” （星星有自己的轨道，我们也有。重要的是……知道自己在哪，又该往哪去。） 你有些惊讶地侧过头看他，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轻声问道， “Do you… always know your own ‘path’ that clearly?” （你……总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轨道’？ ） 这次，Keegan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从星空收回，落在自己交握的手上， “Not always.” （不总是。）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 “But when you’re lost, finding one reliable point of reference… then focusing on the next step… that’s enough.” （但迷茫的时候，找到一个可靠的参照点，然后专注于下一步，就够了。） 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你感觉他仿佛短暂地掀开了内心厚重帷幕的一角，但过于交心也令人局促。 你只好顺着他的话把话题带回，带着一丝自嘲的轻笑， “Lately, my ‘reference points’ seem to keep causing trouble for others.” （我最近的‘参照点’，好像总是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Keegan摇了摇头， “Not trouble. It’s… a variable.” （不是麻烦。是……变量。） 他选择了一个更中性的技术词汇， “Any new system introduces variables. What matters is how existing systems adapt and integrate—not blaming the variable itself.” （任何新系统的加入，都会引入变量。重要的是系统之间如何适应和整合，而不是责怪变量本身。） 他看向你， “Price—and the rest of us—are working on that.” （Price，还有我们，正在做这件事。） 这番话语像一股暖流渗入你心间。你没想到Keegan会用这种方式来宽慰你。 你低下头，泛起笑意， “Thank you, Keegan. That sounds much better than ‘trouble’…” （谢谢你，Keegan。这个说法，比‘麻烦’好听多了……） “……“ 他并不善于言语的安慰和回应。 他选择了沉默。 "When you''re not focused on an objective... what do you like to look at?" （你……没有任务目标的时候，喜欢看什么？） 你随意换了个容易继续的话题， Keegan似乎没料到你会问这个，思考了几秒，才认真地回答， "Clouds. Different altitudes, different shapes—they indicate different weather patterns. Useful information." （云。不同高度，不同形状的云，预示着不同的天气。有用的信息。） "That''s so you." （果然是你的风格。） 精确而务实，还不失狙击手职业病范畴，你忍不住笑， "It''s impressive how much you can read from them. I''d probably just think... well, that one looks like a rabbit." （能看出这么多门道，也挺厉害的。我可能只会觉得……嗯，那朵云像只兔子。” 你带着点自嘲，指了指天边一团模糊的云絮。 Keegan顺着你指的方向看去，很认真地端详了几秒，然后一本正经地评论道， "Meteorologically speaking, that''s fractocumulus. Usually indicates stable weather. But..." （从气象学角度，那是碎积云，通常意味着天气稳定。不过……） 他语气里似乎带上了笑意， "...from the right angle, it does resemble one." （……角度合适的话，确实有点像。） 借着他的多言，你稍微深入了一点更私人的话题， "Besides... useful information, is there anything you just... enjoy looking at?" （除了……有用的信息之外呢？有没有什么是……只是看着，会觉得还不错的东西？） 这次，Keegan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些。就在你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Sunsets. Especially in the desert." （……日落。尤其是沙漠里的。） 他简单地描述， "The colors... are intense." （颜色……很浓。） 仅仅是这几个字，从Keegan口中说出来，却仿佛蕴含了无限的画面和情感。 你能想象到，那漫天的金黄与赤红，映照在他总是冷静观察世界的眼眸中，会是怎样一种震撼而孤寂的美。 "That sounds beautiful." （听起来很美。） 你轻声说，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 "Mm."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停顿了一会，轻声反问道， "What about you? When you look at the moon... are you thinking of home?" （你呢？看月亮的时候，是在想家吗？） 你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反问，也没想到他猜得这么准。你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You could say that. Also thinking about why I''m here. Why I came to a place like this from somewhere... much safer." （算是吧。也想想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从一个相对……安全很多的地方，跑到这里来。） 你的话语里带着自嘲，也有坚定， "Sometimes I need to look at the moon... to remind myself the reason I came is still here." （有时候需要看看月亮，提醒自己初衷还在。） "Remembering your reason matters." （能记住初衷，很重要。） Keegan点了点头，但没有继续追问。 你们都没有再说话。 你们一个看着月亮思念远方，一个回忆着沙漠的落日，不同的思绪在同一片星空下悄然交汇，似乎不需要再多言。 又过了好一会，远方的训练似乎结束了，吵嚷声减弱。这期间，有三两基地员工结伴或吵闹或安静的回到宿舍，他们从你们面前经过，带着工作一天后的疲惫或带着对迎接晚休自由时间的期待。 路灯旁的树叶被夜风拂过，沙沙作响，似乎还有一些虫鸣相随。 多数时候的你，此时都在宿舍桌旁带着耳机，耳朵里灌满了各波段呼叫、加密指令以及偶尔刺耳的干扰噪音。哪怕休息片刻，摘下耳机，尖锐的余音也还会耳膜深处嗡嗡作响一阵子。 但只有这种时候，你可以享受难得的自然白噪音。这漫天星辰，不就是宇宙间最宏大、最古老的信号源吗？它们不言不语，却默默的诉说着一切。夜空就像是另一种形式的“静默频道”。但它们不像雷达的蜂鸣那样催逼，也不像加密讯号那样费解，它们只是这样安静的存在着，就可以抚平你脑海中所有杂乱的思绪。 你不用再试图去分析或解读什么，只是单纯地坐在这里，看着它们，倾听，感受，被陪伴。 Keegan视线降下来，望着基地远处的零星灯火，忽然用一种比平时更缓和的语调感叹道， "This world... can be pretty awful sometimes. But nights when you can see the stars... aren''t so bad." （这个世界……有时候很糟糕。但能看到星星的夜晚，还算不错。） 你觉得有些露气重了，有些凉意，站起身，拍了拍衣服，回应道， "True. At least tonight is good." （是啊。至少今晚不错。） 你看向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Thank you, Keegan. Not just for... the assignment. But for... the good weather tonight." （谢谢你，Keegan。不只是为了……任务。也为了……今晚的好天气。） 你们今晚其实并没有聊很多，很深。但就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围绕着夜空和个人工作点滴的简单对话，如同月光，悄然照亮了一些暗角。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已经与往日截然不同。你感觉和身边这个沉默的男人之间，似乎凭借着今晚的夜空建立起了一种新的微妙的联系。 它不热烈，却足够坚实。 " These past few days must have been boring for you, Keegan. I know this kind of duty… isn’t exactly exciting." （这几天，辛苦你了，Keegan。我知道这种任务……很无聊。） "Just doing my duty." （职责所在。） Keegan的回答依旧，但顿了顿，他补充道， " And… it hasn’t been boring." （而且，并不无聊。） 你闻言，轻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你们在这淡淡的月光里举步向前，向宿舍走去。 在电梯门打开时，你先开口了， "Good night, Keegan." （晚安，Keegan。） “Good night, YN.” （晚安，YN。） 他点头回应，叫了你的名字，而非军衔。 ………… 几日后晨训后的早餐时光，阳光透过高窗，洒在边缘的几张餐桌上，驱散了食堂内有些空旷的凉意。 你和Keegan端着餐盘来到小队惯常落座的角落。虽然你们的交谈依旧不多，但之前那种程式化的僵硬感已经消失。你正小口喝着咖啡，Keegan则在一旁安静地享用着他的早餐。 Soap在提交过装模做样的自我检讨之后，过了几天就被Price以需要参加重要团队会议的理由解除了禁足，此刻正和Gaz坐在旁边一桌，声情并茂地描述着禁闭期间Ghost是如何虐待他，不给他多带一份布丁之类，学着Ghost的语气瞎编乱造，引得Gaz哈哈大笑。Soap脸上的淤青看起来淡了些，精神头十足。 没人留意到Price身影何时突然出现，径直朝着小队这桌走来。他手里拎着一个外带食品的纸袋，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平板和一摞资料，脸上是队员们熟悉的严肃表情——那是“任务来了”的信号。 " Alright，Lads and Lass." （队员们，） Price走到桌前，目光在你身上也停留了一瞬，算是打招呼， “Training schedule is cancelled. Squad briefing room, in thirty minutes.” （训练日程取消，半小时后，小队简报室集合。） 他的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刚才还嬉笑打闹的Soap和Gaz瞬间收敛。你和Keegan也停下手上的动作。 “Where we headed this time, boss? Somewhere scenic for a holiday?” （头儿，这次是去哪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度假？） Soap调侃道，但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 Price似笑非笑的偏了偏头， “No resort. But we’ve got a hyena den.” （度假胜地没有，鬣狗窝倒有一个。） 第21章 静默之种 室内灯光调暗，全息投影屏亮起，显示出目标区域的卫星地图和一个组织的标志——一个结合了某种宗教符号与突击步枪的图案，下面是组织的缩写：A.T.A. 这个在之前作战简报会议中出现过数次的图案又再一次映上屏幕。 但这一次看到，令你心跳有些加速。已经恢复**成作战行动力的你，也将在这次任务中和这个标志所隶属的武装势力亲密接触一番。 Price站在屏幕前， "Alright, lads. Playtime''s over." （伙计们，放松时间结束了。） 他开门见山，激光笔的光点落在投影地图上一片被标记为红色的山区，这次的区域比他们上次的侦察点更加深入。 "Target zone, the southeastern foothills of the Karkali Mountains. Held by some old… friends of ours." （目标区域，卡尔卡里山脉东南麓。控制这里的，是我们的老朋友。） 屏幕上出现了A.T.A已知的几名头目的影像资料，以及他们控制的此区域俯瞰图。 A.T.A（Akhtar Trailblazer Army） 阿克塔尔自由开拓军，一个极端民族主义兼宗教狂热团体。Akhtar在中东语言中意为星星，寓意引导与希望。但这个组织的行为却完全相反，他们不仅武力扩张领地，对占领区平民实施高压统治，甚至对其他民族和信仰者进行秘密迫害与屠杀。 "The internationalmunity still hasn''t officially designated these fanatics—who hide behind the banner of religious autonomy—as a terroristanization. So, the dirty work falls to us again." （国际社会暂时还没法把这群打着宗教自治旗号的疯狗正式定性为恐怖组织，所以，脏活又落到我们头上了。） Price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激光笔的红点移动到山区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堡垒式建筑群， "But they''ve got… friends backing them. Lately, any drone we send in goes blind. Standardms go silent. It''s severely hampering… subsequent clean-up operations." （但是，他们背后有‘朋友’。最近几个月，我们的无人机进去就变瞎子，常规通讯进去就变哑巴。这严重阻碍了……后续的‘清理’工作。） 情报显示，A.T.A的防御存在技术断层，这很不寻常。远程通讯和侦察手段在敌方部署位置基本失灵，基地派出的几次试探性渗透都吃了亏，上次侦察任务中，大家也多少有些体会。 Ghost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面罩下的目光盯着地图，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So someone needs to go in soft. Plant the ears and the mouth first." （所以，需要有人先摸进去，把‘耳朵’和‘嘴巴’装好。） "Correct." （没错。） Price赞许地看了Ghost一眼，然后目光转向你， "That''s where the **R relay hardware, provided by our C-State allies,es in. Captain YN." （这就是C国提供的**R中继设备登场的时候。YN上尉。） 你在众人目光中挺直了背脊。 你隐隐感觉到了压力，任务繁重，你不仅要负责部署设备，还需要在强干扰环境下，维持小队行动范围内的内部通讯生命线。 屏幕上全息影像切换，向众人显示出**R-01的三维模型。 除了Price和你之外，小队的其他人对此设备的部署任务都并无了解。 "Our mission this time," （本次我们的任务，） Price用激光笔圈起着地图上的几个红点，那是在前不久的几次技术分析会议中，以你的意见为基准制定的部署方案， "is to infiltrate the target area covertly. We deploy **R relay units at four predetermined points. If the opportunity arises, we gather intel on their technical suppliers. But…" （隐蔽渗透至目标区域。四个预设点位，部署**R中继设备。如果有机会，顺便收集关于它们背后技术提供方的情报。但是……） 他顿了顿，更加严肃， "...We''ll have no long-rangems. Ifpromised, mission abort, priority exfiltration. But… we''ll have to fight our way out alone." （……我们没有远程通讯。一旦暴露，任务终止，优先撤离。但……也只能全靠我们自己杀出来。） Price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强调道， "So… the best-case scenario is we deploy the gear, gather intel, and vanish without a trace." （所以……最好的情况是，部署设备，收集情报，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 Soap吹了个低低的口哨， "Sounds like tossin'' a few pebbles into the enemy''s backyard without makin'' a sound." （听起来就像把几颗‘小石子’丢进敌人后院，还不能让人听见响声。） "Exactly. And when our main forcees knocking…" （没错。等我们的大部队需要进来做客时……） Price嘴角勾起弧度， "Those ''pebbles'' will activate, building a cleanmswork. That''s when those A.T.A bastards will find their charm has run out." （这些‘小石子’就会激活，架起一个不受干扰的通讯网络。到时候，A.T.A那帮混蛋才会发现，他们的护身符失灵了。）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 "But it also means if we botch this, it''s not just mission failure. Follow-on ops will be blind, and the cost will be more lives. Is that clear?" （但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搞砸了，不仅任务失败，后续行动也会陷入通讯盲区，代价会是更多人的生命。清楚了吗。） “Clear, Sir.” （清楚，长官。） 几人低声应道，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轻松。 "Good. Specific routes, gear lists, and available intel are on your terminals. Prep accordingly. We move in twenty-four." （好，具体行动路线、装备清单和已知情报下发到个人终端，各自准备。我们24小时后出发。） Price 顿了顿，雪茄的红光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了一下， "Any questions?"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兴奋，没有疑问。 简报室内一片沉默，只有投影仪风扇的微弱嗡鸣。 Price点点头，宣布解散。 没有远程通讯，就意味着失去所有后方支援，包括空中火力支援和快速撤离通道。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他们，这绝非易事。 队员们沉默地起身，脸上的闲适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专注。战前准备远没有结束，众人还需要在个人终端上各自研究和确认任务细节，准备装备和战前检查，工作还有很多。 Ghost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第一个离开了光线昏暗的简报室。 你看向旁边近日来一直如影随形的Keegan，他冲你微微点了下头。 日常的平和瞬间被抽离，战斗的齿轮已经悄然扣合。你不再是所谓被保护的对象，而是成为了小队整个任务的关键。 你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沉稳而有力地跳动，血液似乎都在微微发热。你看向Price，对上了他满是信任和托付的眼神。 "YN, the calibration of our mission equipment and the squad''sms are in your hands." （YN，任务设备的调试和队内通讯保障，交给你了。） "Yes, Captain." （是，队长。）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入敌后。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手里的枪，和身边这几个队友。 在即将到来的任务面前，之前发生的那些口角和拳脚上的小摩擦，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此刻，你们只有一个共同的身份，Oscar-7。 24小时之后，你们都将化身幽灵，潜入那片被电子迷雾笼罩的群山。 ………… 出发前最后的两个小时。 所有人已经全副武装，已经在装备部外仓库间集合等待候机，众人在此作最后的检查。 你面前的桌上摊开两个开启的工具箱，里面是四台即将部署的**R-01。 你的手指在键盘和接口间飞快移动，进行着最后的参数校准和封装检查。你全神贯注，确保每一台设备在部署前都处于最佳状态。 Soap哼着小调，手下不停。他拿着步枪，拉动机柄，眼睛顺着瞄具快速虚瞄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开始检查每颗子弹的底火。他利索的将一个个弹匣压满，将其中几个检查好的弹匣抛给旁边的Gaz。Gaz接过道了声谢，收好弹夹，接着低头继续调试着他的头盔摄像头和夜视仪。 坐在靠墙的条箱上的Keegan 放下了早已检查了数遍狙击步枪，走向另一侧贴着区域地图的白板。Keegan和站在白板前核对预定渗透路线的Ghost低声交谈，商讨小队的行动路线上的射界范围，两人进行着最后的战前确认。 这次的行动难度似乎超出Ghost的预料，失去远程通讯的精神压力令他感到难得焦躁。 Price推门而入，他已经穿戴好大部分的装备，手里拿着一个平板， "Last confirmation run-through." （最后一遍，行动确认。） 他言简意赅，将平板上已做好行动规划示意的地图投射到墙壁上。 "Point A is on the periphery of the hostile zone. Upon arrival, Ghost and YN execute the initial deployment. Myself, Soap, and Gaz will push forward to recon and clear the routes to Points B and C. Keegan—" （A点在敌区外围，抵达后Ghost和YN进行初始部署。我、Soap、Gaz负责前出侦查，清理通往B、C点的路径。Keegan——） 他的目光转向沉默的狙击手， "—once we reach Point A, you break off and find your own optimal sniper''s nest. You need to cover the areas of Points A, B, and C. Your eyes are our most critical asset in the initial phase." （你需要在我们抵达A点后，自行寻找最佳狙击阵位，覆盖A、B、C三点区域。你的眼睛，是我们前期最重要的保障。） Keegan默默点头。 Price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几条线，最后停在D点， "Final rally point is Delta. Once all devices are confirmed deployed and operational, we exfiltrate via the predetermined route." （最终，所有人在D点汇合，确认设备部署可上线后，按预定路线撤离。） "The issue isms," （问题是通讯，） Gaz插话，眉头微蹙， "YN, are you certain we''ll be able to maintain contact with Keegan after he moves into his sniper position?" （YN，你确定在Keegan进入狙击阵位后，我们还能联系上他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你的身上，你深吸一口气，无奈，但坦诚的摇了摇头， "I can only guarantee the short-range squad. Once Keegan operates independently, he''ll likely exceed the effective range, or terrain masking could break the signal at any time." （我只能保证小队近距离链路。Keegan独自行动，很可能超出小队内短距离通讯极限，或是处于特殊地形屏蔽，信号可能随时中断。） 你本以为Price会安排Keegan进行随队狙击支援，而非这样的孤身行动。 简报室陷入沉默。失去狙击手的通讯，意味着突击组将失去更多视野和预警，如同在迷雾中行走，风险呈几何级数增加。 Price似乎并没有改变主意，哪怕风险会增加，也不能让小队已经没有远程通讯的情况下再失去高地狙击火力支援优势。他看向Keegan，只是语气沉重的又陈述了一遍， "Keegan, once you''re beyond visual range, we lose you. That means you''ll bepletely dark—an island on your own." （Keegan，一旦你超出视距，我们就会失去你……你将成为孤岛。） Keegan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但紧蹙的眉头和紧绷的下颌也显示着他此刻并不轻松。他早已习惯在各种极端环境下独自作战，但完全失去与队友的联系，是他心底最深的担忧。 你看着Keegan沉默的侧影，又看了看桌上那些属于C国的高度机密**R设备，内心挣扎着。 你犹豫再三，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战术背心一个不常用的附包里。 那里是你之前私下捣鼓出来的小玩意儿，极端情况下以防万一的……保险。 但你没想过会在首次任务时就拿出来使用。这并不是一个安全的行为，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审查，涉及敏感的技术判断，毕竟，这变相承认了你对本国上级提供的**R设备可靠性存疑，甚至触及研发层面的机密。 但……想到Keegan可能因为通讯隔绝而陷入险境，或者小队因为失去他的视野而遭遇伏击……你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About Keegan''sms issue..." （关于Keegan的通讯问题……） 你的声音带着迟疑， "I... have a backup plan. It''s a bit... unconventional." （我……有一个备用的方案，可能有点……非正规。）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你把附包卸下来放在桌面上，从里面取出几个小巧的‘石头’。它们表面粗糙呈现哑光黑色，没有任何标识，看起来毫不起眼。 "What''s this? A new type of grenade?" （这是什么？新型手雷？） Soap好奇地凑过来，伸手想拿。 你下意识地缩回手，避开了他的动作，解释道， "...It doesn''t have a name. It''s just... a kind of short-rangems relay I put together myself." （……还没有名字。就是，一种……我自己搞出来的近距离通讯中继。） 你语速有些快的解释道， "It runs on a selfanizingwork protocol I wrote. The battery is tiny, effective range is very short—about a hundred meters, maybe. Runtime is only a few hours..." （里面是我自己写的自组网协议。电池很小，有效距离很近，大概只能覆盖一百米，持续时间也就几个小时……） "Activation is simple. Just give it a firm tap, then toss it. No need for recovery. Before the battery dies, it''ll trigger its self-destruct protocol. So they''re... single-use." （激活方式很简单，用力磕一下，然后扔出去就行。不需要回收，电力耗尽前会触发自毁协议。所以它们是……一次性的。） 在Price示意继续的目光下，你开始尽量简单的解释这个小玩意的工作原理， "It can use dead spots in heavy jamming environments and specific frequency hopping to maintain a small-area link. Think of it like... ''bubbles'' floating on the water''s surface..." （它可以利用强干扰环境下的暗角和特定频率跳频来维持小范围链接。就像……在水面上漂浮的‘泡泡’……） 你想了一下，举了个尽量好理解的比喻。 水面上，多个泡泡会因为伯努利效应聚合在一起，一旦接触，气泡表面张力就会让泡泡薄膜合并，形成一个更大且总表面积更小的泡泡，这使得系统变得更稳定。 这个物理现象可以非常形象的表达这个设备的工作状态。 甚至包括它脆弱的特性，也像泡泡一样，时间到了，就会在水面上破掉，消失。 "If we have multiple ''bubbles,'' they''ll automatically link, forming a more jamming-resistantmswork bubble." （如果有多个‘泡泡’，它们会自动连接，形成一个抗干扰能力更强的通讯网络气泡。” 你说完，有些忐忑地等待大家的反应。公开使用这个设备，也相当于承认了你私下进行了未经授权的设备开发和协议编写，这也违反了基地的相关规定。 Ghost 面具下的目光锐利地盯着你，但没有说话。Price 的眉头微微挑起，似乎在评估这个“小玩意儿”的风险和收益。 Gaz立刻抓住了关键， "So you''re saying we could drop these ''bubbles'' at intervals, like placing chess pieces, and set up a temporaryms link between Keegan and us?" （意思是，我们可以像下棋一样，每隔一段距离扔一个‘泡泡’，就能在Keegan和我们之间，临时搭建一条通讯链？） "Theoretically, yes," （理论上是的，） 你点头， "At the very least, it should pass critical info—like warnings or rally signals. Better thanplete radio silence." （至少能保证关键信息，比如警告或汇合信号，能够传递。比完全失联要好。） Ghost不知何时也走过来，拿起一个在手里掂了掂，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声音， "Homemade gear? Tested?" （自研设备？经过测试了吗？） 他的质疑直接而尖锐，但并非恶意，纯粹是出于任务安全的考量。 "Limited testing in simulated heavy-jamming environments on base. The protocol is stable. But... it hasn''t been field-tested." （在基地模拟强干扰环境下进行过有限测试，协议是稳定的。但……没经过实战检验。） 你坦诚地回答，手心有点冒汗。 Gaz咧嘴一笑，伸手就拿了一个， "Cool! How do we use these little bubbles? Just tap and throw?" （酷！泡泡怎么用？磕一下，扔出去就行？） 你点头， "Once activated, it''ll automatically search for and link with nearby friendly units or my main device to form thework." （激活后会自动寻找并连接附近的友军单元或我的主设备，形成网络。） Soap 也好奇地拿起一个，在手里掂量着， "Whoa, our tech expert''s been holding out on us? Should''ve had you ''blow more bubbles'' on earlier ops." （哇哦，我们的技术专家还藏着这种好货？早知道以前出任务就该让你多吹几个泡泡。） "It''s... unconventional. I put it together on my own time. Could bring trouble if it drew attention... Better if we don''t need to use it at all." （非正规手段，我自己……做着玩的，容易招来麻烦……还是尽量用不上的好。） 你苦笑道。 Ghost 看着你，在一旁淡淡的开口， “This is a critical field operation. Not a lab.” （这是关键实战任务，不是实验室。） 你迎着他的目光，反驳道， “That’s exactly why I’m bringing it out. I don’t want anyone going dark where I can’t reach them.” （正因为是关键任务，我才拿出来。我不想任何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失联。） 你这句话是说给所有人的，尤其是 Keegan。 但Ghost却把目光转向了Price，他刚才的话，更多的是为了提醒Price。 Price接收到了Ghost言外之意，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相信自己队里这个技术专家的技术能力，但也清楚你拿出这东西可能需要承担的责任和风险。 Price看着你，眼神带着审视，权衡违规使用非授权设备的风险与任务成功、队员安全之间的比重。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Issue them to everyone. As a backup measure for emergencies only. But, YN—ensure your ‘bubbles’ don’t interfere with primary mission equipment.” （给每个人分发。作为紧急情况下的备用通讯手段。但是，YN，确保你的‘泡泡’不会干扰到主要任务设备）” “Yes, Captain. The protocol is self-contained. There’ll be no conflict.” （是的，队长。协议是独立的，不会冲突。） 你十分确定道。 看来似乎大家都接受了这个简单易懂的名字，或许就叫它‘泡泡’也不错，你想。 Price点点头，环视众人， “Remember—this is a last resort, not your primary lifeline. The original operational plan remains unchanged.” （记住，这是最后保险，不是常规依赖。原定行动计划不变。） 他敲了敲桌子，看了你一眼，最后又沉声严肃道， “One more thing. If all goes smoothly… I don’t expect ‘bubbles’… this non-standard equipment, to appear in anyone’s after-action reports…” （另外，如果一切顺利……我不希望‘泡泡’……这个非正规设备，出现在任何人的任务报告中……） 众人应声。 这可以视为一种近乎偏袒的保护，你对此深表感激。 你向Price点点头，微笑致谢，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手下不停，开始清点所携带的数量并向众人分发。 Soap接过，拿在手里掂了掂，对着你表情夸张的比了一个大拇指。他拿起一个，在Gaz面前晃了晃， “Hey, Gaz! If we get separated, just toss one of these. I’ll find you with your bad jokes!” （嘿，Gaz，要是我们走散了，你就扔这个，我就能找到你啦！） Gaz笑着推开他的手， “Let’s hope I don’t have to hear your jokes through it.” （但愿我用不上它来听你的烂笑话。） Soap笑着，像玩杂耍一样抛了抛，被身后的Ghost一把按住，冷声道， “Don’t activate it early! Be careful, Johnny.” （别提前激活了！小心点，Johnny。） Soap应声，讪讪一笑，老老实实的把东西收好了。 Gaz一边接过你递过来的几枚泡泡，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它其貌不扬的外壳，对你赞叹道， "Self-written protocol... That''s seriously impressive, YN." （自编写协议……真厉害，YN。） 随后小心地将它们收纳在战术背心一格收纳袋里，确保不会意外脱落。 Keegan非常郑重地双手从你手中接过属于他的那份，明显比其他人多几个。 "Thank you, YN. This will be useful." （谢谢，YN。这很有用。） 他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抬起眼，目光与你短暂交汇时，那双总是平静冷淡的眼睛里，带上了实实在在的感激。 "I hope it helps," （希望能帮上忙。） 你轻声回应。 无论是Price的袒护，还是大家的认可，都让你获得了一些坚实的信心。刚才的忐忑，此刻消解了不少。 Ghost走上前，主动从你手中取走了他的那份泡泡。他的手指短暂地擦过你的掌心，没带手套却依旧留下了粗糙的触感。他的视线透过面具审视着手中的小东西，然后看向你，语气听不出喜怒， "You made something like this... messing around? The basems department should be ashamed." （‘做着玩’就能做出这种东西？基地通讯部门该感到羞愧了。） 他的话像是讽刺，又带着另类的认可。 哦吼？真是难得。你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故意学着他的腔调低声说， "...I can''t think of a better Christmas present than that." （……我想不到比这句话更好的圣诞礼物了。） 你把之前的他揶揄你的话还了回去。 Ghost冷哼了一声，低声道， "A better present would being back from this mission in one piece... Boffin Captain." （更好的礼物应该是顺利完成任务归来……Boffin上尉……） "Correct," （正确。） 你嗤笑，顺着他的话，带着笑意推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镜，作势学了一下boffin的刻板印象。 "Someone has to handle the clever part, don''t they, Lt.?" （总要有人负责聪明的那部分，不是吗，Lt.？） 他却回避了你迎来的笑意，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闷声回， "Whatever you say... clever one." （随你怎么说……聪明人。） 他将手里的东西收好，转身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低头继续检视装备。 不知道是你对他的战力上涨还是Ghost变菜了，你总感觉最近的Ghost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劲的攻击性了，面对他的让步和回避让你还有点……有点小小的失望。 有种回击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有些无趣。 你撇了撇嘴。 当你把最后几个泡泡放在Price宽大的手掌里时，Price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那小东西的重量，也对着你赞扬的点了点头。 "A smart backup plan, Captain." （聪明的备用方案，上尉。） 因为通讯的不确定性，刚才还充斥在众人心中阴霾，此刻似乎都因为这个小小的泡泡，而悄然散去了一点。你知道，这点小小的发明或许改变不了大局，但至少，它给了原本只能独自守望的狙击手一根与队伍相连的细线，也给这次深入险境的任务，增加了一丝微小但确实存在的信心和保障。 …… 所有装备检查完毕，额外物资分发到位。 队员们最后一次整理装备，武器上肩，目光再次聚焦到Price身上。 Price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面孔。沉稳的Ghost，跃跃欲试的Soap，可靠的Gaz，冷静的Keegan，以及这个总是能带来‘意外之喜’的YN。 "Any final questions?" （还有什么问题吗？） 回答他的是众人的沉默和坚定的眼神。 "Good." （很好。） "From Alpha, rally at Delta. Stay quiet, stay sharp." （A点开始，D点汇合。保持隐秘，保持警惕。） 他沉声重复，一拳轻轻砸在地图上D点的位置， "Remember, we''re one unit. We alle back alive. No one gets left behind." （记住，我们是一个整体。活着出来，一个都不能少。） 队员们齐声低吼回应。 Price抓起桌上的头盔， "Assemble in the hangar. Let''s go deliver a little ''care package'' to A.T.A." （机库集合。让我们去给A.T.A送点‘小礼物’。 ） 他掐灭了雪茄， "Operation codename... SOWING." （行动代号……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