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漫:觉醒玉玺武魂后【主斗罗+其他】》 第1章 第 1 章 宋砚躺在病床上,感受着生命如同指尖沙粒般无情流逝。 他生来就是豪门宋家的嫡次子。因天生体弱,他无需承担继承家业的重担,上有能力卓越的兄长支撑门楣,下有父母毫无原则的宠溺偏爱。在锦绣堆里长大,在无菌病房和家族精心构建的温室里,被保护了十八年。 他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起点,却唯独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以及……一个能自主选择的未来。 直到三天前,一本以他们家族为原型的“原著”小说,被秘密送到了他的病房。 书里,他那宠溺他的父母是阻挠“原书主角”商业扩张的愚蠢绊脚石,他那能力卓越的兄长是主角成名路上的垫脚石兼丑角。而他这个病弱的嫡次子,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主角收购宋家核心产业时,作为象征性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病床上凄惨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为主角的胜利谱写一曲悲凉的背景音。 荒谬。 却又无比真实地对应着家族近期遭遇的所有困境。 认知被颠覆,世界观在崩塌。那股不甘与愤怒灼烧着他的肺腑,却连让他剧烈咳嗽的力气都无法提供。 “叮——” 一声清脆的、绝非此世之音的鸣响,在他灵魂深处炸开。 【检测到高契合度灵魂波动,强烈的不甘意念达到绑定阈值。】 【万界导航系统,启动。】 【正在扫描宿主……扫描完毕。】 【宿主:宋砚。符合绑定条件。】 【绑定完毕。】 一连串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濒死的昏沉被强行驱散,宋砚的思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系统?”他在心中默问,带着一丝荒谬和最后的希望,“你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来自万界天道总局,旨在收集、记录、解析多元宇宙的无限信息,构建终极知识库。宿主将作为信息收集中枢,穿梭于不同世界。】 “穿梭世界?收集信息?”宋砚捕捉着关键词,“我需要做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作为回报,系统将提供超越你原生世界规则的力量,助你挣脱既定命运轨迹。】 【核心任务:探索世界,收集特定信息节点。】 【系统服务:每次穿梭前,系统将提供目标世界的“世界剧本”、世界能量体系说明,以及宿主的身份信息。确保宿主不会面临信息不对称的窘境。】 【力量馈赠:系统将根据宿主特性,觉醒并优化其力量体系,无需遵循土著世界的低效规则。】 低效规则? 那是什么?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宋砚立刻抓住了这个重点。他下意识明白这四个字这意味着,系统赋予的力量是超然的,是更高级的规则。 摆脱剧情……拯救家族……超越凡俗的力量…… 这几个词汇在他的脑海中疯狂闪烁,点燃了他黯淡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炽烈的一簇火焰。 他没有丝毫犹豫。 “我接受。” 【好的,宿主已接受,即将开始执行首次世界穿梭。目标世界:斗罗大陆。】 【能量灌注开始……】 剧痛瞬间席卷了他,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重组。视野被纯粹的白光吞噬,病房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寸寸崩裂。 …… 当宋砚再次恢复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松软、带着泥土和青草芬芳的土地上。头顶是遮天蔽日的茂密枝叶,阳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 他坐起身,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和……小巧。 他低下头,看到的不再是病号服下枯瘦的手掌,而是一双婴儿般白嫩、胖乎乎的小手。他变成了一个约莫六岁左右的幼童! “这……就是穿越的代价?”他心中愕然。然而,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 【检测到宿主已抵达目标世界:斗罗大陆。】 【开始根据世界规则与宿主灵魂特性,适配并觉醒本位面力量载体——武魂。】 一股暖流,不,是如同洪流般磅礴的力量,自他灵魂深处轰然爆发!远比刚才穿越时更剧烈的痛苦降临,但这一次,痛苦中带着新生的雀跃。 他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道璀璨的光芒从他幼小的身体里透体而出,在头顶上方缓缓凝聚。 那是一方古朴而威严的玉玺。 它通体仿佛由最上等的玉石雕琢而成,散发着温润却又令人不敢逼视的光芒。玉玺之上,隐约有龙纹盘绕,下方铭刻着玄奥的符文,只是光芒太盛,看不真切。一股统御八荒、执掌山河的磅礴气息,以它为中心弥漫开来,让周围的风都为之静止。 这是……玉玺武魂! 宋砚心中明悟。这就是系统为他觉醒的力量,属于他灵魂深处的力量。 然而,这还没结束。就在玉玺武魂凝实的刹那,一道纯粹的黄色光环,没有任何魂兽虚影,凭空浮现,安静地套在了玉玺之上,围绕玉玺缓慢旋转。 【第一魂环:明朝 ·洪武之环,已生成,检测到宿主武魂品质,武魂自动觉醒自带魂技】 【魂技信息已载入……】 一股关于魂技“洪武大帝”、“贤后佑福”、“懿文之憾”的信息流涌入脑海,等等,还有……“杯酒释兵权”和“高粱河车神”! 还不等宋砚细细体会这超凡的力量,异变再生! 他感觉到自己刚刚觉醒武魂、被力量略微滋养的身体,正在以更快的速度缩小!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视野进一步降低,刚刚还能勉强支撑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 玉玺武魂的光芒也随之收敛,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没入他的体内,消失不见。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婴儿,看起来只有六个月大小。 【警告:能量过载与规则冲突。宿主身体为承载武魂觉醒与首魂环力量,已过度消耗潜力,退行至最稳定形态。】 【解决方案:宿主需按本位面自然规律成长,待身体发育至六岁,武魂将自动重新觉醒,所有能力完整回归。在此期间,系统将进入休眠状态,以降低世界意志排斥。】 【祝你好运,宿主。期待与你下一次相见。】 系统那冰冷的声音说完最后一句,便彻底沉寂下去,无论宋砚如何在心中呼唤,都再无回应。 森林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婴儿无法控制的、细弱的啼哭声。 宋砚感到一阵无力。他意志清醒,拥有成年人的思维,甚至刚刚掌握了强大的力量,可这具身体却脆弱得连翻身都做不到。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角,他试图停止这丢人的哭泣,却只能发出更加响亮的“哇哇”声。 就在他心中一片混乱,思考着该如何在这危险的魂兽森林里生存下去时,一阵极其轻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努力转动眼珠,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袭简单的蓝色长裙,宛如空谷幽兰。 她的容颜极美,带着不染尘埃的纯净,一双澄澈的眼眸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但宋砚敏锐地注意到,在那温柔的表象之下,她的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历经漫长岁月的沉淀与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蹲下身,好奇地看着这个出现在星斗大森林混合区的人类婴儿。这里虽不是核心区,但也绝非一个婴儿该出现的地方。 “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在这里?”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悦耳动听。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宋砚的脸颊。指尖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强大魂兽的天然威压。 宋砚心中凛然。他知道了,这就是阿银,十万年蓝银皇化形。 阿银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没有战斗,没有血迹,也没有丢弃婴儿的包裹。这个孩子,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 她看着婴儿那双异常清澈、不像普通婴孩那般懵懂,反而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静的眼睛,看着他努力想停止哭泣却做不到的委屈模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将宋砚抱了起来,动作轻柔而熟练。温暖的怀抱带着令人安心的草木气息,瞬间驱散了森林的寒意。 阿银轻轻摇晃着他,用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泪珠,语气温柔得能融化冰雪,“没事了,以后,就跟着我吧。” 宋砚停止了啼哭。他躺在阿银温暖的怀里,仰头看着她温柔中带着怜惜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 算计、利用……这些复杂的思绪,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的温柔暂时抚平了。 他被阿银捡到了。 他活下来了。 第2章 第 2 章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砚在阿银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平安长到了一岁。 这一年来,他依旧无法完美控制这具幼小的身体,只能能说些简单的词汇,他尚且还不能轻松的跑跳,但也能扶着阿银来回走一走。 那双眼睛里的沉静与聪慧,却让阿银时常感到惊异。他仿佛能听懂她所有的低语,会用那双清澈的眸子安静地注视着她,在她用蓝银草编织小玩意儿逗他时,会露出真正属于婴孩的、毫无阴霾的笑容。 阿银越发喜爱这个捡来的孩子。在星斗大森林边缘这处隐秘的山谷里,他们仿佛一对真正的母子。 她会抱着他,低头逗弄地上慵懒的小幽灵猫,轻声讲述森林的故事;会用最柔软的蓝银草叶为他编织襁褓,哼唱着魂兽间流传的、古老而安神的歌谣。 “阿砚,快快长大吧。”阿银常常轻点着他的鼻尖,温柔地笑着,“等你再大些,妈妈教你认识所有的花草。” 宋砚在心中默默回应。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情,这与他现代家族中带着怜悯的宠溺截然不同,是更为纯粹、不掺任何杂质的守护。他清晰地知道阿银的未来,这份认知让他在这温馨之下,始终埋藏着一根尖锐的刺。 命运的转折,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降临。 两名风尘仆仆、身材魁梧的青年闯入了这片山谷。一人气质沉稳,目光锐利中带着审视;另一人则更为豪迈,眉宇间带着一股不羁的傲气。他们身上都带着刚刚经历过战斗的痕迹,显然是出门历练的魂师。 “大哥!”豪迈青年嗓音洪亮,目光扫过山谷,随即定格在抱着孩子的阿银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与警惕。 阿银瞬间将宋砚护在身后,周身气息变得凝练,那属于十万年魂兽的底蕴虽未完全展露,却也让两位青年瞬间绷紧了身体。 “抱歉,打扰了。”气质沉稳的青年上前一步,抱拳道,“在下唐啸,这是我弟弟唐昊。我们兄弟二人途经此地,并无恶意,只是想取些水喝。” 唐啸?唐昊? 宋砚的心中剧震。这就是未来的昊天斗罗和他的兄长!剧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到来了。 阿银见二人眼神清明,不似奸邪之辈,警惕稍松,点了点头,侧身让出了溪流的位置。“请自便。” 唐昊性格直率,一边取水,一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阿银和被她紧紧护在身后的孩子。“姑娘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星斗大森林边缘居住?未免太危险了。” “习惯了。”阿银的回答言简意赅,并不想多言。 唐啸心思更为缜密,他能感觉到阿银身上那股非同寻常的清新气息,以及那孩子过分安静沉稳的眼神。他试探着发出邀请:“我看姑娘并非寻常人,此地虽看似平静,但也难免有强大魂兽出没。我们兄弟正要游历大陆,若姑娘不嫌弃,可以结伴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阿银微微蹙眉,她习惯了独处,并不想与人类有过多牵扯。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宋砚,轻声问道:“阿砚,你觉得呢?”这几乎是她这一年来的习惯,孩子尚小没有办法说出长篇大道,但她总喜欢在做出决定前,看看他的反应。 宋砚知道,这是关键的选择。按照“原著”,阿银与唐昊兄弟同行,是悲剧的开端,但也同样是未来剧情不可或缺的一环。他需要接近唐昊,也需要……接近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在唐啸和唐昊惊讶的目光中,那个被阿银称为“阿砚”的幼童,竟然看着他们,然后极其缓慢,却异常清晰地点了点头。 阿银愣住了。她清楚阿砚不喜欢和外人相处,没想到这次阿砚会同意,心中虽然疑惑,但长久以来的相依为命,让她对这孩子产生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她抬起头,对唐啸和唐昊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二位了。” 于是,原著里的一行三人变成了四人同行。 接下来的三年,是他们生命中难得平静而温暖的时光。 宋砚在阿银和唐家兄弟的照料下,渐渐长大,虽然身体依旧幼小,但已经能安安稳稳的跑跳,说一些长句子。他刻意保持着孩童的懵懂,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早慧,常常让唐啸感到惊讶。 唐昊本是豪爽粗犷的性子,可对着阿银和宋砚,倒显露出少有的细心来。 宋砚身子弱,唐昊便常把宋砚稳稳架在自己坚实的臂膀上,很少会让唐啸和阿银接手,宋砚对此表示接受良好。 唐啸突破要去魂兽森林,唐昊笨拙地捉些最鲜美的鱼,烤得外皮焦香、内里鲜嫩,刚烤好就先递给眼巴巴等着的阿银和宋砚。 宋砚当然清楚唐昊心里的小九九,当天晚上拉着唐昊躲到一处,瞅着脚底下突然冒出的蓝银草,“悄悄”告诉唐昊,他不是阿银的亲生孩子。 自此唐昊对阿砚的照顾少了些其他意味,倒是他对阿银的情意,如同野火燎原,炽热而直接,毫不掩饰。 而唐啸没有像原著里喜欢上阿银,反而是将那份初见的惊艳化为了兄长般的关怀。 唔,很明显的地方就是他会在唐昊和阿银说话的时候偷偷把宋砚抱走,宋砚也不想当电灯泡,对唐啸的举动当然是双手双脚赞成。 他清楚地知道弟弟对阿银的感情,也欣赏阿银的纯净与坚韧,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是一位可靠的长兄和同伴。 阿银在唐昊热情的追求下,那颗在魂兽世界冰封已久的心,渐渐被融化。 而宋砚的存在,更像是一个无声的祝福,他从不哭闹,总是在她与唐昊相处时,用那双沉静的眼睛给予她鼓励。 终于,在游历的第三年,阿银与唐昊成亲了。没有盛大的仪式,只有在星斗大森林的见证下,唐啸作为见证人,以及被他抱在怀里,穿着阿银用新采的蓝银草编织的小礼服的宋砚。 婚后的生活依旧甜蜜而短暂。武魂殿的触角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远。阿银十万年魂兽的身份,终究还是在一次意外的冲突中,被武魂殿的人察觉了端倪,这个时候唐啸已经回了昊天宗。 追杀,开始了。 唐昊当机立断,带着怀有身孕、魂兽气息愈发无法隐藏的阿银,以及年仅四岁的宋砚,开始了颠沛流离的逃亡。 唐啸和昊天宗也失去了三人的消息。 逃亡的路上,气氛压抑。阿银因为怀孕和追兵的压力,脸色日渐苍白。唐昊的锤子上沾满了武魂殿追兵的血,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暴戾和焦躁。只有偶尔看向阿银隆起的腹部和紧紧牵着他衣角、不哭不闹的宋砚时,才会流露出一丝短暂的温柔。 宋砚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计算着时间。他知道,那个注定的时刻,正在逼近。 终于,在一个狂风呼啸的黄昏,阿银的临产之日到了。他们藏身于一处简陋的山洞,洞外,以教皇千寻疾为首的几名武魂殿封号斗罗,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秃鹫,包围了这里。 生产的痛苦,强敌的环伺,让阿银的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阿银——!”唐昊双目赤红,挥舞着巨大的昊天锤,如同疯魔般守护在山洞口,第八魂环的光芒疯狂闪烁,他以一己之力,硬撼数名封号斗罗,每一次碰撞都地动山摇,鲜血从他崩裂的虎口不断溅出,染红了锤柄。 洞内,阿银紧紧握着宋砚的手,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蓝银草的生命气息如同潮水般褪去,却又在某种决绝的意志下,凝聚成最璀璨的光辉。 “阿砚……照顾好……小三……”阿银看着这个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眼中是无穷的不舍与温柔的信赖,“告诉他……妈妈爱他……” 宋砚看着阿银,这个给予他第二次生命温暖的女子,在他面前燃烧了自己的一切。他无法阻止,这是“剧情”的力量,也是阿银自己的选择。他只能用力地回握她的手,用眼神传递着他的承诺。 下一刻,浩瀚无边的魂力冲天而起,红色的十万年魂环带着悲壮的凄美,融入了洞外那个濒临崩溃的男人体内。 “不——!!!” 唐昊凄厉的咆哮声响彻云霄,获得了阿银献祭的他,化身真正的杀神,昊天锤以毁天灭地之势,悍然砸下…… …… 战斗结束了。 千寻疾重伤遁走,其余封号斗罗非死即伤。 山洞内外,一片死寂。唐昊抱着刚刚出生的、哇哇啼哭的唐三,跪在阿银消散的地方,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石像。他脸上的狂傲与豪迈尽数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灰与颓废。 宋砚默默地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个一夜之间失去挚爱、仿佛苍老了几十岁的男人,又看了看他怀中那个懵懂无知、刚刚降临人世的孩子。 他知道,该他出场了。 他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唐昊染血的衣角。 唐昊毫无反应。 宋砚用了些力,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昊叔。” 唐昊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猩红的眼睛空洞地看着他。 “妈妈,”宋砚指着阿银消散的地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可以复活。” 唐昊的身体猛地一震,眼中的死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了一圈涟漪。他死死地盯着宋砚,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你……你说什么?” “成神。”宋砚迎着他难以置信的目光,吐出了这两个重于泰山的字,“收集妈妈的灵魂碎片,找到神位,继承它。拥有神的力量,就能打破生死规则,复活妈妈。” 这是他思考已久的说辞。他不能透露系统与自身穿越的秘密,但“成神”是斗罗大陆确实存在,这是绝望中唯一可见的、哪怕渺茫的希望。 唐昊眼中的死寂如同冰雪般开始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光芒。希望,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点燃他这个已然身处地狱的人。 “成神……复活阿银……”他喃喃自语,抱着唐三的手臂收紧,另一只手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淋漓。 自那日起,曾经的昊天宗的天才唐昊“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心中只剩下两件事的行尸走肉——修炼,以及,找武魂殿麻烦。 他将尚在襁褓中的唐三,和年仅四岁的宋砚,安置在了圣魂村附近一处僻静的木屋里,留下了些许钱财,便如同幽灵般消失,只在偶尔传来某处武魂分殿被神秘强者捣毁的消息时,宋砚才能隐约感知到他的存在。 木屋前,宋砚看着摇篮里挥舞着小手的唐三,又看了看唐昊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而他,这个意外的闯入者,将亲手抚养这位未来的神祇长大。 第3章 第 3 章 唐昊这一走,便是两年。 这两年里,圣魂村边缘那间简陋的木屋,成了宋砚和唐三唯一的家。 一个拥有成人灵魂的“孩童”,抚养着另一个真正拥有孩童身体却带着前世记忆的“婴儿”,这组合看似荒谬,却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凝聚出了超越血缘的温情。 照顾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对任何一个四岁孩子而言都是不可能的任务,但对宋砚来说,这只是他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他用唐昊留下的微薄钱财,换来了羊奶和米粥,笨拙却精准地计算着每一次喂养的温度和分量。 宋砚没照顾过孩子,哪怕这个孩子的灵魂已经有将近三十岁,但身体终究是孩童,他只能凭借感觉照顾他,用尚且短小的手臂轻轻拍哄,哼唱着记忆里阿银曾哼过的、不成调的安神曲。 “小三,吃饭了。”宋砚端着温热的、终于不再夹生的米粥,小心翼翼地吹凉,一勺一勺地喂给唐三。 一个在宠溺安逸的环境下长大的少爷学会了带孩子做家务。 唐三很乖,几乎从不哭闹。他只是用那双酷似阿银的、带着淡淡蓝色的眼眸,安静地看着宋砚为他忙碌。他会伸出小手,抓住宋砚的衣角,仿佛那是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唯一的浮木。 “哥……”一岁多时,唐三发出了第一个清晰的音节。 宋砚喂粥的手微微一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他低下头,看着唐三那双认真的眼睛,轻轻“嗯”了一声,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 两岁时,唐三已经能稳稳当当地走路,甚至会帮着宋砚捡拾柴火,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也正是在这一年,唐昊回来了。 他比离开时更加落魄,胡子拉碴,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未散的血腥味。他沉默地将一袋金魂币和几本基础的魂师理论书籍放在桌上,目光扫过被宋砚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子,以及虽然穿着打补丁的衣物却干净整洁、眼神清亮的唐三,那死寂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很快又归于麻木。 “钱,书。”他沙哑地吐出两个字,甚至没有询问宋砚是如何带着一个婴儿度过这两年的,便转身,再次消失在夜色中,如同一个匆匆的过客。 宋砚看着那袋足够他们生活好几年的金魂币,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无奈。他知道,唐昊的心,早已随着阿银的献祭,死在了那个黄昏。 小小的唐三,似乎被父亲那冰冷的气息吓到,下意识地挪动脚步,紧紧抓住了宋砚的衣角,将小脸埋在他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门口。 “不怕,小三,哥哥在。”宋砚转身,蹲下,轻轻擦去唐三嘴角沾着的米粒,语气温和而坚定。 唐昊回来的另一个原因,是圣魂村一年一度的武魂觉醒日到了。宋砚,今年六岁。 在村长杰克爷爷的带领下,宋砚和村里几个同龄的孩子,来到了村子中央的武魂殿——其实只是一间稍大些的木屋。负责觉醒的,是一位来自诺丁城的战魂大师,素云涛。 轮到宋砚时,他平静地走上六颗黑色石头摆出的阵法中央。 熟悉的力量感再次从体内苏醒,温暖而磅礴。那方古朴威严的玉玺在他掌心浮现,散发着朦胧而高贵的光晕。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充盈着强大的魂力——先天满魂力。 然而,素云涛看着那方玉玺,皱了皱眉。他从未见过这种武魂,看起来像是一方印章,既无锋锐之气,也无元素波动,在他的认知里,这显然属于“废武魂”的范畴。 “哎,又是个废武魂。”素云涛叹了口气,例行公事地测试了魂力。当水晶球爆发出璀璨的光芒时,他惊讶地“咦”了一声。 “竟然是先天满魂力!可惜了,武魂是废的,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天赋。”他惋惜地摇了摇头,在记录册上随意地画了几笔,并未将“玉玺”这个他无法归类的武魂名称和“先天满魂力”这个惊人天赋详细上报。毕竟,一个偏僻小村的“废武魂”先天满魂力,上报了也只是徒增笑柄,或许还会引来不必要的盘问。 这正合宋砚之意。他需要时间成长,系统的秘密和这特殊的武魂,越晚暴露越好。 回到家中,唐三立刻迈着小短腿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砚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用零钱买的水果糖,剥开糖纸,塞进唐三嘴里。甜味在口中化开,唐三的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满足地蹭着宋砚。 老杰克随后跟来,脸上带着惋惜和一丝期望:“小砚啊,你是先天满魂力,虽然武魂……唉,但也是个机会。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有一个工读生的名额,爷爷可以推荐你去。到了那里,总能学到些东西,将来也好有个出路。” 宋砚看着紧紧依偎在自己身边,因为听到“哥哥要走”而瞬间红了眼眶的唐三,宋砚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坚定:“杰克爷爷,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走了,小三没人照顾。” 老杰克看着这个过分懂事的孩子,又看了看他身边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唐三,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没再勉强。 夜深人静,唐三已经在里屋的小床上熟睡,呼吸均匀。宋砚坐在外间的破旧木桌前,就着微弱的油灯光芒,再次摊开手掌。 这一次,玉玺武魂清晰地浮现。温润的灵玉质感,盘绕的龙纹,以及下方那八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篆书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黄色的百年魂环静静环绕,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他凝视着这方玉玺,心中思绪翻涌。这不仅仅是他力量的源泉,更是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穿着单薄睡衣的唐三揉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哥哥……冷……” 宋砚心中一软,正想收起武魂去抱他,却见唐三的目光已经被他手中的玉玺牢牢吸引。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宋砚脑海中闪过。他心念一动,那方威严的玉玺武魂,竟然如同实体一般,被他轻轻拿起,然后塞到了唐三的小手里。 唐三双手捧着那方比他小手还大的玉玺,触手温凉。他低着头,借着油灯的光芒,努力辨认着玉玺底部的字迹。 他看得无比专注,小眉头微微蹙起,下意识地,用极其轻微、带着不确定的声音,磕磕绊绊地念出了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念完这八个字,唐三猛地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眼眸中,睡意全无,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看看手中的玉玺,又看看面色平静却目光深邃的宋砚,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哥哥……哥哥?!”他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宋砚看着他,知道时机已到。他轻轻从唐三手中拿回玉玺,武魂化为流光收回体内。他蹲下身,平视着唐三震惊的眼睛,语气平静地抛出了惊雷:“小三,我接下来的话,你可能无法理解,但都是事实。” “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我的灵魂,来自一个名叫‘华夏’的国度。这方玉玺,是我故乡古时伟大权力的象征。‘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是刻在传国玉玺上的文字,意为皇权神授,国运永昌。” 他简练地说出了自己的“来历”,略去了系统与家族的部分,只保留了穿越的核心。 唐三如遭雷击,小小的身体晃了晃,跌坐在地板上。他张大了嘴,看着宋砚,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抚养他长大的哥哥。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他稚嫩的心灵。 过了许久,唐三才从震撼中稍稍回神。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声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复杂情绪,喃喃道: “原来……哥哥也一样……”他抬起头,眼神中交织着迷茫、恍然,还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激动,“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婴儿。我前世……在一个叫唐门的地方……” 他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语言,描述了自己来自“唐门”,记得“玄天功”、“紫极魔瞳”这些名字。 宋砚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仿佛第一次听闻。“另一个世界……唐门……”他喃喃着,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所以,小三你也不是……” 兄弟二人,在这寂静的深夜,在这破旧的木屋中,彼此坦诚了各自最深沉的秘密。一种超越了血缘、甚至超越了此世规则的羁绊,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建立,坚不可摧。 自那夜之后,一切都似乎没有改变,但一切又都不同了。 宋砚开始每日修炼魂力,玉玺武魂的成长远超他的预期。而唐三,在能够稳当行走后,便开始了玄天功的修炼。他不再需要宋砚过多叮嘱,那份属于前世成年人的自律和坚韧,开始在这具幼小的身体里苏醒。 每天凌晨,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宋砚便会准时醒来。而几乎在他起身的同时,睡在他身边的唐三也会立刻睁开眼睛,默默地跟着起床。 “走吧,小三,该去山顶了。”宋砚轻声说。 “嗯,哥哥。”唐三乖巧地应着,主动伸出小手,紧紧握住宋砚的手指。 兄弟二人爬上圣魂村后那座熟悉的小山头,面对东方,等待着那第一缕紫气的降临。唐三修炼紫极魔瞳,而宋砚则在一旁盘膝坐下,运转魂力,玉玺武魂的气息在朝阳紫气中似乎变得更加凝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唐三对宋砚的依赖,并未因为记忆的苏醒而减少,反而愈发深沉。那是一种混杂了弟弟对兄长的孺慕、学生对导师的敬仰,以及孤独灵魂对唯一同类的全然信赖。 他习惯了在修炼遇到困惑时,第一时间望向宋砚;习惯了在父亲唐昊偶尔回来、带来压抑气氛时,紧紧挨在宋砚身边;习惯了每天清晨,被那只温暖的手牵着,走向山顶。 宋砚,是他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里,唯一的锚点,唯一的光。当圣魂村外的稻田再次泛起金黄时,唐三,也终于迎来了他的六岁。 村长杰克爷爷再次敲响了木屋的门,脸上带着和六年前如出一辙的、混杂着期望与担忧的神情。 “小三,走吧,今天带你去觉醒武魂。”宋砚看着身边已经到他肩膀高、眼神沉静的黑发男孩,微笑着,如同过去无数个清晨一样,自然而然地向他伸出了手。 唐三看着哥哥伸来的手,没有丝毫犹豫,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紧紧握住。 “好,哥哥。” 第4章 第 4 章 圣魂村的武魂觉醒仪式,对于宋砚而言已是熟悉的场景。他安静地看着唐三被带到那座小木屋里。 木屋里,素云涛大师例行公事地引导着,当轮到唐三时,他依言将手放在了蓝色水晶球上。 刹那间,一株鲜嫩的、带着淡淡蓝色光晕的蓝银草从他掌心生长出来,轻轻摇曳。 “是蓝银草啊,标准的废武魂。”素云涛的语气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惋惜。 然而,就在素云涛准备让唐三测试魂力时,异变陡生!唐三的身体猛地一颤,左手不受控制地骤然握紧,一股沉重、霸道的气息一闪而逝,虽然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但离得最近的素云涛还是感到一股莫名的窒息感,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瞥了一眼。 “嗯?”素云涛惊疑不定地看着唐三的左手,又看了看他右手无害的蓝银草,最终摇了摇头,只当是自己感应错了。“来,测试魂力吧。” 当唐三的手放在魂力测试水晶上时,与六年前宋砚如出一辙的璀璨光芒,再次照亮了这间简陋的木屋! “又…又是先天满魂力?!”素云涛张大了嘴,看看水晶球,又看看那株平凡的蓝银草,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蓝银草…先天满魂力?这怎么可能!”他百思不得其解,最终也只能归结于这个村子风水奇怪,在记录册上写下了“蓝银草,废武魂,先天满魂力”,带着满腹疑惑把这几个孩子的情况告诉了老杰克村长。 老杰克村长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他颤巍巍地走到唐三面前,蹲下身:“孩子,你是先天满魂力,虽然武魂是蓝银草,但也有了成为魂师的资格!村里还有一个工读生的名额,你愿不愿意去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学习?” 唐三没有立刻回答,他第一时间转过头,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找到了宋砚,眼中带着询问。 宋砚看着他,微微颔首。 唐三这才转向老杰克,礼貌地说:“杰克爷爷,我愿意去。” 回到那间熟悉又破旧的木屋,出乎意料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酒囊,眼神浑浊地看着他们。 是唐昊。 “爸爸。”唐三唤了一声,语气平静。宋砚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唐昊的目光落在唐三身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听说,你觉醒武魂了?” “是的,爸爸。”唐三走上前,抬起双手。左手,蓝银草摇曳;右手,那柄乌黑的小锤再次出现。 在看到那柄小锤的瞬间,唐昊的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酒囊“啪”地掉在地上,残酒汩汩流出。他一步跨前,双手用力抓住唐三的肩膀,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双……双生武魂!竟然是双生武魂!昊天锤……哈哈哈,昊天锤!” 他笑了,笑声中带着疯狂与悲凉,笑了好一阵,他才猛地止住,死死盯着唐三,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听着,小三!记住我的话!用你左手的锤,保护好你右手的草!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这个锤子武魂!更不要给这个锤子附加任何一个魂环!明白吗?!” 唐三能感受到父亲手上传来的巨力和话语中的决绝,他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爸爸。” 唐昊的情绪慢慢平复,他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宋砚,目光锐利:“宋砚,你带小三去星斗大森林,帮他获取第一魂环。” 宋砚眉头微蹙:“昊叔,星斗大森林危险,我……” “你三十二级的魂力,是摆设吗?”唐昊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实战,才是最好的老师。这对你是历练,对小三也是考验。我会在暗处看着。” 宋砚瞬间明了,唐昊是要借机观察他真正的能力和对唐三的态度。他想到唐三的玄天宝录和暗器,心中一定,点头应下:“好。” 第二天,唐昊将两人带到星斗大森林外围,便如同鬼魅般隐入林中,不见踪影。 空气中弥漫着原始森林特有的湿润和危险气息。宋砚将唐三护在身后,精神高度集中。他知道曼陀罗蛇是唐三原著的选择,也最适合蓝银草的控制特性,便有意朝着记忆中那种魂兽可能出没的阴湿区域行进。 果然,没过多久,一条身长近四米,通体呈现为铁锈色,头部呈三角状的巨蛇,从灌木丛中电射而出,目标直指唐三!其速度之快,远超寻常十年魂兽。 “四百年左右的曼陀罗蛇,正适合你!”宋砚瞬间判断,同时低喝:“小三,小心!” 他并未第一时间使用强攻魂技,而是心念一动,第一魂环亮起。 “第一魂技,洪武·洪武降临!” 一股无形的规则之力瞬间笼罩了曼陀罗蛇。它原本迅捷如电的身形猛地一滞,口中酝酿的毒液喷吐竟被硬生生打断,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了咽喉,同时它身上的凶戾气息也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一截。 “小三!”宋砚喝道。 唐三心领神会,脚踏鬼影迷踪,身形如烟般飘忽避开蛇吻,同时双手变成玉色,玄玉手运起,数道寒光从腰间射出,直取曼陀罗蛇的七寸和眼睛,正是无声袖箭! “噗噗!”袖箭精准命中,虽未致命,却让曼陀罗蛇剧痛之下更加疯狂。 宋砚看准时机,第二魂环闪烁。 “第二魂技,永乐·汉王叛戟!” 他并指如戟,一道凝练无比、带着叛绝与锋锐之意的乌光破空而出,无视了曼陀罗蛇坚硬的鳞片防御,直接在其七寸附近炸开一个血洞! 曼陀罗蛇遭受重创,发出嘶哑的哀鸣。唐三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眼中紫意一闪,紫极魔瞳让他精准捕捉到蛇身扭动的破绽,控鹤擒龙巧妙一引,同时一根粗壮的蓝银草从地面窜出,死死缠绕住蛇尾,让它行动再次受阻。 “结束了。”宋砚声音平静,第一魂技的另一效果发动。 “第一魂技,洪武·懿文之憾!” 他标记了唐三,在曼陀罗蛇垂死挣扎甩尾扫向唐三的瞬间,那力道的一半被无形中转移至宋砚自身,他身体微微一晃便轻易承受,同时一股牵引力将唐三拉离了危险区域。 也就在这一刻,唐三蓄势已久,鬼影迷踪再动,瞬间贴近,玄玉手包裹着拳头,凝聚了全身功力,狠狠砸在了宋砚之前用“汉王叛戟”破开的血洞上! “咔嚓!”骨骼碎裂声响起。 曼陀罗蛇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软倒在地,一圈明亮的黄色魂环从其尸体上缓缓凝聚升起。 战斗结束,兄弟二人配合默契,毫发无伤。 唐昊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转出,深深看了宋砚一眼,那眼神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唐三吸收魂环。 吸收过程十分顺利,四百年的曼陀罗蛇魂环,为唐三的蓝银草带来了坚韧与毒属性,蓝银草也变成了深沉的蓝黑色。 回到圣魂村,唐昊再次失去了踪影,仿佛昨日的出现只是一场幻梦。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唐三的魂师之路,已然开启。 诺丁学院开学的日子很快到来。宋砚提前为唐三收拾好了行囊,里面是两床他新买的、厚实柔软的棉被。 “学院里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专心修炼。”宋砚一边整理被角,一边轻声叮嘱,“记住,不要在外面胡乱拜师。凡事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唐三看着哥哥为他忙碌的背影,想到即将到来的分离,鼻子一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他用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了,哥哥。你……你一个人在家,也要好好的。我会尽快回来看你。” “嗯,我在家等你。”宋砚转过身,摸了摸他的头,笑容温和而令人安心。 老杰克村长准时到来。宋砚拎起行李,亲自将唐三送到了诺丁城初级魂师学院门口。 气派的学院大门,却有一个面色倨傲的门卫拦住了穿着朴素的三人。 “哪里来的乡下穷鬼?这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吗?工读生?证明呢?别是冒充的吧!”门卫语气轻蔑,伸手就要去推搡唐三。 老杰克气得脸色发白,正要理论,宋砚却上前一步,挡在了唐三面前。他目光平静地看着那门卫,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冷意:“道歉。” “嘿?你个小屁孩……”门卫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怵,随即恼羞成怒。 宋砚不再看他,只是对唐三道:“小三,魂环。” 唐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哥哥的用意。 他心念一动,脚下,一圈明亮的黄色魂环缓缓升起,虽然只是一个,但那百年魂环的光芒,对于一个小小的门卫而言,已是不敢想象的威慑! “魂……魂师大人!”门卫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腿肚子都在打颤。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哪里敢得罪一位真正的魂师,哪怕是孩子!“对…对不起!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魂师大人!请您恕罪!” 宋砚看也没看那点头哈腰的门卫,只是牵着唐三的手,走进了学院大门。他低头,对身旁的唐三轻声道: “记住,小三。锋芒不必时刻显露,但也不必刻意隐藏。做好自己,守住本心即可。能用能力让宵小退避,就不要忍气吞声。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怕事。在这个世界,实力,往往是最直接的语言。” 唐三仰头看着哥哥,将他这番话深深记在心里,用力点头:“我明白了,哥哥。” 将唐三送到教务处门口,办好手续,宋砚便不再停留。他拍了拍唐三的肩膀,将行李递给他。 “去吧。” 唐三看着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学院门口,才红着眼圈,紧紧抱着怀里的被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踏入了教务处。那被子里,有哥哥身上熟悉的、让他安心的气息。 宋砚在诺丁城里采购了一些生活物资和书籍,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圣魂村那间只剩下他一人的木屋。 屋内安静得有些空旷。他走到窗边,望着诺丁城的方向,目光深邃。 第5章 第 5 章 圣魂村的木屋,在唐三离开后,显得格外空寂。宋砚静坐于窗边,审视着自身。 十岁,三十二级魂尊。这若是传扬出去,足以震惊整个魂师界。 但宋砚心中并无半分喜悦,反而充满了隐忧。他的等级提升,更多依赖于系统觉醒武魂时灌注的底蕴以及玉玺武魂本身的超高品质,虽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修炼上来,但总归没有经理过考验。这导致他魂力虽雄浑,却略显虚浮,控制力远未达到圆融如意的境界。 真正的实战经验更是寥寥无几,往日与唐三对练,多是切磋指导,与生死相搏相去甚远。若照此发展,未来面对真正的强敌,他恐怕只能沦为远程辅助的角色,这绝非他想要的。 他需要历练,需要夯实基础,也需要……开始插手一些剧情,有些东西不能动,但人的性情却是可以干预的。 心中既然有了决定,他找到了老杰克村长。 “杰克爷爷,我想外出历练一番,不知哪里可有租赁马车的地方?” 老杰克看着这个从小就极有主见的孩子,虽然担忧,但也知道魂师的成长离不开闯荡。他捋了捋胡须:“咱们村没有租这些的地方,你得去诺丁城,城里的车马行可以租到马车,就是价格稍稍高些。” 价格不是问题,唐昊之前给他们留了一些钱,他分了一半给唐三,自己手里还有一些,宋砚点头谢过,没有耽搁,即刻动身前往诺丁城。他并未去学院打扰唐三,而是直接找到车马行,租用了一辆最普通的马车,向着索托城的方向驶去。 他的目标明确——索托城南,那个日后闻名大陆的怪物学院,史莱克。 但他并非去求学。他的目标,是那个未来邪火凤凰的主人,马红俊。 马车颠簸,阿砚闭目凝神。马红俊的邪火问题,根源在于武魂的变异不纯。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要彻底净化无疑是痴人说梦。但他想试一试。 他的玉玺武魂,乃是规则类的顶级存在,在他原世界中,在概念上玉玺代表皇权,统御万方,镇压一切不臣。那凤凰邪火再霸道,本质上也是一种狂暴的、不守规则的能量,或许……玉玺的“威仪”,能够对其进行压制。 至于马红俊因邪火而养成的那些不良习性……宋砚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他既是唐三的哥哥,未来难免与史莱克众人产生交集。他绝不允许自己身边的人,在身体和心性上留有那般污点。 马红俊,必须洁身自好。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宋砚终于站在了那扇挂着歪歪扭扭“史莱克学院”牌子的破旧木门前。此时,负责招生的老师李郁松正准备收起桌椅。 李郁松看到这个衣着普通却气质不凡的少年走来,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孩子,今年的招生已经结束了。而且,看你年纪,也太小了些,不符合我们学院的招生规定。” 宋砚没有说话,只是心念一动。 黄、黄、紫! 三个魂环从他脚下依次升起,那超越最佳魂环配比的色彩,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郁松准备收拾东西的手猛地僵住,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这……这怎么可能?!两黄一紫!魂尊!?你……你今年多大?!” 其实是一黄两紫,但这就没必要显露了。 “十岁。”宋砚的声音平静无波。 “十岁的魂尊?!还是顶级魂环配置?!”李郁松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怪物!真是怪物中的怪物!”他激动得满脸通红,这样的天才,史莱克怎能错过!他急忙对旁边一个正在啃香肠、长相秀美得如同女童的男孩喊道 “奥斯卡!快!快去叫院长!快!” 奥斯卡被惊得香肠都忘了嚼,听到李老师的话,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学院里跑。 没过多久,一道锐利的破空声传来。只见一个戴着眼镜、鹰钩鼻、面容略显阴沉的中年男子,背后伸展着一对巨大的鹰翼,如同流星般划破天空,稳稳落在门口。 正是四眼猫鹰弗兰德。 他原本还对奥斯卡慌里慌张的报信将信将疑,但亲眼看到宋砚身上那尚未完全收敛的魂环光芒时,饶是他见多识广,心脏也漏跳了一拍。 十岁的魂尊!这是何等天赋?!他内心狂喜,仿佛看到了一座未经雕琢的绝世璞玉,但脸上却强行维持着院长的威严与淡定。 “这位小友,”弗兰德推了推眼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是史莱克学院院长弗兰德。很遗憾,我们今年的招生时间确实已经过了……” “弗兰德院长,”阿砚直接打断了他,他并非来此求学,无需客套,“我并非为加入学院而来。” 弗兰德眉头微蹙。 宋砚继续说道:“我听闻,院长您收了一名弟子,武魂变异,天赋异禀,却也因此备受邪火煎熬。晚辈不才,武魂或许恰好能克制此类阴邪燥热之气,或许可以尝试为其暂时压制一番。即便不能根除,想来也不会让情况更糟。” 弗兰德镜片后的眼睛瞬间锐利如鹰,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马红俊的邪火问题,他严令封锁消息,武魂殿那个觉醒魂师也被他威胁过,学院内部更不可能外传。这个十岁的少年,是从何处得知?! 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打着哈哈:“小友说笑了,我的弟子很好,并没有什么邪火……” 阿砚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依旧平淡:“院长不必疑虑。晚辈武魂特殊,对某些异常能量有所感应。尝试一下,于贵弟子并无损失。若院长担心晚辈别有用心……”他抬眼,目光清正地看向弗兰德,“一个十岁的魂尊,若折损在这里,想必院长也会觉得可惜。况且,武魂殿若真要试探,也不会派我这般年纪与天赋的人来。” 弗兰德心中念头飞转。这小子不仅天赋骇人,心思也如此缜密。他说的没错,尝试一下确实没坏处。若他真能压制邪火,那是天大的好事。若他心怀不轨……弗兰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杀意,一个未成长起来的天才,杀了也就杀了!至于武魂殿的报复?他弗兰德何时怕过! “好!小友快人快语,那我便带你去见见我那弟子。”弗兰德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藏着多少算计,就不得而知了。 弗兰德带着宋砚来到学院后院。一个圆滚滚、如同肉球般的六岁小胖子,正和俊秀的奥斯卡凑在一起嘀嘀咕咕。那小胖子看到生人,也不怕,努力睁着被肥肉挤成两条细缝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阿砚。 宋砚是个颜控,看到马红俊这形象,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但他教养极好,面上丝毫不显,只是对弗兰德点了点头:“院长,可以开始了。” 弗兰德对马红俊招招手:“红俊,过来。这位……小哥,试试帮你解决邪火的问题。” 马红俊挠了挠头,走了过来。 宋砚示意他放松站好,自己则凝神静气。他并未释放全部魂力,而是将精神集中于玉玺武魂之上。他缓缓抬起右手,一方古朴威严的玉玺虚影在他掌心上方浮现,散发着温润却又令人心悸的磅礴气息。 他没有使用任何魂技,只是纯粹地引动玉玺武魂本身的那股“统御、镇压”的规则意蕴。 玉玺虚影缓缓旋转,道道朦胧的毫光洒下,将马红俊笼罩其中。宋砚操控着这股力量,小心翼翼地探入马红俊体内。 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狂暴、灼热、充满原始**的邪异能量在马红俊经脉中窜动。这便是邪火凤凰的根源! 玉玺光芒微盛,那股统御八方的威严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缓缓压向那躁动的邪火。邪火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本能地想要反抗、冲击,但在玉玺那仿佛源自更高层面的规则压制下,它的暴戾被一点点抚平,炽热被一点点降温。 这并不是净化,更像是将一头狂暴的凶兽,强行套上了缰绳,让它暂时蛰伏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玉玺散发出的纯净、中正的力量,也顺便将马红俊体内因邪火灼烧而积聚的一些杂质稍稍涤荡了一些。 围观的弗兰德、李郁松和奥斯卡,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清晰地看到,在马红俊那胖乎乎的身体表面,一丝丝淡红色的燥热气息被逼出,随即在玉玺光芒下消散。马红俊原本因为邪火而总是显得有些烦躁通红的小脸,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许多。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圆滚滚的身体,仿佛缩水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虽然比起奥斯卡还是略显圆润,但已然能看出清晰的五官轮廓,眉宇间带着一股灵动的英气,竟是个十分讨喜的小帅哥模样! “好……好舒服!”马红俊惊喜地叫出声来,他感觉体内那股时刻灼烧他、让他心烦意乱的火焰消失了,浑身前所未有的轻松!“老师!我不难受了!我真的不难受了!” 弗兰德等人看着脱胎换骨般的马红俊,脸上都露出了激动和兴奋的神色。困扰他们多时的难题,竟然真的被这个神秘少年解决了! 趁着众人围着马红俊欣喜询问时,宋砚不动声色地将奥斯卡拉到了一边。 “你叫奥斯卡,对吗?”宋砚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年。 唔,其实在这些人里他对奥斯卡和朱竹清,另加一个宁荣荣是最有好感的。 “是,是的。”奥斯卡连忙点头,他对这个实力强大又解决了伙伴痛苦的同龄人充满感激和敬畏。 阿砚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看好红俊,别让他去镇上那些……不干净的地方。若是他去了,不小心扯动封印,引动了邪火,我便不再帮他压制了。” 奥斯卡虽然年纪小,但在外流浪多年,早熟得很,立刻明白了“不干净的地方”指的是什么。他看了一眼兴奋得手舞足蹈的马红俊,用力点头,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他!绝不让他乱来!” 宋砚觉得光靠奥斯卡一个食物系魂师看着,力度可能不够。 他转身,当着马红俊的面,对弗兰德郑重说道:“弗兰德院长,红俊体内的邪火只是暂时被压制,并未根除。若他心性不纯,扯动封印,极易引动邪火反噬,届时恐怕神仙难救。还请您多加约束。” 弗兰德为了弟子的前程和健康,哪里会不同意,当即正色向宋砚保证:“小友放心,弗兰德在此谢过。我定会严加管教,绝不让他胡闹!” 处理完这一切,阿砚便准备告辞。 弗兰德哪里肯放过这等天才,再次开口挽留:“阿砚小友,你天赋绝伦,留在史莱克,我亲自指导你,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阿砚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多谢院长美意。我此行本为历练,暂无加入学院的打算。不过,日后或许会再来叨扰。” 弗兰德见他去意已决,知道强留不住,只好退而求其次,追问道:“小友,冒昧问一句,你究竟是如何知道红俊体内有邪火之事的?” 阿砚早已准备好说辞,他指了指自己还未彻底收回体内的玉玺武魂虚影,含糊道:“我的武魂对这类能量感应尤为敏锐,途经附近时有所察觉,故而唐突前来一试。告辞。” 说完,他不等弗兰德再问,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索托城的小路尽头。 弗兰德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精光。 “十岁,三十二级,顶级的魂环配置,还能压制邪火……真是个神秘的小怪物” 第6章 第 6 章唐三的单章 诺丁学院门口,唐三抱着那床带着哥哥气息的柔软被褥,看着宋砚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与哥哥分开,心中仿佛被挖空了一块,酸涩难言。他用力眨了眨发酸的眼睛,将那份不舍与依赖狠狠压回心底。 根据指示,他找到了七舍。推开有些陈旧的木门,里面是几个年纪相仿的工读生。 “这里是七舍吗?”唐三礼貌地询问。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颇为壮实的孩子眼中精光一闪,如同猛虎般朝他扑来,拳头直取面门!唐三脚步一错,身体微侧,轻松避过,眉头微蹙:“你要干什么?” 那壮实孩子一击落空,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下巴:“我是王虎!七舍的规矩,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打赢我,你就是老大!” 唐三看着眼前这群半大孩子,他只想安静修炼,等到时间他就可以回家了,根本没兴趣参与这种儿戏。 “我没兴趣。”他淡淡回了一句,抱着被褥,径直走向一个空着的床铺,准备铺床。 王虎感觉被无视,脸上挂不住,上前一步就要去揪唐三的后领:“小子,七舍的规矩必须遵守!” 唐三眼神一冷。他不想惹事,但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谓的纠缠上。他猛地转过身,心念一动。 一圈明亮的黄色魂环从他脚下升起,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宿舍。 “魂……魂环!” “百……百年魂环!” “他是魂师!”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孩子们瞬间噤若寒蝉,看向唐三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王虎的脸色也是一白,他再怎么强壮,也不过是个普通孩子,面对一位拥有百年魂环的魂师,哪里还有半分对抗的勇气。他嚅嗫了几下,最终低下头,不甘却又畏惧地喊了一声 “老……老大。” 唐三收回魂环,不再理会他们,继续铺床。就在这时,宿舍门口传来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娇俏的声音:“这里是七舍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她看上去和唐三年纪相仿,身高也差不多。俏丽的小脸白里透红,仿佛熟透的水蜜桃。黑色的长发梳理成一个蝎子辫垂过臀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浓浓的好奇和灵动的光彩。 她看着宿舍里的众人,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王虎等人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眼睛都直了。 王虎下意识地看向新“老大”唐三,用眼神示意他上前。 唐三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不过去了。他走上前,平静地开口:“这里是七舍。”然后,他将王虎刚才那套“谁赢谁是老大”的规矩复述了一遍。 小舞一听要打架,非但没有害怕,那双大眼睛反而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打架?好啊好啊!来来来,我们打!”她笑嘻嘻地朝着唐三勾了勾手指。 唐三不想过多纠缠,想着速战速决,脚下再次亮起了那圈黄色的百年魂环,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小舞只是惊讶地眨了眨眼,笑道:“哇,你也有魂环啊!不过没关系!”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如同旋风般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唐三心中一惊,急忙施展鬼影迷踪后退,同时抬手,准备格挡。却不想小舞的身法极其诡异,柔若无骨,腰肢一拧,修长的双腿如同鞭子般扫来,角度刁钻无比。唐三的玄天功固然精妙,但对这种纯粹的、将身体柔韧性发挥到极致的近身缠斗技巧却有些应对不及。他几次出手,都被小舞以不可思议的姿势化解,反而被她贴近了身体。 “砰!” 一声闷响,唐三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下盘被小舞的腿巧妙一绊,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被小舞一个漂亮的背摔,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 败了! 唐三躺在地上,有些发懵。他没想到自己会败,败在轻敌,败在对这种奇特战斗方式的不适应。 小舞拍了拍手,得意地扬起小脸:“服不服?以后我就是老大啦!” 七舍的孩子们见状,立刻欢呼起来,围着小舞叫“老大”。 小舞觉得“老大”这个不好听,让他们改口叫“小舞姐”。 小舞享受着众人的追捧,但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她没有带被褥。其他孩子争先恐后地献上自己的被褥,但小舞看着那些看起来就不太干净的铺盖,嫌弃地皱起了小鼻子。 她的目光在宿舍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唐三刚刚铺好的、那床看起来干净又柔软的被褥上。 “那个谁,”小舞指着唐三的床,“你的被褥看起来挺舒服的,分我一半呗!” 唐三立刻摇头,语气坚决:“不行。”这是哥哥给他准备的,带着哥哥的味道和心意,他绝不可能与人分享。 看着小舞瞬间垮下的小脸,唐三忽然想到自己身上带着哥哥留给他的钱。他掏出一枚金魂币,递给小舞:“这被褥是我用过的。这钱借你,你可以自己去买一床新的、干净的、你自己喜欢的。” 小舞眼睛一亮,接过金魂币,觉得这主意棒极了!“谢啦!回头还你!”她欢呼一声,像只快乐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地就跑出了宿舍,买被褥去了。 唐三摇摇头,继续铺好自己的床,然后拿出哥哥留给他的那本《斗罗大陆能量体系及武魂与魂环研究》,安静地翻看起来。 没过多久,小舞抱着一床崭新的、粉嫩嫩的被褥回来了,指挥着新收的“小弟”王虎帮她铺好。王虎铺好床,凑到唐三身边,小声问:“老大……呃,唐三,一起去吃饭吗?” 唐三正好也饿了,便点头答应。一行人来到食堂,小舞看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抬脚就想往上走。 “小舞姐,别去!”王虎赶紧拉住她,苦着脸解释,“二楼那是贵族们吃饭的地方,我们工读生消费不起的。” 恰在此时,一群衣着光鲜的学生从楼上下来,为首一个被称为萧老大的少年,听到王虎的话,嗤笑一声,语带嘲讽:“算你们这些穷鬼还有点自知之明。” 小舞脾气火爆,当场就要发作,却被唐三一把拉住手腕。“别冲动,这里是食堂。”唐三低声道,他不想刚来就惹麻烦。 就在双方气氛有些僵持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看到一个面色僵硬、气质有些颓废的中年男子站在不远处。正是大师玉小刚。 玉小刚的目光在唐三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道:“你,跟我来一下。”说完,也不等唐三回答,转身便走。 唐三心中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留下小舞等人面面相觑。 玉小刚将唐三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开门见山,石破天惊:“你可以叫我大师,嗯,不过,你是双生武魂?” 唐三心中剧震,背后瞬间冒出一层冷汗,手下意识地握紧。他强自镇定,想要辩解:“大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用掩饰。”玉小刚打断他,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随即详细解释了他如何从唐三的先天满魂力和蓝银草武魂的矛盾中,推断出双生武魂的结论。 唐三听着他缜密的分析,知道无法隐瞒,只好默认了。玉小刚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看着唐三,如同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唐三,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不愿意。”唐三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干脆利落,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玉小刚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理论,竟然会被一个孩子如此直接地拒绝:“你……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的理论……” “抱歉,大师。”唐三再次打断他,神情平静,他从怀里掏出那本宋砚留给他的书,递了过去,“家里人说,若有人让我拜师,便将此书赠予他。” 玉小刚看着那本名为《斗罗大陆能量体系及武魂与魂环研究》的书,封面朴素,作者署名处是一片空白。他心中不以为意,他自认阅读过大陆上所有关于武魂的典籍,不认为这本无名之书能有什么超出他研究的内容。 但出于对知识的尊重,他还是接了过来,随手翻开。 起初,他的目光是漫不经心的。但很快,他的眼神凝固了,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书中的内容,从能量本质的角度重新诠释了武魂与魂环的关系,提出了许多他从未想过、或者想了却无法证实的猜想,其中一些观点甚至与他某些不成熟的理论不谋而合,但阐述得更为系统、深刻!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武魂进化的能量阈值模型……”玉小刚如痴如醉地翻阅着,口中念念有词,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唐三不愿拜他为师了。有能写出此书之人在前,他玉小刚那点尚未完全成熟的理论,又算得了什么? 他紧紧抱着那本书,如同抱着绝世瑰宝,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唐三,之前的傲气消散无踪,只剩下对知识的渴求:“这本书……谢谢你。若你……若你日后在修炼上有什么不解之处,依然可以来问我。”他知道,自己能提供的帮助恐怕很有限了。 唐三点了点头:“谢谢大师,我会的。”见玉小刚已经完全沉浸在书的世界里,他便悄声离开了。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唐三抬头望向圣魂村的方向,天边晚霞似火,一如哥哥离开时的景象。 ‘哥哥,你给我的书,果然派上用场了。’ 浓浓的思念涌上心头,让他鼻尖再次发酸。他用力握了握拳,越发想让自己要快些长大,叹口气,走向七舍。 第7章 第 7 章 离开史莱克学院后,宋砚并未远行。 他深知自己空有等级,却缺乏实战的磨砺,如同怀抱利刃的孩童,难堪大用。索托城,这座繁华之地,正好有一处绝佳的试炼场——索托大斗魂场。 他以“海内异客”为名,用魂力略微改变了一丝气息,隐去真实容貌的细节,踏入了这座充满狂热与血腥气息的建筑。注册,领取铁斗魂徽章,一气呵成。他没有选择更引人注目的越级挑战,而是稳妥地报名了魂尊级别的分场斗魂。 很快他迎来了第一个对手,是一名三十五级的强攻系战魂尊,武魂:赤瞳焰猿。对方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肌肉虬结,双目隐隐泛着赤红的光芒,周身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藏头露尾的小子,看爷爷打得你满地找牙!”壮汉狞笑着,脚下两黄一紫三个魂环升起,气势汹汹。 宋砚沉默以对,脚下同样升起两黄一紫三个魂环——他刻意隐藏了那惊世骇俗的一黄两紫配置。玉玺武魂虚影在他头顶浮现,古朴威严,却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在旁人看来,那更像是一种奇特的印章类器武魂。 “比赛开始!” 赤瞳焰猿魂尊怒吼一声,第一魂环闪亮,双拳瞬间覆盖上一层炽热的火焰,如同两颗流星锤,朝着宋砚猛扑而来,热浪扑面。 宋砚心中一凛,这是他第一次与人类魂师生死相搏。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脚下步伐变幻,试图避开正面冲击,但那壮汉速度不慢,火焰拳头封锁了他的退路。 眼看避无可避,宋砚眼神一凝。他并未使用攻击魂技,而是心念微动,第一魂环光芒一闪而逝,动作隐蔽。 “第一魂技,洪武·洪武降临!” 一股无形的规则之力瞬间降临。那壮汉只觉魂力运行猛地一滞,拳头上燃烧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骤然黯淡、缩小,威力大减。他正准备衔接的第二魂技更是被硬生生打断在喉咙里,憋得他满脸通红。 “怎么回事?!”壮汉又惊又怒。 趁此机会,宋砚脚下速度暴增,险之又险地擦着那威力减弱的火焰拳风掠过。他意识到,这“洪武降临”的打断与削弱效果,在这种实战中堪称神技! 壮汉不甘,再次催动魂力,第三魂环亮起,身上火焰暴涨,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头火焰巨猿,威势更盛,再次冲来。 宋砚深吸一口气,这次他选择了正面迎击。第二魂环光芒亮起,他刻意让光芒显得像是强化自身,实际上,他发动的是: “永乐·汉王叛戟!” 他并指如戟,一道凝练无比、带着叛绝与锋锐意味的乌光,无声无息地透指而出,后发先至,直接点向火焰巨猿的胸膛。 “噗嗤!” 乌光轻易地撕裂了外围的火焰,无视了对方坚实的肌肉防御,直接在其胸口炸开一个血洞!灼热的火焰不仅没能阻挡,反而被那叛绝之意驱散开来。 “啊!”壮汉惨叫一声,前冲之势戛然而止,身上的火焰瞬间溃散,胸口传来的剧痛和一股诡异的、阻碍伤势恢复的“重伤”效果让他战力大损。 宋砚得势不饶人,脚下步伐连动,迅速贴近。他并未再使用魂技,而是凭借远超同龄人的魂力底蕴和逐渐适应战斗的身体,一记裹挟着魂力的掌刀,精准地切在对方的后颈上。 壮汉眼白一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海内异客,胜!” 观众席上响起一些零星的掌声,更多的是对那诡异击败方式的议论。宋砚微微喘息,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赢了,但赢的并不轻松,更多的是依靠魂技的强大效果和对方的大意。 经过短暂的休息和魂力恢复,宋砚迎来了第二场斗魂。对手是一名三十八级的强攻系战魂尊,武魂:寒凌狼。高了他六个等级,此人身形精瘦,眼神冰冷,如同真正的孤狼。 “你的上一场比赛我看了。”寒凌狼魂尊声音沙哑,“打断和削弱魂技,还有一道穿透力极强的攻击。可惜,在我的速度面前,这些未必有用。” 宋砚心中一沉,知道遇到了一位难缠的对手。 比赛开始! 寒凌狼魂尊身形一晃,脚下第一魂环闪烁,速度陡然激增,如同鬼魅般拉出一串残影,瞬间绕到了宋砚侧面,利爪带着森森寒气抓向他的肋部。 好快!宋砚瞳孔一缩,第一时间发动了“洪武降临”,试图打断对方的突进。 然而,寒凌狼魂尊似乎早有预料,在宋砚魂环亮起的瞬间,他身上的第二魂环几乎同步亮起,一层冰蓝色的护盾出现在他体表。“洪武降临”的规则之力作用在护盾上,虽然让护盾光芒黯淡,速度也减缓了一丝,却未能完全打断他的行动! 利爪划过,宋砚虽然极力闪避,肋部依旧被寒气擦中,传来刺骨的疼痛和一丝僵硬感。 “你的控制,对我效果有限!”寒凌狼魂尊冷笑,得势不饶人,第三魂环骤然闪亮——“第三魂技,狼牙冰风暴!” 他张口喷出无数道冰凌,如同疾风骤雨般覆盖了宋砚周围大片区域,冰凌不仅锋利,更带着强烈的减速和控制效果。 避不开了!宋砚心中警铃大作。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毫不犹豫地动用了保命技能。 “自带魂技,高粱河车神!” 一辆凝实的、由魂力构成的古朴驴车虚影瞬间将他笼罩后消失不见!速度快到连场上的观众都没发现,但他的速度骤然飙升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在密集的冰凌风暴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姿态穿梭、扭动,竟硬生生从这范围攻击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大部分冰凌都与他“擦身而过”,少数几道击中驴车虚影,也被大幅削弱了威力。 “什么?!”寒凌狼魂尊大惊失色,没有任何人听到魂咒,连他也只以为这是什么奇怪的身法,而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闪避方式。 趁着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且因为震惊而出现瞬间迟滞的破绽,宋砚眼中精光一闪。他一直隐藏的第三魂环,终于第一次在斗魂场上亮起! “第三魂技,武周·日月临空——修改规则:魂技范围内,冰属性魂技效果削弱百分之三十!” 一股无形的领域力量以玉玺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范围不大,但刚好将寒凌狼魂尊笼罩其中。他立刻感觉到,自己与冰属性能量的联系变得晦涩,周身弥漫的寒气都减弱了不少。 “领域类魂技?!你到底是什么人?!”寒凌狼魂尊彻底震惊了,他只听说过只有魂斗罗那种级别的魂师才堪堪拥有领域类魂技,还是魂斗罗中万中无一的天才,而面前这个三十二级的小子竟有领域魂技。 宋砚没有回答。规则修改只有五秒!他必须抓住机会。他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脚下第二魂环再次亮起,但这次,他发动的是: “第二魂技,永乐·永乐大典!” 玉玺虚影光芒流转,仿佛在快速记录着什么。六秒记录时间一到,宋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模仿”对方刚刚施展过的“狼牙冰风暴”! 永乐大典,6秒内,记录魂技攻击最大范围内所有敌方魂师施展过的魂技。记录完成后,可在接下来60秒内,选择其中一个魂技进行“模仿”释放,如果是同一等级的魂师,模仿的魂技效果则为原版的百分之七十。 虽然只是原版百分之七十的威力,但无数冰凌依旧从宋砚身前喷涌而出,反向朝着寒凌狼魂尊射去!只是这些冰凌的颜色略显暗淡,威力也稍逊。 寒凌狼魂尊又惊又怒,连忙施展第一魂技加速闪避,同时凝聚冰盾抵挡。然而,在“日月临空”的规则削弱下,他自身的冰属性防御也大打折扣,加上被自己熟悉的魂技反击,一时间手忙脚乱,被几道冰凌划伤了手臂,寒气反侵,让他动作更显僵硬。 就是现在!宋砚抓住了他身形凝滞的瞬间。第一魂环的副魂技悄然发动——“懿文之憾”!他标记了自己,然后,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他竟然不闪不避,直接朝着寒凌狼魂尊冲去,仿佛要同归于尽! 寒凌狼魂尊虽惊不乱,眼中凶光一闪,最强一击酝酿,利爪直取宋砚咽喉!“找死!” 就在利爪即将触碰到宋砚皮肤的刹那——“杯酒释兵权!” 宋砚心中默念,那无需魂环显现的自带主魂技,无声无息地发动了! 寒凌狼魂尊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规则之力瞬间剥夺了他与武魂的联系!他以为这是这小子第一魂技的强化使用,但身上狼化的特征急速消退,利爪恢复成人手,凝聚的魂力瞬间溃散,整个人从一个凶悍的魂尊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精瘦男子,前冲的姿势都因为力量的突然消失而变得滑稽可笑,脸上充满了极致的茫然与恐惧。 “你…我的武魂…”他惊恐地大叫。 而宋砚的冲势却丝毫未减,包裹着魂力的拳头,在他魂力被“懿文之憾”转移分担后,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砰!” 寒凌狼魂尊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斗魂台的边缘,挣扎了两下,终究没能爬起来。 “海…海内异客,胜!” 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这场战斗太过诡异,那个名为“海内异客”的少年,手段层出不穷,最后那令对手武魂瞬间消失的能力,更是闻所未闻! 宋砚站在台上,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第二场战斗,他赢得极其艰难,几乎动用了所有底牌。“杯酒释兵权” 的冷却时间长达数十分钟,未来必须更加谨慎使用。 他回到休息区,盘膝坐下,仔细回味着两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生疏、判断失误、魂技衔接不够流畅……问题很多。但他在战斗中学习的速度同样惊人。 ‘不能只依靠本能胡乱发动魂技,这样底牌早晚会泄露,要冷静,要思考。’ 他心中明悟。 当晚,他在索托城住下,脑海中不断模拟着战斗,吸收着白天的教训。 次日,再次踏入大斗魂场。接下来的一年,他如同着魔一般,每日都泡在斗魂场中。一场接一场的战斗,让他飞速成长。从最初的生涩险胜,到后来的沉稳从容;从魂技的单一使用,到精妙的组合与时机把握。 他依旧有败绩,但在时间的推移下越来越少。“海内异客”之名,在铁斗魂级别逐渐响亮起来,人们都知道有一个手段诡异、拥有疑似领域能力的少年魂尊,极难对付。 而斗魂场外的赌盘,也让他凭借精准的自我判断和对对手的分析,赚取了不少金魂币,解决了历练的资金问题。 在这座充满狂热的斗魂场中,宋砚正在将自己虚浮的等级,一步步夯实为真正的战力。 短短一年,宋砚竟已达到银斗罗级别,要不是金斗罗级别里没有魂尊,恐怕宋砚已经达到金斗罗级别了,宋砚拿到银斗罗徽章很快离开了索托城,与那些听闻他名声想要招揽他的贵族擦肩而过。 第8章 第 8 章 暮色渐合,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碾过圣魂村口的碎石路,稳稳停在了那间熟悉的木屋前。车帘掀开,宋砚利落地跳了下来,将几枚银魂币递给车夫,道了声谢。 他估算着时间,知道唐三的假期近在眼前。一想到唐三归家时若面对一室清冷,不知该有多失望,他便一刻也不敢在外多耽搁,几乎是连夜雇车往回赶。 推开略显沉重的木门,一股久未住人的淡淡尘埃气息扑面而来。宋砚没有丝毫停歇,拿钱雇了村里的几个阿姨帮忙清扫、擦拭、通风。被褥被抱到院中拍打晾晒,他检查了厨房所剩无几的米粮,心里盘算着明日要去采买些新鲜食材。 诺丁学院,七舍。 唐三小心地将一套打造得极为精巧的袖箭用软布包好,收入行囊。这是他在铁匠铺打工时利用其他时间精心为哥哥准备的礼物。虽然他知道哥哥的实力远非自己可比,但他还是想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那个给了他全部温暖的人。 想到哥哥收到礼物时可能会露出的温和笑容,唐三心底便泛起一丝暖意,但随即,那暖意又被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覆盖——哥哥的实力肯定又进步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越来越远了。 小舞坐在旁边的床铺上,两条纤细的小腿百无聊赖地晃荡着,粉色的蝎子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她瞅见唐三脸上那抹一闪而过的失落,撇了撇嘴,嘟囔道:“又在想你哥哥啦?” 唐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回应。 “小三!唐三!”小舞提高了音量。 唐三恍然回神,转头看向她:“嗯?小舞,怎么了?” “这次放假你要回家吗?”小舞问道,大眼睛里难得没有平日的跳脱。 “回。”唐三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哦。”小舞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双总是神采飞扬的眸子里,竟透出几分落寞,与她平日活泼灵动的模样判若两人。 旁边的王虎正收拾东西,随口问道:“小舞姐,这次放假你回家吗?” 小舞一下子仰面躺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不回去了嘛!哎呀,说好不回就不回!” 唐三听着这话,心中微微一动。他想起临行前哥哥的叮嘱:“小三,在学校里若交了朋友,放假时不妨带回家来让哥哥看看,也好让我知道,我们家小三在学校过得不错。” 朋友? 唐三仔细想了想,他在学院里大多时间都在修炼和学习,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似乎也只有这个整天缠着他切磋、活力四射的室友小舞了。虽然她有时吵得他头疼,但……勉强也算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喊道:“小舞。” “干嘛?”小舞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 “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唐三问道,语气带着点不确定。 “跟你回家?”小舞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没反应过来。 “嗯。”唐三点了点头。 “愿意!我愿意!”小舞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灿烂得晃眼的笑容,她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太好啦!我有地方去啦!” 假期终于到来,归心似箭的唐三几乎是一路拉着小舞快走。当圣魂村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尤其是看到自家房顶的炊烟时,唐三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指着前方对身边东张西望的小舞说:“小舞你看,前面就是我和哥哥的家!” 小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撇了撇嘴,小声哼道:“知道啦知道啦,这一路上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她实在不想再回应这个三句话不离“哥哥”的家伙了。 木屋内,宋砚刚将晒得蓬松柔软的被子抱进屋,正准备铺床,就听到院外传来一声清亮又带着急切呼唤:“哥哥——!” 是唐三的声音。 宋砚脸上不自觉地漾开笑意,抱着被子快步走了出去。 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身影如同归巢的乳燕般向他跑来,正是长高了不少的唐三。而在唐三身后,一个穿着粉色衣裙、梳着长长蝎子辫的俏丽少女,正有些好奇又略带腼腆地跟随着。 “回来了,小三。”宋砚温声应着,目光柔和地落在唐三身上,随即自然地转向他身后的少女,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那只十万年魂兽,小舞了。 小舞原本还有些紧张,不知道唐三的哥哥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但看到宋砚脸上那温和包容的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她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了大半,鼓起勇气,学着唐三的叫法,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哥哥好!” 这一声“哥哥”出口,旁边的唐三心里却莫名地咯噔一下,泛起一丝细微的不舒服。他知道小舞这是礼貌,但听着她用和自己一样的称呼喊着哥哥,就好像自己独一无二的领地被人闯入分享了似的,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他原本想着自己的身体已经长大了,不该再像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就扑进哥哥怀里,可此刻,看着哥哥含笑的目光,那些所谓的“长大”的坚持瞬间被抛到了脑后。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张开手臂,轻轻抱住了宋砚的腰,将脸埋在他带着阳光味道和淡淡清冽气息的肩窝,闷闷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宋砚被他这带着点委屈和依赖的动作逗笑了,空着的一只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打趣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唐三这才想起小舞还在旁边看着,耳根瞬间染上一抹薄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却依旧紧紧挨着宋砚站着。 “快进屋吧。”宋砚招呼着两人,领着他们走进焕然一新的屋子。 待三人都坐下,宋砚才笑着看向唐三,示意他介绍一下。唐三只好按捺下心里那点莫名的不情愿,开口道:“哥哥,这是我在学校的朋友,叫小舞。”又转向小舞,“小舞,这就是我哥哥。” 小舞本就不是怕生的性子,见宋砚态度温和,立刻恢复了活泼,笑嘻嘻地凑到宋砚身边,一口一个“哥哥”叫得比唐三还甜:“哥哥,你家收拾得真干净!” “哥哥,唐三在学校老提起你!” “哥哥……” 唐三在一旁看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心里那股后悔劲儿简直像野草一样疯长——他干嘛要把小舞带回来?这下好了,哥哥的注意力全被她分走了。 宋砚何等敏锐,自然没有错过唐三那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他看着自家弟弟那副抿着唇、强装镇定却眼神暗含控诉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可爱。他伸出手,再次揉了揉唐三的头发,动作轻柔而充满安抚的意味。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唐三心中那点小小的不快和醋意,竟奇异地瞬间被抚平了,仿佛被顺毛的小兽,乖乖地不再炸毛。 夜晚悄然降临。宋砚将小舞安顿在收拾好的客房里,仔细叮嘱了几句,刚关上门转身,就被不知何时等在外面的唐三拉住了衣袖。 “怎么了,小三?”宋砚看着他一副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放轻了声音。 唐三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宋砚,轻手轻脚地去到他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他脸上还带着点未散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又带着点不好意思。 宋砚不知道唐三要做什么,只是笑着看着唐三的动作。 只见唐三从自己的行囊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的长条物件。他小心地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对打造得极为精巧、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袖箭。 “哥哥,这个给你。”唐三将其中一副袖箭递到宋砚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这是?”宋砚接过,入手微沉,工艺极其精湛,远超市面上寻常的武器。 “是我自己打的,叫袖箭。”唐三一边说,一边示意宋砚抬起手臂,然后亲自俯身,动作轻柔而熟练地为他佩戴、固定。他的手指偶尔擦过宋砚的手臂皮肤,带着微凉的触感。 “这里有机括,触动之后可以发射短箭,威力不小,能破开一般魂师的防御……哥哥你虽然厉害,但带着它,总能多一分保障。” 宋砚垂眸,看着手臂上这副本该在原著中被唐三送给小舞作为认妹礼物的袖箭,此刻却牢牢地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仿佛带着唐三炽热的心意。 他心中微动,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没想到他把这个剧情蝴蝶掉了,唉,罢了。 他轻轻抚摸着袖箭上冰冷的金属机括,抬头看着唐三认真讲解的侧脸,温声道:“很好的武器,小三很厉害。这份礼物,哥哥很喜欢。” 得到哥哥的肯定,唐三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所有精心准备的努力和那一点点忐忑,都在这一刻化为了满足。 趁着这个时间只有两兄弟在一起,宋砚秉着哥哥的责任,询问唐三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 唐三平日没多大的分享欲,却听到哥哥他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感觉嘴里有数不清的话要说。 “唔,我刚到宿舍的时候本想着快些收拾好东西,却不想宿舍里有个规矩——要打架,我赢了但是输给了小舞,当然这是我轻敌了!” 宋砚笑笑:“这样啊。” 唐三又说:“后来我们去吃饭,有一个叫玉小刚的人的要收我为徒,我想起哥哥的话,没答应他,嗯,也把那本书给了他,他没再说收我为徒,他之后有问我这本书的作者是谁,现在在哪里,我没告诉他,不过后来我发现他在魂兽了解上确实很厉害,我偶尔会去请教他,没有拜师的!哦,对了,他猜出我是双生武魂,但是我没告诉他我的另一个武魂是什么。” 宋砚撸了撸唐三柔软的头发,没说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屋里没了声音。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假期转眼就到了尾声。离别时,唐三眼中是全然的依恋与不舍。 宋砚看着他,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坦白一部分计划。他拉着唐三的手,柔声道:“小三,哥哥之后在你上学的时候可能也会外出历练,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我答应你,每次你放假,哥哥一定会赶回来,绝不会让你扑空。” 唐三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挽留的话,但最终,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他深知哥哥决定的事情必有道理,也明白变强是他哥哥的执念。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哽:“嗯,我知道。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宋砚笑着保证。 将一步三回头的唐三和叽叽喳喳说着“哥哥再见”的小舞送上前往诺丁城的马车,直到车轮扬起的尘土都平息,宋砚才缓缓收回目光。 第9章 过渡章 次日便要启程的计划,在宋砚躺下后不久便被彻底打乱。 他刚阖上眼,试图驱散连日奔波的疲惫,一个久违的、冰冷无波的机械音便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开。 【滴——系统重启完毕。】 【能量补充达到阈值,即将开启首次副世界穿越。】 宋砚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睡意瞬间消散无踪,心脏在寂静的夜里怦怦直跳。 【宿主还有一天准备时间。请选择一名同行者。】系统继续宣告。 “同行者?”宋砚在心中皱眉质问,“为什么需要同行者?”他习惯独自面对未知,多一个人意味着多一份变数和责任。 【此为总局规定,旨在更全面收集交互信息。请宿主选择。】系统的回答刻板而不容置疑。 宋砚沉默片刻,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设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一个名字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唐三。”他回答道。除了唐三,他无法想象还能信任谁同行。 【同行者:唐三,已确认。】 【提示:首次副世界任务,世界剧本将采用分段触发式发放。宿主需跟随世界关键人物抵达特定地点,方可解锁相应剧情片段。】 【即将传输世界基础信息,请接收。】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强行涌入宋砚的脑海。混乱、嘶吼、残破的城市景象如同破碎的胶片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一张张皮肤灰败、瞳孔浑浊、行为癫狂扭曲的“人”脸上,它们嘶吼着,扑向一切活物,进行着最原始的啃噬…… 丧尸! 宋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狰狞丑恶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力远超他的想象。 一个崩坏的、病毒肆虐、充满死亡的世界!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梁。 【鉴于该副世界危险性过高,特为宿主及同行者提供三次死亡机会。若在副世界中死亡次数累计达到三次,则判定任务失败,宿主将被抹杀。】 【若能存活至主要故事线结束,即视为任务成功。宿主可选择带走副世界中的部分物品(注:如物品携带丧尸病毒,系统将在回归时进行强制消杀)。】 【特别限制:在此副世界内,宿主与同行者只可使用第一魂技。系统将提供基础储物器一枚,可用于储存非生命体,该储物器在所有世界皆可使用。】 可以使用魂技! 虽然只是第一魂技,却也让宋砚的心松了下去,而且三次死亡机会和病毒消杀机制让他没了忧虑,有了容错率,也不必担心将灾难带回来。但一想到可能要亲身感受被那些东西撕咬的剧痛,他就一阵头皮发麻。 储物器算是个安慰,至少能提前做准备。 天刚蒙蒙亮,宋砚便收拾好自己,雇了辆马车直奔诺丁城。时间紧迫,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首先去了城里最大的铁匠铺。这个世界没有木仓械,临时让唐三打造精良的暗器也来不及。他目光扫过铺子里陈列的兵器,最终选定四柄厚重锋利、适合劈砍的长刀。接着,他几乎包圆了铺子里所有的铁片和飞刀、匕首等小型利器——唐三精通暗器,准头极佳,这些能最大限度发挥他的作用。 接着,他转向市场,采购了大量的肉干、面饼、清水等易于储存的食物。他可不想历尽千辛万苦没被丧尸咬死,最后却落得个饿死渴死的荒唐结局。 将所有物资都仔细收进系统刚刚发放、只有五个立方米大小的基础储物器后,宋砚来到了诺丁初级魂师学院。 学院门口的门卫似乎换了人,不再是上次那个势利眼的。宋砚没有多想,直接上前说明来意,请对方帮忙叫一下工读生宿舍的唐三。 唐三如今在学院里也算是风云人物,不到十岁的魂师,想不引人注意都难。门卫显然知道他的名字,态度客气了不少,立刻让人去通传。 没过多久,唐三的身影便出现在学院门口。他看到宋砚,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快步跑了过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宋砚看着眼前眼神清亮的弟弟,心中那因未知危险而翻涌的波澜奇异地平复了些。他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只是温和地说道:“没什么大事,想给你请两天假,带你去个地方。” 请假?唐三心中的疑惑更甚,昨日才开学,怎么今天就要请假。但他对宋砚的信任是刻在骨子里的,没有丝毫犹豫,便点头道:“好。”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只是转身对门卫说了一声,便领着宋砚去找他的班主任。 班主任听闻唐三要请假两天,看了看他身旁气质不凡的宋砚,竟连缘由都没细问,很是爽快地批了假。唐三的天赋和懂事,早已赢得了老师们的信任。 跟着宋砚走出学院,看着哥哥似乎早有安排的样子,唐三终于忍不住抬头,清澈的蓝眸里带着全然的信赖:“哥哥,我们现在去哪?” 宋砚看着他这副毫无保留的模样,不由得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调侃道:“小鬼,我问都不问就跟我走,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唐三闻言,微微低下头,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竟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小声嘟囔:“哥哥要是把我卖了也好……省得我总是追不上哥哥,成了哥哥的拖累。” 宋砚被他这话弄得心里一软,心里好笑,屈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胡说八道。”随即又安抚性地顺了顺他那头柔软的黑发,“走吧,先找个地方落脚。” 宋砚带着唐三进了城内一家看起来颇为干净整洁的旅馆,要了一个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宋砚看着规规矩矩坐在床边的唐三,再次感叹于这孩子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玩笑,几分认真:“就这么跟着我进房间了?还真不怕我把你怎么样啊?” 唐三只是用那双蓝眸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无论哥哥做什么都可以”。 宋砚在他身边坐下,沉吟片刻,决定透露部分真相。他不能将唐三蒙在鼓里带进那个危险的世界。 “小三,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宋砚的声音压低了些,“我身上……有一个特殊的存在,它让我来到这里,也让我能前往一些……特别的世界。今晚,我必须要进入其中一个世界进行历练,而那个世界,很危险。” 他略去了系统和一些其他的细节,只概括了核心。 “我选择了你作为同行者。在那里,我们只能使用第一魂技,我们会遇到……一些很像人,但已经不再是人的怪物,它们很可怕。”宋砚仔细观察着唐三的反应。 唐三的脸上确实闪过震惊,但那震惊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他没有追问“特殊的存在”是什么,也没有质疑什么,只是简短而有力地回答了一个字:“好。” 他如此平淡的反应,反而让宋砚有些意外:“你……不觉得奇怪?不害怕?” 唐三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包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哥哥愿意告诉我这些,就够了。”他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眸底深处更复杂的情绪。哥哥有自己的秘密,没关系,他会等,等到哥哥愿意完全向他敞开的那一天。而现在,他只需要跟在哥哥身边,无论去哪里,无论面对什么。 但他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握紧。他会努力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站在哥哥身边,为他分担所有危险和秘密,而不是只能被动地等待被告知。 宋砚看着这样的唐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他再次揉了揉唐三的头发,这一次,动作带着无比的珍视。 “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宋砚轻声道,“晚上,我们会去一个……完全陌生的战场。” 唐三依言躺下,闭上眼睛。然而他微微颤动的睫毛显示他并未入睡,只是在安静地消化着这巨大的信息,并为即将到来的、与哥哥并肩而战的未知历练,默默准备着。 窗外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第10章 末日之战(1) “世界卫生组织正对在****爆发并扩散至超过12个国家的狂犬病进行追踪调查以回应社会,对其防疫不力的指责……” 车载收音机里传出播音员语速飞快、略显紧绷的报道。驾驶座上,宋砚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随手关掉了收音机,杂音戛然而止。 “哥哥?”副驾驶上,五官俊秀、气质干净的少年诧异地看向他,眼中带着询问。 这少年正是唐三,只是模样与他平时在斗罗大陆时略有不同,褪去了几分稚气,更接近他前世成年后的轮廓,清隽而沉稳。 宋砚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扫过窗外缓慢蠕动的车流,安抚道:“没事。”他顿了顿,视线在唐三脸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新奇,“话说回来,小三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眼前的唐三,与他记忆中那个软糯的孩童和如今诺丁学院的少年都不同,是一种陌生的、却又莫名和谐的俊秀。 唐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微热的耳垂,解释道:“这是我前世少年时的模样。好久没见过了,感觉有点别扭。” 他抬眼看向宋砚,哥哥的容貌同样有些微变化,轮廓更深,容貌更加昳丽,眉眼间的温和下潜藏着不易察觉的疏离与锐利,“哥哥,这样子是你前世的模样吗?” “算是吧。”宋砚回答得有些模糊,目光依旧关注着前方令人焦躁的堵车长龙,“不过在斗罗大陆长大后,大致也就是这副模样了。”他本就源于现代,武魂觉醒和成长更多是优化而非改变。 唐三“哦”了一声,挠挠头没再说话,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刚在旅馆房间,骤然看到彼此容貌时的瞬间惊艳。 哥哥穿着合体的休闲装,靠在窗边回头看他,阳光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线条,那一瞬间的心跳失衡感此刻仿佛再次袭来,让他耳根悄悄漫上热度。 宋砚透过车内后视镜,将唐三那点不自在和微红的耳廓尽收眼底,不由得轻笑一声。这笑声让唐三的脸颊也更烫了几分,他有些慌乱地强行移开视线,望向车窗外。 街道拥堵不堪,车辆寸步难行。车道本就不宽,此刻被各种颜色的铁盒子塞得满满当当,鸣笛声一个接一个响起,透着无力与焦躁。 “不敢想一会儿彻底乱起来会是什么样。”宋砚低声说了一句,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压抑内心的紧绷。 他们此刻并未接收到详细的“剧本”。系统在离开前只给出了最核心的指令:[跟着前面那辆白色轿车里的男人,你们的任务是跟随他,保护他,并在此过程中,探寻病毒秘密。] 副驾驶上的唐三同样神经紧绷。这个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过于陌生——不知风格的建筑、自行移动的铁盒子、街上行人那些在他看来有些脸盲的西方面孔……一切都充满了未知。而哥哥来之前的郑重警告更是让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袖中的暗器早已准备就位,他必须保护好哥哥。 “嗖——!” 一辆警用摩托车猛地从左侧飚过,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车身过去,“哐当”一声脆响,左侧的侧视镜被撞得粉碎,镜片四溅。 宋砚与唐三对视一眼,眼神俱是一凝。那骑手早已没了踪影。而他们紧盯的前方,那辆白色轿车的侧视镜似乎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一个头发金黄、五官硬朗的男人从白色轿车上下来。就在这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信息流如同钥匙般,同时插入宋砚和唐三的脑海—— [关键人物:盖瑞·莱恩。 面临危机:车祸,病毒传播。 警示:感染途径——撕咬。潜伏期极短,发作迅猛。] 信息不多,却让宋砚的眼神瞬间变了,之前的些许轻松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凝重与警惕。而唐三则在瞬间的惊愕后,涌起一股庆幸——幸好他跟来了,否则哥哥就要独自面对这些! 又是几辆摩托轰鸣着从右侧非机动车道强行穿过,没有丝毫停留。远处,美式警车独特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响彻整条街道,更添混乱。 “……通常被感染生物咬过之后即可在物种之间传播……” 旁边一辆车的车窗未关,里面传出的电台广播断断续续,恰好补全了病毒的传播方式。 唐三听得真切,那句“咬过之后即可传播”让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袖箭的机括已被悄然扣住,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每一个晃动的身影。 宋砚注意到唐三几乎要炸毛的状态,空着的右手伸过去,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稳住。盯着前面。”他的眼睛依旧牢牢锁定了那个名叫格里的金发男人。 盖瑞下车后张望了一下,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侧视镜残骸。前面一辆车上下来一个黑人小哥,跟他打了个招呼。格里似乎是在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黑人小哥耸耸肩,回了句“不知道”。格里摇头,嘟囔了一句“太疯狂了”。 就在这时—— “轰!!!” 前方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地面随之震动!一股浓烟夹杂着火光在前方几个街区外冲天而起!爆炸了! “啊——!” “上帝!怎么回事!” “快跑!” 短暂的死寂后,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停滞的车流和人群中引爆!惊叫声、哭喊声、更加刺耳的警笛声、车辆被触发防盗的尖锐警报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杂乱无章! 车内的两人屏息看着眼前这骤然的变故。又一辆警用摩托试图上前,停在了盖瑞的车后,警察探出身子,朝格里大声喊叫着,似乎是要他回到车里去。 盖瑞依言坐回车内。窗外的警察还在喊着:“待在你们的……!” 话未说完,“砰!!!轰隆——!!” 一辆失控的大型运输车如同脱缰的钢铁巨兽,以无可阻挡的之势猛地撞了上来!瞬间,刚才还在喊话的警察、那位黑人小哥、以及他们所在的车辆,连同前方几辆倒霉的汽车,一起被卷入车轮之下,挤压、变形、粉碎!只是眨眼之间,活生生的人和车就变成了扭曲的金属与血肉混合的残骸! 脑海中被提前告知的“剧本”,以如此残酷、直接、血淋淋的方式在眼前上演!从未经历过这种“预知”成真,并且是如此惨烈景象的唐三,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窜天灵盖,让他头皮发麻,手脚都有些发凉。 而那辆肇事的大车并未停止,它碾压着脚下的“障碍物”,继续向前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前方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宋砚瞳孔紧缩,他看到前方的白色轿车在短暂的停滞后,猛地启动,竟然冒险跟在了那辆疯狂大车的后面,这是想利用它冲开一条路! “坐稳了!”宋砚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几乎是同时启动引擎,猛打方向盘,性能不错的轿车发出一声低吼,灵巧地绕过两辆横在路上的黄色出租车,紧紧咬住了白色轿车的尾巴。 唐三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头顶的扶手,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下一秒,那辆横冲直撞的大车猛地撞上了另一辆同体积的集装箱卡车,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叫,终于被迫停了下来。 前面的白色轿车反应极快,几乎在大车停下的瞬间就猛打方向盘,一个惊险的漂移,硬生生从两车相撞的缝隙边缘挤了过去,拐入了另一条相对空旷些的道路。 宋砚的车技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加上脑海中那不断闪现、如同动态分镜图般的“剧本”画面指引,他几乎是凭借着一种近乎本能的预判,紧随其后,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车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完成了转向,稳稳跟上了白车。 副驾驶上的唐三,两世为人,何曾经历过如此刺激的街头飞车,肾上腺素的急剧飙升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与战栗的状态,平日里那份超越年龄的稳重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紧紧盯着前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的目光飞速扫过街角、路牌、以及前方那辆白色轿车的轨迹,结合脑海中刚刚接收到的零碎“剧本”画面,心中默默倒数着。 三、二、一…… 就在白色轿车冲过一个十字路口的瞬间,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如同幽灵般,从侧向车道猝不及防地疾驰而出,根本来不及刹车,车头狠狠地撞在了白色轿车的侧后方! “砰——!” “哥哥!”唐三惊呼。 宋砚眼神一凛,脚下刹车猛踩到底!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要撕裂耳膜!强大的惯性让两人的身体猛地向前扑去,安全带瞬间绷紧,勒得胸口生疼!他们的车头在距离前车尾箱不足半米的地方,惊险万分地停了下来! 此刻,这条曾经繁华的大街已彻底沦为混乱的温床。惊慌失措的人群像无头苍蝇般相互推挤、冲撞,哭喊声、嘶吼声、撞击声不绝于耳。汽车歪歪扭扭地停着,碎玻璃和杂物散落一地,不过短短时间,竟已有了几分末日废墟的雏形。 不需要任何言语交流,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示意。 宋砚和唐三几乎是同一时间解开了安全带,动作迅捷地推开车门,如同两道离弦之箭,直奔那辆被撞得歪斜的白色轿车。 开车门,拉人,动作一气呵成! “出来!快!”宋砚的声音冷静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一把将驾驶座上还有些发懵的格里拽了出来。 唐三则默契地拉开后座车门,对着里面惊慌失措的母女快速道:“跟我们走!这里不安全!”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急切。 格里一家四口几乎是被半推半拉着,还没完全从车祸的惊吓和这突如其来的“救援”中反应过来,就被宋砚和唐三迅速推向不远处的房车。 盖瑞到底是前联合国调查员,心理素质远超常人,在最初的慌乱后迅速冷静下来,本能地护住妻女,浅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与审视,紧紧盯着眼前这两个陌生的东方面孔:“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宋砚已经敏捷地跳上了房车的驾驶座,快速检查钥匙和车辆状况,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窗外越来越失控的场面。 解释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唐三身上。 唐三站在车门边,回视着盖瑞充满戒备的眼睛,没有试图解释他们的来历,而是直接切入核心,突然开口,声音清晰地报出一个数字:“十二秒。” 盖瑞一愣:“什么?!” 唐三的目光扫过窗外那些行为越来越怪异、开始扑咬活人的“人”,语气沉静却带着沉重的分量:“被那些东西咬伤后,到彻底失去理智发作的时间,大约是十二秒。” 盖瑞在出车祸到被塞进房车这极短的时间里,注意力还在交通事故和这两个陌生人身上,并未真切看清窗外那些逐渐增多的、行为极端恐怖的“感染者”,闻言脸上露出困惑与更大的怀疑。 唐三立刻反应过来,抬手指向车窗外那已然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言简意赅:“看外面。” 盖瑞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街道上,刚才还在奔跑呼号的人,被那些行动怪异、力大无穷的“人”扑倒,撕咬,鲜血飞溅……而被咬的人在地上抽搐挣扎片刻后,竟也以扭曲的姿态缓缓爬起,眼中失去了所有神采,加入了扑咬者的行列…… 传播链已经形成,并且以恐怖的速度在扩散,无法阻止了。 盖瑞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血色尽褪,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想象的严重性! 唐三不再多言,转身利落地关上了房车车门,将外面的混乱与嘶吼暂时隔绝。 宋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方惊魂未定的一家人和神色凝重的唐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方向盘。 “坐稳了。”他沉声道,“我们要离开这里。” 第11章 末日之战(2) 车厢内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压抑寂静。宋砚将车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停下,暂时脱离了主干道的混乱。 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惊魂未定的盖瑞身上。盖瑞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握紧了身边能找到的唯一“武器”——一个扳手。 宋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坦诚:“那个……先生,实不相瞒,我和弟弟唐银刚到费城,完全不认识路,能不能……麻烦你来开车?”他指了指前方的街道,“我们这样乱闯,很危险。” 盖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浅蓝色的眼睛,看看宋砚,又瞅瞅副驾驶上那个一直很安静、面容俊秀的少年,一股荒谬感油然而生。 坐在盖瑞旁边的妻子卡琳,紧紧搂着两个女儿,闻言更是警惕地看向宋砚,声音带着颤抖:“你们……你们既然刚来费城,为什么要救我们?” 宋砚脑中迅速闪过系统提供的关于盖瑞“前联合国调查员”的粗略资料,脸上露出一个混合着庆幸和随意的表情:“看这位先生有点眼熟,感觉跟着你们活下去的机会应该更大些,所以就顺手救了。”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急切,“如果再耽搁下去,后面那些……‘东西’估计就要追过来了。”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盖瑞和卡琳眼中疑虑更深。但眼下形势比人强,窗外隐约传来的嘶吼和尖叫声在逼近,让盖瑞没有选择的余地。他无法信任这两个神秘的东方人,但更不敢让他们来掌控方向盘,天知道他们会把车开到哪个更危险的角落去。 “……好吧。”盖瑞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腹疑云,和宋砚交换了位置。 宋砚坐到副驾驶,心下稍安。系统提供的第一段“剧本”已经走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任务的具体方向是什么,他一无所知。既然如此,不如让这个世界的“主角”自由发挥,他们只需跟随保护,见机行事。 卡琳怀中的小女儿康妮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吓坏了,她怯生生地扒拉着宋砚的胳膊,带着哭腔问:“外面……外面怎么了?” 宋砚低头,对上小女孩恐惧又迷茫的眼睛,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极富欺骗性的温和笑容,声音轻柔得能滴出水来:“外面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很危险,所以要紧紧跟着爸爸妈妈,他们会保护康妮的,知道吗?” 康妮被他温和的语气安抚,缩回母亲怀里,小声嘟囔:“我不是小孩子……”却还是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布娃娃。 卡琳看着宋砚瞬间柔和下来的侧脸和安抚女儿的话语,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对宋砚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宋砚对她微微颔首。 为了不显得过于突兀,宋砚和唐三都背着一个背包作掩护。宋砚从自己包里拿出几块用油纸包好的面包,分给格里一家。“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卡琳和两个孩子低声道谢,但有了刚才的经历,三人都没什么胃口。 大女儿蕾切尔似乎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呼吸开始变得粗重急促,脸色发白——她的气喘病发作了。 “蕾切尔!放松,深呼吸!”卡琳急忙放下食物,搂住女儿安抚。但蕾切尔惊吓过度,呼吸越发困难。 盖瑞见状,立刻在路边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停下车,挤到后座,接过女儿,用熟练的手法帮她调整呼吸,低声安慰。卡琳则担忧地守在旁边。 宋砚默默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他重新坐回驾驶座,等蕾切尔的情况稍微稳定后,才开口问卡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卡琳刚要回答,盖瑞的手机响了。她将电话递给丈夫,自己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安抚蕾切尔。康妮竟在后面摸到了一把木仓!正在接电话的盖瑞眼角余光瞥见,吓了一跳,赶紧把木仓拿过来收好。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盖瑞挂断后,对驾驶座上的宋砚沉声道:“九十五号州际公路,向北走。” 蕾切尔的情况好转了一些,卡琳再次和宋砚换了位置,由她来开车。车辆重新启动,沿着盖瑞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北。 一番折腾,几人都有些精神萎靡。卡琳终究还是勉强吃了些面包。 盖瑞始终无法完全信任宋砚和唐三,手里紧紧握着那把木仓,这给了他些许安全感。 他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闭目养神的两人,心中盘算着。在一个加油站短暂停留补充了些燃油后,他开口:“等一下我们去找些物资,你们两个可以去找吃的。”这明显是想借机甩掉他们。 宋砚和唐三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应了声:“好。” 新泽西州,纽瓦克。 他们找到了一家大型便利店,但这里早已不是购物天堂,而是沦为了疯狂掠夺的地狱。人们尖叫着,推搡着,货架被扫荡一空,地上满是狼藉的商品和碎玻璃。 盖瑞拿着枪,护着大女儿蕾切尔直奔药店区域去找她需要的药。卡琳则将小女儿康妮放进一辆空的购物车,迅速冲向食品区。尽管宋砚和唐三有储备,但物资谁会嫌多?而且唐三对这些异世界的商品颇为好奇,两人便也顺势加入了这场混乱的“零元购”。 在踏入这家店的瞬间,两人脑海中便接收到了新的“剧本”信息,不过这次信息要多一些,两人不动声色靠近卡琳,他们看似在随意拿取物品,实则始终分心关注着卡琳的动向。 几个眼神不善的男人注意到了落单且带着孩子的卡琳,相互使了个眼色,悄悄围了上去。 宋砚眼神一冷,迅速往唐三手里塞了几片边缘磨得锋利的铁片。唐三会意,悄无声息地贴近。 就在那几个男人伸手要抓住卡琳和购物车的刹那—— “咻!咻!咻!” 几声极轻微的破空声响起! 那几名围上来的男人动作猛地一僵,脸上得意的表情凝固,随即转为难以置信的痛苦,他们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脖颈,指缝间鲜血汩汩涌出,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软软地瘫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卡琳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突然倒下的尸体和脖颈上深深嵌入的陌生金属片,大脑一片空白。 宋砚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迅捷地将卡琳购物车里的重要物资扫进自己那个看起来不大的背包,然后将看似鼓鼓囊囊的背包塞回卡琳手里,低喝:“快走!” 卡琳猛地回过神,一把抱起吓傻的康妮,将背包又塞回给宋砚,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后怕与复杂的感激,声音微颤:“谢谢。” 盖瑞听到动静持枪赶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脖颈上的致命伤口,瞳孔骤缩,立刻警惕地看向宋砚和唐三。 卡琳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与他们无关。盖瑞压下心中的惊骇,对两人低声道:“谢谢。” 宋砚和唐三却不想在此多留,拉着还有些发懵的一家人就往外跑。然而,等他们冲出便利店,盖瑞和和卡琳心却沉了下去——他们的车,不见了!被人趁乱开走了! “该死!”盖瑞忍不住骂了一句。 唐三目光锐利地扫视周围,指向不远处一栋看起来相对坚固的高层公寓楼,“去那里暂避,如何?” 盖瑞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评估了一下距离和可行性,咬牙道:“可以!” 情况危急,宋砚直接从卡琳怀里接过康妮抱好,沉声道:“跟紧我!”盖瑞紧紧拉住蕾切尔的手,一家人跟着宋砚和唐三向着公寓楼发足狂奔。盖瑞一边跑,一边空出手拨打手机,显然是在联系救援。 宋砚知道,电话那头应该已经安排了直升机来接他们。这次信息已经给了主角离开后的去向,他不想跟着他们去那艘船上,那样会限制他们的行动,他需要去证明一些东西,后续他可以去机场找架飞机,再想办法跟上主角的路线。 至于开飞机……嗯,他简单学过并非难事。还有剧本里提到的,盖瑞一家接下来会躲避的中东移民家庭……可以救,就看盖瑞这次会不会主动提出带他们一起转移了。 唐三落后几步,趁乱从储物器中取出两柄寒光闪闪的长刀。 “哥哥!” 唐三低喝一声,将其中一柄抛向宋砚。 宋砚空着的左手稳稳接住长刀,动作流畅。怀里的康妮看着闪着寒光的刀,“哇”地小声惊叹了一下。 盖瑞和卡琳看到了,没说什么。 众人冲进目标所在的地方,两栋楼之间的小路昏暗而安静,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静得可怕。 突然—— “砰!!!” 前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显然是有车辆爆炸了!盖瑞和卡琳被惊得脚步一顿。 角落里,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只是漠然地啃着刚刚捡来的面包,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 “咚!” 一声闷响,一个黑影从楼上坠落,重重砸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辆汽车顶上! 即便早有心理准备,宋砚和唐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更别提蕾切尔和康妮,两个女孩瞬间发出惊恐的尖叫。 宋砚抱紧怀里的康妮,而唐三眼神一厉,没有任何犹豫,手中长刀化作一道冷芒,精准地刺穿了那个刚从车上挣扎着爬起来、眼神浑浊、发出无意义嗬嗬声的“人”的头颅! “他已经感染了。”宋砚冷静地解释,声音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康妮吓得紧紧搂住宋砚的脖子,小脸埋在他肩头。唐三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刀身上沾染的暗红色血液,瞥了一眼宋砚怀里的康妮。 盖瑞牵着惊魂未定的蕾切尔,看了一眼杀气凛然的唐三,又看了看抱着孩子、神色平静的宋砚,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这条原本安静的小巷瞬间“活”了过来,前方传来更多的嘶吼和惨叫声,显然感染已经扩散到了这里。 “快走!上楼!”盖瑞推着妻子和女儿,向着楼梯间冲去。 那个角落里的流浪汉,依旧靠着墙啃着他的面包,仿佛眼前奔逃的人群和后面追来的、行动怪异、嘶吼着的感染者,都与他无关。 宋砚抱着康妮,护着卡琳和蕾切尔冲进楼梯间。唐三和盖瑞殿后,用力关上沉重的消防门,找到一根铁条迅速将门把手缠死。 “砰!砰!砰!” 门外的撞击声立刻响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抓挠和疯狂的嘶吼,越来越多的丧尸被吸引过来。 铁门和铁条在疯狂的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快!往上跑!”盖瑞大吼。 众人沿着楼梯拼命向上狂奔。刚跑上几层,就听到楼下传来“哐当”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丧尸的嘶吼声如同潮水般涌入楼梯间。 盖瑞眼疾手快,猛地拉开最近一层楼的消防门,等所有人都冲进来后,立刻从内部将门锁死!卡琳拉着女儿,撞开一户虚掩着门的人家躲了进去。 这户人家似乎是中东移民,一家人正惊慌失措地将家具往门口推,试图堵门。看到盖瑞一家和宋砚唐三两个陌生的东方面孔冲进来,他们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意识到是同为避难者。 盖瑞和卡琳抱着两个女儿瘫坐在沙发上,轻声安慰。那一家人中,唯一一个会说英语的小男孩汤米,怯生生地走到站着的唐三和宋砚面前,小声问:“你们……饿吗?” 宋砚对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尽管他身上的血迹和手中的长刀让这笑容显得有些违和:“是的,谢谢你们。” 盖瑞看到屋里有个老式收音机,走过去摆弄起来,试图获取外界信息。 男主人递给他们各一瓶啤酒,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缓解紧张。盖瑞接了过来,猛灌了一口。唐三有些好奇,也接了过来,但没有喝。宋砚则摆摆手,礼貌拒绝:“不用,谢谢。” 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出播报:“下则消息……应新泽西州警署的请求进行播报……当局建议公众采取以下措施:尽可能留在室内,储备1至2周的食物和水……下则消息……一种未知的病毒正在新泽西州迅速蔓延……” 新泽西州,也沦陷了。 宋砚走过去,关掉了收音机,隔绝了那令人绝望的信息。“休息吧,养足精神。”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几人早已精疲力尽,闻言纷纷找地方休息。康妮年龄太小,经历一天巨变,睡着后还在梦中啜泣。汤米被她的哭声惊醒,看着哭泣的小女孩,有些手足无措。 宋砚悄悄走过去,摸了摸汤米的头,小声安慰:“没事,她只是吓到了。”他的动作很轻柔。 唐三在一旁看着哥哥抚摸别的小孩头发的手,不自觉地抿紧了唇,暗暗深呼吸。 宋砚察觉到他的小情绪,扭头冲他无奈地笑了笑。 唐三撇撇嘴,扭过头去,心里莫名憋闷。 宋砚心里好笑,觉得自家弟弟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眼下不是计较的时候。他见康妮还在哭,最终还是走过去,轻柔地将她抱起,轻轻拍着她的背,哼着不成调的安眠曲。康妮在他怀里渐渐安静下来。 唐三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宋砚更加无奈,见康妮不再哭了,便招招手让汤米过来,示意他在康妮旁边躺下休息。汤米依言躺下,很快也睡着了。 这边安抚好了,宋砚还得去哄自家那个闹别扭的“大孩子”。 他走到唐三对面坐下,趴在桌子上,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小三,我困了。” 听到哥哥疲倦的声音,唐三那点小脾气瞬间烟消云散,他乖乖地也趴在桌子上,闷声应道:“嗯。” 宋砚伸出手,揉了揉唐三的头发,声音轻柔:“辛苦了,睡吧。” “……嗯。”唐三的声音软化下来,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盖瑞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地寻找妻女,见她们都安然待在身边,才松了口气。众人都陆续醒来。 盖瑞开始劝说这家中东移民跟他们一起撤离,去更安全的地方。男主人让儿子汤米翻译,询问他们还缺少什么物资,话语间流露出不愿离开的意思,似乎想固守在此。 宋砚想了想,觉得在这种时候,温和的劝说远不如直接的威胁有效。他走到男主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主人疑惑地看向他。 下一秒,冰冷的刀锋已然贴上了他的脖颈!那柄斩杀过丧尸、尚且带着隐约血腥气的长刀,散发着森然寒意。 汤米和他的母亲吓得呆住了,两个小女孩也惊恐地看向瞬间气质变得冷冽的宋砚,无法理解这个之前那么温和的人,为何会突然变得如同外面那些恶魔一样可怕。 “跟他们说,”宋砚的目光平静无波,看着男主人因恐惧而收缩的瞳孔,对汤米说道,“跟着我们走。不然,死。” 汤米颤抖着翻译了这句话。 男人感受到脖颈上刀刃的锋利和冰冷,以及宋砚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杀意,连连点头,脸色惨白。 卡琳反应极快,立刻将自己的两个女儿更紧地拥在怀里,隔绝她们的视线。盖瑞看着这一幕,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轻轻打开一条门缝,谨慎地观察外面,确定暂时安全后,低声道:“走!” 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沿着楼梯向上。宋砚和唐三手持长刀,警惕地走在最后。 “吼——!” 一声丧尸的嘶吼突然从下方的楼梯间传来,在封闭的空间内回荡,格外瘆人! 几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去,昏暗的楼梯拐角空荡荡的,但那声嘶吼却让所有人都汗毛倒竖! “快!”盖瑞低吼,催促着前面的人。 楼梯间应急灯发出诡异的红光,映照着每个人惊恐苍白的脸,楼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凌乱的脚步声。那几声嘶吼之后,暂时没了动静,但这死寂更让人心慌。最后进来的唐三迅速关上通往天台的防火门。 卡琳喘息着说:“楼顶……有直升机等我们!” 康妮既天真又害怕地问:“爸爸,要是他们不来怎么办?” 盖瑞紧紧握着女儿的手,语气异常坚定:“一定会来的!” 那对中东夫妇面色惨白如纸,不停地回头张望,恐惧几乎要将他们吞噬。但求生的本能,以及脖颈上仿佛尚未散去的刀锋寒意,让他们不敢停下脚步,也没敢制造任何麻烦。 就在众人以为即将安全抵达天台,希望就在眼前时—— 一道铁门竟然被一把沉重的铁锁锁住了! “该死!”盖瑞咒骂一声。 宋砚和唐三早已握紧长刀,精神绷紧到了极致,耳朵敏锐地捕捉着楼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嘶吼和杂乱的脚步声——丧尸群追上来了! “快想办法!”唐三冲瑞恩喊道。 盖瑞眼神一狠,举起手中用钢管和锋利金属片粗糙绑制的长柄武器,对着门锁连接处猛力劈砍! “哐!哐!哐!”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楼梯间回荡,同时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引爆了下方丧尸的疯狂! “吼——!!!” 更多的嘶吼声如同海啸般涌来,脚步声变得密集而急促! “快跑!它们上来了!”唐三朝着楼梯下方看了一眼,只见影影绰绰、扭曲的身影正蜂拥而上! 前面的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疯了一样向上挤,试图推开那扇即将被破开的门。 终于! “哐当!”门锁被盖瑞蛮力破坏,铁门洞开! “快!走!”盖瑞大吼,让女人和孩子先过。 然而,丧尸的先头部队已经冲上了这层!它们张着流淌涎水的嘴,伸出灰败的手臂,嘶吼着扑来! 实际上,在这种狭窄的楼梯口环境,对于宋砚和唐三两人来说,反而是最能发挥最纯粹的战斗力的环境。 唐三的身体素质是他前世巅峰时期的状态,玄天功虽无法外放增幅,却让他的力量、速度和精准度远超常人,手中长刀化作道道冷电,每一刀都精准刺穿丧尸的头颅,效率极高! 宋砚在索托城大斗魂场一年的磨砺绝非虚度,他的战斗技巧、反应速度和力量控制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虽然比不上唐三,但应对这些丧尸,亦是游刃有余,刀光闪动间,必有丧尸倒下。 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道不可逾越的闸门,竟硬生生将涌上来的丧尸潮暂时阻挡在了楼梯口!污浊腥臭的血液喷洒而出,溅满了他们的衣服和脸颊,让他们恍如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天台上,直升机的螺旋桨已经等候多时,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卡琳和孩子带着那家中东移民已经连滚带爬地上了飞机。盖瑞抓住舱门边士兵伸出的手,回头对着还在楼梯口的宋砚和唐三大喊:“上来!快上来!” 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舱门附近,举着步枪点射靠近的零星丧尸,但他们的射击效率在近距离混战中竟似乎还不如宋砚一人挥刀来得迅捷有效。 天台属于开阔地带,失去了地形的优势,从其他通道和楼梯口涌上来的丧尸开始从侧翼和后方包围过来,宋砚和唐三应付起来顿时感到压力倍增,左支右绌。 眼看着丧尸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们淹没,而直升机舱门似乎也没有等待他们的意思,宋砚猛地格开一只抓来的利爪,回头对着盖瑞大喊:“快走!!!别管我们!!” 舱门边的士兵显然接到了指令,猛地用力,将还在挣扎呼喊的盖瑞彻底拉了上去,随即关闭了舱门。 “不!不!不!他们还活着!”盖瑞的吼声被隔绝在机舱内。 直升机迅速拉升,远离楼顶。 盖瑞扒在舷窗上,眼睁睁地看着下方天台那两个浴血奋战的身影,在越来越多的丧尸包围中,变得越来越小,最终被蜂拥而至的灰败潮水彻底吞没…… 直升机轰鸣着,消失在布满阴霾的天空中。 第12章 末日之战(3) 就在蜂拥的丧尸即将吞没两人的瞬间,唐三眼中紫意一闪,低喝:“第一魂技,缠绕!” 蓝银草无视坚硬的石灰,瞬间从地面疯长而出,交织缠绕,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巨茧,将两人牢牢护在中心。几乎在同一时刻,宋砚心念引动:“自带魂技,宋·高粱河车神!” 驴车虚影显现,将蓝银草茧笼罩,下一刻,带着茧子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流光,以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瞬间冲破了天台边缘的护栏,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数百米外另一栋更高建筑的楼顶。 野史下宋太宗赵光义大腿和屁股各种一箭却架着驴车狂奔一夜二百里三万辽军硬是没追上,虽然野史很离谱,但这魂技着实好用,无视地形无视物理障碍,自动闪避,极致速度加位移,活命的好帮手,末日的好伙伴。 天台上,扑空的丧尸们挤作一团,发出愤怒的嘶吼:“吼!” 另一栋楼顶,蓝银草茧消散,露出里面毫发无伤的两人。唐三收回武魂,看向宋砚:“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宋砚俯瞰着脚下如同炼狱般混乱的城市,火光、黑烟、奔逃的微小身影和追逐的丧尸群构成一幅末日图景。 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上唐三赠送的袖箭。远程攻击仅靠袖箭和有限的暗器,在这个世界显得有些单薄。 这个副本,表面上是让他们完成任务,但在宋砚看来,这更是一个无需承担现实后果的绝佳历练场。既然系统允许他们使用第一魂技,那何不趁此机会,为何不去锻炼一番?更何况,这遍地都是的“活靶子”,正是锤炼实战反应、甚至是积累杀气的完美场所。 “走,小三,我们下去。”宋砚眼神锐利起来,“闹市区,是个锻炼的好地方。”沦陷最深,幸存者最少。 唐三立刻明白了哥哥的用意,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消防楼梯迅速下楼,主动汇入了下方的混乱中。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市中心某片区域化作了专属的杀戮场。宋砚在斗魂场磨砺出的战斗本能,配合唐三神出鬼没的鬼影迷踪、玄玉手以及精准无比的暗器手法,两人在尸群中穿梭,所过之处,丧尸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唐三的蓝银草缠绕更是发挥了巨大作用,限制、绞杀,运用得越发纯熟,浓烈的杀气在一次次挥刀与投射中悄然凝聚。 两人本就默契十足,在这番杀戮中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激战间隙,宋砚留意到一家尚算完整的打印店。他破门而入,快速启动还有备用电源的电脑,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目标明确——这个地区军火制造商,打印了大量关于枪械构造、原理、甚至部分特殊武器组装流程的加密资料。纸张一张张吐出,被他迅速整理好,一股脑塞进储物空间——这些,将来可以为唐三的唐门暗器提供新的思路和借鉴。 杀戮与搜索并未持续太久。宋砚心中还惦记着另一个事情。他带着唐三且战且退,回到了最初那栋公寓楼附近。 楼角的阴影里,那个流浪汉居然还在,蜷缩着似乎睡着了,对周遭地狱般的景象漠不关心到诡异的地步。 宋砚眼神微动,对唐三示意了一下。两人迅速靠近,宋砚不由分说,一把将睡得迷迷糊糊的流浪汉拽了起来。 “喂!你们干什么?!”流浪汉惊醒,惊恐地挣扎。 “带你去看医生。”宋砚语气平静,手上力道却不容抗拒,和唐三一左一右,几乎是架着这个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男人,向着记忆中最近的医院方向冲去。他需要验证一个想法。 当他们突破零星丧尸的阻拦,抵达那家区域医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医院外围依旧混乱,但主体建筑内部,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相对秩序”。没有想象中完全沦陷的惨状,医护人员和少数病人躲在相对安全的区域,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一些人,竟然可以在丧尸不远处活动,而那些丧尸对他们……视而不见!偶尔有丧尸靠近,也只是嗅了嗅,便茫然地走开,转而攻击其他人。 “果然……”宋砚低声自语,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病毒之间存在不相容性,或者说,丧尸病毒会躲避那些已经携带了其他致命病毒的宿主! 这个流浪汉身上大概率携带某种足以致命的病毒。 他将一脸懵、还在骂骂咧咧的流浪汉往医院大厅里一推,“待在这里,你更安全。” 流浪汉跌坐在地,茫然地看着周围对他兴趣缺缺的丧尸,又看向迅速转身离开宋砚和唐三的身影。 就在宋砚和唐三离开医院,准备寻找下一步行动目标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阶段性信息已确认。任务更新:保护关键人物盖瑞,确保其成功获取原始病毒样本。】 目标明确了。 “机场。”宋砚立刻有了决断。 两人不再耽搁,利用“高粱河车神”的短途位移和极致速度,避开大部分尸潮,有惊无险地找到了一个机场。 这里的混乱程度相比市中心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在两人已经习惯,凭借强悍的身手和默契的配合,清理掉停机坪上游荡的丧尸,找到一架有油、且能启动的小型螺旋桨运输机。 宋砚检查了一下仪表盘,确认操作后,松了口气。他坐进驾驶位,唐三则警惕地守在舱门处。 “坐稳了,小三。”宋砚拉动操纵杆,引擎轰鸣,在丧尸的围堵中飞出来。 与此同时,大西洋上,军舰正在破浪航行。 盖瑞已经将卡琳和两个女儿以及途中救下的汤米一家安顿在相对安全的舱室。他去见与他有联系的蒂埃里。 蒂埃里向盖瑞简要说明了全球迅速崩溃的绝望局面,然后带他去见了同船的一位年轻病毒学家——法斯巴克博士,围观了一场关于病毒源头的小范围讨论。 “我们可能找到了线索,”蒂埃里私下对盖瑞说,眼神凝重,“‘丧尸’这个词,最早出现在一份从韩国汉弗莱营流出的机密备忘录里。我们认为,那里很可能就是‘一号病人’出现的地方,是这一切的根源。” 盖瑞立刻明白了蒂埃里的意思。这是一场豪赌,去寻找源头,或许能找到扭转局面的方法,至少,能为他的家人换来在这艘诺亚方舟上的一席之地。 “好。”为了卡琳和孩子们的安全,他必须去。 “大自然是个连环杀手,没人能比得上她,她更具创造力。不过像所有连环杀手一样,她也会忍不住想要被发现。要是罪魁祸首不现身,再完美的犯罪又有何意义?所以她留下线索……有时,你看似是这病毒最残忍的一面,恰好就是它的要害所在。将劣势伪装成优势,她喜欢,她就是个坏蛋。” 韩国,汉弗莱营附近空域。 宋砚驾驶的小型运输机与一架美军鱼鹰运输机几乎前后脚降落在汉弗莱营外围一处临时清理出的降落点。 大雨滂沱,能见度极低。飞机刚一停稳,一队全副武装的海豹突击队员便迅速围了上来,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宋砚他们的飞机,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宋砚拉住想要有所动作的唐三,对他摇了摇头。他率先推开舱门,高举左手,唐三紧随其后,同样举着手。 大雨模糊了视线,降落点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丧尸嘶吼,衬托得此地愈发诡异。黑暗的雨幕中,仿佛潜伏着吃人的怪物。 双方僵持着,谁都不敢轻易打破这危险的平衡。盖瑞从鱼鹰运输机上下来,看到宋砚和唐三,脸上顿时露出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他连忙对领队的士官说:“等等!自己人!我认识他们!” 领队士官审视着宋砚和唐三,尤其是他们身上未干的血迹和腰间悬挂的冷兵器,眼神依旧警惕,但稍微压低了枪口,示意他们过来。“跟上。” 就在这时—— “吼!” 几声嘶吼从雨幕中的黑暗处传来,几个身影踉跄着扑出! 士兵们反应极快,瞬间开火,精准的点射将那几个丧尸爆头倒地。 跟在盖瑞身后下飞机的法斯巴克博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就往飞机上爬,慌乱中手中的手枪差点走火。 唐三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枪从他手中夺下,避免了他跌倒开枪打死自己的荒谬结局。“小心点,。”唐三的声音冷静得不带感情。 几乎是同时,另一队士兵从侧翼出现,对着从另一个方向涌来的丧尸群猛烈开火,暂时压制住了它们。 “自己人!”领队士官喊了一声。 后来那队士兵的领头人环视一圈,快速说道:“这里不能久留,跟我们走!” 众人不敢怠慢,在两队士兵的交叉火力掩护下,向着汉弗莱营基地内部冲刺。宋砚和唐三没有逞强上前,而是默契地护在吓得腿软的法斯巴克博士两侧,确保这个“希望”不掉队。 冲进基地厚重的防御工事内,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立刻有人上前,用简易设备对每个人进行了快速扫描和检查,确认没有明显感染迹象后才放行。 盖瑞向基地的指挥官介绍了法斯巴克:“这位是法斯巴克博士,病毒学家。” 指挥官看着眼前这个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看起来过分年轻的博士,眉头紧锁,质疑道:“你确定?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盖瑞看了一眼还在微微发抖的法斯巴克,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是的,他……自愿来的。” 双方指挥官迅速协商了为飞机补充燃料的事情。盖瑞趁机询问:“是声音把它们吸引来的?” 一名士兵肯定地回答:“是的,声音。只有破坏大脑才能彻底杀死它们。” 气氛沉重,有人问起自己家乡的情况,盖瑞只能如实相告,消息令人绝望。 盖瑞又将目光转向宋砚和唐三,带着询问。 宋砚早已想好说辞,半真半假地解释:“我们家人派飞机来接应,但他们发现病毒的爆发似乎与这个地方有关,我们想查清真相。”他指了指外面的运输机。 盖瑞虽然觉得这两人神秘依旧,但此刻多一分力量总是好的,便点了点头:“好吧,随你们。”他转向基地的军官,说明来意,重点提到了“丧尸”一词的来源,询问他们是否知情。 那名叫斯佩克的中校说:“是的,我们知道。不过那不是备忘录,是封邮件。”他引领着盖瑞、宋砚、唐三以及稍微镇定些的法斯巴克博士,进入一个房间,房间内有几具烧的只剩骨头的尸体,还有一个被铐起来的人,或许是人,中校将他所知道的信息告知了几人,信息有限没办法追溯源头。 从房间出来后,宋砚找到盖瑞,将他发现的关于病毒的秘密直言相告:“我和唐银观察到,那些感染者不会袭击本身携带其他致命疾病的人。具体是哪种病毒或细菌是关键,我不清楚,但这可能是突破口。” 法斯巴克博士闻言,学术本能压过了恐惧,急切道:“这需要证据!严谨的科学证据!” 宋砚冷静地回答:“再等等。盖瑞,给你船上的人打电话,现在。” 盖瑞虽然疑惑,联系上了军舰。卡琳听到丈夫的声音,她明显松了口气。盖瑞报了声平安,随即让卡琳把电话交给蒂埃里。 宋砚对盖瑞低语了几句。盖瑞会意,对着话筒说道:“蒂埃里,听着,我们还没找到病毒源头,但我们发现了可能对抗病毒的方法!我需要进一步核实,但你必须保证,在我确认之前,我的家人绝对不能离开那艘船!” 电话那头的蒂埃里沉默了片刻,他没说话,盖瑞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一个更冷静声音接过了电话。 盖瑞将情况重复了一遍,并强调了需要时间验证。 那个声音给了他们一个最后期限:“两天。你们只有两天时间证明这个方法有效。否则……” “明白。”盖瑞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众人在基地紧张的氛围中休息,等待天亮。宋砚和唐三将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了吃的,让他们自己分。 盖瑞看着他们那个似乎总能掏出东西的背包,忍不住开了个苦涩的玩笑:“你们这包是宝箱吗?走到哪儿背到哪儿。” 宋砚一边啃着干巴面包,一边淡淡调笑回去:“活命的家伙,当然要随身带着。” 天色渐亮,雨势稍歇。汉弗莱营本身只是驻军基地,真正可能存在线索的研究所还在很长距离。鱼鹰的燃料都已补充完毕。 所有人再次登机。宋砚上了盖瑞所在的鱼鹰。 飞机上,宋砚心中计算着时间。按照“剧本”和发展逻辑,那个被称为“摩萨德”的阿以隔离区,它的沦陷是必然的。外部世界已全面崩溃,独独它自己在高墙内高歌,这没道理。他没有必要去蹚那趟浑水。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保护盖瑞,获取样本。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第13章 末日之战(完) 螺旋桨的轰鸣声中,宋砚坐在座位上,在脑海里回顾这个世界完整剧本,最后反复播放那座圣城陷落的画面。 提前一周建好高墙?宋砚在心中嗤笑,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嘲讽弧度。又想起剧本上蒂埃里给盖瑞说的解救全人类,哈! 哪里来的这么多个人英雄主义? 海豹突击队队长递给宋砚一把装配了消音器的□□:“拿着,以防万一。” 宋砚接过来,看都没看,转手就递给了身边的唐三。 唐三对这把结构精密的“铁器”满心好奇,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的金属触感与他熟悉的暗器略有些不同。他仔细端详着,脑中已经开始飞速思考如何将其中的这种武器的原理融入唐门的机括类暗器设计中,诸葛神弩体积大了些,也需要一些改进。 队长整理弹匣,看到宋砚的举动,耸了下肩,拿起另一把手枪:“我刚想说把这把给他……你不需要枪吗?”在汉弗莱营的时候宋砚和唐三没有出手,他自然不清楚这两个东方人的本事,而且在他的观念里,枪可以解决一切。 宋砚抬了抬手中那柄血迹未干的长刀,刀身在光亮下反射出冷冽的光泽,语气平淡:“我用这个更顺手。” 队长看了看他那柄杀气森然的长刀,又看了看旁边正认真研究手枪的唐三,只好摇了摇头:“好吧,冷兵器。”他不得不承认,在某些环境下,无声的刀确实比有声的枪更安全。 “嘿,长官,”宋砚补充道,目光扫视着前方寂静得过分的研究所建筑群,“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开枪的话,即使装了这玩意儿——”他指了指消音器,“——声音也小不到哪里去,足够引来整栋楼的‘热情招待’。在狭窄的走廊里被堵住,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队长点头:“你说得或许是对的,东方人。” 他的目光在配合默契的宋砚和唐三身上转了转,带着一丝好奇问宋砚:“这是你的亲兄弟?”两人虽然都是东方面孔,但细看之下容貌并不十分相似,可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却远超普通伙伴。 宋砚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坚定:“是的。”在他心里,唐三早已是超越血脉的至亲。 正在摆弄手枪的唐三,听到宋砚毫不犹豫的“是的”两个字,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放下枪,在宋砚看不到的角度,抬起眼,沉静的目光落在斯佩克身上,但很快又隐匿下去。他默不作声地拿起宋砚放在一旁的长刀,用随身携带的一块软布,开始仔细地擦拭刀身上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 斯佩克敏锐地捕捉到了唐三那一瞬间的眼神变化,他挑了挑眉,觉得有些有趣,但并未点破,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检查自己的装备。 法斯巴克博士问:“你们是怎么知道那些东西不攻击带有某种致命疾病的人?” 宋砚继续擦刀,他说:“劣势伪装成优势。” 法斯巴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惊讶这个东方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但这并不是说服他的理由,“这需要一个真实的、可信的证据,兄弟。” 宋砚拿出相机丢给这个严谨的博士,里面录的是费城医院的视频,法斯巴克观看完视频,他心里依旧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他会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录视频? 疑问很多,但他去过费城也去过那个医院,所以里面的场景还是让他挺震惊的。 “好吧,我相信你了,但还需要现场证明那些疾病可以让那些东西无视我们。” “所以我们才会去找那个研究所不是吗?” 法斯巴克:“你说的对。” 空间内短暂安静下来,那个视频终究还是让大家心里燃起一点希望,这总比口说无凭好。 “哥哥。”唐三忽然用斗罗语低声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小三?”宋砚也自然地切换回斗罗语,这种异世界的语言成了他们之间最私密的交流方式。 唐三一边擦拭着长刀,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哥哥回去后,打算去哪里呢?”他看似专注手下,实则耳朵微微竖起,不放过宋砚的任何一丝语气变化。他是在打探宋砚接下来的动向,分离的时光总是让他感到不安,万一在他不知道时候哥哥又会像现在去往其他世界做任务,如果哥哥不回来了呢,他又该往哪里去找这个一直照顾他长大的人。 宋砚想了想,没有隐瞒:“先去天斗城看看,之后去哪里,再看情况。放心,我会经常寄信和礼物回来的。” “那我在家里等哥哥回来。”唐三的声音闷闷的。 宋砚听出他话里的情绪,不由得笑了一声,屈指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别说得跟我抛弃你自己远走高飞一样。你给我好好在诺丁学院上学,专心修炼,该玩的时候就去玩,我看那个小舞就很不错,”他想起一件事,“哦对,还有要不要给你转成自费生?住好一点,吃好一点,你爸留下的钱不少,不用白不用。” 唐三没有回答,只是说:“哥哥出门需要钱。” 宋砚摸摸唐三的头,他总会被唐三这个样子搞得心软,他再次开口,语气里带着欣慰:“唔,哥哥有自己的渠道挣钱,不必担心,倒是你,如果转成自费生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吧。” 唐三再次拒绝,宋砚也没在说这件事。 宋砚突然想起一件事——因为他的原因唐三没有拜玉小刚为师,而唐三原著中那个重要的储物魂导器“二十四桥明月夜”很可能就此错过了。他得想办法给小三弄一个更好的储物装备才行,系统的储物器没办法转手与人,这就很烦。 “哥?哥哥?”唐三见宋砚突然走神,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宋砚回过神来,对上弟弟关切的目光,心头一暖,笑了笑安慰道:“没事,只是想起一些东西。”他顿了顿,又说,“等回去之后,我们先在家歇两天,不着急。” “嗯。”唐三应了一声。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大型生物研究所,美驻的,有一点远,那里曾进行过多种高危病原体的研究,很可能找到他们需要的关键样本——能证明何种现有病毒可以“欺骗”丧尸攻击的毒株。 飞机在预定坐标附近的一片相对平坦的谷地迫降,舱门打开,湿冷的空气夹杂着泥土和隐约的**气息涌入。小队队长率先跳下,迅速指挥士兵警戒。 研究所很大,在山谷中像一只存在感极强的野兽匍匐着,部分窗户破损,但整体结构完好,众人悄无声息地潜入。 按照计划,他们首先找到了位于一楼的中央监控室。幸运的是,备用电源仍在运作,屏幕亮着,显示着各个走廊和实验室的空旷还有……偶尔晃过的蹒跚身影。 “博士,你留在这里,”盖瑞对脸色苍白的法斯巴克说。 队长:“留几个人在这里保护博士,你们盯着监控,有问题的话就在设备上联系。” 法斯巴克忙不迭点头。 队长和三人商量:“研究所很大,我们分头行动,保持通讯,有任何发现立刻汇报。” 事实上,从监控画面和初步探查来看,研究所内的丧尸数量并不算非常多,或许是因为研究所人本来就不多,或者大部分人员成功撤离。 如果他们愿意,扛着枪硬闯或许也能达到目的,但那样风险太高,巨大的声响可能引来外部更多的丧尸,也可能在交火中意外破坏珍贵的样本。悄无声息地清除、精准地获取,才是上上策。 宋砚、唐三和盖瑞一组,外加三名士兵,负责探索研究所的西侧。 研究所内部死寂一片,只有通风系统偶尔发出的微弱嗡鸣,以及他们自己极力压抑的呼吸和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福尔马林以及一种更深层的、属于死亡和**的冰冷气息。电力供应不稳定,灯光时明时灭,在幽深的走廊里投下摇曳晃动的阴影。 丧尸们静止在实验室的每个角落,低着头,仿佛在沉睡。它们对光线和微小声响的反应似乎不那么敏锐,但他们清楚发出一点较大动静,它们就会立刻“苏醒”。 在这种环境下,唐三的暗器手段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他的脚步轻盈,手腕微动,一枚枚边缘锋利的铁片便无声无息地破空而出,精准地没入远处丧尸的脑中,瞬间终结其活动能力,连倒地的声音都被他计算好角度,尽量减轻。 宋砚的动作同样轻盈而高效。他的长刀如同他手臂的延伸,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简洁致命的弧度,刀光一闪,便有丧尸头颅滚落或颅骨被精准刺穿。他对于距离和时机的把握妙到毫巅,往往在丧尸刚刚有所动作的瞬间,刀锋已然降临。他与唐三一远一近,配合得天衣无缝,清理道路的速度快得让同行的士兵暗自咋舌。 盖瑞和三名士兵在清理完的地方搜索,偶尔用战术手语交流,时刻关注着周围环境。盖瑞手中紧握着一把沉重的消防斧,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他看着宋砚和唐三轻松收割着那些怪物的“生命”,心中对他们的来历和身手越发感到惊异,但更多的是一种庆幸——有他们在,此行的成功率无疑大大增加。 “西部B区,第三实验室,里面可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耳机里传来法斯巴克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门口有两个目标目前没有活动信号。” 小队立刻转向,悄无声息地靠近目标实验室。门口果然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早已变异的丧尸。 唐三手指间寒光一闪。 宋砚微微摇头,指了指实验室厚重的气密门,做了个开锁的手势。他们需要两个试验品。 两名士兵会意,小心翼翼上前迅速将两个“白大褂”绑起来堵住它们的嘴,它们激烈反抗,却没有任何作用。另一名士兵则迅速上前,使用工具破解门禁。 几分钟后,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气密门被成功开启一条缝隙。 宋砚和唐三率先闪身而入,迅速确认内部安全。实验室内部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和一排排超低温储存柜。幸运的是,这里确实没有活动的丧尸。 盖瑞紧随其后,士兵在外面看守,盖瑞快速浏览着储存柜上的标签,他们这一行人没有一个看懂这些。 “盖瑞,”法斯巴克的声音传进盖瑞的耳朵里,他指挥:“你右手边架子上,倒数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对就是那个!这个病毒编号X-MI40⑴,一种致命性病毒但发病率却低到可怕,可以试试它!” 发病率低,却不代表没有! 盖瑞看看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心里涌现一股绝望,他突然抓住宋砚的肩膀,红着眼睛说:“如果失败了请你告诉我的家人,我爱他们。” 宋砚看着盖瑞的眼睛说:“好。” 他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他的妻子和女儿。 注射后三十秒……一分钟……五分钟…… 安静,特别安静,法斯巴克通过监控死死盯着盖瑞的反应。 盖瑞没有任何发病的痕迹,宋砚走出去,向士兵要了一个丧尸,唐三不想让哥哥脏手,于是他接过来,盖瑞站直身体,他明白宋砚这是想干嘛。 盖瑞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拎着斧头,唐三迅速解开丧尸的绳子,然后一动不动。 丧尸解了绑活跃起来,盖瑞走到它面前,为此他还特地弄出动静,下一秒提着的心瞬间落下——丧尸只是闻了闻他,除此之外没做出任何攻击的动作! 盖瑞劫后余生瘫坐在地上,法斯巴克在监控室里激动着抱着士兵,“样本到手,试验成功!”盖瑞通过对讲机向所有人汇报,声音中压抑着激动。 “收到!立刻按原定路线撤离!”队长的声音传来。 任务完成。小队注射了病毒沿着来路高调撤退。途中只遇到了零星几个从其他房间晃出来的丧尸,它们没有任何攻击的表现。 当他们一行人重新冲出研究所大门,回到相对开阔的室外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带着自由意味的冰冷空气。虽然天空依旧阴霾,但比起研究所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与压抑,这里已是天堂。 就在宋砚和唐三脚步踏出研究所范围的瞬间—— 【叮——支线任务“探寻病毒秘密”已完成。】 【隐藏任务“保护关键人物获取样本”已完成。】 【综合评定:优秀。】 【奖励结算:宿主宋砚,魂力提升三级。同行者唐三,魂力提升两级。】 【即将于三分钟后强制回归主世界:斗罗大陆。】 系统的提示音在两人脑海中清晰响起。 宋砚看向身旁的唐三,唐三也正好看向他,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宋砚向前走两步,告诉盖瑞:“已经找到了病毒样本,我们也该走了,家里人派了人来接我们,我们就不和你们走了,多多保重。” 两人做了告别,向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 【病毒剥离中,剥离完毕。】 …… 斗罗大陆,诺丁城旅馆。 空间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宋砚和唐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房间中央,身上还带着异世界的风尘与淡淡的血腥气,但所有的疲惫都在感受到体内澎湃增长的魂力后,化为了惊喜与踏实。 病毒编号是编的,本来这个世界就没打算写多少,两三章足够了,只是想让他们去体验一下末日的感觉,没啥意思。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末日之战(完) 第14章 第 14 章 时间开始重新走动,宋砚和唐三面对面坐在旅馆的床上,沉默了许久。 窗外是斗罗大陆宁静的夜,月光皎洁,没有嘶吼,没有血腥,只有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体内蓬勃增长的魂力真实不虚,但精神上,那场短暂却高强度、浸满杀戮的异世之旅,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记,让两人周身都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凛冽杀气,好在都被他们很好地控制起来。 良久,宋砚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改变姿势,放松地向后靠在墙壁上,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开口说了回来后的第一句话,语气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调侃:“啊,原来小三现在这么小啊。” 唐三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在末日世界,他们的身体更接近各自“本质”的成年状态,而回归后,自然恢复了原本的年龄和体型。 他如今只是个七岁的孩子身形,而哥哥…哥哥好像也稍微稚嫩了些,但那份从容气度却没变。脸瞬间就红了,不是羞恼,而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急切——他迟早会长大的!这是时间问题!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反驳,宋砚已经含着笑,继续用那温和又带着点戏谑的语气说:“那么,七岁的小三,现在要不要去睡个舒服的觉呢?”这间套房有两个卧室。 唐三对上哥哥含笑的眼眸,心里那点希望同宿的小心思在“七岁”的提醒下变得有些别扭,他低下头,别别扭扭地说:“那…那我去另一个房间睡觉了。晚安,哥哥。” “晚安,小三。”宋砚笑着回应,看着自家弟弟磨磨蹭蹭地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门一关,唐三脸上的那点别扭就消失了。他并没有立刻去睡,而是就着房间里明亮的灯,铺开纸张,拿着宋砚塞给他的那份来自异世界的枪械构造理论,眼神发亮地开始写写画画,完全沉浸到了对新知识、新思路的探索中。暗器的世界,仿佛又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唔,其实他前世有一种名为火铳的武器,但这种武器只能用在战场上,和暗器没有很多的交叉点,但这种就不同了。 另一间房内,宋砚也没有睡意。他仔细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魂力。系统奖励的三级提升效果显著。唐三开学前他是三十二级,在索托大斗魂场近一年的历练,让他提升到了三十五级,如今直接跃升到三十八级!这个速度,若是传出去,足以吓掉无数人的下巴。下次再去斗魂场,或许可以尝试越级挑战魂宗级别的对手了。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刚刚结束的副世界。节奏太快,除了杀戮就是奔逃,像一场光怪陆离又紧绷无比的噩梦。收获也是实实在在的——身体本能的反应速度、对致命时机的把握、近身战斗的纯粹技巧都有了长足进步,那股凝练的杀气更是无形中增添了他自身和武魂的威慑力,杀气和武魂融合得很好。 当然,最大的收获是与小三之间的战斗默契,以及小三对第一魂技“缠绕”的开发运用,蓝银草的柔韧与毒性在实战中得到了极佳的验证。 “这趟,不亏。”宋砚喃喃自语。小三的魂力应该也到了十六级,以其天赋,十二岁时达到三十五级左右大有希望。接下来,就是自己的行程安排了……想着想着,连日的精神紧绷和回归后的放松让他不知道什么睡了过去。 外间,唐三则完全进入了一种疯魔状态,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将将从这种状态里脱离,晃着身子爬上屋顶修炼紫极魔瞳。 宋砚收拾妥当走出房门,就看到客厅桌子上摆着还冒着热气的早餐,以及旁边一只正对着图纸奋笔疾书、眼圈微黑却精神亢奋的小三。 “研究了一晚上?”宋砚挑眉,走到桌边。 唐三笔尖一顿,有些心虚地抬眼:“还好…有睡觉。”声音越说越小。 宋砚了然,却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他深知唐三对暗器的痴迷与天赋,忘我投入是常态。他不会束缚这份热爱,小三忘了休息吃饭没关系,他这个哥哥记得提醒就好。 揉了揉唐三的头发,宋砚坐下开始用餐。“先吃饭。” 整个上午,唐三都窝在房间里继续他的“暗器大业”,宋砚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思考着接下来的路线和计划。 下午,唐三终于放下笔,拉着宋砚非要出门逛逛,美其名曰“久坐伤身”,实则是不想哥哥一直干陪着。 诺丁城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喧嚣与平和,与末日世界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唐三用自己在铁匠铺打工攒下的钱,在一个摊位前驻足良久,最终买下了一枚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和莹光的玉质发饰。那玉石是斗罗大陆的特产,光泽内敛,气质温雅,他第一眼就觉得无比适合哥哥。 宋砚有些意外,随即笑着接过,当场便将披散的头发用这枚玉饰束起,更添几分清贵之气。“谢谢小三,很漂亮。” 宋砚也想着给唐三买些什么。诺丁城资源有限,他运气不错,在一个走南闯北的商队临时摊位上,看中了一个小巧的储物魂导器,虽然内部空间不大,只有约一立方米,但做工精巧,正适合现在的唐三使用。他心里想着,日后定要为他寻个更好的。 “这个你先用着,存放些紧要东西方便些。” 唐三接过那枚储物魂导器,心中暖流涌动,郑重地点点头:“谢谢哥哥。” 时间一晃而过。离别时,唐三依旧满心不舍,扯着宋砚的衣袖,眼圈微红。宋砚再三保证假期必定回来,才将一步三回头的弟弟送回了诺丁学院。 送别唐三,宋砚并未停歇。来到昨日购买魂导器的那支商队前,商队队长是一名52级的魂王,名叫徐明,武魂火纹虎,性格豪爽大方。他见到宋砚,先是惊讶,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宋小弟!真是巧了!昨日就听伙计说遇到了你,还以为他们看错了。” 原来,宋砚与这商队是老相识。当初在索托大斗魂场,宋砚曾与徐明的弟弟,当时39级的徐涛交过手。 那场战斗宋砚虽败,却以三十三级的魂力硬生生折断了徐涛一只手臂,其展现出的战斗天赋与狠辣果决让徐家兄弟印象深刻。兄弟二人并非心胸狭隘之辈,反而欣赏宋砚的实力与心性,主动结交。宋砚听过徐家商队的名声,信誉良好,能力不小,便顺水推舟应下了这份友谊。 “徐大哥,徐二哥。”宋砚拱手行礼,态度不卑不亢。 徐明用力拍了拍宋砚的肩膀,嗓门洪亮:“别客气!听说你要去天斗城?正好跟我们一路!有我们照应,保你平安顺畅!” 当得知宋砚如今魂力已达三十八级时,徐明和旁边走来的徐涛都瞪大了眼睛。 “三…三十八级?!”徐涛倒吸一口凉气,不到一年连跳五级,简直,简直闻所未闻! 徐明更是围着宋砚转了两圈,啧啧称奇:“怪物!真是个怪物!宋小弟,以后成了封号斗罗,可别忘了拉哥哥们一把啊!” 宋砚被他们的反应逗得无奈摇头,主动提出:“徐二哥,久未切磋,不知可否指点一二?”他需要实战来熟悉暴涨的力量,同时也想检验一下末日历练的成果。 徐明连忙拦住:“宋小弟,你虽进步神速,但三十八级与四十一级,看似只差三级,却是魂尊与魂宗的天堑,魂环更是差了一个,这……” 徐涛却眼中战意燃起,大手一挥:“无妨!既然是切磋,点到为止!我也好奇你小子现在到底有多大能耐!” 商队暂时停下,在路边寻了处宽敞空地。徐明充当裁判,再三强调点到为止。 两人相对而立。 “徐涛,四十一级强攻系战魂宗,武魂,火纹虎!”徐明低吼一声,身形暴涨,黄、黄、紫、紫四个最佳配比的魂环盘旋而上,炽热的气息弥漫开来,一头威猛的火红色巨虎虚影在他身后浮现。 “宋砚,三十八级战魂尊,武魂,玉玺。”宋砚脚下两黄一紫三个魂环升起,玉玺武魂虚影悬浮头顶,古朴威严,与对面的狂暴气势形成鲜明对比。 “小心了!”徐涛深知宋砚那诡异控制技能的难缠,不敢怠慢,第一魂环闪亮,“第一魂技,烈焰冲锋!”他周身覆盖上一层火焰,速度暴增,如同火车头般直撞而来,试图拉近距离,发挥强攻系优势。 宋砚脚下步伐变幻,同时第一魂环光芒一闪—— “第一魂技,洪武·洪武降临!” 规则之力瞬间笼罩徐明,徐涛自然知晓宋砚第一魂技的作用,但难以躲开,魂力滞涩,前冲的势头不由自主地减缓,周身燃烧的火焰也黯淡了几分,那炽热的气息被强行压制!他心中暗骂,这小子第一魂技的魂技还是这么恶心! 趁此机会,宋砚迅速后撤,拉开距离。徐涛战斗经验丰富,虽被削弱,但魂力等级摆在那里,速度依旧不慢,第二魂环亮起,“第二魂技,虎爪裂击!”双手化作燃烧的利爪,隔空挥出数道火焰爪影,封堵宋砚的退路。 宋砚面色不变,身形在有限的范围内快速闪转,玉玺武魂光芒微闪,一道柔和的光晕落在自己身上——第一魂技副魂技,“洪武·贤后佑福”!一层看似薄弱却韧性十足的淡金色护盾将他笼罩。 他们都以为宋砚这些变化莫测的魂技是他身上的什么宝物,甚至魂骨,因为这个当初不少魂师想杀人夺宝,硬是没有一个人敢想这人一个魂环有三个魂技。 “噗噗噗!”火焰爪影轰击在护盾上,激起阵阵涟漪,护盾剧烈波动,却顽强地没有破碎。 徐涛见状,第三魂环骤然亮起,他深知不能让宋砚继续控制节奏,“第三魂技,火爆连环!”他猛地吸气,胸膛鼓起,随即张口喷出三颗连续飞射、不断膨胀的火球,呈品字形呼啸而至,覆盖范围极大,封锁了宋砚大部分闪避空间! 这一击威力远超之前!宋砚眼神锐利,知道“贤后佑福”绝对挡不住。他毫不犹豫地发动了第二魂环的主魂技—— “第二魂技,永乐·永乐大典!” 玉玺虚影光华流转,六秒记录时间刚过,宋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模仿”徐涛刚刚施展的“烈焰冲锋”!虽然效果只有原版的50%,因为徐涛高出他一个境界,自然无法复制70%,但他整个人依旧瞬间被一层淡红色的火焰包裹,速度陡增,险之又险地从三颗火球的缝隙中穿插而过,火焰擦着护盾边缘,带起一阵剧烈的扭曲,护盾应声而破! “好小子!又来这招?!”徐涛又惊又喜,他只以为这个魂技只能复制同级别的魂技,却不想也能复制高出一境界的魂技,但他动作不停,第四魂环闪烁,准备动用更强的力量。 然而,宋砚在“模仿”冲锋结束的瞬间,已然拉近了些许距离,他第二魂环的另一个光芒悄然闪烁—— “第二魂技,永乐·汉王叛戟!” 乌光破空而出,速度快得惊人,直刺徐涛因施展魂技而微微暴露的胸膛空门!这一击,无视部分防御! 徐涛没想到宋砚在高速移动和模仿魂技后,衔接攻击如此之快!仓促间只能将魂力凝聚于胸前硬抗。 “嗤!” 乌光命中,虽然被雄厚的魂力抵消大半,但那穿透性的力量依旧让他胸口一闷,气血翻涌,更重要的是,一股诡异的“重伤”效果蔓延,让他感觉魂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吼!”徐涛被打出了火气,第四魂技终于爆发——“第四魂技,熔虎咆哮弹!”一个凝聚了恐怖高温的赤红色火球在他口中迅速成型,眼看就要喷射而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砚的第一魂环再次亮起! “第一魂技,洪武·洪武降临!” 规则之力再次降临!徐明口中凝聚的能量球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扼住,狂暴的能量瞬间失控、逸散,那即将发出的咆哮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反噬之力让他喉咙一甜,差点吐血!魂技再次被打断! 而宋砚,在施展“洪武降临”的同一时间,脚下发力,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趁着徐明魂技反噬、身形僵直的刹那,手中玉玺凝实,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反抗的气势,直指徐涛!玉玺在距离皮肤仅有一寸之地,稳稳停住。 全场寂静。 徐明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商队的其他人也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三十八级的魂尊,竟然在正面切磋中,击败了四十一级的魂宗?! 徐涛感受着咽喉处的森然寒意,又看了看宋砚那平静的眼神,脸上的惊愕缓缓化为苦笑,随即又是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好!好小子!真有你的!我输了!心服口服!” 玉玺散去,宋砚微微喘息,额角见汗。这场胜利来得极其艰难,第三魂技根本没有用的空间,但好在计算还算精准,衔接也可以,更是利用了徐涛对他“洪武降临”有所了解却依旧难以完全防备的心理,才险之又险地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机会。 “徐二哥承让了。若非切磋,我绝无胜算。”宋砚语气诚恳。 “少来这套!”徐涛用力拍着他的背,虽然牵动了伤势龇牙咧嘴,却满脸兴奋,“赢了就是赢了!你小子,就是个怪物!走走走,到了天斗城,你必须请客!好好宰你一顿!” 宋砚看着豪爽的徐家兄弟,笑着点头:“好,到了天斗城,我请。” 商队再次启程,向着天斗帝国的都城,缓缓前行。马车内,徐家兄弟依旧在对刚才的战斗津津乐道,宋砚偶尔也给出一些建议。 “不是我说,宋老弟,你这身上都是些什么宝物,这一次那一下真是没办法迎接啊。” 宋砚笑笑说:“家里传下来的,就这些了。” 再强一些就不用掩饰魂技的特殊了。 第15章 第 15 章 自那日与徐明切磋之后,徐涛表面上虽依旧与宋砚谈笑风生,但心底那点属于魂王的傲气被一个十一岁的魂尊击碎,面上总归有些挂不住。接下来的路程,他修炼得比以往更加刻苦,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徐明将弟弟的努力看在眼里,心下欣慰,又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宋砚,只打着哈哈说自家弟弟受了刺激。 宋砚对此心知肚明,却并不点破,反而乐得清静,在颠簸的马车中继续巩固自身暴涨的魂力,回味着与徐明一战的心得。徐家兄弟品行确实端正,并未因败绩而心生芥蒂,反而对宋砚更加看重。 商队抵达繁华鼎盛的天斗城后,徐涛第一时间缠着宋砚兑现承诺,非要他请客不可。宋砚自无不可,选了一家口碑上佳的酒楼,三人畅饮一番,奈何宋砚年龄还小只能看着他们喝。 徐家商队行程紧凑,只在城中休整一夜,第二日晚间便要离开。临行前,徐明又反客为主,硬是拉着宋砚再吃了一顿践行酒,并赠予他一件礼物——一个串着五颗莹白珠子的手串式储物魂导器。 “宋小弟,别推辞。”徐明按住宋砚的手,语气真诚,“出门在外,总有用得着的地方。咱们兄弟一场,别见外。” 徐涛也在一旁帮腔:“就是,拿着!以后发达了,记得我们哥俩就行!” 宋砚看着手中触手温凉的手串,心中明了。无论徐家兄弟是真心相交,还是看中他骇人的天赋提前投资,这份情谊他记下了。他不再推辞,将手串戴在腕上,笑道:“那就多谢徐大哥,徐二哥了。日后若有需要,尽管来信。” 两兄弟见他收下,皆是开怀大笑,连声道好,约定日后常联系,这才率领着庞大的商队,消失在夜幕下的天斗城街道。 宋砚在旅馆又住了一晚,养足精神。次日清晨,他仔细收拾好自己,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青色常服,整个人显得清贵又不会过于扎眼。他并未在城中闲逛,而是目标明确,直奔内城一处极为奢华典雅的所在——月轩。 月轩,天斗城的贵族礼仪学院,专供皇室子弟和大贵族家的年轻一代学习音乐与礼仪,陶冶性情。而其主人,名叫唐月华。 走到月轩那气派却不失雅致的大门前,门童见宋砚虽衣着不算顶级华贵,但姿容如玉,朗目疏眉,气质温文尔雅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与沉稳,举止从容有度,自然而然地便将他当成了某家前来求学的贵族少爷,并未阻拦,躬身请他入内。 大厅内装饰得极尽奢华却又透着高雅的艺术气息,一位穿着得体、面带微笑的经理迎了上来。“这位公子,请问有何贵干?” 宋砚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劳烦通传月轩主,就说她的侄子前来拜访。”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道柔和悦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安抚力量的女声,那声音里含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笑意:“哦?是哪个侄子来拜访我?我怎么不记得……” 宋砚嘴角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缓缓转身。 只见一位身着宫装长裙、气质雍容华贵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面容姣好,眉眼间带着历经世事的通透与宁静,周身萦绕着一种让人心平气和的特殊气场。正是月轩之主,唐月华。 然而,当唐月华看清转过身来的少年面容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脚下步伐不由自主地紧了几分,几乎是踉跄着上前,一把将宋砚紧紧抱住! “姑姑。”宋砚任由她抱着,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抬起手,安抚性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又低声唤了一句,“姑姑。” 唐月华从他怀里抬起头,手颤抖着抚上宋砚的脸颊,指尖冰凉。她眼角已然泛红,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带着哽咽:“阿砚……阿砚?真的是你吗?” 宋砚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中亦是感慨万千,轻叹一声:“姑姑,是我。我们……不妨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唐月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恢复了平日那副波澜不惊的月轩之主仪态,只是微红的眼眶泄露了她的心绪。她挥挥手,示意周围有些呆滞的侍者和经理退下,然后紧紧拉着宋砚的手,引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精致水榭。 水榭四周垂着轻纱,装饰华美而不俗,坐在其中,既能欣赏湖光水色,又有一种奇异的洗涤心灵的通透宁静之感。 两人在铺着软垫的雕花木椅上坐下。唐月华的目光几乎黏在宋砚脸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将近七年未见的孩子。 他长高了许多,褪去了幼时的圆润,眉眼轮廓更加清晰,那份天生的贵气与沉稳也愈发凸显,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比同龄人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深邃。 刚压下的情绪再次上涌,她嘴角微微抖动,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半晌,却不知该从何问起。问他过得好不好?问他哥哥怎么样了?问他…… 宋砚沉默地看着她挣扎的神情,主动伸出手,拉起她微凉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缓缓吹散过往的尘埃: “妈妈献祭后,昊叔……走上了一条别人都不曾想过的路。他把我和小三,放到了圣魂村,偶尔会回来一次,带些钱,然后就离开。”他省略了其中的艰难与孤寂,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好在,我们生活得还不错。” 他顿了顿,继续道:“他去年觉醒了武魂,是先天满魂力,现在已经是十六级的魂师。他很有天赋,比……比他爸爸更有天赋。” 听到“小三”这个名字,听到关于哥哥孩子的消息,唐月华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哽咽着问:“那你呢?阿砚,你过得好吗?” 宋砚看着她担忧的泪眼,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孩子气的、近乎炫耀的笑容,这在他向来沉稳的脸上显得格外难得:“我?我也很有天赋啊。现在是个三十八级的魂尊了。姑姑,我才十一岁。” 三十八级!十一岁! 唐月华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哭泣都忘了,震惊地望着他。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天赋!即便是昊天宗最鼎盛时期,也从未出过这样的怪物!她看着宋砚那难得流露出的、符合年龄的得意神情,不由得破涕为笑,又是心疼又是骄傲,心情复杂难言。 她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些沙哑:“小三……是他的名字吗?” “是的,”宋砚的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右臂,那里戴着唐三送的袖箭,“叫唐三。妈妈起的名字。” “唐三……”唐月华喃喃道,眼中掠过一丝哀伤与怀念,随即摇了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你一路奔波到天斗城,肯定累了,先在姑姑这里休息两天,好好……” 她说着便要起身带宋砚去安排房间,却被宋砚轻轻按住。 “姑姑,”宋砚的神色重新变得郑重起来,“我这次来找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唐月华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中微凛,重新坐稳,柔声道:“阿砚,你说,姑姑听着。” 宋砚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心念一动,古朴威严的玉玺武魂在他掌心上方缓缓浮现,散发着温润却又令人心悸的磅礴气息,那股威严华贵、统御众生意蕴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甚至连水榭周围平静的湖面都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唐月华的目光瞬间被这奇特的武魂吸引。她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武魂,它不像刀剑那般锋芒毕露,也不像元素武魂那般属性鲜明,它是一种更本质的、关乎秩序与权力的威严与贵气!竟是顶级的器武魂!而且,她敏锐地感觉到,自己那拥有奇异安抚效果的贵族圆环武魂,在这方玉玺面前,竟然隐隐被压制了! “这是我的武魂,名叫玉玺。”宋砚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算是一种规则类武魂。”他说话的同时,玉玺微光流转,一股无形的波动悄然将整个水榭笼罩,“它会屏蔽掉我们的声音,不会让人偷听去。” 唐月华心中一紧,意识到宋砚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关乎重大。 宋砚直视着唐月华的眼睛,缓缓开口,抛出了第一个惊雷:“姑姑,皇室里,有武魂殿的人。” 唐月华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想松口气。皇室人员复杂,被武魂殿渗透安插几个眼线,虽令人不悦,但并非不可想象。 然而,宋砚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不是普通的眼线。是……狸猫换太子。”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这人不仅在皇室里身份尊贵,在武魂殿,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话可就严重到了极点!唐月华的心脏猛地揪紧,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看着宋砚,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 在唐月华惊恐的注视下,宋砚缓缓吐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名字:“雪清河。” “太子?!”唐月华失声惊呼,几乎要从椅子上弹起来!这怎么可能?!当朝太子雪清河,温文尔雅,礼贤下士,魂力天赋近些年更是突飞猛进,深受雪夜大帝信赖和朝臣拥戴,他怎么会是…… 宋砚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继续投下更重磅的炸弹:“她是前任教皇千寻疾与现任教皇比比东之女,武魂殿长老殿钦定的下一任主人。她的真实武魂,是六翼天使,她的真名,叫千仞雪。” “嗡——”的一声,唐月华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畔轰鸣作响。太子是女人?是武魂殿的少主?是六翼天使武魂的传承者?这每一个信息都如同巨锤,狠狠砸向她!如果这是真的……那天斗帝国……她简直不敢想象那后果! 她猛地抓住宋砚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声音因极致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证据呢?!阿砚!你没有证据!而且六翼天使武魂怎么能伪装成天鹅武魂?!这太荒谬了!” 宋砚平静地回视着她,任由她抓着,眼神深邃如古井:“武魂殿的野心,想必姑姑比我更清楚。武魂殿的手段,姑姑难道不清楚吗?”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我确实没有证据,没有证据证明原本天赋只能算中上的太子,为何这几年魂力突然暴增没有证据证明其他几位算得上优秀的皇子,是被她暗中下毒所害,才会接连夭折,更没有证据证明,当今这位‘贤德’的太子,每日都在向雪夜大帝的饮食中,投喂着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 他每说一句,唐月华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就冰冷一寸。这些皇室秘辛,有些是她隐约有所耳闻却无法证实的,有些是她根本不知道的!如果……如果这些都是真的…… “这一切,我都没有证据,姑姑。”宋砚最后总结道,声音低沉而有力,“这只是我知道的。是真是假,需要你们……去查。” 唐月华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宫装的后背都被浸湿。她无力地松开抓着宋砚的手,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大脑疯狂地运转着,消化着这足以颠覆整个帝国格局的惊天秘闻。 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侄子从小就与众不同。阿银曾私下说过,阿砚这孩子“生而知之”,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和对某些事情的诡异预见性。她也曾亲眼见识过这孩子的能力。在阿银还未被武魂殿发现之前,那时还只是个幼童的宋砚,就曾偷偷找过她,用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看着她,说:“姑姑,妈妈……一定会被武魂殿发现,而武魂殿不会放过这个十万年魂环,而妈妈一定会为了保护我们献祭给昊叔,昊天宗也会因为妈妈和武魂殿和昊叔决裂,昊天宗现任宗主会被气死,昊天宗一定会选择避世,但是武魂殿野心势不可挡,昊天宗哪怕再避世也会被迫出世!” 当时她还年轻,只觉得这孩子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在胡言乱语,甚至温言呵斥了他不要乱说。然而……时间如同最冷酷的判官,将他当年那些如同梦呓般的话语,一一变成了血淋淋的现实!无法改变,无力回天! 这些年,她作为月轩之主,表面上平静如水,周旋于天斗城最顶级的贵族圈层,教导着那些不谙世事的年轻贵族礼仪风范,仿佛早已将过往埋葬。可谁又知道,她心底到底在熬着什么!宗门、父亲、兄长、阿银还有两个侄子!以及未来命运……这些东西日夜煎熬着她的心。 而如今,这个当年预言了一切的孩子再次出现,带来了一个更可怕、更迫在眉睫的预言。 她抬起头,看向宋砚,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震惊,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丝属于昊天宗子弟的决绝。 “阿砚……”她声音沙哑地开口,“你告诉姑姑这些,是希望姑姑做什么?” 整理一下,想个固定时间,每天上课都忘记了[托腮][托腮][托腮]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宋砚等的就是唐月华这句话。 需要她做什么?需要做的可多了。她本身就是昊天宗的直系子弟,血脉相连,身份尊贵;手中掌握着月轩这个顶级贵族交际场,人脉网络错综复杂,遍布天斗帝国上层;再加上她与皇室成员之间良好的关系,由她来牵线搭桥、传递信息、甚至影响某些人的判断,再合适不过。 宋砚心中飞快地盘算着,面上却不露分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千思虑,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想,是不是该买个称手的串珠盘一盘。 他开口,声音平稳而清晰:“姑姑,您相信我,但别人不会相信空口无凭的话。所以,我们首先需要证据。”他刻意加重了“证据”二字,“不管这证据是真是假,总归需要一个引子,一个能让有心人去查、去警惕的理由。” 他继续道:“昊天宗那边,还需要姑姑您多多沟通,昊天宗出世是必然的,”他顿了顿,看向唐月华,“皇室那边,我相信雪夜大帝是个拎得清的人,至少,在涉及帝国存续和武魂殿野心的问题上,他不会糊涂。至于剩下的事情……” 宋砚微微沉吟,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唔,再等等不迟。我们眼下能够做的,不是直接掀翻棋盘,而是……为他们铺一条相对轻松些的路。” 唐月华早已调整好了心态,此刻完全恢复了那位尊贵优雅、喜怒不形于色的月夫人风范。她敏锐地捕捉到宋砚话语中的关键词——“他们”。这个“他们”是谁?是昊天宗?是皇室中忠于帝国的人?还是……别的势力?她没有问出口。既然宋砚没有明说,那就意味着时机还未到,或者,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她端起面前微凉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叶,又若有所思地放下。 宋砚看着她细微的动作,轻笑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直接提出了下一个请求:“姑姑,接下来,可否帮我引荐给七宝琉璃宗?” 七宝琉璃宗?唐月华心中一动。上三宗同气连枝,虽然现在往来减少,但情分仍在。以她月轩之主的身份,引荐一个后辈给宁风致,并非难事。 “可以。”唐月华颔首,答应得干脆,但语气带着提醒,“七宝琉璃宗与昊天宗情况不同,宁宗主为人处世圆融通达,但心思缜密,绝非易与之辈。而且,尤其小心他身边的两位封号斗罗,剑斗罗尘心与骨斗罗古榕,他们实力强大,在封号斗罗里也是数一数二。” “我明白,多谢姑姑提点。”宋砚站起身,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唐月华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了。“聊了这么久了,走吧,带你去看看休息的地方。”她起身,领着宋砚穿过月轩内部精巧的园林,来到一处安静雅致的客院。 安置住处期间,唐月华刻意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话题,转而让宋砚跟她讲讲他和唐三在圣魂村的生活,讲讲唐三的趣事。宋砚也乐得配合,挑了些有趣的事情娓娓道来。 等一切安置妥当,唐月华又带着宋砚用了顿精致的晚膳,两人便各自分开休息。 翌日清晨,宋砚早早起身,将自己收拾得清爽利落,依旧是那身不惹眼却显气质的青色常服。唐月华准时过来接上他,两人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穿过天斗城,来到了另一处更为幽静的园林。 穿过层层叠叠的假山流水,两人来到一处建在巨大湖泊中央的水榭。水榭四面环水,环境静谧。 水榭中,已有三人在座。 宋砚目光扫过,瞬间便锁定了那两位站着的身影。一人身着青衣,面容冷峻,站姿笔挺如松,整个人仿佛就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让人无法忽视。另一人穿着灰袍,姿态看似随意慵懒,斜倚着栏杆,相貌倒是极为英俊,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如同深潭。 剑斗罗尘心,骨斗罗古榕。宋砚心中了然。 而端坐在位上的,是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面容俊雅上乘,气质温润如玉,嘴角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手中端着一杯清茶,姿态闲适。但宋砚绝不会被这表象迷惑——天下第一辅助系宗门七宝琉璃宗的宗主宁风致,又岂是好相处的? 宁风致见唐月华带着一个陌生少年前来,心中已然明了了几分。月轩之主亲自引荐,无疑是为这后辈铺路。他脸上笑容不变,依旧平和儒雅,目光温和地落在宋砚身上。 唐月华走上前,微笑着向宁风致介绍:“宁兄,许久不见。这位是我的侄子,名叫唐砚。”她又转向宋砚,“阿砚,这位是七宝琉璃宗宁风致宁宗主,这两位是剑斗罗尘心前辈,骨斗罗古榕前辈。” 宋砚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对着宁风致躬身行礼:“晚辈唐砚,见过宁宗主。”随即又转向尘心和古榕,同样恭敬行礼:“见过剑斗罗前辈,骨斗罗前辈。” 宁风致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尘心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古榕则挑了挑眉,目光在宋砚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唐月华引着宋砚坐下,自己坐在他身旁,两人寒暄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天斗城近来的趣闻和魂师界的动向展开。宁风致谈吐风趣,见识广博,唐月华亦是如此,气氛倒也融洽。 终于,话题被唐月华巧妙地引到了小辈身上。她看了一眼身旁安静品茶的宋砚,对宁风致笑着说道:“宁兄,你素来眼光毒辣,不妨猜猜我这侄子,如今魂力多少级了?” 宁风致这才将目光正式、仔细地投注在宋砚身上。以他魂圣级别的修为,探查一个魂尊的魂力等级本应轻而易举,但他却发现,这少年的气息内敛,魂力波动圆融沉稳,竟有些难以一眼看透。 他心中微讶,面上却不显,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谨慎地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已经足够高估的数字:“这孩子年龄看起来不大,但气度沉凝,根基想必极为扎实。魂力……怕是接近三十级了吧?” 唐月华闻言,不由得轻笑出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追问道:“宁兄再猜猜,他今年多大年纪?” 宁风致看着宋砚那张尚带稚气却已初现风华的俊脸,心中估算再次拔高,试探着说道:“十五?” 这次,连宋砚也跟着姑姑一起笑了起来。他放下茶杯,对着宁风致再次抱拳,语气从容:“宁宗主谬赞了。晚辈不才,今年十一,魂力三十八级。” “嘶——!” 十一岁!三十八级! 饶是宁风致见多识广,尘心古榕身为封号斗罗,此刻也难掩脸上的震惊之色!这等天赋,简直是骇人听闻!他们活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有谁能在十一岁时达到如此高度! 宁风致眼中的惊讶缓缓化为浓浓的欣赏与赞叹,他抚掌笑道:“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惊世骇俗之天赋!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愧是昊天宗出来的子弟,果然不凡!” 宋砚与唐月华对视一眼,随即宋砚转向宁风致,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纠正道:“宁宗主,这句话却是错了。” “哦?”宁风致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宋砚清晰地说道:“我并非昊天宗的人。只是月华姑姑的养侄子,与昊天宗……并无血缘关系。” 此言一出,宁风致眼中的兴趣更浓了。不是昊天宗的人,却拥有如此恐怖的天赋,还能被唐月华如此看重并亲自引荐……此子来历,恐怕不简单。 “原来如此。”宁风致点了点头,“既然不是昊天宗的人,贤侄,可否让宁某一观你的武魂?”武魂,往往能透露一个人的根基、潜力甚至来历。 “自然可以。”宋砚爽快应下。 他缓缓抬起右手,心念一动。 玉玺武魂在他掌心上方缓缓凝聚成形,它出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仿佛源自规则本身的威严与贵气便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水榭。 宁风致、尘心、古榕三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他们都是站在魂师界顶端的人物,见识过无数强大的武魂,但眼前这方玉玺,却给他们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它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一种……本质上的优越与压制! 尤其是宁风致,在玉玺武魂出现的刹那,他浑身猛地一颤,一直维持的从容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停滞在七十九级多年、如同铁壁般牢不可破的瓶颈,竟然……竟然微微松动了一下!一股久违的、几乎要被遗忘的突破悸动,如同细微的电流,瞬间传遍他的四肢百骸。 这感觉……这怎么可能?! 宋砚将对面三人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尤其是宁风致那瞬间的失态。他想起在第一个副世界结束后,他曾单独与系统进行过一番交流。 他问系统,他的玉玺武魂是否能够压制甚至改变其他武魂的缺陷。 系统的回答是:【可以,玉玺所在之处,它便是规则,但前提是,宿主足够强大。】 系统说:【宿主当时只能压制马红俊体内的邪火而非根除,就是因为实力不足,而对于其他武魂要看什么样的情况,比如玉小刚的恶性变异武魂罗三炮,比如七宝琉璃塔无法突破八十级的限制,再比如唐月华永远只能停留在九级的贵族圆环,理论上都存在改变的可能。 但条件苛刻,像七宝琉璃塔这种是武魂本身固有的缺陷,若要强行改变,需要目标人物自身已经达到当前等级的瓶颈,并且宿主的实力也必须足够强大,才能引动玉玺的规则之力,辅助其突破,而像唐月华的贵族圆环,其所有发展潜力都集中在了那个独特的“领域”效果上,武魂本身并无“缺陷”,只是发展方向不同,因此无法被改变。 至于马红俊和玉小刚的武魂,属于变异不完全和恶性变异,理论上存在矫正和补完的可能,但前提依旧是——宿主足够强大。】 宋砚现在虽然只有三十八级,但宁风致已经在七十九级瓶颈卡了多年,其本身积累雄厚,只差一个契机如果……如果能借助眼前这两位封号斗罗的力量,或许……可以冒险一试? 宁风致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紧紧盯着那方玉玺,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与急切:“孩子……你这武魂……” 宋砚适时地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困惑与恍然的表情,问道:“宁宗主,您怎么了?是我的武魂有什么问题吗?” 宁风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稳,但眼底的激动却难以完全掩饰,他缓缓道:“没什么……只是看到它,竟让我有一种……许久未曾有过的,要突破的感觉。” 宋砚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顺着他的话说道:“原来如此。或许是因为我的武魂是规则类武魂,本身具有一定的特性?实不相瞒,宁宗主,之前我曾帮一位朋友成功压制过他武魂变异带来的邪火反噬。所以我在想,它是否……也对宁宗主的七宝琉璃塔武魂,有所帮助?” 他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身武魂的特殊性,又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可能,直接将话题引向了七宝琉璃宗最核心、最渴望解决的难题。 水榭之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起来。尘心和古榕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实质般落在宋砚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而宁风致,这位向来从容淡定的七宝琉璃宗宗主,此刻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一个孩子,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仅凭一句话,一个感受就让他们冒险尝试? 宁风致喝了口茶,心里再是波涛汹涌也不能真正显露,面前的孩子太小了,但他和之前的几位宗主寻求一生都想突破武魂的限制,现在有一丝希望摆在面前,怎能让他不激动?但面前的希望真的太小了。 算了,发现自己写不出逻辑,[托腮][托腮][托腮]小脑废废的,(抓狂!)(想不通逻辑只好疯狂修文,修文修文,再修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第17章 第 17 章 水榭之内,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宋砚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微凉的茶碗,浅呷了一口,动作从容,仿佛刚才抛出的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与他无关。 他表面平静,内心却在快速权衡。他在赌,赌宁风致心中对突破七宝琉璃塔极限那深入骨髓的执念。 时间仿佛被拉长,悬浮在宋砚掌心的玉玺武魂依旧散发着莹莹微光,其上盘绕的五爪金龙虚影竟似活物般,带着一种漠然俯瞰的姿态,“注视”着前方的三人,那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唐月华也被这凝重的氛围感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在听到宋砚说他的武魂可能对七宝琉璃塔有所助益的那一瞬间,她心底深处不可抑制地涌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的如意环是变异武魂,赋予了她独一无二的贵族圆环领域,在人际交往和特定场合有无与伦比的价值,却也让她付出了魂力永远停滞在九级的代价。 如果……如果阿砚的武魂真的能…… 宋砚敏锐地捕捉到了身旁姑姑那一闪而逝的情绪波动,心中了然,同时也暗自叹息。 如果他的玉玺武魂真的能随心所欲地改变任何人的武魂,那岂不是无敌了?遇到对手直接将其武魂变成废武魂,这世界的平衡何在?玉玺武魂本身已经是逆天级别的存在,堪称“外挂”,若再能随意篡改他人根基,世界意识岂能容他? 他能“干预”乃至“改变”某些武魂,本质上是因为那些武魂本身存在“缺陷”或者“未完成的进化”,有着向前一步的“可能性”。而唐月华的武魂并非如此,它的“代价”换来了强大的天赋领域,领域本身弥补了魂力无法提升的“缺陷”,这是一种特殊的平衡,强行打破,后果难料,成功率极低,甚至可能得不偿失。 不过,话也不能说死。无法改变,或许可以尝试另一种思路——压制?或者说……引导?说起来,如意环从某种意义上,可以看作是玉玺在“礼制”与“贵族气运”层面的某种具现? 这种关系可以用帝王与贵族来形容,帝王统治贵族,贵族服务帝王,处在鼎盛时期、手握绝对权柄的帝王,若想要贵族提供更进一步、超越常规的服务,贵族……敢不从吗?尤其是在贵族本身没有掀桌子实力的情况下。当然,这只是他脑海中的一个模糊类比,具体如何操作,还需要更深的探究,眼下绝非时机。 宋砚没有说话,将选择权交给了对面。 剑斗罗尘心眉头紧蹙,锐利如剑的目光仿佛要将宋砚的灵魂刺穿,骨斗罗古榕也彻底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脸色凝重,沉声道:“风致,此事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宁风致紧握着手中的宝石手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没有立刻回应古榕的担忧,反而将目光转向宋砚,问出了一个巧妙的问题:“既然唐小友的武魂对七宝琉璃塔可能有所助益,那……是否也可以帮助你的姑姑?” 宋砚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他看向唐月华,直接问道:“月华姑姑,在玉玺出现时,您有感受到任何类似宁宗主那样的,想要突破的感觉吗?” 桌上几人皆是一愣。唐月华心中猛地一突,她立刻凝神内视,仔细感知自身的魂力和武魂。然而,无论她如何探寻,魂海依旧平静如古井,那困扰她多年的九级壁垒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她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摇了摇头。 宋砚看到她的表情,心下彻底了然,他轻叹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遗憾,解释道:“姑姑,我的武魂对您没有作用。您的如意环武魂,本质上并无‘缺陷’,它不能突破,是因为武魂所有的潜力和发展的可能性,都集中并固化在了‘贵族圆环’这个天赋领域之上,这个领域就是它存在的终极意义和全部价值。 如果强行想要突破魂力等级,其结果很可能是领域崩溃,而魂力也未必能成功提升。这个成功的概率,比七宝琉璃塔突破还要低得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番话如同冷水,浇灭了唐月华心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苗。她内心五味杂陈,有释然,有遗憾,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勉强笑了笑,声音有些飘忽:“我……我再想想。” 宁风致心下有了计较,宋砚的解释合情合理,并未为了讨好或夸大而信口开河,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宋砚:“你的武魂给我的感觉,做不了假。那股瓶颈松动的悸动,在我达到魂圣后从未在别处感受过。”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宗之主的决断:“七宝琉璃宗受武魂限制困扰多年,如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宁某愿意冒险一试。” “风致!”尘心和古榕几乎同时出声,气息陡然变得凌厉,充满了担忧。 宁风致抬手,制止了他们后续的话语,眼神坚定:“剑叔,骨叔,我意已决。” 宋砚看着宁风致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心中亦是动容,他苦笑一声,道:“宁宗主愿意相信小辈,是小辈的荣幸,但恕我直言,凭我如今三十八级的魂力,要想引导规则的力量,辅助您冲击七宝琉璃塔的限制,恐怕会异常吃力,过程绝非易事,稍有不慎,魂力反噬,你我二人都将受损,除非……” 他话语一顿,目光转向一旁的尘心和古榕,继续说道:“除非两位斗罗前辈在一旁相助,两位前辈魂力浑厚,对魂力掌控非常人能匹及,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稳住,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两位前辈也可以凭借强大的魂力强行打断过程,将风险降到最低,而我的作用,仅仅只是……提供一个‘引子’,真正能否成功撬动枷锁,关键还在于宁宗主您,以及两位前辈身上。” 他再次强调了一个现实问题:“而且,由于我的魂力有限,无法支撑一次性的猛烈冲击,我们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只能进行短时间的‘干预’,一点点地松动它。说到底,还是我的魂力不足所致。” 他一再强调这些东西,就是想把他们的期待值降到最低,能成功也好,不成功也罢。 这番坦诚且思虑周全的话,让尘心和古榕的脸色稍缓。他们最怕的就是宋砚年轻气盛,妄图一蹴而就,那将把宁风致置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如今听他主动提出需要他们护法,并且强调过程的缓慢与渐进,反而让他们放心了些。 最终,谈话有了结果。宋砚需要准备一下,下午便跟随宁风致前往七宝琉璃宗,当晚就开始第一次“武魂干预”。 可怜的唐月华,自从见到侄子起,那颗心就没放下过。先是武魂殿少主“狸猫”换太子窃据帝国储君之位的惊天秘闻,接着又牵扯出关乎宗门命运的武魂缺陷问题,现在侄子更是要直接住到七宝琉璃宗去,进行那听起来就风险不小的“武魂干预”。她的心如同被吊在半空,七上八下,担忧与焦虑交织。 宋砚看着姑姑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忧色,心中着实感到愧疚。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位长辈内心的遗憾,以及那看平静雍容的外表下,因武魂限制而带来的、深藏于内心的脆弱。 其实细算起来,他与唐月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幼时那次情绪失控下的“预言”恐怕还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那些年,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当年的“童言”一一应验,心中定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懊悔。 如今自己再次出现,带来的不是安稳,而是更多、更沉重的秘密与风险,可她依旧毫无保留地接纳他、帮助他,这份毫无缘由的关爱,让他心生暖意,也更觉亏欠。 “姑姑……”宋砚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觉得言语苍白。 唐月华看出了他眼中的愧疚与复杂情绪,心中也是一软,这个孩子,从小就背负了太多。她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如同幼时一般,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放心,皇室和宗门那边,有姑姑在。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不必顾虑太多。” 宋砚将头埋在她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下。 下午,唐月华拉着宋砚在天斗城最繁华的街区转了一大圈,买了很多东西,有衣服有日常用品,甚至还有许多珍贵的魂导器,这些几乎堆满了宋砚新得的魂导器。 看着侄子默默将东西收好,眉宇间那丝挥之不去的歉意,唐月华再次伸手,轻轻抱了抱他,柔声道:“好了,别想那么多。去了七宝琉璃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姑姑。” 下午,宁风致亲自来到月轩接宋砚。 七宝琉璃宗不愧为天下财富最盛的宗门,其宗门驻地并非想象中位于深山老林,而是在天斗城旁占据了一片极广的区域,内部的建筑极尽奢华,所用的材料无一不是精品,却又在细节处透着高雅的艺术品味,并非简单的财富堆砌,彰显着上三宗的底蕴与格调。 宁风致将宋砚带到一处环境清幽、陈设精致的客院,安排他住下。 他身为一宗之主,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一直陪着宋砚,温言告歉后,便指派了一名机灵沉稳的核心弟子带着宋砚在宗门内允许外人活动的区域大致转了转,熟悉环境。 “唐公子,这边是演武场,那边是藏书阁的外阁……那边是荣荣小姐最喜欢去的花园……”宁昭尽职地介绍着。 宋砚一边听着,一边默默记下路线和布局。他并未急于向宁风致透露关于太子“雪清河”的真实身份,此事牵连太大,需要更稳妥的时机和更确凿的证据,等姑姑那边有所进展再说也不迟。 傍晚,有弟子前来客院,请宋砚前去用晚膳。 跟着引路弟子来到一间宽敞雅致的饭厅,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清脆娇俏的女孩声音如同雀鸟般传来:“剑爷爷!你就答应我嘛!下次出去一定要带我去!我保证听话!” 宋砚迈步而入,只见饭厅内,宁风致坐于主位,尘心和古榕分坐两侧。而一个穿着青色衣裙,梳着精致发髻,看起来约莫六、七岁,如同瓷娃娃般漂亮的小女孩,正扯着剑斗罗尘心的衣袖,嘟着嘴撒娇。旁边的骨斗罗古榕看着小女孩,此刻也满是毫不掩饰的宠溺。 这必然就是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宁荣荣了。 宁风致见宋砚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抬手招呼道:“唐砚来了,快坐。” “宁宗主。”宋砚依礼问候。 宁风致笑道:“既然来了七宝琉璃宗,就不必如此见外了,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宁叔叔吧。” 宋砚从善如流,微笑着改口:“宁叔叔。” 他的声音清朗,举止从容,立刻吸引了正在撒娇的宁荣荣的注意。 小姑娘转过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宋砚。 嗯,这个哥哥长得好看!比她见过的所有男孩子都好看!皮肤白皙,眉眼精致,比天斗皇家学院那些丑八怪好看多了,站在那里就像一幅画。宁荣荣年纪虽小,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顿时对宋砚生出了几分好感。而且,她从未见过有外面来的陌生人在七宝琉璃宗常住过,爸爸和两位爷爷似乎对他还很客气? 她松开尘心的衣袖,跑到宁风致身边,拽着他的胳膊,指着宋砚,声音清脆地问道:“爸爸,他是谁啊?为什么来我们家吃饭?” 宁风致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介绍道:“荣荣,这位是唐砚,你月华阿姨的侄子,是爸爸请来的客人,会在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 宁荣荣歪着头,又仔细看了宋砚两眼,似乎是在确认这个“客人”是不是真的像看上去那么顺眼。然后,她扬起一个带着些许娇蛮却又天真烂漫的笑容,脆生生地喊道:“你好,唐砚哥哥!” 宋砚看着她那副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模样,心中并无恶感,他微笑着回应:“荣荣,你好。” 宁荣荣见他态度温和,笑容更好看了,凑近几步,仰着小脸问:“唐砚哥哥,你从哪里来呀?你也是魂师吗?你的武魂是什么?厉害吗?”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蹦豆子般抛了出来,带着孩童特有的直白与好奇。 尘心和古榕也看着这一幕,并未阻止。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少年会如何应对自家这个小魔女。 宋砚耐心地答道:“我从索托城那边来,是的,我也是魂师。” 至于武魂是什么,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今日听门内弟子说荣荣的天赋是这几天天赋最好的,如今已经十四级了,很厉害。” 哪怕这句话宁荣荣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但被人夸赞谁会不高兴,宁荣荣顿时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得意地说:“那当然!我的七宝琉璃塔可是最漂亮的!” 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转移,她立刻开始炫耀起自己的武魂来,暂时忘了追问宋砚的底细。 宁风致适时地开口打断:“好了荣荣,我们先吃饭吧,有什么问题,以后有的是时间问。” 宁荣荣显然对宋砚这个突然出现的、长得好看又神秘的“哥哥”充满了兴趣,吃饭时也不安分,时不时就要找宋砚说几句话,问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宋砚始终保持着温和耐心的态度,有选择地回答,既不冷落她,也未曾透露太多自身的信息。尘心和古榕则默默观察着宋砚的言行举止,见他应对得体,不卑不亢,对宁荣荣的“刁难”也处理得恰到好处,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隐隐高了一分。 晚膳过后,宁风致示意尘心和古榕,又对宋砚点了点头,宁风致找借口支开了宁荣荣,几人来到了宁风致平日静修的密室。 密室内,四人呈四角状盘膝坐下,宁风致与宋砚相对而坐,尘心和古榕则分坐两侧,神色严肃。 “开始吧。”宁风致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将自身状态提升到最佳,一座尺余高、晶莹剔透、闪烁着七彩光华的宝塔自他掌心浮现,正是七宝琉璃塔。 塔身流光溢彩,美轮美奂,但宋砚却能感觉到武魂漂亮的外表下一种无形的束缚,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限制了它的光华彻底绽放。 宋砚也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释放出玉玺武魂,玉玺悬浮在他与宁风致之间。 “宁叔叔,请放松心神,引导您的魂力接触玉玺的光辉,不要抵抗我的魂力引导。”宋砚沉声道,同时将自己的魂力缓缓探出,魂力凝成一条细微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缠绕上七宝琉璃塔散发出的七彩魂力。 在魂力接触的刹那,宋砚清晰地“看”到了那层禁锢七宝琉璃塔的无形壁垒,坚固、厚重,仿佛与武魂本身融为一体。 他引导着玉玺的规则的力量,带着某种特殊频率的波动,如同钥匙般,尝试着嵌入那壁垒最细微的缝隙之中。 “嗡——” 七宝琉璃塔轻轻一震,塔身光华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宁风致身体微颤,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他能感觉到,那沉寂多年的瓶颈,正在被一股外来的、充满威严的力量极其缓慢地撬动! “骨斗罗前辈!”宋砚低喝道。他的额头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仅仅是这样细微的引导和撬动,对他三十八级的魂力储备和精神力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负担。 古榕不敢怠慢,立刻伸出手指,魂力缓缓渡入宋砚体内,封号斗罗的魂力何等磅礴,即便只是极小的一缕,也瞬间补充了宋砚的消耗,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必须集中全部精神,引导这股外来的强大魂力,将其过滤、转化,与自身的魂力以及规则之力融合,才能继续那精细至极的“干预”工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密室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尘心全神贯注地感知着宁风致和宋砚的状态,一旦有任何不对劲,他会立刻出手打断。 宋砚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如同被强行拓宽,充斥着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大脑因为高度集中和精神力的急剧消耗而传来阵阵刺痛,他咬牙操控着魂力持续不断地、一丝一毫地冲击、磨蚀着那无形的壁垒。 他能“看到”,那坚固的壁垒上,似乎出现了一丝比发丝还要细微的裂纹!虽然微不足道,但确确实实是松动的迹象! “今天……就到……这里……”宋砚的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虚弱和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强行继续,恐怕会立刻崩溃。 古榕闻言,立刻切断了魂力传输。 就在魂力传输断开的瞬间,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感和魂力反冲如同潮水般涌来,宋砚只觉得眼前一黑,喉头一甜,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唐砚!”宁风致惊呼一声,立刻收拢自身武魂,脸上带着关切与一丝尚未平复的激动——他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丝壁垒的松动!虽然微弱,却是前所未有的希望! 尘心身影一闪,已然来到宋砚身边,扶住他软倒的身体,探察了一下,沉声道:“无妨,只是魂力和精神力消耗过度,虚脱了。休息一下便好。” 古榕看着昏迷过去的宋砚,又看了看宁风致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喜色,咂了咂嘴,感叹道:“这小子……还真让他弄出点动静来了,风致,感觉如何?” 宁风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坚定地说道:“此法……可行!” 他看向昏迷的宋砚,眼神复杂。 第18章 第 18 章 宋砚便在七宝琉璃宗这处清幽的客院住了下来,生活仿佛进入了一种规律而又充满挑战的循环。 每天晚上,他都会准时前往那间密室,为宁风致进行“武魂干预”,过程依旧艰难而耗神,每一次,他都必须集中全部精神力,引导玉玺的规则,融合骨斗罗渡来的魂力中,艰难地刻划出一道比发丝还细、长约指甲盖的细微裂纹。 成效是缓慢却切实的,宁风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瓶颈的松动,虽然距离真正的突破依旧遥远,但这份前所未有的希望,足以让他以及尘心、古榕对宋砚抱以最大的重视与感激。 除了这雷打不动的“晚间功课”,宋砚极少踏出客院,他将所有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在这种每日都将魂力与精神力压榨到极致、直至虚脱边缘的状态,虽然痛苦,却仿佛一种另类的淬炼。他的魂力在一次次耗尽与恢复中变得愈发凝实精纯,根基打得异常牢固。 到了后来,他已然能够勉强支撑完整个干预过程而不至于昏厥。 修炼之余,他偶尔会给远在诺丁城的唐三写信。信的内容大多是琐碎的事情,先是询问小三过得如何,是否开心,有没有想哥哥,最后才会看似随意地问一句修炼进度如何。他并未在信中提及七宝琉璃宗的具体事宜,只说自己在外游历增长见闻,一切安好。 这一日,他收到了唐三的回信,展开信纸,熟悉的、带着几分稚嫩却笔锋渐显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唐三提到了一件让宋砚颇感意外的事情——大师玉小刚,竟将那条二十四桥明月夜的魂导器腰带赠予了他。 唐三在信中写道,因为他时常去请教玉小刚关于魂兽的知识,玉小刚言及自己大概不会有后人,也不会用弟子,便将唐三视作半个弟子,将这珍贵的魂导器赠予了他。 唐三没有拒绝,并为这条腰带取名“二十四桥明月夜”,但他也并非一味接受,而是将宋砚留给他的另一本关于武魂的书回赠给了玉小刚。据唐三描述,玉小刚看到那本书后,二话不说,拿起书便匆匆离去,接下来整整一个月都未曾露面,显然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宋砚看完信,躺在床上,望着雕刻精美的床幔顶,思绪飘飞了许久。 兜兜转转,这“二十四桥明月夜”最终还是到了唐三手中。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该是他的,终究还是他的。 这样也好,倒是省了自己担忧因为自己的介入,会蝴蝶掉唐三未来可能会获得的机缘,比如那外附魂骨八蛛矛。 不过,玉小刚赠予是玉小刚的心意,而他这个做哥哥的,该送弟弟的也得送。 于是,在一次例行的武魂干预结束后,宋砚趁着宁风致心情颇佳,询问道:“宁叔叔,不知天斗城内哪里可以买到品质上乘的魂导器?” 宁风致闻言,温和一笑:“阿砚,你帮了宁叔叔如此大忙,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宗门库房中或许就有合适的……” 宋砚摇了摇头,婉拒道:“宁叔叔的好意侄子心领了,我想亲自去寻一个。” 宁风致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略一沉吟,笑道:“既如此……明日正好荣荣放假,她对天斗城内这些店铺最是熟悉不过,我让她陪你同去,可好?” 宋砚想了想,有个本地向导确实方便,便点头应下:“那便麻烦荣荣妹妹了。” 早上,宋砚尚在榻上盘膝修炼,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着清脆娇俏的喊声唤醒。 “唐砚哥哥!唐砚哥哥!” 能在这七宝琉璃宗内如此行事,且称呼他“唐砚哥哥”的,除了那位小公主宁荣荣,再无他人。 宋砚无奈地睁开眼,收敛魂力,起身下榻,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衫,方才上前打开房门。 门一开,一道娇小的身影便钻了进来。 宁荣荣今日穿了一身更为精致的青色裙装,梳着可爱的双丫髻,背着手,灵动的眼眸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她自顾自地走到桌边的凳子上坐下,晃荡着两条小腿,兴致勃勃地说道:“早啊,唐砚哥哥!” “荣荣早。”宋砚温和回应。 “你不用管我,快去洗漱换衣服呀!爸爸让我今天带你出去玩呢!”宁荣荣摆摆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随即又好奇地趴在桌子上,翘着小脚,左右打量这间她没怎么来过的客院。 宋砚见状,只好依言去隔间洗漱。 这是他来到七宝琉璃宗一个多月来,第二次正式与宁荣荣见面。第一次便是在他刚来的那天晚上。 等他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的月白色长袍走出来,宁荣荣的目光立刻锁定在他身上。她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亮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嗯……好看是好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在自己那个小巧精致的储物魂导器里摸索了一阵,眼睛越来越亮,忽然欢呼一声:“找到啦!” 只见她掏出了一柄通体莹白、触手温润的玉骨扇,以及一枚雕刻着祥云纹、同样质地上乘的玉佩。 “唐砚哥哥,给你!”宁荣荣将两样东西塞到宋砚手里,然后指挥道,“快,把玉佩系在腰间,扇子拿在右手!” 宋砚有些不明所以,但在小姑娘灼灼的目光注视下,还是依言照做。当他将那枚玉佩悬于腰间,手持玉扇,轻轻展开时,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原本的清贵温润中,平添了几分世家公子般的风流雅致,仿佛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郎。 宁荣荣双手抱胸,杵着下巴,又围着宋砚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掐着腰,傲娇地说道:“这才对嘛!好啦,爸爸说你要买魂导器,天斗城哪里有好东西,本小姐自然一清二楚!你等会儿可要跟紧我,万一被人群冲散了,或者迷了路,那可不是我的问题哦!” 看着她这副明明是想帮忙,却偏要摆出一副“我是看你可怜才带你”的傲娇模样,宋砚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性子,倒与他现代家族里那个被宠坏了的表妹有几分相似。 “好,那今日就劳烦荣荣带路了。”宋砚从善如流。 宁荣荣这才满意,主动拉起宋砚的手,兴高采烈地拽着他往外走,“走吧走吧,马车已经备好啦!” 两人登上了了马车。车厢内空间宽敞,铺着柔软的绒毯,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马车缓缓启动,驶离七宝琉璃宗。宁荣荣坐在宋砚对面,看似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车窗边的流苏,实则悄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对面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的宋砚。 终于她忍不住状似随意地问道:“喂,唐砚哥哥,你今年多大啦?魂力多少级?你是辅助系魂师吗?” 她潜意识里觉得,能被爸爸如此看重,甚至剑爷爷和骨爷爷都默许他常住的人,说不定是某个隐世宗门的辅助系天才,将来可以拉拢到七宝琉璃宗。 宋砚闻言,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老实回答道:“我今年十一岁。魂力三十八级,不是辅助系魂师。”他否认自己是辅助系魂师,但也没有说明自己是哪个方向的魂师。 “哦,十一岁,三十八级……”宁荣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她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被震惊所取代,“什……什么?!十一岁?三十八级?!”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自己是先天魂力九级,被誉为七宝琉璃宗百年不遇的天才,如今七岁,也才达到十四级,而对面这个只比自己大四岁的少年,竟然是三十八级的魂尊?!这怎么可能?!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不可思议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不是辅助系魂师,不知道辅助修炼的苦难,修炼速度比我们快一些是正常的……而且他比我大四岁呢!等我到了十一岁,一定比他更厉害!对,一定是这样! 然而,尽管心中如此安慰,那份被同龄人远远甩开的冲击感,还是让她的小脸微微涨红,那颗被娇惯着、从未在天赋上受过打击的小心灵,终究还是被狠狠震撼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服输的倔强和傲气,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天才,是七宝琉璃宗的骄傲,可眼前这个少年,却轻易打破了她这份骄傲。 宋砚将宁荣荣脸上变幻的神色尽收眼底,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那抹不服气,但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她还没有原著开始那般目中无人,她的性子在宋砚看来很好,自小被宠溺长大的孩子该娇蛮任性,心中该有一份傲气,但目中无人就算了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况且史莱克有一个先天满魂力的辅助魂师,两人很般配。 宁荣荣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但看向宋砚的目光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少了几分最初的随意,多了几分探究。她犹豫了一下,带着些许试探和好奇,再次开口:“唐砚哥哥……那……那我可以看看你的武魂吗?” 她想知道,拥有如此恐怖修炼速度的人,武魂究竟是什么样的。 “好。”宋砚点了点头,他心念微动,玉玺武魂缓缓浮现,温润却又磅礴的威压自然而然地弥漫在车厢之内。 在玉玺出现的刹那,宁荣荣只觉得呼吸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瞬间笼罩了她,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体内的七宝琉璃塔武魂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那是武魂上的绝对压制,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魂力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尽管极为难受,宁荣荣却紧紧咬着下唇,强撑着没有移开目光,倔强地盯着那方玉玺,口是心非地说道:“还……还可以嘛……” 宋砚没有忽略她额头上迅速渗出的细密汗珠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微叹,心知这武魂的威压对修为尚浅的她来说负担过重,立刻将玉玺武魂收了起来。车厢内那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消失。 宁荣荣如释重负,大口喘了几口气,脸色才慢慢恢复红润。这一次,她心中那点因为武魂和天赋而产生的、潜藏的优越感与轻视,被彻底打击得烟消云散。 这个唐砚,不仅修炼速度恐怖,连武魂都如此……可怕。 看着她有些惊魂未定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宋砚从旁边出门前宁风致派来的弟子宁昭塞给他的包裹里,拿出一块精致小巧、散发着诱人甜香的点心,递到宁荣荣面前,声音温和:“吃点东西。” 宁荣荣看着递到眼前的点心,又抬头看了看宋砚那温和不含丝毫嘲弄的眼神,面上哼哼了两声,似乎想维持一下小公主的架子,但最终还是接了过来,小声嘟囔了一句:“……谢谢。” 经过马车上的这番“交锋”,宁荣荣明显安静了许多,偶尔偷偷打量宋砚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好奇,索托城是吗?她只在高年级的老师秦明嘴里听到过,那位年纪轻轻就到了五十八级魂王,好像是从一个叫史莱克学院毕业的,难不成唐砚也是那个学校的? 马车在一家闻名天斗城的早茶楼前停下。宁荣荣似乎是为了找回一点场子,熟门熟路地带着宋砚进去,点了一大堆招牌点心,豪气地说道:“我请客!这家点心可好吃了,你多吃点!” 试图在“地主之谊”上占据主动。 宋砚笑着道谢,并未拒绝小姑娘的好意。 用过早膳,宁荣荣恢复了些许活力,带着宋砚直奔天斗城最大的拍卖行——天斗拍卖行。 作为七宝琉璃宗的小公主,宁荣荣在这里的地位自然极高,他们刚一到门口,立刻便有人笑着迎了上来,恭敬地将他们引至二楼的专属雅座。雅座视野极佳,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拍卖台,内里陈设奢华,水果点心一应俱全。 拍卖会很快开始,一件件珍奇异宝、魂导器、稀有材料、甚至魂兽幼崽被呈上展台,引得台下竞价声此起彼伏。宁荣荣显然对此习以为常,她看中了几样造型别致、闪闪发亮的珠宝首饰和精巧玩物,毫不犹豫地举牌拍下,尽显小富婆的风范。 宋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一件件拍品,并未轻易出手。他此行目标明确——一个足够好、足够特别的储物魂导器送给唐三。 然而,宋砚的目光扫过一件件拍卖品,却始终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魂导器,要么是空间太小,要么是功能单一,要么是样式过于华丽浮夸,不适合唐三。 宁荣荣拍下自己心爱的小玩意儿,心情正好,扭头见宋砚一次牌都没举,不由得好奇问道:“唐砚哥哥,没有你看上的吗?刚才那个魂导器不是很漂亮吗?” 宋砚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落在拍卖台上:“再看看,不着急。” 宁荣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再打扰他。 拍卖会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出现让宋砚眼前一亮的东西。倒是宁荣荣,因为拍到了喜欢的东西,心情大好,连带着对宋砚的观感越发好了起来。 她觉得这个唐砚哥哥不仅长得好看,同龄人里实力高得吓人,性格还很好,很有耐心,不想她的哥哥们都是小古板,一点都不好玩。 离开拍卖行,宁荣荣又拉着宋砚在天斗城繁华的街区逛了许久,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儿和零食,大部分都塞给了宋砚,美其名曰“见面礼”,宋砚无奈,只得收下。 经过这一整天的相处,宁荣荣对宋砚的印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初只是因为外貌而产生的些许好感,以及父亲嘱咐下的任务心态,但在见识了他的实力、感受到他的性格之后,那份好感逐渐转变成了亲近。 接下来的日子,宋砚依旧保持着他的节奏。而宁荣荣不知怎的,往他这小院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喂,阿砚哥,不是,你理理本小姐,不然本小姐再也不找你玩了。” 宁荣荣坐在沙发上,环手抱胸,脸上带着不爽的神色,她收回之前的话,这唐砚简直就是个修炼狂,自从那次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陪她出去玩过。 宋砚被打扰,只能睁开眼,语气无奈:“荣荣,你不用上学吗?” 宁荣荣用莫名其妙的眼影看着宋砚,说:“我每天下午和周末都不用上学的,你不知道吗?” 宋砚心想现在知道了,怪不得这丫头每天都过来这丫头每天都过来。 宁荣荣时不时拿着一些修炼上遇到的、在宋砚看来十分浅显的问题来“请教”,要是没有就是发现什么新奇的东西,跑过来拉着他一起研究,要是实在没有事情就跑来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一会儿,骚扰他一下,抱怨几句,分享宗门里的趣事,或者缠着他讲一些“外面”的故事,然后自己拿着一些书看,或者也盘腿修炼。 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宁风致将女儿的变化看在眼里,他本就极为欣赏宋砚的天赋与心性,如今见女儿与他相处融洽,更是欣慰,心里甚至生出了想让宋砚当女婿的心思。 私下宁风致给宋砚说过,哦,当然,没有两位封号斗罗,不然那两位一向宠着宁荣荣的长辈听到这话估计得拿剑杀了他。 宋砚差点被茶水呛死,嘴角抽动,他可不想拆官配,他心里真心觉得奥斯卡和荣荣般配。 宋砚委婉拒绝,宁风致见他不愿也没生出什么“小子,我让女儿嫁给你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拒绝我”的心理,会想这两个孩子相处,宁荣荣确实只把唐砚当做哥哥,而唐砚也只把宁荣荣当妹妹,宁风致只好作罢。 同时,他考虑到宋砚虽然武魂特殊,魂力提升迅猛,但毕竟年轻,缺乏系统性的战技教导 尤其是近身战斗方面,虽然有那么一丝样式和杀气,但似乎更多依赖于本能和在斗魂场积累的野路子。 这一日,宁风致在与尘心商议宗门事务时,提及了此事。 “剑叔,骨叔你们看阿砚这孩子如何?” 古榕咂咂嘴:“是个好苗子,天赋极佳,就是少了些指点。” 尘心没有说话。 宁风致点头:“阿砚这孩子天赋异禀,心性亦是上佳,但战技方面,终究还是差了一些。” 古榕瞥一眼旁边的尘心,说:“要是有人指导的话,相信那孩子成长的更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剑斗罗难道还没看出来两人的目的? 恰逢宁荣荣也在旁边,闻言立刻眼睛一亮,跑到尘心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摇晃道:“剑爷爷!剑爷爷!你那么厉害,就收唐砚哥哥当弟子嘛!他要是成了你的弟子,肯定很厉害!而且他那么聪明,一定不会给剑爷爷你丢脸的!” 尘心向来对宁荣荣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唐砚这孩子心志坚韧,悟性极高,而且他隐约感觉到宋砚身上似乎还蕴含着一股极其锋锐的意蕴,虽然隐而不发,却让他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应。只是宋砚的武魂乃是玉玺,与剑道似乎并不直接相关,所以他之前并未动过收徒之念。 此刻被宁荣荣缠住,又见宁风致亦有此意,尘心沉吟片刻,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看向宁风致:“风致,你可想好了?此子并非池中之物,他的路,或许并非我七宝琉璃宗能完全掌控。” 宁风致坦然道:“剑叔,我从未想过要掌控他,这孩子天赋若因缺乏名师指点而走了弯路,实在可惜了,况且他能与荣荣交好,又能助我突破瓶颈,于我七宝琉璃宗已有大恩。若能得您指点,是他的造化,也是我七宝琉璃宗的一份善缘。” 尘心点了点头,对宁荣荣说:“荣荣明日你把他带到校场。” 这明显同意了,宁荣荣欢呼一声,跑去找宋砚了。 古榕有些不爽,说:“怎么这么好的苗子让你给看中了呢?” 尘心端起茶,没有说话。 第19章 拜师 宋砚刚结束下午的修炼,院门便被“砰”地一声推开,宁荣荣手舞足蹈地冲了进来,小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神秘。 “阿砚哥哥!阿砚哥哥!”她跑到宋砚面前,气喘吁吁,眼睛亮晶晶的,“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消息!” 宋砚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莞尔,温和地问道:“什么事让我们的荣荣这么高兴?” 宁荣荣双手叉腰,扬起小脸,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宣布:“是剑爷爷!剑爷爷说,明天辰时,让你去后面校场,他要亲自试试你的身手!” “剑斗罗前辈?”宋砚微微一怔,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一位九十六级的超级斗罗,要“试试”他一个三十八级魂尊的身手?这听起来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如同萤火与皓月,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这所谓的“试试”,恐怕连切磋都算不上,更像是大人查看孩童挥舞木棍! 疑虑归疑虑,但宋砚的心却立刻变得郑重起来。 他深知,这绝非一次简单的考校,或许是宁风致的安排,或许是剑斗罗本人一时兴起,但无论如何,这对他而言,都是一次极其珍贵的机会!能与大陆顶尖的剑道强者交手,哪怕只是承受对方一丝气息的压迫,观摩其一招半式,对于他理解力量、磨砺战意,都有着不可估量的好处。 他压下心中的波澜,看向宁荣荣,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荣荣告知。” 宁荣荣见他如此重视,更是开心,又叽叽喳喳地叮嘱了几句,说明天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要害怕云云,这才心满意足地跑了。 翌日,辰时未至,宋砚便已抵达后面校场。 面前这个地方与其说校场倒不如说剑坪,这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平地,地面铺着坚硬的青冈石,四周环绕着苍劲的古松,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剑气。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剑斗罗尘心早已负手立于坪中,身形挺拔如松,仿佛他本人就是一柄藏于匣中的绝世利剑。 宁风致和古榕在一旁说笑,连宁荣荣也早早跑来,攥着小拳头,一脸紧张又期待地站在父亲身边。 “晚辈宋砚,见过剑斗罗前辈。”宋砚上前,恭敬行礼。 尘心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宋砚身上,那眼神并不凌厉,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无需多礼,今日你将你所有本事施展出来便可。”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感**彩。 “是,请前辈指教!”宋砚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玉玺武魂自他头顶浮现,散发出威严厚重的气息,脚下,两黄一紫三个魂环缓缓升起,光芒流转。 战斗,瞬间爆发! 宋砚深知,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试探和保留都是徒劳,他必须一开始就拿出最强的爆发,才有可能在对方漫不经心的状态下,争取到一丝表现的机会! 第三魂环率先闪耀,紫色的光芒笼罩其身—— “第三副魂技,开元·开元繁盛!” 这本是群体技能,但谁说一个人的时候不能使用呢,蓬勃的生命能量与激昂的战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魂力如同沸腾般活跃,攻击速度与魂技释放速度陡然提升! 几乎在“开元繁盛”生效的同时,他脚下第二魂环光芒接续闪烁—— “第二副魂技,永乐·汉王叛戟!” 戟式的深紫色流光,以远超平常的速度,直刺尘心胸前! 这一击,凝聚了他此刻爆发状态下的大部分攻击力,更是附带着穿透防御与施加“重伤”的效果! 面对这突兀而凌厉的反击,尘心古井无波的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他并未移动,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点。 “嗡!” 剑气凭空生成,无形却有质,精准地点在那道深紫色流光之上。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那凝聚了宋砚强势一击的“汉王叛戟”,竟如同冰雪遇阳般,被那道看似随意的剑气轻易绞碎、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掀起。 “第一魂技。”尘心淡淡开口,甚至没有魂咒,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并指的手并未收回,而是轻轻向前一划。 刹那间,无数道细密、锋锐的无形剑气凭空出现,如疾风骤雨,笼罩了宋砚周身所有空间,那森然的剑意刺得他皮肤生疼,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千刀万剐! 避无可避!宋砚瞳孔收缩,第三魂环的主魂技瞬间发动—— “第三魂技,武周天授·日月临空!规则:领域内,剑气类魂技效果削弱百分之三十!” 领域力量试图修改此地的规则,然而,尘心的剑气太过凝练,两人的境界相差太多,那百分之三十如同杯水车薪,连百分之五的效果都没有,仅仅是让剑气的光芒黯淡了微不可察的一丝,速度稍缓了刹那,但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席卷而来! “第二副魂技,洪熙宣德·仁宣之治!”宋砚脚下第二魂环再闪,一片充满生机的光域以他脚下为中心展开,想要恢复他的状态,但这治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眼看剑气临体,宋砚眼中狠色一闪,一直隐而不发的自带魂技终于动用—— “宋·高粱河车神!” 刹那间,他的速度骤然飙升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残影,在密集的剑气缝隙中穿梭、扭动!大部分剑气与他“擦身而过”,少数几道击中驴车虚影,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虽被大幅削弱,依旧震得他气血翻腾。 “哦?”尘心再次轻咦一声,对宋砚这诡异的闪避能力产生了兴趣。 而宋砚在“高粱河车神”状态结束的瞬间,毫不停歇地发动了第二魂环的主魂技:“第二魂技,永乐·永乐大典!” 玉玺虚影光华急速流转,记录着尘心刚刚施展的“第一魂技”,六秒记录时间一到,宋砚毫不犹豫地选择“模仿”! 一道微弱了无数倍、形似而神非的剑气,颤巍巍地从宋砚身前射出,飞向尘心,这模仿版剑气,连原版百分之五的威力都未必有,飞到尘心面前,甚至未能让他衣角拂动一下,便自行消散了。 然而,就是这看似徒劳的模仿,却几乎抽走了宋砚剩余魂力的一半!但他眼神依旧坚定,借着“永乐大典”记录完成后的短暂时间,再次强行催动魂力! “第三副魂技,开元·开元繁盛!” “第二副魂技,永乐·汉王叛戟!” 深紫色剑戟再次射出! 同时,他心中默念,那无需魂环显现的自带主魂技,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发动—— “宋·杯酒释兵权!” 涉及规则层面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尘心! 尘心正准备随手拍散那道“汉王叛戟”,却骤然感觉自身与七杀剑武魂的联系猛地一滞!那种感觉极其短暂,对于他这等强者而言,甚至不足一息,但对于正在运转魂力、引动武魂的他来说,这瞬间的滞涩,却造成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本不该存在的破绽!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刹那! 那道“汉王叛戟”并未被及时拍散,而是险之又险地擦着尘心因那瞬间滞涩而未能完美控制的护体剑气边缘,掠过了他额前的一缕发丝! 一缕银白的发丝,悄然飘落。 而宋砚,在同时强行发动“开元繁盛”、“汉王叛戟”以及消耗巨大的“杯酒释兵权”后,体内魂力彻底枯竭,精神力也近乎透支,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全场寂静。 宁荣荣捂住了小嘴,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古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宁风致眼中则是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尘心缓缓抬手,接住了那根飘落的银发,看着指尖那缕断发,他沉默了。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瘫坐在地、脸色苍白却眼神明亮的宋砚,那最后一瞬间武魂的诡异滞涩感,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宁风致适时地走上前,七宝琉璃塔浮现,绚丽的彩光笼罩宋砚。 温和而庞大的辅助能量涌入体内,迅速滋养着宋砚干涸的经脉和魂力,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尘心走到宋砚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你刚才,用了多少魂技?最后那让我武魂滞涩的手段,又是什么?” 宋砚在宁风致的搀扶下站起身,他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收敛了魂环的伪装。 黄、紫、紫! 一黄两紫,超越最佳魂环配比的色彩,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阿砚哥哥!”宁荣荣失声惊呼。 “一黄两紫?!”宁风致紧盯着面前的魂环。 “这小子……”古榕也瞪大了眼睛。 尘心的瞳孔亦是微微一缩。 宋砚迎着三人震惊的目光,平静地开口:“晚辈并非有意隐瞒,这才是我的真实魂环配置,前辈们也都了解我的武魂较为特殊,除此之外每个魂环,除了主魂技外,还附带两个副魂技。并且,武魂自身,还带有两个无需魂环的先天魂技。” 他将自己魂技的来源简单说明,并未透露系统与朝代概念,只归于武魂特殊。 每个魂环两个副魂技?武魂自带两个先天魂技?! 这消息比那一黄两紫的魂环配置更加震撼!这意味着,眼前这个少年,在三十八级时,就拥有了高达十一个魂技,他一人便是一个队伍! 尘心看着宋砚,沉默了良久。他一生追求剑道极致,见过的天才不计其数,但如宋砚这般,天赋、心性、武魂皆堪称妖孽的,绝对是生平仅见。 那层出不穷、效果各异的魂技,还有在绝境中依旧能冷静寻找战机、面对封号斗罗级别的强者依然镇定,更别说最后那个诡异而强大的规则系控制魂技……无一不让他心动,即使这孩子不是剑类武魂。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宋砚,你,可愿拜我为师?” 宋砚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的惊喜,他万万没想到,一次实力悬殊的“试手”,竟然会引来剑斗罗主动收徒!能得到一位九十六级超级斗罗、大陆顶尖强者的亲自指导,这对于他未来的道路,无疑是点亮了一座璀璨的灯塔! 他没有任何犹豫,压下心中的激动,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因战斗而略显凌乱的衣衫,然后对着尘心,郑重地、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弟子宋砚,拜见老师!” 再有大概有一章或者下一章就是进入原著剧情了。 宋砚现在有的魂技: 自带魂技:宋·杯酒释兵权 (宋太祖赵匡胤) 效果:无需魂环,强制目标武魂与身体的联系被短暂“解除”,目标无法进行武魂附体、使用任何魂技,持续由己方和对方魂力等级而定。 副魂技:宋·高粱河车神(宋太宗赵光义/赵炅) 效果:自动闪避所有非锁定类攻击。对锁定类魂技,优先进行 一次极高判定的强制规避,若规避失败,则承受伤害,但此次伤害减免 30%,使用时无法使用攻击魂技,可维持领域及其他防御/辅助技。 第一魂环:明魂环(百年魂环) 主魂技:洪武·洪武降临(明太祖朱元璋) 效果:对一名魂力境界不高于自身的目标发动,立即中断其正在引导或吟唱的魂技,并使其在接下来的 5秒 内,所有魂技伤害降低 30%,魂力消耗提升 20%。 副魂技:洪武·贤后佑福(马皇后) 效果:为一名友方施加一个可吸收相当于宋砚最大生命值 15% 伤害的“福缘护盾”,可自我使用,持续 20秒,护盾被击破时,会为目标回复 5% 已损失生命值。 副魂技:洪武·懿文之憾(太子朱标) 效果:标记一名友军,持续 10秒,当该友军受到单次伤害超过其生命上限 20% 的攻击时,会自动将此次伤害的 50% 转移给宋砚承担,并将该友军向宋砚所在方向拉扯一小段距离,当宋砚自我标记是可抵抗单次伤害百分之四十。 第二魂环:明魂环(千年魂环) 主魂技:永乐·永乐大典(明成祖/明太宗朱棣) 效果:开启后,在 6秒 内,记录领域内所有敌方魂师施展过的魂技。记录完成后,可在接下来 60秒 内,选择其中一个魂技进行“模仿”释放,模仿的魂技效果为原版的 70%(同一境界) 副魂技:洪熙宣德·仁宣之治(明仁宗朱高炽,明宣宗朱瞻基) 效果:创造一个持续 8秒 的治疗区域,每秒为范围内的所有友方单位回复 2% 的最大生命值,并小幅缓解疲劳感。 副魂技:永乐·汉王叛戟(汉王朱高煦) 效果:发动一次无视敌方 20% 防御力的强力突刺,造成 240% 攻击力的物理伤害,并附加“重伤”效果,使目标受到的治疗效果降低 40%,持续 5秒。 第三魂环:唐/武周魂环(千年魂环) 主魂技:武周天授·日月临空(女帝武则天)(周是国号,天授是武则天登基的第一个年号) 效果:10秒 内,强行修改“江山社稷领域”的一条规则,每次开启只能修改一条规则,消耗巨大。 副魂技:显圣·二圣临朝(唐高宗李治,皇后武曌) 效果:与一名队友建立链接,持续 15秒,链接期间,双方距离根据两者的魂力等级而定,二者可以沟通,且共同提升 15% 的伤害和 10% 的伤害减免(后期增加链接队友)。 副魂技:开元繁盛(唐玄宗李隆基) 效果:令范围内所有友方立即恢复 15% 的魂力,并在接下来的 6秒 内,攻击速度提升 25%,所有魂技冷却时间减少 20%,令所有敌方魂技发动滞涩三秒,伤害降低30%,使用魂技冷却时间增加5%。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拜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