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宿敌他恃美行凶》 第1章 操……好像睡过。 冰冷的消毒水味道如针,直直扎进床上人意识混沌的脑子里。 火红长发缠绵铺洒在冷白色的病床上,阳光的间隙里,隐约可见它的主人生得极美。 肌肤雪白,眉眼稠丽,热烈睫毛蝴蝶振翅般微微颤动着,那形状秀美的长眉微微拧起,似乎做了什么十分令人厌恶的幻梦。 下一秒,美人骤然睁开眼,美好如画的典雅景色顿时荡然无存。 他浑身的气质像一柄出鞘长刀,将本该漂亮无害的面庞雕刻出十分料峭的凌厉弧度。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淬过火的猩红,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锋利。 “操……这是在哪儿?” 头顶是流淌着幽蓝数据流的合金天花板,迷幻得让人心惊。 身体沉重得不像话,仿佛灌满了铅,稍微一动,金属关节转动的细微嗡鸣声就钻进耳朵。 看着面前的陌生场景,梁雪意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喃喃道。 宿醉都没这么离谱。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军校宿舍,由于方垂野那位贵族少爷的"友好"沟通,梁雪意不得不一个人单挑了整个宿舍的狗杂种,导致他完美错过今天的早读,即将迎接帕克斯特先生迟来的旺盛怒火。 视线艰难聚焦,扫过床边灯光闪烁的精密医疗仪器,最后定格在旁边单人沙发上那道毫无存在感的身影上。 大脑识别出对方身份的瞬间,梁雪意瞳孔骤缩。他像是被毒蛇咬中伤口,浑身汗毛直竖了起来。 “方垂野?!” 那个永远穿着笔挺制服的英俊少年,一头削短黑发,无机质的浅灰色眼眸笑意浅浅,莫名显得很多情。 只有梁雪意知道,这家伙本质恶劣透顶,实际上就是个惺惺作态的伪君子。 此时此刻,他正穿着一身柔软的米白家居服,膝盖上瘫着一本纸质书,俊美面庞由于时间的冲刷,呈现出一种成熟的风韵。 宛如书本里走出来的老式贵族,明亮阳光勾勒着他低垂的侧脸,显得……该死的温驯无害。 顿时,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梁雪意全身。 方垂野?在这里?还穿成这个鬼样子?! ……是那群王八蛋的整蛊新花样吧,把他药翻了塞进这鬼地方,还弄个方垂野的幻影来恶心他。 梁雪意脑中飞速思索着任何一种可能,眼底闪烁着冰冷的水色。 “醒了?” 低哑嗓音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之意。方垂野合上书,抬眼望过来。 那双梁雪意熟悉无比的,面对自己总是带着点疏离审视的浅灰色眼眸,此时正盛满了……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态? ……真是放屁。装,接着装。 梁雪意劲瘦指节捏的铮铮作响。他积蓄起全身的力气,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牵扯到不知埋在身体哪处的管线,带来阵阵钝痛。 但他顾不得这些,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猎豹,凶猛瞪视着方垂野,声音嘶哑却充满十七岁少年特有的桀骜挑衅: “你这疯子。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智力退化了?搞这种下三滥的恶作剧。 我看起来很蠢吗?别装了。哦对,宿舍那群小子今天没法上学了,还躺在床上嗷嗷哭着喊妈妈呢。” 明明脊背弓紧,浑身满是蓄势待发的警惕准备,梁雪意却只是平静叙述着。 他撇开遮挡自己视线的火红长发,举手投足间满是年轻而野性的风情,抬眼骂道: “狗日的变态,我头发呢?” 说罢,毫不客气的抬手用力一扯,然后……倒抽了口冷气。 看着眼前这只炸了毛的野狮子,方垂野头疼叹气: “果然,还是该手下留情啊。怎么成傻蛋了……” “……爸爸?” 在一片兵荒马乱的声音里,病房门突然无声滑开。 一个穿着粉裙子,抱着泰迪熊玩偶的小女孩怯生生探头进来。 她眼睛很大,害怕又带着点好奇的视线扫过床上暴怒之人,很快转为雀跃的快乐,小皮鞋"哒哒哒"回响,一个健步扑进了对方怀里: “爸爸!” 于是梁雪意喉头窜出的骂声突然就戛然而止了。 这位芳龄十七,目前就读于锈带军校,性格算不上糟糕但是绝对不好的问题少年错愕眨眼,茫然神情竟显得有点可怜了。 “呵……” 方垂野看着这副场面心里乐的要死,禁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头儿?” 紧接着,一个身穿笔挺usc军服,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男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一手自然地抱起小女孩,另一只手下意识推了推镜片,目光在梁雪意和方垂野之间微妙地流转片刻,然后极其自然地对着方垂野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嫂子,您别紧张。老大刚醒,脑子可能……咳,还有点不太清醒。”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梁雪意因惊愕而扭曲的脸上,语气带着一种“我们都懂”的包容: “毕竟磕坏了一点嘛,其他功能……应该没什么大事。” 说着,还安抚性地颠了颠怀里的小姑娘: “只只乖,看,爸爸醒了。” 爸爸?嫂子?磕坏脑子?! 梁雪意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扔进了反应炉,轰的一声彻底炸了。 他僵在原地,张口想说些什么,看着柳炎怀里目光怯生生又暗含期待看着自己的小女孩,再看看那个坐在沙发上满脸疲惫的"虚弱"方垂野,感觉世界给自己开了一个荒诞不经的离谱玩笑。 “你……你们,” 他猩红眼眸里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下意识把目光看向柳炎。就连这个常伴自己左右,年纪比他还小三岁的男孩儿,现在都已经长成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二火。” 梁雪意强令自己整理好思绪,嗓音干涩,神情还算冷静道: “怎么回事?” “我来解释吧。” 柳炎还没来得及答话,方垂野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文雅开口,很相熟的朝柳炎笑了笑。 “滚蛋,我凭什么相信你?” 梁雪意闻言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他甚至没有用正眼看对方,只是视线斜斜扫过来,带着点刻薄又不屑一顾的嘲讽姿态: “我甚至没分清这究竟是梦还是你新开的蠢玩笑。抱着你生的小崽子,从我的病房里滚出去。” 方垂野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仿佛承载了全宇宙的无奈和包容。 “雪意,” 男人凑近床前,声音低沉温柔,像是最上等的丝绸划过耳膜,带着一种能溺死人的耐心: “有事我们等会关上门说,别吓着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你之前受了很严重的伤,导致记忆出了问题。别怕,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那只骨节分明,曾经在军校格斗场上能单手把人拧脱臼的手,此刻带着温热体温,轻轻抚向梁雪意的面颊。 “滚开!你……操,别碰我!” 梁雪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十七岁少年被宿敌触碰的恶心感和被人愚弄的暴怒瞬间冲垮了理智,之前慢慢积蓄起的力量终于彻底迸发,他猛地挥拳砸向方垂野那张令人作呕的温柔面庞! 掌风凌厉,带着被逼入绝境的凶兽般不管不顾的凶悍。 然而,这具属于未来自己的身体,其力量和速度都远不是十七岁的梁雪意能完美掌控的。 攻击的动作频率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涩,此时此刻的梁雪意更像是在被自己身体本能带动着去攻击。 方垂野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意料之中的愉悦。他没有躲避,而是身体轻微往旁边一侧,巨大的惯性令梁雪意整个人向前扑倒,下一秒,天旋地转。 梁雪意只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钳制了他的腰和后背,将他牢牢按进一个坚实温热的怀抱里。 浓烈的,带着冷冽苦香和消毒水味道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满怀。 方垂野两根指节挑起上校削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用身体挡住了柳炎和小姑娘投来的探寻目光。 他浅灰色眼底不复刚才的温柔担忧,而是沉淀着一种更为幽深的,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海面,远没有梁雪意曾经所认识的青涩年少。 “上校还真是拔吊无情,想睡过提裤子就跑?” 男人低声笑了起来,薄唇几乎贴着梁雪意的耳廓,灼热气息喷洒在肌肤上,带来一种令人战栗的危险感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低头。热烈到几乎灼眼的火红长发在方垂野指节缠绕,时间仿佛凝固了。 冰冷的机器嘀嗒声,柳炎倒抽冷气的声音,小女孩不明所以的轻哼……所有背景音都瞬间远去,模糊成一片宁静的白噪音。 梁雪意瞳孔骤缩,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贫民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悍利,军校被挑衅时隐隐作痛的伤口,所有脑中关于方垂野的厌恶与敌对……在这个绝对强势,完全超出他理解范围的吻下,被碾得粉碎。 更要命的是,这具身体似乎比他更熟悉眼前的场景。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与方垂野接吻,知道他们的唇齿该如何交缠,对方腰间那些敏感麻痒的陈旧伤疤,……自己身上所有被那双温热指尖挑逗出来的敏感地带。 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人也不对,但……感觉就是感觉,那种古怪的,猛兽般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这两人绝对上过同一张床。 操……感觉真睡过,这就尴尬了。 片刻后,方垂野后退一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略带忧郁的温雅模样。 他朝柳炎礼貌点头,摸了摸女孩棕褐色的长发,温和安抚道: “只只先去和柳叔叔吃饭,爸爸今天太累了,还需要更多的休息。另外……让诺亚把上校的账号连接登录,熟悉下工作日志。” “好的,方爸爸。” 小姑娘乖巧应了。柳炎闻言,脸色迅速从尴尬呆滞变得肃穆了起来。他轻咳一声,目光看向梁雪意,语气恭谨道: “上校,由于受伤与记忆有关,您今年的例行检查会提前,由杨负责调查善后,请务必万事谨慎对待。” “……很重要吗?” 方垂野的接触似乎有着某种魔力,梁雪意微微垂眼,刚才暴戾的情绪刹那间了无影踪。他很快彻底安静了下来。 这让柳炎兜里握着镇静剂的手劲一松,心里深深呼了口气: “老大,是年度大清洗。” 他语速平稳,却字字敲在关键点上: “您出事的偏偏是记忆区。林恩杨已经拿着鸡毛当令箭赶过来了,他那人您清楚,一旦让他嗅到任何‘不稳定’的气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之意: “创世集团不缺战力,他们只缺绝对臣服的狗。您的衔位,在‘清除风险’这个最高指令面前,不值一提。” 他对失去记忆的十七岁上校格外耐心,几乎是事无巨细的将利害讲了一遍。 “嗯……而你特别倒霉,” 方垂野摸了摸下巴,突然开口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他看着梁雪意侧颈由于用劲绷出的秀美弧度,眼中笑意愈深: “据我所知,你与那位同事的关系格外恶劣。而且,你能感觉到这场意外是有后遗症的吧?而我并不能确定尾巴是否已经被彻底消除干净。” 开文!推推预收哦~ 《爱丈夫的一百种方式》 阴湿人外Vs伪善人妻 威肯小镇最近搬来一对令人艳羡的新婚夫妻,丈夫是个病秧子,平常深居简出。小妻子却是出了名的温婉可人—— 她总爱笑,面善,性子极好。 每到傍晚来临,林太太必定会换上那身标志性的淡蓝色的软烟罗旗袍,外罩月白披风。 她踩着细高跟,挽了挽耳边乌鬓,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饺子,挨家挨户敲门: “尝尝手艺,不值钱的。” 耳下碧色坠子随步履轻晃,温软得如同她藕白的手。 房东:“签合同就她一人!说丈夫病弱折腾不起。要押金时搓着手为难……药费太贵。哼,那男的偶尔转账,算有点良心,白瞎这好姑娘!” 小区保洁:“药盒子?她扔的垃圾袋里常有,标签都撕了!有天听屋里咳得厉害,男人说‘喝水就好’……从不见他出门,倒常见她拎中药匆匆回来。” 对面楼住户: “总见她傍晚给裂盆月季浇水……有天深夜,灯亮着,窗帘缝里瞧见她抹泪,对里屋说‘再忍忍,快好了’,里屋没声儿。” 楼下小女孩:“我和‘他’在猫群认识的!人超好!送过我闪亮小高跟!我们隔着楼打招呼,他告诉我猫粮放哪儿!” 邻里交口称赞,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社区模范家庭。 后来某天,丈夫的“病”终于好了。 他高大英俊,笑容和煦,挽着妻子挨家登门致谢。可是他的妻子却面容冷冷的,再也不爱笑了。 自那以后,邻居们再也没见过那位温婉的林太太。 每当有人关切地问起,和善的丈夫总会幸福地羞红脸,抬手指着楼上屋子,眼神温柔,语气诡异的兴奋: “我们,备孕呐!” 1V1双洁哦,撒泼打滚求星星QAQ 真的是悬疑,双人,不是同一个人!不是双重人格!不是精神分裂 雷 1受前期以女装示面 2攻有点惊悚,偏强取豪夺,非人所以勿用人类三晚看待 3受不是好人!他活该! 4受三观堪忧,s过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操……好像睡过。 第2章 来两个干一双 “我伟岸英俊的可靠上校,如果你不慎被自己的死对头抓住了小尾巴,那么在场所有人……” 方垂野用一种唱赞美诗般深情款款的腔调提醒着他,尽管梁雪意对此十分恶寒,只想一炮轰掉对方项上那颗幸灾乐祸的碳基垃圾。 “包括我们可怜的女儿,哦,她才六岁,都会因你而死,想必您会认真对待吧?” 冰冷的复合疗养液顺着静脉滑入体内,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寒冷气息。 梁雪意屈腿坐在半升起的病床上,脸色比医院的墙壁还白。 黑色军装显得他是如此冷峻而凌厉,肩章泛着冷硬银辉,与颈间利落的风纪扣相映。 如此严阵以待的场合使得它的主人只吝啬于露出半点苍白脖颈,既锁住了摇曳生姿的风情,又让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成了铠甲缝隙里露出的,更为灼人的火。 硬质地的布料服帖收拢了那劲瘦腰肢,猩红长发披洒在肩头,与黑色布料碰撞出惊心动魄的对比。 他暗红眼眸死死盯着对面紧闭的门扉,唇瓣抿得生疼。 醒来以后这几个小时的经历,简直比他在禁闭室度过的一个月都难熬。 梁雪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梳理这团乱麻。 他某名其妙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未来,成了usc令人闻风丧胆的铁血上校。 不仅娶了自己曾经最厌恶的贵族少爷当老婆,那人还他妈是方垂野。有个才六岁的女儿……话说到底是谁生的?他俩确实睡过,但现在的科技真的足够支撑两个纯雄性生物孕育出属于自己的后代吗?! 正当他思绪万分的空挡里,门再次被人滑开。 梁雪意精神一紧,倦怠抬眼,神情中透露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凉薄。 那是身为上位者,因实力足够强大而面对所有生物从骨子里满溢而出的傲慢。 就像他从不遮掩的招摇外表,艳丽眉眼下是淬着毒的恶,对于顶级捕食者来说,华美的皮毛只会是他们用来挑逗猎物的最佳利器。 "……上校,您醒了。" 不是敌人。梁雪意很快做出了判断。 出乎意料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令人十分耳熟的熟悉音色。 对方身形挺拔,穿着usc特有的上尉军服,面容偏向于带着阴柔的俊美,却被独属于军人硬朗气质生生压住了气势。 此时此刻他面对梁雪意恭谨垂头,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了清水和几粒药片: “您该吃药了。盖亚特别提醒,有助于神经修复和……情绪稳定。” 他把"情绪稳定"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你是凯恩.沃克?” 梁雪意打量了面前之人片刻,语气笃定道。 凯恩闻言,心里有些惊讶。他眼睁睁看着刚才还十分正常的上校一身气势马上松懈了下来,他懒散仰靠在病床上,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松雀跃: “好久不见。” 语气甚是怀念,其实来这里的三天前他刚给这个冒失的家伙处理完他倒卖二等义体留下的尾巴。 凯恩闻言了然。他知道一些关于上校的病情,但由于刚才梁雪意的表情实在太过于正常,让凯恩不禁产生了"上校已经痊愈"的美好错觉。 “其他人呢?” 梁雪意现在总算是接受了自己从十七岁风华少年变成三十岁老男人的离谱事实。他目光上下打量凯恩片刻,语气不忿,但情绪还算稳定的嘟囔道: “你小子吃枪药了?怎么长这么高。唐彩,伊莱亚,还有……马库斯,他们在哪?也叫我见见吧,总不能你们每个人成年以后都比我长得高吧!” 听到这里,凯恩面对十七岁小上校眼底泛起的淡淡笑意突然顿住了。 他就这么沉默着,直到粗线条的梁雪意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终于将暗红眼眸移到男人宽厚绷直的脊背上。 “你……” “老大,第四警团林恩杨上校来访。” 干涩嗓音堵在喉口,突兀敲门声打断了病房里几乎要凝滞的僵硬氛围。 门无声滑开,柳炎脸上挂着职业化的,无懈可击的微笑,仿佛刚才抱着小女孩一脸苦相溜之大吉的人不是他: “您请。我们头儿刚醒不久,身体还是很虚弱。还请杨上校务必给我第三警团几分薄面,别叫他一世英名毁在这种小小的康复医院里。” “当然。” 黑发黑眼的男人十分自来熟地揽着柳炎的肩,语气轻松惬意: “毕竟是六大警团里唯一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弟弟。虽然我们之间有那么一点点…嗯…小小的矛盾,但我可不是那种会随意公报私仇的家伙。你说呢,雪意?” 他笑眯眯的朝梁雪意狭促挤眼,眸底闪烁着深不见底的黑沉幽光。 “……我当然死不了。” 梁雪意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敷衍之意。 他端坐在病床上,军装由于动作原因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截线条利落的颈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靡又危险的吸引力。 凯恩则是侧身让开路,给林恩杨行了个标准的usc式的军礼,随后一言不发的退到门外去了。 “真是……为什么要开屏蔽器呢?梁。你要知道,盖亚的信任是你最有力的证明依据,而你就这么错失了它。” 说着说着,林恩杨慢悠悠走到梁雪意的床前,手臂一晃,柜台就上多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他和气笑了,那双月牙般无害的黑眼睛里闪烁着狐狸的险恶。指尖轻佻划过梁雪意侧颊,动作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狎昵之意: “漂亮吗?我的红玫瑰。这可是整个新巴比伦唯一一束由本人亲自采摘的红玫瑰,再配上我们祖先特有的小小魔法……噢,对不起,是咱们的祖先。” 风流倜傥的英俊上校脸上表情夸张,鲜活得好似在讨好自己某位天真的小情人: “真可惜,你的深渊虹吸后遗症注定没办法痊愈了,不过我倒是认为红色比黑色更衬你。” 说罢,在两人的注视下,林恩杨将手探入床下,精准找到了那个体积小巧的信号屏蔽器。 他甚至懒得研究开关,直接扔到自己军靴下随意一碾。那价值整个锈带的精密仪器就这么轻易报废了。 屏蔽器报废的瞬间,整个病房所有电器的频率诡异停顿的一下。下一秒,毫无感情的机械男声响起: “早安,梁上校。愿新巴比伦的太阳永远照耀每一个你我同在的角落。” “你很喜欢我?” 对于林恩杨所做的这一切堪称挑衅的举动,梁雪意从头到尾神色都很平静。 他的目光几乎没有在凯恩身上停留超过三秒,突然就泄力靠回了病床,猩红眼眸自下而上的打量着他。 他的这张脸十分具有欺骗性,漂亮文弱,睫毛像被惊扰的蝴蝶般轻颤着,那丝罕见的苍白病气又给人徒增几分易碎感。 而梁雪意的眼神冷漠而高傲,那是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如同看超市里最廉价的猪肉,勉强在心里给他打了个"二等合格"的标记。下一秒,只听梁上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淡淡道: “你太高了,我讨厌任何一个身高比我高的家伙。但是如果实在特别爱我,那么我愿意不辞辛苦的操/你一次。” “噢,上校……” 角落里,柳炎痛苦扶额,十分伤脑筋的低吟道。 林恩杨脸色一滞,想必他心里的想法和此时的柳炎如出一辙,都认为梁雪意是不是疯了。 但梁雪意显然不是个能及时止损的主。他突然勾唇笑了起来,眼里闪烁着雄性最为熟悉的火热神色: “你想上我?但我凭什么乖乖任你操? 哦,得了吧杨,别用那种好像我没穿衣服在你眼前晃的恶心眼神看着我。如果你实在馋的慌,那么我也不介意在婚外养个小的。” 他恶劣嗤笑,斟酌片刻后,语气居高临下的施舍道: “毕竟我还从没睡过同僚。而且……操比自己高的男人,让人有种战场上一枪"射"爆敌人前列腺的美妙快/感。” 现在的梁雪意可不是那位狠辣独裁,时刻注意个人形象的铁血掌权者。 他只是个十七岁的毛头小子,有着年轻人独有的心高气傲,从来经不住任何别有用心的险恶挑衅。 林恩杨嘴角微抽:“你爱人……” 梁上校八风不动:“有一个上一个,来两个老子干一双。” “什么干一双?” 温雅嗓音自背后响起的瞬间,屋内三个男人不自觉都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爸爸!” 奶声奶气的呼唤像羽毛,轻轻拂过梁雪意此时紧绷的神经。 小姑娘飞奔到父亲床头,十分自来熟的握住了他满是创口的苍白指尖,和他亲密相贴,那柔软的触感令人没由来精神一振。 “他们在讨论杨上校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合理成为梁上校婚外伴侣的可能性。” 瓜吃到一半,看着面前全然不知情的可怜丈夫,盖亚用机械音好心提醒着,“婚外”这两个字用了特别重音。 “是吗?” 方垂野换了一身米白毛衣,脸上带着体贴的温柔笑意。此时此刻他提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小饭盒,在众人注目礼下,慢腾腾坐到了单人沙发上。 “只只刚放学,她说特别想你,所以我们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过来了。” 说着,他将手里饭盒一层层铺到了面前的小茶几上,刹那间鲜香满屋。 男人抬眼望来,目光扫过林恩杨的俊俏面孔,朝他微微颔首,然后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招呼了起来: “只只,过来喝牛奶,再不喝就凉了。杨上校吃了吗?这个点你回去天就黑了,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自己的手艺,老梁就爱这一口,尝尝?” “……” 梁雪意面色绷的极紧。他承受了病房里至少三道谴责的目光,还有手边只只单纯的大眼睛眨呀眨,都快憋出内伤了。 林恩杨闻言,动作一顿,刚才那游刃有余的风流样瞬间荡然无存,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之意。 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他们两人间这段缠绵悱恻的“旷世之恋”。 众所周知,梁雪意是条不认主的疯狗。 他强大,而且几乎没有任何弱点,或者说,他足够冷血。 自幼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即使是从小到大的手足兄弟,该针锋相对的时候也从不手软。 ……那件事情过后,他有了孩子这个名为亲情的致命弱点。但这对某些人来说远远不够,一年到头,不知道有多少人费尽心思都想将男男女女送上他的床笫。 后来,上校终于找到了他的“真爱”。 林恩杨清晰记得那唯一一次因个人原因召开的圆桌会议,只因方垂野的身份实在太敏感了。 超企上位的手段见不得光,而方垂野作为其中被清洗的家族后代,就是那段血腥战役的见证人之一。 裹挟着滔天恨意的灵魂,某天从地狱里爬了上来,明目张胆的坐在阳光之下,足够令所有参与过曾经那场洗刷的老家伙们如鲠在喉,鬼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梁雪意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当其他人还在对方垂野的归来坐立不安,争吵得面红耳赤时,他却靠在高背椅里打着瞌睡,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掌心一枚子弹壳: “我说……我们是真爱。十七岁那年我对他一见钟情,自此念念不忘。出任务时我在贫瘠的星域边缘偶然捡到了他,居然沦落到靠出卖色相为生……” 说到这里,他撑着脸吃吃笑了起来: “可怜的小家伙。然后我就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谁能拒绝我这张人神共愤的绝世容颜呢?不出意外的,我向他求婚了,我们第一次在军舰上看星海时,我就决定要给他一场人尽皆知的盛大婚礼……” 没人想听他俩酸掉牙的恋爱故事,可梁雪意偏偏就凭所谓的“爱情”,让这颗棘手的定时炸弹成功登堂入室了。 他们的过去不可考究,有能力当上USC执行官的人,过往的所有经历都会既往不咎,哪怕你杀了人,犯过罪,这就是这个位置被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最终原因。 林恩杨只要不傻,就不会想和方垂野这种成分复杂的人物过多交涉。 他笔直朝对方行了个军礼,偏过头小声催促着盖亚。 片刻后,林恩杨在方垂野的热情款待下拿了几袋家常菜。“方太太”还十分热情的嘱咐对方有空常来,他随时给做,反正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梁雪意则完美扮演了肥皂剧里那位沉默寡言的丈夫。他捏着只只强行递过来的泰迪熊玩偶,别开视线,耳根发烫的干巴巴道: “嗯……挺软。” 这感觉……实在太奇怪了。他十七岁的人生里充斥着拳头,谩骂和平民窟的泥泞,从未接触过如此柔软脆弱的存在。 梁雪意下意识伸出手,动作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只只柔然的头毛。 “喝点水,把药吃了,你嗓子有点哑。” 方垂野代替受伤的丈夫送别同僚后,很快就赶了回来。 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之意,目光却像无形蛛网,细细密密地笼罩着梁雪意的一举一动。 梁雪意没接水杯,只是冷脸看着只只毛茸茸的发顶,心里很乱。 这父慈女孝的美好画面,对他来说简直比十个林恩杨还难处理。 门外,凯恩已经站了良久。 片刻后,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指尖搭在门板边缘。 措不及防肩上突然一重,凯恩蓦然回首,是柳炎,神情肃穆,微不可见的朝他摇了摇头。 城市被霓虹染成蓝紫两色,街角的自动贩卖机闪烁着"故障中"的红光,里面过期营养膏早已不知所踪。 街头的全息广告牌上,廉价广告被涂鸦覆盖,换成了咧着嘴笑的机械骷髅。 瘦小的女孩走过街角,雨水顺着伞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小滩泛着水光的油洼。 她静静抬眼,看着时代广场上恢宏壮美的合金穹顶,耳边飘来路人"今天日贡量又涨了"的抱怨。 同伴低声安慰着: “没办法,神明的恩赐无价。日贡量上涨,代表人会越来越少。” 他卡着痰的嗓音在喉中嗬嗬作响,眼里闪烁着狠辣的精光: “资源过剩。……那都是属于我们的。” 潮湿空气里飘着合成食物的甜腻味,风带来遥远天穹之上的回响: “血肉……终将……归一……” 女孩垂眼,用兜帽遮住自己脸上的新鲜伤痕,带着今日食物彻底隐入了黑暗里。 第3章 想不想看爸爸的大xx 悬浮车低沉的嗡鸣是新巴比伦永不疲倦的背景音。 清晨第一缕柔光洒向这座钢铁铸就的巨大城市,仿佛给她披上了层柔软薄纱,带来少许青春少女的娇俏情态。 梁雪意绷着脸坐在后座,身体随着车身微微摇晃着。 窗外是飞速掠过的,由冰冷合金与霓虹光污染构成的都市丛林,与他记忆里那个充斥着铁锈和汗臭味的贫民窟截然不同。 方垂野坐在旁边,腿上瘫着份纸质文件。他姿态优雅闲适,浅灰色眼睛被霓虹折射出绚烂的美丽光泽,眸光专注,仿佛刚才医院里那场关于"婚外情"的闹剧从来未曾发生。 “爸爸……” 只只是华国混血,棕发褐眼充斥着柔软骨相里的东方美。 此时此刻她坐在两人之间,小巧的瓜子脸上笑意满满,全然没有意识到车厢里弥漫着的令人窒息的,虚假的和平。 “暑假过后我就上小学了,你说过,到时候会亲自来参加只只的开学典礼。” 这姑娘其实性格很开朗。唯一令自己担忧的父亲重新回到身边,她所有顾虑顿时烟消云散,笑嘻嘻的坐在梁雪意膝上,模仿着他当时文雅又威严的语调朗声提醒道。 “唔……” 她十七岁的年少父亲含糊应声,四肢僵硬,正在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无措情绪。 “回家后,你需要静养。” 方垂野没有抬头,指尖翻过一页文件,声音温和得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盖亚的扫描报告显示,你的神经链接还有轻微震荡。记忆核查的结果就在下周,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不稳定因素。” 他顿了顿,终于抬起那双浅灰色的眸子,直视着身旁的年轻上校: “尤其是来自内部的。” 梁雪意闻言嗤笑一声,暗红眼眸里满是毫不遮掩的讥讽: “内部?我说方太太,你是在暗示你自己,还是那个想爬我床的林恩杨?” 他故意将太太两个字咬得极重,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恶毒和挑衅。 方垂野唇角几不可察地抿紧了一瞬,随即又春风满面的化开了。他刀削般英俊的成熟面庞上满是对小妻子耍脾气的纵容和无奈: “梁,别闹,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有你的工作账号权限,暂时需要移交给我,在你完全康复,记忆稳定之前,军部和锈带的事物不能无人统筹。” 说罢,这令人恨得牙痒痒的家伙动手唤出梁雪意的工作面板,嗓音低沉蛊惑: “吩咐盖亚转让权限,梁,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可以呆在家里安心养伤了。” 来了! 梁雪意心头警铃大作,这混蛋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他就知道,什么关心,什么照料,全他妈是冲着这个来的!就说方垂野这种唯利是图的圆滑贵族,可从来不做什么赔本买卖! 他猛地扭过头,猩红眼底闪烁着危险的火光,眼神死死锁住方垂野: “我十几年辛苦打拼出来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梁雪意身体微微前倾,灼目红发在半空中随着动作轻晃,带着一种野兽护食般的凶悍: “方垂野,你真以为我失忆后就彻底变成了傻子,能心甘情愿的任你搓圆捏扁?” 面对梁雪意杀气满满的质问,方垂野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轻扫过对方胸前泛着冷硬银光的鹰隼徽章。 “……好吧。” 他浅浅呼了口气,突然伸手盖住梁雪意怀里小姑娘瞪大的黑亮瞳孔。 “我的上校,还好你只是丢了年龄,没有坏掉那颗聪明的小脑袋瓜。” 男人面对眼前的棘手场景,眼里却没有丝毫惧色。他同样俯身凑上前,两人鼻息相抵,炽热气息拂过小片温凉肌肤: “不然你不小心被一根棒棒糖骗光所有家产,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可怎么活呐。” 他语气里带着毫不遮掩的调侃之意,鼻尖轻蹭梁雪意削直的高挺鼻梁,在他侧颊上来了个深情款款的吻面礼。 梁雪意:“……” ……操!被资本做局了! 就在这时,梁雪意左手边被搁置的个人终端屏幕突然亮起,发出几声清脆的提示音。 【午夜玫瑰:您的好友"妖精的尾巴"发来一条新消息,点击查看甜蜜问候哦~】 风骚的尾音搭配上盖亚毫无感情的冷峻机械音,空气瞬间凝固了。 “……你可以直接点开,个人终端用虹膜和指纹识别解锁。usc给每位执行官都配备了最高安保级别的**设置,就连我也打不开。” 两人之间千钧一发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风诡异的通知硬生生卡住了。 梁雪意第一次从方垂野的声音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看向梁雪意的浅色瞳仁里清晰闪过错愕和愠怒,竭力压抑着胸中波涛汹涌的控诉**: ……你竟然还有别的炮/友?! “以往你的个人终端都会静音,但意外过后连车带系统被送去维修了,所以恢复了个人初始设定。” 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曾经的上校藏在军用系统里,这点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呃……这什么玩意?梁雪意也懵了。 午夜玫瑰?妖精的尾巴?谁?他为什么会装这种一看就是约/炮专用的垃圾软件啊,三十岁的已婚老男人难道就这么如饥似渴的吗! 上校挺秀绝美的侧脸上闪过一丝如临大敌般的不详预感,按照方垂野的提示点开了自己的系统。 ……哦不! 梁雪意嘴角微抽,面无表情的看着软件里那浩如烟海的**记录。 在暗色背景的映衬下,每个头像都显得如此鲜活。 联系最频繁的除了置顶上一片静谧的“电动杠精”,他并不想知道这个无语的昵称属于哪位骚包。还有"妖精的尾巴"刚刚发来的最新消息,是个害羞捂脸的壮男表情包,脸蛋黑红,那肌肉喷张的胸膛上刻着许多不知所云的黑色符号。 而在聊天记录上方,是梁雪意两个星期前刚发的消息: 【想不想看爸爸的大xx?】 ……简直把身为雄性那点肮脏又下流的猥琐心理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你清醒一点啊!你闺女才六岁!妻子……呃…啧…这个,就算不怎么喜欢,不也是你自己选的吗! 梁雪意秀丽眉眼间神色不变,绷直唇角,面对方垂野投来的冷飕飕的目光,很好的展现了身为usc上校那千锤百炼出的临危不惧和良好素养。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觉醒了如此变态的恐怖口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那个花哨的玫瑰图标突然又闪烁了一下,一条红色戒备级别的警告弹跳了出来: 【紧急:七区存在高危风险!启动二级戒令!警团介入中,全体非工作人员保持静默!保持静默!】 梁雪意顿时目光一凝。直觉令他点开了这条警告的详情页,身为铁锈区的最高级别长官,自己怎么可能与其脱得了关系! 【紧急情况:锈带E7区,废弃净化厂,流民大规模暴动!对方劫持了净化厂的能源核心,现场内部有大量平民被困!】 “方垂野!” 梁雪意眼神快速掠过那几行文字,目光锐利如鹰,冷峻沉稳的军人气息从他秾丽眉间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如果我因病休沐,那这片区域的管辖权暂时会移交到谁的手上?” 梁雪意语调冷静,不带任何一丝个人感情。 偏偏方垂野敏锐从中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 “不会是外人。” 他语调冷静,加重口吻快速道: “整个铁锈区就像从内部构造出的铁桶,就连创世的人都极难渗透。管辖权转移的话,我想你一定会优先考虑自己最信任的亲兵,那就是……” “柳炎!” 两人异口同声的对视道。 方垂野见他毫不犹豫就轻松脱口而出,目光往旁边一瞥,下意识忽略了心底某种秘而不宣的奇特波动。 “你带只只先回家,我来处理。” 梁雪意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种微妙的情绪波折。他指尖在终端上流转片刻,好像潜意识里天然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轨道上,某辆全速前进的悬浮车突然减缓了速度。 银灰色的合金外壳沿着隐形滑轨向上滑动,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指节从中探出。 红发纠缠着在风中放肆飘扬,列车呼啸而过,黑色军装随之猎猎作响,勾勒出他瘦削身形上绷直的肌肉线条。 梁雪意转头看着车内两人,突然就笑了一下。 极轻,极浅,带着他人生中少有的一丝温情。刹那间冰雪消融,如春暖花开,冷厉而秾稠的眉眼间焕发出别样的柔软神态: “很快,等我回家。” “爸爸加油!” 只只这小家伙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攀着她另一位父亲的胸膛,兴奋得脸蛋酡红,清亮眸光中是殷切向往: “干死他们!” 话音未落,梁雪意长靴凌空一跃,悍然落到了另一辆车顶! “掉头!去E7区!全速!”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属于军人的铁血本能和十七岁的少年凶性,猩红长发在动作中狂野甩动,眼神却冷冽至极。 与此同时,E7净化厂。 到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混乱的人群如同蚁群般涌动,黑袍信徒挥舞着简陋武器和能量机械,疯狂冲击着usc治安队仓促构建的防线。 厂区中央,那巨大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金属球体,正散发出越来越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先知!” 某位信徒脚步急促,“哐当”一声推开了厂区指挥室的大门。 他脱下兜帽,露出面容憔悴的年轻面庞,眼底闪烁着长时间熬夜而泛起的血丝。 “我们的人快要撑不住了,厂区安保设备有限,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面色难看至极,声音在金属走廊里回荡,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那些该死的usc走狗——” 指挥室内,被称作先知的男人缓缓转身,骤然抬首。 他穿着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黑色长袍,兜帽下露出一张被改造过的机械脸。左眼是泛着幽蓝光芒的球形摄像头,右脸皮肤下隐约可见电路纹路。 “他来了。” 先知的声音经过电子合成,带着非人的机械感,听不出具体年龄。 “什么?谁?” 信徒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发现这位承诺会带着他们离开锈带,彻底摆脱深渊之网污染的先知大人正微微侧头,神情恭敬的侧耳倾听着什么。 “好的,大人,一切皆如您所愿。 鄙人甘愿奉献一切,不惜任何代价,为您献上usc第三警团指挥官……梁雪意的项上人头。” “上帝已死,血肉归一。” 他那机械义眼里闪烁着虔诚的幽光,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极其复杂的手势,低声喃喃道。 寂静空旷的环境里,喘息声愈发急促。 年轻人的眼神掠过先知平静如死水的肉眼,听着门外同伴们濒死发出的绝望哀嚎,突然就毛骨悚然的遍体生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