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社恐的我决定成为英雄》 第1章 第 1 章 尤拉娜醒来时，因为窗帘缝隙漏出来一道光而刺激得流下生理性泪水，她揉着眼睛，回忆着自己昏睡过去前的情形。 这……看起来是因为太困，画着图的时候突然睡过去了。 等等，突然，睡过去了。 尤拉娜惊恐地看向电脑屏幕，她滑动鼠标，亮起的屏幕上，只有昨晚和编辑的聊天框还在。 不不不不——她的图—— 尤拉娜扭曲地抱住自己的小脑袋，无声无息地哀嚎着。 没了，没了，奋斗了一整晚的图没了，怎么办，明天就要交稿了。 “只能今天赶出来了，呜，今天不能打游戏了。”尤拉娜绝望的打开作图软件，双眼无神的开始准备奋斗。 下一秒，尤拉娜再也不用担心没法交稿了。 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因为过于接近，尤拉娜的脑袋里瞬间被刺耳蜂鸣所充斥，她条件反射的抱着脑袋。接着，整栋楼开始摇晃，一整块的天花板砸到尤拉娜的身上，她被压住后，才后知后觉的动起脑袋：是地震吗？尤拉娜觉得自己一定骨折了，腰部以下痛的她不停流眼泪。一时间，因为过于突然丧失言语能力的嗓子，终于条件反射一般，轻轻喊出一声：“救命。” 高楼还在摇晃，尤拉娜想尝试推开压着自己的大块水泥，但家里蹲多年从来不锻炼的体质连晃动那玩意都做不到。又一块水泥板摇摇晃晃的坠落下来。 尤拉娜绝望而恐惧的闭上眼睛。 想象中被砸扁的痛感没有到来，压着她的水泥块被什么东西抬起，然后尤拉娜被抱了起来。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风呼啸着掠过还在蜂鸣的耳膜，尤拉娜想要睁开眼，看到了太阳，光直射着她的眼睛，无法完全睁开，她看到一个黑发的男人，抱着她。似乎是察觉到尤拉娜的注视，男人低头微笑着说出一串流利的英语。 [当前关注人数≥1，系统激活成功] 尤拉娜的英语水平很糟糕，糟糕到只认识ABC，但是她突然之间听懂了男人的话语。 “女士，你已经安全。” 尤拉娜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脑袋已经宕机了，还有个异常吵闹的声音在对着她说个不停： 【醒醒啊醒醒啊别睡了一来就能碰到关注力这么高的人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要晕抓住他抱住他哭着对他说你好害怕啊啊啊，我的天好多摄像头你快醒醒啊我的大宝贝只要你动一动充能直接99%不是梦别睡啦——！！！！】 【唉好可惜失去了一个上镜头的机会我的天呐小宝贝你知道我一醒来就看到你在超高关注力的人怀里我有多快乐吗】 【我感觉到了一股镜头之力的加持，然后你睡着了嘤嘤嘤】 ……好烦。 【讨厌厌，你怎么可以嫌弃人家烦烦，人家家不要和你玩玩啦】 尤拉娜直接被这个叠词词吓醒了。 她以为自己会在急救室或者ICU，但结果只是一间满员的四人病房，护士看到尤拉娜醒了，走过来询问她是否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尤拉娜看着护士的金发碧眼呆滞的说不出话。 “帕里伍那女士，你还好吗？”看着尤拉娜状态不对，护士又唤了她几声，尤拉娜才突然被惊醒一般，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出来，病房里其他2个还醒着的病人望向她。 [当前关注人数≥2，开始充能，当前剩余能量0%] 尤拉娜注意到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声音，但是现下，来自其他人的注意，让她紧张到无法思考。 护士叫来了医生，医生身后又带着几位护士，三四个人围着尤拉娜一阵检查，尤拉娜只感觉到被别人触摸、注视的地方冒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呆？ 那个人为什么在指着我，是在笑话我吗？ 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 尤拉娜羞耻的低下头，长发将她的脸庞遮挡住，无人可窥她内心剧烈的情绪跳动。 [滴——检测到宿主情绪失控，进行环境威胁检测] [滴——已排查环境威胁所在，启动屏蔽模式] 正在商讨尤拉娜怎么了的医生护士们，双眼变得迷茫，他们将尤拉娜床边的床帘拉上，排成一行整齐的走出病房，房间里其他几位病人，打了个呵欠感到困倦，他们不再关注尤拉娜，用被子盖住脑袋，沉沉睡去。 被床帘隔绝的病床犹如一个小小的安全室，尤拉娜惊奇的眨眨眼，在心里询问。 【叠词先生……是您做的吗？】 【是的呢亲亲，还有人家才不叫叠词呢，你可以叫我系统酱，或者酱酱，或者系系酱，统统酱都可以哦Kira】 都说人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变态，尤拉娜思索良久，觉得自己终于因为家里蹲和社恐导致变态了。 啊……这样子一想，还有点小忧伤呢。 【不是哦亲亲，不是变态呢，难道亲亲真的没有察觉自己睡了一觉就从种花家到阿妹你看家了吗？虽然知道亲亲有点点社恐，不过逃避不仅可耻而且没用的哦，快点面对现实吧亲亲】 【现……现实？】 【是的呢亲亲，简单来说，亲亲因为长期吃外卖导致营养不良外加熬夜外加不锻炼所以绝赞好评的卒了呢，卒了以后更加绝赞好评MAX的穿越了哦】 啊—— 尤拉娜的内心安静了一瞬。 【不过亲不要担心哦，因为你已经激活了世上最棒穿越必备居家良品系统酱，撒花撒花，只要亲亲给咱充能完毕，像今天那种小问题，如果不是只有1%能量了，亲亲完全可以靠自己一根小指头就完美解决哦~】 1%能量？说起来，刚才好像听到了充能什么的。 【是的呢是的呢，这边给亲亲详细介绍一下吧，系统酱的作用哦，就是把别人对宿主，也就是亲亲你的关注力转化为能量，从而换取各种超能力呢，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就充满了无数可能呢？是的哦亲亲，像今天那样子的伤势，就算只有1%能量也给亲亲迅速恢复了，充能到5%以后就可以完全激活了哦，超赞的耶！】 【哇哦！亲亲的情绪突然跳动的好激烈哦！是不是开始畅想自己凤傲天的未来了呢？没问题的，只要亲亲吸引到足够的注意力，就算是超人也只能乖乖趴下哦！】 【天啦天啦这么激烈的情绪，亲是不是按捺不住这份喜悦了，那么站起来跳舞吧！舞蹈和音乐永远是最能吸引关注力的方法，请不要担心伴奏哦，我这里上下五千年的音乐全部都——】 “不……不要。” 【天啦噜我听到了什么，要，要就大声说出来！不要害怕别人的目光，勇敢点！】 “……不要……” 用着蚊子一般小的声音，女孩红着眼睛将自己埋进被子里。被那光是想象就窒息的画面环绕，她痛苦的蜷起脚指头。 “我不要被别人关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有人拍了拍克拉克的肩膀，小记者揉揉眼睛，从一堆稿件里抬起头。当他回头看到来人是露易丝时，眼角因为愉快笑出几条细纹。 “希望我没打断你的思路。”露易丝笑着，将手中厚厚一叠采访资料递过去。 克拉克接过文件，指尖自然地与她轻触：“随时为你效劳，女士，是什么引起我们未来普利策得主的注意力？”他刻意强调着“未来”一词，这是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小玩笑——关于谁先获奖的友好竞争。 露易丝假意瞪了他一眼：“还记得前段时间超人救下的女孩吗？” 克拉克沉吟回忆一会，问道：“局部地震事件的唯一受伤者？” 露易丝点点头。 大都会三天前，发生的局部性高强度地震。地震只有数秒时间，导致大都会边缘一栋五层老楼倒塌，因为正值上班时间，当时楼中只有一位女性住户，也是本次事件的唯一受伤者。 克拉克自然不会忘记这位女孩被救出时，在怀里轻盈到令人吃惊的体重。而后送上救护车时，连医护人员都感慨了一番她的体质。当时她半个身体都被水泥块压坏，克拉克险些以为女孩撑不过手术。 “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那栋楼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产，她靠着收租过日子，已经整整十年没有出过房间同人接触，如果不是这次意外。” 露易丝说着，克拉克趁机一目十行的翻阅采访资料，被调查震惊的一时半会说不出话：“这……可真是。”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去一趟，大个子。”露易丝温柔的看向他，“去看看她，和她聊聊，问问她是否需要真正的帮助。在她几乎失去一切后。” 克拉克郑重的点点头，一只手轻轻按在露易丝的手背上：“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我知道你会的。”露易丝信任的回应着，反握着那只温热的手。 *** 尤拉娜坐在病床上，用被子遮住半张脸，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落，挡住剩下的半张脸，于是，坐在病床边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子。”并没有打算理会尤拉娜的想法，穿着西装的保险公司精英怜悯的看了一眼因为过瘦显得分外幼小的少女，“很抱歉，帕里伍那女士，你的情况并不符合我们的赔付合同签订的情况，不过出于人道主义，我们公司会资助你部分，希望您尽快走出阴影。” 说着絮絮叨叨的废话，精英看了眼手表，起身并没有很歉意的躬身示意，“钱会打到您的卡上，那么，祝您早日康复。” 女孩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 听着男人拉开床帘，终于离开的声音，尤拉娜发自内心的松了口气。 【好可怜啊小可爱，那栋房子怎么说也得有……就这么被十分之一打发了，啧啧啧，不过没关系哦亲亲，只要你获得更多关注力，别说几万美元，几十万美元都不在话下呢！怎么样啊我的小天使，你考虑清楚了吗？真的不想尝试下吗？真的不想吗？】 不想。 在心里斩钉截铁不知道第多少次拒绝系统，尤拉娜拿起身边的平板，划开最上方的新闻。 近期最大的新闻事件——局部地震和唯一受伤的女孩，新闻下不少人在感慨这女孩真是坏运气。也有人讨论着女孩的身体情况，幸好，暂时没有人去搜索事件主人公的过去故事。 新闻画面上，超人健壮的身躯与他怀里骨瘦如柴的女孩形成强烈对比。 超人…… 孤闻寡陋如尤拉娜，也是知道这个美国超级英雄漫画角色的。 尤拉娜手指抚摸过屏幕上氪星人的俊美脸庞，然后—— 她羞耻拿被子把自己捂住啊啊啊的在内心大叫起来。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被那么多人看到自己被救出来的样子，还在被讨论还上了新闻，太——太羞耻了！！！！ 内心尖叫着的尤拉娜手指无意识的抠动床单，发出小兽受伤一般的呜咽声。 “那个……帕里伍那女士？你还好吗？” 和之前保险公司精英完全不同的声音，尤拉娜将被子拉开点，没有看到医生的白大衣，不是来查房的医生？她又开了一点被子，看到一个锻炼的很好的黑发男人，正拿着照相机站在病床边，他的胸前挂着记者证。 “你好，我是星球日报的记者克拉克.肯特，请问帕里伍那女士，您有时间做个采访吗？” 克拉克放缓了声音。 那被拉开一点点缝的被子再次盖得严严实实，克拉克看着女孩哆哆嗦嗦的将被子边缘折进内部，仿佛听恐怖故事害怕拿着被子当护盾一般。许久，被子里才传来一声闷闷地、沙哑的声音：“我不需要。” 她顿了顿，因为羞耻而带出了一些僵硬：“谢谢你……但是我不用。” 系统因为尤拉娜拒绝了一个上镜机会正在脑内噪音污染，尤拉娜假装听不到。 “我没有恶意，帕里伍那女士，我刚才无意中听到，您的保险似乎除了一些小问题，我了解到您目前没有工作，唯一的房产又……或许您需要一些帮助吗？” 尤拉娜躲在被子里摇了摇脑袋，然后才想起来躲在被子里别人是看不到的。 但是暂时不想离开被子。 病房里安静一瞬，克拉克无奈的挠着后脑勺。 “好的，如果您改变主意或者需要其他帮助的话，这是我的名片。” 男人将什么东西放到了病床边的柜子上，离开了。 尤拉娜等了好一会，才把被子掀开，因为呼吸不畅大大的喘了口气。 【亲爱的，你真的不打算试试上镜吗】 对着离开的小记者“尔康手”挽留的系统，嘤嘤嘤的哭起来。 【人家如果太久不充能会死的，真的会翘翘的呢，不是骗人的哦，会翘翘的哦，是凉的透透的那种翘翘哦，亲亲你不会真的对人家家那么残忍吧】 ……我记得这几天，靠着上新闻和医生护士查房时的关注度，你已经充能到2%还多一些了。 【天啦噜天啦噜，小甜心，仅仅2%，只够你的酱酱勉勉强强待机呀】 系统继续嘤嘤嘤起来。 ……知道了。 尤拉娜撇撇嘴，打开平板的作图软件。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和系统的自言自语，尤拉娜大体了解到了系统的充能和运作方式。除去被人注视产生的关注力，文字和图画甚至于发推被人点赞一样能够充能，只是比起被直接或者间接的注视，要更慢一些。 而经过几日的网上冲浪，尤拉娜也大概了解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正属于美国DC的超级英雄团体，正义联盟所属的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除了正义联盟，也可以搜索到诸如美国队长、史塔克工业一类的讯息，只是这里没有一个叫托尼的公子哥，美国队长也没有被打捞上岸。活跃的依旧是正义联盟。 【宝贝儿，不要难过哦，如果宝贝很喜欢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只要充能到5%，开启抽卡功能，宝贝儿亲自组建一个复仇者联盟不在话下！】 ……不需要，谢谢。 系统虽然功能强大，但是似乎，并不能知晓自己所知道以外的事情。 因此，虽然知道自己穿越，但是对于DC一无所知的尤拉娜，目前还在努力回想关于超人的那一点点可怜剧情。并且努力把超人相关的采访看了个遍。 超人，很受欢迎。 这是尤拉娜在翻遍采访和推后得出的结论。 奇怪的是，明明这个世界奇幻的不得了，在文娱这方面的发展却相当匮乏。 不只是小说、电影、漫画、动画等，就连现在活跃世上的超英相关支持创作也不多。虽然人们热衷于讨论超级英雄带来的各种新闻话题、但似乎很避讳，公开标明支持某个超级英雄。 ……这样子的话。 思索着，尤拉娜在意识里戳了戳正在滚来滚去和自己玩的系统。 【啾？小宝贝终于打算接受提议了吗？】 我只是想问…… 三日后。 尤拉娜完成注册，深呼吸一口气。 【别害怕，宝贝儿，系统酱永远在你身边哦Kira】 嗯…… 【不过我很好奇，宝贝儿怎么会想到做这种视频来获取关注力呢？】 因为之前做过类似的。 【我想起来了，宝贝儿的记忆里，正是为了给喜欢的爱豆哥哥酱做生日庆祝视频才会卒的呢，呜呜呜系统酱被感动了，充能完成后要不要把喜欢的爱豆哥哥酱召唤过来陪你呢宝贝？】 不用，我不喜欢那个家伙。 【嗯？】 只是…… 那是朋友，虽然隔着屏幕，从来没见过面，但是愿意陪着她的朋友。 因为不想失去，所以谎称自己也喜欢上了同样的偶像，来寻求话题。 尤拉娜叹气着，按下确认上传。 12:00 视频上传完毕。 12:05 视频通过审核。 12:10 观看人数1人。 12:21 观看人数突破100人。 12:39 观看人数突破1000人。 12:50 观看人数突破一万。 世界的震动，于此刻开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大都会今天很奇妙。 这是克拉克在前往上班路上时得出的结论。 一开始是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凑到亲朋好友身边，用一种故作夸张的姿态问: “你看了那个了吗？” “你还没看吗？快去看！” “你说的莫非是那个？！” “对！就是那个！” 究竟是哪个？ 氪星人疑惑的走进星球日报的大楼，在接收到来自闪电侠巴里的短讯后，这份好奇与疑惑升到峰顶。 巴里：克拉克你看那个了吗！我的天你一定要去看！超棒的！ 所以到底是哪个？ 犹豫着上班时间要不要偷偷摸个鱼的克拉克，看到主编走进办公室，振臂一呼：“各位今天都有看到那个吗？” 办公室里回响起一片的赞美和惊叹。 “我昨天就看了！” “我看了十多遍。” “主编，你有什么计划吗？” 克拉克：？？？所以这个办公室就我不知道那个是哪个吗？ 佩里怀特哈哈大笑：“我当然有机会，我觉得这可不是一般的作品，我感觉到了，一个新的信号。露易丝，克拉克，不出意外，它是我们明天的头版，由你们两个撰稿。” 露易丝应下，撇头看向一头雾水克拉克，有些戏谑的调侃着：“我猜你肯定很糊涂我们在说什么？” 她知道他的超级感官有时会主动过滤掉一些信息流以保持专注。 克拉克：“事实上，我的确很糊涂你们在说的那个是什么。” 小记者正襟危坐，满脸疑惑和苦恼，如同一只闻到肉香却看不到骨头的大狗狗，无辜又有点委屈。 露易丝忍不住笑起来，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出一个视频，将屏幕转向他：“克拉克，偶尔你也需要多学习一下网络冲浪。” “谢谢，但是我觉得时间可以放在更多更有意义的事情上。”克拉克无奈一笑，打开链接。 这是一个于前天中午十二点时分投稿的视频，投稿主名为：Eva(伊娃)，目前播放数已超十万，而弹幕数据更是已经超破百万。 标题的名字是：献给超人的原创歌曲，《第一次》 “我已经多久没有见到以超人为主题制作的歌曲了？四年？五年？在最后一位公开为超级英雄发声的音乐制作人被卷入爆炸案去世后。”露易丝感慨着。 针对超级英雄的恶意，从来没有断绝过。 或许站在人群里，为蒙面义警鼓掌或者欢呼，不会引来太多的注视。 但是在虚拟的网络中，恶意便毫无掩饰的井喷而出。 如果发声，如果支持，便曝光你所有的讯息。 此后，你的手机里将会充斥辱骂与侮辱的短讯，随时随地有陌生人打电话来痛骂你在网上的言行。 你的所有社交媒体下，污言秽语，删不完，抹不尽。 你无法想象那么恐怖的恶意，仅仅因为你喜欢、支持了某个英雄。 当然，如果仅限于此，还是能有人坚持到最后的。 可是反派们掺和了进来。 绑架、威胁、谋杀。你能躲过针对你一个人的恶意，但是你的亲戚呢？朋友呢？爱人呢？孩子呢？ 超级英雄们，不是每一次都能恰好到场，不是每一次都能挽救生命。 “我理解。”克拉克低声说着，伸出手，握住了露易丝的手腕，并低头在她中指的戒指上亲吻了一下。 露易丝作为明面上和超人接触最多的采访记者，至今仍是不少超人反对者的第一袭击目标。甚至于她的家人，都三番二次的被绑架，以至于最后，露易丝不得不求助正义联盟，将家人们隐藏起来。 露易丝凭着自己的坚定与勇敢，走到现在，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这样子的勇气。 最终，这些支持者们，一个接一个的沉默下去。 佩里怀特说，这是一个信号。 克拉克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如果这位时隔多年的超级英雄支持者的发声，能够坚持过数年来对于超英支持者的猎巫狂热，或许将迎来一个全新的媒体时代。 如果她没有躲过呢？ 那么这同样是一个信号，一个悲剧的信号。 这意味着，超英支持者们要继续沉默。 克拉克深呼吸一口气，皱着眉头点开视频。 【第一次制作视频，新手请大家多多包容】 【所有猜想来源于超人接受过的正面采访】 【这是我幻想中的他，也是我喜欢的他】 一串手写、略显幼稚的字幕浮出又淡去，轻轻的吟唱伴随着画面出现。 “第一次，看到星空，宇宙里漂浮，因为无知而喜悦的挥手” 小小的婴儿双手拍打着玻璃，画面不断的倒退，水滴形状的飞行器慢慢缩小，飞行器所逃离的，是一个正在爆炸的星球。 “第一次，拥抱地球，跌撞着伸手，寂静中只有风在吹拂” 坠落到地球的飞行器，小小的婴儿从飞行器中爬出，在无人的原始森林中害怕的四处张望，从爬行到蹒跚学步，预示着他的长大。而婴儿的身边，几个看起来像是高科技的物品，围绕着他，保护着他。 “第一次，抚摸云朵，想比鸟自由，想看看远处有谁在等我，” 从婴儿长大的小男孩，在奔跑时候一个用力，飞到了空中，周围的机械保姆们记得团团转，小男孩却张开双手大笑起来。 “第一次，潜入海中，聆听这世界，澎湃心跳声中爱恨情仇” 已经可以称为青年的男孩趴在床上，耳边却不断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他因为睡不着苦恼的抱着脑袋跳下水，躲在水里，仿佛想躲开哪些嘈杂的声音。 “第一次，走入人潮，才发现，我是非人之物” 男孩看着机械保姆放出的电视，学着电视里的人说话、动作。下一幕，他鼓足勇气走进人群，在人群中逆流，又突然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画面静止中，他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措。 “第一次，伸手拯救，或许只是想证明些什么” 男孩穿上三原色的制服，从都市上空飞过，拉起将坠落的飞机，击倒抢劫银行的犯人，将年迈的老人抱着飞过奔流不息的人群，朝着树上炸毛的小猫身手。 逆流的人群，逐渐有人回头，逐渐有人招手，逐渐有人朝他大笑着追逐。 “再一次，看到星空，宇宙中驻守，因为心中坚定的守护” 太阳与地球交错，他漂浮在宇宙中，朝着地球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碰。 “谢谢你，将我接受” 他破损瓦砾堆中站起，有人朝他伸手，抬头时，他看到神奇女侠在阳光下微笑的面容。 “谢谢你，给予温柔” 闪电侠高举着爆米花，仿佛在问他吃不吃，他挥手婉拒后，闪电侠变魔术一般，又抓出更多的可乐和零食，朝着他伸出大拇指。 “谢谢你，在我身侧” 他大笑着，拍了拍蝙蝠侠的肩膀，男人扭头看他，一脸不赞同的神色，他们并肩着朝前走去，光落在他们的肩头。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并非孤身之物” 他朝前方挥手跑去，绿灯侠、钢骨、闪电侠、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火星猎人回头，笑着回应他。 “第一次，再一次，下一次” 女声的清唱里，屏幕暗下来，一行和开头一样的幼稚手写体付出。 【献给我的太阳——超人】 【感谢你从不放弃做一个英雄】 推荐阅读时播放音乐：双笙-心做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克拉克走进瞭望塔的值班室时，闪电侠巴里正在哼着熟悉的音乐。 “看起来你很喜欢那个视频。”克拉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她画得真的很好，不是吗？我是说，为什么她不是我的小粉丝呢。”用遗憾的语气说着，巴里干脆用瞭望塔的电脑打开《第一次》的视频，跳转到闪电侠出现的画面，暂停，放大放大放大再放大，“你看她画得多棒，我敢说除了超人她最喜欢的一定是闪电侠！” “嗯，我也觉得。”温和的应着同伴的话语，克拉克的目光停留在画面上同样被暂停住的弹幕。 【ET粉带着ET滚出地球】 【ET和蒙面怪胎扎堆，打一组织名】 【只有我对某ET拿手指着地球这一幕感到不适吗？他是不是真以为地球是他的东西啊？】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相比弹幕，评论区则是和谐了许多。Eva将恶毒的评论都删去，留下的都是些尽量正面且中立的留言，目前评论最热的一楼，是有人整理出视频所有画面对应的超人采访视频链接。 当然，如果仅限于言语暴力，或许克拉克不会如此担忧。 “我听蝙蝠侠说，他已经安排钢骨把你的小粉丝信息保护起来了。”闪电侠撕开一袋子爆米花，如同视频中那样子，爽朗的递给超人，“往好处想想，克拉克，她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氪星人说着，闭眼倾听地球上的心跳，多么奇妙的巧合，一周前他救下一位地震中受伤的女孩，一周后，她送给他如此美妙的礼物。而他却担忧她的喜爱带来恶意的袭击。 如同过去几天内他听到的那样，他的小粉丝心跳一如既往的平静，而她似乎从不说话，只有缓动的心跳安抚着克拉克担忧的心。 *** 并不明白已经被超人关注上的尤拉娜，正在对视频的火爆程度目瞪口呆。 虽然猜到这个世界似乎很少有对超英的表白手书，整整千万数据的播放量和弹幕数，还是让尤拉娜吓到半天说不出话。 【小可爱好棒哦，出道就是神话级作品，不愧是被我看中的女人呢】 尤拉娜深深地捂住脸。 太羞耻了，利用认知参差作弊，而且根本不喜欢超人，只是他最出名，所以选择超人做题材，歌也不是自己写的，是利用了系统能量制造出来的，现在却在被疯狂的夸奖歌曲好听画面优美。 啊啊啊别夸我了！！！ 我是个作弊的坏孩子。 系统在意识海里软软的抚摸着羞耻到脑内嘤嘤嘤的尤拉娜。 【宝贝儿，别这么说，你看很多人都夸你，胆敢正面表白超英，很勇耶】 ……胆敢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想到这里，尤娜拉更加羞耻的把自己埋进枕头里。 她怎么会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文娱相关之所以这么落后是因为超反和超英黑一直在攻击英雄支持派啊！！！ 现在她就像一个巨大的闪光牌子，BULIBULI的吸引着那些黑子来喷。 而且这个世界的黑子不是只会喷啊，他们还会真的动手搞事啊！！！ 在视频破十万播放量后，才从弹幕和评论里发现盲点的尤拉娜欲哭无泪。 作为补救，她只能从好不容易充能到8%的能量里，选出1%的能量，让系统对自身的信息做一个亡羊补牢式的安全保护，顺便维护一下评论里的氛围。至于弹幕，刷新速度实在太快，虽然系统说它可以将黑子的弹幕都屏蔽删除，尤拉娜却深知这么做只会进一步刺激黑子和喷子然后BOOM爆炸。最后她放弃了维护弹幕的氛围，只让评论保持一个中立状态即可。 希望各位大哥骂的爽了就不要真的动手了，好慌。 尤拉娜叹气着，将全身上下唯一的身家平板电脑塞进背包。 保险公司赔偿的钱加上正义联盟报销的部分，让尤拉娜在医院蹭吃蹭住一个星期后，医生终于下了出院通知书，决定将这位明明早就好了却占着病床不走的钉子户赶出院。 【小可爱，真的不想先来抽卡一发吗？说不定一发入魂哦】 尤拉娜在心里坚决说不。 玩过不少抽卡游戏的尤拉娜，对自己的非气认知深刻，没有攒到十连她是绝对不会动手抽卡的！ 【可是，十连也没有保底呀小可爱】 不听不听唐僧念经。 逃避现实的尤拉娜，在拉开房间门时撞到意想不到的家伙。 “帕里伍那女士？” 穿着黑色披风，右眼被单眼罩遮盖的黑肤男人，凭借身高居高临下俯视亚裔少女，尤拉娜倒吸一口气。 是的……您是？ 【小可爱，说话是要发声的】 已经开始习惯和系统意识交流的女孩，因为下意识的意念回复，窘迫的脚趾抠地 尼克弗瑞看着脸涨得通红的亚裔少女，愣了半天，才小声的吐出一句：“Yes。” 和资料上写得一模一样，弗瑞点点头：“我叫做尼克弗瑞，隶属白宫特工处，也是目前正义联盟和白宫的联络人。我想你应该清楚自己之前做了什么，正义联盟委托我将你暂时保护起来，现在，麻烦你跟我走。” 【咦？是尼克弗瑞，这个世界原来是有神盾局的吗？】 系统代替尤拉娜发出内心的疑惑。 是……是弗瑞局长。 相比完全不熟悉的正义联盟，上周才刚刚重温完美队二的尤拉娜，一眼就认出这个特征明显的男人是谁。 局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我还是被盯上了吗？ 看着少女瞬间惊慌失措的表情，弗瑞指了指外面的停车场：“如果你还有东西需要收拾，我在外面等你。我们的时间不多，我希望天黑之前我们可以赶到纽约。” 尤拉娜连忙对着弗瑞鞠躬道谢，又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东西要拿了。弗瑞这次倒是明显看懂尤拉娜的肢体语言，转身就走，尤拉娜连忙小跑跟上。 【小可爱，你就不怕这个世界的弗瑞局长是坏人吗？他看上去比电影里年轻多了。】 坏人不需要骗我，而且，我有……系统。 系统因为这份小小的肯定在意识海中对着尤拉娜爆发出海啸般的彩虹屁。 尤拉娜红着脸冲进弗瑞车子后座，好一会儿才恢复平常心，用一种自认为小心翼翼的态度，打量起车子，然后她失望的发现，这和电影里弗瑞局长神奇的高功能防弹车似乎有些差距。 看起来这个世界虽然也有尼克弗瑞，但是弗瑞并没有当上局长。 刚开始尤拉娜还揣测不安，一路盯着来往车辆，生怕像电影里那样，突然就冲出车辆夹击，还有AK突突突。 直到驶出大都会，车子走上高速公路。 弗瑞透过后视镜看着明显松一口气，甚至拿出平板开始玩的女孩：“你很害怕？” “嗯……有一点。” 弗瑞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我以为吹响新时代号角的信标小姐会更大胆一些。” 信标，由星球日报二天前的头条报道给予的代称。由最接近超人的记者露易丝取名。 尤拉娜是看过这篇报道的，她捂住脸表情扭曲。 没有的，真的没有什么对超级英雄支持者的号召，也没有什么不畏邪恶的勇敢。 我真的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是这个样子的啊！！！ 弗瑞还想说什么，只是他的嘴唇刚动了动，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声。 如同尤拉娜看过的电影中那般，先是剧烈的爆炸，气流带着冲击力将尤拉娜甩出车窗，她重重的落到地上。弗瑞被安全带捆住，因此他跟着车子一起在地上翻了两个跟头，随后枪声立起，公路上其他的车子纷纷或紧急刹车或加速企图躲避。 系统…… 【尤拉娜，我在，侦测到宿主生命危险，能量足够，开启紧急抽卡程序。】 一阵金光从尤拉娜的手中流淌而出，深入地下。女孩忍着身体的痛疼，将注意力击中到意识海中一列列划过的卡片。 选中，确认。 【已抽取卡片：Special Containment Procedures Foundation （特殊异常收容措施基金会）】 【能量抽取中，卡片具现化启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所谓抽卡，在系统对尤拉娜的介绍中，是将尤拉娜记忆里所有看过的动漫、小说、电影、游戏中存在的物品、能力甚至角色，以卡片的形式抽取而出，并在当前世界具现化的能力。 抽卡完成的瞬间，整个世界被按下暂停，一片灰色的景象之中，尤拉娜从重伤的身体中爬起，成为唯一的彩色。 这就是思维加速？ 【是的哦，小可爱，就像之前为你描述过的那样子，为了让宿主在抽卡后快速掌握能力，你有五分钟的缓冲时间。当然，并不是时间真的暂停了五分钟，只是你的思维在这一刻加速了三百倍，缓冲时间中，小可爱是无法对现实世界造成任何改变的，请务必把握好时机。】 时机。思考着这个词汇，尤拉娜将目光放眼现场。 弗瑞局长不愧是年轻状态，已经快速反应过来，半个身体都快爬出车子。现场还有七八辆车因为突然的袭击而混乱碰撞，半空中，一枚导弹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对面山坡方向袭向公路，企图造成第二次的爆炸。与此同时，一群骑着黑色摩托、全身武装的蒙面人的身影，出现在公路前方，正逆行而来。 系统，我刚抽出的卡片呢？不是说，抽到了特殊异常收容基金会吗？ 【这个啊，的确是抽到了呢，但是和小可爱现在想的基金会可能不太一样哦】 【小可爱，你抽到得是一整座特殊收容措施站点哦，现在就在你的脚底下哦，要去看看吗？】 尤拉娜脸上露出阿巴阿巴表情：你说啥？ 【就是类似于复仇者联盟的史塔克大厦或者天空航母一样的存在哦，小可爱手气真的太棒了呢，现在只要带着你的身体和弗瑞局长一起钻到地下，就不用担心被袭击了哦！】 等、等等，你说的这个基地，它有活人吗？ 【没有哦亲亲，给你看了一下，里面没有活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异常项目被收容哦，不过这个世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亲亲完全可以把反派当做异常项目收容进去，也是没有关系的呢】 关系很大好吗！！！！ 她现在要一个空壳子基地做什么啊！！啊！！！ 【别这样子说哦，小可爱，先下去站点看看吧】 意识海里的系统拉住抱头呐喊的尤拉娜，往下一沉，尤拉娜只感觉到意识一晃，意识形态下的她已经站到了刚刚抽出的特殊收容措施站点中。 与此同时，这座站点的相关咨询被输入尤拉娜的认知中：Site-01号站点，位于大都会与纽约的高速公路下，出入口为位于高速公路中途位置的一处伪装为自助加油站的建筑。整个站点为三层的地下建筑，具有抵抗核弹级别爆炸力与辐射、高温的防御能力，同时灌注厚厚铅层，确保不会被超人窥视与探听。地下一层为居住区，供给站点工作人员日常生活、起居。其中大半区域为D级人员居住区。地下二层进出需要最少B级权限，收容Safe级别项目。同时也是这个站点的研究区域所在。地下三层进出需要最少A级权限，收容Euclid级别项目及少部分Keter级别项目。当然，现在这些收容措施中，全部空空如也。 好消息是，站点的库房里存放着大量的枪械武器和装备，尤拉娜完全可以把她和弗瑞武装到牙齿。 坏消息时，他们遇袭的位置距离伪装出入口相差将近一公里左右。 更坏的消息是，尤拉娜的身体恐怕暂时无法移动。 【我会维系住小可爱的生命力，但是要想恢复到行动状态，需要花费能量治疗吗？】 不，暂时不用。 尤拉娜毫无犹豫的拒绝。 让她在弗瑞面前暴露自己不同于寻常人的部分，还不如当场去世。 站点里有远距离打击武器，但是她不能凭借意志力操控。 有什么，可以动一下的，这个站点里。 快速的视察着整个站点情况的尤拉娜，在注意力扫到D级人员居住区时突然愣了一下。 等等，这里不是有个人嘛！！！ 不是说是个空壳子基地吗嘛！！！ 【咦？我看下，这个的确是空壳子哦，这个D级人员是一个克隆仿生生命体，没有自己的意识呢，无论用她做什么实验都不会有抗议问题的那种哦~】 ……听起来怎么那么反派呢。 尤拉娜内心闪过无数吐槽弹幕，她来不及细想，思维加速即将结束。 我的意识可以被投放在这个壳子身上吗？ 【需要一点能量，和将你直接治愈到恢复自助行动力的消耗差不多，确定投放意识投影吗？】 确认。 *** 现实世界中，没有思维加速的弗瑞解开安全带从炸裂的车窗中爬出，看着摔倒在路边草丛里的尤拉娜，内心法克，动作却丝毫没有停滞。他俯身扑向尤拉娜，将昏迷的少女笼罩在身体下。几乎是同时，第二发击中车子的导弹引发的爆炸高热略过他的后背。汽车炸裂开的铁片在空气中划出咻咻的声响，有一些弹射到他的腿部和背上。 弗瑞听到有人在高呼超人，他口袋里的通讯器早已接通，正义联盟并没有回应。 看起来短时间内我们等不到披风小飞人的帮助了。弗瑞冷静地想着，他摸了一把尤拉娜的脖颈脉动与心跳程度，确认尤拉娜的身体暂时没事，他单手捞起女孩扛上肩头，向着公路旁的树林跑去。行动时，背后灼烧的肌肤拉扯着脑神经发出剧烈疼痛，但是弗瑞脸上表情依旧淡定如初，只是嘴里默默喊出一声法克尤。 逆行的蒙面摩托车队赶到，扫射的枪声让现场再次乱成一团。弗瑞没有回头，他听到有人中弹的尖叫和哭泣，但他扛着尤拉娜朝着树林深入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我们能祈求谁的帮助呢？当我们呼唤飞翔在空中的义警却得不到回应的时刻，当我们生活在恐惧之中的时刻。 如果我们可以提前预知，如果我们可以提前预警，如果我们可以提前结束。 越来越多的想法在弗瑞的心里越转越快，变成了一阵风。 天空划过星火。犹如坠落的流星，回应人类的祈愿和痛呼。 星火准确的击穿了正在扫射的蒙面人。数十人同时倒下的声响与突然暂停的枪声让弗瑞诧异的扭头，看到天空上盘旋着一架小小的四角无人机。 他听到心里的风卷起这团星火跑过。 ——如果我们提前就可以洞察并结束这一切。 第6章 第 6 章 四角无人机在天空盘旋而过，似乎在检查自己有没有遗漏，又好似在寻找什么，数秒后，它摇摇晃晃的调转了方向，朝着前方直线飞行而去。 弗瑞扛着尤拉娜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扛在肩头的女孩显然没有带给他太大阻力，奔跑在林中的男人迅速地如同猎豹。 无人机在飞跃过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后，突然如同变色龙一般，与周遭景色融入一体，消失在普通人眼中。 显然弗瑞不在这个普通人的范畴里。 黑肤特工跟随着光学迷彩后的四角无人机进入废弃的自助加油站，三个空荡荡的加油箱后有个集装箱改建的小屋，长久无人打理的树枝杂草从碎了一半的玻璃窗口伸出，半掩的门缝里隐约可以看到废弃纸板铺在地板上，似乎某个流浪汉在这里居住过。 弗瑞拉开门，灰尘因为他的举动在空气中飞扬起来，他将尤拉娜放到一旁，朝着屋子里打量起来。并迅速来回搜索了一遍，他掀起脚下废弃的纸板摸索着，在触碰到某个触感不同寻常的地方时，双手用力往下一压，屋子内中间空置的地板悄无声息的往下下降了一些，随后打开。 一个与整个小屋风格格格不入的电梯入口出现在弗瑞面前。 还不知道自己被摸家的尤拉娜，正在意识投影之上，套着前D级人员的壳子，瘫坐在安保室的旋转椅上。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壳子没有自我意识的缘故，尤拉娜意识投影进来，并没有轻松的接管，恰恰相反，她感觉自己如同喝醉酒一般，正踩着棉花走路。基金会安保室的旋转椅很舒服，她蜷缩在椅子中，随着椅子转圈圈，整个人散发着醉汉的快乐与迷茫。 感谢看起来高科技实际上和老人机一般的基金会傻瓜式安保系统，晕乎乎的尤拉娜才能操控着无人机救下她的身体和弗瑞。也或许该感谢…… 【尤拉娜？小可爱？你想回自己的身体里了吗？弗瑞已经跟过来了哦】 什么？什么弗瑞？ 【小可爱？你怎么了？】 我很好，我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 尤拉娜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我想……画画…… 尤拉娜在虚空中用手指描绘着什么，系统立刻捕捉到了她的想法。小可爱想画画=小可爱想要补充能量了。对于一个刚刚抽卡完毕能量一朝回到解放前的系统来说，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系统立刻将弗瑞摸过来的消息抛掷一旁，欢快的鼓励着尤拉娜创作。 尤拉娜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从无法描述的虚空之中，迷蒙的雾里，她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脑海里响起曲调诡异的歌曲，此刻对她却犹如摇篮安眠一般。 尤拉娜闭上眼睛，将那曲子哼唱出声。 【小可爱？】 意识被海水包裹，她看到一个人，在壳子里看着她笑。 那是一个女人。 【尤拉娜？】 告诉我，你的名字。女人挑起尤拉娜的下巴，幽深水域之中，她的口中吐出无数珍珠一般的泡沫，遮挡住她的面容。 【糟糕】 *** 弗瑞推开安保室的大门，看到金发的女人蜷缩在椅子上，她穿着明显过于宽大的白色研究服，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他跨步入房间的那刻，女人睁开眼，慵懒的朝着他投去娇媚的笑容。 “擅闯别人家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特工先生。” “如果你说的家是这个建在超人眼皮子底下的特殊基地的话。”弗瑞将枪口对准女人的眼睛。 “基地？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她只是一个柔弱无力的流浪者，赖以栖身的小窝罢了。”女人笑着，一副无所谓样子的摆摆手。 “是你操作的无人机救人？”弗瑞打量着女子，稍微放软了一些语气。 “救得只是被人扔在外面的那个小可爱罢了。”女子打了一个呵欠，调动屏幕，监控画面中，尤拉娜的身体在集装箱小屋里静静的躺着。“她的父母以前曾和我是同事，至于更多的，特工先生可以回去以后慢慢查，如果还有残留的讯息留给你的话。” “或许你不介意给我介绍下？”弗瑞将枪收起，他走到女子对面的另一个椅子上，毫不客气的坐下。 “都是过去时了，先生，如你一路来所见，或许我们曾经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但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一个看门和守墓用的克隆仿生生命体，守着一些该死的可怜的资料。” 弗瑞深深凝望着她的脸庞：“珍妮弗.郎博士，几年前我们曾经见过一次面。” “我记得，弗瑞。八年前，在法国巴黎，那是我关于仿生生命体研究结果的第一次发布，糟糕的一次会议，超人毁了一切。”女子挑起眉，用双手捧住自己的下巴，“但是我还是要强调，虽然我的记忆被一同复制过来，我不是你认识的珍妮弗。” “那真正的珍妮弗在哪里？”弗瑞的语气很平静，只是他捏紧的拳头出卖了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死了，癌症，她制造我想要继承她的一切，但是我不是她。”珍妮弗面无表情的调出一份监控。 画面中，两个珍妮弗，隔着一个培养仓互相窥视。 “你自认为你不是她？” “你真是令人该死的固执。”珍妮弗揉着自己的额角，发出一声叹息，“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可以久别重逢的谈些别的吗？” “比如这个组织是怎么回事？”弗瑞露出一丝微笑。 珍妮弗笑着骂出声：“行吧，你赢了。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起，弗瑞，你有没有想过，人类至今繁衍了25万年，可供记载的、有意义的只有将近四千年岁月，你觉得人类在过去的二十五万年间，在做些什么？” “人们总觉得这些年世界变得太快，超人、蝙蝠侠、闪电侠、绿灯侠，还有这些年以正义联盟的名义聚集起来的、越来越多的超人类存在，如果我告诉你，他们一直都在，只不过在这些年才逐渐暴露于大众视线呢？” 不是他们的数量在增多，而是我们的数量在减少。 “我进入组织时候，上级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我们不是反派，也不是英雄，我们只是认为人类不能再生活在恐惧中。没有东西能保护人类，我们必须保护自己。当其他人在阳光下生活时，我们必须在阴影中和它们战斗，并防止那些超人一样的异常存在暴露在大众眼中，这样其他人才能生活在一个理智的，普通的世界中。 我们控制，我们收容，我们保护。 “这就是曾经的异常收容基金会。”珍妮弗呼出一口气，“不给我一个掌声吗？我已经很久没有演讲过了？” “曾经？”弗瑞的舌头碾压着这个词汇。 “对，我们以前试图把所有的不可思议藏起来，但是超人的现世毁了一切，我们在阴影中战斗了一辈子，却还是控制不住针对超人的收容失效。紧接着那些异常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很多人的信仰遭到了极端打击，毕竟基金会里很多人是人类至上主义。你可以理解吗？弗瑞。” 珍妮弗在微笑，但是她的眼睛里的神色却十分的冰冷，且充满憎恶：“他们呼唤他是超人，对我们来说，他却只是个无法收容的Keter级别项目。他象征着我们的失败，我们再也无法让天空澄澈如初了。胆怯的人们追逐他如同追逐太阳，为之疯狂，为之哽咽，为之着魔，甚至以同他并肩战斗效死为荣。”*注1 “那我们究竟与没有记载的二十五万年间，躲在山洞中，围坐在篝火边，畏惧那些我们不懂得的事物——曾经称他们为''神''和''恶魔''，并向他们祈求宽恕和祈祷拯救的岁月，有何区别？” 安保室内一片寂静。弗瑞艰难的开口：“所以？” “我们解散了。我的权限所能得知的是，O5议会，异常收容基金会的最高掌权者，向所有基金会成员宣布了解散的消息，我们封闭了大部分的站点，将一些无害的项目放出，有害的项目处决，并将无法控制的尽量安置在我们能安置的地方。所有项目资料被删除，或许在O5手里还有备份，但那不重要了。我们是如此隐秘的存在于世间，也如此隐秘的结束一切。人类被赶出基地，不属于人类的生命体则封存在被关闭的站点。有些人选择将自己洗脑，抹去在基金会的记忆，回归现实。有些人选择自杀，或者干脆加入针对超人类的反派阵容，不过据我所知，大部分基金会成员被另一个秘密组织接纳了。” “谁？”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取而代之。” 珍妮弗朝着弗瑞微妙的扬起一个笑容：“美国队长尸骨无存，九头蛇仍活于世。” 注1：改自司马宣王的作品《髑髅之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 第7章 第 7 章 弗瑞看起来十分的平静，他从口袋里捞出联络器，按掉通讯器上闪着红光的按键。丝毫不避讳的对着珍妮弗说道：“非常感谢你的情报，珍妮弗博士，我会调查的。” “仅仅是你，还是正义联盟？”珍妮弗看着他的动作。 “仅仅是我。” 珍妮弗扯动着嘴角，似乎是在嘲笑：“要走了吗？” “超人已经到达附近了，如果你想让这里暴露给正义联盟，我也可以留下吃个晚饭。”弗瑞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把你放在上面的那个孩子留下来吧，站点里的医疗舱还完好，可以治疗她的伤势。”珍妮弗看着停顿了脚步的弗瑞，对着他回头窥探的目光露出坦荡的神色，“弗瑞，她的父母是我的同事，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你想藏人，我也想为站点保留一个人质，至少确保，仅仅是你。” *** 超人从人群中穿过，朝着公路旁树林里钻出来的黑肤男子询问：“弗瑞先生。那个孩子……她还好吗？”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至少会是关心一下我刚才去哪儿了？” “您刚才去哪儿了？你的心跳声在刚才的十多分钟里消失了。” “一个能够屏蔽超人听力窥视的安全屋，那孩子正在那里接受治疗，我的同事负责照料她。”弗瑞看了眼已经被疏散的公路，除了几辆警车和救护车，还有被抬上担架的袭击者们，他们的面罩此时已经被拿下，露出一张张年轻的脸。 弗瑞皱眉：“死了？” 超人摇摇头：“没，他们被注射了一种我们没有见过的药剂，虽然不致命，但是蝙蝠侠说如果找不到中和剂。或许他们会一直睡下去。” 超人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的看着弗瑞，黑肤特工扭头对上他的视线：“你觉得这是针对谁的袭击。”而未等超人回答，弗瑞立刻快速的接上自己的话：“这是针对正义联盟白宫联络人的袭击，白宫特勤处会接手此事件的调查，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正义联盟不需要参与进来。” “先生，这……” “告诉蝙蝠侠吧，他会同意的，如果你真的想保护那个女孩子，就让这件事冷下去，永远别让哪些讨厌你的人知道，他们的做法是真实有效，且具有威胁力。” “……我知道。”氪星人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很愧疚来晚了，抱歉。” “你不是神。”弗瑞走向救护车，招呼着护士来处理他的伤势，用只有氪星人能听到的低声说着。“我们都很清楚。” *** 尤拉娜躺在医疗舱里，尤拉娜坐在医疗舱旁。 对于第一次经历意识投影的人来说，这是个奇妙的体验。 意识海中，她被分割成两半，一般是珍妮弗，她在和弗瑞谈笑风生，一般是尤拉娜，在属于珍妮弗的记忆中，几乎要被海啸一般的回忆卷走。 一个人一辈子的回忆有多少？在尤拉娜看过的小说里，穿越者接受属于原著的记忆，似乎是很寻常、很轻松的一件事。 可尤拉娜经历的却远没有小说里的轻松，她在短短几个小时里经历了属于另一个人的一辈子，被强行融入意识海的记忆将她的大脑冲撞的七零八碎，如果系统没有及时意识到，并潜入意识海中搭救起属于尤拉娜的部分，或许此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尤拉娜，只有真正死而复生的珍妮弗。 【我很抱歉】 看着终于完全回归自己身体的尤拉娜，系统虚弱而羞愧的蜷缩成意识海中的小黑点。 【我没有想到这个D级人员是连同记忆一起复制生成的，因为没有对投影做额外的保护，这都是我的错】 尤拉娜打开医疗舱，扒着边缘部分干呕许久，心情复杂的看着因为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倒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植物人一般的女性。 她叫珍妮弗.郎，法国人，生物学和遗传基因学双学位硕士。不是一个被随机生成的仿生生命体，而是一个不甘死去的科学家。她在这个世界上走过、活过。 不是你的错。尤拉娜安抚的说着，将自己挪回医疗舱里。 她记得当自己在记忆冲刷中，系统是如何温柔的保护着她，如同被海葵包裹住的小丑鱼。所有尖锐的冲击被系统抵挡住，只剩下一些细碎的部分，尤拉娜才保全完整的上岸。否则，她现在应该至少是一半的珍妮弗。 尤拉娜不是超人粉，但也不想对救了自己的英雄厌恶和憎恶。 她回想起和弗瑞聊天时候的情况，那个时候珍妮弗的意识主导了整个身体，她旁观了所有，并且深深地了解到，珍妮弗所说的并非虚构。 这个世界真的曾经有过一个类似于异常收容基金会的组织，只是在基金会具现化的过程中，这个组织的过往和存在，被异常收容基金会完全的取代了。 【这是为了维护这个世界的文明之理】 看起来恢复了一些精气神的系统，蹭着尤拉娜解释道。 【虽然小可爱能够通过积攒能量-抽卡-具现化能量来做到让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存在于世界上，但是每个世界的文明之理是不同的。过多外在的他世界能力进入本世界，会让本世界的文明之理逐渐被削弱、乃至被打破，为了保护文明之理，能量具现化过程中会寻找于这个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相似存在，以覆盖改写的方式，保证具现化的能量，不会冲击本世界的文明之理】 文明之理被打破会怎么样？ 【嗯……这样子来说吧，小可爱看过《三体》对吧？如果文明之理被打破，就像向全宇宙发送地球坐标一样。】 可是我记得，正义联盟已经打过外星人侵略战了。而且打赢了。 【那不一样，亲爱的，那是在这个世界规则下发生的内部战斗，你或许可以想象超人对抗哥斯拉甚至奥特曼，但那是力量与力量之间的对抗。当我们不再以力量决胜负，当现实被改写、规律被扭曲、概念被遗忘……再强大的力量也将失去依凭，这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存在，其实才是世界运行的基础】 所以其实这里真的有个基地，只是你们把它覆盖成了我抽卡得到的异常收容基金会？ 【不是你们，是我们。具现化的不仅是一个基地，是整个异常收容基金会的概念。】 尤拉娜猛地坐起身。 等等，系统，你的意思是？ 【如你所想，尤拉娜，这个基地或许曾经收容的，只是针对这个世界原本规则下的异常。但是从异常收容基金会这个概念具现化的同时，能够兼容入本世界文明之理、却属于异常项目的存在，已经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尤拉娜呆呆地思索了片刻自己还能记得住的那些异常项目们，绝望倒回医疗舱里。 ……我决定睡一觉再思考该怎么办。 【好的，小可爱，今天辛苦你了呢~】 对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嗯？】 系统系统的叫着……好奇怪。 【当然可以了，我很高兴，尤拉娜】 你喜欢阿八[Hachi]这个名字吗？ 【听起来很耳熟，是狗狗八公的那个阿八吗？原来小可爱是希望我当狗吗？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小可爱呢】 ……没有！才没有那个意思！！！ 尤拉娜捂住羞红的脸庞。 【我的意思是，我很乐意】 系统用毛茸茸的爪子搭上尤拉娜的意识。 【汪】 *** 与此同时。 星城。 一群手持枪械的男子们警戒的打量着四周，一箱箱封闭静谧的木箱被他们从卡车上搬运到仓库中，当最后一个箱子搬运完毕，他们进入仓库中，并将仓库大门紧紧关闭上。 仓库房里突然想起激烈的枪声，有人在骂着问那是什么，但更多人在尖叫，仓库大门被推开，却无人逃出。 等到第二天早晨，或许会有其他人发现这座仓库里的异装。钢筋、水泥板呈现出一种腐蚀破损的状态，地上残留着不明的黑色液体，在地上遗留的长长的黑色碳化物痕迹，像是房间有什么东西被拖行过。 快乐港 正义山。 康纳抱着可乐大大的打了个呵欠，他无趣的调着遥控器。电视画面扭曲了一瞬间，彩色噪点消除后，出现的画面让康纳坐直了身体。 小丑打扮的男子在画面中欢快拍手，彩带气球装饰如同儿童电视节目的房间里，一个被绑架的男人正在被手持手术刀的小丑[哔——] 左下角，一个名为【巴伯的人体[哔——]探索惊喜】的节目标题，正在浮动着光芒。 中心城 巴里看着打开冰箱，疑惑的看着冰箱里的两个纸杯蛋糕。 “我什么时候买的？”他苦恼的想了三秒钟，然后决定放弃思考。“蛋糕是不会有错的。” 他拿起一块小蛋糕咬下去，香甜的口感充斥口腔，享受着奶油与糖分、卡路里快乐的闪电侠，没有注意到有一小块蛋糕的碎屑掉落到了地板上。 哥谭 阿卡姆精神病院 杀手鳄看着被从取餐口递进来的小盘子，那上面有一块新鲜的肉，血液的味道刺激着杀手鳄的鼻腔。 “请放心，我暂时屏蔽了这里的监控，但是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如果可以，请您尽情享用。” 穿着护士服的女子腼腆的笑着，她的左腿上包裹着绷带。 “我只是觉得……我太美味，所以，请您务必仔细品尝……我。” 以上出场的特殊收容项目编号分别为：106-恐怖老人，993-小丑巴伯，087-再生蛋糕，833-慈善蠕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第8章 第 8 章 尤拉娜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当她打开电视和网络搜索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超人大战最初之作、羞涩之人狂追闪电侠新闻后，她心态好了许多。 往好处想想，也许来的会是一些和善的收容项目呢？ 【比如和善的682大爷？】 太和善了。尤拉娜目死了一瞬，她拿出平板看了眼之前投稿的手书，播放量已经逐步稳定，能提供给系统的充能并不多。 靠着手书充能来的能量，一分给了亡羊补牢的信息保护，一分给了意识投影和本体生命力维持，五分给了抽卡。现在尤拉娜手上剩余的能量，仅有岌岌可危的百分之一。 总之得先想个办法充能。尤拉娜调出作图软件，刚想让系统链接她，如同在医院一般直接将意识里的画面传输到网络上作画。但想到仅剩1%的能量，初步见识过这个世界危险性的尤拉娜又有些惴惴不安。如果她还没来得及充能完毕，又遇到危险呢？她得预留一些能量作为后备。 【小可爱要不要试试用意识投影，控制珍妮弗来一起创作呢】 察觉到尤拉娜犹豫的系统出声道。 【第一次投影耗费的能量会需要的多一些，但是已经链接完毕的投影，并不需要消耗多少。】 仿生生命体还平静的昏睡在医疗舱旁，尤拉娜戳了戳那张比她漂亮好多的脸蛋，手感很好，滑滑嫩嫩。她经历了珍妮弗的一切，对这个壳子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感情。 【小可爱不必担心，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没有担心……只是…… 尤拉娜忧郁的抬头，露出因为过于羞耻而心死如灰的表情。 我只是，一想到进入壳子里，就会变成这么漂亮的大姐姐。 剩下的复杂感情无法言说，系统只能感受到意识海里尤拉娜澎湃的尖叫。 默默消化好自我的情绪，尤拉娜自暴自弃的对着系统开口。 来吧，让我们开始赶稿。 【尤拉娜最棒了~不过我有些好奇，这次小可爱准备向谁告白呢？】 告白？不不。 投影一部分意识进入珍妮弗壳子里的尤拉娜，一边笨拙的适应着同时控制2个躯体，一边用一种你不懂的语气，沉稳对着自己的系统意念开口。 XP。才是人类的第一生产力。 *** 尤拉娜心跳消失的第三天，距离Eva投稿过去一周，距离下班还有一些时间。 克拉克的椅子被轻轻踢了一下。他抬起头，看到露易丝正在隔板上，手里端着两杯咖啡。 “补给时间。”她笑着，将其中一杯放在他堆满稿件的桌子上，“你看上去需要充电了。” 这语气像极了每次夜巡归来后，她催他上床睡觉时的样子。 “当然。”克拉克朝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另外。”露易丝俯下身，压低了声音，“你的小粉丝更新了。”她用眼睛示意了一下电脑屏幕。 克拉克立刻会意，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欣慰笑容：“这是个好消息，看起来弗瑞的确把她保护的很好。”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将一个耳机递给了露易丝，另一个塞进自己耳朵里。 他们就这样分享着挤在一起有些窄的椅子，肩并肩凑在电脑前，像一对期待新剧首播的普通情侣，点开播放键。 新视频的名字叫做：《HERO——你想叫我滚开吗？》 “看来你的小粉丝最近有些儿情绪化。”露易丝挑眉。 “考虑到她最近的遭遇……能把愤怒表达出来，或许也是不错的发泄方式？”克拉克对她笑着，下意识将手搭在露易丝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 尽管办公室里并无威胁。 听这暴躁的鼓点，这节奏感十足的旋律，让人抖腿的同时也油然而生出一种冲动。 开始依旧是手写的稚嫩字体。 【听说你们很讨厌英雄？】 【听说有些人想让英雄滚出地球？】 【你真的这么认为？】 【还是说——？】 一阵低哑的男声带着讽刺的声音轻笑，躁动鼓点里，“他”唱出声。 【H-E-R-O，叫我英雄】 黑灰色的画面中，超人在阴影中侧过头，红色的披风与他碧蓝的眼眸成为画面中的唯一色彩。他微笑着，那笑容却显得如此冷漠和……嘲讽，偏又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画面中披风遮挡住他半个身体，缝隙间露出健壮的大腿和宽阔的肩膀。 【H-ero,超级英雄】 风吹拂过神奇女侠的长发，她回过头，璀璨的金眸在灰色的画面中烁烁生辉。她竖起食指凑到唇边，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画面逐渐拉远，真言套索在一个黑色的人影上捆绑出漂亮的龟甲缚，女神的高跟鞋踩在人影肩胛骨处，她回头看着你，对着你说：噤声。 【我打赌每个夜晚你都在这么想着】 俯视镜头下，蝙蝠侠抓着一根细细的绳索，细线链接他的腰带，他像在坠落，又像安稳地平躺在半空中，宽大的斗篷展开如羽翼，不？羽翼？仔细看看，那分明是恶魔的骨翅。他像真正的血族一般睁开赤红的眼眸，随后他松开手，坠入的黑暗中无数手抚摸他，男人健壮的身躯被紧握，被囚禁，被掌控。 【关于我的一切真的如此令你着迷】 超人漂浮在宇宙里，和《第一次》如此相似的场景，画面一闪，超人英俊的脸庞贴上玻璃球装的物体，原来那是被关进水晶中的地球。 他痴迷而眷恋地凝望蔚蓝的球体，眼中是慈悲与满足。 【你想撕裂、想触碰、想玷污的是我还是这名字】 一分为三的画面中，超人怜悯的笑容，蝙蝠侠如同放弃的茫然目光，神奇女侠狂妄的嘴角。 三双带着非人情绪质感的眼睛对上屏幕外窥探的眼。 【承认没有什么大不了，用你朝我怒吼的声调】 一分为三的画面中，超人背后是无数写着抗议标语的游行牌，一张写着大大J字的扑克牌挡住蝙蝠侠的脸庞，黑色的眼睛覆盖在神奇女侠每一寸露出的肌肤。 【你想叫我英雄，还是叫我滚开】 火焰焚烧画面，一切扭曲，如万花筒破碎又绽放新的纹路。一个黑色人影从床上醒来，他惊恐的四处张望，然后走到一面墙壁前，跪下来，双手抚上墙壁上无数的照片，每一张上面，超人的脸庞被画着大大的X，蝙蝠侠的眼睛被飞镖刺穿，神奇女侠的被油漆泼溅。 那人影的双手如同挣扎，更如同像拽着什么，只有他跪伏在满墙海报之下，化作一个小小的黑点。 【或者坦诚，你的渴求非我不能满足？】 降调调音出的男声带着电子音的质感，最后一句歌词时，声音叹了口气，又似乎满意的喘息。 【H-E-R-O，叫我英雄】 …… 克拉克沉默。 克拉克不解。 克拉克一头雾水。 克拉克满脑子问号。 他感觉到露易丝肩膀因为憋笑而在微微颤抖。 克拉克决定保持沉默，直到露易丝笑够了，发出“哇”的总结。 她伸出手，非常自然地帮克拉克惊掉的下巴合上，手指还坏心眼的在他喉结上蹭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可真实……深刻且特别的……见解……噗。” “露易丝——”克拉克发出非常可怜的声音。 露易丝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捏着克拉克的下巴，笑着离开。 只是在回到自己座位上后，露易丝用非常小的声音喊了一声：“克拉克。” 嗯嗯嗯？氪星人不明所以的竖起耳朵去听。 “所以——你喜欢这个调调是吗，小镇男孩？” 嘭的一声响，半个办公室的人撇头看过来，只能看到克拉克脑袋砸在桌子上的场景。 这一天，超人恍恍惚惚飞过大都会，沉默地打击罪犯，拒绝任何人的开口询问，并在每一个试图用奇怪眼神打量他的人面前光速落荒而逃。 别问，别说，不知道。 这一天，氪星人的超级听力屏蔽词里，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词汇。 无数次拯救地球于水火之中的克拉克，第一次生出感慨。 地球，好危险。 *** 《HERO》24小时内就突破了《第一次》的成绩，而且和《第一次》需要靠系统维护的弹幕氛围不同，《HERO》的评论十分和谐并及其一致。 一半人在发出来自灵魂的感慨，诸如“蝙蝠侠/神奇女侠/超人你好[哔啊]”一类的弹幕疯狂刷屏，另一半人则在大喊我可以我好了我没了我完了我一滴不剩了。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JOJO！】 不是JOJO是尤拉娜……不对这不是玩梗的时候。 听着系统尖叫着报出的充能数，尤拉娜深呼吸着，朝着珍妮弗壳子里的自己点头示意。 站点通讯器拨响一串数字，忙音后，弗瑞的声音响起：“看起来你玩的很开心。” “是我，弗瑞。”或许是受到珍妮弗身体内记忆的影响，投影在壳子里的尤拉娜意识，相比本体，要相对外向一些。尤拉娜羡慕的看着珍妮弗与他人交流，抿了抿嘴唇。 “如果你有关注星城近期的新闻，我想有件事需要告知你。” 网络上，星城早间日报里，一张略显可怖的照片挂在头条位置上，那是数个赤身的青年，他们叠在一起，倒在十字路口来往车辆中间，一些黑色的半凝固的液体覆盖着他们的躯干与四肢，原本的五官已经完全溶解，只留下黑洞洞的两个窟窿在原本属于眼睛的地方、牙齿和嘴唇完全脱落，鼻子则融化地完全塌在了脸上。 新闻标题显示，这是星城近期发现的第五例受害者们。 每一次被发现的人数都在3-6人左右，这件事故目前的死亡人数已超过2位数。 弗瑞皱了皱眉：“正义联盟告知过我，他们已经介入调查了。” “告诉他们，不需要调查了，我可以提供所有的资料。” “这是基金会曾经收容的项目之一。” *** 世界上总有些地方，总有些人，网络影响不到他们。 比如哥谭，比如蝙蝠侠，比如阿卡姆。 小丑被轮椅推动着，从病房中缓缓推出，他看着将他围起来的老熟人们：毒藤女、谜语人、稻草人、哦还有难得一见的杀手鳄。 以及。 “我的哈莉——” 小丑对着一脸惊喜的朝他拥抱过来的女孩，低沉笑着。 “好女孩，你为我准备了一个惊喜晚会吗？” “哦是的！布丁，这绝对是你前所未有的惊喜！礼物！”哈莉快乐的说着，给她的J先生送上一个黏糊糊的吻。 忍受着来自哈莉小狗般的舔舐，小丑闻到了血腥味。 毕竟这里除了老熟人，还有一堆不怎么熟的阿卡姆医生护士。 他们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小丑，每个人身上都有伤口，明显的外伤。这在阿卡姆并不少见，但是令小丑感到有意思的是，他看到哪些护士和医生，目睹着他与哈利的亲密接触，却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想要去给蝙蝠侠报警。 有趣的现象。 小丑的眼球转动着，老熟人们的脸上挂着和那些医生护士一般的，慈善的笑容。 哦，慈善，和蔼，这些词汇，和一群阿卡姆的疯子联系起来。 有趣的改变。 “布丁，我们准备了很久，要送给蝙蝠侠一份大礼物！当然，还有整个哥谭，所以我说服了他们，布丁怎么可以错过。” 当然，他怎么可以错过蝙蝠侠的愤怒。 小丑看着被护士们用推车推过来的蛋糕。心里愉悦至极。 那是用无数血与肉凝固而成作品。 空气中黏腻的腥味几乎要让小丑大笑出声。 “我们诚挚的希望，整个城市的人，都可以好好品尝，分享是一种美德，我相信，只要大家都享用过它，一定会发自内心的知晓帮助他人的快乐。” 护士长对着小丑，用温柔的语气说着。 “只要蝙蝠侠吃掉我们，哥谭一定会变更好。” 推荐歌曲《F**K u Betta》 听这首歌我脑手书脑的很快乐 因为没有评论没有更新动力，但是我实在太想写这个手书了！ 哥谭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感觉无论放什么异常进去感觉都会毁天灭地 关于我写了近2W字正联居然只有超人和闪电侠露了个面的这件事 慢慢来，捂脸 请给我评论QAQ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 8 章 第9章 第 9 章 尤拉娜以为自己至少需要等待那么一段时间，才能够将自己的信息递交到正义联盟手中。因为按照她看电影里弗瑞的多疑程度，这份信息说不定要被证实有效后才会被递交。 但事实上，和弗瑞通讯后的第二天，尤拉娜就接到了“联盟要求见你”的通知。 一脸懵逼的尤拉娜，套着珍妮弗的壳子打开和正义联盟的通讯视频时，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幸好的是，受到珍妮弗记忆的影响，在珍妮弗壳子里时，尤拉娜总会比在自己身体里更聪明、更锐利、更强势一些。 这种强势与锐利，体现在外表上，就是当超人、蝙蝠侠、戴安娜、绿箭侠、闪电侠一起出现在屏幕上时。 “看起来你们已经和106有过接触了。”珍妮弗的目光在闪电侠与超人缠着绷带的双臂和肩膀上停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这正是我们急需了解他的原因。郎博士。”超人笑笑，简单叙述了一下和恐怖老人接触的事情。 绿箭侠奥利弗在恐怖老人第三次袭击事件发生时赶到了现场，他的弓箭无法对恐怖老人造成伤害，在发觉敌人免疫物理伤害后，奥利弗向联盟请求了支援。 正义联盟在调查后认为这个生物是超自然现象，于是他们又转而求助了魔法侧的扎塔娜，扎塔娜表示这个生物并非魔法产物，但她为联盟的成员们制作了能够定位恐怖老人出现地的定位器。 恐怖老人袭击并非没有幸存者，毕竟这位快乐老头只对10-25岁的青年感兴趣，在多位幸存者传达了：“这个玩意行动看起来很慢。”的明显弱点后，正义联盟决定以速度出击。 超人和闪电侠被决定为主攻人员。当定位器再次响起，他们迅速感到了现场，如同幸存者描述的那般，闪电侠不费吹灰之力就接近了正在捕食猎物的老头，但是当闪电侠企图掰开恐怖老人的双手接下那位可怜的年轻人时，异常发生了。 拥有神速力的闪电侠看到自己接触恐怖老人的双手开始崩溃。 如同纸张被火焰焚烧后逐渐灰飞烟灭的场景，他的皮肤开始剥落，随后从掌心向着整个双手蔓延，肌肉萎缩并立刻开始腐烂，闪电侠犹豫了一瞬间，他没有立刻放开恐怖老人，随后感到的超人以超级视力发现了同伴的不妙，他冲了过去，用肩膀把恐怖老人撞飞了。 全身腐烂的老头子飞了出去，然后他在落下的地方，凭空打开一个大洞，并迅速钻了进去，超人用热视线射向洞口，灼热的高温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恐怖老人逃脱了。 整个过程不超过30秒。 “然后我发现，我受伤了，和闪电侠一样。”超人说着，指了指自己肩膀处的绷带。 当这个世界不只有氪石能对钢铁之躯造成伤害，对正义联盟的震动可想而知。蝙蝠侠立刻将这个事件的等级调高，并着手开始进行调查。目前为止，超人和闪电侠受伤的位置已经停止了**，但神速力和黄太阳也无法让他们的伤处立刻完好。 “这个东西很危险，我们需要尽快将他抓捕。”超人做出总结。 “如果是收容方案，我记得我已经让弗瑞转交给你们了。”珍妮弗面无表情的看着氪星人，“106的收容失效时有发生，但目前为止，这个收容方案是有效的。” 一直站在超人身侧，安静观察珍妮弗的蝙蝠侠，直到此时才低沉着嗓音开口：“你说的有效，是指牺牲数名无辜者的生命吗，郎博士？” 异常项目106的收容方案，最基础的一步，是需要将符合恐怖老人捕食癖好的青年，放在一个坚固的铅层钢笼里，不停折磨对方的大腿骨，如打断或者锯断，迫使对方发出惨叫声，以此吸引恐怖老人的注意力。 “你可以用死刑的罪犯代替，我们一直都是那么做的。”珍妮弗毫不在意的语气，让蝙蝠侠唯一露出的面部部分，嘴角弧度往下又下沉了一些。 “我们不能那么做，女士，我是说，我们不能牺牲任何人的生命去逮捕这玩意，哪怕对方是罪犯。”闪电侠啃着一个纸杯蛋糕，闷闷地说道。 珍妮弗恶意十足的笑起来：“那么你们就等着106狩猎完毕进入休眠期吧，就如同一次又一次把某些阿卡姆的疯子塞进去又等着它们出来，毕竟你们就是喜欢这些游戏，不是吗？” 这话针对性太强，戴安娜立刻拔出短剑向前一步，短剑指向珍妮弗的脸庞，女战士愤怒而克制的喊着：“以宙斯之名，你必须收回对正义联盟战士的侮辱。” “他是人类？”蝙蝠侠看起来倒是挺无动于衷，他观察着珍妮弗的表情，揣摩的意味太足。 “不，他不是。”珍妮弗眨了眨眼睛，表情冷漠下来，又恢复到漫不经心、面无表情的状态。“它是异常。” “对我们来说，他只是一个利用超能力犯案的变态杀人狂。”超人打断了珍妮弗的话语，他的神情与最开始相比，冷漠疏远了一些，“感谢您对犯人囚牢的建设性提议，但如何抓捕犯人，正义联盟有自己的选择。” “那很好，我们谈崩了，不过本来我也没打算和你们谈什么，所以，你们为什么要见我？”珍妮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弗瑞说你之前救了他和……那个孩子，并且承担了那孩子的保护工作，我想说声谢谢。”超人干巴巴的说着。 “不客气，你想见见尤拉娜吗？过来吧，孩子，见见你的小偶像。” 正义联盟看到屏幕上，一个小小的身影一点点的从边缘部分挪出一个脑袋，似乎是没想到有那么多人，露出明显惊慌失措的表情呆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看到健健康康的小女孩，超人微微一笑。 这大概是今晚通讯的唯一好消息。 “嘿尤拉娜，你还好吗？我觉得你的两个视频画得超棒的，我是说，你什么时候有空也给我画一个呀？我不挑的，真的！当然如果你愿意多画几个也挺好的，我比较喜欢《第一次》，《HERO》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如果你很喜欢那种风格我也可以，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画我呢？！”闪电侠突然凑到镜头前，格外活跃的打着招呼，小女孩被吓了一跳，又从屏幕边缘跑开了。 “等鸡吃完米,等狗舔完面,等火烧断锁。总会等到的，闪电侠。现在，再见。”阴恻恻说着话的金发女博士，毫不犹豫按下结束通讯，屏幕暗下。超人叹了口气，看向前方没有出镜的钢骨，“情况如何？” “信息源追查失败。”钢骨摇摇头。“我找不到她在哪里。” “至少弗瑞的保证有一点可信，那个女孩现在的确很安全。”绿箭侠拍了拍氪星人的肩膀，看向联盟顾问：“那么我们现在的计划如何？蝙蝠侠，我不想再看到星城有更多伤亡了。” “从这份收容计划上来看，对方有着无法穿过铅层——或者说面对铅层时候通行困难、惧怕液体与亮光的特性。”蝙蝠侠拿起在场诸位都看过的那份、由弗瑞递交来的计划书，面罩下的眉头紧皱。“扎塔娜已同意参与下一次的抓捕计划，我会尽快做好笼子，我会优先处理这件事的。” *** 另一边，站点内，断开通讯的瞬间，尤拉娜惊恐的将意识投影收回，然后红透了脸，内心无声尖叫着、拍打着自己的脑袋。 我！怎！么！那！么！没！用！ 一对上超人就完全被珍妮弗的记忆遗留情感控制住、完全融入珍妮弗思维里的女孩欲哭无泪。 所以根本不是阿八的问题完全是我自己意志力太薄弱了吗？！！ 【小可爱，别这么说】 系统安慰着它的小可怜。 【至少正义联盟已经得到了相关讯息，并且看起来并不算手足无措，这件事或许很快就能解决呢】 可是…… 尤拉娜坐立不安的揪着自己的头发。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了异常项目现世于这个世界上，害得超人们受伤，还有哪些不幸被袭击的普通人。 “我……不能。” 呢喃着，尤拉娜用双手捂住脸庞。 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不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系统的力量却不顾那些因此被我波及的人。 【那么，要抽卡吗？】 系统的声音温柔而贴心。 【能量已充至17%，足够3次的抽卡，小可爱，要来试试吗】 但是如果再抽出了很可怕的东西怎么办。 【小可爱也可以选择放弃抽卡，等待充能满100%，可以无需抽卡，直接具现化你所想要的一种能力】 那会需要多久呢，还有多少的异常项目会在此时间内出现呢？ 尤拉娜叹气着。 有时候，阿八你真可怕。 【怎么会呢，亲亲】 意识海里的声音轻笑着，用熟练地客服腔回应着。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尤拉娜的注意力集中到意识海中无数滑动的卡片之上。 祈祷抽到一个超强的、有战斗力的、能魔法攻击的、适应性很高的能力。 虽然没有实体界面，尤拉娜的双手无意识在空气中滑动，然后选中，确认。 【已抽取卡片：——】 【能量抽取中，卡片具现化启动】 听着脑海里响起的那个声音，尤拉娜瞪大了双眼。 艹。 感觉有点水水的一章呜呜呜请不要嫌弃，我好担心给正联写崩了虽然我觉得OOC在所难免…… 下一章就可以和正联并肩打老头啦，老头增强了好多不然不够打的（106微微疑惑？） 另外一提比较热门的项目应该不会放进来啦，会选一些有趣冷门的S【C【P来写 所以大爷和096之类的热门大概率不会出场了 这一周晚班所以更新会慢，然后想写的也很多在慢慢整理 这是个什么元素都有的文，综英美也综日漫，可能大概也许还会出现一些国漫的东西。 但是主舞台DC不变，如果不喜欢综英美里有日漫请尽快逃生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 9 章 第10章 第 10 章 尤拉娜站在高楼之上，高处的风刮过她的脸庞，她看到超人不顾被黑色黏液灼伤的痛楚，双手紧紧地抓住恐怖老人，腐烂身躯的异常发出恶作剧成功般的笑声，他的脚下展开黑色洞口，整个人便如同流水一般钻进次元的空间里。 洞口在神奇女侠身后展开，女战士转身，短剑刺向恐怖老人的眼睛，老人不慌不忙的伸手握住那柄剑，剑穿过他的手掌，却没有任何的伤害，只有短剑本身被**崩溃的碎屑掉落。 女魔法师念着反语魔法在神奇女侠面前竖起魔法屏障。老人呵呵笑着，再一次钻入次元口袋之中。 这一次他出现在闪电侠脚下，神速力加持的青年身影在空气闪躲而过，他不可思议的喊着：“嘿我是打不到你但是难道我还躲不开吗？！”而伴随着他话语的落下，以闪电侠为中心半径十米的巨大黑洞突然出现，忽然变成停留在半空的青年哇哦一声，下一秒，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空中荡过，蝙蝠侠抓住闪电，黑洞中黏液井喷而出。 高空上，数架直升飞机打着探照灯，追踪着恐怖老人的身影。妄图用光的力量将这一异常逼出。 【他们抓不住106，这是他们规则以外的存在，他们所持有的力量蕴含的规则，无法对106造成伤害】 尤拉娜抓着自己袖子口的边缘，脸上写满了担心，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踏出一步，又惊慌失措的收回了脚。 我…… 【小可爱，如果做不到也不用勉强哦，其实你之前说的也没错，让106自己狩猎开心了，回归潜伏期，其实也是一种收容方式呢】 系统偏袒的宽抚着她的宿主。 ……这张卡，真的会有效吗？ 尤拉娜捏住胸口前蓝色的宝石吊坠。 Symphogear挂坠，通过咏唱歌曲的方式来激发力量，武装自身，变身之后，Symphogear会通过和装者的情感共鸣，使装者心中浮现歌曲，再通过歌声，将Symphogear的力量呈现出来。 【Symphogear所出现的世界观里，是为了打击名为Noise的异常生物而出现的，Noise的会让被其触碰到的存在碳化消失，与106的腐蚀效果某种意义相通，着装Symphogear后，小可爱或许并不能彻底打倒106，但是小可爱可以将106身上的规则重新覆盖，这样子正义联盟的攻击就可以奏效了】 听到系统的答复，尤拉娜闭上眼睛给自己鼓了鼓气。 能有效就好。 【小可爱，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 就连站在这里往下望，都要忍不住想哭，尤拉娜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必须当着这么多人，还有头顶上电视直播靠着唱歌来战斗的画面。 大脑其实早已经传达无数次动起来的指令，脚却僵硬的扎根在地，不是没有颤抖，而是因为害怕到僵直。 “可是我……我要去……那是我的错误……” 哽咽着，少女同手同脚的走到高楼边缘，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我不能躲着。 她站上天台的边缘，嘴巴一张一合，想把启动词吟唱出，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明明此时没有人在看自己，但是为何羞耻到极端的情绪依旧挥绕不去。 大口大口深呼吸着，对自己的谴责情绪和羞愧的感情混杂一起，尤拉娜抬起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 她闭着眼睛从天台边缘纵跃而下。 「——Gatrandis babel ziggurat edenal」 轻声的吟唱在天际回荡，最先发现的乘坐直升飞机在天空报道现场的星城记者。 “那是什么？！”随着女记者的惊呼，摄像头与照射灯对准了那个从高空坠落的身影。 超人于此时抬头，超级视力中，熟悉面容的少女禁闭双眼，他几乎是没有思考的立刻撑起伤痕累累的身躯，直冲而上，想要接住坠落的少女。 少女周身浮现出淡蓝色菱形的力场，将她完整的包裹其中，七彩斑斓的色彩覆盖于其身体之上，在色彩碎裂掉落后，穿着紧身制服的少女有着精灵长耳一般高高束起的护耳，白色半透明护目镜遮住她大半面容，而她的手臂、腿部、腰部镶嵌着厚重并科技感十足的护甲。 躁动的鼓点伴随着铿锵的乐曲响起，闪电侠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纳闷的问道：“有谁能把音响关一下吗？” 恐怖老人仿佛被这声响吸引，那腐烂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慈祥却令人恐惧的笑容。 「不要去想，其他人此刻的看法」 少女腿部的机甲喷射出气体，推动着少女，与超人在空中擦肩而过，她高歌着，攥紧拳头，朝着恐怖老人的脸上狠狠砸去。灰尘与水泥碎裂，在场所有人听到今晚恐怖老人发出前所未有的悲嚎。 「我决意要为了弥补错误而战斗」 无数的黑色粘稠液体从地面扬起，如同触手，朝着灰雾弥漫的中心狠狠扎下。 「就算会迷茫，就算心中有疑惑，但是绝对不会再让伤害发生」 灰雾散去，少女狠狠掐着恐怖老人的脖颈，淡蓝色的菱形力场浮绕少女的身躯，将妄图袭击的粘液全部阻隔于外。 就是现在！ “Ytivarg！”扎塔娜抓住了机会，反语魔法随着她的声音落下，恐怖老人的身体仿佛被施加了难以承受的重力，哀嚎着呈现大字瘫倒在地上。 「虽然我不是英雄，但一定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黑洞洞的次元口袋在恐怖老人的身下展开，黏液无法突破少女力场的保护，转而选择紧紧缠绕上少女，似乎要将她一起拽入黑色的次元空间中，察觉不妙的少女松开手想要逃离，一道绿色的光芒从天落下，化作锁链拉住她，终于从宇宙赶回的绿灯侠怒吼：“放开她！！！” 「我不在乎，我不害怕，我选择我想选的路」 少女高歌着，扬起手臂上的机甲，激光射向恐怖老人的双眼，与此同时，超人的热视线一同袭来。双重光灼热下，恐怖老人嚎叫着松开黏液触手，完全遁入次元空间。 「不许逃避，直面明天为了未来的存在」 少女依靠着双腿机甲喷气推动飞舞到空中，她扭头四顾想要寻找敌人的存在，几枚蝙蝠镖自地面狠厉的扎往少女身后，不知何时在少女身后开出次元口袋的恐怖老人，迎面被蝙蝠镖击中。 “闪开！！！”闪电侠蹬上墙壁，像一把尖刀，高速旋转的红色旋风如同突破天际的钻头，直挺挺地砸向恐怖老人。 「我喜欢看到笑容，为此我歌唱着」 红色的钻头与黑色腐烂的异常碰撞在一起摩擦出星火，闪电侠的身体被黏液触手掀到空中再狠狠摔下，没有落地的震荡与疼痛，绿灯侠又一次一如既往接住了闪电。 「这是必须由我来做到的事情！」 踩踏着空气，少女在空中转身，眼角无法控制的大颗大颗溢出泪水，眼泪在空中飘散，折射耀眼的光，她来不及擦去泪水，只是咬着牙。忍住那些将要脱口而出的痛呼，把嚎叫塞进喉咙，好掩饰自己的软弱。少女弓曲身体，背后的肌肤下无数鼓起的物体在游动，她压抑着，将割裂的痛感化作高昂的长音，机械的翅膀撕裂身体终于得见天日。钢铁羽毛闪烁光的高温。 「这是我所选择的赎罪之路」 “以赫拉之名！”亚马逊的战士甩出真言套索，将半个身体再次钻入次元空间的恐怖老人狠狠拽出空间。 钢铁羽毛划破空气，扎入恐怖老人的身体，与数十的蝙蝠镖和绿箭射出的箭矢一起。 绿灯的光芒是第一道牢笼。 “Nwodesolcot！”扎塔娜的反语魔法是第二道。 超人扛起铅体的牢笼，连带着整个绿光构成的圆球一起砸进笼中。 蝙蝠机从云端落下，反重力磁场启动，整个牢笼漂浮着被引向蝙蝠机。 异常项目106，恐怖老人，收容完毕。 太好了。尤拉娜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响动半个战场的乐声戛然而止，制服化作光的碎片脱离她的身体，脱力的少女失去支撑，从空中落下，又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做得很好哦，小可爱】 本体的意识因为完全失去对身体掌控力而断开，战场不远处的高楼楼顶上，珍妮弗睁开眼，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蝙蝠机已经将牢笼完全回收，掠入天空，再次隐入云中。半个星城发出欢呼与喝彩之声，赞颂正义联盟又一次拯救了这个世界。 幸好，来之前考虑过种种可能性，把珍妮弗这个壳子也带来了。 在这个壳子可感觉不到什么羞耻心，如果不是抽到的卡片无法作用在另一只卡片上，尤拉娜真想直接套着珍妮弗的壳子去做马猴烧酒。 “那么，接下来，我该以什么名义，把我自己要回来呢？” 看着被超人抱着缓缓落地的本体，珍妮弗头痛的思考起来。 请务必搜索悠木碧-《正義を信じて、握り締めて》这首歌搭配战斗食用。 Symphogear来自于日漫《战姬绝唱》，是一部美少女们唱着歌打怪兽的卖歌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1章 第 11 章 超人抱着尤拉娜缓缓降落，记者们急匆匆地就要围过来，他皱眉，低头与看向正在操控蝙蝠飞机的蝙蝠侠，后者感受到超人的视线，抬头用耳语般的音量说了句：“先带她回正义大厅。” 当然这足够超人听个清楚。 正义大厅地下二层有着一个完整的医疗室，虽然出于对秘密身份的保护性，这里并没有医生和护士，由超人提供的氪星技术改造的人工智能医疗系统负责照顾在这里养伤的超级英雄们。 超人点点头，他没有落地，而是抱着已经解除变身的尤拉娜直接化作一道星光飞向正义大厅。 本来还等着采访超人的记者们只能失望的看着正义联盟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他们在警察的阻拦下，依旧不停地高举着话筒吼着。 “这是正义联盟的新成员吗？” “新英雄是未成年人吗？她看上去还是个孩子？” “超人有受伤吗？这个突然出现的怪物是否能对超人造成伤害和影响？” “正义联盟将在何时对此次事件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说明？” 绿灯侠变幻出的飞机上，蝙蝠侠正在帮助闪电侠处理伤口，莽撞的大男孩是今晚除了超人外受伤最多的家伙。 “嘶……其实不用处理也可以，虽然恢复的慢了点，但是我的神速力依旧可以治疗这些腐烂伤。”看着蝙蝠侠小心翼翼的将残留的一点腐烂液体装入铅盒中，巴里关心的说道：“这玩意要6个多小时才会停止活力，如果不是我和超人都有特殊力场延缓腐烂的蔓延，普通人沾到恐怕早就致命了。” “这正是我们要尽快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的原因，Flash。”蝙蝠侠说着，飞机打开一个洞，神奇女侠和扎塔娜落下来。蝙蝠侠将铅盒装进腰带的收纳口中，转头询问扎塔娜：“情况如何。” “我已经给铅牢施加了一层魔法，如果他再想跑出来，魔法会直接反馈到正义联盟。”扎塔娜说着，若有所思，“奇怪的是，之前我的魔法对这玩意能产生的影响很小，但是现在我可以感受到，魔法已经可以完全作用于它身上了。” 蝙蝠侠点点头：“好消息。” “是那个女孩做了什么吗。”神奇女侠插口问道，她在战场上和大家一起看的清楚，是此前才在与郎博士视频中见过的，超人的小粉丝，也是这段时间推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信标。 “好女孩。”亚马逊人充满赞赏的说着。 飞机落在停机坪，绿灯变幻的飞机撤去，绿灯侠落在诸人面前。 “嗨哈尔！”巴里一瘸一拐的朝着伙伴打招呼，“这次去的够久，准备在地球度假几个月吗？” “以免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差点儿团灭？”绿灯侠抱着手臂，朝着巴里吹声口哨，“看来你遇到了比你速度更快的家伙，造型不错。” 蝙蝠侠撇下还在吵吵嚷嚷的绿红双人组，扎塔娜摘下礼貌鞠躬后退场，神奇女侠无奈的和扎塔娜打了声招呼，追上前方的蝙蝠侠。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戴安娜说着，温柔注视面容被笼罩在黑色头罩下的男人。 “珍妮弗郎博士，仿生生命体这一领域的领头羊，她曾经为卢瑟工作过，卡德摩斯实验室也招揽过她。”蝙蝠侠为戴安娜细细说着，“数年前她被公开报道去世，弗瑞给我的理由是，她被白宫选中参与一项秘密实验，作为国家机密，他要求正义联盟不得过多调查此事。” 戴安娜问道：“我们今晚抓捕的这个怪物和她的项目有关？白宫在进行人体实验？” 她看起来像是蝙蝠侠点一下头，就准备立刻冲进白宫办公室，用剑和真言套索逼问总统。 “不，这是弗瑞放出的烟雾弹，虽然顺着他的线索查下来，我可以查出一些东西，但是我在想，值得他用整个国家丑闻来掩盖的到底是什么。” 蝙蝠侠喃喃着，“如果这一个生物，只是郎博士所说的106号项目，那么其余的近百项项目，又会是怎么样的危机。” 戴安娜愣了一下，她刚想开口说什么，蝙蝠侠已经打开医疗室的大门走了进去，超人正站在医疗舱旁，有些无奈的看着躺在医疗舱里的女孩。 只是一眼，蝙蝠侠便看出来这个姑娘已经醒了，但是她在装睡，伪装过于稚嫩，甚至于让人觉得揭穿都有些欺负人。 “情况如何。”蝙蝠侠平静地询问超人。 “她已经好了，额我是说，她只是有些身体疲劳，睡一觉应该就好了，大概？。”在来的路上就发觉的超人，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小姑娘打算什么时候“清醒”。 “将她转移到房间去吧，等她醒了，我有些话需要问她。” 回忆着女孩公开透明的资料，蝙蝠侠决定给这个刚上战场的新英雄一点缓冲时间。他取下挂在女孩脖颈上的挂坠，转身朝着瞭望塔的传送舱走去。 *** 电梯门打开，珍妮弗走出电梯间，站点大厅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空荡的大厅里，弗瑞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枪支。 “wow，真是稀客呢，弗瑞。需要我鼓掌表扬一下白宫的速度吗。” 珍妮弗嗤笑一声，向前迈出步伐，弗瑞在此时将枪指向珍妮弗的脑门。 “我一直以为你准备旁观。看来你所看守的遗物还有许多值得探究的地方。” “是那个女孩自己想去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些帮助。” 珍妮弗冷漠地看着弗瑞，她停下行动，背靠上墙壁，手上交叉。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问关于她使用的装备，来源于我另一位同事的研究，我不知晓更多，而且使用起来也有诸多限制，我也很意外这世上还有适应者能够启动。” 弗瑞的手很稳，他厚实的嘴唇吐出疑惑的句子：“珍妮弗，你想做什么呢，正义联盟已经对你提供的收容计划有疑惑，虽然我勉强担保住了你，但是蝙蝠侠绝对会私下进行调查，你在不久前，还对我说，你想保存这个秘密。” “那么你查出什么了吗？”珍妮弗好整以暇的笑着反问道。 弗瑞沉默了一瞬：“……九头蛇的渗入比我想的更深，我怀疑总统身边也有他们的人。” “但是你关于基金会，什么都没有查询到，是吗？”珍妮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弗瑞，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你交付给我照顾的孩子有太近似于她的崇拜体的正义感，这年头出现的英雄不都是这样子吗？怀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热情，而恰恰她得知了我手里有一份可以帮助超人的玩意，而那玩意也恰恰是她——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可以使用的。” 女人看向弗瑞，耸耸肩膀：“这可和基金会无关。纯粹只是她个人的意志罢了。” 弗瑞放下手，他站起身，原地踱步着，最后深呼吸一口气，才再次开口：“神盾局的解散是否和异常收容基金会有关。” 珍妮弗皱眉，她看起来是真的疑惑至极：“你在说什么？” 这个世界原来有神盾局？神盾局解散了？ 尤拉娜的意识思考着，弗瑞却快速的说起来：“由霍德华史塔克一手推动的秘密特工局，从他们残存的一些的资料来看，神盾局显然是和非人类存在有过相当密切的接触，而且我怀疑的数个目标，都曾有过在神盾局的档案。神盾局在1984年被解散了，迅速、异常、令人难以想象的解散了，他们遗留的资料文档绝大部分消失，不是被封存或者转移，而是直接消失了，大部分人员甚至失去了在神盾局工作的记忆，唯有少部分保存记忆的成员被调职往随后成立的白宫特勤处，它就像个神盾局的迷你版。但是不够，神盾局过去保存的那些超前的科技，那些和外星文明接触的资料，去哪了？” “这超出了我的权限，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但你想要能够知道这件事的人。”珍妮弗在疑惑和茫然中找到了弗瑞的真实意图。 弗瑞点头：“我想和你们的O5谈谈。” “基金会已经解散了。”珍妮弗苦涩的说着。 “人类不能只生活在恐惧之中。” 他们互相对视着，珍妮弗闭上了眼睛。 “我会尝试联系。” *** 戴安娜将女孩放到床上，她体贴的盖上被子，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做个好梦，好姑娘。” 尤拉娜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戴安娜的手触碰到头发的时候，眼睫毛下意识的颤抖着，女战士怎能不明白小姑娘的装睡举动，她轻笑着退出房间。 又等待了几分钟，尤拉娜轻轻睁开一点点的眼睛，又过了好一会，她猛地坐起身，确认了这个房间只有自己后。 啊啊啊啊———————— 尤娜拉双手抱头跪在床上，脑袋拱着被子蹭来蹭去，表情狰狞而扭曲，她大张着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眼睛里充盈着泪水与痛苦，身体颤抖的像个筛子，每个看到这画面的人都会竖起拇指夸一句：这《呐喊》还原的不错啊。 瞭望塔里，巴里拿着纸杯蛋糕疑惑的望着监视器里，尤拉娜的造型。 “她这是在做什么？”巴里指指点点屏幕上的画面，钢骨过来看了一眼，体贴的关掉了房间里的监控。 “不是每个人穿着紧身衣在公众面前都能够坦然自若的，闪电侠。”有过一些类似经历的钢骨说着，“她在害羞。” “那我现在突然闯进房间她会吓一跳吗？”闪电侠突然跃跃欲试。 钢骨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按住了闪电侠的肩膀：“如果你不想被人以谋杀罪名告上法庭的话，或许进门前敲敲门是个好主意。” 对因为作者智商不够导致角色必须强行降智配合的OOC行为深感歉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2章 第 12 章 尤拉娜躺在床上，两眼一睁一闭，发现这一天还没有过去。 她的大脑在悄悄地问她，你睡着了吗？ 紧接着大脑开始播放动次打次的音乐：“不要去想，其他人此刻的看法——” 闭嘴啊啊啊啊！！！！ 尤拉娜挥舞着双臂从床上一跃而起，对着虚空来了一整套猫猫拳。 【小可爱，冷静点。想想十多年后，夜深人静时，你躺在床上看着小说刷着剧，突然想起有一天你穿着紧身衣当着一堆英雄和直播的面突然开始尬舞，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你当时不立刻鲨了自己给大家助助兴】 你听起来心情很好？ 尤拉娜呵呵一笑。 【小可爱，你知道你这次吸引了多少的注意力吗？】 并不是很想知道。 【充能已经满40%了！十连抽就在眼前，趁着正在正义联盟，择日不如撞日，赶快起床尬舞一曲吧少女！】 ……你还是直接鲨了我给大家助兴吧。 躺倒回床上的尤拉娜，用被子捂住脸。 阿八，你说，我攒够能量，可以直接把昨天那场尬舞从大家的记忆里抹除掉吗？ 【嗯？确定吗小可爱，丢人的事为了以后积攒能量肯定还有很多，不如就从现在开始适应，放过什么记忆删除，来愉快的十连抽吧！】 请务必连同我一起现在就删除在这个世界。 叹了口气，尤拉娜看着意识海里还满了快一半的能量条，理智从羞耻感中逐渐回归。 百分百的能量，可以自助选择想要具现化的能力。 那如果不是能力，是一个人呢？ 【小可爱，想复活钢铁侠？】 从尤拉娜的思考里获取了她想法的系统，软趴趴的扒住尤拉娜。 女孩摇摇头，目光坚定起来。 复联四的终局之战上映时，是尤拉娜在穿越到这个世界前，距离出门最近的一次。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踏出那道门，在许久许久后，被剧透了好久后，才在互联网上看完整部电影。 她哭了很久。 不只是钢铁侠，还有黑寡妇娜塔莎，那么完美的结局，为什么只有他们缺席。 【可以的。一次百分百的能量，的确可以从将他们从濒死的那刻拉到这个宇宙来，但是小可爱，如果你想要将他们送回去原来的宇宙，需要的能量可就不止百分百了。】 系统没有等到尤拉娜的回复，女孩睡着了，身心疲惫带来的困倦感袭来，她安静的睡着。 所以她也错过了系统依旧是活泼的语气，却冷漠无比的话语。 【毕竟这个世界的文明之理已经碎裂的很厉害了，如果将其他宇宙的人强行拉扯来又送走，会彻底打碎文明之理吧？】 *** 尤拉娜第二天起床时，站在门前犹豫徘徊了很久，才决定打开门。 而在门外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戴安娜，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只是笑着问了尤拉娜睡得怎么样。 被魅力十足的亚马逊女战士笑容迷花了眼的尤拉娜，用着蚊子般的语气回答：“还、还好。” 戴安娜带着小女孩走进另一个房间，看起来像个研究室，白色的房间里都是尤拉娜称呼不出来的仪器和设备，超人和蝙蝠侠正在等着她。 尤拉娜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被用透明首饰盒装好放在桌上的Symphogear挂坠，泪，瞬间拉了出来。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还给她！拿走吧！连带着昨天的记忆一同销毁吧！ 听不到女孩内心崩溃发言的超人和蝙蝠侠，却能依靠着对女孩丝毫不做掩饰的面部微表情，察觉到尤拉娜此刻的抗拒。 “弗瑞昨晚已经联系过郎博士，我们已经知悉你的情况，正义联盟感谢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够再次启动它，我需要收集相关的资料，以应付以后类似的情况，在你并不希望成为我们的一员的前提下。” 尤拉娜看着这个穿得一身黑漆漆厚重战甲的男人，用沙哑至极的嗓音吐出一段她渴望听不懂的英语。 巨量逃避现实的内心吐槽弹幕刷拉一声把系统从意识海里冲了个天翻地覆，挂着僵硬笑容的亚裔女孩满脸满眼都写着“你瞧瞧这说的是个人话吗？”，她努力的眨眼好像在问蝙蝠侠你是认真的吗？然后在对方面无表情却威压十足的对视里发现。 这个人、他认真的、他真的想让我再变身一次给他看。 如果能以死明志，尤拉娜愿意现在当场一刀插上自己心口告诉蝙蝠侠，你不如直接刀了我吧。 人和人体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在极度尴尬的情况下，尤拉娜陷入了宕机。 房间里的氛围一下沉默起来，戴安娜拍拍女孩肩膀，鼓励着她：“没事的，孩子，这里只有我们。” 不是只有你们是因为只有你们啊！！！ 尤拉娜清楚知道自己不能干站着，但是她控制不住，大脑里两个小人在打架，她仰着头看着蝙蝠侠，嘴唇蠕动着，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在天台上的那一刻。她想回答好的，发不出声音，声音被透明的小怪兽吞掉了，她想动动自己的手臂去拿桌子上的挂坠，操控手脚的木偶线却被剪断了，她无法动，无法说话。 她看到蝙蝠侠的嘴角弧度往下拉扯，或许也没有往下拉扯，他其实也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尤拉娜感觉这个人好像很生气，他看起来脾气很不好，他是不是觉得我在浪费他的时间？越来越多的想法在尤拉娜的脑子里转个不停，她感觉快要窒息了。 在看到蝙蝠侠抬手动作的瞬间，尤拉娜想到，她要被打了。 她抬起手臂挡在面前，身体因为恐惧而侧身想找地方躲避，她的整张脸都写满了害怕。 背后有人拥抱上来，环住尤拉娜，是神奇女侠。戴安娜用充满慈爱与怜悯的语气喊着她：“蝙蝠侠不会打你的。” 蝙蝠侠抬起的手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挂坠盒，然后递给了尤拉娜。男人哑着嗓音对尤拉娜说：“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拒绝。” “好了，B，给她冷静一会吧，戴安娜，麻烦你把帕里伍那女士送回房间，她可能需要静静。” 超人看着在神奇女侠怀里轻啜难抑的女孩，无奈拍了拍友人的肩膀。在戴安娜抱着女孩离开后，超人问道：“她看起来和你担忧的事情无关。” “极端的社交恐惧，害怕被注视和与人交流，她的微表情和动作标明她是有记忆的。是挂坠操纵了她的行为还是她自愿的暂且按下不谈，克拉克，她注视我甚至多于你。” 我的太阳，用那么亲切而炙热的语气称呼超人的信标，在近距离且如此私密的接触时，却吝啬于将目光给予超人。 那不是一个崇拜者的行为举动。 她并不迷恋超人。 超人明白过来蝙蝠侠的意思，他爽朗笑着，说：“或许只是在大都会看惯了我飞来飞去？” 大都会的光明之子一向习惯以善意揣摩他人，蝙蝠侠没有干扰搭档想法的意思，他平稳的叙述着：“标准的应激反应，她因为刚才类似的情景被打过，而且不止一次，是长时间持续性的责打，应该是她的父母所为。克拉克，告诉我，你在大都会，有接到过她的求救吗？” “不，局部地震时，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的呼救声。”超人叹了口气，“我并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坏。” “对外显示的资料称，尤拉娜帕里伍那5岁以后再也没有能够独立出门，她的父母曾经多次对自闭症儿童救助基金会捐款，因为他们的孩子有类似于此的情况。直到他们出了车祸，所有资料到这里突然被抹去了。帕里伍那夫妇的葬礼没有人有印象，周围邻居在对帕里伍那夫妇印象一直极好且知道他们去世的情况下，却仿佛忘了他们有一个不应该独自生活的孩子，所有的福利系统和监察机构统统失责。没有中介介绍，大楼的房间却始终有人住进去，租户会自觉的将租金交到尤拉娜帕里伍那房间外的信箱里，哪怕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位房东，也没有拖欠过任何租金。你将尤拉娜帕里伍那从地震崩塌的房间救出时，曾判断她最好的治疗后果也是高位截瘫，但在救护车拉走她不到五小时后，她就平安的几乎可以出院了。” 氪星人无奈地再次打断搭档的话语：“布鲁斯。” 这便是超人妥协了，蝙蝠侠转身走向传送舱，操纵着机器，嘱咐道：“我会联系弗瑞和郎博士那边沟通，让她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 戴安娜将尤拉娜放到床上，看着女孩用被子埋住脑袋，她歉意地说：“很抱歉，我们并不是有意逼迫你。” 她拍了拍女孩的背脊便离开了，将房间留给尤拉娜独自安抚情绪。 【小可爱？】 系统在意识海中戳了戳尤拉娜的精神体，后者只是把自己又蜷了蜷。 我为什么那么没用。 如此这般的懊悔情绪充斥着尤拉娜的意识海。 【没有啦，小可爱，你只是太害怕了。】 在被子里捂了个满脸通红的尤拉娜一把掀开被子，呼吸着大口的空气，她冲着空气喊道：“我要画画。” 【诶？】 我要画画，我要攒能量，我要把钢铁侠救回来。我要扑在寡姐怀里撒娇。 【小可爱？？】 人和人的体质是不同的。 被突然扔进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里，所产生却一直压抑着的、所有的委屈与害怕，混杂着懊恼和莫名其妙的愤怒下，尤拉娜雄起了一股燃烧的斗志。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股斗志大概叫做，正义联盟的黑漆漆大蝙蝠太可怕了我要去找我熟悉的复联钢铁好爸爸玩！ 【好耶！小可爱终于振作了！】 在系统的撒花与欢呼声中，尤拉娜按下房间里电脑的开机键。 气势磅礴。 【那么这次小可爱打算画什么呢？】 手书要积攒能量实在太慢了，我想了想，或许我可以试试连载漫画？ 【好耶！漫画漫画！漫画画好了还可以改编电视剧电影戏剧，小可爱实在太聪明啦！】 【不愧是我的尤拉娜！】 在系统彩虹屁至今未能适应的尤拉娜，小小地耸了一下。 别夸了别夸了孩子承受不住啊。 强忍着心里无法控制的小开心，尤拉娜一边下载着绘图软件，一边打开文档，列下大纲的第一行。 ——《蜘蛛侠》 【咦？小可爱打算把蜘蛛侠的故事搬到这边嘛】 不……我打算画一个……同人漫画？ 尤拉娜思索着，慢慢把文字大纲写出。 毕竟，谁能不喜欢蜘蛛侠呢？ 第13章 第 13 章 “咚咚咚！”门被敲响，她从电脑前猛地抬起头，双眼朦胧地想着。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我是尤拉娜，我在房间里画漫画，昨晚熬夜到五点才睡我感觉我要寄了。 “咚咚咚！”敲门声很有节奏感的还在继续。她打了一个呵欠，困倦混沌的大脑还无法完成有效的思考，她艰难地起身走到门口。伴随着大门的打开，神奇女侠带着微笑看向她。 我是尤拉娜，我穿越了，我现在在正义联盟，我已经被扔进这里一周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用还没有洗漱打整过乱糟糟熬夜形象示人的尤拉娜，面上瞬间爆红一片，连带着脑袋上都仿佛冒出蒸汽一般的漫画特效。 “午安，或许我有机会邀请你来一起享用下午茶。”看着女孩尬笑着手足无措的试图悄悄整理头发，戴安娜用一贯对待孩子的温和语气询问着，“我可以直接称呼你为尤拉娜吗？” “当、当然……”尤拉娜在脑海里自我吐槽着你的下午茶我的早茶，救命啊为什么超级英雄会邀请我去吃下午茶啊，有超反出来搞个事吗救救孩子啊。 戴安娜看出了女孩的局促，神奇女侠无奈笑着叹了口气。尤拉娜此前的手书与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是勇敢站出来协助联盟战斗的身影，让戴安娜对这个女孩具有很高的好感，在被蝙蝠侠疑似吓到之后，女孩缩在房间内再也不肯出门的姿态，让戴安娜心中有些愧疚。根本无法理解世界上真的有人完全不需要社交这回事的神奇女侠，决定代替好友来安抚一下这个突然被卷入正义联盟事端里的小女孩。 “关于弗瑞与蝙蝠侠商谈的有关你的后续安排，或许你会想了解一下？”戴安娜体贴引导着，尤拉娜本来还在疯狂思考自己该如何拒绝，听到这话忍不住好奇探头看向女侠。 引诱成功的神奇女侠笑得灿烂:“总是待在房间里也挺不好的，我们去花园里边吃边说吧，我带了一些巴黎当地的甜品和茶点，希望符合你的口味。” 尤拉娜犹豫许久，才鼓足勇气发出轻轻的声音：“嗯……我先去……洗一下脸……” 戴安娜点点头：“我会等你的，别着急，孩子。” 尤拉娜关上门，在心底啊啊啊的无声狂叫着，扑进被子里把自己脑袋埋起来。她已经使用过能量来保护自己的真实面容和身份不被他人追寻，但系统的存在她下意识的想要隐瞒，于情于理都应该去了解一下正义联盟这边的打算。而且…… 已经使用珍妮弗的壳子要求弗瑞把自己还回去，蝙蝠侠却不知为何在拖延……啊啊啊，感觉好烦。 尤拉娜丧气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洗漱间开始打整自己。片刻之后，一个干干净净香喷喷地尤拉娜打开房门，戴安娜依旧在门口等待着，看向她的目光仍然温和又慈爱。 总感觉被当成小宝宝了。尤拉娜低着头，小声说着：“抱歉，让您久等了……那我们……？” “茶点已经在花园那边安排好了，说起来，你来这几天，都没有好好逛过正义大厅吧，蝙蝠侠在招待人这一块是有些不上心。”戴安娜拍拍女孩肩膀，带着她向花园走去。 “不参观也没关系……”低着头，她只能看到前方戴安娜被长筒战鞋包裹住却仍然能看出矫健如狼的小腿。 正义大厅作为正义联盟官方明面上的基地，一楼开放给游客们参观，而在地下一二层却还有大量的空间，供给超级英雄们使用。戴安娜带尤拉娜去的小花园虽然是在地下，但从走廊走出的瞬间，茂密绿植伴随着潺潺流水与盛开的花丛，AI投影出的湛蓝天空几乎看不出是假的，她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户外。 花园中，白色石桌上摆放着精致茶点，一直都活得颇为随心所欲简称邋里邋遢的女孩一瞬间脑内警报提高到极点。 她匆忙回忆着在各种动画漫画里看过的所谓上流阶层社交礼仪，哆哆嗦嗦地坐到椅子上，整个人僵成一团。 戴安娜坐到她对面，看出女孩的僵硬，她安抚着：“随意一些就好。”她随口聊起了一些这几日关于恐怖老人处理的后续事宜，在听到钢骨已经把网络上疯传的关于尤拉娜的视频、照片等做过处理，避免身份暴露时候，女孩轻声道了谢。 “我们不是想要控制你，孩子。”亚马逊战士拿出Symphogear挂坠递交给她。“蝙蝠侠不是很擅长表达，不过他没有恶意，我们只是想帮助你。” 尤拉娜把盒子拿在手里，她恍惚好像理解了神奇女侠叫她出来的意思。 她……不会是以为，那天我被蝙蝠侠吓到了，所以不敢出门吧？ 【似乎是这样子的呢小可爱~被担心了哟~】系统怜悯地抚摸尤拉娜。 不是啊，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出门罢了，是电脑不好玩还是电脑不好玩啊，这种有吃有喝没有生存负担的死宅生活有多快乐你知道吗？你根本不知道！尤拉娜羞耻万分地捏紧了小盒子。 “有能力去承担一些，固然是好事，尤拉娜。我不知道弗瑞和你说了什么，我只希望你是自愿拿起这份力量的。”戴安娜凝视着女孩。“正义联盟有一支年轻人组成的小队，里面都是一些超级英雄的助手和未成年超英，如果你希望加入，我们会训练你。”至少学会保护自己以及隐瞒好身份，而不是一股头脑热的就突然冲到战场上，那很危险。 总觉得神奇女侠想多了什么，尤拉娜不知道作何解释，沉默半晌，她才开口出声：“我是自愿的，但是我……我不想加入……” 毕竟本来你们的世界不该有这回事，帮助正义联盟处理快乐老头理所应当，但休想再让我去穿着紧身衣抛头露面。 戴安娜挑眉，显然不是很相信尤拉娜所说，不过她没有直接反驳出口：“郎博士让我们问你，是否想回去她哪里，如果你不愿意，正义联盟也可以保护你。” “……我……想回去，毕竟那里是……”虽然在正义联盟也过得很愉快，但果然还是没有人会来打扰她的快乐老家最舒服啊！ 看起来她和珍妮弗朗所处的那个神秘组织联系不只是由弗瑞牵线搭桥那么简单，神奇女侠想着，她转移了话题：“你最近画的那个漫画，很特别。” 艹。尤拉娜大惊失色：“什么漫画？！哪来的漫画？！才没有漫画？！” 在羞耻之力加持下决意储存能量而创作出的作品，故事主视角是一个原创角色爱丽丝：在父母终于决定离婚后，爱丽丝被母亲带到了一个新的城市纽约，遇到了总是有着笑容并且乐于助人的同学彼得帕克。爱丽丝不由自主的关注着彼得，纽约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能使用奇怪能力的蒙面英雄，人们叫他蜘蛛侠。与此同时爱丽丝突然发现，彼得就是蜘蛛侠这个惊人的事实。 在这个本来就拥有超级英雄的世界，人们都对英雄面罩下的真实身份有着更加强烈的好奇心，这种普通人戳破超级英雄的故事非常吸引人。尤拉娜没有从正面描写蜘蛛侠的战斗冒险，而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彼得帕克，看他身上的伤痕，看他白天困倦的打呵欠，看他假装路人的自夸自卖，看他对着考试和作业苦恼。 独特的叙事视角和流畅的阅读体验，让漫画刚发出几话就引起不小轰动，甚至登上了推特热门趋势。不过她没想到神奇女侠也会来看她画的作品。 戴安娜鼓励的拍着尤拉娜肩膀：“闪电侠很喜欢彼得帕克的性格，他让我问问你，是否是以他为原型。” 毕竟那份活泼话痨的性格怎么看怎么即视感严重。 尤拉娜：“不、不是的……蜘蛛侠是我……小时候……爸爸妈妈讲过给我的故事……” 很难说明这个故事原型是穿越前看过的电影，自己不过是当了个文抄公或者说同人二创的活。 脚趾扣地ing 就在尤拉娜尬笑着和神奇女侠进行下午茶时光的同时，珍妮弗正开着轿车，驶过哥谭著名的跨海大桥。 在跨海大桥的不前方，竖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充斥着弹痕以及火焰焚烧过的痕迹，广告牌上写着：“欢迎来到哥谭。” 虽然在制作手书的时候，已经在网络上了解过哥谭这座城市的特殊性，此刻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这是通往地狱的欢迎语吗？ 明明和大都市仅仅海湾之隔，珍妮弗扭头看了看大都市方向的阳光恰好风平浪静，又看了看那凝聚在哥谭城市上消散不去的黑色阴云。 一想到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她就不由自主的又叹了一口气了。这一周里尤拉娜在正义大厅安静的做个死宅，但是意识体珍妮弗却在一直忙碌，弗瑞想要和基金会前O5成员联系。而从弗瑞那里得知这个世界有过神盾局存在的尤拉娜，同样无比渴望知晓这个世界的复仇者们去哪里了。 她在站点内找到了基金会具现化的组织前身高层成员，也是通知珍妮弗郎所在的这个站点解散的人信息最后所在。 ——在哥谭。 到了这一步，正常来说交给弗瑞自己去调查就好，但是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基金会才出现在这个世界，内心满含愧疚的尤拉娜决定帮一帮弗瑞，如果可以把这个世界神盾局解散的原因找出来就好了，怀抱着这样的心情，珍妮弗没有直接告知弗瑞，而是孤身前往哥谭。 当然了，没有主意识体在身边，这个决定多少是被壳子残存情感影响也说不定。 车载电台里的声音传来：“……这条被誉为法老之花的粉钻项链，出土于古埃及法老墓中，因为盗墓贼的掠夺一直下落不明，于近些年才现身。值得一提的是，利多家族前不久那位失踪的千金凯罗尔，曾数次在公开场合表达对法老之花的喜爱，据说本次拍卖会利多家族的总裁赖安也会出席，而此前扬言要拿下法老之花的布鲁斯韦恩亦是势在必得。这次拍卖会两大美利坚名门望族的对峙，令人期待……” 从跨海大桥出来后，便是哥谭最为繁华的上城区，大部分游客止步于此。大部分情况下，如果没有不幸到遇到阿卡姆越狱事件，很多游客能在哥谭上城区体验到最多的罪恶事件是偷窃与诱骗，如果还想再体验一下更原汁原味的哥谭，行驶过网眼溪，进入罪恶巷范围，轻轨和高大建筑逐渐消失，低矮破旧的楼房与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开始变多，错综复杂看似废弃的房屋里却又不时有烟火升起，盘根交错如同混乱的蜘蛛网一般。 轿车停在蜘蛛网某一端的入口处，一个光着上身的流浪汉百般无聊的挠着后腰，目光混沌而贪婪的扫过从车上下来的女子。她有着和犯罪巷格格不入的装扮与气质，高跟鞋行走在石板路上时发出清脆声响，如果有人在背会追击，这双华而不实的鞋子会要了她的命，老巷里散落的石块与垃圾随时会让鞋跟陷落其中。她拿着一根像是探路用的拐杖，行动看起来却不像盲人。 流浪汉大大地打了一个呵欠，目光从女人身上落到那辆轿车上，他悄悄地摸了摸臀下藏着的铁棍。侧耳倾听着女人的脚步声走远，满意大笑着露出枯黄错交的牙齿，甩着胳膊拎起铁棍走向女人停在路边的轿车。 车窗被打碎的声响不算大，珍妮弗听到声音时莫名感到一瞬的可笑。 哥谭，哥谭。蝙蝠侠在此盘踞近十五年，除了阿卡姆越来越多的著名病人，和她记忆中相比没有任何改变。 但又恰恰是这样混乱的地方最容易隐藏住秘密的地方。 拐过又一个路口，黄昏大片的橙红落在她身上，高跟鞋哒哒的声响在沉默老巷中如此吸引人。有不怀好意的小混混听到女人的声音想要追过去做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熟悉的街区突然迷了路。小混混奇怪的转悠两圈，高跟鞋的声音已经远去。明明听着声音很近的，我应该可以找到她的。小混混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归根于自己肯定是吸嗨了。 而珍妮弗从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走过。 目的地是一处看起来早已废弃杂草丛生的房屋，从早已腐朽倒塌的大门入室，屋内地面和墙壁镶嵌着一些红砖，珍妮弗将其中一块红砖翘起，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再用钥匙打开位于厨房储物间深处的隐藏铁门。 和通过抽卡覆盖而具现化出的01号站点不同，这个属于此世界曾经的异常收容组织的Site-03号站点，看起来已经彻底废弃。空气常年不流动的味道令人难以忍受，更别提被渗透的雨水和植物根茎毁坏的通道，相比寻找入口的轻松，花了一番功夫才进入地下收容区域的珍妮弗，举着手电筒搜寻可能会存在的资料。 “应该让弗瑞自己来的。”咬牙切齿的说着，珍妮弗打开又一个房间时，木桌上趴着的骷髅直直望向她。毫无所动的女人走到木桌旁，看了看骷髅所坐椅子边掉落的老式枪（）支与被压在骷髅脑袋下一份封存好的信件，她抽出信件，骷髅因为这微小的动作而下半身散落，珍妮弗毫无歉意地干巴巴开口：“抱歉。” 她打开信件看起来。 【致泽莫男爵：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想必也已经看到了我的尸体。 你可以带走那些背叛的研究员，但我恐怕你不会在此找到你想要的收容项目了。它存放在某个远比这里遥不可及的地点。我肯定你在期望自己能找进去，然后打开它，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一样，你不在乎人类会因此遭受到怎么样的命运，你确信自己能掌控一切，是吗？ 四十年的生涯中，我一次又一次经受良心的折磨，为了一部分人牺牲另一部分人，参与制定了残忍的（此处被大量黑线划去无法看清）程序，把大量实验人员喂给来自深渊的恶意。*注1 称我们是禽兽或恶魔。没问题。但记住即便我们追捕，我们掩盖，我们监禁，我们还是希望保证这些收容项目继续存在，不会从世界上被完全抹除。在那里的怪物、在这里的怪物，同我们一样完全真实。和这遍布、鲁莽、自我毁灭的人类一样，与这对这些收容项目境遇一无所知的人类一样真实。结论是，我们到头来都是一路货色。 是的，它们是怪物。但，无论我们是否认定异常，这意味着它们值得存在，而不是作为人类的武器。*注2 我们控制。 我们收容。 而这也是最后一次。 一如过往，常态将得到被保护。】 珍妮弗冷漠的面容下，情绪在翻滚，系统被这浓烈的情感吸引，从主意识和神奇女侠（戴安娜负责说，尤拉娜负责嗯哦啊）的聊天中分出一些视线给到此处。 【怎么了，小可爱？】 将壳子里沸腾的残存情绪压下，泪水无法抑制的从眼角流淌而出。 我……没事，只是壳子想起了一些过往的记忆。她一直以为组织是因为无法收容超人而解散的，但现在看起来，或许别有隐情。 不过线索在这里又断掉了。 将信件收好，珍妮弗再次关上房间的大门。回到地面时，才发现外面竟然在下雨。 正义大厅内和神奇女侠的聊天也终于结束，感觉说完了这辈子所有的嗯哦啊还好还行还可以的尤拉娜，一边晕乎乎的回房间，一边将主意识投影到珍妮弗这边来。 雨水混合泥土的味道十分清新，让人感觉头脑都清醒了许多。和戴安娜的聊天造成的精神疲惫甚至远超壳子的行动，把转换意识体当做放松的尤拉娜，在雨夜越发昏暗可怖的哥谭老巷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出口，主意识的存在让壳子原本自带的高贵强硬气质削减不少，相比来时尴尬许多。 就在即将看到出口之时，一个穿着破旧雨衣的老人突然冲了出来，一股脑的撞到珍妮弗身上。 她踉跄两步稳住身形，也扶住老人：“您小心一些。” 老人虚弱的喘气着，感恩地凝望着她开口：“哦，非常感谢你，这大雨让我有些看不清楚。请问你可以扶我一把吗，我家就在不远处。” 雨幕之中，从巷子不知何处簇拥而来数十个身影，全都披着破旧的雨衣，形态蹒跚，看起来都是些老年人的模样。他们带着慈善和蔼的微笑，将珍妮弗包围住。 “善良的小姐，请问可以帮帮我们这些，可怜又无助的老年人吗。 注1、注2：改编自基金会相关的2篇文章《一生》作者超高校级默城（知乎）和《S项C目P-001常态介绍》作者红色基金会（B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4章 第 14 章 恼人的雨自黄昏起便没有停过，哥谭上城区以外的地方灯光稀疏，雨夜能更好的遮掩罪恶的气息，蝙蝠侠自高处俯视着阿卡姆，换班的警卫、走廊上来往的护士与医生，被铁板封闭房间内他的“老熟人们”。 阿卡姆这一段时间的安静平和并没有让他丧失警惕，不安的情绪反而因为阿卡姆的病人们突然乖顺的态度越发滋生。 这也是这段时间夜巡结束时，他总会独自到阿卡姆再巡视一圈的缘故。 天空的眼泪滴落在黑暗骑士的铠甲之上，又顺着包裹他身躯的斗篷滑落，塔利亚从阴影中走出，恍若梦魇的女妖，高跟鞋踏入水潭发出明显的声响，蝙蝠侠转过身，看到塔利亚带着冷静又爱火炙热的笑容伸出双手向他拥吻。 他接受了这个拥抱，却偏首避开了吻。 塔利亚的双手紧紧捧住他的头颅，褐肤的女人强硬地扭转男人抗拒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爱意吻上去，风带着雨席卷向他们，唇齿相贴之时，塔利亚如同餍足的狼发出对月的低呼：“吾爱，你在因为担忧谁而避开我呢？是那只偷吃的小猫吗。” “塔利亚。”布鲁斯轻念她的名字，“你上一次踏足哥谭，为我带来了达米安，这一次呢，你这一次又想带来什么。” “或者是带走什么。”她抚摸着面具之下布鲁斯唯一露出的下巴，明明是她拥在他的怀里，布鲁斯却感觉自己像卷入流沙之中，她的唇吻着，吻着他的喉结，吻着他的胡茬，吻着他面具下的眼球：“法老之花是刺客联盟的东西，吾爱，告诉你的小猫离它远点，不然我不保证会不会砍掉她偷摸的爪子。” “我以为拥有整个刺客联盟的女人不会看上普通的珠宝。”布鲁斯低头凝视她的眼睛。 “所以你想知道它有什么不同吗，侦探。”塔利亚的眼睛像冰封的火焰，她带着既快意又危险的笑容。 他沉默了一瞬，随后举起手将钩抓枪弹射而出：“我会调查的。” 伴随着话语的尾音，蝙蝠侠的身影在高楼间飞跃而去。 塔利亚回味着唇齿间他的气息，发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喟叹。 *** 不知因何原因倒塌的房屋被一根石柱支撑着，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 尤拉娜坐在炉火旁擦着头发，在墙角边睡着的老人们发出轻微鼾声，她身上披着的毯子破旧却干净，带着一股儿有些说不上来的樟脑味儿。这大概就是老人味吧，她胡思乱想着，看到守夜的黛西奶奶端着一碗热乎乎的浓汤走过来：“真的非常感谢，光靠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把这些吃的扛回来可真不容易。” “只是帮一点小忙。”她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傻白甜破坏珍妮弗这具身体自带的高冷美艳，从黛西奶奶手里接过热汤，低声道谢。 在犯罪巷巷口被这群老人围住时，尤拉娜一瞬间脑补了许许多多哥谭新闻报道。但随即她看到了老人们出现地方散落着的几个超大超市购物袋，以及一些已经掉出来的蔬菜肉食。 帮着老人们将吃食运送回来到这个据点（尤拉娜觉得这地方实在不能称呼为家），黛西奶奶强烈挽留她等待雨停再离开，思考着来时听到的车窗破裂声以及哥谭“良好”的名声，她选择暂时留下，只是没想到直到午夜，这雨都没有停下。 “很安静吧。”黛西奶奶坐到了火坑边，“韦恩集团为我们建造了疗养院，但是我们这群老家伙选择回到这里，我们出生，我们长大，我们蹉跎一生的地方。犯罪巷永远包容着哥谭最罪恶最卑微最无耻的一切，我们的哥谭。” 尤拉娜不知道说什么，她捧着汤碗，许久才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应道：“这听起来很酷。” 黛西奶奶笑起来：“你的性格和你的模样真不搭，亲爱的。” 尤拉娜倾听着黑夜之中隔得老远却还是能够听到的，隐隐约约从哥谭城市中传来的枪声、警笛鸣笛声、尖叫声,“也很有勇气。” 重装机车的油门声由远至近，轰鸣的巨大声响让尤拉娜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黛西奶奶却是见怪不怪的用铁钩倒弄着炉火，温声安慰道：“别紧张，是红头罩来了。” 谁？对这个世界超英超反构成还有些懵逼的女孩未能反应，强烈的灯光直直照射过来，将这一片区域所有的阴霾黑暗驱散，轰鸣声响停住，一个穿着胸前画有红色蝙蝠铠甲、外穿棕色夹克，戴着奇怪红色头罩的男人从摩托机车跳下，在看到炉火旁坐着的女人时，尤拉娜奇怪的感觉到那个红头罩仿佛有表情一般的透露出疑惑与警惕的感觉来：“她是谁？” 他很高大，也很强壮，机车的灯在他背后打着光，他的影子铺向前方，几乎将珍妮弗的身体整个笼罩在其中，而那鼓鼓的口袋里塞得恐怕不是糖果。 危机意识瞬间拉满，她毫不犹豫的将主意识撤走，珍妮弗伸了个懒腰，为终于掌握回身体的主权发出享受的声音。 “红头罩？哥谭的品味总是那么奇怪。”珍妮弗将汤碗放到一边，双手撑着地面往后舒展着身体，带着红色头罩的男人扫过她刻意展示的曼妙曲线，发出不屑的嗤声：“哥谭的街边女郎也不会选在废墟里勾引男人，珍妮弗郎博士，蝙蝠侠知道你的大驾光临吗？” “你认识我？”珍妮弗意料之外的挑眉。 “蝙蝠侠调查过你，而正巧的是，我前段时间刚好调查过蝙蝠侠。”红头罩坐到篝火旁，潮湿的雨水与泥土、血液的铁锈味混合着，带着男性荷尔蒙的强势扑面而来，他吹了声口哨，“人生处处是惊喜。” 他的视线扫过珍妮弗身边的汤碗，头罩上的阴影仿佛蹙起的眉头：“你喝了汤？” “哦，我给她的汤，很普通的菜汤。”黛西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些局促和不安插入话题，而珍妮弗眼角余光瞥到那些靠墙安睡的老人偷偷窥视的眼睛。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做吃的。”男人低压下来的声音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威胁，黛西奶奶如同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无助的低下脑袋，“很、很抱歉红头罩，我们只是很担心这位好心小姐会冷到。”她支支吾吾着，一直手不安的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处摩挲。 红头罩突然站起来，拎着珍妮弗的衣领几乎要将她提起来，尤拉娜“啊”了一声，而珍妮弗为这个动作瞬间气疯了：“你在做什么？！” 尤拉娜有些紧张，珍妮弗的手摸向腰间藏着的小匕首，尤拉娜在网上看过一些哥谭的事迹，自然不可能让珍妮弗毫无准备的来。只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拔出来。 怎、怎么办？尤拉娜有些慌乱的试图做点什么，于是珍妮弗对着红头罩脚下落脚点绊去，然而对方抓着她衣领的手腕纹丝不动，只是随意地抬脚一磕一挡，珍妮弗瞬间失衡，差点把自己绊倒。 红头罩的手臂又稍稍加了点力气，提溜着珍妮弗微微脱离地面，就像拎着一只猫一样，毫不费力地把她带离温暖篝火范围，走进雨幕之中，细雨淋湿珍妮弗的头发和肩头。 尤拉娜：……好丢人，好想死。 珍妮弗对着主意识冷笑：让你多事。 壳子的小小风波不为外人所知，将珍妮弗在另一处废屋前放下，红头罩带着些急促开口询问：“你吃了他们给的食物吗？听着，无论是水还是吃的，任何，只要是他们给的，你有食用过吗？” “听起来你在关心担忧我，真是心地善良啊先生，如果你愿意在更明亮温暖点的地方做事，我会更加感激你的。”珍妮弗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注视着男人的动作。“没有，我不会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尤其在哥谭。” “很好地警惕心，郎博士。你是为了这群老人来的吗。”红头罩同样探究的目光也在珍妮弗身上扎根。 珍妮弗笑着应道：“你调查蝙蝠侠是为了这群老人吗？他们看起来可没什么威胁。” “……他们身上有些奇怪的变故。我这些时日在观察并保护他们，他们本来在一家疗养院里过着普通的养老生活，直到有一天，这群老人突发异想的觉得自己可以做点好事改变哥谭。”红头罩发出一声嗤笑，“然后整个疗养院都变得奇怪起来，不只是这些老人，连同护工们，他们浩浩荡荡地离开疗养院，然后悄无声息地融入哥谭的浑水里。所有吃过他们给予的食物的人都会跟着变得奇怪起来，或者说，突然变得慈善和蔼起来。” 尤拉娜有些紧张，她感觉自己或许猜到那是什么了。 “他们是否在试图将自己分享给别人。”珍妮弗冰冷地询问，“我是说，将自己的身体分享给他人食用。” 红头罩吹了声口哨：“看来我的直觉没有错，你知道什么，对吗，博士？” “恭喜你走了狗屎运，品味奇怪的哥谭义警（男人抗议的喊了一声我不是），如果是我知道的那玩意，异常收容项目833号，慈善蠕虫，一种旋毛虫属寄生性线虫，只会感染人类。和其他各种旋毛虫病一样，该疾病会因食用受污染的肉类传播。 ” 珍妮弗用手指卷着自己发尾，目光移向那群正在试图探头来看发生了什么老人。 他们的目光与神态看起来如此善良与关切。 “833的部分寄生虫会在感染时转移到中枢神经系统中，这种寄生对神经系统不会造成损伤。只是进入神经系统的幼虫会分泌一种化合物，使得被寄生者精神中的利他主义倾向大幅增加，突然变得和善且极为慷慨，他们开始相信自己的身体组织十分美味、营养丰富。出于利他主义心态，这些被寄生者会试着将自己的血肉分给他人食用来帮助他人。” “833会受常规驱虫药影响，我们发现过最长的感染者遭寄生超过12年，在这期间她使自己的家乡几乎被彻底感染。以标准驱虫药治疗康复并被施以记忆删除后他们回归了正常的生活。是个有些烦人的小玩意，但不算危险。”珍妮弗试图用手遮挡一些往脑袋上不停低落的雨水，她叙述的语气十分平常，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寄生虫感染，这是外星生物吗？”红头罩询问间将自己的夹克脱下来扔过去，珍妮弗没有道谢，将男人的夹克披在头顶。 夹克其实也有些潮湿，聊胜于无，她说道：“不，它们是异常，不该出现的异常。” “好像这个世界还很正常一样，女士。”男人的语气里带着些刁侃，“感谢您的协助，需要我回报你一些吗？比如帮你在哥谭避开一些蝙蝠窥探的目光” 珍妮弗有一瞬的失神，她披着男人的夹克从他身边走过，语气冷漠：“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有这些，无论是超人还是正义联盟，它们都一样，不该存在。如果没有它们，世界本该是正常的，常态该得到保护——” 她咽下未说完的话语。 “收容异常本就是我该做的，也是我们曾经一直在做的，我会先暂时留下，直到833在哥谭被收容完毕。” 说着，她像是想明白了什么，莞尔笑起来：“蝙蝠侠不知道这件事，而你不打算让他知道。” “我从一开始就在说了，我可不是义警。”红头罩朝着她伸手，“我和正义联盟不一样，只是个普通人，在哥谭经营一些小生意，对我地盘上发生的事不能不管罢了。如果你也想避开蝙蝠侠，我们或许能有合作的机会，郎博士。” 第15章 第 15 章 尤拉娜醒来时，完全不同于站点的天花板让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糊涂。 但下一秒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红头罩提供的安全屋，珍妮弗正在这里，为了协助红头罩收容出现在哥谭的异常项目。 小屋收拾的十分干净，甚至摆放了少量植物，从生长状态来看经常受到照顾。珍妮弗又呆滞了一会，才从起床气的状态里脱离。 这大概也是意识和主体分离太久的后遗症，她经常在睡醒一觉后陷入自己到底是谁的迷茫与困顿。 将自己略微收拾打理一番，外部传来开门声，以及红头罩在打招呼的声音。 珍妮弗打开门，取下头罩的男人左手捧着一袋热乎乎的辣热狗，对着门口架子上仙人掌打招呼的右手还没完全放下。 珍妮弗挑眉：“所以，你刚才在和仙人掌说早安？” “这是奥哈拉小姐。”男人倒是没有在乎这点小小的调侃，一边纠正着珍妮弗对一盆植物的称呼，一边将辣热狗递过去，“看在我为你带早餐的份上。” 珍妮弗接过辣热狗，将食物咬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哈，那我可真是得好好感谢您了，船长。” 红头罩发出一声嗤笑，他绕过珍妮弗走进屋里，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 “奥哈拉小姐说你的谢谢毫无诚意，博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他们各自占据了客厅的一角，一边吃着辣热狗，一边交换了彼此的信息。 红头罩第一次注意到那群老人，是犯罪巷的孩子们传来的消息。 他在犯罪巷有个小小的流动餐车，孩子们可以拿一些信息和线索来交换食物，给的不多，不过通常这些孩子们能带来的信息也不多。 但是有一段时间，来交换食物的孩子们变少了。 负责管理餐车的帮会成员注意到这件事，从其他孩子口中得知，最近在犯罪巷有一群老人在固定时间分发食物。 帮会成员还专门跟踪调查了一段时间，除了分发的食物都是热狗香肠以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吃了食物的孩子们也没有失踪或者生病，这事也就被这个成员扔在脑后，不了了之。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红头罩闲着没事巡逻到摊位附近，看到空无一人的餐车和呼呼大睡的负责人。 这群老人开始进入红头罩视野。 这群老人在犯罪巷四处流浪的同时还在不停做好事，比如打扫街道和清理满溢的垃圾桶，甚至对着一些被家暴的妇女也会出手相助，这段时间在犯罪巷里算是颇有名气。 但是红头罩注意到一件事。 他们每次帮助人之后，都会试图给别人吃点东西。 一根热狗，一根香肠，或者一块带肉的披萨。 肉。 吃过老人们给的食物的人，极少极少的一部分出现了发烧和肚子疼的症状，但更多的并没有特殊反应，只是在三周以内。 这些人开始加入分享的行列。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那么温柔，其中有一个在帮派里混的打手，性格本来就相当暴躁，在吃过老人们的食物后，他的暴躁开始变了一种情况。在某次帮派斗殴里，这个打手切下了自己的手指，硬塞到了另一成员嘴里。 那位被迫吃了对方手指的成员，因为过度恶心而发起高烧，高烧退后，这位成员突然和打手成了亲亲密密的好兄弟。 他们开始加入“馈赠”的队伍。 红头罩不知晓原理，但是他得出结论：这不是投毒，也不是洗脑，而是一种通过请客吃饭来传播的见鬼的瘟疫。 红头罩把接受过馈赠的手下关了起来，但犯罪巷的孩子和这群老人却难以直接控制，他只好要求手下轮流监视这群老人的动向，在他的地盘上尽力压制这种行为的扩散，警告手下和居民不要接受来路不明的食物。 “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扩散感染？”珍妮弗听到这里时发出了不知疑问还是嘲讽的声音。 红头罩哼了一声：“不然呢？把每个笑着给你递热狗的家伙都揍进ICU？ ” 那在解决问题之前会迎来更大的问题，比如终于觉得红头罩疯了的蝙蝠侠。 不过红头罩也有自己的渠道，他通过巧妙的沟通方式挖出了那群老人之前的疗养院地址，在去到疗养院调查之后发现该院人去楼空，不仅仅是老人，医生与护士也一起消失。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带走了医院的物资采购清单。 “很正常。带走清单是为了掩盖源头，而转移说明他们知道自己是什么，并且在主动执行他们的使命。 ”珍妮弗有些暴躁的打断了叙述，“都是典型的833感染者行为，而治疗方案我已经给你提供过了。” 红头罩两三下吃完了自己最后那几口辣热狗，他隔空把纸团三分球一般投入垃圾桶，吹了声口哨，往后靠向椅背，手指在自己的头罩上敲着：“说到这个，遵照医嘱，博士。从昨天你开了药，我就连夜在犯罪巷进行了社区健康卫生科普，以及一场小小的、所有人都必须吐出来的早餐会。” 他耸了耸肩膀。 “效果目前看来挺平和，至少暂时没有邻居想把自己做成三明治送给我了。但现在新的问题来了，博士，实际上没人知道这见鬼的感染到了哪一步，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算治好了病人，还是给一群迟早要炸的炸弹贴了张创可贴。” 红头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觉得呢？” 珍妮弗深呼吸了一口气：“都有，至少你开始了阻断传播的第一波，轻症感染者能通过用药自愈，但是——833如果已经侵入神经，常规的驱虫药效果有限。” 那么问题回到了开始。 哥谭到底感染了多少人。 “这不是你依靠帮派能解决的问题。”下一句应该接上的是交给警察和哥谭政府。但珍妮弗笑了笑，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谁都知道，交给哥谭的警察，和把事儿交到蝙蝠侠手里也差不多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了彼此的决断。 或许蝙蝠侠迟早会知道一切，但至少不是现在。 “从哪里开始？”红头罩对着珍妮弗作出一个女士优先的手势。 珍妮弗叹出一口气，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从——叫援手来开始。” 憋了两年憋出来了！ 奥哈拉小姐和船长以及内容提要都是《乱世佳人》梗，斯嘉丽奥哈拉和瑞德船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第 15 章 第16章 第 16 章 尤拉娜正在敲着脑袋。 珍妮弗那边传来的意识多少受了点壳子记忆影响，此时正在气势汹汹的朝她要人。 或者说，要一个能处理当下哥谭情况的新能力。 【要抽卡了吗抽卡了吗抽卡吗亲爱的~☆】系统欢呼着在意识海里放响烟花【来吧！华丽的十连~让你即可体验氪金横扫世界的快乐(＾Ｕ＾)ノ~ＹＯ】 居然已经攒到可以十连抽的地步了吗？屯屯鼠尤拉娜看了一眼关注度能量的储存，在发觉超过50%时小惊了一下，随后意识到，这些能量大概率…… 【没~错~呢~都是亲亲当初辣舞换到的哦~是不是很方便呢~只要轻轻摇晃身体，就能世界无敌，听起来超棒的对吧，来吧，为了拯救哥谭，再次出道吧Kira~!】 不要再提了——！！！ 泪，再次拉了出来。 尤拉娜抱着脑袋整张脸扭成了痛苦面具。 哥谭的情况不容她纠结，但抽卡无法叠加抽卡，抽到了物品还好说，想想办法总能送到珍妮弗手上，但如果再次抽到新能力。 珍妮弗无法使用她抽到的能力，而她绝对不想……再出现收容恐怖老人时候当众热歌辣舞的情况。 “只能创建新壳子了……”她喃喃着。 关于壳子的构想，是尝到珍妮弗代替本体行动的甜头后生出的，系统也说能仿照珍妮弗的存在，为尤拉娜生成一个可以容纳新能力，分离意识代替本体行动的壳子。 【亲亲，这边还是要提醒一下哟，壳子虽能代替你抽卡并行使获得的能力，却无法代替你获得关注度，所有的关注度获取还需要你亲自来得哦~】 也……也行吧……靠漫画慢慢攒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能到那个地方的吧！ 【那亲亲可得加倍努力了呢~毕竟创造壳子与抽卡一起的话……哇哦！能量居然马上就要见底了呢！超赞的耶！】 尤拉娜沉默稍许，看了看昨晚自己熬夜画的更新，又看了看更新换来的关注度能量，将笔往桌子上狠狠一砸。 这不是完全不够用吗岂可修啊！难道到最后还是得出门抛头露面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总之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先想想怎么处理哥谭，所以要创建一个什么样的壳子好呢？珍妮弗那样子的……？ 【啊啊~关于这点，亲亲要注意哦~系统为您创造的壳子会基于您的设定生成基础人格，设定越完整，消耗的能量就越多，但您的意识进入后能展现的性格表现就越真实哦~】 那果然珍妮弗不行，尤拉娜皱了皱眉。作为亲身体验过珍妮弗记忆的人，尤拉娜非常清楚，珍妮弗的性格来源于她过往的一切，想要能够让新壳子和珍妮弗一样活灵活现，要消耗的能量绝对超出她的预算，而且这种过于……的性格，对尤拉娜来说，就算是扮演也…… 实在太令人羞耻了。 更何况，没有过往记忆影响，分离意识能不能撑起珍妮弗那样子的角色，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她无法抽卡后再创造壳子，所以壳子能拿到什么能力全是未知题，如果预设了虔诚修女却拿到了恶魔之力……好吧听起来倒也挺不错的？ 在不用自己去面对困难的前提下，尤拉娜的创作之心蠢蠢欲动。 这段时间她已经预设好多个可能，但最终脱颖而出最让她喜欢的……果然还是…… “这也不能怪我，毕竟谁不喜欢女神的微笑呢？” 尤拉娜为自己的xp做出小小辩解。 【对对对，当然当然~我们尤拉娜肯定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喜欢美少女的人对吧~】 系统低声笑着。 【来吧，小造物主，体验创世神应有的乐趣与格调】 ……太羞耻了！不要说那么让人困扰的台词啊！尤拉娜捂着脸，咕蛹着在床上滚成一条被子虫，系统这次倒是体贴的没有出声，任由她滚到不再满面羞红。 “那就……创造她吧。按我最喜欢的那个设定来。” 尤拉娜努力平静着，翻开自己的设定集。 【好的呢，亲亲~】 系统在意识海里向着尤拉娜手抚胸口恭敬鞠躬。 【为您服务——】 *** 快乐港正义山 梅甘负责今天的夜班。 她正悬浮在控制台前，用念力同时处理着所有监控数据。 这任务无聊又枯燥，火星人少女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从快乐港的海湾之下，有什么东西升起了。 梅甘下意识的转头，她的视力穿透基地，落到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监视屏上什么都没有，但是梅甘却分明看到一个身影正无声地破开水面。 她有着海藻一般长至脚踝的白发，巨大而弯曲的羊角则紧紧贴着脑门，一双空洞、没有任何瞳孔的纯白眼眸茫然看向前方。 下一秒，仿佛感受到了梅甘的注意，她扭头轻轻看过来。 在她看过来的瞬间，梅甘的心灵感应空间传来了某种尖啸，梅甘惨叫一声，捂着脑袋断开了心灵感应，尖啸声消失，梅甘却心有余悸，直到被她的叫声引来的伙伴冲进监控室。 “梅甘！怎么了！”超级小子搀扶同伴，紧张的看向四周和监控。 监控里，海面只剩下粼粼波光，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梅甘抓住了超级小子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刚才怎么了？ 为什么脑袋会痛？ 发生了什么？ “我……我怎么了？” 梅甘捂着脑袋，惶恐开口问道。 *** 哥谭从来不是个包容的城市。 虽然她有着最癫狂疯乱的罪犯，最令人恐惧的英雄，但哥谭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规矩，混乱是秩序，黑暗是温床，无论是阴影中的骑士还是巷弄里的恶棍，都只接受和“自己人”的共舞。 因此，当白发羊角的少女，穿着重重叠叠优雅臃肿的洛丽塔裙踏入这座城市时。 哥谭只是投来漫不经心的一瞥。 本地人撇着嘴，在心底嘟囔着又一个外地佬，再高高昂着脑袋，以近乎傲慢的漠然和少女擦肩而过。 外地佬当然察觉不到这种傲慢，少女或许有察觉，但并不在乎，只是用她纯白到没有一丝瞳孔的眼睛，对着每一位擦肩而过的哥谭人进行着不算隐秘的观察。 于是与她擦肩而过的哥谭人脑袋昂的更高了。 她就这样，盯着每一个哥谭人，一路慢行到即将接近下城区之时，一伙游荡的混混群体大约终于是被这不带情感的凝视惹毛，一口一句“你瞅啥”地把少女围起来。 当然，考虑到少女本身姿容不俗……有多少试图做点什么的意味在其中，倒也说不清楚。 少女不慌不忙，把围着她的人全部扫视一圈，然后呆在了原地。 看起来十分无措。 混混们歪嘴一笑，正准备威胁一点什么。 轰隆隆隆—— 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而近，最后停在混混的包围圈不远处，骑手穿着棕色夹克，脑袋上顶着一个鲜红的头罩，单脚支地，引擎并未熄火，轰鸣声低沉的响着。混混们被镇住，也认出了骑手是谁。 “红头罩！” 混混们集体后退一步，将少女护至身前，然后马上转身有多远跑多远。 骑手没有摘下头盔，只是歪着脑袋，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随后他吹了一声响亮而轻佻的、哥谭街头时不时就能听到的口哨声。 “你好，甜心，有约了吗？”头罩里传出的声音有被明显变音的痕迹，带着刻意为之的流氓腔调。 纯白的双眼落在骑手身上，少女开口说出了来到哥谭以后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就像她本人一样，平静而缺乏情绪的波澜：“异常收容基金会，机动特遣队 Tau-5，代号轮回小队下属成员洛温，前来支援项目-833收容。” 说完这句话，她顿了一下，续道：“你好，红头罩，我正在进行针对项目833的扫描侦查，请不要打扰我的行动效率。” 红头罩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 “宝贝儿，在哥谭最大的效率就是别让事情闹到蝙蝠侠从天上掉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车后座，“来吧，让我去带你兜兜风。” 第17章 第 17 章 杰森·陶德骑着他心爱的小摩托在下城区里绕行。 他故意拐进一些小巷，掠过几个帮派据点的边缘，最后横穿一段不在他控制范围的混乱街区。 他从后视镜观察着乘客。 少女坐姿端正，神色平静，如果不是在某些急转弯的时刻下意识抓住杰森衣角，他真得会觉得对方在偷懒发呆。 那双没有瞳孔的纯白眼眸直挺挺的看着前方，很偶尔的时候，她会集中注意力，这时少女眼角周围会微微暴起细小的青筋，看起来格外狰狞。 “所以，郎博士摇了几天的人，就摇来你一个？”在红灯前等待的时候，杰森状似随意的开口，打破了漫长的沉默。 “嗯。”引擎低沉的轰鸣声里，少女先是给出了一个简单的肯定音节，隔了大概一个路口那么长的沉默，她才再次开口，仿佛才厘清这个问题的意思：“能动的人……不多了。” 她的用词让杰森眯了咪眼睛。 绿灯亮起，杰森拧动油门冲出去，声音混在风声里：“是因为星城的事？能惹到正义联盟，有本事啊？” 问题石沉大海，少女毫无反应，纯白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似乎根本没听到。 或者听到了，但觉得这个问题与她无关。 他又绕了一段路，用一种讨论天气的口吻开口问道：“顺便一问，你们通常怎么处理哥谭的这些……小虫子？” 这次，洛温回答的顺畅了许多：“按照833标准收容协议。确认感染范围，隔离感染源，使用广谱驱虫剂进行环境净化。”她顿了顿，补充了最后一句：“如果药剂治疗无效，将对受感染人员进行无害化处决。” 无害化处决。 杰森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边这个词。 “听起来真是''效率''。”他有些讥讽的重复了一遍洛温说过的这个词，“但在哥谭恐怕行不通。” 杰森大概有点明白为什么珍妮弗·郎会和正义联盟闹得不愉快了。 这能愉快才见了个鬼。 洛温依旧没有看他，隔了很久，才用那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语调回道：“博士会决定最终的收容方案。” 这反应让对话根本无法进行，有那么一瞬间杰森觉得他宁愿去面对蝙蝠侠的臭脸，但摩托车驶入一条相对安静的街道时，杰森还是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那么，考狄利娅小姐，看了这么久，我们这鬼地方情况怎么样？” “感染未形成大规模集群。” “那可真是今天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杰森干巴巴的应和着，为自己想要试探的不信任给自己道歉。 这可真是他妈艰难的一路，就没见过那么难说话的妞。 “洛温。” “哦？”杰森挑眉，等着下文。 “我的名字是洛温。”少女动了动脑袋，终于凝起视线的焦点，看向杰森。 “好的，洛温女士。”杰森从善如流的改正着，他将车停到了安全屋隐蔽的入口附近，摘下头盔，看向依旧端坐，只是眼睛周围的青筋已经松懈下去的洛温。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请吧，女士，该向博士汇报你的检查结果了。” 少女一动不动。 嗯？ 似乎是感觉到了来自男人的疑惑，少女沉默了一会，尝试为自己作出说明。 “下肢局部血液循环障碍，运动功能暂时受限。” 或者说辩解。 “嚯？”红头罩一副嗯嗯嗯你说我在听的敷衍与看好戏，好整以暇的抱起双手。 “抱歉……我的腿麻了。” 于是珍妮弗因为听到屋外喧哗，走出门时看到的，正好是杰森·陶德正把白发羊角的少女，揪着领子从高大摩托车上拎下来的场景。 看到珍妮弗，晃在空中少女举起手试图打招呼：“你好，博士。” *** 尤拉娜坐在画板前，看起来是拿着笔在发呆，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如果现在戴安娜来找她说话，她大概只能一脸痴呆的流着口水回应阿巴阿巴。 幸好神奇女侠的业务也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折腾可怜的留守儿童。 她现在正在分成三份。 两份在哥谭，一份在纽约。 意识海里，尤拉娜擦了擦不存在的额头汗。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 脑补设定一时爽，实操壳子火葬场。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捏了个话痨小太阳出来，现在该怎么才能同时维持两个壳子的流畅交流行动而不卡壳。 幸好，最后出于对能量消耗和多线操作的恐惧，她大手一挥，把设定砍得七七八八，最后留在洛温身上的也就寥寥几样。 甚至连投放壳子时候，也选择了消耗最少的随机投放。 不过说到随机…… 尤拉娜脑袋又痛了些。 洛温生成的随机地点是深海。她意识传输过去激活壳子的时候，差点被海底的压强直接打晕，只好匆匆忙忙操控着洛温进行了十连抽。 抽卡结果倒是十分喜人，不仅抽到了两个能力，其中一个更是来自某个忍者世界名为血继限界的能力——白眼。 洛温原本的眼睛被白眼替换的瞬间，尚未熟悉能力如何控制的她下意识开启了使用。 刹那间视野里黑暗变得清晰，岩石与砂砾变得透明，游鱼的骨骼与脏器清晰可见游曳而过。世界**的在她眼前展开，而她也不必避免的看到了位于更深层的海购中，那本应该是一片空无的地方，“存在”着什么。 她看到它的瞬间，它也看到了她。 她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她立刻遗忘了，遗忘了看到，也遗忘了意识。但在没有立刻关闭的白眼能力里，她又一次看到了它，又一次意识，又一次遗忘…… 如此大概重复三四次，系统在意识海里“哦”了一声，告诉她【小可爱，或许还是让洛温先出来比较好了，有什么顺着意识链接爬过来了】 尤拉娜这才意识到自己遗忘了某些东西。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惊恐地根本不敢深思，只是连忙控制着洛温从深海脱出。 堪称落荒而逃。 那个地方很危险，她关于这种东西的认知在她意识到这东西可能是什么的时候……就被那东西吃掉了。如果不是系统保护，或许她现在连自己经历了什么都意识不到。 幸好，这个东西在离开后并没有追上来的迹象。 她有些怀疑那也是某些因为基金会具现化被带到这个世界的项目，但是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也可能她已经想起来了，只是认知被那东西给吃了，或许她之后该让珍妮弗去一趟…… 不过…… 思绪收回，尤拉娜叹一口气，决定还是先专注眼下。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先能学会同时操控三个意识行动。 此时洛温端端正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向珍妮弗和红头罩汇报哥谭的情况。 好消息，感染集中在罪恶巷，下城区有蔓延迹象，但是还在可控范围。 说完消息，洛温顿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又回到了那种看起来像在发呆的状态。 只有尤拉娜知道，不是像。 就是在发呆。 看看！三无！天然呆！多完美的设定！不知道怎么衔接台词的时候就往哪儿一扔，就算真的半天不说话也没人觉得奇怪。 杰森已经摘下来头罩，正在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所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好得多？至少现在我们只需要给喷洒杀虫剂到下城区。” “初步探测结果，不保证没有深度感染者存在。我不建议用过于乐观的心态看待任何一次收容。”况且现在接手收容的从她开始全是门外汉，这句话珍妮弗没有说出口，她看向看面无表情的白发少女。 意识分开后会遵循记忆行动，洛温并没有太多记忆设置，全靠那点微不足道的设定维持行动，加上深海里的遭遇，珍妮弗决定给洛温打个补丁。 “从……出来以后，感觉如何，洛温。”珍妮弗问道。 “……能记的东西变多了，脑袋有点晕。”洛温很平静的应着。 这像是一个同事之间的关怀问话，但珍妮弗知道红头罩一定能从这短短对话里察觉什么，不过对她而言，这仅仅是一个补充洛温异于常人之处的补丁。 哼，这种事情本体她做得到吗！ 珍妮弗的意识骄傲的竖起猫猫尾巴。 一直在关注哥谭进展的尤拉娜意识赶紧凑过去，揉揉猫猫亲亲蹭蹭。 得到本体认可的珍妮弗心情大好，转向红头罩：“那么，接下来的安排是什么，我猜你不会同意基金会的收容方案。” “真高兴你还能记得这是谁的地盘，博士。”杰森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罩，“在哥谭你搞点大事，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它看起来不像一件事——总之，我们需要一点混乱。” 在说到混乱这个词时，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却不是对别人，仅仅对自己，他紧接着说：“我的人会去那些感染最严重的街区和帮派找点麻烦，蝙蝠侠最多以为我又在扩张地盘，然后来点火拼，来点烟雾弹，趁这点时间我们把驱虫药给所有人塞完，把那些没救了的抓回来，直接拖上面包车，告诉别人这是不听话刺头的下场。在我们黑漆漆的老朋友从天而降前——啪！” 他似乎把自己说乐了，拍了一下手：“一切解决，蝙蝠侠大概会来找我做点小警告，不过那是我和他的事，你们不用管——总而言之，我们自己就能处理好。现在，谁想有反对意见？” 珍妮弗略作思考，爽快的同意了：“我没有意见，只有一条，所有无法进行标准治疗的深度感染者需要由我带回基金会进行后续收容操作。” 大不了我就让本体想办法再抽两个能力给他们治疗。珍妮弗不管不顾的阴暗决定着，任由主意识在“啊？我吗？”的上窜下跳。 在红头罩看来这不过是另一个更温和些的“无害化处决”方案的说辞罢了，他没有明面拒绝，只是笑着：“啊，当然。”真到那地步，就要看看你能不能从蝙蝠家族手底下带走人了。 杰森将这个安全屋留给两位女士，说了句要去做安排就捞起头罩准备离去。 在离开屋子前，他看了一眼墙壁上张贴的哥谭地图。在某个A字母开头的地方略作停留，随即不愿深想的大步离去。 在事情还能控制之前解决。 有些噩梦，最好不要成真。 第18章 第 18 章 很多来哥谭的游客会说，哥谭总是带着脏污的味道，但是克洛伊不那么觉得。 每个周六早晨，她推着餐车穿过窄巷时，看到的不是污水坑里漂浮的垃圾，而是水洼里倒映的天空；闻道的也不是巷子深处的尿骚味，而是餐车里散发出的面包香气。 孩子们总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他们会聚在她身边，像小小的卫兵们簇拥着女王，这时克洛伊会蹲下身子，用手帕擦去孩子们脸颊上的污渍，再从餐车里变魔术一般掏出挂着糖霜的饼干。 欢笑和信任是她最为珍贵的宝藏。 很偶尔偶尔的时候，克洛伊会和好朋友说自己心底一点点潜藏的中二想法：她希望自己的这些饼干和面包能够帮到蝙蝠侠，让哥谭变得更好。 “你真得认为蝙蝠侠在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有一次斯蒂芬妮问她，那时她们一起挤在教室的同一张课桌上写着作业，伴随询问，还能听到警笛声由远及近，又迅速消失。 这样的声音每一天都在响起，从不疲倦。 克洛伊停下写字的笔，认真思考了一会：“大家害怕他，但是我觉得他在我们变得更好的机会——我们需要一点可以相互理解的时间。” 斯蒂芬妮只是轻笑着撞上克洛伊的肩膀：“好的，我的哲学家小姐。” 在哥谭相信“人性本善”需要勇气，而克洛伊拥有这种勇气，尽管它包裹在羞涩的外表下——她说话时总习惯用手指卷着发梢，面对陌生人会微微脸红，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扰空气。 只有斯蒂芬妮知道，这份羞涩下藏着多么坚韧的内核。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 后来变化发生了。 最先察觉的是克洛伊自己，她开始在分发食物时下意识去看每个人的眼睛——失去工作的父亲严重的愧疚和失落，流浪少年凶狠里的恐惧，瘾君子颤抖双手后的绝望。 这些目光堆积在她的心里，让她日复一日感到越发深刻的沉重。 有一天晚上，克洛伊躺在床上时，突然感到了一阵无法言说的强烈悲伤。 为什么人们宁愿伤害彼此也不愿意尝试理解呢？ 她的泪水浸湿枕头，克洛伊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第二天上学时，斯蒂芬妮一眼就看出她哭过，当斯蒂芬妮担忧的询问她怎么了，当克洛伊将自己的悲伤说出，斯蒂芬妮苦笑着抱住她：“克洛伊，很抱歉我们不能一下子就拯救全世界，但看看你做的每一个蛋糕，每一块饼干，那都是你现在带来的改变。” 克洛伊点头说着我知道，但心里的空洞却没有消失。 那一周的烘焙日，克洛伊决定做最拿手的草莓蛋糕，她切水果时格外仔细，想象着它们将带来的甜蜜，然后她拿起了刀——那是一把很锋利的水果刀。 开始切开草莓时，克洛伊的思绪飘远了：如果分享食物能带来短暂的链接，那么分享更本质的东西呢？ 如果人们能尝到她的善意，她的信念，她对于理解的渴望—— 刀锋一滑，切到了她的食指。 血液从伤口涌出，滴落在切好的草莓块上，鲜红与鲜红间不分彼此。 那一刻她的念头从未有过的清晰。 她没有感觉到被伤害，因为她正在分享她的生命。 如果大家能像品尝她的美食一样，品尝她…… 这个想法是如此的自然，就像一直在她的身体里等待她发现。 她划开了更多的伤口，将血液挤进奶油和水果酱。 而如同她所料的，在吃过那些分享了她自己的食物后，理解在增加。 相互理解的人们聚集起来，他们互相点头，互相微笑，齐心协力制作更多分享的美食。 克洛伊感觉到自己心中的空洞在慢慢被填补。 她开始注意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思考它们能传递什么。 她的双手要给孩子们，为他们逝去心中的泪水； 她的双眼要给警察们，与他们一起凝视深渊； 她的双腿要给流浪者，使他们能去更多的地方； 她的肋骨要给母亲们，支撑她们扛起一个家； 她的肝脏要给酗酒者，替他过滤生活的苦涩； 她的血液要给失业者，用她的温热填补疮孔； 最后的最后——她的心脏，要给蝙蝠侠。 克洛伊分配好了所有，为自己能所理解的一切快乐到抽泣。 然后她想到了斯蒂芬妮，她可爱又活泼、总是神秘失踪又出现、始终支撑着她的斯蒂芬妮。 她的朋友比任何都更努力想要守护些什么，她那么疲惫，需要被彻底理解和包容。 克洛伊用双手环保住自己。 她要在分享一切前，先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最好的朋友。 那是克洛伊小小的私心。 她身上饱满而柔软，象征女性滋养、关怀和无条件的爱的那个部分。 她最美好的部分。 应该给予她。 给予斯蒂芬妮。 克洛伊做了很多准备，最好的奶油，最柔软的蛋糕胚，最新鲜的果酱…… 她希望斯蒂芬妮吃掉的自己是美味的。 为此她已经一周没去参与聚会了，听说那边最近陷入了一些帮派争执的火拼中，希望他们没事…… 没关系。克洛伊给自己鼓气。 等她先喂饱斯蒂芬妮，她就会重新加入同伴们，一起为美好的哥谭继续努力。 *** 她没有想到会被发现。 那个带着护目镜、有着紫色斗篷的义警闯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割下自己左边的部分。 是搅局者，克洛伊听说过她，似乎和蝙蝠侠有些关系。 疼痛让克洛伊微微蹙眉，但更多的是被打断的无奈和惋惜。她看着闯入者僵在原地，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你吓到我了。”她轻轻柔柔的说着，“很抱歉，我正在准备一份非常重要的礼物，可以请你离开一下吗，搅局者。” 克洛伊没有认为自己能劝说对方，但是那个义警只是站在那里，双拳紧握，呼吸急促的不正常。 为什么? “你不必那么紧张。”克洛伊试着安慰对方，“这不可怕，这是……分享，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礼物，收到这份礼物的人不会再孤独了。”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在还没有“理解”的人眼里或许有些可怕。 但是她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明白，这是必须的过程。 我们终会相互理解的。 但多么可惜……多么不幸…… 居然不是现在。 一想到这里，克洛伊就忍不住眼泪。 “求你了，请离开。”她颤动着嘴唇说着。 而被她祈求的对象看起来比克洛伊本人还要痛苦，她听到搅局者似乎在抽泣，在用经过变声器的声音试图靠近克洛伊：“不……克洛伊，不要继续，求你了，停下，停下，你生病了？是吗？告诉我？我……我是斯蒂芬妮喊来的，她看到了你身上最近多了很多伤口，你说那是不小心……但是天啦，她关心你，她害怕你出事，所以她拜托我……现在求你……停下……停下……克洛伊……” 她哭泣着，缓缓的朝着克洛伊移动。 克洛伊心中燃起了恐惧的火焰，义警来了，他们来阻止她了。 她往后退着，将刀子抵在自己的胸口：“不！不可以！如果无法理解……无法理解……我们刚怎么变得更好！哥谭该怎么变得更好！” 克洛伊尖叫着：“离开！义警！我不需要你们！离开！！！” 搅局者的目光是如此心碎，他看起来在乎自己，为什么呢，克洛伊不知道，但是她觉得这或许是机会，她必须—— “咻——” 什么东西扎进了她的胳膊，克洛伊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跌落在地上昏厥前的最后印象，是窗户那里有个人，他举着枪，头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头罩，身形高大。 那是…… 克洛伊因为麻醉针的效果彻底昏睡。 搅局者飞扑过去，将自己的斗篷扯下来，盖住克洛伊。她抱着可怜的女孩，依旧颤抖，但手上却在很稳定为她进行止血。 “谢谢你，红头罩，谢谢……天啦，克洛伊……” 红头罩从窗台翻身而入，他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叹了一口气。 “不用谢，搅局者，她需要治疗，你想要把她送去医院还是我哪儿？如果你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写着写着想看大家美食版心脏撒撒嘿哟给老爷的反应…… 然后想了想那个场景被自己地狱的笑得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第19章 第 19 章 在将克洛伊运回安全屋并进行包扎治疗后，眼角周围绷着青筋的白发少女仔细观察一番克洛伊，十分沉默的走到了珍妮弗身边低声说了什么。 她的动作不算隐秘，而终于平静下来的斯蒂芬妮深呼吸着开口：“好吧，所以……我们看起来还有更坏的消息？” 斯蒂芬妮并不认识这两个在杰森安全屋里的女人，但是出于对红头罩的信任她并没有多问，而此时洛温的表现让斯蒂芬妮察觉到，她们也是知情者，至少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杰森察觉到了什么，低声骂了句狗屎。 洛温点点头，平静开口道：“她是深度感染者，常规治疗无效，根据基金会与红头罩的协议，我们会在普通治疗完成后对她进行收容。” 一直靠在墙边抱着双手的珍妮弗微不可查的轻笑了一下，似乎在为某些预感到的冲突而愉悦。 斯蒂芬妮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她的目光从洛温、珍妮弗身上依次扫过，最后落在杰森身上：“你说过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杰森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当然——或许尊敬的客人愿意给我们一些私人空间？” 珍妮弗笑了笑，招手带着洛温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克洛伊和站在床边的杰森与斯蒂芬妮。 杰森拖过一张椅子，他坐下去，干巴巴的说：“这故事挺长的，你想坐下来听吗？” 斯蒂芬妮沉默地坐到床边。 杰森对斯蒂芬妮说了他知道的一切，如何发现这些奇怪的情况、怎么遇到珍妮弗、洛温如何被摇来、而他们怎么制定与实施对下城区那一块的治疗计划。 计划挺顺利的，这一周来他手底下的人用一个可笑的理由开始袭击别的地盘，打到最不可开交的时候红头罩再从天而降，给自己人一巴掌，再给对面人两巴掌，然后在混乱里给所有有问题的人塞驱虫药。 这些动静当然不能瞒过这座城市的守卫者。神谕已经给他提了醒——作为对兄弟的袒护，她可以帮助杰森遮掩一些小动作，哪怕她不知道杰森在做什么。但如果冲突进一步升级，她也会毫不犹豫上报给蝙蝠侠。 而蝙蝠少女更是在白天就来过几次，要瞒过能通过动作感知情绪和意图的卡珊德拉可不容易，但幸好洛温的探测除了能看人体内部，对四周的情况的警惕也十分起作用，他们在烟雾弹遮掩下迅速撤离。 杰森预计着再来两次“小小”的冲突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看起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情况发展，直到斯蒂芬妮来问杰森某个巷子里的义工厨房为什么被拆了。杰森察觉到什么，他选择反问斯蒂芬妮关注这些做什么，而年轻的英雄没有思虑太多的对她信任的年长者吐露了她的担忧：她最好的朋友最近经常在这个厨房帮工时切到手指、划到胳膊，过于频繁的伤势让斯蒂芬妮起了疑心，她本以为是克洛伊遇到了霸凌，想来教训一顿这些臭小子时却发现杰森手下的人正在大搞拆迁工程。 他轻松地告诉斯蒂芬妮，那个厨房被一些瘾君子拿去开新药聚会了，这种新药能通过接触染上，所以他在试图控制别让无辜者莫名其妙沾上，他正在处理，希望斯蒂芬妮别打草惊蛇。 不过斯蒂芬妮绝对不是会因为几句话就乖乖回家等消息的家伙，于是杰森跟踪着搅局者去找到克洛伊时，发现事情糟得不能再糟——斯蒂芬妮目睹了朋友试图切割自己做成礼物给她的场景。 “所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把克洛伊送给那群——”斯蒂芬妮试图用一个恶毒的词汇形容，但最后她只是克制的重复了那个词汇，“收容？” “看在芭芭拉的份上，你的怀疑可真是让我伤透了心。”杰森无奈的摊开手，“当然不会——嘿斯蒂芬，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想过能彻彻底底把这件事瞒过布鲁斯，我只是想处理掉轻松的部分，然后把那些棘手的、所谓深度感染者再扔给老头子让他头疼去。” “你今天已经短暂的失去了我的信任，我以为你会和蝙蝠侠不同，但结果你和他一样，遇到了事就想瞒着我。”斯蒂芬妮终于移开了紧盯着杰森的目光，但不是因为接受，而是受伤，她看向正在睡梦中的克洛伊，缓缓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房间内一时十分安静。 “好吧，好吧。”杰森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态，“但你说错了一件事——蝙蝠侠只会把你瞒到最后，而我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你递上邀请函，但现在看来也不晚？” 他朝着斯蒂芬妮伸手。 “美丽的女士，有幸邀请您一起处理这摊子破烂事吗？” 斯蒂芬妮的反应是一拳打在杰森掌心里，不轻不重。 “不是原谅你，陶德。”她微微昂着下巴，“我只是为了克洛伊。” 杰森站起身：“好吧，第一步，我去搞点更有效的驱虫药，顺便想想怎么和芭芭拉更新我的行动汇报，你看好她？”他朝克洛伊示意。 斯蒂芬妮点点头。 杰森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斯蒂芬妮和克洛伊规律的呼吸声，寂静有些放大焦虑，斯蒂芬妮的目光胶在朋友苍白的脸上。 门被推开一些。 斯蒂芬妮警觉的抬头，看到白发羊角的少女，正在门缝后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安静看着自己，是那个基金会的女孩，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可以说空洞。 “什么事？”斯蒂芬妮警惕的盯着洛温。 “博士让我给你这个。”她走进来，将一个装着某种紫色液体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斯蒂芬妮等着她的说明。 而少女则是毫无反应的站在那里，看起来像发呆。 “……？这是什么？”斯蒂芬妮没好脾气的开口问道。 少女依旧呆愣，毫无反应，这让斯蒂芬妮感到十分的窝火，但幸好，在她爆发之前，洛温开口了：“毒。” “哈？”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让斯蒂芬妮愣了一下。 而洛温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续道：“来自……岛国的一种毒，提取自紫藤花，它们被用来杀死名为''鬼''的生物，和833一样，这也是一种……异常。博士说可能会有用。” 她又愣了一下：“……它通常对人类无害。” 过于平白直铺的情绪和表达让斯蒂芬妮的火气都撞在了棉花上，她扯动着嘴角，最后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根本不可能给克洛伊用任何未经检验的东西，但重话也没能说出来，只是语气非常不耐烦地说了声：“……谢谢。” 斯蒂芬妮转头不再看洛温，但是少女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呆呆的站在原地，斯蒂芬妮又忍耐了一会。 洛温拿出了藏在背后的另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长方形纸盒，看起来像个微缩的马戏团帐篷，上面用花体字写着：“比比多味豆——每一口都是一次冒险！” “给你。”洛温用没有起伏的语调平稳说着，“高糖有助于稳定情绪，能有效转移注意力。 “……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请你离开。”斯蒂芬妮终于说出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句重话。 然而洛温没有收回手，她只是继续举着那盒糖果，纯白的眼睛一往无前的看着斯蒂芬妮：“……我们感到很抱歉。” 斯蒂芬妮再也无法忍耐的站起身，她直视向洛温，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抱歉？你在抱歉什么？抱歉你们要带走我的朋友？！”她几乎在低吼，“我不管你是机器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也不管你们和红头罩他妈的有什么协议与约定，克洛伊不会离开哥谭，绝不！”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洛温，试图逼迫对方屈服或者动摇。但是洛温没有后退，甚至没有眨眼，沉默蔓延开来之前，她开口了：“……我们感到很抱歉。” 洛温的目光越过斯蒂芬妮，落在床上昏睡中的克洛伊身上。 “我和博士，我们都是——这一切本不该发生。”她补充着，停顿了一下。“基金会的收容协议里…个体的苦难，被视为维持常态所必须接受的可计算代价…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会感到…痛苦…因为收容不是为了…囚禁、研究、或者制造什么…我们只是想要…保护。” “——所以我的朋友就只是一个代价？一个你们觉得计算后可以牺牲的数字？！”斯蒂芬妮的语气从来没有那么快，一个个单词像子弹一样，射向她面前的少女。 “不是的…我…我们…”洛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代表整体的词汇，“我们在过去的时间节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响应能力已严重受限…许多保护…已无法强制执行。” 她低下了头：“因此…当前局面…不得不让你们承担更多…” 斯蒂芬妮愣了一下：“你……” “博士…不是坏人。她遵循协议，因为她相信那是最小的牺牲…但是我们对你所有的遭遇…感同身受。” 她又一次举起那盒比比多味豆：“高糖有助于平定情绪……博士……我们……我的意思是……” “我希望能够帮到你。” 为什么呢。 斯蒂芬妮看着面前那个始终坚持的举着糖果的女孩。 为什么她看起来没有任何情感，我却觉得……她的身体里……有人在哭呢？ 斯蒂芬妮深呼吸一口气：“我不管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有多无奈，有多痛苦，但我永远不会放弃克洛伊，如果你们没办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救她，那就让我自己来。” 然后，她没有说“谢谢”，她不会为有人要带走她的朋友而道谢。但是她伸出手，用一点不情愿的粗暴，抓过了洛温手里那盒比比多味豆，再次坐回到床沿边，用背影构建一个拒绝继续交流的姿态。 洛温一言不发地、像来时一样安静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斯蒂芬妮和克洛伊的呼吸声。她低下头，沉默许久，撕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是蓝莓味。 而屋外，珍妮弗和洛温对话的声音，从窃听器传入她和红头罩的联络频道里。 “她收下了？” “嗯。” “这都是我们的错误。” “嗯。” “我们必须收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嗯。” “哪怕代价是我们自己。” 第20章 第 20 章 正义大厅外侧的街道一向热闹， 即使在非参观日，大人们也喜欢带着孩子们来这里，期盼着偶遇到一两个英雄，于是摊贩们闻声而来，摊贩们又吸引来更多的孩子：即便见不到英雄，能大饱口福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更热闹的，还是正义大厅正入口处时不时就会有的一群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衬衫，举着各种各样牌子，塑料的，木头的，甚至就是路边废弃纸盒裁下来的，再用花花绿绿的油彩笔写上标语。 【骗子】 【拒绝非人类】 【英雄滋生灾难】 【我们不需要‘保护’】 【摘下面具，露出真面目】 【滚出去！】 这群人看似安静的聚集坐在大门口，在有英雄试图从大门进入正义大厅时，他们就会发出很大声的嘘声，并像猴子一样发出嚎叫，标语被他们拿在手上高高举起，再搭配着就差捶打胸口的动作。 看上去确实挺唬人的。 非参观日的静坐示威尚且算不打扰人，参观日时这群人就变了副更激烈的姿态。就如同此时尤拉娜在正义大厅二楼的休息间，俯视所看到的那样。 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龄、满脸疲惫却难掩激动的男人，他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来得，手上拿着一块标识着超人“S”记号的旗帜，正在试图通过黑衣人群的阻拦进入正义大厅。 阻拦者看起来颇有经验，他们情绪激动，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动作却只是摇晃着标语，用尽全力试图以身体阻挡参观者。参观者若是坚定一些，自然能很轻松的突破这些障碍。 如果他能再坚定一些的话。 那个中年人尝试了几次绕过人群，但或许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好欺负，阻碍者们立刻盯上了他，双方在原地互转了几个圈。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泄气，他后退一步，障碍物们立刻前进了一步。 一只手温柔又坚定的贴上了中年男人的背脊，男人回头，戴安娜就站在那里，尤拉娜看不到戴安娜的神色，但是她可以猜测出来，就像这些日子，来邀请她去下午茶时的样子。 那一定是平静而充满力量的笑容。 障碍物们有些小小的慌乱，但看清来人后，他们倒是更火热了些，无数人团团围住神奇女侠和中年人，他们大声的“嘘”起来，声浪之大，几乎要将玻璃都震碎。 戴安娜站在那里，手一直支撑着中年人的背脊，但是人太多了，男人最开始还有些激动，想要就着这支撑的动作往前迈步，下一秒，他就被人群与声浪拍打了回去——而他的身后是戴安娜，是神奇女侠，他无处可逃，整个人呈现出了些许瑟缩的颤抖，戴安娜意识到了什么，她说了句话，放下手，中年人来不及回应，慌不择路的向着正义大厅的反方向落荒而逃。 障碍们发出庆贺的欢呼，戴安娜从与她无关的欢呼声里挤出人群，走向正义大厅。 她走进来了。虽然到这个休息间还有一些距离，尤拉娜还是连忙从窗边移动回椅子上，她端正坐好，坐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太随意了，连忙掏出手机试图假装自己在看什么，只是眼角余光始终在往门口瞥，耳朵更是试图偷偷厚重的门墙听到什么声音，好做好准备。等待实在过于煎熬，尤拉娜在心里预期好几个自己的应该做的计划：比如自己应该主动一点先说早上好，比如自己应该替戴安娜骂一两句那些坏人，比如……比如…… 她想的越来越入迷，敲门声响起时她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戴安娜走进房间，看到一脸惶恐直挺挺站着望向她的女孩，嘴角扬起带着些趣味的弧度：“早安。” “枣…早安!”咬到舌头的疼痛让尤拉娜一下子眼泪被激了出来。 向戴安娜主动打招呼大作战第八次失败。 我怎么那么没用啊啊啊！！！ 神奇女侠没有点明女孩明显更局促和不安的神色，她走过去，轻轻牵起尤拉娜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已经拒绝过很多次，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知道……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任何麻烦，找不到去处，对其他人不放心，我的公寓永远有你的房间。” 她的目光扫过尤拉娜因为这段话而再次低下的脑袋，为什么呢？她困惑的想着，为什么你对尼克·弗瑞、对珍妮弗·郎的信任会如此坚定。 她没有问出口，只是摸摸女孩的脑袋，声音上扬了一些：“回去以后，记得电话找我聊天，好吗？” 尤拉娜很小声的应了一句“嗯”。 她在正义大厅的这段时间，拿到了戴安娜的私人联系方式。 她、尤拉娜、拿到了神奇女侠的私人联系方式。 戴安娜听到尤拉娜的回应，了然地笑笑，她率先走向门口，为尤拉娜打开门，侧身邀约：“弗瑞的车在后门，我带你过去吧。” 尤拉娜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快速点了一下头，面上紧绷的表情自然的添加了几丝喜悦与松懈。 在珍妮弗去到哥谭以后，讨要尤拉娜的责任就交到了尼克·弗瑞身上，而在与正义联盟、或者说主要是与蝙蝠侠几轮交锋后，弗瑞终于完成了珍妮弗所交代的事。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终于可以回家了！ 尤拉娜一想到空无一人的Site-01号站点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正义大厅再好，还得是自己家啊。 所有的表情变化都落在戴安娜眼中。 她们走出房间，相比能任由游客参观的一楼大厅，二楼显然是用来接待一些更高贵的客人，玻璃对外能清楚看到大厅景象，而大厅里的游客却对走廊上的她们一无所知。可以安全窥探的视角，让尤拉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大厅内的景象。穹顶之下，光照在人群来往，有父母带着孩子，在指着英雄的雕像低声讲解；有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举着手机在联盟标志下自拍；有老夫妇相互搀扶着在一个个展台前缓缓移动。 即使有阻碍，即使被阻挡，即使有可能受到伤害。 “……他们还是进来了。”尤拉娜有些晃神的呢喃了一句，戴安娜听到这句话，也微微侧头，目光落在楼下那些普普通通的游客身上。 “是的。”她接上了这句呢喃，“他们还是来了。” 尤拉娜的目光移转到前方的神奇女侠身上。 戴安娜的肩膀舒展，脊背挺直，行走的姿态从容又坚定。她邀请过自己喝下午茶，玫瑰花与小蛋糕。她腰间配着剑，她有一种随时能拔剑一往无前的气质。 她是英雄。 尤拉娜的步伐有一瞬停顿，这让她自然而然的落后了戴安娜半步，她低下脑袋，紧紧盯着自己的往前迈步的脚尖。 她们走到后厅时，一道红色的旋风冲进来，穿着红色紧身衣、胸口有闪电标识的男子一脸喜悦：“赶上了，我就说我的速度没问题，嘿尤拉娜——听说你要走了我就想一定要来送送你，天啦其实我早想来了只是最近中心城遇到了一点嗯……交通堵塞的小问题，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它连新闻都没上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好喜欢你画的漫画，不过最近为什么一直没更新我不是在催促我当然知道创作需要时间只是拜托尤拉娜没有更新我真的会因为等待过于焦急吃不下饭的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吃蛋糕——” 信息量过于巨大的招呼铺面砸来，尤拉娜因为惊吓后退了一步，面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怎么回事”和“救命”之间，她竖着耳朵试图听清楚闪电侠的话语，但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本能的应着：“额……我……哪个……好的……我……” 闪电侠还在继续说着：“啊说到蛋糕我本来想送点蛋糕给你的不过我最近遇到一些事突然觉得蛋糕也不是很好的主意，我最近家里突然多出一堆蛋糕，吃了一个还有一个就像会自己长出来的一样，我还以为是哪个童话小仙子给我的祝福呢看在我快要把自己吃穷的份上，但是最近我发现这个蛋糕好像不光我家里有长，我吃着蛋糕去抓坏人的道路上都会长出小蛋糕，而且有些越长越多差点把一小段路口埋了为了解决这些蛋糕我花了一个下午总算把他们吃光了差点没赶上来给您送行——” 蛋糕？吃不完？自己长出来？ 尤拉娜有些警惕的试图在闪电侠喘息的间歇开口：“这个……蛋糕……你……请问你吃的时候有……有注意过它掉了渣之类……吗……” 闪电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尤拉娜开头，他立刻点点头：“好像确实没有注意过，啊你是说这个蛋糕掉了一点点渣滓在地上就会自己重新长出来吗！”他左手敲在右手手心，一脸恍然大悟。 尤拉娜简直不敢去看他，她僵硬的移开目光：“……嗯……就、就是我可能……听说过，就那个网络传言，小故事……就如果你没有把蛋糕吃完的话可能它就会一直……一直变多……那个……或许你可以问问……珍妮弗，她可能会有什么好方法……” “嘟嘟——”门外传来喇叭声，一辆黑车开过来，车窗摇下，不是独眼的尼克·弗瑞看向尤拉娜，女孩一时间如遇大赦，垂着头就往门外冲：“我我我我我先走了我会帮忙转告的非常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戴安娜从头到尾没有插话，她安静目送着女孩手脚并用的爬上车子，尼克·弗瑞的目光看过来，似乎在好奇他们刚才在对话什么；戴安娜直直的对视上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对峙，随后弗瑞移开眼神，摇下车窗开车走了。 闪电侠还在冲着尤拉娜大幅度的挥着手：“尤拉娜有空记得来中心城玩——”在车子彻底驶离后，大男孩抬手按住头罩里隐藏的耳麦：“嘿，B，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戴安娜别那么看我，我是真的想来送她的，只是蝙蝠侠顺便让我问问中心城最近的事，啊应该怎么说呢……” 巴里挠挠头：“她知道的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 第21章 第 21 章 尤拉娜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弗瑞从后视镜里看着她，悠悠开口：“看起来你和正义联盟的人相处的很不错。” “嗯……”尤拉娜有些晃神的应着，“戴安娜很好……其他人……见得不多……但是也没有很坏……” 然后从弗瑞的角度，她又开始发呆。 尤拉娜的意识正在注视着克洛伊。 女孩浑身是血的被红头罩抱着冲进安全屋，洛温开启白眼扫视过去时，看到女孩身体里密密麻麻几乎遍布了虫子，而她的大脑深处，几乎被虫团侵占的如同滚乱的线团。 如果不是洛温自身的情绪过度稳定，尤拉娜觉得自己一定会吐出来。 珍妮弗得知这个情况后，立刻判断这个女孩无法以常规驱虫药治疗。 除去洛温身上的能力，抽到的物品……想了一圈，居然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个孩子需要被先收容，等待后续本体抽到更合适的能力进行驱虫。珍妮弗如此判断。 红头罩离开前，特地来找了珍妮弗。 “按照约定，在一切治疗手段无效后你可以带走克洛伊。”男人看着犹自冷笑的博士说道，“但在那之前，我劝你别去招惹搅局者，她的脾气可没我那么好。” 红头罩离开，屋里只剩下壳子与斯蒂芬妮、克洛伊。尤拉娜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壳子，不然让珍妮弗去送糖也太怪了。 至于紫藤花毒，那是真没招了。 好歹也是系统抽卡出的物品，万一呢？ 然后…… 尤拉娜透过洛温，看着斯蒂芬妮。 她能理解。 这个人的愤怒、这个人的悲伤、这个人的拒绝…… 如果她有朋友的话，她一定也会如此奋不顾身。 车厢里的少女低垂着脑袋，无法控制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她逐渐紧握的手背上。 一包纸巾被弗瑞面无表情的扔过来：“如果和正义联盟在一起会让你更开心，我想无论超人还是神奇女侠都不会介意收留你一段时日，你并不一定要遵循郎博士的安排。” 尤拉娜气若游丝的道了谢，又微微摇摇头。 不是的。 她只是感觉到自己本来以为的，可以晃晃悠悠的靠着漫画和手书积攒能量，再去解决她带来的那些异常项目的想法，或许有些来不及了。 哥谭尚且未能解决，闪电侠那边又出了新问题。 异常项目871，一个没有被人完全吃掉，只要遗漏一点点渣滓，就会重生的小蛋糕。 一个未能妥善收容的871能在80天内让地球变得不再宜居。 而她现在甚至不知道它已经出现了多久，她还有多少时间。 她能做点什么？ 尤拉娜握紧胸前的挂坠。 Symphogear提供的力量绝大部分是为了与强大的对战，但是有一种能力，或许可以做到净化或者清除。 ——绝唱。 当Symphogear装者的歌声与情感进行极致共鸣，Symphogear会爆发出远超常理的力量，甚至能直接攻击到灵魂，如果她能忍住绝唱带来的负担进行引导，或许她可以一次性清除哥谭所有的833寄生。 【并不是很建议呢，亲亲】系统的声音相比往常的跳脱，多了点认真【抽卡而出的能力与你完美适配，但它们本身的某些副作用依旧存在，绝唱对于你身体的负荷是未知数，我们现有的能量不一定能维系住你的生命】 【尤拉娜，这是警告，你可能会因为绝唱死去】 死亡。 尤拉娜瑟缩了一下，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她死去了，她带来的这些异常—— 【依旧会存在】系统迅速地接上她的思绪【它们已经存在】 尤拉娜将脑袋抵在车窗上，脑海里无数的念头飞转，却找不到解决问题的任何出路。 不过，她觉得至少她无法再安心回站点等着了。 她能做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如果让自己坐在站点里继续画漫画……她也画不下去。 漫画的最新几页分镜正杂乱堆积在她的脑子里。 尤拉娜不擅长画宏大的战斗场面。她画爱丽丝确认彼得是蜘蛛侠后，会偷偷在他的储物柜放创可贴和能量棒，画爱丽丝在彼得迟到而被老师训斥时，递上一份书写工整的课堂笔记，画爱丽丝在同学与老师怀疑彼得时，假装无意说出的彼得在场证明打掩护。 她画不出爱丽丝坦然走到彼得面前说：“我知道你是蜘蛛侠，让我帮你。” 那太有勇气。 爱丽丝可以沉默的观察，可以止步于小小的勇气，因为漫画里的纽约，最大的苦难并没有波及到任何生命。 而在现实的哥谭，有一个女孩正在被虫群吞噬。 “弗……” 如果她笔下的角色，是“普通人发现英雄秘密后温柔的守望”，爱丽丝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靠近与分担英雄的重担。 那么尤拉娜的故事，难道是“制造灾难后却只会躲起来画画的白痴”吗？ “弗瑞先生。”尤拉娜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开口。 至少。 她要站在能看清楚代价的地方。 “我……想去哥谭找珍妮弗。” 弗瑞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给我一个理由，帕里伍那女士。我答应了郎博士确保你的安全，而哥谭和安全这个词丝毫不沾边。” 尤拉娜微微坐直了一些，低垂着脑袋，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珍妮弗说，哥谭出现了……异常，我想去……帮……” “——是你自己的决定还是珍妮弗·郎的要求。”车子刹停，弗瑞没有回头，只是坐在座位上询问着，但是尤拉娜感觉自己正在被观察。 她努力抬起脑袋，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一些：“是我自己，我是自己想……” “——我会告诉郎博士你很担心她，但是你应该留在安全的地方。”弗瑞第二次打断了尤拉娜的发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反驳。 尤拉娜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咬着嘴唇：“不……不是的！我必须！” “必须？必须什么，你只是个偶然拿到了某种超能力的孩子，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郎博士在哥谭做什么，但是我相信那绝对比你想象的危险，那不是你该去的场合。”弗瑞第三次打断了尤拉娜的发言。 怎么办。 她强迫着自己不许低下头，眼泪再次无法控制的从眼眶里溢出，鼻头酸酸的，身体在颤抖，无法控制的想要说算了。 我该怎么办。 我要怎么说服他。 我…… 我的作用…… “……珍妮弗要处理的，是只有我才能控制的，所以我必须去。” 尤拉娜艰难的开口，狠狠吸着鼻子，但是这一次，奇怪的是，弗瑞没有打断他，他安静地听着，微微眯起眼睛。 “……那、那是只有我能收容的异常。” 弗瑞没有立刻接话，只是慢悠悠的说着：“郎博士告诉我，你启动那个挂坠是意外——你自己觉得呢。” 尤拉娜花了很久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我不知道。” 她觉得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但奇怪的是，弗瑞挑了挑眉，似乎接受了，他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启动了车子，然后扭头向哥谭驶去：“我会送你到哥谭城附近，会有一位向导来接你去找博士。” 说着，他没有在意尤拉娜小声的道谢，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Cat，我有一个包裹需要在哥谭安全送达，避开''骑士''，老价钱。” 他挂断电话，尤拉娜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的低头用手背拼命擦着眼泪：“对……对不起……谢谢你……弗瑞先生……真得很感谢……我……我只是……”女孩泣不成声，话语支离破碎，“我不能不去……我必须……” 她翻来覆去说了很久，弗瑞没有应任何一句，只有车子在往前开着，车辆的颠簸混杂着她的抽泣。 在驶入一个隧道，一切都暗下来后，弗瑞突然开口了：“你很信任我，帕里伍那女士。” 隧道两旁的应急灯一段段的映照在车厢内。 “为什么。” 尤拉娜没有马上回答，她抽出纸巾，吹着鼻涕，看上去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里缓回来。 弗瑞没有催促。 在车辆驶出隧道，光重新投入世界的瞬间，他听到了。 “我知道的。”少女将纸巾捂着鼻子，声音依旧有些颤抖，“你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 “……”尼克·弗瑞扯动着嘴角：“那你确实该再长大些了，孩子。” 尤拉娜低声“嗯”了一句：“……我、我会努力的。” 他们没有再说话，车子驶过漫长的公路，大桥上涌动的风送来海浪略有腥味的气息，她听到跨海大桥上的欢迎牌子因为风吹动嘎吱嘎吱的响动声。 一只奶牛猫正蹲坐在哥谭的入城口，嘴边两块上翘的黑色毛区犹如优雅的小胡子，当车子停在它面前时，猫咪抬起前爪舔了舔，“喵”了一声，起身看着车上的人。 “哥谭我不方便进入，只能送到这里。”弗瑞没有下车的意思：“这就是来接你的向导，跟着她走。” 尤拉娜道了句谢，或许是过于沉默显得有些氛围沉重，也或许是过于丢脸了，让她有些自暴自弃，在打开车门之前，她忽然愣了愣，笑说一句：“……我还以为会是漂亮的特工姐姐来接我呢。” 她的语气有些许期待与怀念：“因为弗瑞先生说，是专业人士。” “你想得还挺美——有多漂亮？”弗瑞松开车盘，换了个懒散的坐姿。 “嗯……红头发的那种，很漂亮的大姐姐。”她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又小声道了句谢。 弗瑞看着女孩跌跌撞撞的跟着猫走了，他没有立刻驱车驶离，只是在原地坐着，就这么坐了很久。 尤拉娜·帕里伍那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珍妮弗·郎，基金会，神盾局…… 她说尼克·弗瑞是好人。 她明确说出的，她知道的。 ——红头发的漂亮特工。 他掏出手机，播出一个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有些疲惫的女声：“什么活儿？” “我就不能偶尔找你叙叙旧吗，罗曼诺夫。”弗瑞眯起眼睛。 第22章 第 22 章 哥谭的脉络不在旅游地图绘制的明亮线条上，而是藏在连月光都拒绝照亮的缝隙中。 尤拉娜跟随着奶牛猫前进，路线曲折的毫无逻辑。 起点是上城区，高楼的玻璃墙光洁如新，广告牌模特的笑容完美无暇，推销着普通人一生无法触及的梦幻生活，偶尔驶过的豪车也自带着旁人勿近的底气。 尤拉娜记得这里。那是珍妮弗来到哥谭时，驾驶着车辆一驶而过，那时她的目的地明确，高大的建筑不过是模糊倒退的背景板。 她们拐进两栋大厦之间的一条小巷，与几个刚从大厦旋转门里走出的身影擦肩而过：“……瞧瞧，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小男孩，还能立个慈善家人设，咱们这位布鲁斯老爷，可一点都不傻。” 心照不宣的笑声混合着揣测的恶意消散在夜风里。 在不停歇的移动里，建筑的高度开始降低，风格开始混杂，灯火开始不再那么璀璨，生活的气息却浓重起来，刚刚做完兼职的年轻人正拖着疲惫的身体踩亮楼道的灯，母亲叫着孩子快去睡觉，电视里传来着晚间新闻模糊的尾音 尤拉娜也记得这里。 洛温纯白的眼眸曾波澜不惊的扫过来往于此的人群，街道喧嚣的如同于己无关的闹剧。 她们穿过一条弥漫着食物**后酸臭气味的街道，肥硕的老鼠被她的脚步声惊扰，从垃圾桶旁叼着半根薯条四散而逃。尤拉娜小心翼翼垫着脚步，从一间敞开的餐饮店后门跑过。两个穿着脏污围裙的男人一边装着薯条一边相互埋怨。 “妈的，这个礼拜又没来，肯定是你把快过期的面包给他了。” “放屁！我每次都给的现炸薯条，汉堡肉饼也是新煎的，肯定是你没换油让薯条变味了！” “扯淡，他不是吸血鬼吗，能尝出个屁的味道。” “那你怎么解释他一周没来了？不是你的问题，难道是他蝙蝠侠突然觉得该减肥了？” “啧。” “我就说是你！” 打闹声远去，她跟随着引路者踩着一堆摞在一起的废弃木箱翻过矮墙，跃上锈迹斑斑的防火梯。 繁华彻底远去，一切安静下来。尤拉娜屏住呼吸的试图稳住自己的平衡，试图穿越这条看起来随时会倒塌的废弃水管。 在她们的下方，一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人正被醉醺醺的男人堵在墙角。女人推攘着，声音有些尖锐：“……你再碰我一下试试？我听说蝙蝠侠最近在这片巡视，你说我大声叫一下会怎么样？” 男人动作僵住了，他朝着女人脸上狠狠啐了一口，拎着酒瓶摇摇晃晃又加快着步伐的快速走开，女人骂了一句，将脸擦干净，整理了一下衣服，她点起一支烟重新站到了街口灯光下。 烟雾升腾着，衬托着一张麻木疲惫的脸庞。 猫咪优雅跃下水管，带着尤拉娜从几乎摇摇欲坠的铁丝网缺口爬过去，丝毫不在意少女的动作比流浪狗还要狼狈几分。两个男人在远处对着墙壁小便，骚味顺着闲聊的声音一起飘来： “老乔进去了，ICU，前几天还吹自己能和蝙蝠侠打个八二开来着。” “蝙蝠侠给他两拳然后跪着地上求他八秒内别死是吧。” “也好，东边那几条街空出来了，不过最近红头罩占了好些地盘，不知道会不会盯上……” 暂居红头罩安全屋的壳子们看起来正在如往常一般，珍妮弗在用红头罩弄来的设备，对采集来的感染者血液和污染内容物进行观察与检测，洛温蹲坐在墙角发呆。 是她自己坚持不要壳子们来接的。 克洛伊为了方便洛温观测，暂时没有移动，她被定时喂了镇定剂，依旧住在内间的小房间里，斯蒂芬妮和红头罩没有让克洛伊与她们单独接触的准备，两人总会留一个在这件安全屋内。 现在两个人都在，如果洛温和珍妮弗出门，无论如何都会让红头罩与搅局者有察觉。 她只能选择自己走过来。 尽管尤拉娜对抵达以后，如何在不打扰到两位义警的前提下进入屋子里见到克洛伊毫无头绪。 她只是跟着猫咪走着，身体的疲惫让她可以不用想很多东西。 也或许她现在需要那一点能让自己感到在“受苦”的麻醉。 洛温略微抬了抬头，朝着主意识的方向开启白眼，已经很近了，近到就差那么一小节路，尤拉娜就可以不再麻烦小猫，通过与壳子之间的意识链接，自己找到正确的路径。 就那么一小节路。 就差那么一小节的路。 奶牛猫突然停下了步伐。 它在空气中嗅闻着，十分迷惑地“喵”了一声，高高昂起的尾巴在空中晃了两下，扭头开启四处张望起来。 这是一个有些令人不安的信号。 尤拉娜疑惑的跟着停住脚步。 猫咪越来越紧张，它的耳朵垂伏下来，“喵喵”声一声比一声低沉，最后变成了某种威胁的低吼，不停扭着脑袋在寻找什么。 尤拉娜紧张的捏住自己的手腕，下意识跟着左顾右盼，可除了偶尔被云层遮挡的月光，墙角肮脏的垃圾桶与一个破损纸箱，以及前方的岔路口，她什么也没看到。 猫咪脑袋伏上了地面，背脊高高弓起，整只猫都炸起毛。 “怎么……”尤拉娜下意识开口询问。 “喵！！！！！！” 在尤拉娜出声的一瞬间，猫像是终于找到了威胁所在，它从原地猛地蹦起，尖锐的叫声在这片安静的巷子里回荡，尤拉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向身后回望，但是她的身后空无一物，她再扭头过来时，只看到面前也是空无一物。 猫跑了。 尤拉娜呆愣在原地。 红头罩的安全屋里，洛温猛地抬起脑袋。 坐在一边沙发里悠闲捧着一本厚重大头书阅读的杰森连眼皮也没抬：“需要给你准备点橡胶手套防止触电吗？” 珍妮弗随即放下手中器皿，看向洛温：“怎么了？” 洛温移回目光，二人对视间，无需言语，确认了彼此的想法。 主意识在茫然询问：“怎么回事？猫突然跑了……啊？” 因为是意识链接，她们能够直接理解，但是在脑袋里响起的声音，却不是尤拉娜的，而是一种更接近于某种小动物在咕噜咕噜叽叽啾啾的声响。 本体遭遇了什么。 洛温站起身，细小的青筋绷在她的眼睛周围：“……有东西，在接近。”她又看了看，意识海里，珍妮弗还在试图与本体沟通，但得到全是呼噜啾啾的叫声。 “……是某种项目。”洛温得出结论，开始毫不犹豫的朝门口走去，“博士，请允许我先行侦查。” 尤拉娜把自己死死抵在砖墙，试图把它压出一个能容纳自己的凹陷。 不远处的四通八达的拐角此时看起来随时会蹦出来什么东西。 她从链接的反馈里察觉到了自己出问题了。 是什么，把猫吓跑，让她的声音动物的叫声……是什么项目？！ 疲惫和恐惧让她的大脑只能一片混乱的看着链接另一端。 听到洛温的表达，男人从站起来，把书随意扔到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头罩就要动作：“我跟你一起去。” 内间的门打开，搅局者走出来：“我去，红头罩。”她的目光在珍妮弗和洛温之间来回看了一圈，又回头看了看因为镇定剂还在酣睡的克洛伊，最后，她望向红头罩：“我陪她去巡逻。” “巡逻还是想去找点机会揍人？”红头罩毫不客气的对视过去，“虽然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挺怪，但是，保持冷静？” “看你想让我去巡逻，还是现在就在这里我们打一架，红头罩。”搅局者的语气有明显压抑的怒火，“我·很·冷·静。” 红头罩双手一耸，他重新捡起书，重重坐回沙发里，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重新翻开其中一页：“行，别冷静的被骗到集装箱打个半死还救援无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炸死就行。” “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们的二重奏确实精彩，但目前异常尚未明确归属于哪个项目……你们最好都待在这里，基金会可不是保险公司。”珍妮弗慢悠悠的开口，而洛温已经直接打开门走出去了。 “你的书拿反了。”斯蒂芬妮翻了个白眼，才没有理会珍妮弗，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她顿了顿脚步，“……我会保持好通讯的，才不像某些人。” 钩爪弹射而出，搅局者追出去。 壳子要来接我了 尤拉娜晕头转向的想着，开始寻找这小片区域哪里有可以躲人的地方。 她想应该先躲起来，等洛温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如果搅局者也来了怎么办？让洛温试试甩掉她？到底哪里能躲人？ 垃圾桶？太臭了。废弃的纸箱……不要吐在这里再随便用纸箱子盖起来啊！ 她将纸箱子重新盖回那堆呕吐物上，愤怒的用手掌扒拉着墙壁，试图蹭掉摸到了某些脏东西的感觉。 有什么从头顶飞掠而过。 尤拉娜惊慌的抬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是鸟吗？ 这个念头刚闪过，答案便已揭晓。 一个影子从更深处的阴影里垂降而下，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他带着兜帽，看不清面容，兜帽露出的下半部分面容，以一种近乎狰狞的笑容看向尤拉娜。 罗宾鸟从天而降喜悦大笑。 尤拉娜放声尖叫。 “啾啾啾啾啾啾——！！！！” 关于尤拉娜怎么了：项目1152-普通的浣熊，这是一种认知障碍异常，会将他人对自己的认知转换为浣熊，是的，所以尤拉娜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一只1.55m的超大浣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 22 章 第23章 第 23 章 斯蒂芬妮凭借钩爪在屋顶间快速移动，视线扫过纵横交错的巷道，却没有发现任何仅仅早她一分钟出发的女孩身影。 “……见鬼，这什么速度，她是什么新品种的闪电侠吗？”她嘟囔了一句，耳麦里传来红头罩的声音：“或许你该回头看看？” “……下次给目标安定位器记得和我分享。”斯蒂芬妮咬牙切齿的回头，红头罩笑笑：“很显然，我正在和你分享。” 她又倒回去一段路，果然看到在如同散步一样在慢悠悠走着的白发少女。 *** 本体突然激动的情绪引起了两个壳子的注意，珍妮弗看过去，立刻认出：“是罗宾，蝙蝠侠的助手。” 蝙、蝙蝠侠…… 尤拉娜想起在正义大厅里见过的那个高大又威严的身影，眼泪无法控制的流出来。 她要被蝙蝠侠抓到了。 得、得逃…… 需要把搅局者引过去吗？洛温询问着主意识。 尤拉娜的身体紧紧贴着砖墙，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对方眼里是什么样，她只能祈祷那是一个不会让对方立刻引起攻击的形态。洛温的询问没有让她放松，反而背后更加一片鸡皮疙瘩。 搅局者引过来……然后做什么？让搅局者和罗宾为了争抢她大打出手吗？ 这听起来也太羞耻了。 被唤作罗宾的人类……等等是人类吗？人形生物往前走了一步，他没有立即接近尤拉娜，只是拿着一个东西在尤拉娜面前晃动了一下。 他在做什么。 尤拉娜觉得自己有些腿软，她今天走了太多路，也哭了太多，她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吃晚饭。 少女顺着墙角一点点滑落下去，直到完全跌坐在地上。 而罗宾终于开口说话了：“安静些。” 他咂舌，尤拉娜为这句语气的威慑又流出了些眼泪。 “你是怎么进入哥谭的，浣熊？” 尤拉娜听到罗宾审问一般的语气。 *** 与此同时，几个街区外 搅局者从屋顶轻盈跃下，落到少女，双手叉腰，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嘿！你就这么打算走着去？你不是说这是紧急情况吗？” 洛温没有停下脚步，她往前走了几步，才开口：“……嗯，快不了。” “那你该试试换掉你的装备。”斯蒂芬妮看着女孩身上繁琐复杂的洛丽塔裙，忍不住吐槽着。 洛温没回话，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缓慢并行的脚步声，斯蒂芬妮听到耳麦里传来红头罩似乎在强忍的低笑。 *** 搅局者找到我了。洛温向主意识反馈。 但是主意识暂时没有分心为她安排的气力。 浣熊……在罗宾眼里我是浣熊？ 尤拉娜泪眼朦胧的看向自己的手脚，还是人类的肢体，并没有产生形态的变换。 所以不是我产生了变异，是别人对我的认知出现了错误。 饥饿带来的眩晕和恐惧感混合着，让尤拉娜头晕目眩。 能产生认知障碍类型的异常项目。 ……1152，一只普通的浣熊。 好了，现在我们知道为什么猫会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她苦笑着，看着那只罗宾又砸舌了一声，蹲下来平行着看她。 我现在样子一定很糟糕。当被人注视，尤拉娜不由自主的想着，她想起自己今天爬过的楼梯、矮墙、堪称狗洞的铁丝网口，她现在一定又脏又乱。 但幸好。 我现在只是浣熊。 *** 有一种如果继续说点什么会遇到很不妙的事情的感觉，但是就这么干巴巴走过去实在太不符合斯蒂芬妮的性子了。她往联络频道里骂了杰森一句，试图找点话：“所以你刚才是看到了什么吗？”她知道洛温的眼睛有些特别。 “……不是的，和着装无关。”洛温眼睛看着前方，回答道。 斯蒂芬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孩是在回答她上一句提问。 耳麦里红头罩的笑声快压不住了。 *** 尤拉娜抱紧自己的膝盖，黑发垂下来，她看到自己头发上粘着一片叶子，湿漉漉的，沾着不知道什么液体。 看起来好恶心。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有泪水干在脸上后带来灼烧一般微微刺痛的感觉。 罗宾在腰带里翻找出来什么，他将那东西包装撕开递过来。 能量棒甜腻的香味如此诱人，尤拉娜能听到肚子在咕噜噜的叫唤着，她没有力气动，姿势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期盼着毫无反应的一只浣熊能让对方失去兴趣。 罗宾坚持着递食物的动作：“吃掉，我送你出城。” 尤拉娜摇着头，整个人几乎要缩成一团。 *** 洛温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正对着斯蒂芬妮，她抬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脑门，然后顺着一条直线的往下滑动，直到指尖停在腹部的位置：“我的内部，为了稳定武器系统，支撑结构，进行了重设，快速移动，会导致失衡。” 红头罩的笑声戛然而止，而斯蒂芬妮抓住了洛温的手臂：“什么意思？” 洛温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意思是，我会摔倒。” *** 达米安看着这只低声呜咽不停却抗拒进食的浣熊，它身上沾着不少枝叶，毛发干枯又打结，与它的个头比起来略显瘦弱的体型，昭示着这只浣熊应该流浪不少时日。 他把能量棒又往前推进半寸，浣熊就更瑟缩了一分。 行吧。他咂舌，将能量棒完全拆开放在地上，往后退两步，随即高高跃起落在了高墙上，远远观察着下方的浣熊。 今晚的哥谭还算安静，他才能有这些时间陪这个小东西耗在这里。 在他离开后，浣熊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才抬起头，嗅闻着空气似乎在确认已经没人。它抓起能量棒摆弄了一下，又扭头看着什么，达米安想到浣熊有用水洗食物的习惯。 现在可没有水给你。他啧声。 浣熊抓着能量棒陷入了某种沉默，随后它将能量棒轻轻放下，贴着墙角似乎准备离开，尾巴耷拉在地上，滑动出一条尘埃的痕迹。 *** “我是在问那该死的什么内部武器系统重设是什么意思？！是谁对你做了这些？！”斯蒂芬妮的声音高昂，在察觉到以后，又自我压下来，“你才多大，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年龄，你——” 她烦躁的跺脚，似乎想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她始终没有松开手，紧紧抓着女孩的手臂，隔着厚重的、绣满蕾丝与花边的长袖，斯蒂芬妮最后只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如果你不信任我，我们可以为你联系蝙蝠侠，你知道吗，蝙蝠侠，他是正义联盟的一员，他们——” *** 达米安盯着那只浣熊的动作。 一只普通的城市流浪动物，有可能在面对食物时那么轻易放弃吗？ 浣熊贴着墙走了几米，似乎体力不支，重重倒下来，它发出微弱的“啾啾”声，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达米安再次落下地面，浣熊似乎有所感应，就那么躺在原地，把自己又一次蜷缩成一团。小小的爪子扒拉着脑袋，耳朵低压，看起来就像期待能用这样子的动作让达米安看不到它一样。 达米安走过去揪着后颈毛把浣熊拎起一半——将近五英尺、大得离谱的动物，体重如同他预料的轻。 “你能听懂我说话？”他不是在提问，只是在确认。 浣熊低着脑袋，拒绝回答，甚至看起来很心虚的微微撇了撇目光。 有趣。达米安手上轻微一用力，本就虚弱的浣熊没挣扎两下，就完全晕过去。 *** “衣服是博士准备的。”洛温没有丝毫情绪的变动，她终于理解了上一句斯蒂芬妮的提问，并做出了回答，“博士说，在改造开始前，我很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她准备了这些衣服。” 斯蒂芬妮缓缓松开了手，洛温的手臂自然的垂落下来。 红头罩似乎在联络频道里骂了句狗屎。 “为了收容……我失去了一些……记忆和情感，博士知道，她希望能用这些衣服……让我开心。”她垂下眼眸，手指捻着袖子边缘的一小根蕾丝，“……我想，我很开心。” *** “罗宾呼叫蝙蝠洞。” 短暂的静电音后，蝙蝠侠的声音响起：“报告情况。” “我控制了一个生物目标，外观为五英尺高的浣熊，处于饥饿状态但拒绝进食，能理解人类语言。” “你受伤了吗？” “没有，目标虚弱且缺乏攻击意向，我正在运送它回庄园途中。” “你的判断？” “排除威胁可能后，我要养它，父亲。” 通讯器那端陷入长达数秒的沉默。 “先完成全部检查程序，蝙蝠侠下线。” *** 与此同时，几个街区外 斯蒂芬妮有些情绪复杂的试图说些什么，但是白发的少女昂起脑袋，看向了夜空中的某处。 博士，本体被带走了，需要进行武力夺回吗。链接中，洛温用白眼紧紧凝望着正飞跃城市的罗宾。 珍妮弗叹了口气：不，我们优先继续833的收容……不能把我们暴露给蝙蝠侠。 好的。接受到指令，少女转了个身，朝着来时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你说的紧急情况呢？”斯蒂芬妮追过去。 “目标已被捕获。”洛温没有看斯蒂芬妮，但是她的白眼始终呈现着开启的状态，“捕获者身份已确认，为哥谭义警——罗宾，为避免暴露，已放弃进一步侦测行动……罗宾已超出侦测范围，目标已丢失。”她眨了眨眼，眼睛周围的细小青筋散去，恢复最日常的姿态。 信息量有些大，斯蒂芬妮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洛温的背影，喊出声：“你就那么放弃了？刚才那么着急的出来，现在说放弃就放弃，我以为那个东西对你很重要。” “嗯。”这一次的回应快得又让人没有反应过来，洛温抬起头，没有使用白眼，只是看着夜空里某个方向，“很重要。” 她喃喃着，重复了一次：“对我来说……很重要。” 即使这样说着，洛温也没有停下往回走的步伐。 “既然很重要，为什么要那么轻易放弃？”斯蒂芬妮无法理解。 “……我是为了，收容，被制造出来的，所以要优先进行……博士有，行动决定。” 夜风将少女的轻飘飘的声音送到斯蒂芬妮耳边。 ——个体的苦难，被视为维持常态所必须接受的可计算代价。 “先回来，搅局者，我们需要重新商量下计划了。”红头罩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 “嗯。”她应着，迈出步伐，脑袋里却不由自主响起洛温说过的话语。 ——但是，这不意味着我们不会感到痛苦。 很抱歉，克洛伊，我恐怕没办法讨厌这个要伤害你的人了。斯蒂芬妮在心里小小的发声着。 她的步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她追上洛温，一把抓住她的手，温热、柔软、触感和普通人并无区别。 斯蒂芬妮带动着洛温往前奔跑。 ——我们对你所有的遭遇…感同身受。 如果你因为我的痛苦而感受到了痛苦。 洛温似乎没有理解她要做什么：“……请不要那么快，我会摔倒。” 那么，我感受到了你的求救声，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她一把掐断了耳麦里与红头罩的联络。 我是搅局者，我才不管规矩。 她想着，也那么行动着，斯蒂芬妮迎着风射出钩爪，一把搂住洛温的腰间，带着少女跃向天空：“去他狗屎的优先决定，我们去追罗宾，把你重要的东西抢回来！” 无论哪个，我都不会坐视不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 23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你做过梦吗？ 那种飞翔的梦。 身体摆脱了大地的重力，风划过指尖，窜入掌心，顺着袖口和衣领钻出。 被拽离了地面，月光不再遥远，它从你的肩头流淌到被车流与灯光分割的哥谭，将腐臭的垃圾和污浊的河流全部镀上一层破碎的银箔，然后你看到影子从下城区迷宫般的屋顶荡过，又在楼宇之间起落，爬过的矮墙、钻过的破洞，此刻渺小的匍匐在脚下。 久未进食的虚弱感从一个身体远去，主意识正在一个新的身体里醒来，眩晕感如同从深海上游而缓缓消散，属于洛温的记忆缓慢的浮入，感官像泄洪的闸门接纳着一切。所有昏迷前的恐惧、慌乱、不知所措被一种绝对的平静压制下去，尤拉娜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只手环在腰间，坚定的抱着她，不再是被人拎着衣领、全身重量悬于一点，而是身体紧密的贴合，支撑着她大部分的安全感。 她正被搅局者带着，正在飞跃哥谭。 尤拉娜觉得这可真不容易，她深知洛温的身体在经受改造后的重量，那根有些绷紧的钩绳大约也会赞同尤拉娜的看法，搅局者并不轻松，她咬着牙，整个人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调动。 风声的呼啸伴随着钩爪发射与回收时的摩擦，抱着她的人好像在做很吃力的事情，呼吸有些过于粗重。她听到那个人在说：“相信我！” 相信什么？ 我要相信你什么？ 我…… “相信我！”那个人又重复了一遍，“绝对——决定不会掉下去。” 原来是这个相信呀。尤拉娜反手环抱上她的腰，紫色的斗篷被风呼啦啦的吹拂着往后散开，将洛温娇小的身躯完全笼罩其中。 “……好的，我会相信你。” 没有尖叫，也没有恐惧，一切情绪都是浮冰下平静的死水，洛温淡然地回应着。 这是意识在进入壳子的设定记忆后，被记忆影响做出的“基础”反应。 然而可能这句话耗光了所有力气，也可能洛温确实太重了。又一次荡出时，钩爪似乎没有完全勾住，尤拉娜只感到腰间的手臂一紧，搅局者发出一声惊呼，预期的飞跃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天旋地转的失控与坠落感，世界在视野里疯狂旋转，搅局者似乎在试图调整，在试图射出备用的钩爪，但是下坠的势头已经无法挽回。 搅局者惊呼着：“抓紧我——！”在失重感中，她将洛温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脊背对准着下方天台坚硬的板砖。 “没关系。”洛温只是轻柔的用手臂回环过来，将斯蒂芬妮的脑袋按向自己的胸口，如同母亲安抚受惊的婴孩。斯蒂芬妮感觉到洛温身体有什么东西游走起来，对方的温度迅速褪却，就好像骨骼在皮囊下正在自行重组，布料被强行撕扯开的刺啦声伴随着巨大的震动声一起传来——她们悬停在了离天台仅仅几厘米的空中。 金属外骨科从肩胛到脊椎的区域生长出来，展开成为复杂的翼状结构，与人体无缝衔接，洛温纤细的躯体此刻成了这对羽翼的支点，但是翅膀上覆盖的不是羽毛，而是数量繁多到一眼看过去数不到头的武器发射器，按向斯蒂芬妮脑袋的那只手松开，少女的左臂被装甲板层层覆盖，在骨节错位声里，蕾丝被撕裂，花边被吞噬，她的整只手臂反折、收缩、自行拼接又嵌合，最后化作六根黝黑又沉重的枪管组成的机枪。 “我们不会掉下去。”洛温说着，单手环抱着斯蒂芬妮落到了地砖上，似乎感受到对方对自己左手的注视，她微微侧了侧身体，“……抱歉，我的构装，无法单独展开，浮空系统。” 机枪枪管随着她的动作在地砖上磕碰处一块碎裂的痕迹。 “没事——我是说，好吧，这还挺酷的。”斯蒂芬妮往后小跳一步，她整体环顾一圈洛温此时的变化，深呼吸着，“……所以，这会疼吗？” 少女眨巴着眼睛：“没有，痛觉神经，已经摘除，为了防止启动构装，失败。” 她抬头看向之前试图追逐的方向，纯白眼眸再次绷起青筋，但是令人遗憾，即使在澄澈无暇的视野里，也已失去携带着目标的兜帽小子身影：“……目标已丢失。” “是、是，是的，我知道，不用重复。”斯蒂芬妮郁闷嘟囔着，走到天台边缘坐下来，“该死，狗屎，*&……%￥#@！”她吐出一串某种意义上颇有创造性的脏话，往后一倒，躺到地板上：“我现在突然很理解为什么提姆讨厌那小子了。” 风静静吹着。 斯蒂芬妮闭了闭眼，坐起身子：“好了，我们现在该想想别的方法了，要不我们直接潜伏进入蝙蝠洞吧？”她似乎不知道气馁的兴致勃勃提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搅局者开口问她，“我是斯蒂芬妮，斯蒂芬妮·布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或者''基金会的那家伙吧？''” 她扭过头，朝着洛温大笑着。 ——尤拉娜。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将本体的名字倾吐而出。 但是最后，她只是垂着眼睛，像洛温最日常那样子，在沉默许久后吐露属于这个壳子的名字：“异常收容基金会，机动特遣队 Tau-5，代号轮回小队，下属成员，洛温。” “把那些繁琐的前缀都去掉。”斯蒂芬妮憎恶的挥着手，似乎像借此扇飞什么不喜欢的东西，“你叫洛温，那就告诉我是洛温就好了，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去直闯蝙蝠洞怎么样？” ——我觉得不太好。 尤拉娜怯怯应着，并且无比感谢洛温的壳子设定，让她此时不会做出过于激烈的反应。 壳子，设定。 她从洛温的记忆里看到了她们为何会在此，看到了斯蒂芬妮的行动，那些尤拉娜为了节省能量而随手设定的、破碎的片段，正在被另一个女孩确信它们真实存在，并在为此付出某些努力。 对方在说，让尤拉娜相信钩爪的牢固，她们不会从高空坠落。 但尤拉娜感觉到了另一份沉甸甸而灼热的信任。 斯蒂芬妮确信着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为了收容异常而被改造、甚至失去自我的女孩，她为了对方一句不知真假的“很重要”，在试图挽回，甚至在危机时刻，她甚至想要牺牲自己的安全保护对方。 我很抱歉。 尤拉娜的意识低垂着脑袋。 “……情绪化行动效率低下。”属于洛温的那部分在平静反馈，“我们应该返回。” 所以，请不要继续了。 被囚禁也好，被研究也好，那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会自己努力，我会想办法从蝙蝠侠那里逃出，然后我会…… 我会治好你的朋友。 所以，不必为了我再继续了。 这里没有值得你帮助的女孩，没有伤痛发生，只有一个可耻的小偷，她在盗窃你的善意、你的怀抱和信任，在用你想象的痛苦，窃取你真实的同情。 斯蒂芬妮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罗宾远去的方向，最后才站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好吧，回去，但是我不是要放弃。” 洛温直愣愣的看着她。 “我总觉得，你在哭。”斯蒂芬妮走过来，抚摸上洛温肩胛处与翼状结构相连的地方，透过白眼的观察，尤拉娜看到面具之下，斯蒂芬妮深深皱起的眉头，“很痛吗？” “我的痛觉神经已经摘除——”尤拉娜只能凭借着本能在回答。 “我不是在问这些！”斯蒂芬妮屈起食指，敲打在她的装甲板上，她挠着自己兜帽下的头发，“我见过太多人为自己做的每一件破事找借口，为了钱为了权甚至就为了自己爽，我只知道你从来没有找过借口，但是你在愧疚什么？为了没能从一开始就保护所有人？为了哥谭出现你口中的那些鬼东西？” 她深呼吸着，指向天台之外那片夜色深处的城市：“看看这里，一个烂透了的鬼地方，就算没有你们说得那些异常也每天都有人死在阴沟里，但它还没脆弱到需要你来为所有破事负责，我们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有蝙蝠侠，还有我们这些没有超能力也想做什么的傻瓜。” 她抬手揉上洛温的脑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所以别把哥谭想象成需要你鞠躬尽瘁的婴儿了，想帮忙？可以，但是别搞得你欠了这座城市什么一样。” “现在我和你回去，因为我们刚才交换了名字，所以我们是朋友了，而我不会放着我的朋友一个人去面对什么博士和基金会的收容协议，懂了吗？” 她双手叉腰，看起来嚣张无比。 “……那之前呢。”尤拉娜听到自己在用很轻的声音去问，“为什么，要追过来呢？” 斯蒂芬妮的回答轻描淡写：“我不是说了嘛，我总是觉得，你一直在哭。” 她有些无可奈何的看着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少女：“现在也是……真是的，应该让卡珊来和你说话才对。”她抱怨了一句，然后朝着洛温展开双臂，“算了，不管那些了，要来和我抱一个吗？” 斯蒂芬妮没有等待回答，她径直走上去用力抱紧了对方。 在这具平静到无法流泪的躯壳里，尤拉娜感受着斯蒂芬妮的体温，抬头看到了哥谭的月亮。 卑劣感是生长在心脏上的荆棘，伴随着每一次心跳越缠越深。 可是……为什么……胸膛又被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充斥，撑得发胀，甚至感到了疼痛。 为什么会感觉到幸福呢？ 她的求救声，她的哭泣声，原来是有被听到的吗？ 就暂时的……允许我吧。 尤拉娜对着自己哀求。 允许我小小地感受一下。 半边身体都被兵器化而有些难以支撑平衡的白发少女，用仅剩的右手，试探的反抱住斯蒂芬妮。 一边写一边嗷嗷大哭[爆哭]，哭完就可以去韦恩宅玩耍啦~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让卡珊和尤拉娜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5章 第 25 章 尤拉娜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把眼睛闭得再紧一些。 【啊呀呀~因为无法面对自己正在蝙蝠侠手里的事实，试图靠着假装睡觉蒙混过关吗，还真是可爱呐亲亲~】 ——我没有。 难得硬气反驳系统的女孩悄悄动着手指，摸索着身下的环境。 软软的，没有想象中睡在笼子里或者地板上的不适感，但又不是床，更像某种垫子，看来蝙蝠侠还挺优待战俘的。苦中作乐的想着，尤拉娜又微微眯开一点点眼睛，入目不知哪来的光源让室内不至于昏暗一片，却也无法看得太清楚，耳边除了空气什么也听不到。她就这么保持着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在装睡的姿态等待了一会，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 还是安静的，她又僵硬的等待了一会，也可能没那么久，黑暗中对时间很容易失去敏感度，总之在她终于确认房间里就她一个人、或者一只浣熊后，尤拉娜睁开眼，一点点后退着，直到碰到墙壁，也是软软的，但随着她的动作，整个房间的光线也随之被点亮。不是点灯般啪的一下亮堂，而是模拟了自然界的变化，自然缓慢的让视线适应到能看清整个房间地步，但是尤拉娜还是没有找到具体的光源所在。 房间地面和墙壁都铺着某种近乎浅灰的材料，一动不动躺着时是软的，有动作后却会变得偏硬，让行动能得到支撑。而在整个室内被点亮后，一处墙壁向内凹陷，装着各类食物的餐盘被推出，尤拉娜不敢站起来，只是直着身子大概看了一眼：生肉、熟肉、水果和一些蔬菜，两个盆，都装着清水，旁边放着叉子。 两个水盆各粘着一张纸条，分别用文字写着：“喝”与“洗”，单词下方则是对应动作的简笔画，看起来是考虑到她作为浣熊的习惯和不该属于浣熊的智力。 好吧，至少作为一只浣熊，她得到足够的尊重，总比扔在地上脏兮兮的能量棒好得多。她苦笑着，昏睡时的身体散去了一些疲惫，但长期没有进食让她整个人依旧有些眩晕感，她没敢强行站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餐盘边，先是端起写着“喝”纸条的水盆喝了好几口，又狼吞虎咽的吃下食物，她留了个心眼，没有用叉子，而是直接用手抓得肉，在吃水果时候，也学着记忆里浣熊的样子，在水里洗了一下。 希望这些没用的亡羊补牢可以让蝙蝠侠相信她只是一只普通的、有点儿聪明的浣熊。 吃完饭后，尤拉娜再次陷入无所事事的焦虑中。 表演完了，然后呢？蝙蝠侠有没有在看？他相信了吗？他会什么时候出现？他什么时候能放了她？尤拉娜再次缩回角落里，看着房间的每一处，等待着想象里可能会有审讯。 唯一能让她有安慰的，是链接里依旧能感受到珍妮弗和洛温的存在。红头罩正在进行下城区最后几次的驱虫行动，珍妮弗和洛温都跟在红头罩身边，洛温是眼睛，而珍妮弗要采集感染者的血液样本对833作虫体发育判断，这也是这段时日在哥谭她一直在做的。 她回忆着自己画手书时候，在网络上搜寻的蝙蝠侠与哥谭资料，并不断与珍妮弗在意识中交换信息。 她必须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她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表现无害并被放走。 我很高兴你还在努力。珍妮弗难得欣赏的情绪传递过来。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在坚持。尤拉娜苦笑着，却不由自主用双手交叉着环抱住自己。 斯蒂芬妮不在，小姑娘在熬了一晚后还能去上学的精力让尤拉娜羡慕不已。但想到这个名字时，夜风中被人抱住的暖意就在不断上涌，让她得以把恐惧暂时的压下去一些。 蝙蝠侠和超人是尤拉娜对DC云认知里最熟悉的两个名字，记忆里她刷过的那些帖子与动态中的蝙蝠侠形象凝聚在“黑暗骑士”、“东亚大爹”以及“滚出我的哥谭”上，前者是她想去看但是总没有来得及看，偶尔在电影解说里看过的形容，而后者……嗯，有时候不得不说一些玩梗总比长篇大论的原著来得让人印象深刻。 而在这个世界，她查询超人资料制作手书时，也查到了一些蝙蝠侠的消息，比如蝙蝠侠早于超人一年在哥谭开始义警活动，目前已保持了将近十五年的活跃，除去与正义联盟少数几次共同出镜，他没有接受过任何正式采访，大部分人对他身份的猜测是吸血鬼或者石像鬼。 神出鬼没、打人很疼、更擅长物理形式战斗，但偶尔会掏出一些看起来很不科学的魔法道具。网上有人晒出过自己捡到的蝙蝠飞镖，甚至有人高价收藏为乐。 除此以外信息不多。 相比正义联盟其他英雄在不表现友好度的情况下，人们乐意并热衷到恨不得把底裤都扒出来的讨论度，蝙蝠侠的相关信息并不多。 也可能是她没有找到合适的信息渠道，比如她搜到过一个哥谭本地论坛，需要验证才能加入，而验证的问题：“分享一个你曾经历的谜语”“说一个非小丑的某院病人近期偷跑出院时间”“冰山俱乐部上一位老板名字”等等……这些根本没法从网上搜到答案无法加入的排外感，让尤拉娜无从下手。 而珍妮弗能提供的信息也聊胜于无，哥谭的站点似乎因为某些原因保持着独立，对外通讯并不多。她只知道哥谭存在某些很难处理的本世界原生异常项目，哥谭的站点在解散前一直尝试绕过蝙蝠侠进行收容。 最后还是只能依靠上辈子的云印象行事了吗？ 之前画手书查资料到底查了些什么啊，早知道会有今天就该多努力关注下哥谭和蝙蝠侠啊尤拉娜！ 她抱头捶地无能狂怒。 *** 蝙蝠洞主控台前，几个身影或坐或站，盯着屏幕上的数个画面：热感应、微表情分析、身体指标检测……以及房间的实时影像。 其中一个分屏画面上，正播放着来自神谕的监控，监控没有直接拍到浣熊的出现，只拍到了一只奶牛猫在路上走着，突然僵住，开始警惕，最后被吓跑，然后那只过于巨大的浣熊才慢慢走进了画面里。 达米安抱着手十分不悦的靠墙看着这一切：“所有行为分析都符合一只受惊的流浪动物，我认为继续这种测试是多此一举。你们应该尽快让我的卡米拉出来，她需要一个更合适的栖息地。” “那么你该如何解释监控呢，小D？”红罗宾将监控分屏不断放大，最终定格在一帧画面上，那是一个浅淡到几乎透明，但确实存在的人类影子，“在猫被吓跑、浣熊出现前，这个影子一直存在于画面中，这只浣熊出现前的位置曾经站了一个人类，他或者她，去哪了？被浣熊吓跑了？从浣熊出现在画面到你发现浣熊的时间根本不足够一个未经训练的人那么快离开，你自己也承认巡逻到这块区域时除了浣熊没有其他人在。” “不许那么叫我，德雷克。”达米安反对着，却没有拒绝提姆更多的分析。 “更重要的是，布鲁斯，你让我对比的基因数据库结果，这只浣熊和人类有高达97%以上的基因相似度。卡珊，你看出了什么？”红罗宾将目光移向坐在椅子上抱着双腿的蝙蝠少女，黑发女孩一直观察着实时监控里浣熊的一举一动，听到提姆的询问，她想了想道：“……恐惧、慌乱……试图表演。” “我在发现它的时候做了魔法检测……没有任何魔法波动痕迹，我坚持认为它只是从什么实验室逃出的无害基因生物。”达米安还在试图对抗。 “没有魔法痕迹不代表就没有拟态或者附身能力，你又不是没遇到过吞噬受害者后再进行模仿的基因生物，是什么让你坚持它无害，罗宾？”提姆问着。 达米安昂起下巴与提姆对视：“凭我遇到它时的状态，我不认为一只虚弱到无法行动、也要拒绝扔在地上的食物的动物会吃人。” “一个基于对动物同情心的推测，但并非证据。”提姆再次反驳，“你的个人感受无法解释监控中的幽灵影像，也无法解释它和人类过高的基因匹配度，还是你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带回了一、一只普通的浣熊。” 卡珊德拉抬起脑袋，一直站着不动的蝙蝠侠也侧过身子去看他，达米安更是发出了“哈？”的疑惑声，而发言的本人索然不觉继续说着：“……对于一只普通的浣熊，我们需要保持观察，但不必过度紧张。” 提姆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以后，显然也感觉到了某些不对劲，他试着甩了下头：“我说得有哪里不对吗？它只是一只普通的浣熊。” 卡珊德拉从座位上起来，她轻巧地走到了提姆身边，似乎刚才那点距离会影响到她判断一样，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提姆，抓住了提姆的手臂：“重复一遍，结论。” 提姆张着嘴巴，把他所有的观测重复了一遍，在说到“综上所述”时，他突然卡住了，嘴巴还在保持着某个词汇将要说出的状态，但他紧紧皱眉，似乎一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那个词汇，最后脱口而出的依旧是：“……普通的浣熊。” 卡珊德拉松开了红罗宾，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认同，发自真心。” “罗宾，重复红罗宾的描述。”蝙蝠侠发出今晚的第一声命令。 达米安啧了一声，用十分不耐烦的语气快速重复了一遍提姆刚才说过的所有话，包括那句“一只普通的浣熊”，而这次轮到提姆用“你在说什么”的惊讶表情看达米安了。罗宾烦躁的咂舌，随即换了阿拉伯语开始复述……结论是“普通的浣熊”，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暴躁，接连更换了数十种语言系统，并开始尝试用绕开浣熊这个词汇的本身去做定义。 结论是，这是一只普通可爱又无害的浣熊。 卡珊德拉在原地站了一会，吐出一句中文的：“……浣熊。” 现在所有人都看向蝙蝠侠，布鲁斯调出一个文档，点点划划的数道断线在文本上沉默呈现：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现在所有人都确认，这是一只普通的浣熊。 太好了，有救了，我们遇到的只是浣熊！ 所有人达成了一致，但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阿尔弗雷德端着热牛奶走进主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过于安静的画面：达米安抱着手臂脸色铁青，提姆揉着太阳穴，卡珊德拉默默坐回了椅子上，蝙蝠侠看着自己打出的摩斯密码看不出在想什么。 沉默，是今晚可爱又普通的浣熊。 “若各位的学术讨论暂时告一段落。”阿尔弗雷德温声打断沉默，“或许我们该顾及下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所有人跟着阿尔弗雷德的动作一起看向被他们忽视许久的大屏幕。 实时监控画面里，浣熊不知何时挪到了房间中央，正用后肢勉强站立、前爪高高举起，做出一个任谁都能看懂、标准无比的—— 投降姿势。 它看起来已经坚持一会了，有些保持太久的身体摇晃和微微颤抖，卡珊德拉看过去，吐出一句：“恐惧，求助，真诚”就飞快移开目光，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再做出些奇怪发言来。 “它……”提姆刚开口就放弃分析，投降动作的意图太明显了，他感觉再分析下去今晚梦里都要全是浣熊了。 阿尔弗雷德将热牛奶轻轻放在布鲁斯手边：“如果沟通陷入瓶颈，布鲁斯老爷，不如从回应一个最简单易懂的白旗重新开始？” 摩斯密码内容翻译过来就是内容提要~ 使用了摩斯密码翻译器工具，有任何错误算我笨蛋 听着蕉蕉小猴一边写一边笑得停不下来 是的，没错，就是这么无辜的浣熊[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第 25 章 第26章 第 26 章 东亚大爹该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尤拉娜盘腿坐在地上思考着。 父亲这个词汇对于尤拉娜来说过于遥远。 她回忆着印象中的父亲，那是一个与她有些相似但极度陌生的人，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因为他们共同拥有着另一个女人，她的母亲，他的妻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血脉中有着一半的基因而变得亲密或者热切。 他很偶尔的时候会和尤拉娜说话，问一些错误的问题，然后因为尤拉娜没有达到臆想中的成功而羞恼。 然后殴打就开始了。 通常是在饭间，先是他手边的任何东西，还剩半碗饭的碗或者一杯水的玻璃杯，砸在身上，他会让“没用的东西”去收拾那些被他自己掀翻的烂摊子，又因为尤拉娜颤抖着蹲下去的姿态过于难看而暴怒。 紧接着是惩罚。 你跪过碳吗。黑的，粗糙的，不平整的，硌着膝盖不能弯腰的，是穿着过于单薄的睡衣在街道上，面对着所有来往邻居探索目光，伴随着“现在知道要脸了？”声音的跪。 你呛过水吗。被抓着头发一下下塞进缸子里，鼻腔被浸满无法呼吸的，感觉喉咙里全是铁锈味的，眼睛胀痛到看不清的。一切天旋地转的呛。 回忆里的父亲与在正义大厅里抬手向她的蝙蝠侠身影正在重叠，让呕吐感不断上涌。 高举的手臂酸涩的要命，进食过却依旧有着强烈疲惫感的身体和还在持续眩晕的大脑也加剧着她的不适。 过于强烈的焦虑感让心脏一直跳得很快，甚至能因为过度的跳动而开始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吓死。 在只有自己的房间里被自己吓死也太没用了。她苦笑，告诉自己没关系的。 如果蝙蝠侠是这样子的人。 那我已经习惯了。 我会习惯的。 只是为什么蝙蝠侠还没有反应？她转换着思绪，将眼泪压回去，不想把气力浪费在无用的哭泣上。 是她表现的还不足够乖巧吗？ 【事实上，我不觉得那么快就投降是好主意】珍妮弗的声音从链接里传来，带着某种很不爽的抱怨，她正在这个小聚点的厨房里对受污染的肉制品进行样本采集，对本体的关注没有影响到她任何动作。【我不确定蝙蝠侠会对你进行怎么样的审讯，但过早亮出底牌并非上策，过度配合与过度反抗都会引发同等级的猜疑，对事态发展的负面猜想正在让你失去平衡心，事实上，红头罩已经带回了新的驱虫药，虽然还无法确定是否有用，但克洛伊服用后生理状态趋于稳定，而我们在下城区的整体收容进度也没有受到影响，你的时间远比你的恐惧更多】 但我已经做了。 链接里的珍妮弗卡壳了一瞬：【所以……好吧，既然你已经选择了最直接的路，那就继续走下去吧】 【他来了】 蝙蝠侠来了。 房间墙壁的一侧划动着拉开，蝙蝠侠慢慢走进来，像一团狂风裹挟暴雨、以及黑暗骤然炸亮的无声惊雷混杂而成的阴影。 尤拉娜觉得自己应该转动身体去看他，或者做点别的来表示自己的顺从，但是她连呼吸都快要无法维持了，耳边只有心脏跳动的巨大轰鸣。她以为自己直面过蝙蝠侠一次，会有一些进步的。但是……或许…… 她错了。 蝙蝠侠在朝着她走来，其实房间的地垫材料让他近乎没有脚步声，尤拉娜感觉还是听到了，踩着心跳之上的每一声重重的踏步音响。 她闭上了眼睛。 一只手按压上她的肩膀，又握住她的腕部。尤拉娜忍不住去想，她是要被甩出去了吗？脑袋里冒出来看过的浩克狂甩洛基GIF，她为自己不合时宜的吐槽与脑洞感到抱歉，身体的力气已经松懈下去，为可能遭遇的所有做好准备。 但是那只手不是在把她拽起来，而是把她近乎瘫软却还在坚持高举的双臂按下去。 他在为尤拉娜按揉着肩部。 “如果你不是敌人。”低沉过度的男声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响起，“那么我们不需要投降。” ……咦？ 为什么…… 尤拉娜睁开眼睛，蝙蝠侠正单膝跪地半蹲在她面前，即使是这样得动作，他也比尤拉娜高大的太多了，尤拉娜无法抬头，她的目光只能看到对方的胸甲，以及胸甲上那只高高展翅的蝙蝠。 颤抖没有停止，反而越发强烈，牙齿在剧烈的打架，磕碰在一起，发出着无法止息的哒哒哒，紧绷的身体没有因为预想中未到来的暴力而庆幸，大脑里因为未曾预料的发展而一片空白。 按揉肩膀的动作停了停，蝙蝠侠松开手，保持着半跪的姿态，往后退了一步，一步，又一步。 最后他退到了墙边，沿着墙壁单膝屈起坐了下来。 这点距离让尤拉娜感觉到了再次呼吸的空间，手臂因为血液不通畅而酸胀的让人感觉数十万只蚂蚁在骨头里爬来爬去，难以用力，她试着动弹着其中一根手指，指尖动了动，好，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发现自己还在房间的正中央。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试图起身却踉跄了一下磕到地垫上，她背对着蝙蝠侠。连跪带爬的移动到另一面墙壁附近。尤拉娜将额头紧紧贴在墙壁的软垫上，整个身体几乎贴在上面，像是要将自己直接黏进去，说不出是塑料还是皮革还是什么材质的味道顺着鼻腔传递入大脑。 大概等了很久，她才慢慢的、一点点，弓缩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和双腿，用长长的头发遮掩着视线，但还是转过了身体。 蝙蝠侠与尤拉娜一人一面墙的占据着这间小小的屋子，相互对坐着。 “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尤拉娜听到蝙蝠侠在说话。 嗯。她的声音没能冲出喉咙，但是她用还在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将长发梳理到耳后别住。 她的牙齿依旧在打架。 尤拉娜只是把挡住视线的长发拢开，再没有任何阻碍的去看向蝙蝠侠。 *** 一块光幕悬浮在房间中央，上面投影出神谕的监控画面以及红罗宾的基因对比分析。 “这是罗宾在遇到你之前监控拍下的画面。我想知道，画面里这个影子的主人在哪里，是否安好，你是否袭击了这个人。”蝙蝠侠将监控画面不断放大，聚焦在影子出现的那一帧。 那只耗费很大力气，终于将脑袋从腹部柔软绒毛里扒拉出来的浣熊，正在用小爪子揉着自己的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鼻子。 一个投影键盘在浣熊身前的位置发着蓝光。 浣熊的尾巴还在维系炸毛的姿态，牢牢圈着自己，听到蝙蝠侠提问后，它的耳朵往后压了压，这是犬科动物在表达恐惧和臣服时候的本能动作。它在简单思考后，用一只抓着撑着身体，往前探索者，另一只爪子在键盘上打字： “她没事，她很好。” ——她。 蝙蝠侠盯着这个单词，没有深究，他继续问道：“你有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浣熊这次犹豫和思考的更久了，它抱着自己的尾巴不知道想什么，最后一边哆嗦得厉害，一边打下了一个：“Yes.” “那出自你的本意吗？”蝙蝠侠将目光重新移向浣熊，而小动物这一次给出的答案很快：“No.” 它承认自己伤害过人类，却表示并非自己的本意。 “被你伤害的人现在在哪里？” 浣熊的耳朵不断竖起又压下去，它看起来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身体几次呈现要蜷缩的姿态，又强迫着自己一般，只是用爪子揉着眼睛，然后敲打下几个单词： “她在被照顾，我会想办法治疗。” 浣熊害怕的要死，却没有透露关于这位“受害者”的更多线索。 它可以告知蝙蝠侠自己伤害过人类，却要隐瞒受害者的情况。 布鲁斯·韦恩的脑海里瞬间闪烁过更多的问题：这种非本意的伤害是可控的吗？你的形态是为了抑制这种伤害而变化的吗？你为什么来到哥谭？但无论耳麦里红罗宾对眼前动物的身体数据反馈还是他亲眼观测的情况，理性都在提醒，这种监禁下的对话无法得到更进一步的线索。 他觉得对这只浣熊有些奇怪的熟悉。 他在哪里见过。 他需要一个能更自然观察这只浣熊的地方。 “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什么？” 在进入房间不久后布鲁斯就关掉了实时监控画面，但是他没有屏蔽通讯和浣熊的回答投屏，蝙蝠侠听到上一秒还在拌嘴的提姆和达米安都停止了说话，显然在等待浣熊的回答。 浣熊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在为这是最后一个问题还是问题本身而放松，她比前几个问题都更快的打字： “An Ordinary Raccoon.” 达米安哈哈大笑起来，提姆很无力：“说真的，我有点开始讨厌这个单词了。”卡珊德拉也发出几声简短的笑声。 所有人都受到了伤害和快乐。 蝙蝠侠的嘴角看起来依旧下压。 布鲁斯站起身，他能感觉到浣熊因为自己的动作又进入了一种紧张兮兮的状态，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像是随时会因为他举手抬足间一个动作就又炸毛躲去角落一样。 “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动物长期居住。”蝙蝠侠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宣布着，“我会将你转移到我的合作伙伴，布鲁斯·韦恩的庄园，那里有更合适的空间。” 浣熊的耳朵抖动了一下。 “直到我确认你对哥谭不构成威胁，我会放你离开。” 浣熊的耳朵倏地立了起来，那双黑色的圆眼睛里毫不遮掩的透露出某种在询问：“真的吗？真的吗？”的渴望。 蝙蝠侠已经走到了门边，在墙壁滑开前，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对竖起的耳朵。 但他什么也没说。 墙壁无声合拢，将一只又惊又喜的原地团团转的浣熊留在身后。 卡了大概四天终于写出来了！！！！！！！！！！！！！！！！！！！！！！！！！！！！！！！！！！！！！！！！！！ 小浣熊终于要进韦恩宅了，开始继续卡下一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第 26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蝙蝠侠离开后，尤拉娜就靠着墙壁又瘫倒了，情绪过度紧绷后的疲惫感涌上来，她靠着墙垫眯了一会。 直到墙壁再次滑开的动静把她惊醒，尤拉娜看到一个穿着红黑制服、身形修长的青年走了进来。 不是蝙蝠侠，这让尤拉娜感觉缓和了不少，她承认蝙蝠侠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暴力，但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远离一些。 这是谁？ 尤拉娜询问链接里的珍妮弗，珍妮弗透过链接看了一眼，沉默稍许后给出一个听起来不像答案的答案：哥谭义警，大只的统一叫蝙蝠，小只的统一叫罗宾。看制服颜色添加红橙黄绿蓝靛紫，根据这个规律—— 所以他是红罗宾？ 尤拉娜迅速接上，又觉得自己太不礼貌了。 哪有这样子取代号的，明明是珍妮弗你自己也没有认出来吧！ 链接那端只传来一声轻哼，珍妮弗冷傲退义警，表明自己基金会博士身份与这些蒙面人士天然有壁，哪记得住那么多。 而在提姆眼里，这只浣熊刚从小休里醒过来，正在用迷茫的表情发呆，它依旧是紧张的在用尾巴圈着自己，耳朵不安地往后低压。 “你好，小浣熊。”嘴角挂着看起来有些微妙笑容的提姆半蹲下来，朝着浣熊伸手，“我是红罗宾，蝙蝠侠让我来带你去韦恩庄园。” 提姆看着浣熊脸上在听到自己的义警代号时，露出过于明显震惊的拟人化表情。 ——不是你真叫红罗宾啊？！ 我就说区分义警没有那么多要点。珍妮弗得意。 因为这一点小惊讶，尤拉娜没有及时接上红罗宾伸出的手，在看到对方微微歪过脑袋问道：“我的代号怎么了吗？”的时候，她才回过神。 啊啊啊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十分尴尬试图做点什么挽回的尤拉娜迅速起身给红罗宾鞠了个躬。 红罗宾愣了一下，保持着笑容慢慢收回手：“好吧，看起来我们不太会有一个愉快的合作了？” 正在用爪子不停揉脸的浣熊因为这句话僵在了原地，仿佛在用整个身体哀嚎“不是啊”，它一点点的昂首抬头看向提姆，嘴巴一点点张合，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重大心理建设，把爪子紧握成拳，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伸出来。 噗嗤。 红罗宾握住毛茸茸的小浣熊爪子，笑意真诚了几分：“虽然你的小秘密让我今天出了很大的糗，不过——合作愉快？” 合、合作愉快？看着笑眯眯的青年，总觉得有点背后生汗的尤拉娜心虚移开了目光。 “转移过程需要保密，你会介意这个吗？”红罗宾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模样有点像大号伊丽莎白圈，浣熊倒是没有抗拒的模样，把爪子缩回去后，乖乖低头一副等着戴的模样。 这真得很有趣。红罗宾一边为小动物佩戴着装备，一边默不作声的想着。 这只动物对语言的理解能力极高，具有社交意识但有明显对社交礼仪不熟练，所有面部与肢体语言，情绪传达拟人化到几乎有些恐怖谷的地步。 在佩戴好头套，确保浣熊的换气不会受到阻碍后，提姆试着将它抱起来。重量有点沉，很难想象一只体长在23英寸左右的浣熊怎么会拥有超出体型那么多的体重。 ——达米安将它带回来的时候，它是多大来着？ ——我为什么要想这个，它只是一只普通的浣熊，浣熊不就是这么大的吗？ 在察觉到浣熊因为自己的提抱有些抗拒后，提姆说了声“抱歉”，把它放回到地上。 “你更喜欢自己走路吗？”他揉了揉浣熊脑袋，取出一条绳子绑在它腰间，用绳子牵着它走。 戴上头套以后看不到路的浣熊，有些紧张的用爪子扒拉了下绳子，用嘴巴咬住一部分。 让动物在黑暗视觉里只靠着牵引行走……看起来确实不太人道，提姆再次提出：“或许还是我抱着你走？如果你不喜欢被抱，也可以坐在我的肩膀上。” 浣熊几乎要把脑袋甩飞的疯狂摇动。 幸好要走的路也只是到停车区，浣熊正襟危坐，他们从蝙蝠洞出来，提姆开着车在郊区转了几圈后拐向去韦恩宅的路，也顺便摘下了小东西的头套。恢复正常视野后，它用爪子按着胸口做出了松一口气的长叹，并没有左顾右盼，只是很小心的在用眼角余光瞥着周围的路。 而当他们穿越过山丘和密林，韦恩家族的高大沉默的古堡逐渐接近在视野里，浣熊开始不安的扭动身体，又下意识自己再坐端正一些。车子在宅院大门前停下时，手握怀表的老管家优雅欠身：“布鲁斯姥爷一直在等我们的客人。” 阿尔弗雷德为浣熊拉开车门：“你好，该如何称呼您呢？尊贵的小客人。” 浣熊跳下车子，犹豫着半蹲身体，它看起来在思考，老管家静静等着，浣熊一闭眼，作出一个扯着裙子屈膝行礼的滑稽姿态。阿尔弗雷德笑起来：“原来是一位小小姐，我是韦恩家的管家阿尔弗雷德。” 随后他朝红罗宾颔首：“需要留下来用晚饭吗，先生。” 红罗宾摆摆手：“不了，阿尔弗雷德，我马上就回家，这个小东西就麻烦你和韦恩先生了。” 管家点头，朝浣熊说一句：“请随我来。”引着小动物往屋子里去。 尤拉娜迈步踏上阶梯时，身后传来车子的轰鸣，红罗宾离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夕阳正悬在天际线的尽头，橙色的光晕铺在她的脚下。 尤拉娜长长吐出一口气。 没有义警，只有普通人的韦恩宅。 就算要逃跑，也总比在蝙蝠侠手里要容易些吧。 虽然只是想想……她总觉得要是跑路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最好还是能自然地从这里离开。 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这么想着，她鼓足劲儿的跨进大门。 *** 从外部看古堡和在其中行走是两回事，韦恩宅相比外表，内部现代化不少，尤拉娜幻想中被老管家用蜡烛引路的场景没有上演，不过阿尔弗雷德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客人而不是动物那样。 他仔细观察着尤拉娜，在她有明显关注到一些看起来有年份的家具或者装饰时，作出恰到好处的讲解。 讲解的越多，尤拉娜反而有些紧张起来，她查过正义联盟的资料，知道韦恩是赞助商之一，有点像斯塔克，不过在带着个十百千万十万价格的各类饰物家具出现在眼前时候，她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恍惚。 感觉随便打碎一个感觉下辈子就要赔在这里了。 蝙蝠侠不会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 在走过一条长长的旋转楼梯去二楼时，她看到墙壁上挂着一副大大的油画像：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两个女孩站在男人左右手边，而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个男孩，其中有几个人的画像痕迹看起来很新，像是后来加上的。在看到尤拉娜的目光时，老管家难得沉默了一下，说道：“那是布鲁斯老爷和家中少爷小姐们的画像，家里每添一个孩子，我们都会在画上加上一个人。” 在来哥谭路上好像隐约听过，对豪门密辛不是很感兴趣的尤拉娜只是点点头。 尤拉娜的房间在一处有很多门的长廊之中，如同阿尔弗雷德待她的态度，比起宠物窝，她得到了一个人类的房间。尤拉娜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间套房里待到天荒地老。 ——比正义大厅的房间还大，它甚至还有一间独立的小会客厅和书房！ 尤拉娜看着卧室里那张像她梦想过的公主床一样豪华又美丽、看起来软乎乎的床榻，整个人充满着“我现在就要扑上去打个滚”的忍耐。 “如果房间里有您需要却没有的东西，您可以通过这个手机上的管家铃功能呼唤我。”阿尔弗雷德拿出一个蝙蝠形状非常可爱的小手机递交给尤拉娜，又指了指手机侧面一个比较特殊的小按钮，就在他还想继续讲解什么的时候，走廊另一边有人走过来了。 “阿尔弗雷德？我们的客人来了吗？”那是一个带着些困倦和笑声的男人声音，阿尔弗雷德后退一步手抚胸口微微欠身：“是的，老爷，蝙蝠侠送来了一位相当可爱的小小姐。” “相当可爱？”他笑着，走到房间门口，手撑着门框看过来，那是一个穿着浴袍的黑发男人，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他很高，看起来就比蝙蝠侠矮那么一点点，但是比蝙蝠侠看着更瘦弱一些，而笑起来时候眼里流转的一丝风流韵味又很好的将他和蝙蝠侠区分开来。 我为什么要对着人类想蝙蝠侠？尤拉娜敲敲脑袋，战战兢兢对着被阿尔弗雷德称作老爷的人又行了一次提裙礼。 这礼仪到底对不对啊？！不管了先用了再说吧。 布鲁斯走进来，他比画像上看起来更英俊，男人半蹲下身子对着尤拉娜伸出手：“布鲁斯·韦恩，很高兴认识你，虽然听蝙蝠侠说过，但挺惊讶的，我以为你会更……” 他突然愣住，像是在思考用什么词，那双蓝眼睛再看过来时，尤拉娜不自觉打了个颤。 不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布鲁斯就自己笑起来，说完了那句话：“……你比我想得更娇小一些，浣熊小姐。”他的尾音拖得很长。 尤拉娜困恼的挠挠头，只觉得坐立不安，这种对话实在超出她的社交范畴，试图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随即她想到此时自己在别人眼里只是浣熊，立刻低下头去，想假装自己是听不懂单词的小动物。 说起来，红罗宾刚才也一直在蹲着和我说话。 我有那么矮吗？ 管家恰到好处的解围：“或许我们该给这位小小姐一些休息的时间，今晚正巧是韦恩家例行的家庭晚餐聚会，我想各位少爷小姐也十分期盼与您相识，还望您务必出席。”阿尔弗雷德对着尤拉娜发出邀请。 啊？什么？家庭聚会？我也要参加吗？ “看来我们今天的晚餐会能更热闹些了。”布鲁斯轻巧愉快的说着，站起身退出房间，“那么，待会见，浣熊小姐。” 不、不是—— 管家轻巧带上门，将一只浣熊无声的拒绝隔绝其中。尤拉娜在原地呆愣几秒，内心尖叫着冲进卧室，扑进公主床里狠狠打了几个滚，将脑袋埋进枕头吸着上面不知道什么香但非常好闻的味道。 那么自然的接受了一只能和人类沟通的浣熊，还邀请参加家庭聚会，布鲁斯韦恩到底什么人？迪O尼公主吗？ 她怨念的拱着被子。房间里的寂静令人安心。逃跑看起来如此容易，好像只要她推开房间的窗户就能做到，但越是如此，尤拉娜越不敢轻举妄动，万一推开窗户，外面就趴着个蝙蝠侠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走一步看一步吧……”嘀咕着，她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走进浴室。 往好处想想，至少她现在得到的是一个漂亮的套房，一张柔软的床。而不是像1152文档里那位可怜的特工一样，只有笼子与宠物干粮。 她甚至还有点时间来思考，该怎么去赴哥谭王子的宴会。 剧情改得头痛，就这样吧以后再说（安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斯蒂芬妮踩着下课铃响起的第一时间冲出学校，她穿过拥挤的人群，跳上堵塞的车流顶，在别人的骂声里喊着“我在赶路”踩着车顶逆流而上，路上痛揍了个抢劫的混混，来不及回应被救者的谢谢，径直冲向红头罩的安全屋。 克洛伊正坐在床上，看到斯蒂芬妮冲进来，她微笑着伸出手迎接。 斯蒂芬妮直接扑进她的怀中，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颠三倒四的说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克洛伊，我真得好担心，搅局者告诉我你受了伤，你现在还痛吗？红头罩告诉我他找了药，你……好好些了吗？” 她握着克洛伊的双手，期盼又急切的看着好友。而克洛伊看起来就像没事人一样，用温柔的语气回应着她：“我没事的，斯蒂芬，我没有受伤……我只是……在为你准备礼物，义警们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很抱歉，不过你不需要担心，我的礼物很美好，你只要接受了她，你一定会理解的。” 斯蒂芬妮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看着克洛伊用力了些握着她的手，克洛伊低声说着：“你能帮助我离开吗？在这里我感觉很不舒服……或许我们一起先回家好不好？” 斯蒂芬妮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保持住笑容，她磕磕绊绊的应着：“好、好的……当然，我们会回去的，克洛伊，不过你看起来脸色很苍白……或许我们再待几天，你再吃吃药……我们……我会让搅局者想办法的，你会被治好的，克洛伊，相信我们！” 克洛伊的眼神是如此悲伤，她看着斯蒂芬妮，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嗫嚅着：“……你都知道了，你在觉得我很可怕，是吗？” 斯蒂芬妮想说些什么，但克洛伊已经甩开了她的手，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痛哭起来：“请你离开！” 克洛伊的哭声让斯蒂芬妮感到心碎，她打着哆嗦站起身，魂不守舍的走出内间。 哭声被隔绝，却在斯蒂芬妮的耳边依旧回响，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杰森迅速移开，嘴巴里骂着在将枪支弹夹拆开又装上，而珍妮弗脸上则明晃晃的写着“我告诉过你们了”。 有人走到了她身边，斯蒂芬妮没有回头，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住，洛温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在被833深度感染后，常规的驱虫药治疗效果有限。” 听不出这是告知还是安慰，而杰森比斯蒂芬妮更快的接上这句话：“常规？瞧瞧我们搞来的这堆东西，军方未对外公开的药方、刺客联盟的秘药还有来自我外星朋友的友善馈赠，这些在你嘴里也是常规范围吗？机器人小姐？” 他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这就是你们的意思，是吗？” 洛温语调平平，仿佛红头罩砸得只是团空气：“和所有绦虫病相同，833会消耗宿主体内的营养，但对宿主造成的直接伤害有限，在营养充足的情况，感染者不会因为833本身致死。” “如果你们在担心833受害者的死亡，大可不必，红头罩，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见过感染最长的受害者超过12年，在致命性上，833的性质非常温和。”珍妮弗嗤笑一声，在看到斯蒂芬妮的目光移向她的时候，珍妮弗耸了耸肩：“按照洛温的侦查，我们只差一处集聚点的清扫就可以完成所有收容，你该庆幸本次833只造成了一个深度感染者，而不是在这里试图用目光杀死我，义警小姐——把你的愤怒留给更需要你的地方吧。” 斯蒂芬妮冷冰冰的应着：“当然，我会的。” 她转过身捏了捏洛温面无表情的脸颊，试图扯动嘴角，但最后也没能笑起来，只是说：“我想出去走走，散会心，抱歉。” 不等任何人反应，斯蒂芬妮转身走出了安全屋，身后杰森似乎叫了她一声“金发妞”，但斯蒂芬妮没有回头。她漫无目的奔跑着，在看到一栋废弃高楼后选择顺着楼梯向上，直到推开天台的门，让傍晚微凉的风吹拂在因狂奔而滚烫的脸颊上。 视野里哥谭灰蒙蒙的天空没有带来丝毫慰藉。 斯蒂芬妮走到天台边缘，紧紧抓住栏杆，克洛伊悲伤的眼神和哭泣在她的脑海里反复回播。她发呆一样看着天空许久，直到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洛温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肩并肩望着城市的天空。 “我不会放弃克洛伊的。”许久的沉默后，斯蒂芬妮喃喃着开口。 她没有想得到任何回应，她只是在确认自己的决心。 “我知道。”洛温轻轻地说着，“……我会劝说博士……再待一段时间……或许会有……特效药……” 斯蒂芬妮将脑袋依靠上洛温的肩膀：“嗯。” 很小声的“谢谢”，散在了风声里。 *** 尤拉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链接里洛温视野中的天空。 “……是我该谢谢你。”她抬手握紧胸前的挂坠。 所以，再等等我。 她深呼吸着，将有些过大的套裙穿在身上，客房里准备了一些给客人替换的衣物，虽然不合身，但尤拉娜觉得对于外人眼里的浣熊，这点不合身，也无所谓了。 打开房门时，阿尔弗雷德站在门外。尤拉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又强迫着自己站直。 看着把自己洗过的浣熊，老管家示意：“布鲁斯老爷邀请您一起享用晚餐，小姐。” 她点点头，顺着阿尔弗雷德的指引往前走着。 我会从韦恩庄园尽快出去，然后…… 她的步伐很快。 我会救你的朋友。 *** 尤拉娜坐上那把偏高、过小的椅子，对于她真实的体型来说，要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椅子上保持稳定可不容易。 从她视角这画面过于滑稽，她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出一截，但是无论安排座位的老管家还是庄园的主人，显然都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 “非常荣幸和你们介绍，孩子们，这是蝙蝠侠介绍来的客人。”布鲁斯没有像尤拉娜想象中那样子西装革履，只是穿着得体合适的家居服，他笑着指向自己的左手边，“这是我的孩子们，提姆、卡珊德拉和达米安，或许你已经看过我们的画像，很遗憾有一些暂时没有在家，或许日后会有机会向你介绍？” 他朝着尤拉娜眨眼。 虽然明知道这些人看不到自己真实的表情，尤拉娜还是努力扯动着嘴角笑着挥了挥手，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人：提姆回以礼节性的微笑，卡珊德拉只是微微颔首，而坐在最尾部的达米安则毫不掩饰地与她对视，眼神里透出的与其说讨厌，不如说失望，和在为什么事情感到遗憾。并且，他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在把自己的失望遗憾透过对视传递给尤拉娜。 为什么？ 尤拉娜的大脑飞速运转。 1152的认知障碍还在持续，而且看起来是进一步加深了影响，她现在的体型在这些人眼里应该是更小的……更接近浣熊的认知，所以他们给了我高又小的椅子，在他们的视角里这是尊重。 “蝙蝠侠说过你会是位特殊的客人，不过我的确没想到……嗯，会那么特殊？说起来，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呢？你有名字吗？总不能一直浣熊、浣熊的叫吧。”伴随着布鲁斯的询问，阿尔弗雷德及时递来一个平板以便尤拉娜打字沟通。 名字。尤拉娜手指按压上平板，一瞬间脑海闪过很多。 她可以编造一个姓名，或者一些设定，但壳子对于设定的完美扮演来源于系统提供的基础记忆与人格，以她的能力，她能将一个欺骗的谎言持续多久？ 蝙蝠侠将她扔到韦恩宅，意味着他一定有方法来监控自己在这所宅院的行动。 所有的暴露都需要降到最低，那么最好所有的暴露都基于真实。 她在平板上写下：我只是一只浣熊，你可以用喜欢的方式称呼我。 在管家将这个答案展示给所有人时，达米安突然笑起来，他看向尤拉娜，宣告出声：“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卡米拉。”他双手抱胸，“你有意见吗？卡米拉。” 我没有任何意见。尤拉娜无声叹息，为自己有了一个适合被称呼的名字而感到感谢。 她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看向管家，阿尔弗雷德迅速接收到这个信号，问着“你需要这个吗？”又将平板递过来，尤拉娜说着感谢，拿过平板再次打下：“我很喜欢，谢谢。” 达米安这次不再瞪她了，他像捕获了猎物的猎人一样为尤拉娜的识趣满意点头。提姆发出一声笑，他用手撑着脑袋：“需要我提醒下这是蝙蝠侠带来的客人，而不是某个人心血来潮捡回来的小宠物吗，达米安？” “你可以保持安静到晚餐结束，这可以让你显得更有教养，德雷克。”达米安毫不客气反击着。 “我理解你那点对毛茸茸小动物的爱好，但让客人被迫接受一个带有明显占有意味的名字，倒也不会让你更有礼节。小D。”最后的昵称几乎是用弹舌的音节念出，尤拉娜还来不及反应什么，阿尔弗雷德轻咳一声：“达米安少爷，这确实有违待客之道。” 啧。褐肤少年轻轻咂舌。 尤拉娜捕捉到了什么，这个态度，这个习惯性的啧声—— “好了，孩子们。”在尤拉娜几乎要想到什么的时候，布鲁斯·韦恩适时开口，他轻松而调侃的笑着，朝着尤拉娜举起酒杯：“实在抱歉，因为我们的小客人确实很可爱，不过既然客人接受了达米安的提议，这算韦恩的荣幸？那么——为卡米拉小姐的到来干杯？” 看到所有都端起杯子，尤拉娜连忙撑着身体去拿起她面前的酒杯，她谨记着自己此时是个小动物，将酒杯放在近处嗅了一下，是某种蔬果汁。 她学着其他人的样子去举起酒杯。 但是…… 不对…… 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在脑海里来回打转。 尤拉娜用眼角余光瞥向那个正在摇晃酒杯的少年。 她本来以为蝙蝠侠监测她的手段是监视器一类的。 但如果，根本不需要监视器呢？ 如果是一个能够和蝙蝠侠保持通讯、有足够能力和信任的观测者就在她的身边呢？ 天黑请闭眼，预言家尤拉娜请睁眼，你要查验的达米安身份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提姆坐在主控台前，反复播放着晚餐时候的监控，卡珊德拉走进蝙蝠洞，将一罐冰汽水贴在提姆脑门上：“适当休息。” “我知道，卡珊，再五分钟。”提姆接过汽水道了句谢，目光却依旧没有离开监控回播，“达米安在用''这是我的新宠物''态度施压时，它的第一反应是观察周围人的态度，在看到我们都在明显反对后，它表现出了轻松。” 卡珊坐到了另一边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监控画面：“是，它在整个宴会的情绪都十分紧绷，直到达米安开始……”她犹豫了一下，“达米安讨厌这个角色。” “我当然知道他厌恶扮演一个争宠的刁蛮小子，但这是他提出来的剧本，达米安认为需要对自己带回来的这个东西负责，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的判断，事实上，他确实做的很好，你看，当这个过于平和的环境里，有了一个简单、直白、易于判断的威胁来源后，我们的''客人''几乎完全忽略了我们的存在，她整个晚餐都在注意达米安。” 卡珊德拉为浣熊的天真叹一口气：“误判，它以为自己只有一个对手。” “听起来你在觉得我们在联手欺负它一样。”提姆发出了有些可怜的声音。 卡珊德拉很坦率的看向红罗宾：“我们占据优势，这是事实。” “表面优势，整个晚餐下来，我们除了得到它在已知信息上更真实的侧写，没有拿到任何想要的——它从哪里来，它到底是什么，那个可能被它‘吃掉’的人类在哪里，又是谁……我们的对手也没掉以轻心。”提姆有些抱怨的将汽水罐子捏出响声，“我们知道它到底多恐惧、多害怕对整个事件的进展没有任何作用，更何况——” 他看向卡珊德拉：“你还记得它被达米安带来时候是什么样的吗？” 卡珊德拉回忆了一下：“小小的一只，脏脏的，很可怜。” “这就是问题所在。”提姆调出一份通讯录音，达米安的报告在洞穴内清晰回响着：“……生物目标，外观为五英尺高的浣熊，处于饥饿状态但拒绝进食……” 卡珊德拉皱眉：“五英尺……不合理。” “而你和我，包括布鲁斯最初的记忆，都认为它是小小的一只”提姆苦涩的说着，“我们的记忆被同步篡改，它还在持续影响我们。甚至我们听到这份录音时，大脑给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合理，针对录音的不合理，我们在认为这份录音有伪造成份。” “布鲁斯也受到影响？”卡珊德拉站了起来，“我们应该隔离。” “没用的，卡珊，你在晚餐之前没有与它接触过，但你也受到了影响，距离和方式不会改变受影响的事实。” 提姆将汽水一饮而尽，铝罐被捏瘪发出刺耳的声音。 “最坏的猜想，在它出现在哥谭时……我们就已经在影响范围内了。而好消息是，我们除了没弄懂它只是浣熊，为什么要对浣熊那么严肃，它目前的侧写称得上无害，在它还沉浸在和我们的过家家捉迷藏里时，我会尽快对比找出失踪的受害者。” 他说完愣了一下：“我刚刚是不是又说了相互矛盾的结论。” 卡珊走过去，将脑袋与她的兄弟轻轻碰在一起：“没关系，我们都知道的。” *** 最后的聚集点是一群流浪汉的小窝，从卫生环境来看，这里仅有两个感染者的原因大约在于他们找不到合适的借口烹饪自己，而其他人还没有饿到会生吃同类的地步。 红头罩正在揪着那个可怜的男人衣领，逼问他是否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珍妮弗没有像以往那样去做感染者采集，她站在这篇污糟的房间外侧，不知道在想什么。 “喵~”一声轻叫将珍妮弗从思绪中唤回，她撇头，看到一只姜黄色的猫正在不远处摇晃着尾巴，看到珍妮弗注意到自己，猫咪起身往一处拐角跑去，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喵~” 珍妮弗看了一眼还在混乱的室内，后退两步，追上猫咪。 猫儿脚步轻快，带着她穿过几个废弃院落，来到一座半塌的废墟前，数只野猫或躺或窝，珍妮弗一眼就看到了某只熟悉的奶牛猫。 她回忆着本体和弗瑞的对话，试探性开口：“Cat？” 仿佛回应，一个身影如猫般从高处横梁上翻下，轻巧的站定在珍妮弗身后，她蹭着珍妮弗的肩膀走过去，仿佛扫掉灰尘一般从珍妮弗身上拿掉了什么东西：“你好，博士。” “你找我？”珍妮弗恍若未觉的挑眉，“我不记得和你有什么预约。” “别那么公事公办，亲爱的。”猫女慵懒依靠上只剩半截的承重柱，“我这人很讲信誉，弄丢了你的小包裹，总得想办法弥补一下。”她歪头，奶牛猫蹭到她的脚边，顺着承重柱爬到猫女怀中，“但我的小朋友告诉我，包裹被一个大家伙吃了，而那个大家伙，又被一只罗宾鸟叼回了巢。” 她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绿眼睛里却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从蝙蝠窝里偷东西？价格可是很贵的呢，博士。” “而我猜你来找我，是赌准了我能出得起价？”珍妮弗笑起来。 “以物易物。”猫女摸着怀里的奶牛猫，她没有尾巴，珍妮弗却觉得猫女身后的阴影里有两条高翘的猫尾正在兴奋的摇摆，“你身边那位白发的小女孩有双特别的眼睛，而哥谭不久后有一场拍卖会，我需要那双眼睛。” “你能搞定蝙蝠？却搞不定一个拍卖会？”珍妮弗微微挑着下巴，一脸的我不信。 猫女叹气，手指挠着猫咪下巴，惹得小东西不停发出舒服的呼噜声：“本来很简单……可惜，我前男友的前女友似乎也盯上了那颗钻石。” ……我是不是听多了一个单词？始终关注着珍妮弗的本体发出啾啾的疑惑，被珍妮弗毫不犹豫按下去。 别用1152干扰我的思考。珍妮弗心里嫌弃，面上却不显耐烦：“以物易物。”她重复着猫女的话，“很公平，但借用的前提是，洛温必须有足够的安全保障。” “当然……你比我想的更有人情味一些，博士。”猫女的目光在珍妮弗身上打转，而后者根本不想继续无用的闲聊，转身便要走：“因为你们对基金会全都一无所知。” 身后传来猫女的笑声：“我开始有些喜欢你了，作为合作的小添头，你该注意下身上多出来的小东西了，博士，别总让人知道你在做什么。” 被她提醒的女人根本没有搭理。 他们对基金会一无所知。珍妮弗对着本体抱怨。 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了收容，我们可以付出什么。 如果被监听，被监控是让收容进行的必要之举。 那么一切都是可以忍耐的。 *** 珍妮弗回到那处聚集地时，人员已经散去，只剩靠着摩托车的红头罩，以及安静站在一旁等待的洛温。 红头罩与基金会的合作在清理完此处后，已经走向尾声，而他们之间最后的协议只剩克洛伊。 在红头罩开口之前，洛温出乎意料的站了出来：“博士。”她用没有起伏的语调唤着，“我想…和您谈谈。” 珍妮弗看起来早就察觉会有这么回事，她看了红头罩一眼，似乎不介意展现自己避讳的往前继续走着：“过来说。” 红头罩看起来并不介意她们的避开，他只是擦拭着自己的枪，任由洛温跟着珍妮弗离去。 如果她们就这样走了，我绝对放礼花表示欢迎。杰森在心里嘟囔，听着来自洛温身上的监听器传来的声音： “你想为那个小女孩求情？”珍妮弗的发言一如既往直率而犀利。 “……我不会放弃……收容……博士，我只是希望……” “希望我再给一点时间，没问题，把目标收入站点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找给她治疗的方法。” “……不是的，我……” “感情正在干扰你的判断力。洛温，还记得你被改造的初衷吗？” “……我记得。” “罢了，反正现在我们的情况……我会再在哥谭停留一段时间，但你必须先行回归站点，进行M级记忆删除。” “范围？” “本次行动的全部。” “……我明白了。” 杰森抬头，他不再等待，大跨步朝前走去，但当他拐过转角时，只看到珍妮弗有些意外的神情。 “机器人小姐走得那么快，不留下吃个晚饭吗？”他紧紧盯着珍妮弗。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她进食？”珍妮弗反问着，有些不安的后退了一步，“洛温的任务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我和你的事情，关于克洛伊的收容——” “咔哒”一声，枪支上膛，黑洞洞的枪口丝毫不偏移的指在珍妮弗脑门上。 头罩之下，杰森眯起眼睛：“瞧瞧，博士，为了我们的这点小合作，我已经忍耐了太久，而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红头罩的行事标准了。把那个小妞叫回来，我们还有得商量。” 珍妮弗又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上墙壁，但她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快意：“很遗憾，你晚了一步，红头罩。你救不了所有人，也包括一个女孩那点微不足道的友谊。” “轮不到你来评判。”杰森走上去，一个枪托砸在珍妮弗脖颈处，后者瘫软的倒下，杰森调动着通讯：“……红头罩呼叫神谕，帮我个忙，芭芭拉，找一个人，一个女孩，白头发，穿着花里胡哨的裙子，脑袋上顶着很大的一坨角。” “神谕收到，和你最近的小秘密有关吗？杰森。”通讯里传来的女声温和中带着些调侃。 他将昏厥过去的女人捆绑好，她晕得太自然了，毫无抵挡，杰森心里闪过些许怀疑，他单手将人拎起放到摩托上：“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先帮我找到她，please。” “能听到你用这个词可真难得，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神谕下线。” 摩托车载着两人绝尘而去，当被车轮扬起的尘埃缓缓落地，一切归于平静后，珍妮弗曾站立的那片墙壁晃动了一下，白发羊角的女孩从水一样细腻柔软的隐形衣里探头看了一眼，发觉无人后，她摸索了一番，从背脊上摘下一个米粒大小的硬物，扔在地上，随后再次披上隐形衣，向着上城区方向走去。 【汇报博士，洛温已开始行动】 *** 数分钟前。 所以，这是真的？ 尤拉娜从柔软公主床上坐起身。 我有必要连自己都骗？来自珍妮弗的意识没好气的狠狠头槌主意识体。 克洛伊身体里的虫体发育情况和下城区所有感染者都不同，我不是流行病学家，但根据我对生物学的研究和了解，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她的感染源并不在下城区，在我们视线的盲点，哥谭或许存在第二个感染集群。 红头罩能够帮助我们进行下城区的收容，但在超出他势力范围的地方，他的阻碍将远远大于帮助。 我们必须想办法脱离红头罩，自己展开调查。 尤拉娜一头倒回床上静静躺了一会，又再次仰卧起来站起来：好吧，让我们开始行动。 视线的盲区会是哪里？ 她们从来没有关注过的地方。 ——上城区。 我会安排洛温脱身，同时我会想办法拖住红头罩和搅局者行动，你呢？珍妮弗询问着本体。 我？我在想办法让蝙蝠侠相信我是可爱善良无辜不会吃人的浣熊。 尤拉娜从床上蹦起来，咬着嘴唇打开门，快步走出房间。 她不能像在正义大厅里一样，只是宅在房间里。 现在，去找找谁才是那个观测者。 让我们……去交个朋友。 那么谁是那个被浣熊盯上的可怜人呢？卡珊德拉，你认为呢？ 卡珊：……想拒绝 嘿嘿嘿 终于快要进入哥谭线真正的部分啦，铺垫了三十几章的阿卡姆感染露出了它冰山微微一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第 29 章 第30章 第 30 章 昨日的晚餐消耗了尤拉娜太多的精力，因此整个上午，她都瘫在了房间里。 或许是考虑到浣熊的食物喜好，她得到了一大盆水果，从中挑挑拣拣，尤拉娜将一个又圆又漂亮的苹果当做了礼物目标。 【亲亲，这边小小的提醒一下哦～拿主人家提供的午餐剩饭可算不得什么好礼物呢～亲亲要不要考虑下抽点什么呢？说不定能抽出相当不错的礼物选项呢～】 系统在她的意识里对着那只苹果摇头叹气。 【虽然我们现在的能量不多，但是让亲亲来一发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哟～】 然后我再绞尽脑汁去解释自己怎么凭空掏出一个大宝贝？而且我这才不是普通的苹果…这是…这是童话里才有的小动物送给主角的礼物！没错！ 尤拉娜撇撇嘴，根本不理会系统的怂恿，揣着苹果打开房门。 说起来，你最近……话少了不少。 好久没有在脑海里响起来的声音，突然说话居然让她吓了一跳。 【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是一个好统的基础礼仪，但是亲亲务必放心——无论何时何地，我始终与您同在哦～】 走廊没有人，尤拉娜走到旋转楼梯处往下看了一眼，没有老管家的身影。明知自己的行动是为了找人，但在看到无人时，尤拉娜第一反应还是松一口气。 如果天公不作美，那么……也算不得她的不作为，是吧？ 她总以为下一秒系统会在脑子里蹦出来，她连对方会说什么都有些能想到，但是或许就如同系统自己说的，在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意识里静悄悄。 【小可爱，你很期待我说什么吗？】 ……要沉默就沉默到底，不要突然蹦出来吓人！ 尤拉娜咬着牙往厨房探头看一眼，没人。 在想要开始找人的时候，韦恩宅大得很离谱这点就十分明显。 尤拉娜顺着一楼的客厅和会客室转了一圈，又回到餐厅，在呆滞半晌后，尤拉娜看向通往大门的长廊，谁也不在，大宅里突然好像就她一人，让想要直接冲出大门的心蠢蠢欲动。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助跑。 尤拉娜废了很大劲才让眼睛从大门那里移开，她从另一条走廊还是往屋后走去，走廊两侧挂满了油画，尤拉娜在其中一幅画像前略做驻足。 那是一副人像画，更年轻一些的布鲁斯·韦恩捧着书坐在椅子上，画师很巧妙的捕捉到了他没有看书，而是用眼角余光去瞥自己的一瞬间。 画中青年似笑非笑的神情，与仿佛在瞥向画外的眼角余光，让尤拉娜没由来地心生错觉，仿佛自己正在被年轻的布鲁斯先生无声询问：还没画好吗？ 她心虚的扫了一眼底部的画师署名，前面的字母有些看不清，只能看到最后是韦恩一词。 尤拉娜在几个走廊分叉路纠结了一下，决定一路走到底，当她推开雕刻繁复花纹的双扇大门，发现里面是图书馆。 ……怎么能有人在家里有一整座图书馆啊，好想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图书馆大门正对着柔软的沙发，光透过彩绘玻璃将圣母像绘制在柔白色的地砖上。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放着茶杯，正在缓缓浮着热气，茶杯旁则放着一本敞开的书。 看起来刚刚有人在这里喝着茶看书，尤拉娜小心翼翼探头往两侧书架看去，高高的书架遮蔽视线，看不太清，她推开门彻底走进图书馆里，也没有人。 ……这下是真的有些毛骨悚然了。 尤拉娜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又进了什么异常项目而不自知，并开始回忆有哪些项目会让人身处一个只有自己的异空间。 一边想着，她走到玻璃桌和沙发前，触摸了一下杯子，温热的红茶，她拿起书本：是《傲慢与偏见》，这本书应该经常被翻看，同时也被阅读者相当珍惜，翻阅和保护同时存在的痕迹让它看起来像被时光定格。 尤拉娜想翻看一下书本里有没有过往阅读者留下的信息。 “——你最好不要动它。” 我说了要沉默就沉默到底不要突然说话吓人啊！！！……等等，不对。 尤拉娜才反应过来那不是系统在脑中和自己说话，仿佛为了印证她的后知后觉，系统这才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尤拉娜惊悚的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敞开的走廊大门处站着一个黑发女孩，这一眼把尤拉娜吓得够呛，她踉跄着后退，手上一软，书和苹果齐齐往下掉。 就像一阵风，黑发的女孩上一秒还在大门口，下一秒就扑到了尤拉娜面前，她接住书本和苹果，谁也没受伤。然后就像弹簧一样，女孩仅仅靠着腰部的力量就从几乎伏地的姿势瞬间弹起，稳稳站立直身。 黑发女孩——卡珊德拉有些无语的看向浣熊，后者整只动物的肢体语言一瞬间丰富到极致。它先是缩了缩脖子，整个人僵硬了一两秒，随即大概是认出了自己，小动物的爪子在空中扒拉了两下，大眼睛里浮出了些许糟糕和绝望，它的尾巴耷拉在地板上，已经炸开了毛。 理智在说，不要相信它，卡珊，它的一切肢体语言和情绪可能都是在伪装。但人类如果连自己的眼睛和大脑都无法相信，又该去相信什么才能支撑自己的情感不倾斜。 她从始至终比任何人都能读懂这只动物。 于是，卡珊德拉选择面无表情的轻俯下身体，将苹果轻轻放回浣熊的小爪子里。 “这本书是杰森的……杰森是布鲁斯的另一个孩子，阿尔弗雷德很珍惜这本书，他有些事出去了，如果你要找他，可以等一会。”她说着，把书本保持着原样放回到桌子上。卡珊德拉跟了小动物一路，也看了一路它在找人的焦虑。 浣熊捧着苹果，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它啾啾叫着，看了看爪子抱着的苹果又抬头看看卡珊，身体往后缩了缩，随后把苹果放在了地上，整个身体伏低，毛茸茸的脑袋几乎垂得要触碰地面，还在炸毛的尾巴在地面上轻轻地来回扫着。 以人类的表现来说，这叫做道歉。 以动物的行为而言，这是在讨好。 然后它鼓足勇气，直立起来，用爪子捧着对它来说有些过大的苹果，高高举起，直到举过头顶，努力递向卡珊德拉。 它在说：这个送给你。 浣熊一直不爱直视别人，它总是在偷瞄，此时它却在看着卡珊德拉的眼睛，中途下意识地想移开目光，最后又强迫着自己一般集中了视线，并如同人类一样在试图咧嘴表现“微笑”。 这有些太恐怖谷了，卡珊德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浣熊瞬间僵硬在原地，整个身体明显局促起来，它不敢再看卡珊德拉，一瞬间眼神四处乱撇，嘴角示好的上扬抽搐着变成了尴尬的掩饰。爪子收回了一些，随后它的呼吸加急，“啾呜”轻声叫着，一会儿看看旁边，一会儿又看看卡珊，又踮起来一些身体，嘴巴开合着，似乎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做什么，将苹果又举起来一些。 卡珊德拉抿了抿嘴唇，她说道：“我想阿尔弗雷德不会介意你坐在沙发上等他。” 浣熊这一次没有再坚持，它点点头，尬笑着，把苹果重新抱回怀里，那动作不像拿东西，更像在抱着厚厚的盾牌，或许这一刻它更愿意自己抱的是更大更宽的东西，这样它就能躲在后面，而不是只能同手同脚在试图爬上沙发，来掩饰送礼失败的无助。 卡珊德拉转身离开，步子迈得飞快。 图书室里又一次安静下来，尤拉娜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捏着苹果，把鼻头的酸涩憋回心里。 没事的，没事的，你现在只是浣熊，没人会在意一只动物的社交失败。 尤拉娜看着地砖上的圣母像随着光线移动，在心底轻声和自己说。她试图转移下注意力，通过链接去看看洛温到哪了，但是脑袋还是懵的，什么都无法思考。 手脚和舌根有些发麻。 尤拉娜静静坐了一会，直到沙发另一侧有人坐下的凹陷感传来，是管家回来了吗，阿尔弗雷德看到她坐在这里会不会说什么，她是不是应该再重新试下把苹果送给阿尔弗雷德，她应该动下身子，至少扭头看看是谁。 为什么会无法动弹呢。 “……很抱歉，我无法收下。”坐在沙发另一侧的人说话了，是女孩的声音。 是谁？尤拉娜的大脑没有响应。 “但是……我不是在讨厌你。” 那个女孩说着，尤拉娜总算恢复了一些控制身体的力气，她低垂着脑袋，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又连忙收回视线。 卡珊德拉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她们之间隔着两个座位的距离，光暖暖地铺在沙发上，如同柔软又巨大的毯子，将她们包裹其中。 “我可以陪你……等阿尔弗雷德回来。” 卡珊德拉也没有看尤拉娜，她用指尖将一本书推过来。 那是一本纯图画的《小王子》。 狐狸对小王子说：“如果你想要一个朋友，那就驯服我吧。” 驯服是什么意思呢？它的意思就是建立联系。 你要非常有耐心。首先，你要坐得离我稍微远一点……就像这样，坐在草地上，我会偷偷看你，你不要说话，语言是误解的源头，但是，你每天都可以坐得离我更近一些…… 最后，狐狸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真正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阿尔弗雷德从蝙蝠洞返回图书室时，意外地看着长沙发两端坐着的、各自安静翻阅着图书的女孩和浣熊。 我们的读书会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杰森少爷。管家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本《傲慢与偏见》从桌上轻轻拿起，坐到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 阳光落在苹果上，晒得它红红的，像一朵娇艳的玫瑰。 最近转正失败在重新找工作，更新可能会慢一些！实在抱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