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恶毒女配拯救恶毒男二》 第1章 第 1 章 裴樾之恶贯满盈,罪无可恕这件事,沈知鱼深刻体会到了。 因为…… “我去你大爷!啊!” 沈知鱼嘴角溢血,痛苦倒地,临死之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问出了那一句——“我明明拿银针试毒了,为什么还是……” “蠢货,银针只能试出砒霜,我给你下的可不是砒霜。” 裴樾之抱着胳膊,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痛苦地死去。 这是沈知鱼被裴樾之一杯毒酒送上西天的第二次。 上次,她讨好原书男主,被裴樾之怀疑居心叵测,一杯毒酒送走。 这次,她讨好原书女主,又是一杯毒酒穿肠而过。 沈知鱼不明白,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在裴樾之这个大魔头手里活下来啊! 死后,又是一次,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她冲着系统大喊:“老娘不干了!我要回家!” 她回想起这段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什么都没有的苦逼生活,就更加怀念自己的现代小窝。 思绪拉远…… “啊!高考完的暑假就是爽!” 沈知鱼作为一个刚刚高考完,彻底脱离“苦逼高三生”称号的少女,此时正瘫倒在沙发上,将肥宅快乐水喝下一大口,翻开了自己想看很久的书——《朝玉》。 没过多久,她就被剧情气了个半死。 自己和书中的炮灰女配同名了,晦气。 堂堂少年将军,竟然天天跟在一个闲散王爷身后。 男二前期那么敬畏男主,后期就因为一个小误会灭了人家全家? 沈知鱼就想,这作者是拿脑子写得小说吗? 她气急败坏地把平板砸在沙发上,感受着风扇凉爽的微风,不自觉地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缓缓睁开眼,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一道整齐地声音给吓到。 “殿下金安!” “我去!吓死我了。” 沈知鱼被吓了一大跳,从床上跳下来才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并不是那个温暖的小家。 “这是哪啊……?” 虽然震惊,但毕竟穿越小说看多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穿越的事实,向前几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回殿下,这是您的寝殿。” 面前跪了一排丫鬟,都低着头,看起来唯唯诺诺很是害怕。 “你打我一下。” 她还抱着是在做梦的侥幸心理。 “殿下,奴婢万万不敢啊!奴婢们若是做错了什么,求您网开一面!” 说罢,丫鬟们开始拼了命地磕头,把地板砸出声响。 “等等等,我还啥也没干呢,你们这么害怕干什么?起来。” 恍惚间,她突然看见了自己面前飘着一行大字:恭喜宿主穿越进《朝玉》世界。 沈知鱼一脸懵,这是好事?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心想: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要!穿越多好玩啊。 穿越小说看了不老少,自然是有经验的,她心中忍不住生出期待和激动。 怕是所有穿越者中的第一份吧。 她打量自己的着装,淡紫色的锦绣罗裙,浑身都是手工绣出的金色花样,就连腰间的带子都是金丝线绣出的,实在是华贵。 “不?别告诉我穿成那个炮灰恶毒女二了?她可没活过几集啊!系统,你搞我?” 被她这么一喊,时间似乎暂停了,殿中的宫女们也一动不动,沈知鱼刚想上前查看,就被一道白光,拉近了一个白色空间。 “宿主你好。” “我去,你谁啊,系统?” “是的,你现在是《朝玉》小说中的女配沈知鱼,请你活到大结局,并拯救主角三人的命运。” 沈知鱼彻底懵逼了,这本小说她还没看完啊!哪有抓人穿越不让人看完书的。 “原著中,裴樾之黑化,血洗北王府,而他也被皇帝处死。” 沈知鱼努力回想剧情,她好像只看到了穆郁林和唐朝盈被裴樾之误会的地方。 朝中大臣挑唆穆郁林针对裴樾之,而他偷听话听了一半,以为穆郁林夫妇真的想要对付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血洗王府。 当时她看到这的时候就觉得很扯,裴樾之的命是穆郁林救下的,只因为一句话,就抛弃前面的恩情,也太不合逻辑了。 “系统一般都是金手指,你有什么用?” 沈知鱼干脆坐了下来,听系统给她画大饼。 “宿主需要时,可召唤我在商城里兑换东西,应有尽有哦,不过,你需要拿人物好感度来换。” “攻略?行,这个我擅长。” 她上学时就自诩社交小公主,如今真穿成了公主,必须要好好展现自己的社交能力。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传送回了殿中,她摸索着下巴,寻思这买卖也不亏,好歹是嫡公主,虽然因为自己嚣张跋扈的性格不受待见也不受宠,但毕竟皇后当初的嫁妆一半都留给了自己,足够富足一生了。 刚穿过来的沈知鱼,对周边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不够。 “殿下,您慢一点!” 婢女追在后面,生怕她摔了,自己要遭殃。 殊不知,她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沈知鱼了。 穿好衣服后,逛到御花园,对路边的花草树木都感到新奇,她弯下腰,托起一朵花,细细闻着。 “这啥花呀,怪香的。” “回殿下,这是牡丹。” “哦,牡丹,牡丹啊,这个我当然认识,我就是考考你……” 说罢,沈知鱼立马背过身去,心虚地摸了摸脖子,觉得有些尴尬,倒不是她没见过牡丹,实在是她分不清这各种各样的花卉。 正当她直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迎面撞上来的一个人给碰倒。 “殿下!” 好在婢女是个练家子,将她扶稳,这才没有闹出笑话。 “谁啊?”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格格不入,她真的想说出现代那些骂人的话。 “哦,原来是姐姐,不好意思了。” 沈知鱼整理好裙摆,抬头看去,那人是一个衣着华丽,满头珠钗的女子,看着倒是稚嫩的女孩样子。 不过她并不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于是,沈知鱼后退一步,头微微偏向婢女兰儿,问:“兰儿,这人是谁?” 声音很小,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兰儿虽然疑惑,但又不敢忤逆,只能老实回答:“殿下,这是您的妹妹,五公主,是贤妃所生。” 沈知鱼回想了一下,记得五公主叫沈知月,因为生母受宠,平日里嚣张跋扈,最看不惯的人就是自己了。 看小说的时候,她就很疑问为什么沈知月只针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恶意袭来,打得她措手不及。 “没事,往后五妹妹小心一点就是了。” 换她在现代为人处世的性子,早就要开怼了,不过她暂时不想做被枪打的出头鸟。 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没事”的,其实事大了,捂着胳膊,只觉得挺疼的。 “哎呦,长姐这是要去哪啊,莫不是又被哪个婢女气着了,要妹妹说,姐姐不被父皇待见都是有原因的,真应该收收性子了。” 表面上是提醒和关心,但这语气怎么都像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书里的沈知月惯会卖乖撒娇,哄得各位皇子还有陛下太后一愣一愣的,对比下来,原主沈知鱼的性子实在是不讨喜,也难怪不受众人待见。 但唯有一点就是,她从来都是欺软怕硬,从未招惹过沈知月,她凭什么对自己恶语相向。 因此,此时的沈知鱼并不打算忍耐了。 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乳腺增生。 嘴巴一张就是干! “五妹妹还是少在我面前抓奸卖乖了,我不吃你这一套,还有,我落水一事是你设计的吧,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装傻,你心真大啊。” 细想想,这故事线正好发展到沈知月设计自己落水后的情节。 “你!我没有,你血口喷人!谁推你了?” 沈知鱼摊了摊手,“我没说你推我啊,你怎么知道我是被人推进去的,我说的可是设计,而不是你亲手所作,你心虚什么?” “我……我!” 沈知鱼见她一脸的心虚样,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学她说话:“我……我!我什么呀,边去,别打扰我赏花。” 这可把一贯被捧着的沈知月气坏了,胸口肉眼可见地上下起伏。 但沈知鱼根本懒得搭理她,在她眼里,沈知月这种人的段位太低,高中遇见的这种人可不少,每一个能拼得过自己的。 但在古代,又是不一样的情景了…… “见过四皇子。” 顺着婢女的声音看去,一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朝这边走过来。 四皇子?那个被沈知月耍得团团转的炮灰便宜哥哥——沈故安。 沈知月立刻跑上去,扑在他怀里,而他也稳稳接住了她。 “月儿,怎么了?” “皇兄,我不过是想跟长姐聊聊天,她便赶我走,月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眼泪说流就流,这可看呆了沈知鱼,演技这么好,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沈知鱼,你又欺负五妹妹!” 男子气冲冲地牵着沈知月走来。 “哇塞,大哥,你哪只眼看见我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把我撞了。” 她不是被气笑的,而是被蠢笑了,古代人都这么好骗吗? “怎么可能?月儿最是乖巧懂事,怎会撞你?” 沈知鱼懒得跟他废话,捞起袖子给他看,确实是红了一片。 沈故安顿了顿,随后开口:“那也定是月儿不小心的,你比她大,让让她怎么了?” 这下,沈知鱼是真的被气笑了,“哇塞,哇塞,你们真是亲密无间啊,眼瞎的皇子和嘴贱的公主,真是凑一对了,起开!兰儿,我们走。” 果然,忍耐这种东西不适合自己。 沈知鱼骂完就拂袖离去,速度快得都没给他们二人反驳回怼的机会。 至于后面他们俩是什么反应,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说到下一个月的花灯节,倒是值得好好考量一下的。 原剧情中,花灯节是由她的便宜皇叔穆郁林一手操办的,但那天在百姓欢乐玩耍之时,火光冲天,百姓死伤一片,穆郁林也被皇帝处罚。 因此,裴樾之大怒,最后查出来是贵妃母家所为,裴樾之告御状,却因皇帝仰仗其势力,不敢责罚,只好草草了事。 至此之后,裴樾之便记恨上了皇帝,性子也更加阴狠毒辣。 但既然她穿了过来,要攻略裴樾之,那就必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刚穿过来的时候,沈知鱼本来想的是,既然裴樾之听穆郁林的话,那便去讨好穆郁林,结果被裴樾之这个阴暗魔鬼当成不怀好意的人,一杯毒酒送上了西天。 第二次重来,她又去讨好唐朝盈,但她忘了那个时候二人还没在一起,裴樾之不知道这是穆郁林喜欢的人。 又给送走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不知道系统怎么想的。 怎么这么难? 其实这一切都归根于,她不敢去跟裴樾之打交道,毕竟在她心里,裴樾之恶贯满盈,罪无可恕。 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她不敢,从头到尾,她只是想让自己活下去,苟到回家而已。 但,既然两条路都已经走死,那么第三次就拼一次。 她的思绪重新从深潭底部浮出水面。 “裴樾之啊裴樾之,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服了你了,必须攻略你是吧,没问题,你最好能招架住我。”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萌生。 不是快到花灯节了吗? 她不去找穆郁林和唐朝盈了,她就跟着裴樾之。 毕竟她只要不招惹,裴樾之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刀了当朝公主吧? 对,就这样。 “兰儿,我要出宫一趟!” 她拿起披风就往外跑。 兰儿在后面追问,但人早已跑没影了。 沈知鱼坐着马车来到了宫外,下车后,抬头看见上面挂着的牌匾——裴府。 只感觉阴风阵阵,使她光是站在门口就打了个寒颤。 将披风系得紧了些。 “麻烦替我通传一声,就说沈知鱼来找。” 小厮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是,劳烦殿下稍等。” 说罢,他便马不停蹄地跑进府内。 此时的裴樾之正在寝殿门口和自己的心腹耍枪。 小厮来通传,二人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 “将军,公主殿下来找。” 裴樾之将长枪扔给柳棹,问道:“哪个公主殿下?” 皇帝膝下有九个公主,十一个皇子,确实是要问一下的。 “嫡公主。” 裴樾之的手顿了顿,冷哼一声:“沈知鱼?让她进来吧。” 他不畏惧皇权,自然也不会尊敬沈知鱼。 小厮回话后,将沈知鱼请了进去。 踏进拱门的时候,裴樾之还在跟柳棹练枪,一杆乌金色长枪袭来,划破万里长空,枪声长鸣,如龙吟虎啸。 “将军,公主殿下来了。” 裴樾之使完了最后一式,把枪放进了兵器架子的插槽,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片刻后,偌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二人。 “不知公主殿下找我何事?” 他冷着脸,带着沈知鱼坐到了正殿。 “听闻将军和皇叔要好,这次的花灯节操办,你也定是要尽一份力的。” 裴樾之并未抬头正眼看她,冷声问道:“那又如何?公主不妨有话直说。”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和你们一起操办这次的花灯节。” 说到这,裴樾之才抬了抬眸,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记得殿下以前从不在意这些,只顾着打骂自己的宫女,这次怎么想要参与花灯节了?“ 沈知鱼尴尬一笑,嘴角抽动,尽力圆了回去:“人都是会变的,我也想帮父皇一点忙。” 裴樾之没有接话,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好啊,那明日就劳烦公主和我上街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知鱼总觉得此时的他,笑得有些阴森。 “好。” 答应后,沈知鱼就离开了,似乎全然忘记了要报仇这件事。 回到宫中,才发觉自己袖中装着的泻药没用到,而后,沈知鱼命人拿来了墨宝,在纸上写着什么。 她将笔杆抵在下巴上,撅着嘴思考。 “两个任务,攻略裴樾之和拯救自己包括主角团,该从哪里下手呢?” 说着想着,右手拿着毛病,不自控地在纸上书写起来。 等她反应过来,纸上已经赫然出现了好几个同样的名字:裴樾之。 “我去,我写他的名字干什么?” 她甩掉笔,往后缩了缩,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一定是他长得太祸国殃民了,平白无故长这么帅干什么?” 沈知鱼双手托着腮,目光投向屏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决定了!就从攻略裴樾之开始吧。” 当即下定决心,要抱紧裴樾之大腿,他总不能忍心弄死这么忠心的人吧。 随后,她在兰儿送来的空白书上,写下了自己的“攻略计划”。 等写完了,天也从暗蓝色变成了黑色。 生物钟告诉她该睡觉了。 沈知鱼打了个哈欠,摘掉头饰,拆掉发髻,躺到床榻上,沉沉睡去。 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不知为何梦到了裴樾之那个大魔头,梦里,裴樾之牵着她的手,踏上了至高无上的皇位。 忽然,她被惊醒,猛地坐起来,喘着粗气打量周围的事物。 还活着,那就好。 “都怪这个剧情,害我天天做噩梦。” 她叹了一口气,抹掉了额头上的细小汗珠。 还在愣神的时候,兰儿着急忙慌地冲了进来。 “公主!” “怎么了兰儿?” 兰儿跑得气喘吁吁,却依旧不敢耽误,“公主,奴婢伺候您梳妆,有人在宫门口等您呢。” 沈知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囫囵问道:“谁啊?” “公主……您不是约了裴将军操办花灯节吗?” 听到他的名字,沈知鱼瞬间清醒过来,从床上跳了起来。 “差点忘了,你说什么?他在宫门口等我?” “是啊公主,快些吧。” “怕……怕什么,我是公主,我……” 嘴上不饶人,但却膝盖一软,跌进兰儿的怀里。 “公主,您当心点,快,奴婢伺候您梳妆。” 沈知鱼咽了咽口水,随即点点头。 让兰儿梳一个简单一点的发型就行了。 至于裴樾之为何要来接沈知鱼,柳棹早已问过了。 昨日,沈知鱼走后,裴樾之告诉柳棹:“明早备车,我要去宫门一趟。” “将军,你莫不是想要去接公主?” 裴樾之唇角勾起浅浅弧度,语气戏谑:“是啊,平日里我与她从未有过交际,但今日她却提出这样的要求,有点意思,我倒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若是沈知鱼在场,定会说:“我能卖什么药,我只是想完成系统的任务罢了……” 梳了一个简单的双螺髻,随意插了几根金钗,一袭淡雅的绿色衣裙。 她风风火火地跑到宫门,看起来倒真是想要做出一番事业。 “久等了。” 沈知鱼叉着腰,深吸一口气,却被肺部传来的疼痛逼得皱了皱眉。 后脑处系着的发带随风飘摇,这一幕似乎让裴樾之愣住了,在他眼中,沈知鱼此时是发着光的。 睫毛猛地一颤,瞳孔重新聚焦,他轻咳一声。 “无碍,上车吧。” 沈知鱼迅速爬上车,坐到了马车的角落。 裴樾之掀开车帘,看她坐到了角落,眉眼闪过一丝疑惑。 但很快,他压制下去,弯着腰走到沈知鱼的对面,坐了下去。 “公主好像很怕我?” 裴樾之亮着眼睛,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沈知鱼在心里嘀咕:果真是大魔头,说话都瘆人的要死。 不过,她确实很怕裴樾之,怕自己有一天被他弄死,但现在必须攻略他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别无他法。 “没有啊,将军英姿飒爽,我怎么会怕呢?” 她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但看起来却是有些阴阳怪气的。 裴樾之发出一声细微的冷哼,缓了一会儿,“不知公主为何想参与这次的花灯节?” 阴谋论,妥妥的阴谋论,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沈知鱼往后缩了缩,生怕自己哪里回答的不对,他一剑砍上来。 “额……只是想目睹一眼将军的风采,顺便增加一些人生阅历,嗯,对就是这样。” 话音刚落,她就把头偏过去,不去直视裴樾之的眼睛。 裴樾之对于她说得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并不理解,但也没有追问,气氛就这样冷了下来。 最终,马夫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哎哟我!” 马车急刹,由着惯性的缘故,沈知鱼向前栽去。 “小心。” 裴樾之本能地扶住了她,而她也扑在了裴樾之的怀里。 一股皂香味直冲鼻腔,莫名让她觉得很安心。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面前的人是裴樾之,那个杀了自己两次,还血洗北王府的裴樾之。 沈知鱼回过神来,便立刻直起身坐稳。 “怎么了?” 裴樾之撩开帘子,探出头问道。 “将军,到了。” 沈知鱼捂着被撞到的地方嘀嘀咕咕道:“怎么古代也有急刹车啊……” “什么?” “哦,没事。” 回想起刚才裴樾之的举动,沈知鱼脑子里竟然浮现了一个想法:他好像也没别人说得那么坏,居然会本能地扶住我? 还没来得及细想,裴樾之就催她下车了。 走下马车,闹市的繁华让她瞳孔一震。 那是和现代市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个摊子处都传来叫卖声,很多都是沈知鱼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 “樾之,你来了。” “穆兄。” 穆郁林朝着他们二人走来,脸上挂着笑,如春日暖阳,也难怪裴樾之会被他温暖。 缺爱的人更容易感受到爱,但却不会表达爱。 是致命的。 “那个……阿盈也来了。” 穆郁林眼神躲闪,而后又往后看了看。 二人这下才看清后面站着的人。 唐朝盈也来了。 唐朝盈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不是在家看兵书,就是跟着祖父上战场。 是沈知鱼一直喜欢的女将军的人设。 她跟穆郁林是青梅竹马,标准的姐弟恋,记得他们二人成婚后,穆郁林就成了妥妥的妻管严。 想到书上写的内容,沈知鱼就憋不住笑。 “你笑什么?” 裴樾之转头问她。 “哦,没事,我们开始吧。” “鱼儿?你怎么在这?” “啊——允许皇叔借着公事谈情说爱,就不允许我出来玩了?” 穆郁林敲了敲沈知鱼的发顶,责怪道:“胡说,什么谈情说爱,我这是正事,况且皇兄要是知道你出宫,又该罚你了。” 其实俩人不算亲厚,毕竟穆郁林也只是她的表叔,但还算熟络。 “我也是正事啊,一要帮你们置办花灯节,二要带着唐姐姐游玩一番。” 唐朝盈有些懵,她和沈知鱼仅几面之缘,当不起她的一句“姐姐”。 “臣女不敢当殿下的一句姐姐。” 唐朝盈拱手作揖,一本正经。 “你们今日谁都必须把我当公主,我就是来多走多看的,随意使唤我。”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只有裴樾之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沈知鱼,淡然一笑。 一行人来到闹市中心,停在了一处空地前。 “嗯?这么大一块空地是用来干嘛的?” 沈知鱼想到了现代的土地,只要有空的,恨不得都拿来做城市建设。 裴樾之冷声道:“这是用来搭戏台的。” 她更加疑惑,歪着头盯着裴樾之,问:“那沿用上一次的不就行了吗?” 皇帝极尽奢华,就连民间活动的戏台都是一次性的,怪不得月族为了得到朝廷的财力支持,提出和亲这个惨无人道的建议。 裴樾之没有回答,毕竟说不好就是忤逆之罪,他虽然不畏惧皇权,但还不至于上赶着找死。 穆郁林笑着吩咐自己的侍卫:“去量一下,让工匠连夜赶工。” 古代人都把百姓当牛马啊?连夜赶工? 沈知鱼正共情着呢,又听到他说:“赶出来后,给他们十两银子,让他们好好过个节。” 沈知鱼:…… 合着是她见识短浅了? 虽然她穿越到一个架空历史的小说里,但不管怎么换算,短短一个月能有十两银子,也是不少了。 哦,她差点忘了,穆郁林这个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穆郁林的侍卫量着尺寸,四人又走到木桥边。 “两岸之间连接的木桥要加固一下。” 木桥?! 沈知鱼立刻警惕起来,仔细打量这个木桥。 因为在原著中,就是这个木桥莫名起火,死伤无数。 她依稀记得,是贵妃的舅舅一手所作,原因其实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无非就是他强抢民女,被穆郁林制服,却没想到他就怀恨在心。 若只是针对穆郁林本人也就罢了,偏偏那些无辜百姓遭到了无妄之灾。 当时看到这一段的时候,她就气得牙痒,皇帝也是个不担事的。 所以,她立马抓住裴樾之的胳膊,急道:“花灯节那天,这座桥会烧毁,到时候死伤无数,是贵……” 沈知鱼的话就停在了这,她不敢继续说下去,万一他们不信自己怎么办? 但很快,她就不管了,大不了就是重来一次。 “是贵妃的舅舅所作,你们一定要提前预防!” 三人齐刷刷看向手舞足蹈的沈知鱼,面无表情。 “不是,你们要信我!” 沈知鱼的声音不由提高了几个分贝。 三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沈知鱼卸了力,放弃了争取,准备自己想办法,毕竟她确实没有证据。 接下来,四人又去置办花灯,给那些手艺人挣钱的机会。 沈知鱼不由自主地感慨道:“要是现代也能给这些手工艺者展示的机会,就好了。” 现代发展太快,车马也快,这些东西早已少人问津。 “你说什么?” 面对她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句子,裴樾之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吧。” 逛到半路,偶然看见了一家饰品铺子,沈知鱼说什么也要拉着唐朝盈进去。 “快看,这个多适合你啊!” 她拿着一根紫色发簪在唐朝盈发上比划着。 唐朝盈长得有些英气和明艳,倒是适合这些明亮的颜色。 “不了吧公主……” 沈知鱼却眼疾手快付了钱。 “虽然你平日里上阵杀敌,也不喜装扮,但这些很适合你。” 唐朝盈拗不过她,只好微微低头,让她给自己簪上。 准备离开店铺的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攻略任务。 于是,她立马抬脚转身,选了一个玉佩,买了下来。 “这是给谁的呀?” 唐朝盈好奇地问。 “给门口那个大魔头的。” 不等唐朝盈反应,她就拿着玉佩走到了裴樾之面前。 “这个给你。” 裴樾之盯着她手心的东西,微微蹙眉。 不明白她此举的意思为何。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给唐姐姐也买了啊。” 说罢,沈知鱼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裴樾之动作僵硬地接了过来,并未直接戴上,而是装了起来。 沈知鱼暗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穆郁林打岔道:“怎么我没有啊?” 沈知鱼尴尬一笑,调侃道:“我给唐姐姐买,是因为我喜欢她。” 此话一出,唐朝盈和穆郁林都摆出一副看戏的表情,她这才发觉裴樾之的耳朵有些红了。 在她盯着他的耳尖发愣的时候,系统提示音传来:恭喜宿主,裴樾之对你的好感度已从负五变成正五,请继续加油。 沈知鱼扣了个问号。 心想,他这人表面看起来心狠手辣的,没想到内心这么缺爱,不过就是个小礼物,竟让他感动了。 但面上还要装作云淡风轻。 果然是不招人待见。 一想到他这个人的反差,沈知鱼就忍俊不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随后,沈知鱼轻咳一声,打破尴尬的氛围。 “今天也看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穆郁林提议道,众人点了点头。 而后,他用胳膊肘捣了捣裴樾之,眼中噙着笑意,“樾之,你送鱼儿回去,宫门快落锁了。” 慎朝民风开放,就连公主都可以随意出宫,但唯有一点,就是必须在宫门落锁前回去。 “我把马车借她。” 显然是不想送她回宫。 “啧,天晚了,她一个人回去哪里行,你把人家带过来的,肯定要送人家回去啊。” 他看向唐朝盈,唐朝盈也重重地点点头。 裴樾之偏头看向什么都没说的沈知鱼,叹了口气,然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袖口。 “那走吧。” 诶?这语气像撒娇怎么回事? 但最后,她还是老实上了马车。 上了他的贼船啊! 一路上,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先打破这个冷气氛。 最终,在下车前,沈知鱼快速甩下一句话:“花灯节正式开始的那天,我一定会去的!” 倏地,她就跳下了车,朝着宫门内跑去。 留下裴樾之一个人在车里愣神,还在回想沈知鱼的一举一动。 直到柳棹在帘外提醒,他才吩咐马夫回去。 “将军,你今日觉得公主有问题吗?” 回到府中,柳棹问出了自己内心里的疑惑。 没想到裴樾之只是轻抿一口茶水,望着敞开的大门,缓缓开口:“她很奇怪,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都说她性格暴戾,动辄打骂宫女下人。” 柳棹问:“那现在呢?” 他顿了顿,答道:“动辄翻白眼,她是不是有什么眼疾啊!” 柳棹哽住了,自家主子想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么个结论? 他很想说:其实她有可能是讨厌你吧。 但他不敢,只好闭嘴。 “后面再找个机会,我再观察一下。” 柳棹抽了抽嘴角,被逗笑了。 “将军,你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听着却像陈述句。 裴樾之一下子就急了,拍案而起:“谁说的!我只是觉得她有点意思。” 柳棹os:嗯,对,每一场喜欢都是从感兴趣开始的。 “喜欢上也没什么不好的啊,公主花容月貌,金枝玉叶,将军喜欢她很正常。” 裴樾之瞪了他一眼,所以他保持了沉默。 柳棹寻思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人提亲,就自家将军这冷面冰山,和比城墙都硬的嘴,谁敢提亲啊?! 他不敢这么说,只好提议裴樾之睡觉去。 一夜安眠…… 好像也不是,毕竟在裴樾之梦里,沈知鱼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 她青色的发带,好像就那样没有预兆地飘进自己心里。 虽然在梦里看不清沈知鱼的相貌,但他就知道那是沈知鱼。 很奇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第二天醒来,他还因此郁闷了很久。 日子很快到了花灯节前夕,这一个月来,沈知鱼夜夜去桥边蹲守,就想抓个现行。 可惜一无所获,今天是最后一天,她自信可以抓到,毕竟那人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下,或者节日当天动手吧。 于是,她照常穿着夜行衣,摸着黑,溜出了宫。 幸亏自己因为不得宠,所以存在感不强,否则还真的难夜不归宿。 这一个月来,住客栈住得她浑身不得劲。 不过,她觉得今日一定能看见成效! 片刻后,她终于熬到了夜市都结束后,来到了桥边的墙角处蹲守。 正在她打瞌睡的时候,听到了一阵细细簌簌的脚步声,使她瞬间睁大了双眼。 “让我抓到你了吧……” 她猫着身体,从墙边探出头,不敢发出声音。 正当男人走近木桥,拿出手里东西的时候,另一个男子跳了出来。 擒住了他。 沈知鱼都没来得及出手,就结束了。 她借着月色,仔细看着,看清了那人的脸,竟然是柳棹。 她立刻冲出去,然后瞥见了在身后跟着的裴樾之。 “你怎么在这!” 裴樾之哼了一声:“什么我怎么在这,当然是听你所说来抓人。” 沈知鱼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信我?” 裴樾之垂眸瞥她,淡淡回话:“谁信你了,我只是害怕穆兄的付出功亏一篑。” 话音刚落,柳棹就提着黑衣男的衣领,把他拽起来。 “说!你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在柳棹的气势镇压下,黑衣男慢慢道出自己的意图——就是想在木桥架子内侧装个火药,到时候趁人多生乱的时候,点燃引线。 沈知鱼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火一旦着起来,会死伤多少人啊!” 说到这,裴樾之就开始盯着她的侧脸,面上闪过一丝诧异。 此时为了百姓性命据理力争的她,和传闻中视人命如草芥的形象,完全相悖。 就在她舌战的时候,系统声音再次传来:恭喜宿主,裴樾之对你的好感度已上升为百分之八。 第2章 嘴硬心软的大魔头 就这?毫无难度好吧。 黑衣人跪在地上求饶,“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也是听命办事。” 裴樾之收了收目光,拔出匕首,抵在了他的下巴处。 “说,谁指使你的?” 裴樾之显然是没了耐心,估计他要是再不说,下一秒就能手起刀落。 “我……我……乃是国舅爷指使。” 裴樾之听到他的称呼,很是不满,所以一刀扎进他的肩膀,立马就听到了他的哀嚎惨叫。 “他算什么国舅爷?不过是个贵妃的兄弟,一朝皇后的兄弟才叫国舅爷。” “是是是!大人饶命……” 沈知鱼拦住了他,毕竟,一看这个黑衣人就是为了养家糊口而拿钱办事,连专业的训练都没有受过。 “你杀了他也没用。” 裴樾之抓起他就要走,“我当然知道杀了他没用,所以,我要带他去面见陛下。” 沈知鱼觉得他真是疯了,“大哥,他是我父皇,你觉得我不够了解他吗?他要是能为了皇叔得罪贵妃母家,我跟你姓。” 裴樾之肉眼可见的犹豫了,觉得她说得没错,当今陛下不说是昏君,但也绝对算不上明君,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千秋大业牺牲所有无辜者的性命,可他从来不知道靠人不如靠己。 贵妃一家,又岂会真的效忠于他。 就在他思考对策的时候,女主抢过匕首,威胁道:“把他关进牢里,以备不时之需。” “是!” 没想到柳棹竟然乖乖照做了。 裴樾之:嗯?你到底是谁的属下? “你站住,殿下,我可以听你的,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沈知鱼轻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心,“你放心,我趁着皇祖母寿宴那天,父皇心情好的时候去旁敲侧击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忍耐一下。” 裴樾之思考了片刻后,立马躬身作揖,给沈知鱼吓了一大跳。 “你……你干嘛,我可是帮了你,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她害怕,很害怕这个祖宗哪里又不高兴了。 “多谢公主救我穆兄,我欠你一个人情。” 沈知鱼被吓得好不容易缓过神,卸下力气,歪了歪脑袋,倒是发现了他这人有意思的地方。 杀人如麻,却依旧会为了穆郁林改变自己,当年的恩情就这么重吗? 不过就是在冰天雪地奄奄一息时,给了他一块饼罢了。 但或许,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帮助。 “三日后,我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二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第二天晚上的花灯节顺利开展,照例,操办之人应该是要去现场看看热闹,也好沾沾喜气。 于是,穆郁林便邀请唐朝盈共赴盛景。 本来,裴樾之是很不喜欢这种繁华热闹的场合,大抵是因为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孤单吧。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身边出现了一个目的不纯的女子,沈知鱼再次偷溜出宫,一路跑到裴府。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 小厮在门口伸出手拦截要往里闯的沈知鱼,沈知鱼挣扎着大喊:“裴樾之!你出来!” 柳棹停下了替裴樾之擦拭兵器的手,抬起头看向他,“将军,我好像听见公主的声音了。” 裴樾之瞥了瞥眉,将长枪递给柳棹后,准备踏出了院子。 却在前一秒停住了脚步,而后立刻转身,故作镇静地问柳棹:“你觉得我今日怎么样?” 柳棹认真地上下打量一番,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帅!将军英姿飒爽,很不错。” 裴樾之呵了一声,大概是觉得问他也是白问吧。 “将军……你怎么突然开始在意……” 柳棹的眼神颇具一种不可思议、不理解以及调侃。 “我……我只是觉得这样会更具威严。” 裴樾之虽然面不改色,但眼神的躲闪早已出卖了他,不过,柳棹确实没看出来。 他让柳棹在这候着,自己出去看看。 “殿下,你怎么来了?” 果真是沈知鱼,他在看到来者的那一瞬间,眼底闪过了一丝兴奋。 “我来叫你去花灯节。” 裴樾之抱着胳膊背过身,“不去。” 但沈知鱼哪里肯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就跑。 “哎!你放开我,我不去!”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共同完成一件事情诶,而且还是皇叔主办的,你不去看看岂不是亏了?” 沈知鱼边走边劝他,裴樾之被哄得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可是你硬要拉着我去的。” 沈知鱼被他这嘴硬的样子给逗笑了,语气像哄小孩一样无奈道:“行行行,是我求着你去的,行了吧。” 二人一同来到街市,现场灯红酒绿,人声鼎沸。 沈知鱼张大了嘴巴,毕竟就算是在现代的夜市也是少有这样的场景的。 “穆兄!” 裴樾之抬头看去,穆郁林正携着唐朝盈站在天桥上,花灯的光打在脸上,显得人更加俊逸。 两人一起跑到天桥上,“皇叔,唐姐姐。” 穆郁林微微点头,目光移向身侧的唐朝盈。 “唐姐姐,你脸红了欸。” 唐朝盈被沈知鱼的一句话说愣住了,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颊,似乎是有些烫的。 “公主快别取笑臣女了。” 沈知鱼纠正道:“叫名字。” “嗯……好!阿鱼。” 沈知鱼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去玩点东西吧!” 沈知鱼眼眸一亮,提出了想法,她还不知道古代的集市有什么好玩的呢。 “好啊,听说京中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沈知鱼很是期待,拉着唐朝盈就准备往桥下走,但一转身就看见裴樾之站在原地不动,于是又回去牵起了他的胳膊。 “四个人整整齐齐才好,唐姐姐,你也拉上皇叔,免得他走丢了。” 三人显然都愣了一下,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但唐朝盈还是听话地拉住了穆郁林,使他浑身一顿。 “走啦。” 四人下了天桥,来到了摊铺前。 “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沈知鱼走到一个卖首饰的摊贩前,看中了一支簪子,金黄璀璨的,甚是华丽。 “哎呦小姐,您可是太有眼光了,这可是我这的镇店之宝,只要五两银子。” 价钱一报出来,就吓得沈笛把东西放了回去。 “五两?老板你抢钱啊。” 她在心里换算价格,觉得实在是贵得离谱。 “小姐,我这可是纯金的。” “纯……纯金!” 若是纯金的,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玩意以后回到现实,能不能带回去还是一回事,买来毫无用处。 “算了吧,谢谢啊,祝你生意兴隆。” 说罢,沈知鱼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个摊位。 “阿鱼,若真的很喜欢,便买下来吧。” 唐朝盈见她实在喜欢,就劝她买了。 人生还是要肆意一点为好。 “算了,太贵了。” 穆郁林疑惑道:“好歹是公主,又不差这五两银子。” 沈知鱼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怕自己过惯了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回到现代会不适应。 “不是这个问题……算了,我们还是去玩点什么吧。” 裴樾之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半晌,等走到半路的时候突然说要去方便。 然后立马就跑远了。 “他刚才是说自己要去上厕所吗?” 穆郁林眉头一皱,闻到那:“何为厕所?” 沈知鱼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这里都说“出恭”和“方便”。 “啊,没有,就是方便。”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点,结果唐朝盈和穆郁林也提出要去方便,还出奇的一致。 “你们晚上吃什么东西了吗?这么统一?” 莫不是一起喝了泻药?古代人也会不通畅吗? “哈哈哈哈……没有,就是水喝多了,我先去了,鱼儿你在这等一会儿,别乱跑。” 沈知鱼一脸懵地看着三人分别踏着月色跑得不见踪影,只好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四周观望。 “小姐,可要买个香囊?” 一个小姑娘提着竹篮,站在了沈知鱼的面前。 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婴儿肥,看着只有十三四岁。 “小妹妹,你家……家人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卖东西啊?”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马上要嫁人了,想自己多攒点嫁妆。” 十三四岁?嫁人么? 沈知鱼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也是,这是古代啊。 “我看看。” 她笑着拿起香囊仔细端详。 很快,她选中了一个淡粉折枝花的香囊,“这个唐姐姐戴上一定很好看。” 倏地,她又觉得应该再选两个,于是,又拿起了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和碧玉荷花香囊。 “就这三个吧,多少钱呀?” 小姑娘仰头看着沈知鱼,回答:“一两银子。” 倒是比刚才的金簪便宜多了,因此,她也很爽快地付了钱。 而那边的裴樾之,回到了“茅房”。 “老板,我要买这个金簪。” 原来他回到了刚才的饰品摊铺。 “五两。” 老板殷勤地收了前,递上簪子,看到手中的金簪,裴樾之淡然一笑,而后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衣襟里。 等裴樾之离开没多久,唐朝盈和穆郁林又来了。 “老板,我们……” 唐朝盈扫了一眼,没看见刚才的金簪,“老板,刚才的金簪呢?” “哦,被人买走了。” 老板并不记得裴樾之和他们是同行的。 “好吧。” 二人沮丧地往回走,唐朝盈突然问他:“以前从没听说你很宠爱自己的侄女?” 穆郁林笑着回答她:“我和她确实不热络,但这么多年,皇兄的偏心我都看在眼里,不论怎么说,鱼儿都是嫡公主,皇兄冷待她,确实是有失偏颇,世人都说她嚣张跋扈,乖戾无常,但十岁以前,她还是会趴在皇嫂膝盖上撒娇的小姑娘,这几日你看,她可有世人说得那般过分?” 唐朝盈摇了摇头。 “你不也一样吗?和她相识不过一月,便把她当成亲姐妹。”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是第一个用心待我之人,我想和她交朋友。” 从小到大,唐朝盈都被爷爷按在屋中看兵书,学打仗,手上的茧子比起裴樾之丝毫不少,但前些年,爷爷去世了,她又被父亲正式接管,开始参与世家小姐们的宴席,并不得关注。 穆郁林眼中噙笑,随着唐朝盈朝着来时路回去。 沈知鱼等得久了,便拦住一个老奶奶,想要买她手中的糖葫芦。 “奶奶,我要四串。” 老奶奶抿了抿嘴,一脸慈祥地回答:“不好意思啊小姐,我这只剩下三串了。” 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决定买下来。 刚付完钱,就看见了徐徐走来的裴樾之。 第3章 许愿会灵吗? “回来了?不是我说,将军你是不是便秘或者拉肚子啊,去的有点久了吧。” 她还真关心他。 裴樾之红了脸,反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得找吗?” 哦对,古代茅房和现代的公共厕所一样,都是需要找的,更何况古代还没有提示牌。 “行吧。” 于是,二人站在一起等剩下两人,片刻后,穆郁林和唐朝盈也回来了。 “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这个给你们。” 沈知鱼拿着糖葫芦分别递给了唐朝盈和穆郁林。 “嗯!好吃,谢谢阿鱼。” 只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便在嘴里肆意扩散。 吃到一半的时候,穆郁林慢慢地将目光移向旁边的裴樾之,他也很快地别过头。 “樾之,我再去给你找找,肯定还有卖的。” 裴樾之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喜欢吃这些。” 但他却咽了咽口水,嘴硬心软的样子可是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我去给你找。” 说罢,沈知鱼就想到前面看看,却被裴樾之一把给拽回来。 头上的步摇晃了一下,银饰在花灯的照耀下有些反光,便映在了他的眸子里。 “我说不用了……我。” 沈知鱼可不给他狡辩的机会,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那一根,塞到了他嘴里。 “唔……” “想吃就直说嘛,婆婆妈妈的,以后叫你婆婆将军好了。” 裴樾之反应过来后,立马拔出糖葫芦,气急败坏:“你!” “你就说甜不甜?” 裴樾之抿了抿嘴唇,好像……确实不错。 “咳咳……还行吧。” 沈知鱼翻了个白眼,“心中可还欢喜?” 裴樾之被她的话给问住了。 欢喜?是什么感觉? 难道是他现在此时心中泛起的涟漪,却带了些糖味? 那就勉强算是吧。 “没感觉,不过谢了。” “这可不是全给你的,我还要吃呢。” 裴樾之点点头,把剩下的一起递给她,但沈知鱼却没急着接过,反而勾起唇角,低下了头。 直直咬了上去,裴樾之的胳膊顿了一下。 空气瞬间凝固,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止。 咬下一颗山楂过后,她便起了身,嚼着嘴里的糖渣和山楂果。 “好甜。” 裴樾之还看着手中的东西发愣,睫毛微微扇动,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好了,我就尝尝,剩下的都给你,想来你也很少吃吧。” 裴樾之回过了神,垂下眸回答她的话,“吃过的,很小的时候吃过。” 听到这,唐朝盈和穆郁林都回避了眼神,沈知鱼这才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指家人还没战死的时候。 顿时心觉羞愧。 “嗯,那一定是很好的回忆了,既如此,我便经常拿给你,若是买不到,我就做给你,不难的。” 裴樾之猛地抬眸,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眸子,这一刻,二人眼中好像一起流出了什么滚烫的东西。 在裴樾之心里,这个女子,好像和别人都不一样了…… 静止的气氛中,只有沈知鱼一人在欢快地跳脱,步摇随着她的步伐摇晃。 人也一溜烟就冲到了别的地方。 其他人也只好快速跟上。 最终四人停在了一个套圈的小摊贩边上。 “你们这边也有这个?” 她原以为这都是现代人的新鲜玩意。 “你没有玩过?” 裴樾之好奇,按理来说自从朝廷颁布的撤禁令,公主也可自由出入宫内外。 “切,谁说我没玩过的?” 沈知鱼接过老板手中的圆环,冲着裴樾之哼一声,势必要证明自己现代人的与众不同。 她不停地摆手腕,想要对准前方的木雕,随后“咻”的一声,扔了出去,结果偏偏扔到了木雕的旁边,完美擦肩而过。 “这就是你说的……玩过?” 沈知鱼尴尬地牵了牵唇角,狡辩道:“我说玩过又没说一定玩得好,有本事你来。” 裴樾之瞥了她一眼,夺过圆环,随便扔了一个出去,刚好不偏不倚地套在了木雕上面。 “我去……你!” 沈知鱼向前一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很简单吗?” 裴樾之转向沈知鱼后摊了摊手,看样子是炫耀无疑。 “运气罢了。” 见她还不肯认输,裴樾之便抢过了所有的圆环,无一例外,全部命中。 老板无奈扶额,只好拿起套中的所有东西递上去。 原本,沈知鱼开心地要接过,但向老板身后看去,木椅上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顿时心生不忍。 怕是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像裴樾之一样厉害的顾客。 但毕竟人家还要生活,沈知鱼自是不忍心把他吃饭的家伙什都拿走的。 于是她假装清了清嗓子,转身对裴樾之说:“你套的这些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那个木雕,老板,你就把那个拿给我吧。” 老板忽地抬起头,裴樾之也意外地偏头看她。 “诶!好……好!” 老板兴奋地送上木雕,沈知鱼接过后放在了裴樾之的怀里。 “帮我拿着。” 穆郁林知道她是心软了,所以也乐得付钱,将一两银子放在了老板手心。 “客官,不需要这么多的……” 穆郁林什么都没说,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催着几人赶紧走,花灯节的最后一个环节就要到了。 朝着河边走的时候,裴樾之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要那些东西?” 沈知鱼莞尔一笑,“你瞧他身后的那个小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她并未正面回答。 当然,裴樾之是能明白她的意思的。 四人走到河边,在岸边处买了四个莲花形状的河灯。 “走吧。” 河边蹲满了人,都是祈福的,有为家人,有为自己,有为爱人。 沈知鱼蹲下身,准备将河灯放进水里。 而裴樾之只是默默看着手中的河灯,并没有任何反应。 “你不放吗?” 裴樾之仰起头,“不放,没意思,都是假的。” 确实是假的,五岁那年他放过一次,许愿自己不再一个人,结果父母还是没回来。 那时他年纪小,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 “本就是图个心理安慰,来嘛来嘛。” 沈知鱼拽着他蹲下来,拉着他的手把河灯放到了水上。 “许愿,快许愿。” 沈知鱼双手合十放在了嘴边,慢慢合上双眼。 “我希望能早日回家,学业有成,世界和平,最好能在大学谈个恋爱。” 朴实无华的愿望,全是跟现代生活有关,不过也实属正常,她本来也没想在这久留。 而裴樾之被她拉着,也许了个愿。 片刻后,两人都站了起来。 “诶,唐姐姐和皇叔呢?” “不知道。” 环顾一圈也没看见人,干脆不找了,给他们两人独处时光吧。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沈知鱼凑近问道。 “不说。” 她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赞同道:“也是,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那走吧,我们去看放灯。” 这次裴樾之没再拒绝,乖乖地跟着她去了。 站在天桥上,跟着所有人一起等待花灯上空。 在耳边充斥的无数交谈声中,只有沈知鱼转过头,笑着和裴樾之说:“后日皇祖母的寿宴,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裴樾之冷声问:“什么忙。” 随后,沈知鱼踮起脚尖,附耳过去,裴樾之先是愣了一下,后又微微低头。 沈知鱼小声说了自己的计划,裴樾之听后,脸上是消不去的笑意。 读者宝宝们~[让我康康]求个本文收藏和下一本预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许愿会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