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成圣的日子》 第1章 太阴 常羲逃了。 作为宇宙鸿蒙第一缕太阴之精化形而来的他在某天窥见自己的未来后可耻的逃了。 他逃回了太阴星,不再踏入洪荒大陆。那颗孕育他的星球上仅有一棵月桂树和一座宫殿。 太阴星与太阳星相互遥望,无法彼此想照,以至于太阴星永远不会出现日光,永远是黑色的虚无和月桂树散发出的微芒。 常羲侧卧在罗汉床上,掌心有一轮巴掌大小的圆形事物,事物边缘泛起些许光亮。他眼帘垂下,借助法器,他看到龙凤的末路和道魔的争斗。 闭关吧,他想。 于是常羲开始潜心修炼,不再过问其它。时间似乎在太阴星停止流动,这里没有昼夜交替与四季轮回,月桂树也从未凋谢。 不知过了多久,常羲眼睫轻颤,他感受到了熟悉陌生的存在,仿佛是……另一个太阴星…… 这怎么可能? 他拿出那面圆镜,伸手一挥,圆镜上出现一副画面,黑色的云层里两个又大又圆的发光物高高挂在天空,天空上居然有两轮圆月。 常羲警铃大作,他可没有忘记预言,的未来,天空中升起十个太阳,巫族大羿射下九只金乌,妖族灭亡羲和与常羲一同走向末路。 他的三尸之一就名为羲和。 他操纵月轮让太阴星隐匿在比天更高的寰宇之中,身后浮现出一道与他完全一致的身影,那人面色郁郁,似有许多烦恼埋在心里,他的长相与常羲的脸如出一辙。 常羲起身,“看好家。” 和忻应了一声,目送常羲离开宫殿,然后躺在罗汉床上掏出不知从哪来的话本看了起来。 阿尔忒弥斯乃神王宙斯与哺乳女神勒托之女,与兄弟阿波罗分别掌控日月,白天阿波罗会驱使太阳车给大地带来光明,夜晚阿尔忒弥斯则化身为月亮驱散黑暗中的不祥。 今夜的阿尔忒弥斯亦如往常,她在高空的云层中,思考等阿波罗来替班后去哪狩猎,苍白的长发倾洒在云朵上像极了月亮的光辉洒满大地。 常羲默默注视着,猜测自己是穿到了哪个小世界,极有可能已经脱离洪荒的范围。 他想到了魔祖罗睺,一个试图毁灭洪荒、让一切重归混沌借机成圣的狠人。他挑唆龙凤麒麟三大族抢夺气运与灵脉,屡次袭击兽并嫁祸于兽,结果是龙凤麒麟都没了,罗睺本人也自爆身亡。 有反面教材在先,他决定先给自己算一卦。不出所料,直接猎杀阿尔忒弥斯的恶果会让他遭受无法承受的报复。常羲决定先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再做决定。 阿波罗驾驶太阳车赶来,阿尔忒弥斯向兄弟挥挥手就下班回家,常羲默默跟着阿尔忒弥斯,发现她和一位侍女在山里打猎。 阿尔忒弥斯一箭射中了在丛林觅食的棕熊,作为服侍女神的卡利斯托在一旁赞美阿尔忒弥斯的箭艺高超。常羲抬手揉揉兔耳朵看两人打一上午的猎。 下午阿尔忒弥斯依然在打猎,身为月亮与狩猎的神,阿尔忒弥斯不会轻易感到疲惫,她让卡利斯托休息自己继续追逐野兽。 只是没过一会,阿尔忒弥斯回到了卡利斯托所在的森林,她拥抱着卡利斯托,嘴唇轻浮地在卡利斯托的颈部徘徊。 卡利斯托大惊失色,阿尔忒弥斯是纯洁的女神,绝不会做出这样轻浮的行径。她认出了眼前的人并不是她一直仰慕的女神,她想推开紧紧抱住她的人。 有着阿尔忒弥斯面貌的人牢牢锁住怀里挣扎的卡利斯托,他的手抚摸过卡利斯托丰盈的胸口又游移到她**的双腿。 常羲见此泄露一丝气息,与月神相似的气息惊扰了‘阿尔忒弥斯’。他看到一个男人仓惶离去,隐约可以听见有雷霆之声在耳边回响。 金仙?他跑的那么快,是在害怕阿尔忒弥斯发现?他们认识。 常羲跟着男人来到一座山脉,山脉延绵,周围的云层闪烁着金色光芒,时不时有雷鸣作响,在山脉的高处隐约可以窥见巍峨的宫殿和巨大的石柱。 常羲只是遥遥望去,就能感受到宫殿的神圣和威严,可惜太阴星地表平坦即使建筑一模一样也没这效果。 接下来该往哪里去呢? 常羲非常从心的询问卦象,“……东边吗,去碰碰运气吧。” 他开始自己的旅行,就像一个普通人,走过正在收获农作物的村子、商人频繁往来的城市,偶尔他会和几位顺路的朋友一起在夜晚的篝火旁闲谈。 这一天,他穿着亚麻长衣来到了海边城市的港口,他向船夫买下一只船独自前往信仰死神纳塔托斯的国家。 常羲从路过的商人那里听说,在那个不祥的国家附近有可怕的女妖出没,她们会吃掉来往的人们,没吃掉的人就会被变成石头,就像农民在仓库里储存粮食一样。 “……太可怕了。”他如此说道,心中却打定主意前往死亡的国家寻找女妖。他有种预感,这就是他的机缘。 海上的天气时好时坏,刚才还是平静的海面这会就已经掀起巨浪,天上的乌云强势地挤开和晴朗有关的一切,船起起伏伏,在广阔的大海面前无比渺小。 常羲收起鱼竿,他躺在木板上,身体随着海浪起伏。 风吹着船在海上航行,它将船推出乌云密布的区域,这一路上的风浪也没有让船吹往不知名的地方。 美杜莎像往常一样与姐姐们在岛屿附近检查有没有不怀好意的人在附近徘徊,自从被女神雅典娜诅咒后,她和两个姐姐为了安定的生活躲到这座无名的岛上。 几人的生活算得上和平快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人类接二连三的靠近这座岛屿,后来还流传出这座岛上有可怕的女妖的传闻。 果不其然,又有人上岛了。 她的眼瞳在一瞬间变幻莫测,她看到了那位不速之客,黑色的发在耳垂以上,穿着是再平常不过的亚麻布料,腰部被绳子简单绑着,是个女人? 她冷漠地想,她不在乎这女人为什么而来,只想快点结束去找两位姐姐。 “年轻的少女啊,我遵从命运的指引来此,在好运神的馈赠下,我在命运的洪流中窥见了你的未来,它带着悲伤,痛苦、还有绝望!”女人抑扬顿挫地说着,这吸引了美杜莎的注意,命运? “你的心将不再炽热,你将变得冷血、疯狂!在日复一日地屠杀中失去自我!” 美杜莎心里一惊,不知为何脱口问,“你知道些什么!” 女人一脸神秘,“我知道你的未来。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美杜莎不禁走近女人,她这才发现她,不,是他,是名男性,她威胁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踏入这座岛屿的人都变成了雕像待在冰冷的海里。” 男人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应,脸色凝重道,“我看见你身上不祥的气息,它就是一切的根源。 听着,你必须要消灭这股邪恶的力量,否则它就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疯狂滋长,将取代你活下去……” 美杜莎的脸庞如被寒风吹过的湖泊,她不清楚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她最近确实变得更加嗜血,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该怎么做,才能杀死它。”她冷静的问。如果面前的男人胆敢愚弄她,她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杀了他。 男人说,“我的朋友或许能帮到你,但我需要你帮个忙。不要试图威胁我,你要知道,只有神才能拔除神下的诅咒。” ……该死的神,美杜莎冷冰冰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不能告诉你。准备好搬家了吗?” 美杜莎,“?”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是哪样?美杜莎,怎么一会没在一起,你就要和野男人跑了!!”美杜莎的姐姐—尤瑞艾莉如此说道。美杜莎在一边努力辩解,尤瑞艾莉捂着耳朵不去看妹妹。 “……所以,你打算带我们乖巧懂事可爱的妹妹去哪里呢?这位来历不明的人士。”美杜莎的姐姐—斯忒诺冷淡的问。 “我的朋友恋家,麻烦各位了。不用担心住处问题,就是吃食可能要靠各位自食其力。”反正他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回去了。 “无趣的人啊。”尤瑞艾莉得出结论。 悄悄将三姐妹连人带行李打包丢到太阴星后,常羲继续着自己的旅行。 月桂树茂盛的枝条缠住了戈耳工三姐妹让她们免于坠落在冰冷坚硬的地面,尤瑞艾莉低声咒骂着,与斯忒诺一同密谋着如何报复罪魁祸首,美杜莎连同两个姐姐被带着月桂花的枝条轻轻放在地上。 她们终于看清了所在之处的样貌,那有几人粗的月桂树开满了金黄色的小花和翠绿的叶,它的枝节蜿蜒曲折又往四周延伸,她们先是闻到清甜的花香然后才顺着桂花树伸展的枝丫看到那座宫殿。 “……好漂亮。” 不同于以往见过的任何建筑,如湖水清澈明亮的地板与台阶,柱子上,墙上和屋顶上都是些没见过的装饰,神秘又美丽,整个宫殿像数不清的的宝石砌出来的一样,端庄华丽。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在下和忻。在这段时间里遇到的困难都可以找我。” 第2章 科尔喀斯 常羲不知在海上漂泊了多久,他在海上还认识了一位朋友,自称是大地女神和海坑之神的孩子,象征海之危险的刻托。 刻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类,不管他是掀起让人们恐惧的浪潮还是制造出足以摧毁一艘三桅帆船的涡流,这个人类一点也不畏惧反而悠闲的像在自家玩冒险游戏。 真是见鬼了,他想,即使是有着女神祝福的船只也没他那么幸运。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游出海面询问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那人一愣神色复杂的说,“原来是你啊,我就说我的运气怎么会变差。我是如何摆脱危险的?哈哈,当然是因为有人替我负重前行了!” 这是什么回答,在糊弄我吗?他生气的想。 就在下一秒,那人递过来一只烤的焦黄的深海鱼,见鬼,他是怎么在木船上生的火。刻托接过烤鱼,也上了这只能坐下五六人的船。 “……这是什么?”刻托指着可疑的八卦图问。 常羲庄严肃穆地回,“这是神的恩赐,感慨的神为了避免我饿死在汪洋大海所降下的神迹。” 刻托没在意,因为奥林匹斯山的神都这么闲,他咬着烤鱼好奇问,“你也是去科尔喀斯抢夺金羊毛的吗?你一个人吗?那你死定了。” 常羲热情地搭着刻托的肩,“我的朋友,我这不是还有你吗?这都是神的旨意。” 刻托一脸不屑,“我才不去,我可是大地女神盖亚的孩子,雅典娜还要喊我叔呢。我还知道金毛羊的羊皮挂在战神阿瑞斯的树林里!” 常羲遗憾道,“我的朋友你真是世界上最博学的人,可惜我背负神的旨意,不得不前往科尔喀斯完成使命。” 他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两杯果汁,一杯递给刻托,“这是我自己制作的果酒,希望你能喜欢。” 刻托很少与人这般交谈过,他和其它兄妹不同,因为出现的地方总会伴随着危险的海啸,所以很少有神愿意靠近他,凡人也因为对他的畏惧不敢对他不敬。 他打量眼前的人,虽然常羲长的像个女人,体格不够强壮,但……他眼光还不错嘛,和一位神交朋友,你这家伙赚大了! 刻托喝下浅红色的果酒,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然后是清甜的味道还有一点点酒味,非常寡淡。 他砸吧着嘴望向对面,“味道太淡了,我还是更喜欢狄尔尼索斯酿的酒。” 没品。常羲收回自己期待地视线,又拿了只烤好的鱼递给刻托,“吃鱼吧。” 刻托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冷淡,想做出什么挽回短暂的友谊,“科尔喀斯是吗?我用海浪托你去,保证你比阿尔戈号先到科尔喀斯。” 常羲笑道,“谢谢你我的朋友,我想我无法为你做到些什么。但在这路上我会一直烤鱼给你吃表达我的谢意。” 刻托闻言一脸嫌弃,你烤得鱼都焦了好吗,他直接拒绝,“……不用感谢我,把那个叫果酒的东西多给我喝点就行了。” 常羲笑得更加灿烂,“我的朋友,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神!” 就这样在海之危险刻托的帮助下,常羲很快到达了科尔喀斯岛,常羲与刻托告别后将船停在港口。 他走过农民还在耕地的农田来到城里,门口的士兵称职的遵从自己的职责,他询问常羲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来到科尔喀斯。 “我从特拜城来投奔亲戚,你知道的,特拜的两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打起来了,再不走就得去冥河见卡戎了,我还那么年轻……”常羲絮絮叨叨的说着。卫兵听了挥挥手让常羲进城。 常羲走进热闹的酒吧,这会的酒吧人还不多,他点了一杯淡水啤酒,问老板,“你知道阿耳戈号吗?” 老板不冷不淡地说,“知道啊,听说登上阿耳戈的人都是各个国家的英雄,连人类英雄赫拉克勒斯也登上了阿耳戈号,他们前阵子还打败了斯廷法利斯湖怪鸟和邪恶的六臂巨人。” 常羲故作姿态的说,“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他们要来我们这了!” 老板擦酒杯的手停了下了,“阿耳戈要来我们这儿了?” 常羲挥挥手让老板过来,老板将酒杯放在一边靠近常羲,“我出海的朋友在附近海域亲眼看到了阿耳戈号,按他们的船行速度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 老板回到桌台前,常羲闷喝几口酒,像醉了似的抱怨,“他们肯定是为了金羊毛来的,谁不知道我们的国王有那传说中金毛羊的羊皮!连赫拉克勒斯在加入了阿耳戈……要是国王拒绝交出金羊毛……” “呜呜……特拜已经打起来了,难道科尔喀斯也要发生战争了吗……呜呜呜……” 常羲扒拉着老板,“你说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啊……活着就这么难吗……” 常羲把眼泪鼻涕全往老板身上蹭,后者一脸嫌弃的将他推开,“要哭诉就去找赫卡特的神庙哭,那儿会有祭司听你哭诉!美狄亚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巫师,公主不会对她的国家置之不理的!” 常羲摇摇晃晃的走出酒馆,全然没听见酒馆老板对他的唾弃,“神啊!这可是淡啤酒,我儿子都不喝这玩意!” 常羲为美狄亚简单算了下命,啥也没算出来,是有神在干涉?不应该啊,阿尔忒弥斯我都能算出来不可能算不出来信仰三相女神的美狄亚,她只是一个祭司啊…… 阿耳戈号出现的太突然了,从未有人说过阿耳戈号在哪建造,这个时代建造一艘大船可是个大消息…… 金羊毛,我记得刻托说过金毛羊的羊皮在阿瑞斯的树林。 这里的人有个献祭的习惯,为了祈求神的帮助或者是感谢神的帮助,这或许说明金毛羊传说从一开始就与神有牵扯…… 仔细想想,戈耳工三姐妹跟神也有牵扯,斯忒诺和尤瑞艾莉不变的容貌和美杜莎被诅咒的…… 按照这群神的秉性,唆使一群人去抢羊毛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美狄亚在这荒诞的戏剧里会是什么角色? 神通广大的巫师,一国的公主…… 如果我是国王,看到杀死怪鸟、巨人、柏布律喀亚国王的阿耳戈英雄们来到我的国家问我要羊毛我会怎么想…… 这一定是他们的借口!怎么会有人为了羊毛从希腊跑到科尔喀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是我的王位?!!所以我不会把羊毛给他们,我会给他们一个口头承诺比如你做到什么我就会把羊毛给你,然后暗地里找机会解决他们。 而面对国王刁难的阿耳戈英雄会怎么想? 对科尔喀斯无比陌生,身为人类的他们当然会寻求帮助,他们一路顺风顺水不就是因为有神的帮助吗?这次也不例外…… 那么神会做什么? 面对国王的刁难,我必须找个知道国王会设置什么样的难题的人去帮忙阿耳戈英雄们化解国王给出的难题。 面对国王的刺杀,我必须找个可以帮助阿耳戈英雄摆脱国王刺杀的人。 对埃厄忒斯十分了解的美狄亚,掌握强大巫术的美狄亚,是什么让你背叛了至亲,是什么让你背叛了科尔喀斯? 常羲摸到了命运之神的面纱,轻薄的、神秘的面纱被握在他的手心,揭开它,他就能看清名为美狄亚的悲惨命运的始末,看到她在命运的最后对回家的渴望。 他思索着,犹豫着,最终还是丢掉面纱的一角转身去追寻另一个让他心痒难耐的答案。 是夜,埃厄忒斯宫殿笼罩在静谧的夜晚,一个身影快速地往王宫的寝室方向溜去,常羲一连翻了好几个窗户才找到属于美狄亚的那间。 已经睡熟的美狄亚感受到魔力的波动被惊醒,她警惕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存在,“你是谁?来王宫做什么?” 那不知名的存在回答,“我是为你而来的,美狄亚。我看到了你的命运,你将背叛自己的国家,帮助阿耳戈的英雄们夺取金羊毛。” 美狄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喊,“我为什么要帮一群见都没见过的人背叛自己的国家!” “我也不知道答案,所以我来了。阿耳戈的英雄们在这两天会抵达科尔喀斯,美狄亚,我可以留在你身边吗?”祂问。 美狄亚突然问,“你是男人?” 常羲在黑暗中变成兔子,仗着美狄亚看不到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是人。” 美狄亚用巫术照亮整个房间,她看向之前被黑暗掩盖的角落,发声的是一只兔子,它有着雪白浓密的毛发,就像一个棉花团子,长长的耳朵往后竖起,它的眼睛像宝石一样令人喜爱。 “你是一只兔子,那你是怎么从窗户进来的?”美狄亚软下语气,没有人会对一只长得像棉花团的兔子狠的下心,即使美狄亚是一名强大的巫师。 “正如你所见,我是一只兔子,我还有两只可以跳的腿。”常羲狡猾的回答,“当然我会在椅子上休息,你可以给我一个柔软的枕头吗?美狄亚。” “……好吧。”还是个年轻女孩的美狄亚妥协了。 第3章 美狄亚 太阴星没有昼夜之分,此刻在寰宇之中的太阴星被永恒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包围,时间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和忻已习惯这一切,本该如此。 他耳边响起清脆的笑声,少女将月桂编织的头冠戴在他的头上,“年纪轻轻太老成可不受欢迎。”这是斯忒诺。 “你说的对。” “真是的,和美丽动人的少女一起玩就这么不开心吗?这可是别人跪下来请求都没有的机会,真是不识好歹的家伙。”这是尤瑞艾莉。 “都是我的错。” “没意思。”“无聊。” 两人一同离开去寻找妹妹美杜莎。 和忻睁开双眼,面对自己被插满月桂花的变成两只麻花辫的长发很是复杂,他看向那棵明显秃了不少的树枝,认真劝道,“月桂兄,人妖恋是不会有结果的,放弃吧,你真的要秃了……” 开着月桂花的树甩甩枝条,表示你别管我有自己的节奏。 “欸……”和忻只能叹息。 “美狄亚,你今天要去哪?”兔子问。 美狄亚用象牙梳将头发梳理整齐,然后用浅紫色的带有金丝边绸缎的发饰将头发束起,她回答,“我要去赫卡忒神庙学习魔术。” “我可以和你一起吗?美狄亚,魔术是巫师的说法吗,人们称赞你是个神通广大的巫师。” 美狄亚没有拒绝,她一只手抱起兔子一只手拿着魔杖,“可以这么说吧。说起来,你是什么,宁芙?” “那种在自然中诞生的生命吗?算是吧。我应该算是是在月亮上诞生的宁芙。”兔子回答。 “月亮上?是在阿尔忒弥斯的身边吗,半身?”美狄亚好奇地问。 “这不是一回事,这个世界有两个月亮,我是另一个月亮上诞生的。”兔子解释道。 “两个月亮?你是在撒谎吗,我记得昨天晚上只有一个月亮。”美狄亚怀疑地看向怀里的兔子。 兔子揉揉耳朵,人性化地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撒谎,因为世界只允许一个月亮的存在,有两个月亮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双倍的月光结晶?”这是是她常用的魔力材料。 兔子说,“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是天灾,美狄亚。那时的黑夜会变得更加漫长,海洋会掀起巨浪吞噬陆地,大地会剧烈震动,寰宇间的有许多如科尔喀斯大的巨石,它们会变成流星砸向大地。” “……怎么会……”美狄亚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不敢想象,那简直是全人类的末日。 “……神会庇佑我们的。” 兔子撇撇嘴,没说什么,他面前的女孩可是女神的祭司,他不想和小孩子吵架,会显得他很幼稚。 “所以我不能被阿尔忒弥斯发现,也不能被其它神发现,如果神知道了两个月亮,在危机到来前他们一定会帮助阿尔忒弥斯杀了我。” 美狄亚保持沉默,宁芙大都是自然幻化的精灵,美狄亚见到的宁芙仙子无一不是以人类的形象出现,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到了神庙,兔子不再和美狄亚交流,他就像个真正的兔子跳来跳去。 美狄亚和大祭司摩普索斯带领民众一同向三相女神赫卡忒祈祷,赫卡特是掌管机遇、魔术、鬼魂和地狱的女神,美狄亚说自己的魔术是在女神的教导下一步步走向今天的成就。 祈祷过后有一对夫妻向女神寻求祝福,他们是一对新婚夫妻,相识于科尔喀斯。女人是本地人,从小在科尔喀斯长大,和大多数人一样信仰三相女神。 她的丈夫是雅典的商人,如今成婚后将随丈夫离开家乡去往雅典城开始新的生活。大祭司摩普索斯祝福他们的未来幸福美满,远离苦难。 兔子眼尖的看到夫妻给的银币,银币表面铸有雅典娜的头像,那是德拉马克银币,一枚德拉马克银币是一百雷普塔银币,一杯啤酒三枚雷普塔银币,一艘船七十枚雷普塔,那老头收了九枚德拉马克。 天知道他算一次命才三十雷普塔,他盯着老头,打定主意要把他身上的本领全都学来。 就在他沉溺学习无法自拔中,被一只纤细有力的手拎住命运的后颈,他下意识蹬了蹬腿,踹到了空气。 美狄亚礼貌地和大祭司摩普索斯告别,她用魔杖点亮火光,与夜空的星光做伴走上了回家的小路。 “……你刚才在做什么?”美狄亚开口问。 “在学习,和美狄亚一样。”兔子回答。 “这样啊。” 美狄亚突然问,“你觉得人类怎么样?” 兔子毛茸茸的脸带着迷茫,“……挺有趣的?” “……这算是喜欢吗?” “不,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怎么突然问这个?” “稍微有点好奇,我们在神的眼中算什么呢?” “……像小猫小狗这类的吧。” “是吗。” 当阿耳戈号停在科尔喀斯的港口,国王埃厄忒斯派遣侍卫长迎接阿耳戈船上的英雄们来王宫里做客,埃厄忒斯用美食美酒热情地招待这些英雄,让海上漂泊许久的英雄们好好享受,英雄们只好将金羊毛一事拖到明天。 夜晚的困意总是来的如此汹涌,在科尔喀斯的人们都陷入酣甜的梦乡时。王宫的另一个寝室里,美狄亚从突然的心悸中回神,皎洁的月光从窗户撒下,她漫步来到窗边,一动不动。 兔子在睡梦中迷糊抬头,对上一双紫色明亮的眼睛,他被吓的一个激灵,蓬松的毛发炸的竖起,“你在做什么?美狄亚。” 美狄亚坐在地上,神色黯然,“我感到不安,我从未如此不安,它让我无法安然入睡。你可以再和我说说我的命运吗?” 兔子拒绝了美狄亚,“不,美狄亚,你在害怕自己的命运,你了解的越多越难以入眠。” “那我该怎么办,在知道那样悲惨的命运下,我怎么可能做到像往常一样安然入眠?”美狄亚迷茫地问。 兔子的睡意被彻底驱散,他想到自己因何而来,于是对美狄亚说,“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美狄亚。 虽然我无法驱散你心中的不安亦不能永远陪伴你,但我可以承诺在你未来陷入困境时提供帮助,只要月亮依然升起,我的承诺就不会失效。 当然,如果是为了研究魔术的一时兴起,我是不会理你的。” 兔子那双宝石般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美狄亚小声地询问,“真的吗?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是那种会欺负小孩子的人渣吗。报酬的话,帮我做一件可以对神使用的武器吧,要有攻击性的那种,我记得你很擅长制作东西。” 美狄亚发自内心的问,“你是在做梦吗?” 兔子用爪子重重拍下美狄亚的手,“我要开始讨厌你了,美狄亚!你太小瞧自己的才能了!” 美狄亚吃痛地揉揉手,抱怨道,“好凶!!先说好,我不一定能做出来那种东西!” “……你在干什么?”美狄亚看兔子用前爪在地上瞎比划,兔子轻轻抽动鼻子,“我在想尊名,你觉得素耀太阴星君、慧光朗照天尊和妙果素月天尊那个好听?” 美狄亚跟着念了一遍,“素耀太阴……慧光朗照……妙果素月……第二个吧,尊名是什么?念着好别扭。” 兔子用爪子挠挠耳朵,“是听起来很霸气的称呼。在晚上会更灵验,三个尊名都念一遍,我就会回应你。” 美狄亚认真记下,最后在兔子的催促下终于重新躺回床上,周围被柔软的棉花包围,迟来的困意慢慢侵蚀美狄亚的身体,没一会她就睡着了。 当阿波罗驾驶太阳车在天空驰聘,兔子由衷庆幸自己是只兔子,都成神了还要工作吗,怎么想都好惨。 毛绒的后颈再次被揪住,下一秒他就被美狄亚一只手抱着往外走,“……美狄亚,你越来越粗鲁了。” 美狄亚小声道歉,“今天和姐姐约好了见面,没想到起晚了,抱歉,我下次会轻点。” “那我原谅你了。”兔子也小声回答。 他们现在还在王宫里,美狄亚的姐姐也住在王宫里,和美狄亚住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走进王宫的院子,院子与宫殿的大门相通,想要面见国王的人都要通过这条路。 于是她遇见了前来觐见国王的英雄们,她发出一声惊呼,她从未在王宫院子的早上碰见那么多人。 她的惊呼引来了姐姐卡尔,后者不可思议地捂着嘴巴愣愣的看着其中几人。 那陌生又熟悉的面貌让卡尔喜极而泣,她几乎是飞快地跑过去拥抱已经长大成人的孩子,是的,她的孩子。 院子里的动静很快被国王埃厄忒斯知道,他将英雄们请进宫殿,用美味的食物款待他们,美狄亚身为科尔喀斯的公主,和姐姐卡尔一同坐在国王的侧座。 她用衣袍遮住了兔子,时不时会餐碟里的食物喂给兔子,所幸大家的注意都在阿耳戈号的英雄们身上,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她这样想着,也像其他人般将视线投向长桌的另一侧,投向打败了女首怪鸟和六臂巨人的英雄们。 第4章 命运 她将目光投向英雄们,他们有的穿亚麻衣物,有的会在此基础上穿一套贴身的胸甲,或者再披件斗篷,也有干脆只穿胸甲的人在。 美狄亚的目光穿过人群,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他金色的头发如同被阿波罗眷顾般耀眼,碧绿的眼眸像生命力顽强的野草鲜活,他的容貌俊美,仿佛降临大地的神祇。 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因为那个男人激动的跳动,她明明是第一次见到他,却已无法再将视线投向其他人。 他是谁? 男人与国王交谈起来,她看到男人脸上的为难,是因为国王不肯把金羊毛给他吗?为何她的心脏会如此难受,她喜欢他面对同伴时爽朗的笑容。 可惜宴会终有结束的时刻,美狄亚带着心中的不舍离去。等走出宫殿,兔子询问美狄亚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好像生病了。”未尝过爱情的她这般说。 “那我们快回去吧。” “嗯。” 夜晚再次来临,兔子望着月光陷入沉思,直到床边的动静将他的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拉回,他跳到美狄亚的床边。 “是做了噩梦吗?美狄亚。”兔子望着美狄亚苍白惊慌的脸色问道。 “嗯……”美狄亚迷茫地望向它。 “……我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与喷着火的铜铁公牛战斗,我战胜了它,又变成阿瑞斯树林里的金羊毛………… 我梦见父母不愿让我与那个男人结合,父亲与男人激烈争吵,因为我对男人的帮助非常生气……” “男人?美狄亚,他是谁?”兔子疑惑的问。 美狄亚立即回答,“伊阿宋,他的名字是伊阿宋!他是阿耳戈号上的英雄!” 兔子不理解美狄亚为何变得激动,他望着美狄亚,发自内心的疑惑,“美狄亚,你这是怎么了?” 美狄亚愣住,却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思绪,兔子飞快地将自己埋进装饰用的花瓶里。 美狄亚起身去开门,是她的姐姐卡尔喀俄珀,她被四个儿子劝来劝说美狄亚帮助伊阿宋拿到金羊毛。 美狄亚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对卡尔说让伊阿宋明早去赫卡忒神庙见她,并要求姐姐和她一起瞒过国王埃厄忒斯避免父亲给予她们处罚。 卡尔同意后就离开了,美狄亚心里无比矛盾,她不愿违背父亲的意愿可她更不想看到伊阿宋失望的表情,一想到伊阿宋可能会露出悲伤的神情,她的心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蹂躏。 “……美狄亚,美狄亚…… 好黑!帮帮我,这花瓶的开口太小我跳不出去了。”花瓶摇晃着,美狄亚走近将花瓶放倒,兔子这才得以解脱。 他抖了抖毛,不懈地追问美狄亚为何要帮伊阿宋,是因为她的姐姐吗。 “……我不知道。” 次日,太阳如往常一样升起,美狄亚带着兔子和油膏前往赫卡忒神庙,她不安的等待,迫切地等待,焦灼地等待。 她刚开始在害怕父亲知道自己帮助伊阿宋而受到惩罚,可伊阿宋迟迟没来她又转而担心伊阿宋遭遇不测。 直到那抹金色出现在她眼前,她的担忧被满心的喜悦替代,金灿灿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伊阿宋的身上,他俊美的脸庞带着光晕,这让美狄亚羞红了脸颊。 他们对视许久,最终伊阿宋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他对美狄亚表明阿耳戈号的来意,希望美狄亚可以帮助他们,为此他愿意对冥河发誓自己与同伴的到来只为金羊毛,让美狄亚相信他们没有恶意。 美狄亚不疑有他,拿出一盒油膏,它能帮助伊阿宋承受青铜铁牛的火焰,给伊阿宋带去强大的力量战胜龙牙兵。 她告诉伊阿宋所需要做的魔术仪式,叮嘱伊阿宋在仪式完成后立刻返回阿耳戈号,在这一过程中千万不要回头。 伊阿宋一一记在心里,两人彼此对视,看到少女羞怯的脸,伊阿宋对她谈起了自己的家乡——伊尔科斯。 那里有遍地开满鲜花的山谷,有时山谷里的风还会吹走花瓣将其带到山谷以外的地方,最后,他邀请少女加入阿耳戈号。 美狄亚摇了摇头,她知道父亲不会允许她和伊阿宋离开科尔喀斯,她心里充满苦涩,一边是她的至亲一边是她的挚爱,美狄亚早熟聪慧,她怎么会还不知道自身陷入了对伊阿宋的爱恋。 可悲的是她刚意识到这点就必须忍受与爱恋之人的分离,她的父亲埃厄忒斯对伊阿宋的敌视让她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她依依不舍地与伊阿宋告别,离开赫卡忒神庙。 等到第二天,正如荻美亚所想,伊阿宋因为事先在身上和盾枪上涂上油膏避免在公牛的火焰下化为灰烬,变得力大无比的伊阿宋操作公牛耕完了地。 他将龙牙种下,只是去溪边喝水的功夫,那些龙牙变成一个个士兵从地里钻出。 伊阿宋没有变得慌张,他按照美狄亚所说的方法,将一块巨石砸向龙牙兵,他们慌了阵脚,居然开始自相残杀。 伊阿宋乘机砍下一个个士兵的脑袋,直到所有士兵都倒在地上。 国王埃厄忒斯面色阴沉,他望向默不作声的女儿心中充满怒火,就在刚才亲卫已告知他美狄亚与伊阿宋私下见面的事情,他暗自做下了一个决定。 美狄亚注意到埃厄忒斯的不悦,她发型埃厄忒斯没有立即返回自己的寝宫反而和侍卫长在说些什么。 她隐有种不祥的预感,等到夜深,她披着黑色斗篷离开寝室。 美狄亚通过一条隐蔽的小路来的阿耳戈号停泊处,她看到火堆旁的伊阿宋和姐姐卡尔喀俄珀的小儿子佛戎提斯。 美狄亚将心中的担忧和埃厄忒斯的异常说出,然后决定带伊阿宋前往阿瑞斯树林里寻找金羊毛。 伊阿宋答应美狄亚与她一起前往阿瑞斯树林里寻找金羊毛,他让佛戎回到船上跟其他人准备随时启航离开科尔喀斯。 两人在静谧的树林里奔跑,美狄亚用魔杖点亮星光与伊阿宋来到阿瑞斯树林,他们在树林里寻找。 万幸的是因为黑夜笼罩,金毛羊金灿灿的羊皮在的树林里非常显眼。 当他们发现金羊毛时,也发现金羊毛下方盘踞着一条蟒蛇。它睁开漆黑的眼睛,如两人大的脑袋抬起将伊阿宋和美狄亚的身影印入瞳孔中。 伊阿宋面露紧张,尽管他无法克制对巨蟒的恐惧,可他还是拿起盾牌和长矛挡在美狄亚身前。 就在巨蟒要喷出火焰,这千钧一发之际,美狄亚掏出紫色瓶子砸向巨蟒,她念起咒语,流淌在蟒蛇鳞片上和地上的液体散发出白色的烟,白烟逐渐笼罩蟒蛇,只听见沉重的闷响,蟒蛇投入了睡神许普诺斯的怀抱。 等烟雾散去,伊阿宋上前取下金羊毛,他担心美狄亚留在科尔喀斯会遭到国王埃厄忒斯的报复,于是再次邀请美狄亚登上阿耳戈号。 美狄亚犹豫着,她想到了伊阿宋保护自己不顾自身的举动,心中再也无法抑制对伊阿宋的爱恋。 面对为她担忧的心上人,她很快就答应了伊阿宋的请求。 两人趁着黑夜返回阿耳戈号,在诸神的视线中离开科尔喀斯岛。 国王埃厄忒斯在知道伊阿宋不仅偷走金羊毛还带自己的女儿美狄亚一同离开了科尔喀斯岛,他无比愤怒,让小儿子阿布绪耳托斯带领士兵夺回金羊毛和美狄亚。 而阿耳戈号,在风的帮助下沿着河流就要进入亚得里亚海域,可离河口越近美狄亚的心情愈发沉重,她看到抄近路追来的弟弟阿布绪耳托斯和科尔喀斯的士兵。 面对科尔喀斯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追兵,阿耳戈号的英雄们决定先想办法拖延时间,他们选出代表与阿布绪尔托斯谈判。 为了公平,他们会选择不与双方有关系第三人决定美狄亚的去留,但由于伊阿宋完成了国王给予的考验,他们拒绝将金羊毛归还。 美狄亚见伊阿宋赞同其他人的决定,不禁惶恐不安,她害怕自己会因此离开伊阿宋。 在其他人选出代表与阿布绪尔托斯谈判期间,她说服伊阿宋将阿布绪尔托斯骗到岛上的神庙将其杀害。 她既担心伊阿宋会被阿布绪尔托斯伤害又担心伊阿宋会因自己残害亲弟的行径疏远她,于是她决定一个人前往岛上的神庙解决阿布绪尔托斯。 美狄亚约阿布绪尔托斯于傍晚在神庙见面,在阿布绪尔托斯踏入门的时刻,美狄亚将匕首刺进阿布绪尔托斯的体内,后者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望向美狄亚,他或许做梦也没想到一同长大的姐姐会夺走他的性命。 他无力的倒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鲜血过多的失去让他意识昏沉,只能眼睁睁看着美狄亚举着匕首走近。 美狄亚的眸子闪过一丝阴冷,她痛恨阻止她和伊阿宋在一起的人,为了防止被人从阿布绪尔托斯的尸体上看出端倪,决定将阿布绪尔托斯碎尸万段扔进河里。 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窗外月光大盛,清冷的月光洒在美狄亚的身上带着丝丝凉意。 感觉这是我写的最冷门的小说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命运 第5章 月神权柄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叹息,当啷一声,美狄亚手中的匕首无力掉落,她几乎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阿布绪尔托斯会倒在地上? …是我? ……怎么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呃!”她痛苦地抱着头像要昏死过去,脑子被陌生激烈的情绪冲刷着。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为什么要让我们分开?!所有阻止你和伊阿宋在一起的人都去死!!!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 “……静心凝神。” 额头传来冰冷的触感,如冬日的一缕寒风,让人不禁打个冷颤。 美狄亚迷茫地望向突然出现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衣,宽大的袖袍在中间被腰带束缚,勾勒男性高挑挺拔的身形,他的头发像黑色的瀑布倾洒在月光照射的地方。 “……你是谁?”美狄亚扯动嘴角询问。 男人似乎笑了一下,“是我,美狄亚。从你离开科尔喀斯和登上阿耳戈号我都在,可惜因为神的注视,没机会与你见面。” 美狄亚听到耳熟的声音愣住,片刻后眼神动容,“……啊,原来是你啊。” “想做什么就趁现在吧。我坚持不了多久了,美狄亚。” 美狄亚闻言,将弟弟阿布绪尔托斯的伤口涂抹好治愈魔药,她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心里无比愤怒,她居然会爱上那种男人,还为了他反抗父亲离开家乡,可恨的男人! 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伊阿宋,让他品尝一下背叛的滋味,可身体里的某道声音对她说,你不能杀他!!我爱他!她思绪变得混乱,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哈,该死的神!! 将她的情感肆意玩弄,背叛国家,违逆父亲,残害兄弟!!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哈哈哈哈哈哈!!! 她握着匕首大笑着,“已至今所学和体内的神血为代价,我诅咒那些肆意玩弄他人命运的神明! 他们终会被种下的恶果反噬,他们将被世人敌对,他们将失去永恒的寿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着将匕首插进胸膛,鲜红的血液将刀刃浸湿,淡紫色的眼睛失去光泽,她不禁低笑出声,对如今的狼狈。 美狄亚缓慢将匕首拔出,当匕首彻底离开她的体内,匕首表面浮现符文,不祥的气息围绕这柄匕首,刀刃上的血液在缓慢消失,直到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将它刺入对方体内,可以暂时封印其力量根源,对人类只有诅咒作用。”美狄亚将匕首交给他,因为身体失血过多,瞳孔开始扩散。 “我的弟弟……可以拜托你送他回去吗?” “我会将他送回科尔喀斯的营地。休息一会吧,美狄亚。” “……谢谢。” 离开神庙后,常羲如对美狄亚承诺的那般将阿布绪尔托斯送回科尔喀斯的营地,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散发着微光。 “你还要抓美狄亚回去吗?” 一直清醒的阿布绪尔托斯睁开双眼,神情复杂的看向那人,“……不,我会带领士兵返回科尔喀斯。您也是神吗?我的姐姐,美狄亚,完成神的旨意后她还会回到自己的家乡吗?” 常羲默默掐完手指后才回道,“她会回去的。” 常羲又去了阿耳戈号,他伪装神的旨意,让一只只鱼类浮在海面上,伊阿宋见无故出现如此多死去的鱼,心中担忧美狄亚是否遭遇危险,连忙往神庙的方向赶去。 对于阿尔忒弥斯一事,常羲熟练的先给自己算一卦,过程中会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最终会得偿所愿,虽然有点意外但总归结果是好的,他当下决定挑个良辰吉日送阿尔忒弥斯去冥界。 嗯……三天后是个不错的日子,宜安葬,就它了! 阿尔忒弥斯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哆嗦。 “阿尔忒弥斯,你没事吧?是温度太低了吗,不嫌弃的话可以披上我的兽皮…”巨人般高大的男人将自己制作的熊皮递给心仪的女神。 阿尔忒弥斯笑着接过熊皮,疑惑道,“我也是头一回呢,不知道怎么形容,总有种恶寒的感觉。” 这是一个晴朗的日子,阿尔忒弥斯独自在树林里打猎,前些日子她的侍女卡利斯托怀孕了,阿尔忒弥斯不知道她是何时怀上的,也不知道她的情人是谁,如果不是卡利斯托的肚子日渐圆润,她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卡利斯托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于是阿尔忒弥斯让她回到自己的国家,虽然卡利斯托不愿离开,但她无法违背信仰的神明的指令。 阿尔忒弥斯追着一只野鹿来到树林深处,这的树木长得高大,茂盛的枝叶零碎透着阳光,在地上形成光斑,每当风吹过,光斑就会跟着枝叶一同摇晃。 阿尔忒弥斯屏气凝神,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在靠近,顺着声音的来源她盯上了不远处的灌木丛,白色的毛发吸引她的注意,她悄无声息的拉弓搭箭,毛发的主人下一秒钻出灌木丛,那是一只兔子。 阿尔忒弥斯很快注意到兔子的不同,它的眼睛居然是罕见的紫色,绛紫色的眼睛如同吞噬灵魂的漩涡让人却步,阿尔忒弥斯心中一惊,想将弓箭射出却发现身体僵持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试图用神力脱困,可危险比想象中来的更快,刀刃穿过她的胸膛,鲜血往外渗出,阿尔忒弥斯闷哼一声,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凭空消失,就像被这柄匕首刺穿个窟窿,力量从窟窿里消散无法凝聚更别提去使用。 阿尔忒弥斯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生命力和力量在消失,即使是神也无法违背生与死的法则,眼前逐渐被黑色笼罩,阿尔忒弥斯失去了意识。 常羲确认阿尔忒弥斯死去便不再停留,带着美杜莎离开阿尔忒弥斯居住的岛屿。 他将美杜莎送回一开始见面的那座岛屿,斯忒诺和尤瑞艾莉在岸边的礁石等待许久,见到妹妹平安回来,不禁都送了口气。 “这个是你的报酬。”常羲拿出一枝月桂枝,“你身上的诅咒依然存在,将它种在土里就可以了。虽然无法从根本上去除诅咒,在你有生之年不让诅咒发作不成问题。” 美杜莎接过树枝,低声说了句,“谢谢。” 常羲头也没回地离开,“这是你应得的,不用谢我。再见了,美杜莎,斯忒诺,尤瑞艾莉。” 尤瑞艾莉突然问,“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名字?”在她的记忆里似乎只见过一面,还是那天晚上被打包丢到太阴星的时候。 斯忒诺看向美杜莎,“或许是兄弟之间的悄悄话。” 尤瑞艾莉也看向美杜莎,“原来如此。” 美杜莎,“……?” 常羲回到太阴星,他一下看到了有点秃和还在不断掉花瓣的月桂树,一时语塞,秉着眼不见为净的念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寝宫内空无一人,只余榻上的话本子和月桂花冠。 他将东西一一收拾好才懒洋洋地躺在罗汉床闭眼休憩,终究是他人那取来的东西,想要变成自己的还需要炼化,他有预感这次闭关出来或许能更进一个境界,或许能到达准圣。(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准圣) 当阿波罗驾驶太阳车回到奥林匹斯山却发现阿尔忒弥斯依然没有出现,这和往常有所不同,他往月亮飞去,才发现此月亮非彼月亮,阿尔忒弥斯不知所踪。 他向天空和大地询问是否见过阿尔忒弥斯,二者均给出否定的答案,他又去寻找宙斯和自己的母亲,告知阿尔忒弥斯不知所踪的消息。 哺乳女神勒托伤心至极,大地上所有正在生产的母亲因此迟迟生不出孩子,她们被疼痛笼罩了感官,鲜血不断从下半身流出,生命就要就此凋零。 女神们见此不忍,寻找哺乳女神让母亲们顺利产下孩子,她们会帮忙一起寻找她的孩子阿尔忒弥斯。 雅典娜知道此事后先是寻找神王宙斯,询问是否知道阿尔忒弥斯的下落,宙斯诚恳地告诉雅典娜,他真的不知道阿尔忒弥斯的下落。 女神们在雅典娜的建议下找到了正在和母亲享受丰收的冥后泊尔塞福涅,泊尔塞福涅知道后立即去往冥界寻找她的丈夫哈迪斯,让他帮忙寻找阿尔忒弥斯。 冥王哈迪斯又召集冥界所有鬼魂,终于在冥河附近找到了正在猎杀野兽的阿尔忒弥斯,于是让阿尔忒弥斯返回地面与母亲团聚。 哺乳女神喜极而泣的拥抱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她询问阿尔忒弥斯,是谁对她的女儿下此毒手,阿尔忒弥斯安慰着母亲,她并没有看清杀了她的人的长相,虽然她不再是主神之一,但她也不会被其他神敌视。 她告诉母亲太阳神阿波罗的预言,神将会在大地上掀起纷争,她不想加入这场神与神之间的斗争,希望勒托也和她一样。 哺乳女神面对女儿的请求没有拒绝,她的权柄让她对战争注定无法喜爱。 有喜欢的角色吗,我可以试着写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月神权柄 第6章 恩奇都 创造女神阿鲁鲁遇到了麻烦,她将吉尔伽美什创造出来后,众神赐予他近乎完美的容貌、体格还有强大的力量。 他将会继承卢加班达的王位成为乌鲁克的第五任国王,在她的预想下,励精图治的吉尔伽美什将会带领人们塑造文明、抵御外敌,走上和平富足的生活。 可现实是吉尔伽美什抢占新娘掠夺女性,强迫民众日夜劳作修建通天巴比伦塔,将年轻人关在竞技场与他玩乐。 女神阿鲁鲁听到了乌鲁克人们的申诉,天神阿努也听到了,祂命令阿鲁鲁再捏一个与吉尔伽美什势均力敌的人,让这个人与吉尔伽美什抗争,还乌鲁克一片安定。 阿鲁鲁听从父神的吩咐,洗了手,取来深渊的泥,就在她要扔出泥的时候心里犯了难,她要造个什么样的人? 她想到了吉尔伽美什三分之二的神性,灵光一闪,她创造出人形,途中向战神泥努尔塔取来坚无不催的力量,那人的头发长又卷,他只在胯间披块布料像个野人,整日在山林里与野兽做伴。 天神阿努对自己的祭司莎姆哈特说去哪里寻找那人,祂让莎姆哈特用身体为名恩奇都的造物带去人类理性和感性,并指引恩奇都前往乌鲁克与吉尔伽美什见面。 当常羲从漫长的沉眠中苏醒,他感受到周围的异常,这柔软刺痒的感觉还有脸上被舔舐的触感。 他猛地睁开眼睛,与瘦长的鹿脸面面相觑。 这又是哪里啊?!我家呢?!! 常羲只能模糊感知到太阴星和羲和的存在,隔着厚重的屏障。他感受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和月神阿尔忒弥斯相似。 他望向天空之上,从皎洁的弯月中窥见一抹身影,影子似有所觉同时朝他瞥视。 黑夜下,他随意找个空旷的地方用离阵生火,顺便为自己杀人一事算卦,卦象说需要长期的坚持,最后才能得偿如愿。 其中隐藏着巨大的危机,来自受害者的亲属。意思是正面刚就会死? 月神权柄才让他到大罗金仙,杀了那谁连准圣都不知道能不能晋升,何况祂还有个可能是准圣以上的爷爷。 正面刚不行,只能用策略了。总之先了解这里的情况吧,算算他的机缘在哪……常羲这样想着,却看到手中的卦象不停转换,一闪一闪地,坏了? 下一秒就见一道黑影窜了过来,卦象感应到什么,发出莹白色的光芒。 “???” 常羲被不知名的生物撞在地上,四肢被牢牢固定,他皱着眉头,野人? 他注意到蓬松凌乱的长发和胯部少到可怜的布料,他透过绿色的发丝与一双眼睛对视。 这气味……常羲觉得有点熟悉,见野人没反应,试探般靠近皱皱鼻子。 啊,这气味,是泥土的味道。经常去伏羲家串门的他绝对不会闻错,女娲成圣的独门绝技——捏泥人。 就是捏的……有点随心。常羲回想起女娲单手捏泥巴,用柳条甩泥巴的画面心情复杂的做出评价。 野人学着常羲的动作也向他靠近,常羲眼疾手快抬手抵在对方头上制止。 哈,他当然没错过对方在泥地里打滚般的污泥。 是泥都有三分土性,对方或许被常羲的行为激起了气性,常羲一时不察被对方得逞。 心里纳闷这野人的蛮力这么大,一边往对方身上丢几个清尘术一边思索这机缘是什么,总不能让他带孩子吧。 野人在他身上又蹭又闻,长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摇晃,蹭的常羲脖子痒。 附近传来细微的响声,常羲往周围看去,一双双发光的兽瞳在漆黑的夜里闪烁。 ……这大晚上的都不睡觉吗?不是,也没仙告诉我修行时还有这bug啊。 当清晨的露水从叶尖滑落,有动物已经离开寻找食物,有的动物则在附近啃草,野人和几只猴子爬树上摘果子吃。 有懒猴子见野人的手臂长,夹的果子也是最多的,两只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和另一只猴子一拍即合决定抢野人的果子。 野人给两只猴子的脑门一猴来了一下,打的两只猴子吱呀叫唤着爬上树,离野人远远的。 野人走到常羲身边将果子放在地上,后者看向野人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温度,好孩子。 丛林的另一边,猎人在布置陷阱。 他的经验来自父亲,父亲年迈无法继续胜任这项危险的工作,所以他将自己的狩猎本领全都传给儿子,希望猎人可以凭借这项本领生活。 猎人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他成为附近村民里有名的猎手,每次打猎都会打到猎物,从未空着手走出树林,人们都认为他是年轻出色的猎人。 可最近他的运气不怎么好,埋下的套索被扯断,挖好的深坑被填埋,只留下罪魁祸首走过的痕迹。 这对年轻的猎人而言是一种挑衅,这天,他顺着那些明目张胆的痕迹来到了水潭。 他终于看到了罪魁祸首的模样,他有着长长的绿色头发,他披着白色衣袍,他与其它野兽一同在水潭边饮水,那些野兽围绕在那人身边乖巧的不像野兽。 这让猎人感到畏惧,他回家了,父亲疑惑的猎人今天没带猎物回来,猎人将自己遭遇到的一切告知父亲,说自己可能继承您的本领做猎人了。 父亲安慰他,说村里最近来了位女祭司,或许她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猎人听后,立马动身去找那祭司,将一切告诉祭司,询问有什么办法驱赶野人。 祭司宽慰他,说她正是为了野人而来,将会带野人离开树林,猎人依然会是一个出色的猎人。 当莎姆哈特在树林中找到名为恩奇都的造物时,惊讶地发现恩奇都竟穿着一身白袍,头上戴着花冠与另一个人交流。 虽然是对方在说话恩奇都在发出嗯呐的声音。 常羲看向祭司,语气不自觉欢快起来,“你是为他而来的吗?” 莎姆哈特一脸惊骇,她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却能知晓对方在说什么,她尊敬的回答,“没错。我是祭司莎姆哈特,将为恩奇都带来人类理性,指引未来的方向。” 常羲看到恩奇都戒备的动作,温柔地抚摸恩奇都的发丝,让他放松。 叫恩奇都是吗,真是个好名字。他终于不用担心孩子的语言方面了。 天知道他连本地方言都不会,恩奇都可不能像他一样靠神识交流。 常羲让莎姆哈特坐在他身边,询问对方如何教导恩奇都。 “我将舍弃自身□□为恩奇都带去人类的理性与感性,然后慢慢教导他去认识、感知这个世界,让他逐步完善自我。”莎姆哈特郑重的回答。 常羲面色如常。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刚出生的孩子,不管哪一个都很刑啊!这群神是在用下半身当脑子使吗!! “前面的交给我,后面的就麻烦你了。” 莎姆哈特脑子懵懵的,她注意到常羲不凡的衣着,心中无法产生负面的情绪,于是愈发恭敬,“……好的,那我先离开,过几天再来。” 常羲表示理解,莎姆哈特是神的祭司,同时也是神在人世的代言人,需要做的可不仅仅是与神交流。 他闭眼凝神从丹田内部取出一缕太阴气息,睁开眼,手掌拂过恩奇都的头发,额头与额头相碰,他透过那双碧绿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他的瞳孔颜色原本是深棕色,此时颜色更深,趋近于黑色,泛着一股让人打颤的寒意。 他感受到恩奇都的惶恐与不安,于是用双手抚摸他的背,缓慢地抚去他的惶恐,用额前相贴的温度驱散他的不安。 他的手来到对方的下颚,用手指张开他的嘴,轻轻贴上去,冰冷的气息让对方打个冷颤。 恩奇都感受到一股要将他全身血液冻住的寒意从口中延伸到体内的每个角落,他用力推开眼前的人,那股冷到灵魂也为之动摇的冷意依然存在在他体内。 常羲倒吸一口冷气,还没从地上起来就被人按在地上亲。 感受到身上人颤抖的身体,他忍着背后和嘴被狗啃似的疼痛,一边搂着冷到发抖的人一边拍人后背,像在说好了不哭了一会就没事了。 等怀里的人不再颤抖,常羲看了眼对方的脸色,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眼里有神。 看样子是缓过神来了,他松开双手,整理恩奇都变乱的头发捡起掉在地上的花冠然后给对方重新戴上。 恩奇都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催促他去做什么,恩奇都学着常羲先前那边将额头贴近对方,眼睛愣愣的望向对方。 常羲有被可爱到,他笑着说,“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不能再这样坐在我的腿上了,恩奇都。” 真是块厚重的泥土呢,唔,力气也大的惊人,以后会不会长成2米高壮汉?有可能,而且这都神话了,巨人似乎也不是不行……… 恩奇都想起常羲教导过的知识,自己不想去做的是要摇头,想做的是点头,于是果断摇头。 “……?”什么意思? 第7章 回家 莎姆哈特在三天后再次踏进这片树林时,常羲正在为恩奇都扎辫子,因为恩奇都头发太长喝水的时候经常会打湿耳边的头发,他扎了个麻花辫,师传斯忒诺和尤瑞艾莉。 莎姆哈特是位知识渊博的女祭司,她告诉恩奇都天与地的诞生。 宇宙的最初是一片混沌之海,在混沌海中诞生最初的两位神,淡水之神阿仆苏和咸水之神提亚马特,祂们一个掌管阳性力量一个掌管阴性力量。 两位神的结合创造第二代神,祂们没有身体没有形状,如同混沌海里的淤泥,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祂们像最初的神一样,彼此结合生下天轴神和地基神,祂们是第三代神,掌握着空间法则,拥有自身形态,让世间万物拥有上下之分,像天与地区分开来。 天轴神与地基神开始结合,祂们生下了第四代神,天神阿努和地神祺,祂们和自己的孩子组成了我们生活的世界,是我们的天与地。 见两人听的入神,莎姆哈特继续讲起世界如何形成,众神之王恩利尔是掌握风、空气、大气的神。 祂是天神阿努和地神祺的孩子,祂掌握着比父亲更强大的力量,在诞生之初就将天神阿努举起,将大地上的海水吹走露出坚硬的巨石和松软的土壤。 自此世界分成三层,第一层是天神阿努所居住的地方,他用自己的身躯抵挡混沌海的入侵。 第二层是众神之王恩利尔和其他神明居住的天空,是人类永远无法抵达的地方。第三层就是我们所居住的大地,被永无止尽的风吹拂,是神王统治的地方。 莎姆哈特告诉他们,人类是如何诞生的。 水神恩奇是神王恩利尔的兄弟之一,他有着无与伦比的智慧,众神不愿劳作,神王让水神想出让神免于劳役的方法。 水神取来神血、源自淡水之神的生命之水和第二代神所结合产生的泥土,他将这些交给自己的妻子生孕女神阿鲁鲁,阿鲁鲁洗浴后取出红色的泥土创造出了最初的人类。 不知不觉间,太阳的光辉消失在西边的山丘,莎姆哈特邀请恩奇都和常羲一同与她到人们的城邦中生活见识他们如何生活。 恩奇都已全然被莎姆哈特口中的事物吸引,他像个刚出生的孩子,对周围充满好奇。 常羲不禁回想几天前恩奇都木讷的表现,一时感慨万千。 孩子长大了。他产生这个念头,眼角留下眼泪,下一秒就被粗糙的舌头舔舐干净,他与黇鹿瘦长的脸相对望,决定是时候放手让孩子独自生活了。 次日清晨,恩奇都盯着眼前的兔子陷入沉思。 时间如涓涓流淌的河水不断逝去,美狄亚靠在树下休息,她披着黑色陈旧的斗篷,淡紫色的头发像干枯的杂草散开,脸上满是疲劳与麻木。 她再一次被抛弃了,国王言而无信,在她帮助国王恢复青春后,迫于科林斯国王施加的压力将她赶出雅典,面对科林斯国王派来的追杀,她只能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她又开始痛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耻的神和伊阿宋。前者让她失去自我与外乡人私奔,后者违背曾对她许下的誓言,爱上了科林斯的公主。 她不知道伊阿宋已经死去,死在他引以为傲的阿耳戈号的船板下。 清冷的月光穿过乌云照在波光粼粼的河流上,美狄亚想起每天从神庙回家的那段时光,月亮也是这么明亮卡尔喀俄柏会等她回去吃晚饭,弟弟会恳求她用魔术让他变得更威武高大,不苟言笑的父亲会因为她的强大而骄傲。 可她逃离了自己的国家,背叛了父亲,差点杀死弟弟,她又有什么脸面回去? 沉重的悲伤让她几乎喘不过来,女神不会回应她,亲人不想见到她,仇人只想杀了她,普通人只会恐惧她。 仔细想想,她的一生真是可悲…… “……我可以承诺在你未来陷入困境时提供帮助,只要月亮依然升起,我的承诺就不会失效……” 耳边似乎响起记忆里的声音,美狄亚想起那只兔子说过的话,出于莫名的心理尝试着念起拗口又别扭的尊名, “……素耀太阴星君 ……慧光朗照天尊 ……妙果素月天尊。” 她的心里几乎不包有任何希望,她不确定兔子现在是不是和她一样东躲西藏,或者被神杀死。 可当她说完的下一秒,月亮的光辉愈发强烈,眼前一片白光,让美狄亚不得不捂着眼睛等待光亮散去。 “好久不见,美狄亚。” 冷淡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美狄亚睁开眼睛,看到是陌生的人影,他穿着黑色宽大的袖袍,**着双足悬浮在空中,好似纯洁无暇的宁芙仙子。 美狄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距离她从阿耳戈号下船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时光让她的记忆逐渐褪色,让她无法像从前那般对待眼前的人。 最终她只是问,“……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羲和想到先前美狄亚曾说过尊名难念,于是开口道,“羲。” 出于对朋友的关怀,他顺嘴问了句,“你和伊阿宋过得怎么样?” 美狄亚低笑了一下,讽刺的说,“他爱上了一位公主,和她结婚了。”可惜是和一个死人结的婚。她用毒药制成的衣服不知道合不合她的心意。 羲和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找错话题了,他向来不会说些漂亮话,毕竟他的本质是常羲的愚痴,不擅长动脑筋这方面的事情。 只能干巴巴的嗯一声表示知道,然后努力找话题,“……你弟弟现在成为了科尔喀斯的新任国王。” 他的意思是美狄亚回家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美狄亚没有回答他,她的家早被她亲手毁了。她感叹了一声,无比庆幸当时阿布绪尔托斯没有死在她手里。 “阿布绪尔托斯曾问我‘我的姐姐,美狄亚,完成神的旨意后她还会回到自己的家乡吗?’” 常羲心想,这下总能聊下去了吧 “他当时的表情好像只要我说‘你姐姐永远不会回来了’就会哭出来一样哈哈,哈……” 羲和看到美狄亚的眼睛变得湿润,笑声戛然而止,老实闭上嘴。 “……是吗,他原来是这样想的吗?”美狄亚用兜帽盖住自己的脸,声音略微颤抖,她该高兴的,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了。 她的眼泪止不住往下坠落,背对着羲和擦拭脸上的泪水,她真的还能回到自己的故乡吗?她做了那么多残忍的事…… 她没注意到月光下消失的身影,等她收拾好情绪,就见那个人伸出左手,“回家吧,阿布绪尔托斯和卡尔喀俄柏在等你。” 月光洒在羲和的身后,他这个人如沐浴在洁白神圣的光辉中,美狄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触碰这如梦似幻的一幕。 神啊,如果这真的是梦,就让我溺死在这美梦之中吧。 羲和握住美狄亚的手腕将人往前带,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在扭曲,无形的空间在颤抖,科尔喀斯离雅典的距离有约80公里,对羲和这个掌握了一定法则的大罗金仙也就走几步的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可以比阿波罗的太阳车还要好用。美狄亚眼睛一花,彻底失去方位感和引力作用,等一切平息后,她已经站在某座熟悉的岛屿。 她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影,还没反应过来,被一具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你回来了,美狄亚!”卡尔喀俄柏搂着美狄亚,像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阿布绪尔托斯站在一边,他现在是科尔喀斯的国王,变得比以往更加成熟稳重。 美狄亚同样搂住卡尔喀俄柏,对她的家人说,“……我回来了。” 告别美狄亚后,羲和没有立刻回到太阴星,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顺便去看看戈耳工三姐妹。 美杜莎的寿命和普通人一样,错过这次的话可能再也没机会见她三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了。 他第二次踏进那座岛屿,岛上安静的可怕,只有风吹过的呼呼声。 他来到岛屿中心,见到枯死的月桂树和满地的血迹,心里沉甸甸的。 他四处张望,在石阶旁看到腐烂的少了个头颅的非人的尸体,尸体的肚子里还有两具女性的骨头。 他沉默着用离火将尸体燃烧,用巽风卷起骨灰装进一个大的木盒里,他将木盒埋在岛上最容易看到海的地方,又从其它地方采花做成三只花冠放在木盒上面。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这样做了。 等做完一切,他坐下休息一会,和三姐妹看了一会海。海浪越卷越大,直到一抹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是刻托,那位帮助过他的海之危险。 刻托老早就看见羲和所以跑到这座岛屿上找他,他向羲和抱怨奥林匹斯山的众神,说他们都疯了。 因为宙斯对特洛伊人和雅典人战争的掌控欲,命令所有神袛都不许离开奥林匹斯山,可谁没想到雅典娜为了帮助雅典人赢得战争,用计谋让宙斯陷入沉睡。 羲和和他聊了一个晚上,等天亮刻托离开了,羲和也不再停留。 回太阴星后,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的他迷茫地望向月桂树,轮到他看家了是吗? 主角是太阴星君性转,类似呆毛王和亚瑟。尊名有参考道教神话,三尸说法比较多我设定的是愚痴,烦恼,和食欲□□。后面会再补一下这个设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回家 第8章 芬巴巴 莎姆哈特将恩奇都从山野中带到城邦,她教会了恩奇都如何用餐具吃饭,告诉恩奇都城邦里的人们会自己酿造一种名为酒的饮品。 恩奇都对此感到好奇,那些长的和莎姆哈特一样的人住在芦苇、砖石盖的屋子里,他们没有动物的皮毛会在外面披着布料,他们不需要去狩猎其它动物仅靠双手就能生存。 真是神奇。他如此想到。可人们并没有因过上这种生活而满足,他们在害怕什么? 他听到人们对王的不满,王占据他们的女儿的贞洁,让人们的家庭产生裂痕。王夺走了他们的儿子让人们无法与家人团聚。王逼迫人们去修筑城墙和庙宇,让人们背上沉重的劳役,日夜无休的进行劳作。 人们对王产生质疑。 他们的王毫无疑问是强悍、聪颖、秀逸的,以前的人们会对此感到安心与自豪,因为王会保护子民、会照顾子民,就像狮群里的领头狮带领其它狮子在草原中生存繁衍,让种族长久的活下去。 可王变得残暴,不再一味的保护他的子民。王给人们带来苦难,他真的是保护乌鲁克的王吗? 莎姆哈特对恩奇都说,王依然是王,他比所有人看的更远更多,于是忽略了身后的子民。她不否认吉尔伽美什做的行为是错误的,同样也不认为他的独裁是正确的。 她告诉恩奇都,只有让王听见其他人的声音才能结束人们的苦难。 她将恩奇都带到广场,那里宽广开阔,围绕着几根巨大的石柱,所有人都在这里,包括王。他坐在高高的石椅上,**着上半身,穿着黄金制成的裈甲和腿甲。 当恩奇都出现在广场的那一刻,那双猩红的眼睛扫向了他,就像命中注定般,在人群中他们只能看见彼此。 夜晚的西帕尔王宫一片静谧,年迈的国王从睡梦中惊醒,他梦见了神谕,神说他是位英明的国王,将会派一位身穿白袍的祭司来到西帕尔帮助他治理国家。 如神谕所说的那样,国王在第二天就见到了身穿白袍的祭司,她戴着木头雕刻的面具,长长的白发随着前进微微摇晃。 国王见她赤脚行走在大地上,脚上却并未沾上泥土和灰尘,心里因此产生敬畏。他询问祭司如何帮自己治理国家,祭司回答国王,她将走遍西帕尔的每片土地,为他们诉说王的英明,这样所有的人们对王无比敬重。 她又对国王说,“我主怜悯世人,我将践行主的意志将帮助所需要帮助的每一个人。 您是国王,亦是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无尽的财富,您拥有一位君王所拥有的一切,因此我将替主赐予您青春,让您的威严与智慧不为时间腐化。” 西帕尔将手放在国王的额头,国王感觉身体一股暖流涌进体内,全身充满力量。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国王低头看到了自己肌肉分明的手臂和大腿,年轻的健壮的充满力量。 国王欣喜若狂,连忙追问祭司那位伟大的神的名讳,他该如何表达对神的恩赐。 “我主无私奉献,不需要我等的回报。祂无时不在无处不在,祂的名讳在你我每个人的心中。” 乌鲁克。 “……你还要带那种弱小的东西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唯独偏爱它?“半神半人的王如此说道。 自从在广场的打斗后,恩奇都将人们对王的不满尽数说出,吉尔伽美什在打斗中尽兴,对这位强大的勇士颇有耐心,愿意听取恩奇都的建议。 每当吉尔伽美什实行的政策让人们苦不堪言,恩奇都就会与吉尔伽美什打一架,这对半神半人的王和神捏出的造物似乎就这样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关系。 恩奇都抱着白毛兔子,一只手在喂兔子吃水果,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是吗,原来这种情绪就是喜爱吗,真是不可思议的情感。” “不过,吉尔,他不是弱小的存在,我总感觉他身上有和我类似的东西,让我觉得亲切。” 见他完全沉迷在养兔子的乐趣中,吉尔伽美什不满的哼了一声,或许他还从未被人忽视过,以至于这种不满越发强烈。 “祭司提过有只叫芬巴巴的杉妖在一片杉树林,听上去很有意思,我已经吩咐工匠们抓紧时间制造一批武器,你和我一起去吧,恩奇都。” 恩奇都点头,“正好可以久违的活动一下……唔,你也要去吗?”他又重新低头看向兔子,兔子搓搓脸茫然地望向恩奇都,恩奇都犹豫了一下,“可以哦。” ……你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让他留在乌鲁克吧! 兔子,也就是和忻在内心吐槽,同时问候本体,因为和戈耳工三姐妹介绍时自称是常羲的兄长被小心记仇,以至于无法恢复人形和神识沟通,只能从零开始学习土地方言。 几天后,两人一兔与恭送王出征的乌鲁克人们告别,踏上了讨伐杉树妖的路途,两人走了二十比尔的路程天已经接近夜晚,于是在这片山丘找个休息一夜明天再继续前行。 兔子被恩奇都带到河边清理爪子,他像具没有感情的尸体被恩奇都洗了前爪再洗后爪,望着河里聚集过来的鱼恶狠狠的蹬腿,鱼摇摇尾巴就散开了。 可恶啊!他现在这副模样也只能连基本的自娱自乐也做不到了啊,还不如让他在太阴星看家呢,还能看小说打发时间。 “怎么了?感觉到无聊吗,我从别的地方摘了些果子要吃吗?”恩奇都从怀里掏出红通通的野果。 兔子点头,想着恩奇都这个泥巴精怪怪的,就好像能听懂他的心里话一样。 之前一直是莎姆哈特在照顾他,恩奇都那时候才开化,相较之下还是在人类社会生活多年的成年人更令人放心。可自从莎姆哈特离开后,兔子就得跟着恩奇都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毕竟他留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照看这个孩子。 本以为是这样,没想到恩奇都这家伙意外的能干嘛,居然傍上乌鲁克最富有的大款,吉尔伽美什那家伙对谁都臭着一张脸,对待恩奇都出手意外的阔绰,有这样的人保护,恩奇都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那他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他一边嚼着果子一边沉思,或许他可以去别的国家看看,就像莎姆哈特一样。 背上的毛被人抚摸,他搓搓脸,不行啦!你想想看吧,本体要是回来刚好看见猫趴在是十几楼高的阳台护栏上玩耍,绝对会死的很惨的!! 兔子想着想着毛发就炸了开,恩奇都感受到他的害怕,停下了投喂的手,将毛茸茸捧着问好友,“吉尔,莱纳(狮子的名字)会这样过吗?” 吉尔伽美什斜靠着树下,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莱纳可不会那么无用,连给你打发时间的作用都无法做到,不如直接烤了或许还能发挥仅存的价值。” “不行。你们对我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如果你杀了他,我可能会很生气。”恩奇都笑着说。 王眼脸微敛,嗤笑一声,“居然将它与我相提并论,即使身为王的友人来说未免过于傲慢了。是我对你太过纵容了吗?恩奇都。”华丽的宝剑从空中飞出刺向恩奇都。 后者轻巧避开,“……原来你是将我视为朋友的存在吗,果然是吉尔的说话方式,真是个任性的王啊。”话音未落,锋利的剑刃深深插进恩奇都前一寸的土地,再往前射偏一点就会刺穿他的脚掌。 “……猎杀杉妖前的热身吗,本王允许了。”吉尔伽美什说着,身后的空间剧烈波动,一个个金色的波纹出现在夜空下,一柄柄精良的武器闪着寒光像拉弓离弦的弓箭射向恩奇都。 恩奇都这次没有移动,他双手张开,同样的震动出现在地面,似乎与吉尔伽美什的众多武器对应般,一条条由神打造出来的天之锁从未知的空间飞出,与人打造的精良武器碰撞,擦出炫目的火花,点了黑沉沉的夜空。 兔子利用空间法则的力量,双腿一蹦跳出几十里外,他看着像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炸开的火光,和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的武器已是见怪不怪。兔子双手放在胸前,对流星许愿。 夜空的另一侧,西帕尔。 祭司走过西帕尔的大街小巷,他为年幼的孩童带去快乐,为已婚的夫妻带去幸福,为年迈的老人带去健康。他向所有陷于苦难的人们伸出援手,他将人们引领进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与死亡的极乐世界。 人们忘记生活中的苦难,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如同被牧羊人指引的羔羊,跟在牧羊人的身后一同行走,跟着祭司颂念主的伟大。 舍马什从天空中望见,他指责祭司让人们沉溺于享乐,忘记了劳作。祭司问舍马什,为什么人们就一定要劳作不能享乐? 舍马什说神需要人们的劳作。祭司说,不,神需要的是人们从劳作中获取的食物。我让大地结满果实,让牛羊成群,让人们不必辛苦劳作就能享受丰收的喜悦,又怎么会有错。 第9章 伊什塔尔 舍马什被祭司说服了,不再干涉西帕尔人们的生活。金星女神伊什塔尔发现舍马什的异常,她询问舍马什在烦恼什么,舍马什将一切告知。 伊什塔尔听到祭司的言论怒不可遏,她是掌管爱情和战争的女神,如果人类过上安定美好的生活彼此不再有隔阂又怎么会产生冲突引发战争,她又该去哪里寻找乐子。 她怒气冲冲的找到祭司,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伊什塔尔降临在祭司的庙宇,祭司发现来者不善的女神,他恭敬的询问女神是否因为几日后的供奉太少而降临。 伊什塔尔没有立即惩罚祭司,反问祭司她的供奉有什么。 祭司说伊什塔尔是掌握爱情象征金星的女神,是大地上所有生灵都尊敬的神明,他会劝说国王将西帕尔的宝石都献给女神。 伊什塔尔的怒火因为祭司恭敬的态度消散,她问祭司为什么让人们沉溺安乐的生活。 祭司回答女神,人们的矛盾不会在安稳的生活中消失,他们越是满足越是不满,就会掠夺其他人的满足让自己满足。 女神对祭司的回答很满意,祂离开了西帕尔。 在飞回自己的神殿中,祂注意到杉树林深处传来的动静,祂记起不远处的杉树林里有只杉妖,众神之王恩利尔曾命令杉妖看护杉树林。 凶恶的杉妖最喜欢将路过杉树林的旅人或者商人吃掉,她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拐弯飞往杉树林看看哪个倒霉蛋即将成为杉妖的午餐。 越靠近树林中心,伊什塔尔的疑惑越强烈。 祂看到如被风神恩利尔卷走树木的坑洼土地、倾倒在地面的杉树,那如同小山般高大的杉妖伤痕累累。 芬巴巴和其他杉树不同,它的皮肤像被血浸染的泥土,凹凸不平的表面印有深红色的烙印,它张开漆黑的看不见底的大嘴,红色的烈焰如同泉水喷涌而出。 与芬巴巴战斗的两人无畏芬巴巴的强大,其中身穿黄金铠甲的男人引起女神的注意。 男人容貌俊美,他的头发是如同黄金般令人眩目的颜色,更为耀眼的是他身上由黄金打造的耳饰和铠甲,是身为女神伊什塔尔也不曾如此奢侈过。 男人如天神般居高临下,他的背后,是一个个金色的圆圈,圆圈里出现一柄柄锋芒锐利的武器,如同从天空射下密集的箭雨,泛着寒光倾泻而下。 芬巴巴的手足被坚固的锁链束缚,他的蛮力对神明打造的锁链毫无威胁,匠人们打造的锋利兵刃穿过芬巴巴的身躯,夺走了这位看守杉树林的守护者的生命。 女神没有因为芬巴巴的死对半神半人的吉尔伽美什和神的造物恩奇都产生怒火,她在两人准备将芬巴巴的头颅砍下带回乌鲁克时现身。 伊什塔尔对吉尔伽美什说自己是掌握爱情,丰收和战争等诸多权柄的女神,十分欣赏吉尔伽美什英勇无畏、渴望战争的品质,决定赏赐吉尔加美什,让他成为自己的丈夫,享受神明应有的优遇。 伊什塔尔是位富有野心的女神,她从其他弱小的神夺走属于祂们的权柄满足自己对权力的追逐,成为仅次于神王恩利尔的神抵。 她坚信人们对权利和地位的渴望不亚于她,人们渴望这些所以她的神庙人来人往,她的众多情人也为此讨好她,即使吉尔伽美什是一个国家的王也无法抵抗。 何况她还掌握着美的权柄,世间一切的美都以她为标准。当然,毫无疑问,她是美的极致,终极的美丽。 “本王拒绝。” “既然你答应成为我的丈夫……“伊什塔尔已经想好怎么使用吉尔伽美什的财宝了,让妻子享受无尽的财宝,这是丈夫的义务不是吗? ”想当本王的王妃?即使是女神,狂妄自大也要有个限度。 你让宠爱的情人年年哭泣,让喜欢的鸟失去翅膀发出悲惨的叫声,让失去宠爱的牧羊人变成豺狼被自己的猎狗撕咬。 即使是同为神的伊什拉努,拒绝你这女人的无理要求后也变成鼹鼠被关在狭小黑暗的盒子里。” 吉尔伽美什如此说着,丝毫没有顾忌站在他面前的是位神祇,掌握数个权柄的金星女神伊什塔尔。“本王的王妃不可能是你这没有人性、唯我独尊的女人。” “?!”伊什塔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愤怒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这句话应该由本王来发问,你以为在和谁对话。”吉尔伽美什反问。 “你?!”伊什塔尔咬牙切齿的放狠话,“在无尽的痛悔中等待吧,亵渎神的惩罚!” 兔子懵逼的看向半神半人的王,又转头看向面色如常的恩奇都,“你们做了什么啊……”我才离开了一小会啊。 “你会说话了,你叫什么?”恩奇都开心的问,撸了撸兔子突然炸开的毛。这是什么感觉,兔子背脊发凉,是不祥的预兆吗…… “我的名字是羲。”兔子严肃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那个看起来小肚鸡肠的家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你们有考虑过吧……?” “你是对王的决策不满吗?”猩红的眼眸扫向兔子,兔子吐槽,“不要以为恐吓我就能掩盖事实啊!” “不敬之徒,本王对你的容忍是有限的。本王的子民,理所应当要满足王的一切要求,即使是神,也没有权力对本王治理的国家插手。” 吉尔伽美什独自走在前方,此时他们正在返回乌鲁克的路上,芬巴巴的头颅被放进了王之宝库。 恩奇都跟着吉尔伽美什的身后,他感受到兔子的不安安慰道,“不用担心,如果是战斗方面的话,我还是很有把握的。” 啊,不管了……兔子木木的拍开恩奇都的手,“恩奇都,有句话我很早就想对你说了……”反正本体没离开很远。 恩奇都(无辜):“……嗯?” “……不要总是摸我啊,我又不是真的兔子!!”我才不要男人的抚摸!! 西帕尔。 祭司说服国王将珍贵的宝石和黄金献给伊什塔尔,他对国王说,女神因为人们的和睦相处而感到愤怒,只有用这些才能平息女神的怒火。 国王深知掌握战争权柄的伊什塔尔多么强大,他不敢违背神的命令,于是和贵族们讨论将部分财宝献给伊什塔尔。 在祭司来到前西帕尔的主流信仰是月神南纳,他们的祖先有着崇拜月亮的文化,一直流传至今。部分人同时也信仰太阳神舍马什,据说两位神祇具有血缘关系。 在祭司带来后,人们的信仰发生改变,少部分人依然信奉月神和太阳神,其他人则追随祭司信仰hiyata,在他们的语言中是生命的意思。 他们认为hiyata为人们带来光明,赋予人们新生。那些人为hiyata盖建庙宇。 在人们的提醒下,祭司在早上和落日前,会在庙宇带领信徒进行祷告,下午则会继续自己的承诺,走遍西帕尔的每一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们。 这一天,祭司为村里的农民带去丰收,人们欢呼雀跃着,为自己得到充足的粮食而高兴,他们会把多余的食物卖掉,换取需要的东西。 一名老者对祭司说,“你这样做会害了他们所有人。” 祭司看向他,“神恩浩荡,泽被苍生。主已降下甘霖,生存还是毁灭,皆由尔等自行定夺。” 老者沉默片刻,又问,“您会实现每个人的愿望?” 祭司颔首,老者说,“那我的愿望是让您教导人们,让他们明白作物因何茂盛,牛羊因何肥美,教导人们如何打造最尖锐的枪和最坚固的盾,如何面对神的愤怒。” 祭司笑着说,“这不是一日之内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会实现你的愿望,教导人们作物因何茂盛,牛羊因何肥美,教导人们打造尖锐的枪与坚固的盾。 可神的愤怒非人力可阻挡,我会告诉他们如何运用自身的智慧和勇气。” 老者由衷感谢,“神恩浩荡,赫佑长存。” 夜色降临,老者泛着形似弯月的小舟在繁星点缀的湖泊中漂泊,老者并无往日那般精神。 在更早的时代,在人们还未诞生的时候,强大的神会驱使弱小的神去地面上为众神获取食物。 神明近乎永恒的生命让他们对日复一日地劳作产生厌倦,他们需要不断的制造美味的食物,不断的制作美酒和漂亮的服饰,而神却越来越多,这让他们感到愤怒。 于是这些神一起来到神王恩利尔所居住的天空,拒绝继续没有尽头的劳作,神王恩利尔让自己的兄弟,智慧的水神恩奇想出不需要众神劳作也能获取食物的方法。 水神恩奇和生孕女神阿鲁鲁制造出人类为众神获取食物、酒和服饰。 人们数量繁多又辛勤劳作,因为地域不同会信仰不同的神,导致每位神都能得到供奉,却有多少之分。就会出现几位神为了争夺供奉让信徒改信仰的情况。 第10章 恶魔 月神的信徒是众神中最多的几位之一,可他的最近的供奉却比以往要少上些许,这让他感到困惑,他从天空中投下视线,在信仰月亮的国家、村子、聚落徘徊。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 “您是漫长黑夜中照明我等前进方向的……” “感谢您的恩赐!伟大的月,明亮的月!我愿……” …… 人们祈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有寻求庇佑的男人,有感谢神恩的老者,也有祈求丈夫平安的女人,声音如潮海般涌来,让南纳皱起眉头。 “愿您在黑暗中庇佑我……” “月亮啊!我衷心地向您祈求,愿您赐福于我的丈夫,助他脱离未知的苦难,回到我的面前……” “我祈求您的慈悲……” …… “主啊,您是生命的主,是我等命运的主宰,我祈求您,赐予我妻子顽强的生命力,让她能从眼前的危机中生存下来……” “感谢您的恩典!让人们不再受到饥饿的磨难……” “伟大的伊什塔尔!您是战争的女神,是美的化身!您掌握着丰收,使大地上的麦穗结满硕果……” 南纳听到了不同的声音,祂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那正是西帕尔的方向。 祂看到人们将一箱箱宝石和黄金献给伊什塔尔,心里充满不解,西帕尔大部分人都信仰南纳和舍马什,为什么会给伊什塔尔献上如此多的宝石和黄金? 他询问太阳神舍马什是否知道西帕尔的最近情况,舍马什牛头不对马嘴的说西帕尔的人们过上和平幸福的生活。 南纳向舍马什问起伊什塔尔的去向,舍马什立刻回答那位女神去往天空之上寻找天神阿努。 伊什塔尔飞往天空之上,来到天神阿努所在的地方,她对父神阿努说,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侮辱了她,当面将她的恶行一一历数。她要阿努制造天之公牛惩罚吉尔伽美什。 天神阿努说他只是将你的恶行一一历数,列举你的蠢行过错,不必因此用天之公牛惩罚他。 伊什塔尔心中的怒火愈发强烈,她对阿努道,如果不制造天之公牛,她就将冥界通往地面的大门打开,让死者返回地面,与人们一起吃喝。 见状,阿努只好同意,同时祂要求伊什塔尔在制造出天之公牛后,必须用丰收的权柄在未来长达七年的歉收来临前为人们和野兽存储食物。 伊什塔尔一口答应,称自己早已为人们储存粮谷,为野兽备足草料。 南纳在众神居所的天空找到伊什塔尔,询问西帕尔的人们为什么献给伊什塔尔众多的宝石和黄金。女神神色傲慢,指责南纳的无能和弱小,然后带着天之公牛从容离去。 南纳心中的疑问不仅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愈发疑惑,他知道舍马什是个公正坦率的神,不会被拙劣的谎言所欺骗,他清楚伊什塔尔是个凶恶蛮横的神,不会被正直善良的人所感化。 究竟是什么让两位性格不合的神彼此默许事情的发生,这让南纳感到好奇,又感到担忧,于是他化身成一位老人前往西帕尔。 他和一群因战乱失去家园的难民前往西帕尔,他们路过一个村庄,村子里的人热情地给他们食物和水,还让他们在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这让他们觉得惊讶和戒备,有人问,“为什么要如此厚待一群逃难的人,我们无法回报你们任何东西。” 村民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不需要你们回报什么,在神的赐福下我们过得很幸福。” 衣衫褴褛的人们互相对视,母亲依然抱紧孩子默不作声,刚才说话的人又问,“我们能知道你们信仰的是哪位神吗?” 依旧是那个村民,他骄傲的回答,“是hiyata,祂为我们带来丰收,让我们的牛羊成群,让我们免于饥饿。” 村民身后的妻子跟着说,“神让我们的老人和孩子健康,让我们免于疾病。” 一旁的老人也说,“神让我的妻子重获新生,让我们免于死亡。” 人们听呆了,真的会有这种神吗,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就引发战争,不会因为心情不悦让他们的地里结不出果实,不会因为供奉太少就让他们受到惩罚。 他们想提出质疑,可随即看到不远处精神饱满的老者和嬉戏打闹的孩子,又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质问咽了回去 ,这美好的一幕让他们感到退缩。 他们将信将疑着,在与村子保持一定距离的地方聚集休息,经过一整天的路程,人们早已饥肠辘辘,村民们热情地邀请他们来到自家一起吃饭,这些无家可归的人无法拒绝饭菜的香味。 他们大口大口吃着热腾腾的食物,眼中不自觉蓄满泪水,多少亲人因为饥饿死在路上,路过的人们畏惧他们带来不祥,林中野兽将他们视为饱腹之物。 母亲先将食物喂给孩子,他们早已饥饿难耐,不等牙齿嚼碎食物就直接吞下。吃饱喝足后,人们一扫脸上的疲惫,精神奕奕。 领头的男人问村民,如果他们也信那位神,能否在这里留下来生活。 村民说,即使你信仰自己的神,hiyata不会对陷入困境的人们见死不救。 不等男人追问,他又说,你们去西帕尔的神庙就可以见到神使,神使每天都会在庙宇里教导人们知识。 难民们惴惴不安,神使真的会帮他们吗,他们不是hiyata的信徒,不是西帕尔人,也没有可供奉的美食和财物。 村民对他们说,神爱世人,会帮助所有陷入苦难中的人,无论性别和种族。男人闻言松口气,决定带同伴去西帕尔祈求祭司的帮助。 老者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如有一颗铅球不断下沉,嘴里喃喃自语,“恶魔……” 南纳化成老者告诫男人,让他不要去神庙寻求恶魔的帮助,他告诉男人,只有靠自己双手获得的东西才会永存。 这打消了男人的念头,他曾在老者的指引下于荒漠中找到水源和食物,于是他决定不在这个村子逗留,寻找其他适合生活的环境。 可并不是所有人能理解男人的决定,依然有人选择留在村子,和村民们一起生活。 在天亮后,男人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留下来的人则和村民吃过饭一同前往城邦。在去往城邦的路上,他们见到了许多人,那些人穿着和村民一样干净的衣物,面带笑容,眼里充满对生活的喜爱。 他们说着笑着走进了城,不知不觉间,人越来越多,两俩马车宽的街道像灌满水的水桶拥挤。他们挤挤攘攘的进了神庙,脸上没带半分恼火,依然满脸喜悦的挤满神庙原本宽敞的空间。 祭司在神庙里唯一空余的地方注视人们,人们不自觉安静下来,他们双手握在胸前,眼睛紧闭,在周遭一切安静中对他们的神进行祷告。 他们会在早上和傍晚个进行一次,一次在半炷香时间内,香甜的气味弥漫在神庙内,人们的□□得到放松,心神得到安定。 在祷告后,祭司会为人们解读圣书,他告诉人们,作物因何茂盛,牛羊因何肥美 ,教导人们如何打造尖锐的矛和坚固的盾。 有人问,为什么人们要学习这些?我们有神不就够了吗? 祭司回答,神会怜悯众生,不会普济群生。你我身为人子,应当谨记主的教诲,学会作为人的生存之道。 等人们学会后,他又会教导人们如何使用自身的智慧和勇气,他告诉人们学会擅长思考,不要害怕苦难,打不倒你的会使你变强,能打到你的会为你战胜下一次的苦难积累宝贵的经验。 有人问,为什么神要给人诸多磨难? 祭司回答,因为祂们掌握非凡的力量,思想却如孩童,祂们不允许任何人违背祂们的意愿,希望掌握一切事物。 众人愕然,如同突如其来的风暴卷走所有的思绪什么也没留下,神庙内安静的可怕,他们早已习惯神的无所不能,可祭司说完这句话后,什么也没发生。 狂风没有卷起,太阳没有变得更加炽热,路边的植物也没有枯竭,一切的一切都和祭司说出渎神的话语前没有区别。 人们不安的望向祭司,却只能看到木头面具后的黑色眼睛,似将他们的一切动作收入眼底。 祭司对人们说,我看到了遥远的未来,人将占领大地的每一处,他们在海上畅游,在天空翱翔,神无法再压迫人。 众人听着愣神,活在众神压迫下的他们想象不到祭司口中的未来会是怎样的情景,于是问祭司他们的作物和牛羊是茂盛、肥美的吗? 祭司肯定回答,说人们自己掌握了种植和畜牧的技术,种下的麦穗颗粒饱满,养殖的牛羊鲜嫩肥美。 人们又问祭司,人们如何在海洋上畅游,在天空翱翔? 祭司告诉人们,他们观察到木片能在海上漂浮,于是制造出能在海上行驶的船,他们探索鸟如何在天空飞翔,于是制造出能在天空中飞翔的工具。 人们听得如痴如醉,好似已经看到那如同梦境的未来。 这几章有参考《吉尔加美什史诗》,晋江不是可以写一人之下的同人了嘛,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是时候在咱们家举行一场圣杯战争了(只是脑洞)(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恶魔 第11章 天之公牛 伊什塔尔将天之公牛放在乌鲁克,它的身躯庞大,像座黑色小山,遮挡住照射乌鲁克的太阳,让乌鲁克陷入无光的黑暗。 它在女神的命令下往城邦走去,它走过的农田成为脚上的泥土和草屑,平缓的地势因它走过变得低洼,人们惊惧地逃离。 公牛的四肢稳稳的立在大地,每一次伸腿都像空中降落的巨石砸在地上,让大地发生震动。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驾驶双轮车来到城外,两人配合默契,恩奇都在公牛的一侧用锁链纠缠,吉尔伽美什则打开宝库,数柄锋利的武器朝公牛射出。 “侵害本王的领土,就用你的死来谢罪吧。畜牲。” 公牛全身都是黑色,他黝黑的皮肤上有着蓝色圆形纹路,圈住它庞大的身躯,它的牛角微弯,坚硬无比的角尖如同最尖锐的矛,用来刺穿敌人的身躯。 那些锋利坚硬的武器割破了公牛的皮扎进肉里,公牛发出低沉的吼声,身上的魔术回路发出光芒,它的双目染上血色。 它的四肢在奔跑,大地跟着不断颤动,地面上出现一个个巨大的坑洼,但公牛依然在前进,它粗犷的叫,像沉闷的雷声作响,带着一往无前的蛮劲冲向吉尔伽美什。 伊什塔尔在天空中观看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她嘲笑吉尔伽美什的无能与弱小。 吉尔伽美什没有畏惧天之公牛的强大,或者说他正渴求这神造物的强大,他从宝库中拿出柄类似钥匙的物件,对好友恩奇都说,“看着吧,恩奇都。我将开启新的传说。” 他将钥匙举起,红色的连接线像世界树的根系延伸至天空,王的宝库为王打开,有什么东西出现在他的手中,黑色的有着不祥纹路的东西出现了。 狂风卷起,乌云密布,那应该称为剑的武器,拥有回旋着的三片圆柱状刀刃,刻有红色的类似出现在空中树木根系的回路。 它的出现,让吉尔伽美什周围出现气体形成的螺旋漩涡,而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正处于漩涡中心。 “讲述原初之景,”他咏唱着,此方天地的魔力因此聚集,红色的雷霆在乌云中闪现,“开天辟地之时,虚无亦为此献上祝福。” 刀刃表面的纹路亮起,圆柱状刀刃加快速度转动,强大的难以言说的力量在蓄起,空间在震荡。天之公牛被眼前的猩红蒙蔽,它已失去思考的能力,发狂的奔来。 “撕裂世界者,正是吾之乖离剑。 环绕众星之臼,天上的地狱乃创世前夜的终点。” 天与地在咆哮,可怕的压力充斥着乌鲁克每一处空间,人们惶惶不安的望向他们的王,他手中的剑更是散发出恐怖的气息降临大地。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汇集的魔力轻而易举的击穿天之公牛的身躯 ,仿佛末日的余光,发射出足以让任何生物瞬间致死的庞大魔力,摧毁周遭的一切。 没有谁能在这恐怖的力量下存活,这是神也无法抵挡的攻击。 天之公牛小山似的身体轰然倒下,它的血洒在这片土地,红色的雨细密的落下。它的头和四肢惨不忍睹,除了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没有谁敢上前去看。 女神伊什塔尔愤怒至极,她来到死去的公牛尸体前诅咒吉尔伽美什。 恩奇都见女神靠近,徒手掰下公牛的大腿朝女神的脸掷去,牛腿的血液还从断口出流淌,伊什塔尔飞在空中急忙躲开。 伊什塔尔恨恨的看向恩奇都,见到他还用充满惋惜的口吻说,“可惜离得太远,魔兽肮脏的血没能溅到你的脸上。 看啊,这肠子多适合做你的腰带,不捡走拿去装饰自己吗?” 伊什塔尔愤恨离去,走时让自己的女祭司和神官留下为天之公牛的逝去日夜悲叹。吉尔伽美什让工匠将天之公牛的牛角做成装饰挂在卧室。 伊什塔尔再次去往天空之上寻找阿努,她将吉尔伽美什对神的不敬说出,让阿努对此降下惩罚。 阿努没有拒绝伊什塔尔的要求,祂找来自己的两个孩子,神王恩利尔和智慧神恩奇又找了太阳神舍马什。 神王恩利尔曾命令芬巴巴看护杉树林,不准任何人砍伐,而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先是破坏杉树林杀死芬巴巴后又杀了天之公牛,屡次冒犯神明。 恩利尔提出,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人死去。 阿努对恩利尔说,两人都践踏过杉树林,他们都该接受死亡的惩罚。 但恩利尔认为吉尔伽美什是三分之二的神和三分之一的人组成,他用神性掌握了人间的王权,可以留下。 舍马什觉得恩利尔和阿努的想法都不可行,他对恩利尔说,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是按照他的安排杀死了芬巴巴和天之公牛,为什么一定要让无辜的恩奇都去死。 恩利尔听后对舍马什怒斥,就是因为你整日与他们玩乐才导致如今的结果! 西帕尔神庙。 夜晚的祷告后,人们与祭司告别后各自回家。门外的夜色浓郁,祭司正准备回寝室休息,却见一位手持扶仗的老者走进神庙。 祭司询问老者的来意。 老人头戴弯月似的头饰,身上缠卷着亚麻布料,很常见的打扮。老人神色肃穆,质问祭司为何要蒙蔽众人的思想。 “你让地里的麦穗颗粒饱满,于是人们不再劳作,你让得了病的人恢复健康,于是人们不再害怕疾病,你让濒死的老人重获新生,于是人们不再畏惧死亡。 你让世人不再遭受苦难,所以人们沉溺于享乐,思想停滞不前。” 祭司问老人,“你认为我是错的?凭什么那么认为?难道神做的一切就是对的吗? 众神不愿劳作制造出人,神王恩利尔因被吵醒将降下灾难于世人,伊什塔尔在大地掀起战争。这就是正确的吗? 如果这是正确的,那神可将苦难播散于大地,我亦能将幸福播种于人。” 老人沉默许久才说道,“……魔鬼!你简直是邪恶的化身!你用邪恶的力量蒙蔽世人的感知,用语言操纵世人的**!” 他从持有的手杖抽出剑指向祭司,宣判眼前这个恶魔的死亡,那柄剑如月光练成,散发着宁静的冷光。祭司冷眼旁观,仿佛老者要杀的人不是他。 老人动作非常迅速,快的不像一位老人该有的速度刺向祭司,他刺中了祭司。鲜血很快浸湿祭司的白袍,他冷漠的眼神穿过面具看向老者。 这让老人觉得不对劲,他想抽回手,却发现祭司不知何时拽住老人握住剑的手臂。 两人站着的地板出现一个个圆圈,大圈里套着小圈,圈里圈外浮现符号和文字,中间是一副太极图,巧妙的分为一明一暗,其中明有暗,暗有明。 “阴阳逆,乾坤转。” 随着话音落下,这些奇妙的符号文字和图案开始转动,它们越转越快,明与暗交织融合,形成混沌。 老人面露讶然,他胸口一阵剧痛,低头看到一柄剑插在胸口处,鲜血从银白的剑身滑落在手掌中。 祭司将剑拔出,流淌血液的银刃在空中挥起,弯月似的剑光照亮老人惊恐的面孔,扑通一声,圆滚滚的头颅掉落在地上翻滚。 屋外一片黑暗,月光没了踪影,天上的月亮也被乌云吞噬,没有以往的生机。常羲用离火将尸体焚烧,夜空中的圆月被黑影掩盖,大地上再无月光,彻底被黑暗笼罩,直至天明。 常羲一夜未眠,他将南纳的力量部分吸收,在夜晚让月亮如往常升起,于白天则继续教导人们知识。 乌鲁克王宫。 自从吉尔伽美什杀死天之公牛后,伊什塔尔的怒火远远不曾平息,父神阿努召集自己的长子恩利尔、次子恩奇和指引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杀死芬巴巴、天之公牛的太阳神舍马什共同决定对两人降下惩罚。 众人在商讨后决定将赐予恩奇都永恒的安眠。 于是恩奇都在床上一趟不起,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他强健的身体变得消瘦,头脑变得昏沉,时常陷入黑沉沉的梦境。 他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猫要死了……要去找他吗……可是……”好吵,冥界不应该是阴沉可怕的地方吗? 兔子听着恩奇都越发轻微的呼吸,看着他的四肢变成现在像火柴般瘦削,胸膛的肋骨根根分明,只有左边的胸口在轻微起伏。 他的思绪如被猫抓过的毛线球混乱,直到恩奇都就要死去他才终于下定决心。 他来到王的身边,对悲伤的吉尔伽美什说,“我有个办法可以救回恩奇都。” 那人问,“什么?” “你知道的吧,恩奇都是众神阻止你的残暴被阿鲁鲁造出。阿鲁鲁用泥土捏出恩奇都给予他生命,莎姆哈特用身体带去启蒙赋予他思考的能力。 本该如此,神也无法预料的事情发生了。恩奇都在林子里见到了一个男人,在阿鲁鲁创造他之后,在莎姆哈特赋予他思考的能力前。” 第12章 圣人 “百兽围绕在他身旁,果树因他结出果实。他见到恩奇都,给了他一样东西。此后恩奇都不惧怕任何伤害,因为他的□□比最锋利的矛还要坚固。 他不惧怕任何重物,因为他变得像羽毛一样轻,即使一座山丘往他身上压,他也能够轻松躲避。 这股力量乃是从最原始的混沌海中诞生的力量之一。只要将恩奇都体内的阴性力量唤醒,就能抵制神的诅咒,让恩奇都痊愈。” 兔子一脸正色,暗暗佩服自己说瞎话的能力,“所以你的任务是找到那个可以使用阴性力量的家伙,将他带回乌鲁克。” 吉尔伽美什随即问道,“他是谁?” “神的启示是在河流湍急之处、群山之间。你沿着伯拉河的源头就可以找到祂,”兔子示意吉尔伽美什伸出手,后者照做,毛茸茸的爪子拍在他的手背上,灼热的感觉从手背传来。 “当他出现在你面前,印记就会发烫。记住,你有三天的时间,在这期间我用尽全力挽留恩奇都的生命。” 吉尔伽美什在兔子的指引下从乌鲁克的伯拉河出发,乌鲁克是在伯拉河的中下游,属于平原地区,因此河床较宽,水流速度缓慢。 他回想兔子所说的“河流湍急之处、群山之间”,心里有了目标。吉尔伽美什沿着伯拉河往卡拉苏河走,那是伯拉河的源头,有着高山和峡谷。 烈阳高照,在这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中,连风都带着融化一切的热情。吉尔伽美什经过几个国家,印记都没有发生变化,于是他补充食物和淡水后继续往下个城邦走去。 繁荣,这是他对这个陌生国家的第一印象。虽然比不上乌鲁克,但这难得的景象不免让他感到放松。 人们的脸上没有愁苦有的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吉尔伽美什感到好奇,他询问路过的人,这个国家的王是否贤能,为他们做过什么。 路过的人说,他们的王虽然贤能,但未曾为他们做过什么。 吉尔伽美什心中疑惑,问男人,可你们的麦穗颗粒饱满,牛羊成群,人人都不曾苦恼,难道不是你们的王所做的吗? 路过的人自豪的说,他们拥有无所不能的祭司,真正的神使,他为人们带来丰收,教导我们如何种出粒粒饱满的作物、养出肥美的牛羊,让我们获得宝贵的知识。 吉尔伽美什问,那他们的王呢? 男人回答,王为神供奉很多财物,平息女神的愤怒,阻止了灾难降临到我们的国家。 听到男人的回答,吉尔伽美什认为这个国家的王是个无能的人,无法指引人们的未来,连保护自己和自己的子民也需要祈求他人的怜悯。 因此他问男人,他该如何见到祭司? 男人说,祭司每天清晨和徬晚都会在庙宇与人们一起祷告。见天色已晚,男人便带吉尔伽美什一同前往庙宇,路过的人们对陌生的外来者感到好奇,却因为吉尔伽美什的气势退却。 两人来到庙宇,夜晚的庙宇不比白天人多,众人之中空出可供两人宽的道路,以便离开的人行走,男人走进人群与其他人一样阖上双眼进行祷告。 人们围绕中间的空地围成一圈,黑压压的人群让庙宇显得更加狭小黑暗,墙壁上的烛火分散各个角落驱散黑暗。 人们中心的空地也有烛火照明,它们在四个角摆放。照出被一圈圈人包围着的空地和祭司,祭司穿着洁白的衣袍,他的头发也是白色,他的手上却没有褶皱,是双年轻有力的手。 吉尔伽美什走向空地,手背上的印记在灼烧着他的皮肤,让他无法忽视。 祭司注意到有人靠近,抬眼看向来者。 “本王乃乌鲁克的王吉尔伽美什,汝是否愿意为本王效力。”吉尔伽美什开口道。 祷告的人们被惊醒,他们不知所措地纷纷望向祭司。祭司对吉尔伽美什说自己是神派来帮助国王治理国家的,不能违背神的意志和国王的命令为他效力。 “愚蠢 ,一个连子民都无法保护的国王难道值得你去效忠吗?”吉尔伽美什如此评价,他认为这是在浪费祭司的才能。 “没有人生来就是强大的。”祭司说。 “无能的人只会一直无能,他们会将你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投入本王的麾下,本王会给予你应有的一切。”吉尔伽美什握住祭司身前蜡烛的烛台,眼眸随着烛火闪烁不定。 他的魔力在周围扩散,一柄柄武器从宝库中显现。“还是说,你需要一点教训才能认清现实。” 祭司目光略过吉尔伽美什的手背,沉默片刻后说,“……在离开之前,请让我将此地一切事物安排妥当。” 吉尔伽美什将武器收回宝库,答应给祭司一晚上的时间,明天早晨和他离开西帕尔。 祭司将人们召集告诉其以后的道路,又在深夜进入王宫,告诉国王不必担心吉尔伽美什会对西帕尔造成毁灭打击,他将听从主的安排前往乌鲁克。 等第二日清晨,人们牵着马车,车上载着食物和水,送祭司离开。 “把面具摘下,在王的所在之处不必遮掩你的容貌。”那位王如此说道。 祭司摘下面具,对吉尔伽美什的到来感到好奇,“我能知道您为何回来到西帕尔呢?这里没有罕见的珍宝也没有值得你青睐的地方。” 吉尔伽美什扫过祭司的面容“没有罕见的珍宝也没有本王青睐的地方?”他重复后半句话,然后否定。 “你是在质疑本王的判断?” “不敢。” “本王看你倒是很敢。你让人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教导人们农耕、畜牧、冶炼的知识。这是比珍宝更值得看重的才能。”吉尔伽美什如此道。 祭司微愣,“承蒙夸奖。” “至于本王的目的,告诉你也无妨,本王需要你救一个人。” 夜晚,祭司在火堆旁边休息,他利用太阴之精稳定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力量,他清晰的感受到意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空中冷漠的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物一部分利用太阴之精运转体内的力量化为己用。 同样作为月亮的化身,南纳的力量要比阿尔忒弥斯更为纯粹和强大,祭司利用最初的阴性力量将两者进行吸收。 与上次不同的是,现在太阴星下落不明,无法帮助他炼化南纳的力量,只能依靠自身将其慢慢吸收。 太阴之气引导陌生的阴性力量在他的奇经八脉流通,黑夜往往会比白天更加辛苦,为了维系夜晚的安宁,他必须分出心神让月亮升起,遵循日落月升的世界法则。 而南纳的力量又总会在这个时候变得活跃,不甘心屈服被炼化的命运,与祭司进行激烈的争夺。 在这场力量与力量的碰撞中,祭司稳居上风,可被炼化的力量越多,体内的空虚感越发强烈,让他发生了某种难以察觉的变化。 透明的壁垒出现震动,可依然存在,隔开他与太阴星。他变得更加强大,有过这道壁垒感受到太阴星。 祂睁开双眼,两边的视线在这一刻交叠,祂从天空投下目光看到了仰望的自己,身为人身的他又从大地看到与俯视的自己。在这奇妙的时刻,他透过时间的洪流窥见在遥远未来的太阴星。 他这才恍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而在他无法察觉的地方,他的人性与神性在彻底失去平衡,神性已绝对的优势大于人性,他不再迷茫、忧愁、感性,他将用理智的目光看待世间的一切,他又或者是祂,此时已然站在道的顶端,踏入圣人的位阶。 万物有理,四时有序。 大爱无爱,大善无情。 当太阳升起,温暖的光芒照耀大地,祭司喂辛勤的马吃饭,与吉尔伽美什再次踏上前往乌鲁克的道路。 这是吉尔伽美什离开的第三天,他们与时间争夺,终于在天还亮着的时候抵达乌鲁克,吉尔伽美什将祭司往宫殿引去,见到了病入膏肓的恩奇都。 他消瘦的身躯和不断流逝的生命就像路边的石头不能让祭司投去目光,他看向那只皮毛黯淡的兔子,“你果然在这里。” 兔子对上祭司的视线,蠕动嘴唇,“……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吗。”说道后面他居然大喊起来,质问祭司还是人吗。 祭司只是看着他,“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我不就是你吗,兔子痛苦抓头,头一次为自己的未来感到堪忧,下一秒他周身被白光笼罩,一个和祭司长的几乎一样的人出现宫殿内。 兔子对吉尔伽美什仓促解释,“怎么说呢,其实我和他是同一个人来着。总之,恩奇都还活着,只要打败这个家伙我就可以恢复力量将疾病驱逐恩奇都体内。” “……在那之后本王会亲自找你讨要说法。”吉尔加美什不善道。 兔子当没听见对祭司说需要换个地方,不能因为两人的打斗涉及大多因果。 祭司颔首,抬手一挥,几人眨眼间来到没有人烟的荒漠,此时太阳的余晖没有让黑暗彻底笼罩大地,与白天不同的是,它的光芒让天空布满橘红的晚霞。 前面稍微修了一下,之后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捏[比心][比心] 追番后发现咕哒和玛修有点好嗑,如果后期没人想看咕哒君的话就不考虑写咕哒君的线啦[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圣人 第13章 三尸 和忻见此先动手了,离卦一出,火焰形成一条巍峨的龙带着足以将伯拉河蒸发的热量朝祭司飞出。 熊熊烈焰变化成骆头蛇身的火龙朝祭司咆哮而去,它的身躯足以围绕整个乌鲁克,它的头有芬巴巴的躯体大小,火焰成为它的鳞片和爪子。 巨龙张开嘴,就要将祭司吞进如同火山地狱的腹中,体会被火焰焚烧的痛苦。 炽热的风卷起祭司的衣袍,他抬起手,掌心向上,拇指与中指相压,微妙的力量诞生在两指中。 它像一个小型漩涡,将除了祭司此外的周遭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卷入漩涡的涡心。 当巨龙的火焰快要波及到祭司,他将拇指大小的漩涡弹进火龙的体内,可怕的风暴在火龙腹中形成,将其撕碎,只余点点火星在空中飘荡。 和忻错愕的看这眼前一幕,我有这么强? 他连忙甩头让自己抛弃杂念集中注意,可当火龙消失,他才发现祭司已经不在原地。 下意识地,他往后看,眼角余光扫到一片白色衣角,心脏不自觉慢了一拍。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一把匕首刺入体内,来不及反应,与本体的感应就彻底消失。 没有了力量来源,他浑身使不上劲,身体止不住往地上跌落,双腿只能跪下勉强支撑身体立起,他望着祭司,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 可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让他退却,那张熟悉的脸庞带着无比的冷漠和淡然,眼中没有丝毫温热,这真的是他吗? 不会欢喜不会悲伤,眼里空无一物,令人望而却步,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成为圣人……原来这就是斩去三尸后的圣人…… 空中传来异样的响声,祭司往后退几步,一把华丽的宝剑直直插在刚才停留的土地上,“你们是打算一直无视本王吗?” 和忻捂着腹部的伤口,无力吐槽,“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吉尔伽美什回想起兔子三天前曾说过的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兔子像是想起来什么般,对疑惑的吉尔伽美什严肃道,“对方掌握的是世界最初诞生的阴性力量,是位不亚于神明的存在,我希望你能已对待神明的态度去面对他。”】 神明?他不会如同世人对此心怀崇敬,他打开通往宝库的空间,魔力如雨点滴落湖中在水面泛起涟漪。 锋利的兵刃指向祭司,像潜伏许久的野兽终于露出爪牙,如离弦的箭纷纷射向猎物。 祭司没有闪躲,他用褪下的衣袍卷起掷来的兵器,柔软的布料变得坚韧无比,衣袍的内侧似乎与另一个空间连接,箭雨中兵器被卷进后消失在衣袍内侧。 “身为乌鲁克的王,半神半人的你就只有这种实力吗?”祭司温和道,“拿出你所有的力量,吉尔伽美什。” 吉尔加美什站在高处俯视祭司,“是吗,那你就好好看着吧,本王全力的一击。”金色钥匙指向天空,根根交错的红色连接天空,蕴含着庞大魔力往无止境的空间延伸。 狂风在大地上咆哮,乌云在天空中簇拥,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中,庞大的魔力汇聚于这把奇特的剑中,它的剑刃似要撕裂空间,猩红的刻印仿佛活了过来渴望鲜血的灌溉。 黄金的王如此咏唱, “…… 环绕众星之臼,天上的地狱乃创世前夜的终点。 Enuma Elish!(天地乖离开辟之星)” 红色的光辉汇聚成型,如同世界最初开天辟地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祭司目不转睛的看着,被这震撼人心的一幕吸引心神。 在乖离剑斩下前,让时间回到吉尔伽美什还没开大的时候,和忻捂着受伤的腹部,另一只手从身后拔下刺入体内的匕首。 他看到匕首将鲜血吞食干净,银白的刀身印出他狼狈的身影,他当然记得这柄匕首的由来,被美狄亚诅咒过的匕首,曾夺走月神阿尔忒弥斯生命的匕首。 和忻低笑一声,难怪是三个人。 “身为乌鲁克的王,半神半人的你就只有这种实力吗?拿出你所有的力量,吉尔伽美什。” 那人平淡的声音传进耳中,这让和忻产生异样的情绪,他那么双标的吗,明明是同一个人,算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拔出匕首后,体内灵力重新运转,和忻从宽大的袖袍里掏出一卷玉简,三指宽的经过精心雕刻的长片状珉玉被无形的力量摊开,又紧密相贴,似有根无形的丝线将其连接。 他念念有词,玉简无形的线被剪断,相连的玉简分散成根根珉玉程包围之势朝祭司打去,将后者束缚在原地。 于此同时,不祥的灭世之光劈开一切,在和忻心疼的目光里,玉简破裂成细小的碎片消失在刺目的光芒中。 等一切平息后,植被稀疏的沙丘地貌向地下凹陷,好像被天外星体的碎片砸出的坑洞,和忻走进坑的边缘,一眼就看到站在坑洞中央的人。 他站在坑地里,一只手臂孤零零地耸拉着,胸膛赫然出现一个大洞,血从洞里流出,像流不尽的红色汁液浸染衣袍和泥土,和忻可以清晰看见里面的内脏,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模样。 那人平淡的说,好似胸口被捅出一个大洞的人不是他,“你还在等什么,快动手。天已经黑了。” 和忻踉跄着朝祭司走去,月光之下,他注意到祭司胸口的血肉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他无力吐槽,“祸从天降啊,在家好端端的也不知道是那个缺心眼把人拉这来了。早知道还不如让我出去玩呢……” “闭嘴。” “你还嫌弃上自己了?”说着,和忻将匕首刺入祭司的腹部,“这次的月神有点东西啊,居然能让你载个跟头。” 祭司抽口气,低声说,“不是他,是第三尸。他不见了,我的记忆有问题。” 和忻一脸错愕,身影在朦胧的月光下消散,“……嘶,该不会是……” “……鸿钧(天道)。”他念出这个名字,似乎感受到一双眼睛透过浩瀚的寰宇注视他。 “那是谁?”低沉的男声从上方传来,常羲抬头对上一双猩红色的眼眸,“还有同一个人是怎么回事,本王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现在可是病患啊,就不能对我多一点包容吗?”常羲抱怨。 半神半人的王挑眉,没有对此说什么,只是等待他的回答。 “好吧,先回答第一个问题,祂是比阿努还要强大的存在,或许像阿仆苏和提亚马特一样强。” 常羲坐在凭空出现的木椅上,胸口的伤势还在愈合,刚好这段讲故事的时间可以用来恢复,他对吉尔伽美什做了个请的手势。 后者从善如流坐在另一把靠背椅上,一把普通的靠背椅也被坐出王椅的感觉。 “至于第二个问题,吉尔伽美什,你应该知道,神亦有强弱之分。” 他感受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继续往下说。 “在我的家乡那边将在神以上的存在称为‘圣人’,成圣的方法之一便是斩去自己的三尸,将自身的愚痴、烦恼、**分离出体外,然后斩去,就可得道成圣。” “有意思。”吉尔伽美什饶有兴趣的问,“那么现在站在本王面前的你是本体还是三尸之一?” 常羲轻咳一声,似乎预料到半神半人的王会说什么,依然诚实回答,“从西帕尔到乌鲁克一直都是本体。” “不愧是本王。”对方如此夸赞自身,“你现在恢复的如何,让王和王的挚友一直等待可是大罪。” “……”,啊,这副语气,是把我当成臣子了吧。 常羲扫了眼胸口不再流血的伤口,正打算起身,眼前递来一只金色的手盔,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 常羲微愣,道了声谢,然后反手握住冰冷坚硬的手盔,向前一拽,天与地在这一刻模糊不清,只是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回到了乌鲁克王宫。 他托起没能适应空间转移的王,然后松开手看向寝室内的被帷幕遮掩的床。 胸膛上的伤口还在愈合,剩下巴掌大的窟窿空荡荡的,让常羲觉得不适,他走进床榻,看到那张消瘦的脸庞,心里叹了口气。 通过和忻的记忆,他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杀死了芬巴巴和天之公牛,惹怒女神伊什妲尔,众神的愤怒降临在恩奇都身上,让他拥抱死亡以示惩罚。 众神的愤怒因恩奇都的死亡和吉尔伽美什的畏惧得到平息,可恩奇都没死呢?众神又会做什么呢? 人性的回归让他重回圣人之下,他需要时间炼化南纳的神力和稳定自身的状态,恐怕无暇顾及其他。 他轻抚恩奇都的腹部,隔着皮肉感受到太阴之气的亲昵和活跃,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将炼化后的南纳之力注入恩奇都体内,身为神之造物的恩奇都本身具有的神性和南纳的神力结合,足以让恩奇都具有一位神明的真正力量。 第14章 长生不老 最后,常羲去冥府寻找恩奇都的灵魂,他找到冥府女神和她做件交易,让她将恩奇都的灵魂归还。 他重新回到人间,听见单薄的胸膛下,心脏缓慢地起伏,发出沉稳有力的声响。 恩奇都的睫毛颤动着,他的肌肤因为病弱变得苍白,这让常羲想到了色彩鲜艳的蝴蝶,吸食花蜜后就会毫不留恋挥翅离去。 “……是你……” 常羲站在床边,低垂眼帘,确认恩奇都身体没有隐患后才回应恩奇都。 恩奇都的眼睛像密林里的湖泊,清澈、纯粹,每当风吹过,湖泊就会泛起涟漪,“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我来到被黑暗笼罩的地底深处,那里游荡许多无处可回的灵魂,冥府的大门向我敞开,我看见衣着华丽的埃列什基伽勒(冥府女神)坐在王座上。” 恩奇都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涌动,他像是梦呓,“这是回光返照吗,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常羲眨眨眼睛,上前握住恩奇都的手,作把脉的动作,“有点营养不良,恩奇都,你多久没进食了?” 后者沉默片刻,“……三天?” 有人笑出了声,常羲看向吉尔伽美什,后者正向侍从吩咐取来一些吃食,很快丰盛的食物被呈上。闻到香味,恩奇都这才感觉到饥饿大快朵颐起来。 此时是深夜,轻薄的云舒展开来,银白的月色倾洒在大地上。 身着黑袍的人伫立在红色的魔法阵上,纤细的手指伸向中央的星形图案上,她低声吟唱。 “…… 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满盈吧 周而复始,其次为五, …… 吾在此宣告 汝身听吾号令,吾命托于汝剑。 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 自银月而来, 秩序之守护者。” 当魔法阵亮起光芒,黑袍人快速念出三句真名,“……素耀太阴星君……慧光朗照天尊……妙果素月天尊。” 耀眼的白光盖过眼前的一切,黑袍人扯下兜帽将脸彻底埋进阴影,在黑色的阴影下,她的眼睛勾勒出光芒中的身影。 他伫立在魔法阵的中央,身上的衣着似乎来自古老的东方,他穿着白色里衣和长到靴子的黑色外袍,腰间系了同色布料。 当光芒消失后,那人走到黑袍人面前,声音略带疑惑,“美狄亚,这里是哪里?” 在恩奇都痊愈后,吉尔伽美什依然无法忘记对方灯尽油枯的模样,他深深意识到人终究会死亡,因此对死亡产生了忌惮。 他问常羲,你让西帕尔的人们摆脱死亡、让见到冥府女神的恩奇都重返人间,是否可以让我获得永恒的生命长生不老? 常羲对年轻的王解释,人的寿命终究有限,他没有让西帕尔的人们彻底摆脱死亡的阴霾,他将人们的寿命延长,到了百年后人们依然会走进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 同样,恩奇都乃阿鲁鲁创造的人,即使他让神的惩罚无法再次降临在恩奇都的身上,可当恩奇都的生命走到尽头,他会再次离开活人的世界。 所以他无法让王像神一样长生不老。他对吉尔伽美什说有人或许能帮助你寻找永生的答案。 吉尔伽美什问,他/她是谁? 常羲说自己曾遇见过一位老者,他向自己祈求让人们如何获得知识与力量,常羲没有拒绝老者的请求。 于是每当常羲教导人们时,老者就会在一旁,直到当第一个人获得了知识与力量,老者找到常羲,并讲述了一个故事。 他说,神曾毁灭人类四次。 在很久很久以前,创造女神阿鲁鲁和水神恩奇制造出第一批人类,这些人拥有无尽的生命和极强的繁衍能力,很快将大地占满,他们活动的声响吵醒了睡眠中的众神之王恩利尔。 恩利尔的愤怒响彻大地,他召集众神,决定将人们毁灭。 神之血和生命之水制造的人类只能被疫病和谋划杀死,于是恩利尔命令众神用饥饿毁灭人类,众神听从恩利尔的命令 ,人们的作物結不出一粒米,饲养的牛羊无法产下幼崽,脚下的土壤也变得贫瘠,失去了生机。 当大地重新安静下来,极少数人存活下来。他们是水神忠诚的信徒,在这场饥荒到来前储存足以让自己存活的粮食。 一千两百年后,人类的后代再次布满大地,他们将睡梦中的恩利尔惊醒。 恩利尔与众神决定用干旱毁灭人类,大地不再受到雨水的滋润变得干裂,人们的作物没有谁的灌溉而枯死,牛羊失去水源渴死倒下。 当大地重新安静下来,少数人活了下来,他们受水神的指引早已挖出水井储存水源。于是大地重新安静下来。 当恩利尔再次被人类吵醒,已是一千两百年后,饥荒和干旱无法毁灭人类,恩利尔和众神决定用瘟疫和疾病毁灭人类。 鼠群出现在人类聚集的地方,人们患上了可怕的疾病,在痛苦中被死神收割性命。这场灾难夺走几乎所有人类的生命,只有人类中的智者被水神传授治疗疾病的医术躲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活了下来。 人类再次活了下来,恩利尔知道有神违背他的命令,于是在对人类进行第四次毁灭时要求众神立下誓言不能告诉人类即将到来的洪灾。 水神恩奇因为誓言不能告诉人们他们将要迎来的第四次毁灭,他托梦给人类中的智者,让他用可以浮在水面上的木头建造一艘船。 于是当满天的洪水到来时,智者依靠木船带领仅剩的人类、动物逃过一劫。恩利尔得知一切后愤怒的质问众神是谁违背了誓言。 他没有在意洪水吞灭了一切,众神的信徒也在这场灾难中死去,没有人类献上食物,他们早已饥肠辘辘。 第七代神,也就是最后诞生的神明不想忍受在泥泞的泥地里刨食,他们受够了没有尽头的劳役。 水神恩奇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直面恩利尔的怒火,说他不应该毁灭人类,神需要人类的劳作。 恩利尔怒火中烧,他不愿听水神和众神的请求,要用石板的力量惩罚水神恩奇,可恩奇掌握阿仆苏的生命之水,即使恩利尔拥有命运石板一时之间也不能对恩奇造成伤害。 最后阿努制止了两位神的较量,恩奇承诺水神恩利尔不会再次在睡梦中被人类打扰,他和阿鲁鲁用剩下的泥土捏出不再具有永恒生命的人类同时赋予人贪婪的特征让人类为此挑战死亡。 在阿努和众神的劝说下,恩利尔最终答应不会毁灭人类。 洪水随着恩利尔的怒火平息而离开,恩奇给予自己虔诚的信徒一件礼物,让他获得永远的生命。 事实上这大多数来自于南纳残留的记忆,常羲编了个借口告诉吉尔伽美什去世界的尽头,跨越死亡之海寻找获得永恒的乌塔纳皮什提获得永生的答案。 “见证生命之人?”吉尔伽美饶有兴趣的说,然后邀请常羲一同前往,见证他吉尔伽美什获得永生成为不朽传说的光辉时刻。 常羲拒绝了王,他坦诚的告诉吉尔伽美什,自己需要时间恢复力量不便与他同行。 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讨论此时得到同样的答案,恩奇都对吉尔伽美什说,乌鲁克不能没有人看守,他们惹怒了女神伊什塔尔,恩奇都担心伊什塔尔会因此惩罚乌鲁克的子民。 事情发展正如恩奇都所说,伊什塔尔见恩奇都就要死去又活过来,她怒气冲冲的前往冥界质问冥府女神埃列什基伽勒为何放恩奇都的灵魂返回地面。 埃列什基伽勒是掌握冥界的女神,与伊什塔尔同为地神祺所生的孩子,不像世间普通一母同胞的姐妹亲密无间,埃列什基伽勒和伊什塔尔更像互相敌视的陌生人。 冥府不为金星女神的到来而敞开大门,伊什塔尔被关在门外,她对埃列什基伽勒说,如果你不肯将大门打开她就将门砸烂,让死人吃掉活人,直到活人比死人要多,扰乱世间的生与死。 冥府女神只好将门打开,让伊什塔尔进入冥府,大门过后还有七道门,每打开一扇门伊什塔尔身上的衣物就会少一件,直到她**着走到埃列什基伽勒眼前。 埃列什基伽勒询问伊什塔尔的来意,她质问埃列什基伽勒为何让恩奇都的灵魂回归身体。 女神坐在王座上神色倨傲,世间所有的灵魂终将回归冥府,她想让谁来让谁走不需要经过伊什塔尔的同意。 伊什塔尔气愤道,那你为何迟迟不肯让她的情人坦木兹回到地上。 女神走下来,对伊什塔尔说,只有冥府的主人才能决定此间灵魂的去留。 伊什塔尔看那张漆黑的王座心中一动,她的野心在疯狂滋长,为什么她不能成为冥府的掌控者呢? 伊什塔尔最初只有对天空的掌握权,后来对权力的渴望夺取其他神袛的权柄,继而诞生如今的金星女神伊什塔尔。 等她掌握冥府的力量,她自己就可以已绝对的力量给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降下惩罚,让这两个冒犯她伊什塔尔的人后悔万分,然后为了获取她的原谅跪在她的脚边求饶。 第15章 圣杯战争 于是她威逼女神埃列什基伽勒将冥府的法典交给她,不然她就打破冥界的大门,让大地上的死人比活人多,扰乱生与死的规则。 冥府法典是埃列什基伽勒掌控冥界的权力象征,是冥府法则的具象化,它不具有形状,凭冥府女神心意变化。 如果被其他神获取,埃列什基伽勒就会像其他失去权柄的神一样失去力量沦为第七代神同等的存在,成为最弱小的神。 她对伊什塔尔说,如果冥府法典承认你,我就将冥府交由你继承。 伊什塔尔自信一笑,在她与埃列什基伽勒诞生时,天空与地底都需要一名掌控者,她不喜欢被束缚在地下于是才让埃列什基伽勒成为冥界的女主人。 她的姊妹埃列什基伽勒是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没有对任何事物的野心所以安然于现状,根本不配拥有与她媲美的力量。 如今她变得强大,足以解决冥界对她的桎梏,是时候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了,她如此想到。她伊什塔尔将注定成为仅居恩利尔之下的神,享受万神之上的待遇。 伊什塔尔坐上王座,难以言喻的力量充斥全身,阴冷的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汇集,意识仿佛坠入深海,在无边无际的深海迷失自我,再也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 埃列什基伽勒让仆从将女神伊什塔尔用锁链挂起,她将伊什塔尔挂在高处,期待伊什塔尔醒来时的滑稽表情。 神打造的锁链当然得用在神的身上,她理所当然的想。 圣杯战争。 是七组英灵和御主之间的残酷斗争。 每位御主召唤来自不同时代的已死去的英雄人物与彼此斗争。 击败对手获得胜利,是这场战争唯一的规则,最终获得胜利的一组英灵与御主将使用圣杯实现愿望。 既没死去也不是英雄的羲和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召唤未果,于是询问美狄亚,美狄亚告诉羲和自己修改了召唤仪式,让羲和已附灵的形态出现在这个时代。 羲和不再纠结,问美狄亚有什么愿望,他能做到的话现在就帮她实现愿望。 “……我想回到过去,改变美狄亚会爱上伊阿宋的结局。” 美狄亚没有说的是,父亲埃厄忒斯因她气死,姐姐卡尔喀俄柏希望她能再婚得到幸福,可科尔喀斯的人们因为她的背叛行为无人敢娶。 所以她想回到过去改变美狄亚爱上伊阿宋的结局获得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惜现在的我还做不到这点,”羲和坦诚说到,“哪里需要帮忙的话我会出手。” 美狄亚勾起笑容,“当然。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除了赫拉克勒斯和还没出场的rider,其他人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有谁拉开了门,“说起来,我还没向你介绍我的御主……” 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间的门被人叩响,“可以进去吗?”“可以。” 门被拉开,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出现在羲和眼前,“我的御主——葛木宗一郎。” 好普通……虽然想这么说,但羲和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没有开口,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圣杯战争通常维持7天,谨慎的御主会选择在前几天隐藏自身观察其它御主和从者的战斗,通过英灵的战斗方式和武器破解英灵的真名从而抓住弱点获得胜利。 美狄亚通过水晶球观察到已经交战的几名从者,其中有Lancer——库丘林,凯尔特的英雄,宝具是刺穿一切的死荆长枪。御主未知。 Archer——名字未知,宝具未知。擅长近身作战的弓兵。御主是个魔术师,如果不是成功召唤assassin或许她会将这个小姑娘作为小圣杯的容器。 Saber——名字未知,宝具未知。武器是一把看不见的剑。御主是位少年,几乎不懂基本魔术知识,侥幸被圣杯选中。 Berserker——赫拉克勒斯,宝具“十二试炼”,因曾通过神赐予的十二重考验,被神赋予十二次不死。御主是人造人。 狂战士职阶带来的变化让赫拉克勒斯几乎变了个人,这让即使曾在阿耳戈号与那位英雄一同冒险的美狄亚也差点没认出来。 说起来也多亏那个男人对赫拉克勒斯的崇拜才让她如此了解这位大英雄,真想让他看看昔日崇拜的大英雄如今的样貌,想必一定会是赏心悦目的表情。 至于剩下还没出面的rider……嗤,真麻烦。 assassin是最强的,这点毋庸置疑。但是要杀死赫拉克勒斯必须要消耗11条生命在第12次才能彻底将其杀死。 加上他被赋予狂化的特性,恐怕光靠assassin和她无法应对。 水晶球散发出的光照亮美狄亚的脸庞,她看着金发碧眼的骑士陷入沉思,她的魔力足够再和一名从者缔结契约,没人规定不许和他人的从者重新缔结契约。 眼下不正好有合适的选择吗,毫无防备的御主,因御主弱小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的从者。 美狄亚将计划告诉羲和,羲和问,“我需要做什么?” “周围我设置了结界,只有通过正门才能进入寺庙。所以saber一定会通过正门,不要让任何人通过那里,assassin。”美狄亚披上斗篷,身影渐渐消失在空中。 羲和点头,起身往山下走去。 夜晚总是比白天更加宁静,虫子的叫声,树叶被吹过的簌簌声,显得如此清晰。 这里比记忆中的现代更早一些,他能模糊记得自己那个时代是科技更发达更和平的时代。 他对着月亮突然想到,他现在是在未来还是在…… 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羲和看向台阶下方,金发身穿盔甲的女性出现在视野中,她双手握着看不见的剑,沉声问,“试问,阁下是哪位从者?” 这是打架前的礼节吗?羲和坦诚回答,“assassin。” “我的职阶是saber。劳烦阁下可以让路吗?我的目标不是你。” “不行。”他拒绝骑士的要求,“美……ca……,御主说过任何人不能通过这里。” 骑士双手握紧无形的剑,“是吗,那只能打败你了。” 羲和同时拔剑,剑比身影先至,直刺阿尔托莉雅的要害,后者借力挡下,手臂挥动,无形的剑以一往无前的姿态朝他劈下。 剑与剑之间擦出火星,铁与铁碰撞的声音盖住了树林中的细微声响,羲和耳朵微动,周身浮现星星点点的白光,变幻成千百只利剑朝林中射去。 成千上百只飞剑穿过树林,所过之处留下树木的残肢碎片。 他跃至半空,将附近的魔力凝聚成形,密密麻麻的白光将他笼罩,一时光芒大盛,阿尔托莉雅错愕的看向空中。 只见数不清的剑刃将他包围在其中,织成遮天蔽日的剑网将寺庙包括在内的整座小山容纳其中。 有人从满是断桩的不成样子的荒地走出,是个健壮的男人,穿着奇怪的作战服。羲和扫了眼树林深处,察觉到有人离开了。 “真够敏锐的。” “你也要通过这里吗,那就一起来吧。”他双指微动,附近的剑刃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运动起来。 “看来不得不打一架了。没问题吧?saber。”男人的双手凭空出现双刀,剑柄与刀的连接处刻有太极阴阳双鱼图。 “嗯。”阿尔托莉雅郑重回应,两人默契地往左右两侧进攻。 无数剑刃卷起形成一只盘旋在圆藏山的巨兽,它的身体由锋利的剑刃筑城,它的爪牙闪烁着令人胆颤的寒光,它冲向那两个没有它眼睛大小的人,对其展露自身的强大。 阿尔托莉雅双臂发力,不断抵抗巨兽的撞击,剑光闪动间,叮叮当当的脆响不绝于耳。剑刃被砍断,就会有新的剑刃替代。 archer找准时机左手握黑色长弓,右手魔力汇聚成型一柄螺旋剑,后背阔肌带动右大臂后移,他侧头瞄准半空中的羲和。 他的手指轻轻一松,螺旋剑如一道蓝色的闪电,短暂划过夜空,直击目标而去。 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如约而至,箭还在飞,穿过了稀薄的云层,在意想不到的高空爆炸。 archer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人影,想到生死不知的卫宫士郎和持有破解一切术式宝具的caster,心里衡权利弊后打算撤退。 “抱歉了,saber。御主还在等着我的消息。”archer说完,放了几只冷箭消失不见。 “??”阿尔托莉雅手下一顿,险之又险与危险擦肩而过,剑刃划破她的手臂,面对那巨兽心里越发沉重,终于她下定决心打算释放宝具和巨兽一决胜负。 阿尔托莉雅双手举起不知何时显现全貌的宝剑,“ex——”魔力以惊人的汇聚在宝剑周围,宝剑的剑身泛起刺眼的光芒。 “saber,不许释放宝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