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美式第一千金》 第1章 第 1 章 安妮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正在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然后又被人胡乱按了“强力脱水”模式。各种光怪陆离的碎片影像和尖锐的鸣叫声在她颅内交响,最后归于一种沉闷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才像退潮后搁浅的海星,慢吞吞地、不太情愿地重新连接。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 身下是某种极度柔软的织物,细腻光滑得不像话,仿佛躺在云端。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花香,混合着一点点阳光晒过的味道,好闻得有点不真实。 然后,她努力掀开了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宕机。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巨大的、精致无比的水晶吊灯,即便在柔和的光线下,也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视线往下,是缀着繁复蕾丝花边的公主风床帐,房间大得离谱,装饰极尽奢华,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角落里还放着一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三角钢琴。 这……是哪家七星级的总统套房?还是她昨晚熬夜看的那部八十年代豪门狗血剧的片场?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什么力气,而且……这身体的感觉非常不对劲。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一双小小的、肉乎乎的、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这不是她的手!她一个苦逼社畜,天天敲键盘点外卖,手哪有这么娇嫩?! 恐慌瞬间攫住了她。她猛地扭头,看向床边不远处那面巨大的、镶着金边的落地镜。 镜子里,映出一个看起来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一头灿烂得像阳光织就的金色卷发,衬得那张小脸如同精致的洋娃娃。皮肤白皙得几乎能看到淡蓝色的血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像初春融化的湖水,清澈又带着点懵懂。 长得是真好看,但这谁啊?! 就在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目瞪口呆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穿着剪裁合体的香奈儿风格套装、妆容一丝不苟的金发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她坐着,脸上立刻露出混合着担忧和责备的表情。 “安妮,你终于醒了!上帝,你真是吓坏妈妈了。”女人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下次绝对不许你再那样疯跑,从楼梯上滚下来多危险!” 妈妈?安妮?楼梯? 信息量过大,安妮(暂且这么称呼自己吧)的CPU差点烧了。她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发出的声音稚嫩得让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我……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忘了吗?你在家里和伊万卡玩捉迷藏,不小心从二楼楼梯上摔下来了,昏睡了大半天。”女人,也就是她现在的“妈妈”,语气带着后怕,“幸好家庭医生检查过说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休息。” 伊万卡?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安妮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但还没等她抓住,另一个声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安妮!你醒啦!”一个年纪稍大些,同样金发碧眼,已经能看出未来美人模样的小女孩跑了进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看,我把你最爱的辛西娅拿来了,让她陪着你,你就不怕了。” 安妮看着这个热情洋溢的小姐姐,脑子里那个模糊的名字越来越清晰——伊万卡?特.朗普?!那个伊万卡·特.朗普?! 一个荒谬绝伦、足以颠覆她二十多年唯物主义世界观的想法,像一道惊雷劈中了她的天灵盖。她猛地抓住“妈妈”的手,声音都在发抖:“妈……妈妈……我爸爸……我爸爸是不是叫……唐纳德?” 女人被她问得一愣,随即好笑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哦,亲爱的,你是不是摔糊涂了?连爸爸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没错,你爸爸是唐纳德·特.朗普。他刚才还打电话回来问你的情况呢,听说你没事,他才能安心谈生意。” 轰——! 安妮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然后又重组了。特.朗普!真的是那个特.朗普!未来会成为美国总统的那个特.朗普!而自己,居然成了他的二女儿?!那个在真实历史中似乎并不那么显眼的小女儿安妮·特.朗普?! 她穿越了。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顶级富豪家的千金小姐。年代看样子大概是……八十年代初?毕竟眼前的伊万卡看起来也就**岁的样子。 从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狂喜,安妮的情绪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过山车。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哪路神仙姐姐开的眼!她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房贷、车贷、KPI、996!她的人生目标将从“努力活下去”直接跃升为“如何优雅地躺平并享受人生”! 特.朗普家族啊!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花不完的美金,住不完的豪宅,穿不完的高定,还有未来那无可匹敌的……呃,话题度?不管了,反正她安妮·特.朗普,从今天起,就是躺赢本赢!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伊万卡奇怪地看着她:“安妮,你笑什么?是不是头还疼?” “不,不疼了。”安妮努力收敛了一下嘴角,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姐姐,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太好了。” 是的,太好了。好得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生怕这又是一场梦。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安心地在堪比宫殿的特.朗普豪宅里当起了病号,顺便不动声色地熟悉环境和“家人”。 她现在的身份是安妮·特.朗普,唐纳德·特.朗普与第一任妻子伊万娜(就是眼前这位气质出众的妈妈)所生的第二个女儿,1980年出生(这让她确认了时间点),比伊万卡小四岁。还有一个哥哥小唐纳德,不过这会儿大概在外面野。 特.朗普家的生活,简直奢靡得令人发指。衣帽间比她上辈子租的整个公寓都大,里面挂满了各种名牌童装;玩具房里堆满了最新最贵的玩具;出入有豪车司机,家里仆人成群。伊万娜妈妈对孩子们的要求很高,礼仪、着装一丝不苟,但也能看出浓浓的关爱。伊万卡小姐姐则完全是个“妹控”,对刚刚“受惊”的妹妹呵护备至,走到哪儿都带着她。 至于那位传说中的爸爸唐纳德·特.朗普,安妮是在她“苏醒”后第三天晚上见到的。 那天傍晚,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和脚步声,伴随着一个极具穿透力、自信或者说自恋爆棚的男高音:“我回来了!今天的谈判棒极了,我们拿下了那块地!伊万娜!孩子们呢?让我看看我的小安妮怎么样了!” 安妮被伊万卡牵着走下旋转楼梯,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穿着笔挺西装、意气风发的年轻男人正张开双臂。 这就是真人版年轻时的□□啊!安妮内心的小人在疯狂呐喊。 特.朗普看到她,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嘿!我的小公主!听说你给我们表演了个楼梯特技?下次可不行了,特.朗普家的人,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优雅和掌控力,明白吗?”他身上有股浓烈的古龙水味道,说话时表情丰富,手势夸张。 安妮被他转得有点晕,但赶紧点头:“明白了,爸爸。”声音糯糯的。 “很好!”特.朗普显然很满意,放下她,又拍了拍伊万卡的头,“伊万卡,照顾好妹妹。你们是特.朗普家的女孩,将来都是要成为焦点人物的!” 安妮表面上乖巧点头,内心却在疯狂吐槽:焦点人物?不不不,爸爸您老人家和伊万卡姐姐当焦点就行了,我负责在后面数钱和喊666就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安妮迅速适应了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每天主要任务就是思考“今天玩什么”和“吃什么”的咸鱼生活。她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有点娇气、有点天真、经过“摔跤”事件后似乎更粘家人的豪门小萝莉。 她甚至开始规划自己未来的躺平人生:等再大点,就跟老爸撒个娇,要个信托基金,然后买买买,周游世界,偶尔在家族的盛大派对上露个脸,当个漂亮背景板。完美! 直到有一天,一个看似平常的小插曲,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了第一圈诡异的涟漪。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安妮和伊万卡在豪宅后院那堪比公园的草坪上玩羽毛球。伊万卡运动神经发达,安妮这具小身体协调性却一般,再加上她本来也没太认真,总是接不到球。 又一次,伊万卡打出一个又高又远的球,安妮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往后跑,眼看球就要落地,她心里一急,下意识地伸出手,脑子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够到它!” 就在那一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涌遍全身,有点像微弱的电流,又有点像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动了一下。然后,那本该落在几米开外的羽毛球,轨迹突然发生了诡异的改变,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轻飘飘地、恰好落在了她伸出的球拍上。 啪嗒一声,球被弹了回去。 安妮愣住了,保持着挥拍的姿势,看着对面同样有些讶异的伊万卡。 “哇!安妮,这个球救得漂亮!”伊万卡称赞道,“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 安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羽毛球,心里冒出一连串问号。 刚才……是巧合吗? 她试着回忆刚才的感觉,那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操控感……难道是错觉?因为太想接到球而产生的幻觉? “发什么呆呢?继续啊!”伊万卡已经捡起球,准备发球了。 安妮甩甩头,把这点小疑惑抛到脑后。大概是运气好吧,或者是因为草坪不平?对,一定是这样。特.朗普家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她现在是安妮·特.朗普,只需要享受生活就够了。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结束。 几天后,安妮因为不想吃伊万娜妈妈规定的营养餐里的西兰花,趁着女仆不注意,偷偷想把盘子里的西兰花倒进垃圾桶。结果手一滑,整个盘子朝着她最喜欢的那条限量版公主裙飞去。 “哦不!”安妮心里哀嚎一声,眼睁睁看着沾着酱汁的西兰花在空中划出抛物线。 情急之下,那种奇怪的、微电流般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更清晰一些。她死死盯着那个盘子,脑子里疯狂呐喊:“停下!别弄脏我的裙子!” 奇迹发生了。 飞在空中的盘子,连同里面的西兰花和酱汁,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柔软的墙壁,骤然减速,然后轻飘飘地、几乎是悬停了一瞬,才“啪”地一声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盘子没碎,但酱汁还是溅出来一点点,好在离裙子还有几厘米的距离。 安妮目瞪口呆。 一次是巧合,两次……还是巧合吗? 她看着地毯上的狼藉,又抬起自己的手,仔细端详。这双小手白白嫩嫩,除了指甲油涂得亮晶晶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可刚才那感觉……到底是什么? 一种隐隐的不安,像初春的藤蔓,悄悄爬上了她的心头。她这躺赢的豪门千金生活,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纯粹? 就在这时,女仆发现了地上的状况,惊呼着过来收拾。伊万娜妈妈闻声走来,看到地毯上的污渍,皱了皱眉:“安妮,怎么回事?” 安妮赶紧摆出最无辜、最可怜的表情,指着被打扫的女仆说:“是……是我不小心,她端过来的时候手滑了……” 伊万娜妈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女仆清理干净,然后又教育安妮要小心一点。 安妮乖巧地应着,心里却翻江倒海。 她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子里那个金发绿眼、漂亮得像个天使的小女孩。 “你……”她对着镜子,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镜中的女孩,也睁着那双浅绿色的、此刻充满了困惑的大眼睛,回望着她。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满房间,一切都显得那么富丽堂皇,岁月静好。但安妮却第一次觉得,这片金光闪闪的平静之下,似乎潜藏着某些她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东西。 她的躺平大业,好像……出现了一点小小的、诡异的变数? 第2章 第 2 章 地毯事件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安妮喉咙里,不致命,但总让她感觉哪儿不对劲。她试图把那诡异的“盘子悬停”归结于自己眼花或者某种罕见的物理现象,但理智告诉她,这纯属自欺欺人。 那种微电流般的感觉,以及随之而来的、对物体轨迹的微妙影响,真实得让她无法忽视。 接下来的日子,安妮活得有点草木皆兵。她尽量避免情绪激动,尤其是避免那种“极度渴望”或者“极度抗拒”的瞬间,生怕哪个不经意的念头又会触发那种不受控制的力量。她甚至开始怀念上辈子那种纯粹的、物理规律稳定运行的平凡世界,至少那时候,盘子不会因为她的一个念头就在空中停顿。 伊万卡似乎察觉到了妹妹的心不在焉。在一个午后,她神秘兮兮地拉着安妮溜进了父亲唐纳德的书房。 这地方平时可是孩子们的“禁区”,除非有特别许可。 “安妮,给你看个好东西!”伊万卡踮着脚,从父亲那张巨大的、光可鉴人的红木书桌最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一本厚厚的、封面是华丽烫金的杂志。 安妮凑过去一看,封面上是意气风发的特.朗普爸爸,穿着标志性的西装,打着鲜红色领带,背景是纽约天际线。硕大的标题写着:《特.朗普:缔造纽约新传奇》。 “看!爸爸上《时代》周刊了!”伊万卡的语气充满了自豪,仿佛这是她自己取得的成就,“里面还有好多爸爸的照片和采访呢!” 安妮接过那本沉甸甸的杂志,随手翻看起来。内容无非是吹嘘特.朗普的商业眼光、宏伟蓝图以及他那“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早期雏形言论。照片里的老爸,不是在指点江山,就是站在模型前展望未来,自信满满,光芒四射。 平心而论,抛开她作为穿越者的先知视角,年轻时的特.朗普确实有其个人魅力和商业魄力。但安妮现在没太多心情欣赏老爸的英姿,她的目光被杂志内页夹着的一张旧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张家庭合照,看起来是几年前拍的。特.朗普和伊万娜还带着些青涩,中间是蹒跚学步的小唐纳德,伊万娜怀里抱着个更小的婴儿,应该就是自己。背景……似乎不是纽约,像是欧洲某个地方,古老的建筑,石板路。 “这张照片是在哪儿拍的?”安妮指着照片问道。 伊万卡歪着头想了想:“哦,这个啊,好像是在英国。妈妈说,那时候爸爸要去英国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收购一家什么公司,我记不清了。当时我还很小,你刚出生没多久,妈妈不放心把我们留在纽约,就一起去了。妈妈说你在英国还生了场小病,把大家吓坏了。” 英国?收购公司?自己刚出生时? 这些信息像散落的珠子,暂时还串联不起来。安妮只是觉得有点巧合,她上辈子就是个哈迷,对英国有种天然的亲切感(虽然现在这亲切感里掺杂了不安)。她把照片放回原处,合上杂志,对伊万卡笑了笑:“爸爸真厉害。” “那当然!”伊万卡挺起小胸脯,“我们特.朗普家的人都很厉害!安妮,你以后想做什么?像爸爸一样成为伟大的企业家,还是像妈妈一样成为出色的模特和主妇?” 安妮在心里疯狂摆手:不了不了,我只想当个安静的花瓶,负责美丽和花钱。 但她嘴上还是甜甜地说:“我想像姐姐一样,又漂亮又聪明。” 伊万卡被哄得心花怒放,搂着妹妹保证以后会带她一起玩,教她所有她知道的东西。 从书房溜出来,安妮心里的那点疑虑暂时被压了下去。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偶尔出现点物理法则无法解释的小意外,大概也是“新手大礼包”里的附赠品?就像游戏里的显示错误,不影响主线剧情……吧? 然而,生活很快就用事实告诉她:你想得太美了。 一周后,特.朗普家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派对。名义上是家庭聚会,实际上是特.朗普拓展人脉、展示实力的社交场合。豪宅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纽约的名流富商云集。 安妮和伊万卡穿着同款的定制小礼服,像两个精致的洋娃娃,被伊万娜妈妈带着穿梭在人群中,接受各种赞美。安妮脸上挂着标准的、练习过无数次的甜美笑容,内心却在默默计算着这场派对的花费能抵她上辈子多少年的工资。 就在她感觉脸上的肌肉快要笑僵了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侍者端着盛满香槟杯的托盘,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托盘倾斜,好几只高脚杯瞬间滑落,朝着正好站在下方的安妮和伊万卡砸来!晶莹的酒杯和金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小心!”伊万娜失声惊呼。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尖叫。 事发突然,安妮根本来不及思考。保护自己和姐姐的本能压倒了一切!那种熟悉的、微电流般的感觉再次涌现,比前两次都要强烈得多!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开双臂,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格挡,而是一种意念的迸发——一种强烈的“拒绝”和“隔绝”!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 那些下落的酒杯,在离她和伊万卡的头顶还有几十厘米的地方,像是撞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富有弹性的薄膜,下坠的势头骤然减缓,然后诡异地改变了方向,朝着旁边无人的空地斜斜飞了出去。 啪!啪!啪! 酒杯落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碎裂声,香槟溅湿了一小片地毯,但安妮和伊万卡,以及周围的宾客,毫发无伤。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喧哗。 “上帝!太惊险了!” “幸好没砸到孩子们!” “是气流吗?还是角度问题?” “特.朗普先生,您没事吧?孩子们没事吧?” 特.朗普爸爸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把将安妮和伊万卡搂在怀里,脸色有些发白,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大声对惊魂未定的侍者和其他宾客说:“虚惊一场!虚惊一场!看来我们特.朗普家的运气总是这么好!服务生,清理一下。各位,继续享受派对吧,一点小插曲!” 伊万娜妈妈也赶紧检查两个孩子,确认她们没事后,才松了口气,但看向那片狼藉的眼神带着后怕。 伊万卡紧紧抓着安妮的手,小脸煞白:“安妮,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安妮的心跳得像擂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没事,姐姐。”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不是巧合,不是气流,不是角度问题。 是她。是那种奇怪的力量。在危急关头,它再次出现了,并且强度远超之前两次!这一次,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涌动,仿佛源于她的体内,受她的情绪和意志驱动。 派对的后半段,安妮一直处于魂不守舍的状态。特.朗普爸爸似乎把这次化险为夷归功于自家的“好运气”和“强大气场”,甚至有点得意洋洋地向客人们吹嘘特.朗普家族总是能逢凶化吉。宾客们也纷纷附和,称赞孩子们福星高照。 但安妮知道,不是这样的。 * 派对结束后好几天,安妮都蔫蔫的,像棵被霜打過的小白菜。她不再热衷于和伊万卡在草坪上疯跑,反而喜欢一个人窝在房间角落,对着空气偷偷摸摸地“发力”——试图重现那天救了她和姐姐小命的“无形盾牌”。 可惜,大多数时候,空气还是那个空气,盘子也老老实实地待在餐桌上,纹丝不动。只有在她情绪特别激动,比如看到女仆端上来她最讨厌的、煮得过火的西兰花时,那装着绿色“小树”的盘子才会可疑地颤抖一下,或者勺子轻微地平移几毫米。 这种时灵时不灵的状态,让安妮非常苦恼。这玩意儿怎么跟拼多多的砍价似的,关键时刻掉链子,平时又给你点甜头,让你弃之可惜? 伊万卡显然误会了妹妹的忧郁。她认为安妮是被派对上那场意外吓坏了,于是变着法儿地想逗她开心。今天带来最新款的芭比娃娃,明天提议去第五大道购物(虽然她们的实际行动范围仅限于自家豪宅和司机接送的目的地),甚至偷偷把自己藏起来的巧克力分给安妮——尽管伊万娜妈妈严格限制她们的糖分摄入。 “安妮,别怕了,”伊万卡搂着妹妹的肩膀,小大人似的安慰道,“爸爸说了,我们特.朗普家的人有上帝保佑!你看,酒杯都没砸到我们,这说明我们运气超好!” 安妮把脸埋在姐姐香喷喷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心想:上帝保不保佑我不知道,但我身上这个“被动技能”倒是挺保佑的,就是启动条件太随机,跟抽盲盒一样。 又过了几天,一个更让安妮瞠目结舌的事件,彻底让她确认——这个世界,绝对、肯定、百分之百有问题!而且问题大了! 那天,特.朗普爸爸难得在家吃晚饭,心情似乎格外好,因为他刚刚成功“说服”了一位市政官员,为他的一个新项目开了绿灯。餐桌上,他红光满面,声音洪亮地描述着未来的宏伟蓝图,伊万娜妈妈微笑着倾听,偶尔补充一句,伊万卡则一脸崇拜地看着父亲。 安妮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盘子里精心切割的小牛排,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突然,特.朗普爸爸话锋一转,提到了他最近遇到的一件“怪事”。 “……你们绝对无法想象,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亲眼看到了!”特.朗普爸爸挥舞着叉子,表情夸张,“我的咖啡杯,它自己飘起来了!就在我眼前,慢悠悠地飘了起码有十英寸高!然后才掉下来,撒了我一桌子的文件!” 安妮手里的叉子“哐当”一声掉在了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全家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安妮,怎么了?刀叉都拿不稳了吗?”伊万娜妈妈微微蹙眉。 “没、没什么,”安妮赶紧捡起叉子,心脏砰砰直跳,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父亲,“爸爸……然后呢?那个杯子……” 特.朗普爸爸显然很享受讲述这个离奇故事的过程,他哈哈一笑:“然后?然后我立刻把秘书叫了进来!我告诉他,这一定是大楼的通风系统出了问题!产生了强大的上升气流!或者是某种新型的磁悬浮技术被竞争对手用来恶作剧!我让他立刻去查!我们特.朗普大厦的工程质量必须是世界第一流的,绝不允许这种‘灵异事件’发生!” 安妮:“……” 伊万娜妈妈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唐纳德,也许只是你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不!伊万娜,我非常清醒!”特.朗普爸爸坚决否认,“我的眼睛绝不会看错!这一定是某种……某种超自然现象!或者,更可能的是,这证明了我们特.朗普家族的气场是如此强大,以至于能够影响周围的物体!对,一定是这样!” 安妮低下头,用力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咖啡杯自己飘起来?在特.朗普大厦?还是在老爸的办公室里? 这剧情……这设定……怎么越听越耳熟?! 一个被她刻意压抑了许久的念头,如同沉睡的火山,猛地喷发了!《哈利·波特》!魔法世界!麻瓜!巫师! 难道……她不仅穿越成了特.朗普家的二小姐,还穿到了一个混合了《哈利·波特》世界观的世界里?!而她身上这种时灵时不灵、情绪激动时更容易触发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超能力或者物理BUG,而是——魔法?!她是个小女巫?!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安妮,让她瞬间从头麻到脚。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会有无法解释的物体移动,为什么老爸会看到杯子飘起来(那很可能是某个蹩脚巫师或者家养小精灵在附近幻影移形失误造成的意外!)……天啊!她生活的地方不仅仅是1980年代的纽约富豪圈,还是隐藏着魔法世界的1980年代! 那本《哈利·波特》小说里的情节,难道会在这个世界真实上演?伏地魔?救世主?霍格沃茨? 安妮感到一阵眩晕。她原本规划的“躺平享受豪门生活”的人生蓝图,瞬间被涂改得面目全非。如果这个世界有魔法,有危险的黑魔王,那她这个特.朗普家的千金,还能不能安心躺平了?!会不会哪天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被食死徒给盯上了?毕竟特.朗普家这么高调…… “安妮,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伊万卡担心地问,“是不是不舒服?” 特.朗普爸爸也注意到了小女儿的异常,他大手一挥:“肯定是今天厨师做的牛排不合胃口!或者被我的故事吓到了?没关系,我的小公主,就算有幽灵,也不敢招惹我们特.朗普家的人!” 安妮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在呐喊:爸爸!问题不是幽灵,是比幽灵麻烦一百倍的巫师和黑魔王啊! 这顿晚餐,安妮吃得食不知味。回到房间后,她立刻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试图冷静下来。 魔法世界……霍格沃茨……按照书里的设定,小巫师会在十一岁收到录取通知书。她现在才六岁,还有五年时间。五年!足够她摸清楚这个世界的魔法背景,以及……思考一下未来的站队问题了。 作为一个熟知“原著剧情”的穿越者,安妮的优势是巨大的。但劣势也同样明显——她是个“麻瓜出身”的巫师。在纯血统至上的伏地魔眼里,这可是重点清理对象。 而且,特.朗普这个姓氏,在魔法界会不会太扎眼了?想想看,当猫头鹰把一封用翡翠绿墨水书写的信扔到特.朗普大厦金光闪闪的前台上,或者直接送到她老爸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 安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特.朗普爸爸拿着那封古怪的信,大声嚷嚷:“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这是什么新型骗局吗?还是某个竞争对手的恶作剧?阿不思·邓布利多?这名字听起来像个马戏团团长!” 或者更糟,他可能会觉得这很“酷”,并试图收购霍格沃茨,把它改造成“特.朗普魔法与商业精英培训学院”…… 安妮打了个寒颤。 不行,绝对不行!在搞清楚状况之前,魔法世界的事情必须保密!尤其是对她这位坚信“世界上没有魔法只有生意和气场”的老爸。 接下来的日子,安妮的生活重心悄然发生了变化。她依然扮演着乖巧懵懂的豪门小萝莉,但暗地里,她开始像个小小特工一样,留意身边所有不寻常的细节。 她偷偷翻阅爸爸书房里那些看似普通的商业杂志和报纸,试图寻找关于“奇怪事件”、“无法解释现象”的边角新闻。 她竖起耳朵倾听大人们的谈话,尤其是当爸爸提到一些“行为古怪”的生意伙伴或者“穿着奇怪”的陌生人时。 她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测试自己那点可怜的魔法能力。比如,集中精神,试图让远处的玩具熊飘过来;或者生气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让讨厌的西兰花自动飞进垃圾桶。 大多数尝试都以失败告终,这让她有点沮丧。看来她这个“麻瓜种”小巫师的魔力还非常微弱,而且不受控制。这更坚定了她要低调行事的决心。在拥有自保能力之前,绝对不能暴露! 就在安妮在这种“表面奢华咸鱼,内心紧张刺激”的双重生活中逐渐适应时,一个周末的下午,特.朗普爸爸宣布了一个消息。 “孩子们,准备好你们的行李!”他站在客厅中央,意气风发地说,“下周一,我们要去英国伦敦待上一段时间!爸爸在那里有一笔非常重要的生意要谈,收购一家历史悠久的公司。这次我们全家一起去!” 伦敦?!英国?! 安妮的心猛地一跳。那可是魔法故事的主要舞台!霍格沃茨就在苏格兰!对角巷就在伦敦! 伊万卡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棒了!伦敦!我可以去看白金汉宫卫兵换岗吗?” “当然可以,我的公主!”特.朗普爸爸慷慨地答应,“我们还要去泰晤士河畔,去看大本钟!我们要住最豪华的酒店!” 安妮表面上也跟着姐姐一起欢呼,心里却敲起了小鼓。 去英国……这会是巧合吗?还是她这只小小的蝴蝶,已经开始扇动翅膀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纽约灰蓝色的天空,开始意识到她的躺平人生,似乎正朝着一个完全未知的、充满了魔法,也可能充满了麻烦的方向,一路狂奔…… 第3章 第 3 章 前往伦敦的旅程,充分诠释了“特.朗普式”出行意味着什么。 私人飞机内部镶金边的那种就不必说了,光是安妮和伊万卡随行的行李,就足够开一家小型奢侈品店。伊万娜妈妈亲自监督打包,确保每一件小礼服、每一双小皮鞋都符合场合、天气以及“特.朗普家族形象”的要求。 安妮看着女仆们像蚂蚁搬家一样将大大小小的箱子运上车,内心再次感叹投胎技术的重要性。 飞行途中,特.朗普爸爸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他的助理们开会,面前铺满了各种建筑图纸和财务报表,他的大嗓门时不时穿透引擎的轰鸣:“……告诉他们,价格必须再低百分之十五!否则我们就去找下一家!特.朗普的名字就是最好的招牌!” 伊万卡拿着一本介绍伦敦名胜的彩色画册,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指给安妮看:“安妮,看,这是伦敦塔桥!我们到时候可以去桥上走走!” 安妮心不在焉地点着头,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破釜酒吧以及那些藏着魔杖和猫头鹰的神秘角落。她假装好奇地翻看画册,其实是在寻找任何可能指向魔法世界的蛛丝马迹——比如某个看起来像歪歪扭扭烟囱的建筑,或者某个穿着斗篷的模糊人影。可惜,这本给麻瓜小游客看的画册干净得令人失望。 当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早有加长林肯车队等候在侧。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伦敦市区,安妮趴在车窗上,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弥漫着历史气息与现代都市感交织的城市。灰色的建筑,红色的双层巴士,行色匆匆穿着风衣的路人……一切都与她熟悉的纽约截然不同。 特.朗普家下榻在伦敦最顶级的酒店之一,套房大得能让人迷路。从巨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泰晤士河和议会大厦的轮廓。特.朗普爸爸显然对这里很满意,他站在窗前,张开双臂:“看!伦敦!很快,这里也会有特.朗普的产业留下印记!” 安顿下来的第二天,特.朗普爸爸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伊万娜妈妈则带着两个女儿开始了标准的游客行程。白金汉宫、大本钟、伦敦眼……安妮跟着妈妈和姐姐,穿着精致的小裙子,像两个移动的洋娃娃,在各个景点留下合影。伊万娜妈妈对照片要求极高,光线、角度、表情都必须完美,以便日后放进家族相册或者……谁知道会不会登上哪家杂志呢? 安妮表面上配合,内心却一直在留意周围。她特别注意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巷子,或者穿着有些“过时”甚至古怪的行人。有几次,她似乎瞥见有人穿着类似长袍的衣物一闪而过,但等她定睛看去,又消失在人海中,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这种“猎人”般的心态在参观伦敦塔时达到了顶峰。当导游用阴森森的语气讲述那些关于幽灵的传说时,伊万卡吓得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安妮却竖起了耳朵。 “……据说,安妮·博林王后的幽灵时常在这里出没……”导游说道。 安妮·博林?安妮心里咯噔一下,和自己名字一样?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难道自己是某个著名女巫的转世?她立刻脑补了一出狗血大戏。 但导游接下来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这位不幸的王后,被她的丈夫亨利八世以叛国和通奸的罪名处决……” 哦,是个倒霉的麻瓜王后。安妮顿时泄了气。看来只是重名,没什么魔法渊源。 几天下来,安妮一无所获。伦敦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的、历史悠久的国际大都市,除了天气比纽约更爱下雨之外,没什么特别。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也许老爸那个飘起来的咖啡杯真的只是空调风太大?也许她身上的异常只是某种罕见的特异功能,跟魔法世界无关? 就在她的热情逐渐被阴雨和游客行程消磨时,转机出现了。 那是一个下午,特.朗普爸爸难得有空,决定亲自带家人去伦敦著名的萨维尔街定制西装(虽然他大部分西装都在纽约定制,但这显然是一种身份象征和体验)。就在他们的车队穿过一条看起来颇为古老、两旁是精致小店的道路时,安妮的目光被临街一家店铺的橱窗吸引了。 那家店看起来非常不起眼,夹在一家高级男装店和一家古董书店中间。橱窗里陈列的既不是服装也不是书籍,而是一些看起来古古怪怪的东西:像是用某种金属和宝石制成的、结构复杂的天球仪;几个颜色暗淡、刻着陌生符文的水晶球;还有一些形状奇特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可疑的、颜色诡异的液体。 店铺的门脸很小,招牌是深褐色的木头,上面用剥落的金色字体写着模糊的单词,安妮眯着眼努力辨认,似乎是什么“……神奇……什么……什么有限公司”?前面的词看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安妮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从那个方向传来。有点像她使用那种“力量”时的感觉,但要微弱和杂乱得多。 “爸爸!看那家店!”安妮忍不住指着窗外喊道,“那里面是什么?好奇怪!” 特.朗普爸爸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不以为意:“哦,大概是卖一些东方古董或者骗游客的纪念品的小店。没什么好看的,宝贝。我们要去的是最顶尖的裁缝店!” 车队没有停留,径直驶过。 但安妮的心却怦怦跳了起来。那种感觉不会错!那家店绝对不普通!那些东西看起来根本不像普通的古董或纪念品,倒很像……很像魔法道具! 她记住了那条街的名字——通过路牌瞥见,好像叫“查林十字路”? 接下来的时间,安妮一直处于一种兴奋和焦虑交织的状态。她迫切地想回去一探究竟,但显然,特.朗普夫妇不可能允许她一个人跑去那种“可疑”的小店。 机会在几天后降临。伊万娜妈妈约了伦敦的贵妇朋友喝下午茶,特.朗普爸爸有重要的商务晚宴,哥哥小唐纳德不知在哪里野,只剩下伊万卡和安妮在酒店套房里,由一位女仆照看。 伊万卡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她的新芭比娃娃换装,安妮捂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对女仆说:“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回房间躺一会儿。” 女仆有些担心,想要通知夫人或者叫医生。 安妮赶紧说:“不用不用!可能就是中午吃多了,躺一下就好。姐姐,你陪芭比玩吧,我睡一会儿就来找你。”她努力装出虚弱的样子。 伊万卡抬头看了看她,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安妮成功溜回了自己的卧室。她锁上门,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她快速地换上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连衣裙,将一些零钱塞进口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 他们的套房在酒店的高层,但幸运的是,外面有一个装饰性的、不算太窄的窗台,并且连接着紧急消防楼梯。安妮深吸一口气,感谢上辈子为了减肥爬过的楼梯和这辈子小萝莉身体的灵活性。她像只小猫一样,敏捷地翻出窗户,沿着窗台挪到消防楼梯口,然后飞快地向下跑去。 踩在伦敦略带潮湿的空气里,安妮的心跳混合着恐惧和刺激。她这辈子,包括上辈子都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但探索魔法世界的诱惑压倒了一切。 她凭着记忆,朝着查林十字路的方向走去。好在酒店离那片区域不算太远,她问了两次路,终于找到了那条街。 她的目光急切地扫过街边的店铺,寻找着那天惊鸿一瞥的古怪小店。男装店、书店、唱片店……找到了!就是它! 那家店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橱窗里的天球仪似乎缓缓转动了一下。这次,安妮看清了招牌上的字——【普瑞姆珀尼尔神奇艺术品有限公司】。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有魔法味道!安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偶然路过的好奇小女孩,推开了那扇看起来颇为沉重的木门。 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但不算悦耳的“叮当”声。 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灰尘、旧羊皮纸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味道。柜台后面,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正趴在那里打盹,听到铃声,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透过酒瓶底一样的镜片看向安妮。 “嗯?一位小小姐?”老头的声音沙哑,“我们这里不卖糖果,也不卖洋娃娃。” 安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天真无邪:“老爷爷,我只是看看。您橱窗里的球真漂亮,它会转吗?” 老头眯起眼,仔细打量了她一番,似乎在确认什么。安妮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对方看出她是个“麻瓜”而把她赶出去。 “那个啊,”老头慢悠悠地说,“梅林的全域星象仪,可不是玩具。只有具备……特定天赋的人,才能看到它真正的运转。”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暗示。 安妮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提到了“梅林”!提到了“特定天赋”! 她壮着胆子,指向柜台里一个放着各种杂物的架子:“那个闪闪发亮的小瓶子是什么?” 那是一个小小的、装着银色液体的玻璃瓶,液体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 “记忆瓶?还是某种福灵剂的小样?”老头嘟囔着,站起身,颤巍巍地走过来,“小小姐,你的好奇心很重。而且……你身上有种特别的味道。” 特别的味道?安妮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只有酒店香皂的味道。 老头凑近了些,厚厚的镜片后,那双眼睛似乎闪过一道精光:“一种……刚刚觉醒的、还不稳定的魔力味道。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魔力!他直接说出了这个词! 安妮几乎要激动得叫出来。她找到了!她真的找到了一个和魔法世界有关的地方! “老爷爷,您……您是说魔法吗?”安妮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老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露出几颗黄牙:“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我们通常不这么大声谈论这个,小小姐。看来,你到了年龄,自然会收到信。” 到了年龄自然会收到信!这几乎就是明示了!霍格沃茨! 安妮此刻的心情,比当初知道自己成了特.朗普女儿时还要澎湃。魔法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她,安妮·特.朗普,是一个女巫! “那……那这里……”安妮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商品,“都是魔法物品吗?” “大部分是,”老头含糊地说,“有些是古董,有些是……功能性的小玩意儿。不过,对于一位还没入学的小姐来说,这些东西还为时过早。”他的目光落在安妮身上那件看似普通但质地精良的连衣裙上,“而且,看起来你并不需要这些。” 就在这时,店铺的门又被推开了,铃铛再次响起。 进来的是一位穿着深紫色长袍、戴着尖顶帽的女巫!她看起来神色匆匆,对老头说:“普瑞姆珀尼尔先生,我预订的非洲树蛇皮到了吗?” 老头立刻转身去招呼那位女巫:“到了到了,布兰奇夫人,就在后面,我这就去给您拿。” 安妮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真正的、活生生的女巫,看着她尖顶帽下露出的几缕灰发,看着她长袍下摆扫过积满灰尘的地板。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却又无比真实! 老头和女巫走到店铺后面去了,留下安妮一个人站在柜台前,心潮起伏。她贪婪地看着货架上的每一样东西:一卷看起来像会自动书写的羽毛笔,一盒据说能发出不同颜色火花的火柴,还有一张会不断变换图案的挂毯…… 几分钟后,老头拿着一个小包裹回来了,那位女巫付了钱,瞥了安妮一眼,似乎有些好奇,但没说什么,匆匆离开了。 老头看向安妮:“小小姐,你该回去了。这里不是你久留之地。在你正式进入我们的世界之前,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安妮知道他说得对。如果她失踪太久,酒店那边肯定会引起恐慌。她依依不舍地看着这个神奇的小店,对老头鞠了一躬:“谢谢您,老爷爷!” 她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又回头问了一句:“老爷爷,您知道……对角巷怎么去吗?” 老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时候未到,小小姐。时候未到。等你收到信,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 安妮有些失望,但又觉得合情合理。她推开门,重新回到了阳光照耀下的查林十字路。回头望去,那家【普瑞姆珀尼尔神奇艺术品有限公司】依然静静地待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但安妮知道,那不是梦。 她怀揣着这个巨大的、甜蜜又危险的秘密,沿着来路往回走。脚步轻快,仿佛要飞起来。 她找到了!她证实了魔法世界的存在! 虽然她的躺平人生计划似乎要泡汤了,但一种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图景,正在她眼前缓缓展开。 现在,她只需要耐心等待,等待那封注定会改变她一生的录取通知书。 以及,思考一下,该如何向她那坚信“世界上只有生意和特.朗普”的爸爸解释,他女儿将来要去一所教魔法的学校上学…… 想到那个画面,安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嗯,这个问题,还是留到五年后再头疼吧! 当安妮再次像个小偷一样爬回酒店房间时,伊万卡还在和芭比娃娃玩得不亦乐乎,女仆关切地问她肚子还疼不疼。 安妮甜甜地笑着回答:“不疼了,睡了一觉好多了。” 第4章 第 4 章 安妮躺在那张柔软得能把她整个人陷进去的大床上,却毫无睡意。 窗外的伦敦夜景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激动、混乱,又带着一丝不真切的眩晕。 【普瑞姆珀尼尔神奇艺术品有限公司】。 梅林的全域星象仪。 穿着紫色长袍的女巫。 还有那个老头说的——“刚刚觉醒的、还不稳定的魔力味道”。 这些画面和话语在她脑子里反复播放,像一部精彩绝伦的预告片。魔法世界不是小说,不是幻想,它就隐藏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城市角落里,甚至可能就隐藏在纽约特.朗普大厦的某个隔壁!而她,安妮·特.朗普,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她刚穿越时发现自己成了亿万富豪千金还要巨大。财富是可以理解的,是世俗的,但魔法……那是完全不同的维度,是颠覆她过往一切认知的存在。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印着酒店logo的柔软枕头里,无声地尖叫了一下。是兴奋,也是恐惧。 兴奋自不必说,哪个哈迷没有做过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的梦?恐惧则来源于不确定性。这个世界是原著那个有伏地魔虎视眈眈的世界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伏地魔第一次倒台了吗?如果没倒台,她这个麻瓜出身的女巫岂不是高危人群?就算倒台了,那些潜伏的食死徒呢? 还有她的家庭——特.朗普家族。这个姓氏在麻瓜世界已经足够响亮,在魔法界会不会成为某种靶子?想想看,如果食死徒知道特.朗普家有个小女巫……安妮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成为引发“麻瓜与巫师世界大战”的导火索,那剧情可就太离谱了。 “低调……必须低调……”安妮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在拥有足够自保能力之前,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尤其是家里人)发现异常。那个魔法店的老头说得对,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她现在就像个怀揣巨宝走在街上的小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表现得异常“乖巧”。她不再对伦敦的风景表现出过度的好奇,也不再试图探寻那些偏僻的角落。伊万娜妈妈安排的游客行程,她乖乖参加,让拍照就拍照,让微笑就微笑,只是眼神偶尔会飘向一些不起眼的砖墙或破旧酒吧,脑子里猜测着后面会不会藏着另一个世界的人口。 伊万卡似乎觉得妹妹自从“肚子疼”那天之后,就有点闷闷不乐。她试图用各种方法逗安妮开心,甚至提出把自己最心爱的限量版芭比娃娃借给安妮玩一天。 “安妮,你看,她有多漂亮!她的裙子是真正的丝绸做的!”伊万卡献宝似的把娃娃递到安妮面前。 安妮看着姐姐真诚关切的眼神,心里有点愧疚。她接过娃娃,努力挤出开心的笑容:“谢谢姐姐,她很美。” 她不能告诉伊万卡真相。这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保护家人。魔法世界对于毫不知情的麻瓜来说,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特.朗普爸爸的生意似乎谈得不太顺利。晚餐时,他的嗓门比平时更大了,挥舞着刀叉抱怨英国人的“死板”和“不懂变通”。 “……他们竟然跟我说那栋建筑是什么‘历史保护遗产’,不能随意改动外观!见鬼!特.朗普的名字就是最好的现代化标志!加上金色的‘TRUMP’字样只会让它增值!”他气呼呼地喝了一大口红酒。 伊万娜妈妈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烤牛肉,平静地说:“唐纳德,耐心点。在英国,有些规则是需要遵守的。” “规则?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或者,”特.朗普爸爸眼睛一亮,“用来绕过去的!我得想想办法……” 安妮低头吃着她的约克郡布丁,心里却在想:不知道魔法界有没有“历史建筑保护法”?霍格沃茨应该算是顶级历史遗产了吧?要是老爸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会不会也想在上面挂个牌子? 这个念头让她差点笑出声,赶紧用布丁堵住了嘴。 在伦敦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安妮再也没能找到机会独自溜去查林十字路。伊万娜妈妈似乎加强了看护,或者只是伦敦的雨季让人懒得出门。安妮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渴望,将那次冒险深埋心底,作为独属于自己的秘密宝藏。 终于,特.朗普爸爸的生意暂时告一段落(据他说是“战略性撤退”,需要回纽约重新制定方案),全家准备启程返回美国。 在希思罗机场的候机室里,安妮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着外面阴雨绵绵的天空。这次伦敦之行,彻底改变了她对这个世界,以及对自己未来的认知。 她不再是那个只想着躺平享受豪门生活的安妮·特.朗普了。她的人生剧本里,突然加入了一条充满未知与冒险的魔法支线。未来的五年,她不仅要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豪门千金,更要小心翼翼地隐藏和摸索自己那点可怜的魔法能力,同时忐忑又期待地等待那封来自霍格沃茨的信。 私人飞机冲上云霄,伦敦在下方渐渐缩小,最终被云层覆盖。 安妮靠在舒适的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特.朗普爸爸那张总是充满自信的脸。 “爸爸,”她忽然睁开眼,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法,比如有人能让杯子飘起来,你会怎么办?” 特.朗普爸爸正看着一份报纸,闻言头也不抬,用他那标志性的、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魔法?如果真有什么魔法,那最好的魔法就是赚钱和成功的魔法!让你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这才是真正的点石成金术,我的小公主!” 安妮:“……” 好吧,看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关于魔法学校的事情,还是她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飞机掠过北大西洋,朝着纽约的方向飞去。安妮知道,回到纽约后,她的“双重生活”才真正开始。一边是金光闪闪、备受瞩目的特.朗普家二小姐,另一边则是一个隐藏着魔法秘密、等待入学的小女巫。 这平衡可不好把握。尤其是当她那个精力过剩、嗅觉敏锐的老爸在家的时候。 安妮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躺平人生,真是任重而道远啊。不过,这种刺激又带着点小危险的感觉,似乎……也不坏? * 回到纽约特.朗普大厦的顶层公寓,安妮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伦敦的阴雨和古老气息被纽约的喧嚣与直冲云霄的现代感所取代。一切都还是老样子,金光闪闪,大到可以踢足球的客厅,仆人们悄无声息地穿梭,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成功”的味道。 但安妮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的内心,藏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魔法形状的秘密。 这个秘密让她看世界的眼光都带上了滤镜。比如,当特.朗普爸爸意气风发地指着窗外,宣布他即将收购中央公园附近的一块地皮,建造世界第一高楼时,安妮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楼够高,不知道猫头鹰飞上来送信会不会累趴下? 当伊万娜妈妈请来一位据说有俄罗斯贵族血统的芭蕾舞老师,严格教导她和伊万卡学习芭蕾礼仪时,安妮一边踮着脚尖,一边琢磨:这芭蕾舞姿势,跟挥舞魔杖有没有什么共通之处?能不能开发个“芭蕾魔咒”,让对手在跳《天鹅湖》时摔个屁股墩儿? 甚至当她在餐桌上再次面对那盘永恒的、仿佛是她命中宿敌的西兰花时,她不再只是单纯地厌恶,而是开始进行“魔法实践”。她集中精神,恶狠狠地盯着那棵绿色的、煮得过于软烂的“小树”,内心咆哮:“消失!飞到爸爸的盘子里去!” 可惜,魔力这东西,显然不是靠吃货的怨念就能驱动的。那棵西兰花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过于“狰狞”的表情引起了伊万卡的注意。 “安妮,你不舒服吗?是不是西兰花的气味又让你难受了?”伊万卡关切地问。 特.朗普爸爸正大口吃着牛排,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安妮盘子里几乎没动的西兰花,大手一挥:“不喜欢吃就别吃了!我们特.朗普家的人,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营养师的话听听就算了,快乐最重要!”说完,他示意女仆把安妮的西兰花端走。 安妮:“……”爸爸,您这样会把我宠坏的,而且不利于我的魔法控制力训练啊! 虽然“食物转移咒”练习失败,但安妮并没有气馁。她开始进行更系统的魔力感应练习。 比如,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会盯着客厅里那个巨大的、据说是古董的花瓶,努力用意念让它“抖一抖”。 第一次,花瓶毫无反应。 第二次,安妮憋得小脸通红,花瓶依旧稳如泰山。 第三次,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花瓶旁边茶几上的一张《纽约邮报》轻微地翻动了一下页面。 安妮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有门儿!虽然目标偏离严重,但至少证明她的魔力是存在的,可以影响物体!只是精度和强度有待提高。 她把这归咎于“新手期”的正常现象,就像玩射击游戏,一开始总是打不准嘛。 然而,这种偷偷摸摸的练习很快遇到了挑战。挑战的来源,正是她那位精力充沛、洞察力惊人的老爸。 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特.朗普爸爸难得没有早早出门,而是在家里享受他的“executive time”(高管时间)——其实就是穿着睡袍,坐在餐桌主位,一边看报纸,一边大声点评国内外大事,声音洪亮得足以让整个餐厅的人都听清楚。 安妮和伊万卡正在安静地吃麦片。安妮习惯性地开始她的“晨间练习”,这次的目标是伊万卡手边的牛奶壶。她盯着那个白色的陶瓷壶,心里默念:“移动一点点,就一点点……” 可能是早上精力比较充沛,这次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只见那个牛奶壶突然像是被无形的手推了一下,“哐当”一声,从桌子上滑落,摔在了厚厚的地毯上,乳白色的牛奶顿时洒了一片。 “噢!”伊万卡吓了一跳。 女仆连忙上前收拾。 特.朗普爸爸从报纸后抬起头,浓密的眉毛挑了起来:“怎么回事?” 安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低下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麦片,假装事不关己。 伊万卡解释道:“不知道,牛奶壶自己掉下去了。” 特.朗普爸爸放下报纸,目光如炬地扫视了一下餐桌,最后落在安妮身上。安妮感觉那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让她无所遁形。 “自己掉下去的?”特.朗普爸爸站起身,走到摔碎的牛奶壶旁边,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光滑的桌面。 “这桌子很平,地毯也很软……奇怪。” 安妮紧张得手心冒汗,脑子里飞快地编造理由:是姐姐不小心碰到的?是地震?还是……有幽灵? 就在她快要扛不住准备“自首”的时候,特.朗普爸爸突然猛地一拍大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明白了!”他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发现了真理般的兴奋,“是气流!肯定是的!我们特.朗普大厦的空调系统太强劲了!产生了强大的、无形的推力!这说明我们的新风系统是世界顶级的!能产生如此强大的空气动力学效应!” 安妮:“???” 伊万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爸爸真厉害!” 特.朗普爸爸得意洋洋地坐回座位,对闻声赶来的管家说:“听到没有?我们的空调系统效果卓越!不过,下次要注意出风口的方向,不要对着餐桌。毕竟,特.朗普家族的早餐桌,必须保持绝对的稳定和优雅!” 管家一脸懵地点头:“是,先生,我会通知工程部调整。” 安妮看着老爸那副“我真是个天才这都能发现”的表情,以及姐姐一脸崇拜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她庆幸自己又蒙混过关了;另一方面,她对老爸这种“万物皆可特.朗普化解释”的能力感到深深的折服。 这算不算是一种另类的“麻瓜屏蔽咒”?而且效果拔群! 经过这次事件,安妮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她发现,只要不是太离谱的现象,似乎都能被家人用各种清奇的理由解释过去。这为她暗中练习魔法提供了一定的“安全空间”。 当然,她也不敢太过分。万一哪天她不小心把吊灯给弄晃了,老爸会不会认为是大楼结构出了问题,然后下令把特.朗普大厦整体加固一遍? 日子就在这种“偷偷练习——差点暴露——老爸神解释——虚惊一场”的循环中度过。 安妮的魔力控制似乎有了一丢丢的进步,至少现在,她集中精神的时候,能让一张纸飘起来几厘米,或者让遥控器稍微滑动一下。虽然距离“魔法”还很遥远,但至少比“物理现象”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儿了。 与此同时,她也没有放弃对魔法世界信息的搜集。她开始特别关注报纸上的奇闻异事版块,或者电视里那些关于超自然现象的报道,虽然大多被归为骗局或巧合。 她还偷偷用零花钱买了几本关于“世界未解之谜”的书,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看,试图从中找到魔法的蛛丝马迹。 这天,她正抱着一本《全球神秘现象大观》看得入神,封面上画着尼斯湖水怪、麦田怪圈和雪人。 伊万卡溜进她的房间,好奇地问:“安妮,你看什么呢?这书看起来好奇怪。” 安妮赶紧把书藏到身后,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就是一本故事书。” 伊万卡显然不信,她凑过来,看到书名,眼睛一亮:“神秘现象?安妮,你是不是也对那些怪事感兴趣?我告诉你,我同学说,她奶奶住在乡下,附近有个森林,晚上经常能看到奇怪的光!” 安妮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追问:“真的吗?什么样的光?” “就是……绿色的,飘来飘去的!”伊万卡压低声音,营造恐怖氛围,“有人说那是鬼火,也有人说……是外星人!” 安妮:“……”好吧,看来从姐姐这里获取可靠魔法情报的希望不大。 不过,伊万卡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魔法世界并非完全与世隔绝,总会有些痕迹泄露到麻瓜世界。她需要更耐心,更仔细地去观察。 转眼间,从伦敦回来已经好几个月了。安妮渐渐适应了这种“双面人生”。在家人面前,她是那个有点娇气、有点懒散、喜欢漂亮衣服和洋娃娃的特.朗普家二小姐;独处时,她则是一个孜孜不倦,但收效甚微的魔法学徒,以及一个密切关注着任何非常规现象的秘密侦探。 她的生日快到了。这意味着她又向十一岁靠近了一步。距离那个可能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刻,又缩短了一年。 特.朗普爸爸和伊万娜妈妈已经开始筹划她的生日派对,据说要办得“盛大而具有特.朗普特色”,邀请很多名流和孩子。 安妮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有派对总是开心的。她只是忍不住会想:不知道霍格沃茨的生日是怎么过的?会不会有会自己唱歌的生日蛋糕?或者用魔法变出来的烟花? 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了笑容。 也许,这种一边享受着麻瓜顶级富豪生活,一边期待着魔法世界冒险的日子,也挺不错的? 当然,前提是,她得好好守住自己的秘密,尤其是在她那位能把“魔法”解释成“空调风太强”的天才老爸眼皮子底下。 这任务,可比光躺着数钱难多了。安妮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对着远处的纸巾盒,努力集中精神。 “动一下……就一下……”她小声嘀咕着,“求你了,给我点面子,我明天少吃一块巧克力……” 纸巾盒纹丝不动。 安妮垮下小脸。 唉,魔法之路,道阻且长啊! 第5章 第 5 章 安妮的七岁生日派对,完美诠释了“特.朗普式”庆祝活动的核心精神——规模一定要大,装饰一定要金,话题一定要足。 派对地点直接选在了特.朗普大厦最豪华的宴会厅,主题是“金色童话”。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金箔、金气球、金丝带,连请来的小丑脸上都涂着金色的油彩。受邀的宾客非富即贵,带来的礼物堆成了小山。伊万娜妈妈亲自把关,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特.朗普标准”,从定制的高点塔蛋糕到孩子们人手一份的、印有安妮卡通形象的纯金小挂坠。 安妮穿着一条蓬松得能藏下一只猫的香槟色公主裙,脖子上戴着伊万卡送她的珍珠项链,像个被精心打扮的洋娃娃,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脸上挂着练习过无数次的甜美笑容,内心却在默默吐槽:这金光闪闪的,都快赶上古灵阁妖精的审美了……不知道真正的巫师小孩过生日是不是也这么浮夸? “生日快乐,亲爱的安妮!”一位珠光宝气的夫人弯下腰,在她脸颊上留下一个带着浓重香水味的吻。 “谢谢您,范德比尔特夫人。”安妮乖巧地回答,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夫人头上那顶装饰着巨大羽毛的帽子。那羽毛的颜色鲜艳得有点不自然,会不会是用了什么染色剂? 特.朗普爸爸无疑是派对上的明星。他穿着蓝黑色的定制西装,打着红色的领带,声音比现场的音乐还要响亮,穿梭在宾客中,接受着众人的恭维。 “看看我的小公主!”他一把将安妮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对着人群宣布,“安妮今天七岁了!是我们特.朗普家族又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她将来一定会像她姐姐伊万卡一样出色,不,甚至会更好!” 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附和声。安妮被老爸举在空中,有点晕眩,还得保持微笑,内心哀嚎:爸爸,放我下来!我不想当明星,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研究我的“纸巾盒漂浮术”啊! 伊万卡作为姐姐,全程扮演着贴心小主人的角色,帮安妮招呼小客人,带领大家做游戏,表现得无可挑剔。安妮看着游刃有余的姐姐,再次感叹基因的强大——伊万卡简直就是为这种场合而生的。 派对的最**是推出生日蛋糕。那是一个高达七层、装饰着金色城堡和糖霜公主的巨型蛋糕,顶端用巧克力牌写着“Make Anne''s Birthday Great Again!”(让安妮的生日再次伟大!)。 在众人唱响生日歌时,安妮闭上眼睛许愿。她的愿望很简单:“希望我能顺利收到霍格沃茨的信,并且斯内普教授不要因为我的姓氏而扣太多分……”许完愿,她吹灭了蜡烛。 就在蜡烛熄灭,烟雾袅袅升起的瞬间,安妮似乎看到蛋糕最顶层的那个巧克力做的公主雕像,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好像还对她眨了眨眼? 安妮猛地瞪大眼睛,再看过去,巧克力公主好好地立在那里,纹丝不动。 是错觉?还是……蛋糕师是个深藏不露的巫师,给蛋糕施了点什么小魔法? 没等她细想,特.朗普爸爸已经拿起切蛋糕的刀,大声说道:“现在,让我们分享这份甜蜜!由我,唐纳德·特.朗普,来为我的小公主切下第一块蛋糕!” 他气势十足地举起刀,朝着蛋糕底部切去。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宴会厅角落里,一个为了营造气氛而摆放的、一人高的金色气球拱门,不知怎的,固定绳突然松脱,整个拱门晃晃悠悠地、朝着蛋糕和特.朗普爸爸的方向倒了下来! “小心!”有人惊呼。 特.朗普爸爸正专注于切蛋糕的“历史性时刻”,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伊万娜妈妈吓得捂住了嘴。 安妮离得最近,她看到那巨大的、充满氦气的金色拱门像座小山一样压下来,脑子里“嗡”的一声!保护爸爸的本能再次压倒了一切!那种熟悉的魔力涌动瞬间出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和清晰!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指,不是指向气球拱门,而是指向了拱门旁边那个正在努力想拉住绳子的工作人员脚下——那里有一小滩刚才不小心洒落的果汁! 意念集中:滑倒!把他推开! 时间仿佛再次放慢。只见那个工作人员脚下猛地一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正好撞在了倒下的气球拱门的侧面。这一撞,改变了拱门倒塌的方向,让它朝着旁边无人的空地轰然倒下。 哗啦!砰! 金色的气球散落一地,几个气球还爆开了,发出响亮的声音。工作人员摔了个结结实实,但特.朗普爸爸和那个七层蛋糕,安然无恙。 宴会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特.朗普爸爸举着切蛋糕的刀,愣了两秒钟,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安妮差点晕倒的反应。 他放下刀,非但没有后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鼓起了掌! “精彩!太精彩了!”他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特.朗普家族的运气!连意外都会为我们让路!这位员工,”他指着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懵的工作人员,“反应迅速,英勇无畏!避免了事故!我要奖励你!给你加薪!” 工作人员:“???” 宾客们反应过来,立刻跟着鼓掌,纷纷称赞特.朗普家族果然洪福齐天,连工作人员都如此忠诚可靠。 伊万娜妈妈松了口气,赶紧指挥侍者清理现场。 只有安妮,站在原地,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狂跳。这一次,她可是有意识地使用了魔法!虽然效果是通过一个间接的方式实现的,但这精准度……简直超常发挥!是因为情急之下潜力爆发了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感觉那股微电流般的力量正在缓缓消退。这次的成功,让她对魔法的控制有了新的信心。 派对的小插曲很快被更多的美食、音乐和欢笑所掩盖。孩子们在气球海洋里玩耍,大人们继续社交。安妮被伊万卡拉去拆礼物,各种各样的洋娃娃、漂亮裙子、昂贵玩具……琳琅满目。 但在所有礼物中,有一个看起来格外朴素的、用牛皮纸包裹的小盒子,混在一堆华丽的包装中很不显眼。上面没有署名,只简单地写着“给安妮”。 安妮好奇地拆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木头雕刻的……蜜蜂?做工有点粗糙,但看起来憨态可掬。蜜蜂的翅膀上,似乎用极细的笔刻画着一些难以辨认的纹路。 “这是什么?”伊万卡拿起那个木雕蜜蜂,皱了皱眉,“谁送的?看起来像是手工课上做的。” 安妮接过木蜂,一种非常非常微弱的、熟悉的波动从木蜂身上传来。和她在伦敦那家魔法店里感受到的波动很像,但微弱得多,几乎难以察觉。 是魔法物品?! 她的心猛地一跳。是谁送的?难道有巫师知道了她的身份,偷偷送来了生日礼物?这蜜蜂是干什么用的?监视?保护?还是只是个装饰品? 她不动声色地把木蜂握在手心,对伊万卡说:“挺可爱的呀,我喜欢。” 她把其他礼物都交给女仆收拾,唯独把这个小木蜂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裙子的口袋里。 生日派对一直持续到晚上。送走所有客人后,安妮累得几乎要散架了,但精神却异常兴奋。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成功且隐蔽地使用了魔法,还收到了一个神秘的、可能来自魔法世界的礼物。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立刻锁上门,拿出那个小木蜂,在灯下仔细研究。她试着像之前感应魔力那样去感应它,但那波动实在太微弱了,时断时续。她试着按了按蜜蜂的身体,转了转它的翅膀,甚至对着它小声念了几句从《全球神秘现象大观》里看来的、不知真假的“咒语”,比如“荧光闪烁”之类的。 木蜂毫无反应。 “也许……需要真正的魔力才能激活?”安妮猜测着,“或者,它就是个普通的木雕?” 虽然有点失望,但她还是把这个小木蜂当成了宝贝,找了一个漂亮的小盒子装起来,藏在了床头柜最隐秘的角落里。这可是她与魔法世界除了自身能力之外的第一个实体联系!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安妮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气球拱门事件再次证明,她的魔法能力在情绪激动时更容易被激发,而且似乎开始能够进行更复杂的操控了。这是个好消息。 但另一方面,特.朗普爸爸那种“万事皆可特.朗普化”的解释风格,虽然多次帮她解围,但也让她有点担心。万一哪天出现一个他无法用“运气好”或“空调风大”来解释的魔法现象呢?比如,要是她不小心在家人面前让一个盘子真的飞起来了怎么办? 老爸会不会认为这是某种最新的磁悬浮科技,然后兴致勃勃地想要投资,甚至把她送去实验室切片研究? 安妮打了个寒颤。不行,绝对不行!隐藏实力,任重道远! 她翻了个身,抱紧了被子。口袋里的秘密又多了一个,未来的路似乎更加复杂了。但看着床头柜方向,想着那个藏着的小木蜂,她又觉得充满了期待。 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魔法世界,似乎已经悄悄向她伸出了触角。 现在,她只需要耐心成长,等待十一岁的到来。 当然,在这期间,还得继续应付她那位金光闪闪、脑洞清奇的老爸,以及……盘子里的西兰花。 “唉,”安妮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当个秘密小女巫,可真不容易啊。” 尤其是当你的爸爸是唐纳德·特.朗普的时候。 第6章 第 6 章 那个小小的木蜂,成了安妮最珍贵的秘密宝藏。她把它藏在一个装过高级巧克力的丝绒盒子里,塞在床头柜最深处,上面还压了几本伊万卡送给她的、封面亮闪闪的少女杂志作为伪装。每天睡觉前和醒来后,她都要偷偷拿出来摸一摸,感受一下那微乎其微的魔法波动,试图用自己那点可怜的魔力去“沟通”一下,结果当然是石沉大海。 这让她更加确信,这玩意儿绝对是个魔法物品,只是她等级太低,无法激活。就像你拿到了满级神装,却发现自己连新手村都没出,只能干看着流口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纽约从盛夏步入初秋。特.朗普大厦外的天空变得更高更蓝,但安妮内心的“魔法探测雷达”却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可疑。 比如,送报纸的邮差叔叔帽子总是压得很低,会不会是为了遮住尖耳朵?楼下新开的那家甜甜圈店,招牌上的糖霜漩涡图案,怎么看都像是个简化版的魔法阵!甚至有一次,她看到天空有一群鸟飞过,队形异常整齐,她立刻怀疑是不是魔法部交通司的官员骑着扫帚在巡逻,只是施了麻瓜驱逐咒她看不见! 这种“看啥都像魔法”的后遗症,让她的日常生活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心理活动。 与此同时,她的魔力控制练习也在继续,但进展缓慢得令人捉急。她现在能让一张纸巾在空中飘舞超过五秒钟了,前提是她必须全神贯注,憋气憋到小脸通红,而且绝对不能有人打扰。有一次她正努力让遥控器悬浮起来,伊万卡突然推门进来问她去不去游泳,安妮一分神,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安妮,你蹲在地上干什么?”伊万卡好奇地问。 “我……我在找东西!”安妮赶紧把遥控器捡起来,胡乱塞回抽屉里。 伊万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多问,拉着她就往游泳池跑。安妮一边跑一边哀悼她又一次失败的练习,并深深觉得,想在一个热闹非凡的富豪家庭里搞秘密修炼,难度堪比在菜市场里练瑜伽。 特.朗普爸爸依旧忙碌,他的商业版图似乎在不断扩张,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但嗓门依旧洪亮。每次他回来,都会带来一些“惊人”的消息。 “我告诉你们,我打算在新泽西买下一大片地!”某天晚餐时,他挥舞着叉子宣布,“不是盖楼,是建一个世界级的高尔夫球场!名字就叫‘特.朗普国家高尔夫俱乐部’!到时候,总统都会来我这里打球!” 安妮正小口喝着汤,闻言差点呛到。高尔夫球场?她脑子里瞬间浮现出穿着花格子裤的巫师们骑着飞天扫帚打高尔夫球的诡异画面……嗯,好像也不是不行?鬼飞球和高尔夫球,差不多嘛。 “爸爸,高尔夫球好玩吗?”安妮假装天真地问。 “当然好玩!那是成功人士的运动!”特.朗普爸爸信心满满,“等球场建好了,我亲自教你们!我们特.朗普家的孩子,必须样样精通!” 安妮在心里默默给“未来必学技能清单”上又加了一项。清单上已经包括了芭蕾、马术、钢琴,现在又多了个高尔夫。她开始怀疑,等到十一岁,她还有没有精力去霍格沃茨学习魔法?会不会因为课外活动太多被邓布利多劝退?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这次不是魔法事件,而是更现实的麻烦——安妮要上学了。 伊万娜妈妈为她选择了一所纽约顶级的私立女校,据说里面的学生非富即贵,校规严格,学业压力也不小。入学前还有面试,需要考察孩子的“综合素质”。 面试那天,安妮穿着量身定制的小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个精致的小大人。伊万娜妈妈亲自陪同,在去学校的车上还在叮嘱她:“安妮,记住,要微笑,要自信,要展现出我们特.朗普家族的风范。校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紧张。” 安妮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校长会不会突然掏出个水晶球?或者问我有没有见过会飞的扫帚? 面试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校长是位看起来非常严肃的银发老太太,问的问题无非是喜欢看什么书啊,有什么爱好啊,对学校有什么期待啊之类的。安妮发挥了自己作为穿越者的优势,回答得既童真又不失分寸,还适时地表达了对姐姐伊万卡的崇拜,把特.朗普家族团结友爱的精神展现得淋漓尽致。 伊万娜妈妈在一旁露出满意的微笑。 眼看面试就要圆满结束,校长似乎随口问了一句:“安妮,你有什么特别的……嗯……梦想或者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让安妮心里咯噔一下。特别的?与众不同的?我会魔法这算不算?当然不能这么说!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正想用一个“我想像爸爸一样成功”之类的标准答案糊弄过去,突然,会议室窗台上放着的一盆绿植——一株看起来有点蔫了吧唧的蕨类植物——吸引了她的注意。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想给面试加点“印象分”,又或许只是她练习魔法成了习惯,安妮鬼使神差地一边用甜美的声音回答:“我觉得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比如我特别擅长……嗯……和植物交流?”一边暗中集中精神,对着那盆蕨类植物发出了一个强烈的意念:精神点!支棱起来!给我长片新叶子看看! 她本来没抱太大希望,毕竟她的“植物催生术”还从没成功过。 然而,奇迹发生了! 就在她意念集中的瞬间,那盆原本蔫头耷脑的蕨类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叶片变得饱满翠绿起来,最神奇的是,顶端竟然真的抽出了一截嫩绿的新芽!虽然不是瞬间长出一片大叶子,但这变化在短短几秒钟内完成,已经足够惊人了! 校长和伊万娜妈妈都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两人同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噢!这盆波士顿蕨……它最近状态一直不好,怎么突然……”校长扶了扶眼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盆焕发生机的植物。 伊万娜妈妈也惊讶地看着安妮:“安妮,你刚才说……你擅长和植物交流?” 安妮自己也惊呆了,她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加上下意识的行为,居然真的成功了!这算什么?言出法随?还是她的魔法在特定条件下突破了? 她赶紧低下头,装作害羞的样子:“我……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它好像很开心……” 校长看看植物,又看看安妮,眼神变得有些深邃,她微笑着说:“很……有趣的天赋,安妮小姐。看来你确实有些特别之处。” 面试就在这种略带神秘的气氛中结束了。回家的路上,伊万娜妈妈一直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安妮,但最终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我的安妮真是个有爱心的孩子,连植物都能感受到。” 安妮心虚地点头,心里却炸开了锅。成功了!她居然真的用魔法影响了一盆植物!虽然效果微弱,但这意义重大!这说明她的魔力不仅在危急关头能爆发,在相对平静的状态下,只要集中精神,也能做到一些事情! 但同时,她也后怕不已。幸好只是让植物精神了点,要是她一个控制不好,让那盆蕨类植物当场开花结果甚至跳起舞来,那乐子可就大了!估计明天纽约小报的头条就是《特.朗普幼女展现神迹,疑是植物转世》! 看来,在学会完美控制魔力之前,她得管住自己的脑子,不能随便瞎许愿了。 入学面试顺利通过,安妮很快成为了那所精英女校的一员。学校生活对于当过社畜的安妮来说并不难适应,无非是课程变成了小学内容,同事变成了小屁孩,老板变成了老师。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努力做一个“正常”的富家千金,上课、参加课外活动、和同学们进行一些关于洋娃娃和漂亮裙子的“高端”社交。 只有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她才会偷偷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魔法实验,比如让橡皮擦滚到桌子另一边,或者让铅笔自己立起来。她发现,在相对安静和专注的环境下,她对这些小物件的控制力似乎比在家里要好一点点。 而那个神秘的小木蜂,依然静静地躺在她的宝贝盒子里,没有任何变化。安妮不再急于求成,她把它看作一个未来的任务道具,或许等到她魔力更强的时候,自然就能解开它的秘密。 秋天渐渐深了,万圣节快到了。学校要举办化装舞会,孩子们都很兴奋。伊万卡早早就计划好要扮成白雪公主,并且强烈建议安妮扮成小矮人之一。 安妮对扮小矮人没什么兴趣,她心里有个更大胆,或者说更作死的想法:既然这个世界有魔法,那会不会有真正的女巫袍卖?她能不能弄一件真的、带点魔法效果的袍子,在舞会上穿?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羽毛挠心一样,让她坐立不安。 也许……也许纽约也有像伦敦那家店一样的、隐藏在麻瓜世界中的魔法商店? 这个万圣节,或许不只是要糖的日子,也可能是她再次接触魔法世界的机会? 安妮看着窗外纽约秋日明亮的阳光,心里开始盘算着一个新的“探险”计划。这次,她得找个更稳妥的理由,更周密的计划,绝对不能像在伦敦那样冒险爬消防楼梯了。 毕竟,特.朗普家二小姐要是因为试图寻找魔法商店而走丢,明天上的可能就是社会新闻版块了。 第7章 第 7 章 万圣节化装舞会的想法,像一颗被施了“快快生长”咒的魔法种子,在安妮心里迅速生根发芽。她不再满足于让纸巾飘舞或者让铅笔立正,她渴望更接近那个隐藏在表象下的世界。一件真正的、或许带着微弱魔法气息的女巫袍,成了她现阶段最梦寐以求的圣物。 当然,这个计划实施起来难度系数五颗星。首先,她得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独自出门。其次,她得知道纽约的魔法商店藏在哪儿。最后,她还得有足够的钱——她那些买糖果和漫画书的零花钱,显然不够支付一件可能附魔的袍子。 安妮开始像个小小的阴谋家,暗中布局。 借口方面,她瞄准了学校即将举行的“社区服务”活动。老师鼓励学生们在万圣节前,为附近的儿童医院募集糖果或制作贺卡。 安妮主动提出,她想用自己积攒的零花钱,去第五大道的一家高级文具店,购买一些“特别漂亮”的贺卡材料和丝带,为生病的孩子们送去“特.朗普级别”的温暖。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充满了爱心和家族荣誉感,伊万娜妈妈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只是坚持必须由司机和一名女仆陪同。独自出行计划,卒。但有人陪同,总比困在家里强。 接下来是地点问题。纽约这么大,魔法商店会藏在哪儿?她想起了伦敦的查林十字路,那家店就混在普通的店铺中间。纽约会不会也有类似的地方? 她开始研究纽约地图,重点关注那些历史悠久、店铺林立的区域,比如格林威治村、苏活区。 她甚至偷偷用家庭电脑搜索了一些关于“纽约神秘地点”、“古怪小店”的关键词,结果出来的大多是旅游指南和鬼故事,有用的信息寥寥无几。 最后是资金。她的零花钱显然不够。安妮把目光投向了她的“土豪”姐姐伊万卡。伊万卡有个习惯,喜欢把特.朗普爸爸给的大面额钞票塞在一个漂亮的陶瓷小猪存钱罐里,说是要存钱买一匹属于自己的小马。 “姐姐,”安妮在一个午后,捧着自己最心爱的限量版芭比娃娃,蹭到伊万卡身边,“我用这个娃娃,换你存钱罐里……嗯……一半的钱,好不好?我想给医院的孩子们买最好的材料!” 伊万卡看着那个她垂涎已久但妈妈没给买的娃娃,又看看自己胖乎乎的小猪存钱罐,内心经历了激烈的天人交战。最终,姐妹情深以及娃娃的诱惑,战胜了小马梦想,她咬牙同意了:“好吧!但是只能换一半!而且娃娃现在就是我的了!” 安妮成功“融资”了一笔不小的款项,小心脏为那个芭比娃娃滴了几滴血,但为了魔法袍,她认了! 万圣节前一周的周六,机会来了。司机和一位名叫玛莎的女仆陪着安妮,来到了第五大道那家著名的豪华文具店。店里充斥着高级纸张和皮革的味道,商品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安妮咋舌,难怪伊万娜妈妈会觉得这里“配得上”特.朗普家小姐的社区服务项目。 安妮装模作样地挑选了一些金光闪闪的贺卡纸和五彩丝带,让玛莎去付钱。然后,她捂着肚子,小脸皱成一团:“玛莎,我……我好像有点肚子疼,想去找洗手间。” 玛莎立刻紧张起来:“小姐,我陪您去!” “不用不用!”安妮赶紧摆手,“我知道洗手间在哪儿,就在那边拐角。你在这里等我付完钱拿好东西,我很快回来!”说完,不等玛莎反应,她就捂着肚子,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窜进了店铺深处。 她当然不是去找洗手间。她早就勘察好了,这家店有个不起眼的员工通道后门,通向一条相对安静的后巷。她的计划是,从后门溜出去,快速在附近的几条街道上扫荡一遍,看看有没有看起来“可疑”的店铺,十分钟内再溜回来。 心跳得像打鼓,安妮凭借着娇小的身形和敏捷的动作,成功避开了店员,溜出了后门。后巷里堆着些纸箱,弥漫着淡淡的垃圾味。她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身上昂贵的羊毛外套,朝着最近的一条小街跑去。 时间紧迫,她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家店铺的招牌和橱窗:高级定制服装店、古董手表行、艺术品画廊、咖啡馆……看起来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难道纽约的魔法界隐藏得更深? 就在她快要绝望,准备放弃往回跑的时候,她在一家看起来快要倒闭的旧书店旁边,发现了一个极其狭窄的、向下延伸的楼梯口。楼梯口旁边挂着一个饱经风霜的小木牌,上面用模糊的字体写着:【废品与奇物】。 这名字!这调调!有戏! 安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像只小老鼠一样,“呲溜”钻下了楼梯。 楼梯下面是一个阴暗、潮湿的小空间,只有一扇看起来像是用废旧木板拼凑成的门。门上没有招牌,只有一个用粉笔画上去的、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图案。 门缝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灰尘和某种草药的古怪气味。 是这里吗?看起来比伦敦那家店还要破败和……不靠谱。安妮犹豫了一下,但时间不等人,她鼓起勇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店内光线昏暗,空间狭小,堆满了各种破烂儿:缺胳膊少腿的玩具、生锈的工具、泛黄的旧书、一堆堆看不出原貌的金属零件……简直像个垃圾回收站。一个穿着油腻腻工装裤、头发乱得像鸟窝的老头,正背对着她,在一个工作台前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什么。 “出去!”老头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这里不卖糖果!” 安妮被这粗暴的欢迎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说:“我……我不是来买糖果的。老爷爷,您这里……有没有……特别的东西?比如,袍子?” 老头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悠悠地转过身。他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盏小灯。他上下打量着安妮,目光在她那件明显价格不菲的外套上停留了片刻。 “袍子?”他嗤笑一声,露出几颗黄黑色的牙齿,“小公主,你走错地方了。万圣节戏服在楼上大街拐角那家店。” “不是普通的戏服!”安妮急了,也顾不得许多,压低声音说,“是……真正的……有魔法的袍子!” 老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光,快得让安妮以为是错觉。他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近几步,那股混合着机油和霉味的气息更浓了。 “魔法?”他凑近安妮,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古怪的嘲弄,“小丫头,电影看多了吧?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魔法。” 安妮的心沉了下去。难道找错了?这里只是个收破烂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瞥见老头工作台角落,随意扔着的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头雕刻的蜜蜂,和她生日时收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个看起来更旧,磨损更严重! 她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老头注意到她的目光,脸色微微一变,迅速用一块脏布盖住了那个木蜂,语气变得不耐烦:“快走吧,小姑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你的大商场去。” 安妮还想说什么,但老头已经转过身,不再理她,重新拿起工具敲打起来,发出刺耳的噪音,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安妮失落地退出了这个古怪的地下室。爬上楼梯,重新回到阳光下的街道,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个老头否认了魔法的存在,但他那里为什么会有和她一样的木蜂?是巧合吗?还是他故意隐瞒? 时间不容她多想,她必须尽快赶回文具店。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回店里时,玛莎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要打电话给伊万娜夫人了。 “小姐!您去哪里了?洗手间根本没人!”玛莎都快哭了。 安妮赶紧拿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我……我走错了,跑到隔壁那条街去了,差点迷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她适时地露出后怕和委屈的表情。 玛莎看她安全回来,松了口气,也没再多追究,只是叮嘱她下次一定要跟紧。 回特.朗普大厦的路上,安妮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情复杂。这次冒险,似乎失败了,又似乎没有完全失败。她没有买到魔法袍,甚至没能确认那家店是否与魔法世界有关。但那个相同的木蜂,像一根刺,扎在了她的心里。 这绝对不是巧合。 那个老头,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否认魔法,也许是一种保护,也许是因为不信任她这个看起来像麻瓜富豪家的小孩。 看来,纽约的魔法世界,比伦敦的还要谨慎和隐蔽。 安妮摸了摸口袋里那叠厚厚的、用芭比娃娃换来的钞票,叹了口气。钱还在,魔法袍却没影儿。 万圣节舞会,她大概只能老老实实听伊万卡的,扮成一个小矮人了。 唉,魔法之路,不仅漫长,还充满了谜团和破旧的地下室。 她开始觉得,也许老老实实当个只会花钱的富二代,才是最轻松的选择。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当她想到霍格沃茨城堡,想到飞天扫帚,想到那些奇妙的咒语,她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火焰。 不就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嘛!不就是个像垃圾场一样的店嘛!她,安妮·特.朗普,可是未来要成为……呃,成为一个优秀女巫(同时顺便躺平)的人!怎么能被这点困难打倒! 等着吧,纽约的魔法界,我还会再来的! 安妮握紧了小拳头,暗自下定决心。 当然,下次,她得想个更万全的计划。至少,得找个不用牺牲芭比娃娃的办法。 第8章 第 8 章 万圣节舞会最终在安妮内心小小的不甘中到来了。她到底还是屈服于伊万卡的“姐妹装”提议,穿上了一套蓬蓬的、颜色鲜艳的小矮人戏服,脸上还被伊万卡兴致勃勃地画上了夸张的红脸蛋和大胡子。伊万卡自然是光彩照人的白雪公主,裙摆大得能罩住三个安妮。 特.朗普大厦的宴会厅再次被改造,这次的主题是“魔法森林”。树上挂着的不是会发光的神奇果实,而是小彩灯和塑料蜘蛛网;背景音乐不是妖精乐队的演奏,而是录音机里放出的、有点失真的“恐怖”音效。宾客们扮成各种卡通人物、超级英雄和经典怪物,空气中弥漫着糖果的甜腻香气和孩子们的尖叫。 安妮顶着那撮可笑的胡子,端着一小杯果汁,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一个小“蝙蝠侠”撞到了一个“吸血鬼”,两人为了抢一块巧克力大打出手;几位贵妇扮成的“猫女”聚在一起,交流的显然不是抓老鼠的心得,而是最新的股市行情。 “看,安妮!我的王子来了!”伊万卡兴奋地拉着她,指向门口。只见一个同样七八岁、穿着蓝色王子礼服、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小男孩,正一脸不情愿地被父母推进来。那是某个银行家的儿子,显然对扮演王子兴趣缺缺。 安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唉,麻瓜的万圣节,真是缺乏想象力。她忍不住幻想,如果是在霍格沃茨,会是什么样子?像电影里一样,礼堂里漂浮着真正的南瓜灯,幽灵们在墙壁里穿梭,还是可能会变出一场糖果雨…… “安妮,我们去玩‘不给糖就捣蛋’吧!”伊万卡显然无法理解妹妹的惆怅,拉着她加入了逐层敲门要糖的队伍。 特.朗普大厦的住户非富即贵,给出的糖果也都是高级货,甚至有人直接送出了小包装的金币巧克力。 安妮跟着队伍,机械地说着“Trick or Treat”,心思却早已飘远。那个破旧的地下室,那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还有那个一模一样的木蜂……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就在她们快要走到走廊尽头那户人家时,那家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不是住户,而是一个穿着灰色旧风衣、手里拎着一个工具包的男人——正是那个地下室的老头!他看起来是来修理什么东西的。 安妮的心猛地一跳!机会! 老头也看到了这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孩子,目光扫过安妮时,似乎停顿了零点一秒,然后便面无表情地侧身让开,准备离开。 安妮当机立断,假装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哎呀”一声,故意朝着老头的方向踉跄一步,手里那杯果汁非常“巧合”地泼在了老头脏兮兮的工装裤上。 “对不起!老爷爷!对不起!”安妮立刻用最甜美、最无辜的声音道歉,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愧疚”的泪水。 老头皱紧了眉头,看着裤子上湿漉漉的一块,又看看安妮那张画着大胡子的、泫然欲泣的小脸,似乎想发火,但又碍于场合和周围的大人,不好发作。 伊万卡和带队的大人也赶紧过来道歉。 “没关系,”老头瓮声瓮气地说,拍了拍裤子,“小意外。”他深深地看了安妮一眼,那眼神复杂,似乎带着点探究,又有点无奈。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安妮迅速地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叠得小小的纸条,塞进了老头工具包侧面的一个口袋里。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纸条上是她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的一句话:“我知道木蜂。想谈谈。A。” 这是她苦思冥想了好几天的计划。直接再去地下室太冒险,而且肯定会被赶出来。制造一个“意外”接触,然后传递信息,这是她能想到的最隐蔽的方式了。至于老头会不会看纸条,会不会搭理她,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头似乎毫无察觉,拎着工具包,快步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安妮的心还在砰砰直跳,既有行动成功的刺激,也有对未知结果的忐忑。 “安妮,你没事吧?”伊万卡关心地问,“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事,”安妮努力平复呼吸,“可能是……戏服有点薄。” 接下来的舞会,安妮更是心不在焉。她不停地望向门口,期待着会不会有什么神秘的信使出现,或者那个老头去而复返。但直到舞会结束,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希望落空,安妮有些沮丧。也许那个老头根本就没发现纸条?或者发现了,但觉得她是个麻烦,直接扔掉了? 万圣节过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学、放学、应付各种课程和社交。安妮继续着她的魔力控制练习,进展依然缓慢,但她对那盆放在窗台的绿植似乎建立了某种“友谊”,现在她每天对着它集中精神几分钟,那盆植物的长势就格外喜人,叶片绿得发亮,成了她房间里的一道风景。伊万娜妈妈还夸她懂得照顾植物,有爱心。 就在安妮几乎要放弃从老头那里得到回音的期望时,转机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 那是一个周末,特.朗普爸爸带着全家去他新收购的、正在装修中的“特.朗普广场”视察。工地上机器轰鸣,尘土飞扬,特.朗普爸爸戴着安全帽,意气风发地对着图纸指点点,向家人描绘着未来的辉煌蓝图。 安妮对这种场合没什么兴趣,戴着过大的安全帽,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水泥块。 在经过一堆建筑材料时,她无意中踢到了一个小石子。石子滚进材料堆的缝隙里。她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却发现在石子的旁边,静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又是一个木蜂。 但这个木蜂和之前两个都不一样。这个木蜂的翅膀是活动的,可以打开。安妮心脏狂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迅速捡起木蜂,躲到一个巨大的水泥管后面。 她颤抖着手,轻轻掰开木蜂的翅膀。翅膀下面,是中空的身体,里面卷着一小张泛黄的纸条。 她展开纸条,上面是用同样潦草、但明显是左手写的字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周六下午三点,河边公园,红色长椅。别被人跟。” 没有落款。 安妮激动得差点叫出声!他回应了!他真的回应了! 她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迅速将纸条撕碎,扔进垃圾桶!然后把那个空心的木蜂小心翼翼地藏进了外套最里面的口袋。 整个下午,安妮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又必须强装镇定的状态。特.朗普爸爸在慷慨激昂地演讲时,她在脑子里规划着周六的逃跑路线;伊万卡在询问游泳池要建多大时,她在思考穿什么衣服去见面才不会太显眼。 周六下午三点,河边公园,红色长椅。 这听起来简直像间谍接头!太刺激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度日如年。她精心策划了周六的“外出”理由——学校自然课要求观察秋季的树叶变化,需要去公园收集标本。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伊万娜妈妈果然同意了,但依旧坚持由玛莎陪同。 这就有点麻烦了。如何甩掉玛莎? 周六下午,安妮背着小画板,带着一个用来装“标本”的小篮子,在玛莎的陪同下,来到了约定的河边公园。她故意磨磨蹭蹭,东看看西看看,采集一些普通的落叶,心里却在焦急地寻找着那张红色长椅。 终于,在公园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她看到了那张醒目的红色长椅。长椅上,空无一人。 时间快到了。 安妮对跟在她身后的玛莎说:“玛莎,我有点渴了,你能去那边的售货亭帮我买瓶水吗?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她指了指红色长椅旁边的一个售货亭。 玛莎有些犹豫:“小姐,您一个人……” “没关系的!”安妮露出乖巧的笑容,“这里很安静,我就坐在这里画画,绝对不乱跑!你看,售货亭就在那儿,你都能看到我!”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比真诚。 玛莎看了看不远处的售货亭,又看了看安妮确实打算坐在长椅上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那好吧,小姐,您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看着玛莎走向售货亭,安妮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快步走到红色长椅边,刚坐下,一个身影就悄无声息地在她旁边坐下了。正是那个地下室的老头,他今天换了一件稍微干净点的旧夹克,但身上那股混合气味依然隐约可闻。 “你胆子不小。”老头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那个木蜂……您知道那是什么,对吗?”安妮急切地问,也顾不上寒暄了,“还有,您店里那个,和我生日收到的一样!您是不是认识送我礼物的……” 老头打断了她,语气严肃:“听着,小姑娘。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东西。但这个世界,有些东西不是你这样身份的孩子应该接触的。” “为什么?”安妮不服气,“因为我爸爸是特.朗普?” 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个名字太响亮,太引人注目。暗处有很多眼睛,不喜欢这么……耀眼的存在,涉足不该涉足的领域。” 暗处的眼睛?是指魔法部?还是……食死徒?安妮的心一紧。 “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那是什么?我……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有点不一样。”安妮小心翼翼地选择着措辞,不敢直接说出魔法这个词。 老头沉默了片刻,看着安妮那双充满渴望和不安的浅绿色眼睛,叹了口气:“那个木蜂,只是个……小玩意儿。没什么特别的。至于你感觉到的‘不一样’……”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藏好它。在你足够强大,或者……收到正式的邀请之前,把它当成一个秘密,一个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尤其是对你的家人。” 正式的邀请!他指的是霍格沃茨的信!他果然知道!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该怎么……”安妮还想追问。 但老头已经看到了买完水正往回走的玛莎,他迅速站起身,将一个揉成一团的小纸包塞进安妮手里,低声道:“这个,或许能帮你‘安静’一点。记住我的话:藏好,等待,别惹麻烦。” 说完,他不等安妮反应,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快步离开了,很快消失在树丛后。 安妮紧紧攥着那个小纸包,感觉手心都在发烫。她看着老头消失的方向,心里充满了更多的疑问,但也有一丝安心。至少,她不是完全孤独的,这个古怪的老头似乎是一个知情人,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是在提醒和保护她。 玛莎拿着水回来了:“小姐,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安妮迅速将纸包塞进口袋,接过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到一只很漂亮的小鸟飞过去了。玛莎,我们回家吧,我标本收集够了!” 回去的路上,安妮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明亮。虽然老头没有透露太多信息,但他的出现和警告,本身就证实了许多事情。而且,他还给了她一样东西! 一回到房间,安妮就锁上门,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小纸包。里面是一小撮干燥的、看起来像普通茶叶末的东西,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凉的草药味。 “或许能帮你‘安静’一点?”安妮琢磨着这句话。安静?是指让她的魔力更稳定吗?还是能让她心神宁静,便于控制? 她不确定这东西该怎么用。泡水喝?还是带在身上? 她决定先保守一点,找个小香囊装起来,挂在脖子上试试。 看着手中这个小小的香囊,安妮感觉自己和那个隐藏的世界,似乎又靠近了一小步。 虽然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她似乎找到了一个不太靠谱的……指路人? 嗯,一个在垃圾堆一样的地下室里工作、脾气古怪、说话只说一半的指路人。 安妮叹了口气。 好吧,有总比没有强…… 第9章 第 9 章 老头给的那小撮“茶叶末”被安妮珍而重之地装进一个从伊万卡那里软磨硬泡来的丝绸小香囊,日夜挂在脖子上。味道清凉,闻着确实有点提神醒脑的感觉,至于是否对魔力控制有帮助……安妮觉得可能、也许、大概有那么一点点心理安慰作用?至少她对着绿植集中精神时,感觉没那么容易分心了。当然,这很可能只是错觉。 日子像上了发条,在特.朗普家特有的高速运转中飞快滑过。安妮九岁了……时间逼近十岁大关,这意味着距离那个神秘的十一岁又近了一步!她内心的期待和焦虑与日俱增,像不断充气的气球。 这期间,特.朗普家族的财富和知名度如同坐上了火箭,一路飙升。特.朗普爸爸的名字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报纸头条和电视新闻里,他标志性的发型和“You''re fired!”(你被解雇了!)的口头禅几乎家喻户晓。特.朗普大厦成了纽约的地标之一,他们家的生活也愈发奢华高调。 安妮在这种环境中,努力扮演着合格豪门千金的同时,也更加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她的魔力控制确实有了一些进步,现在她已经能让一本书悬浮起十几厘米,并维持半分钟左右,只要没人突然闯进来吓她一跳。她把这归功于自己的“刻苦练习”以及……那包可能有用的“安神茶”。 她再也没去过那个地下室,也没在特.朗普大厦附近见过那个古怪的老头。那次河边公园的会面,像一场短暂的、不真实的梦。只有脖子上那个微微散发着清凉气息的小香囊,提醒她那并非幻觉。 十岁生日过后没多久,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安妮正窝在自己房间里,试图让一支羽毛笔表演空中转圈(成功率大概百分之三十),女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安妮小姐,有您的邮件。好像是书。” 邮件?安妮有些疑惑。她很少收到邮件,一般都是伊万卡或者妈妈代收。她接过那个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寄件人地址很模糊,只写着“伦敦,某出版社”。 一种奇妙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心跳加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裹。 里面是几本崭新的、封面花花绿绿的书。最上面一本的标题是:《常见花卉图鉴:献给年轻的植物爱好者》。 安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可能是学校推荐的课外读物,或者是某个慈善机构寄来的?她随手翻开那本图鉴,里面是各种植物的彩色照片和介绍,印刷精美,看起来就是一本普通的科普书。 她有些失望地把书放到一边,准备拆看其他几本。就在这时,她无意中瞥见图鉴的扉页上,有人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墨迹很新: “知识是最好的准备。耐心等待,时机将至。” 没有落款。 安妮的心猛地一跳!这字迹……虽然刻意写得工整了些,但她认得!是那个老头的字迹! 她立刻像被电击一样跳起来,锁好房门,然后颤抖着手拿起那本图鉴,仔细检查。这看起来就是一本普通的书,除了那行字。她又拿起其他几本书,分别是《基础天文学入门》、《有趣的化学实验》、《英国民间传说与神话》。每一本的扉页上,都写着同样的话! 这不是普通的礼物!这是暗示!是提醒! 《常见花卉图鉴》——霍格沃茨有草药学! 《基础天文学入门》——霍格沃茨有天文学! 《有趣的化学实验》——魔药学的伪装? 《英国民间传说与神话》——魔法世界历史的铺垫! 老头在用这种方式,提前给她打基础!让她对霍格沃茨的课程有个概念!而且,“时机将至”,是在告诉她,快了,就快收到信了! 巨大的喜悦和激动淹没了安妮。她抱着那几本书,在房间里无声地蹦跳了好几圈!她不是一个人!那个神秘的老头在关注着她,甚至还在用这种隐蔽的方式帮助她! 从那天起,这几本书成了安妮最宝贵的财富。她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尤其是那本《英国民间传说与神话》,里面提到了梅林、尼可·勒梅、还有各种神奇生物的故事,让她看得心潮澎湃。 在家人看来,安妮小姐突然变得热爱学习了,尤其对植物和星星感兴趣,这真是个好现象。伊万娜妈妈甚至考虑给她请个更好的家庭教师。 只有安妮自己知道,她是在为未来的魔法生涯做预习! 随着对魔法世界知识的渴求越来越强烈,安妮开始不满足于这几本书了。她渴望了解更多。她想起了老头提到的“正式邀请”。既然霍格沃茨的信是通过猫头鹰送来的,那是不是意味着,魔法世界和麻瓜世界之间,存在着某种信息传递的渠道?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她能不能主动给霍格沃茨写封信?表达一下自己的入学意愿?顺便问问能不能提前寄点教材过来预习? 这个念头让她兴奋不已。说干就干!她找来了最漂亮的信纸和墨水,用最工整的字体,开始写信: 致尊敬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或招生办公室负责人: 您好! 我叫安妮·特.朗普,现居住于美国纽约。我今年九岁了(快十一岁了!),我相信我具备魔法能力(我能让东西动起来!),我非常渴望能进入贵校学习魔法…… 写到这里,她卡壳了。接下来该写什么?介绍自己的家庭情况?会不会因为太有钱被拒收?询问奖学金?好像没必要……请求提前寄教材?会不会显得太急切? 她咬着笔杆,绞尽脑汁。最后,她决定主要表达自己的热切期望和良好品行(自称热爱学习、团结同学、尊重老师),并委婉地询问是否需要参加额外的考试或者办理特殊手续。 信写好了,洋洋洒洒好几页。接下来是地址问题。她只知道“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苏格兰”,这地址也太模糊了!能寄到吗? 她决定赌一把。她在信封上郑重地写下: 苏格兰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亲启 然后,她面临最大的难题:怎么把信寄出去?肯定不能通过普通的邮局,那样信百分百会石沉大海,或者被当成恶作剧处理。需要猫头鹰! 可是,她上哪儿去找一只猫头鹰?! 这个问题难住了安妮。纽约市中心,猫头鹰可不是常见的动物。公园里倒是偶尔能看到鸽子,但鸽子能送魔法信件吗?估计不行。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一有空就趴在窗户边,仰望天空,希望能幸运地看到一只路过的、可能兼职信使的猫头鹰。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只看到几只肥硕的松鼠在隔壁大楼的空调外机上蹦跶。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时,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特.朗普爸爸决定带全家去他在纽约上州的一处度假庄园过周末。庄园占地广阔,背后有一片茂密的树林。 “树林!”安妮眼睛一亮,“树林里可能有猫头鹰!” 周末一到庄园,安妮就表现出对“大自然”的极大热情,嚷嚷着要去树林里“探险”。伊万娜妈妈本来不同意,但特.朗普爸爸觉得让孩子接触自然、培养冒险精神是好事,大手一挥批准了,当然,必须有保镖陪同。 安妮背着一个小背包,里面装着那封珍贵的信和一些猫头鹰爱吃的小零食,在一位人高马大的保镖陪同下,走进了树林。 她一边走,一边假装对花草树木感兴趣,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树梢,竖起耳朵听着动静。保镖一脸警惕地跟在后面,生怕这位小小姐被树枝划到或者遇到什么小动物吓到。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什么也没发现。安妮有点泄气。难道这片树林里没有猫头鹰?或者猫头鹰都白天睡觉? 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时,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扑棱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猛地抬头,只见一只灰褐色、看起来有点呆头呆脑的猫头鹰,正站在一根高高的树枝上,歪着脑袋看着她,嘴里还叼着一只半死不活的老鼠。 安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猫头鹰!活的! 她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信,又拿出准备的火腿三明治。她把里面的火腿肉撕成小块,对着树上的猫头鹰,努力做出友善的表情,小声呼唤:“嘿……嗨!漂亮的猫头鹰!想吃好吃的火腿吗?帮我送封信好不好?” 保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安妮小姐,那是一只野生的猫头鹰,很危险的,您快离远点!” 安妮哪里肯听,她继续尝试:“拜托了!送到霍格沃茨!苏格兰!” 那只猫头鹰似乎对火腿肉有点兴趣,但它看了看安妮,又看了看她身边那个紧张兮兮的大块头保镖,似乎觉得风险太高。它咕咕叫了两声,一拍翅膀,叼着它的老鼠午餐,飞走了。 安妮失望地看着猫头鹰消失的方向,欲哭无泪。第一次尝试,失败! “安妮小姐,我们该回去了。”保镖催促道。 安妮垂头丧气地跟着保镖往回走,手里紧紧攥着那封没送出去的信。看来,主动联系霍格沃茨的计划,比她想象的要困难得多。 也许,老头说得对,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时机将至”。 只是,这等待的过程,实在是太煎熬了! 她看着庄园外广阔的蓝天,叹了口气。 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啊,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特.朗普大厦顶层这个金光闪闪的鸟巢呢? 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在窗户外面挂个牌子,上面用大字写上:“霍格沃茨招生办,猫头鹰投递处,由此进!” 就是不知道伊万娜妈妈会不会同意她这么干。 第10章 第 10 章 给霍格沃茨写信的计划流产,让安妮郁闷了好几天。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姓氏太高调,猫头鹰们都不敢来接单?或者,魔法界也有个“富豪黑名单”,专门屏蔽像特.朗普家这种过于引人注目的麻瓜家庭? 这种胡思乱想在她十岁生日过后愈演愈烈。眼看着十一岁的脚步越来越近,那种等待录取通知书的心情,简直比上辈子等高考成绩还焦灼。她每天检查邮箱的频率比女仆打扫卫生还勤快,甚至对家里飞来飞去的鸽子都产生了不该有的期待,有次差点把面包屑撒到一只误闯阳台的鸽子身上,试图让它“兼职”一下,结果被伊万娜妈妈以“不卫生”为由严厉制止。 就在安妮快要患上“猫头鹰焦虑症”的时候,特.朗普家族迎来了一件大事——他们又要搬家了!这次的目的地是佛罗里达州的棕榈滩,特.朗普爸爸在那里买下了一处极尽奢华的滨海庄园,命名为“海湖庄园”(Mar-a-Lago)。按照特.朗普爸爸的说法,这里将成为他们新的冬季行宫,也是未来重要的社交场所。 对于这次迁徙,特.朗普爸爸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每天都在描述棕榈滩的阳光、沙滩、以及那里聚集的全球顶级富豪圈层。伊万卡也对新的环境和新的社交机会充满期待。只有安妮,内心是崩溃的。 搬家?!从纽约搬到佛罗里达?!在这个节骨眼上?! 万一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在她搬家途中寄到了纽约怎么办?猫头鹰能找到佛罗里达吗?它们认得路吗?会不会因为地址变更,她的名额就被取消了?!或者更糟,信被特.朗普爸爸先拿到,他会不会以为是什么新型诈骗信,直接扔进碎纸机,然后对着媒体大声嘲笑“霍格沃茨这种野鸡学校也敢来骗我特.朗普?”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安妮就感到一阵窒息。 “爸爸,我们一定要搬去佛罗里达吗?纽约不好吗?”安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纽约当然好!但佛罗里达更好!”特.朗普爸爸一把将安妮抱起来,转了个圈,“我的小公主,你会爱上那里的!阳光,大海,比纽约阴冷的冬天强多了!而且,那里有全美国最好的私立学校之一,我已经给你和伊万卡联系好了!” 最好的私立学校……安妮内心泪流满面,她想去的是最好的魔法学校啊! 然而,特.朗普爸爸的决定如同板上钉钉,无人能改。搬家行动轰轰烈烈地开始了。打包行李的过程堪比一场小型军事行动,光是安妮和伊万卡的衣服、玩具、各种用品就装了几十个大箱子。安妮趁乱将她那几本“宝书”和藏着木蜂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行李箱最底层,至于窗台上那盆被她用魔力滋养得格外茂盛的绿植,她实在没办法带走,只能依依不舍地留给了纽约公寓的新住户(希望他们能好好对待它)。 坐在飞往佛罗里达的私人飞机上,安妮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纽约城,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再见了,可能承载着猫头鹰信使的特.朗普大厦顶层公寓。再见了,那个藏着秘密的地下室和古怪的老头。再见了,中央公园里她偷偷练习魔力控制的小角落。 未来会怎样?她的霍格沃茨之梦,会不会因为这次搬家而泡汤? * 棕榈滩的阳光果然名不虚传,炽热而耀眼。海湖庄园比安妮想象的还要奢华,白色的建筑群在蓝天下闪闪发光,仿佛一座宫殿。巨大的草坪、蜿蜒的游泳池、私人海滩……一切都符合特.朗普家族的审美——大,且金光闪闪。 安妮的新房间面朝大海,风景绝佳,但她却没什么心情欣赏。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检查新家的邮箱和所有可能成为猫头鹰投递点的窗台、阳台。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更让她焦虑的是,特.朗普爸爸提到的那所“最好的私立学校”很快就要开学了。那是一所名叫“圣朱利安女校”的贵族学校,以其严格的学术要求和精英培养模式闻名。伊万娜妈妈已经开始为她和伊万卡准备全新的、符合南方气候的校服和文具。 安妮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赶上架子的鸭子,马上就要被塞进麻瓜精英教育的模子里了。她一边应付着新环境,一边在心里疯狂呐喊:霍格沃茨!你们的信再不来,我就要去学拉丁文和骑马了!那玩意儿对学魔法有帮助吗?!难道将来要用拉丁文念咒语?骑着飞天扫帚还要保持英式马术的优雅姿势吗?! 就在开学前一周,一个闷热得连知了都懒得叫的下午,安妮正没精打采地在自己房间里整理新发的课本,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咚咚”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玻璃。 安妮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声音……不是海鸥!海鸥的叫声没那么规律! 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蹦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点窗帘,向外望去。 只见窗外的空调外机平台上,站着一只……猫头鹰! 一只真正的、活生生的猫头鹰!它看起来风尘仆仆,羽毛有些凌乱,腿上似乎绑着一个小皮囊。此刻,它正用喙不耐烦地敲打着玻璃窗,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妮。 来了!终于来了! 安妮激动得手脚发软,她几乎是颤抖着打开了窗户。一股热浪涌进来,伴随着猫头鹰身上淡淡的野性气息。 那只猫头鹰似乎等得不耐烦了,见窗户打开,立刻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带起一阵微风。它落在安妮的书桌上,高傲地扬了扬头,然后伸出绑着皮囊的腿,示意安妮取信。 安妮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解下那个小小的、看起来饱经沧桑的皮囊。猫头鹰任务完成,自顾自地开始梳理羽毛,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安妮用颤抖的手打开皮囊,从里面抽出了一封信。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书写的,字迹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花体: 【海湖庄园】 【面向大海的二楼东侧卧室】 【安妮·特.朗普小姐收】 安妮倒吸一口冷气!连房间位置都写得这么准确!魔法界的邮政系统也太厉害了吧!他们是怎么知道她搬来佛罗里达,还精确到卧室的?! 她迫不及待地翻到信封背面,那里有一个蜡封,上面印着一个盾牌纹章,环绕着狮子、鹰、獾和蛇四种动物,中间是一个大写的“H”。 霍格沃茨!真的是霍格沃茨! 安妮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了。她小心翼翼地撕开蜡封,抽出了里面的信纸。信上的内容和她记忆中小说里的差不多: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师)】 【亲爱的特.朗普小姐:】 【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随信附上所需书籍及装备一览表。】 【学期定于九月一日开始。我们将于七月三十一日前静候您的猫头鹰带来您的回信。】 【副校长】 【米勒娃·麦格谨上】 下面附带着长长一串清单:制服、课本、以及其他装备(魔杖、坩埚、望远镜、黄铜天平……)。 安妮反反复复把这封信看了十几遍,每一个单词都像是在她心里绽放的烟花。她成功了!她真的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哪怕她搬了家,猫头鹰还是精准地找到了她! 狂喜过后,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回信。 她需要写回信确认入学,并且清单上的东西需要去对角巷购买。可是,她人在美国佛罗里达,怎么去英国的对角巷?难道霍格沃茨有跨国门钥匙服务?还是需要她自己想办法飞过去? 另外,这封信,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她看着那只还在梳理羽毛的猫头鹰,又看了看手里这封足以改变她一生的信,感觉一个比魔法更巨大的难题,正朝着她压过来。 直接跟特.朗普爸爸说:“嘿,爸爸,我收到一封魔法学校的信,下学期不去圣朱利安女校了,我要去苏格兰学怎么骑扫帚和变青蛙!” 安妮想象了一下特.朗普爸爸可能的反应: 版本一(怀疑诈骗):“魔法学校?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骗局!阿不思·邓布利多?这名字像个巧克力工厂的厂长!米勒娃·麦格?听起来像个严厉的老处女图书管理员!我要报警!” 版本二(试图收购):“霍格沃茨?听起来很有历史底蕴!告诉我它在哪儿?也许我们可以谈笔生意,把它打造成‘特.朗普魔法度假村与精英培训学院’!让魔法再次伟大!” 版本三(认为女儿疯了):“安妮,你是不是中暑了?还是最近童话书看多了?看来我需要给你请个心理医生了。” 无论哪个版本,结局都很不妙。 安妮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佛罗里达刺眼的阳光,感觉前途一片……金光闪闪的混乱。 录取通知书是拿到了,可怎么入学,成了摆在她面前的一座大山。 她叹了口气,对那只猫头鹰说:“嘿,伙计,你能不能再等等?我可能需要点时间……处理一下家庭内部事务。” 猫头鹰歪着头看了她一眼,咕咕叫了两声,似乎在说:“搞快点,我还等着回去交差呢。” 安妮看着信纸上麦格教授严谨的签名,又看了看清单上“魔杖”那一项。 好吧,万里长征总算迈出了第一步。至少,猫头鹰找到了她。 接下来,就是如何攻克“特.朗普”这个终极副本BOSS了。 她觉得,这恐怕比对付伏地魔还要难。 第11章 第 11 章 那只送信的猫头鹰最终被安妮用一大堆从厨房偷来的高级火腿和清水暂时安抚下来,栖息在她房间的窗帘杆上,像个监工一样时不时用圆溜溜的眼睛瞥她一眼,催促她赶紧写回信。 安妮握着羽毛笔,对着空白的信纸,感觉比让一本书悬浮起来还难。回信确认入学容易,但如何解释并顺利前往魔法世界,成了横亘在她面前的巨大难题。直接坦白?风险太高。偷偷溜走?且不说难度,失踪的特.朗普家二小姐绝对会上全球新闻,魔法部恐怕都得介入。 就在她抓耳挠腮之际,命运的齿轮开始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方式转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海湖庄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当时,特.朗普一家正在那间大到可以举办百人宴会的餐厅里用晚餐。特.朗普爸爸依旧声音洪亮地谈论着他最新的高尔夫球场计划,伊万娜妈妈优雅地小口进食,伊万卡则分享着在新学校认识的“有趣”的朋友。安妮心不在焉地戳着盘子里的龙虾肉,满脑子都是猫头鹰和购物清单。 管家突然神色有些古怪地走进来,俯身在特.朗普爸爸耳边低语了几句。 特.朗普爸爸的眉毛扬了起来,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好奇和不悦的表情:“谁?一个英国学校的教授?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叫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来自……霍格沃茨。”管家努力保持着专业,但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噗—— 安妮嘴里的龙虾肉差点喷出来!她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斯内普?!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那个蝙蝠一样阴沉、说话能毒死人的魔药课大师?!他他他……他怎么来了?!还是直接找上门了?! 伊万娜妈妈连忙递水给安妮,轻轻拍着她的背:“安妮,慢点吃。” 特.朗普爸爸的注意力却被“霍格沃茨”这个词吸引了:“霍格沃茨?这名字有点耳熟……哦!是不是前几天给安妮寄了封奇怪信的那个地方?”他转向安妮,“安妮,那封用绿色墨水写的信,说什么魔法学校的?” 全家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安妮身上。 安妮的心跳得像失控的鼓点,她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完了完了,东窗事发了!斯内普教授亲自上门,是来兴师问罪的吗?因为她没有及时回信?还是来直接面试的? “我……我……”安妮张着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特.朗普爸爸却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对管家说:“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个‘霍格沃茨’到底是什么来头,敢把信直接寄到我家,现在人还找上门了。” 几分钟后,一个穿着黑色长袍、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头发油腻腻的男人,像一道黑色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餐厅。他的出现,仿佛瞬间给整个空间施加了一个“降温咒”,连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他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与周围特.朗普风格的热情洋溢和过度装饰形成了极其荒诞的对比。 安妮屏住呼吸,看着活生生的、年轻版(相对电影而言)的斯内普教授,感觉像在做梦。他比电影里看起来更高,也更……油腻?那身黑袍子在这种热带气候里显得格格不入,但他似乎毫不在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锐利地扫过餐厅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安妮身上。那目光让安妮感觉自己像被剥开了层层伪装,直接看到了她藏在心底的魔法秘密。 伊万卡下意识地往妈妈身边靠了靠,小声说:“妈妈,他看起来……好严肃。” 伊万娜妈妈也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的形象和气质不太欣赏。 只有特.朗普爸爸,在最初的审视后,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带着点商业评估意味的笑容。他站起身,伸出手:“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我是唐纳德·特.朗普。你说你来自霍格沃茨?” 斯内普看了一眼特.朗普伸出的手,并没有去握,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低沉而平滑,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不适的韵律:“特.朗普先生。我为此番冒昧来访致歉。事关贵府千金的……教育问题,需要当面洽谈。” 他的措辞礼貌,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仿佛在说“如果不是必要,我绝不会踏足这种庸俗金光闪闪的地方”。 特.朗普爸爸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收回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好奇取代:“教育问题?你说的是安妮?关于那所……魔法学校?”他说出“魔法”这个词时,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好笑。 “正是。”斯内普的目光再次转向安妮,安妮感觉自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动弹不得,“安妮·特.朗普小姐已显露出足够的……天赋,获准进入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学习。我此次前来,是为解释相关事宜,并协助处理入学准备。” “天赋?魔法?”特.朗普爸爸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餐厅里回荡,“斯内普教授,你确定你没找错人?或者,这是什么新型的……真人秀节目?隐藏摄像机在哪里?”他夸张地四处张望。 斯内普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安妮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又低了几度。他缓缓地从黑袍内侧拿出了一根细长的木棍——魔杖! 特.朗普一家顿时紧张起来,保镖甚至向前迈了一步。 斯内普无视他们的反应,用魔杖轻轻一指餐桌中央那个巨大的、插满鲜花的水晶花瓶。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个沉重的水晶花瓶缓缓地、平稳地从桌面升起,悬浮在了半空中!花瓶里的水没有洒出一滴,鲜花依旧娇艳欲滴! 餐厅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窗外海浪的声音。 伊万卡惊得捂住了嘴。伊万娜妈妈瞪大了眼睛。特.朗普爸爸的笑容僵在脸上,张着嘴,看着那个违反物理定律的花瓶,半天说不出话来。 斯内普又轻轻一挥魔杖,花瓶缓缓落回原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收起魔杖,声音依旧平淡无波:“现在,我们可以跳过关于‘真实性’的无谓讨论了吗,特.朗普先生?” 特.朗普爸爸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看花瓶,又看看斯内普,最后看向安妮,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安妮……这……你也能……?” 事已至此,安妮知道瞒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餐厅中央,集中精神,对着自己那杯没喝完的果汁,伸出了手。这一次,或许是紧张,或许是斯内普在场带来的压力,她的魔力响应得格外顺畅。只见那杯果汁稳稳地离开桌面,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飞到了她的手中。 虽然比不上斯内普那么举重若轻,但这足以证明一切。 “哇!”伊万卡惊呼出声。 伊万娜妈妈倒吸一口凉气。 特.朗普爸爸的表情像是吞下了一只苍蝇,混合着震惊、困惑,还有一丝……被颠覆世界观的茫然?他这辈子信奉的都是金钱、交易和“特.朗普式”的成功学,魔法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东西,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斯内普看着安妮的动作,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评论道:“控制力粗糙,但……确凿无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成了安妮人生中最魔幻也最尴尬的时刻。斯内普用他那特有的、带着毒液般精准讽刺的语调,向特.朗普一家简要介绍了魔法世界的存在、霍格沃茨的性质,以及安妮需要入学的必要性。他完全无视特.朗普爸爸试图插话询问“学校排名”、“师资力量”、“毕业生就业率”以及“能否投资”等问题,只是冰冷地陈述事实。 “……因此,特.朗普小姐需要在特定地点购买学习用品,并于九月一日前往国王十字车站搭乘特快列车。”斯内普最后总结道,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而不是在安排一个孩子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特.朗普爸爸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我女儿一个人去英国?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学习这些……危险的把戏?这不可能!我绝不同意!这太荒谬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什么邪教组织!”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微小的、冰冷的弧度:“危险与否,取决于个人。至于安全……霍格沃茨是魔法界最安全的场所之一,有邓布利多校长坐镇。至于您的同意……”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国际保密法规定,拥有魔法能力的儿童必须接受教育,以控制自身力量,避免对……非魔法人群造成意外困扰。拒绝合作,可能会引来魔法部相关部门的……关注。”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点明了必要性,又暗含了威胁(不来的话,你女儿可能哪天就把你家房子炸了,或者引来更麻烦的官方人员)。 特.朗普爸爸的脸色变了几变。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国际法”、“相关部门”这些词,还是让他有所顾忌,尤其是涉及到他宝贝女儿的安全和……可能带来的麻烦。他看向安妮,安妮立刻用最可怜、最渴望的眼神回望他,无声地传递着“爸爸我想去”的信号。 伊万娜妈妈相对冷静一些,她低声对特.朗普爸爸说:“唐纳德,如果……如果这是真的,安妮确实有这种……能力,也许去专门的学校学习控制一下,是更安全的选择。”她显然被刚才的悬浮花瓶和安妮的隔空取杯吓到了,担心安妮哪天不小心把海湖庄园给点着了。 伊万卡则是一脸混合着害怕和兴奋的表情,小声对安妮说:“安妮,你要去学当女巫了?太酷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斗争,主要是权衡了风险、面子以及女儿那诡异的眼神,特.朗普爸爸终于用一种极其不情愿的语气说:“好吧!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但我有几个条件!” 斯内普做了个“请讲”的手势,表情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会这样”。 特.朗普爸爸扳着手指头:“第一,我必须确保学校的绝对安全!我要见你们校长!亲自和他谈!” 斯内普:“邓布利多校长事务繁忙,但我会转达您的会面请求。”(潜台词:见不见得着看运气。) 特.朗普爸爸:“第二,安妮的待遇必须是最好的!单人宿舍!最好的老师!费用不是问题!”(开始用金钱衡量魔法教育。) 斯内普嘴角的讥讽更明显了:“霍格沃茨根据性格特质分院,宿舍通常是多人间。教学质量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潜台词:有钱了不起?) 特.朗普爸爸:“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女儿不能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危险咒语!尤其是不能把自己变丑或者遇到什么危险!她得学点……实用的!比如,点石成金什么的?” 斯内普:“……” 安妮捂住了脸。爸爸,点石成金是违法的!而且尼可·勒梅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斯内普似乎懒得再跟特.朗普爸爸纠缠这些无厘头的条件,他直接看向安妮:“特.朗普小姐,你的意愿是什么?霍格沃茨尊重学生的选择,尽管……某些选择显得并不明智。”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餐厅里过度奢华的金色装饰。 安妮立刻挺直腰板,大声说:“我想去霍格沃茨!爸爸,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保证!” 最终,在一番鸡同鸭讲的艰难沟通后,特.朗普爸爸勉强同意了安妮入学,但要求斯内普必须“全程负责”安妮在英国期间的安全和购物事宜,并且保留随时“视察”学校的权利。斯内普对此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会谈结束,斯内普起身告辞,黑袍翻滚,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再次悄无声息地融入佛罗里达的夜色中,留下特.朗普一家在餐厅里面面相觑,仿佛刚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魔法学校……”特.朗普爸爸喃喃自语,突然又兴奋起来,“也许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开发魔法主题的房地产!‘特.朗普魔法城堡’!听起来怎么样?” 安妮和伊万卡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好吧,无论如何,入学的大门,总算以一种极其戏剧化的方式,被她撞开了。 而接下来,跟着斯内普教授去对角巷购物…… 安妮光是想想,就觉得那绝对会是一场……嗯,终身难忘的体验。 她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提前准备一副耳塞,以及一颗强大的心脏。 第12章 第 12 章 斯内普教授的来访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让海湖庄园足足震荡了好几天。特.朗普爸爸陷入了某种奇特的亢奋状态,时而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魔法地产的潜力”,时而揪着安妮追问细节“那个蝙蝠一样的教授真的不会把学生做成魔药吗?”。 伊万娜妈妈则忧心忡忡地开始给安妮准备各种“可能用得上”的东西,从超厚实的羊毛袜(“苏格兰听说很冷!”)到一整套纯金打造的文具(“我们特.朗普家的孩子,用的东西必须彰显身份!”),甚至偷偷塞给她一张额度惊人的信用卡副卡(“万一需要买点魔法界没有的必需品呢?”)。 伊万卡则对妹妹即将开始的冒险充满了羡慕,整天缠着安妮答应以后教她几个“简单又好看”的小魔法。 安妮在一片混乱中,终于等到了斯内普约定的日子——前往伦敦对角巷采购学习用品。 那天早上,安妮早早起床,换上了一身相对低调,但在特.朗普家的标准里依然价格不菲的便装,把伊万娜妈妈塞给她的金文具和信用卡悄悄留在抽屉里,只带了必要的证件和一小袋金加隆(是斯内普上次临走时留下的一小袋,沉甸甸的,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她心情忐忑,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终于要踏入真正的魔法世界,害怕的是要单独面对那位气场能冻死企鹅的教授。 特.朗普爸爸坚持要亲自送他们到“传送点”。当他看到斯内普所谓的“交通方式”,竟然是指着客厅壁炉,说出一个拗口的地名,然后示意安妮抓一把亮晶晶的粉末扔进火里时,他的表情精彩得像打翻了调色盘。 “飞路粉?!”特.朗普爸爸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是说,要我女儿钻进火里?!这太危险了!我绝不同意!我们特.朗普家有自己的飞机!”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飞路网是魔法界最常规、最安全的旅行方式之一。如果特.朗普先生有更‘舒适’的方案能瞬间抵达伦敦,我洗耳恭听。” 特.朗普爸爸被噎得说不出话,他当然没有魔法飞机。最终,在安妮的再三保证和斯内普不耐烦的眼神下,特.朗普爸爸才勉强同意,但要求安妮必须每隔一小时用“魔法电话”报平安。 斯内普对此嗤之以鼻,表示魔法界不用那玩意儿。 安妮战战兢兢地抓起飞路粉,学着斯内普的样子,走进突然变成翠绿色的火焰中,清晰地说出“对角巷”!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等她晕头转向地摔出来时,已经在一个宽敞、但有些昏暗的石头壁炉里了。 她咳嗽着爬出来,拍打着身上的煤灰,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破旧的酒吧里——破釜酒吧。空气里弥漫着啤酒、烤烟和某种陈年老灰的味道,几个穿着古怪长袍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窃窃私语,看到她从壁炉里出来,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 斯内普随后优雅地……是的,尽管过程一样,但他出来时就是显得很优雅。 斯内普从壁炉中走出,黑袍一尘不染。他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安妮,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嫌弃,冷冷地说:“跟上,特.朗普小姐。我们时间有限。” 安妮赶紧小跑着跟上斯内普的步伐,穿过嘈杂的酒吧,来到了一个四面围墙的小天井。斯内普抽出魔杖,在墙上几块砖头上敲击了几下,墙壁立刻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起来,向两边分开,露出了后面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街道,街道两旁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店铺,喧闹声、叫卖声扑面而来。 安妮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这梦幻般的景象:猫头鹰在头顶飞来飞去,穿着长袍的男女巫师穿梭不息,橱窗里陈列着会自动搅拌的坩埚、漂浮的羽毛笔、甚至还有狰狞的怪物标本……这就是对角巷!真正的魔法世界! 她的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眼睛都不够用了。 “控制一下你的表情,特.朗普小姐。”斯内普冰冷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进城的巨怪。” 安妮立刻收敛了笑容,努力做出严肃的样子,但眼里的兴奋光芒怎么也藏不住。 采购之旅正式开始。斯内普显然把这次行程当成了一项亟待完成的麻烦任务,脚步快得像在与时间赛跑,完全不顾及安妮的小短腿是否能跟上。 第一站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当摩金夫人拿着卷尺和别针热情地迎上来时,斯内普只是抱臂站在门口,像一尊黑色的门神,脸上明确写着“生人勿近”和“快点结束”。量尺寸的过程让安妮浑身不自在,那个自动卷尺总是试图量她的鼻孔,而斯内普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件正在被评估的待处理材料。 “嗯,身材标准,很好……哦,亲爱的,你需要很多件吗?日常袍、礼服袍、龙皮手套……”摩金夫人絮絮叨叨。 “基础校服套装即可。”斯内普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霍格沃茨不鼓励过度消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安妮身上那件看似普通但质地极佳的外套。 安妮把“我想买那件带银色星星的晚礼服袍”的话咽了回去。 接下来是购买课本。丽痕书店里堆满了会咬人的书和自动翻页的魔法词典,安妮看得眼花缭乱。斯内普直接走到指定区域,像抓中药一样,迅速而精准地从书架上抽出《标准咒语,初级》、《魔法理论》、《初学变形指南》等课本,看都不看就塞进安妮怀里,然后径直去付钱,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安妮甚至没来得及翻开《神奇动物在哪里》看看插图。 坩埚店、天平店……斯内普的效率高得吓人,几乎是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语言完成了采购。安妮感觉自己像个被拖着走的购物袋,完全没有体验到梦想中悠闲逛街的乐趣。 终于,他们来到了此行最重要的一站——奥利凡德魔杖店。 店堂又小又破,积满灰尘,几千个装魔杖的狭长纸盒从地板一直堆到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神秘的木质气息。一个眼睛颜色很浅、像月亮一样的老头——奥利凡德先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下午好,”他用柔和的声音说,“哦,斯内普教授,真是稀客。还有这位年轻的小姐……特.朗普?一个……嗯……非常美国化的姓氏。”他的目光在安妮身上逡巡,让安妮感觉像是被X光扫描。 “我们需要一根魔杖,奥利凡德。”斯内普言简意赅。 “当然,当然,魔杖选择巫师……”奥利凡德开始絮絮叨叨地测量安妮的臂长、身高等等,然后转身在堆积如山的盒子中翻找。 接下来的过程堪称混乱。奥利凡德递给安妮一根又一根魔杖,安妮按照指示挥动,结果不是把花瓶炸成碎片,就是点燃了一卷羊皮纸,或者让整个店里的魔杖盒都剧烈震动起来。 安妮挥得手臂发酸,内心崩溃:难道没有一根魔杖愿意接纳我这个特.朗普吗?! 奥利凡德却越来越兴奋:“有趣,非常有趣……挑剔的顾客……试试这个,山楂木,独角兽毛,十英寸……” 安妮接过这根魔杖,一种奇异的温暖感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她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银白色光芒从杖尖涌出,在空中形成几个闪烁的光点,然后缓缓消散。店里恢复了平静。 “哦!太棒了!”奥利凡德欢呼道,“非常完美的匹配!山楂木,独角兽毛芯,十英寸,令人惊讶的柔韧……独角兽毛通常倾向于心地纯净的巫师,而山楂木……嗯,复杂,矛盾,预示着一段……有趣的旅程。恭喜你,特.朗普小姐。” 安妮紧紧握着这根属于自己的魔杖,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归属感。她终于有魔杖了! 斯内普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交易完成,才淡淡地评论了一句:“希望你能善用这根……‘有趣’的魔杖,特.朗普小姐,而不是把它变成另一件昂贵的装饰品。” 安妮:“……” 所有物品采购完毕,斯内普甚至记得给安妮买了一只安静的、看起来有点呆的棕色猫头鹰,理由是“便于你……与家人沟通”,安妮怀疑他是嫌特.朗普家的麻瓜通讯方式太麻烦。 完成新手引导任务,斯内普显然一分钟都不想多待,立刻就要通过飞路网返回破釜酒吧。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喧闹的对角巷主街时,安妮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街角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蹦跳嬉闹魔法笑话商店】!橱窗里展示着各种恶作剧商品,比如能打人的羽毛笔、会咬鼻子的茶杯等等。 安妮的脚步瞬间钉住了。韦斯莱笑话店!虽然现在可能还不是韦斯莱家开的,但这是笑话店啊!哪个小巫师能抵抗笑话店的诱惑?! 斯内普走出几步,发现安妮没跟上,不耐烦地回头,正好看到安妮对着笑话店橱窗里一个巨大的、会放屁的坐垫露出渴望的眼神。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天空。他大步走回来,黑袍带起一阵冷风,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特.朗普小姐,如果我没记错,霍格沃茨的清单上,并不包括……这种毫无品味、只会助长愚蠢行为的垃圾。” 安妮吓得一哆嗦,但笑话店的吸引力太大了,她小声辩解:“可是……教授……就看一下……” “不行。”斯内普斩钉截铁,语气没有丝毫商量余地,“你的时间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比如……预习你那本《魔法理论》,我希望开学时,你不会像某些巨怪一样连最基本的魔力控制都做不到。现在,立刻,跟上。” 安妮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笑话店,在心里默默记下了它的位置,然后像只被老鹰盯上的小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跟上了斯内普的脚步。 回程的飞路网旅行同样眩晕。当安妮再次从海湖庄园的壁炉里摔出来时,特.朗普爸爸立刻冲了上来,仔细检查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怎么样?安妮!一切顺利吗?那个阴沉沉的教授有没有欺负你?东西都买齐了吗?”特.朗普爸爸连珠炮似的发问。 安妮把采购来的东西一一展示,尤其是那根魔杖。特.朗普爸爸拿着魔杖翻来覆去地看,嘟囔着:“一根小木棍这么贵?这木头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安妮抱着她的新猫头鹰(她决定叫它“胡桃”),看着堆在旁边的课本和长袍,虽然过程充满了斯内普式的压迫感和遗憾,但一种真实的、脚踏实地的喜悦感还是涌了上来。 她真的准备好了。课本、魔杖、袍子……她即将成为一名真正的霍格沃茨学生。 只是,一想到未来的魔药课将要面对斯内普教授那张冷脸和毒舌,安妮就感觉自己的霍格沃茨生活,恐怕不会太轻松。 但至少,她有一只猫头鹰了!而且,她偷偷记下了笑话店的位置! 嗯,未来可期……吧? 第13章 第 13 章 拥有了魔杖的安妮,感觉自己的人生正式开启了新篇章。这根山楂木魔杖握在手中,不再是之前那种时灵时不灵的“意念发力”,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如臂指使的力量延伸。她严格按照《标准咒语,初级》上的指导,在海湖庄园自己那间面朝大海的卧室里,开始了秘密的“预科班”学习。 第一个目标:漂浮咒——“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她对着枕头、羽毛笔,一遍又一遍地练习挥杖动作和咒语发音。胡桃,她那只有点呆的猫头鹰,常常歪着头站在窗帘杆上,看着她对着空气或者物品念念有词,偶尔咕咕叫两声,像是在加油,又像是在嘲笑。 进展……相当符合新手规律。起初几天,除了让羽毛笔可疑地抖动几下外,毫无成效。安妮一度怀疑奥利凡德是不是搞错了,或者特.朗普家的基因和魔法相克。 但魔杖选择巫师不是没有道理的。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一个闷热的下午,当她集中全部精神,手腕以恰到好处的弧度一抖,清晰地念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时,那个被她当成目标的芭比娃娃,晃晃悠悠地、颤颤巍巍地……从桌面上升了起来!虽然只悬浮了不到五秒就“啪嗒”掉下,但这足以让安妮激动得原地起跳,差点惊动楼下的保镖! “我成功了!胡桃你看到了吗?!”安妮抱着猫头鹰一阵猛亲,被胡桃嫌弃地躲开了。 有了第一次成功,接下来的练习顺畅了许多。她能让枕头漂浮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尝试控制它移动的方向,结果枕头撞到了墙上,沾了一鼻子灰。但这种实实在在的进步让她信心倍增,对霍格沃茨的生活更加期待。 然而,快乐的学习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八月进入尾声,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特.朗普一家面前:如何把安妮·特.朗普小姐,这位备受瞩目的富豪千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伦敦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而不引起媒体骚动或安全恐慌? 特.朗普爸爸的初步方案是:动用私人飞机,降落在伦敦某个私人机场,然后车队护送,直接开到国王十字车站,保镖开道,清空站台,让安妮在绝对安全且高调的环境下穿过墙壁。 这个方案被安妮以及远在霍格沃茨、但仿佛有顺风耳的斯内普,通过一封言简意赅、措辞冰冷的猫头鹰信件坚决否决了。 斯内普在信中说,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为“将严重违反《国际巫师联合会保密法》,并可能招致不必要的关注,其后果由特.朗普先生自行承担”,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几乎要溢出羊皮纸。 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家庭讨论,以及斯内普后续提供的“低调出行指南”的指导下,一个折中且对特.朗普家来说堪称“艰苦朴素”的方案出炉了。 九月一日清晨,天还没完全亮,安妮已经穿戴整齐——里面是霍格沃茨的白色校服衬衫,外面罩着一件伊万娜妈妈精心挑选但相对“不起眼”的深色羊绒外套,但价格依然足以让普通巫师家庭咂舌。 她的小行李箱塞满了伊万娜妈妈觉得她可能需要的各种东西,从金加隆到应急巧克力放在脚边。胡桃待在它的笼子里,似乎还没睡醒。 没有私人飞机,没有加长林肯车队。只有一辆普通的(相对特.朗普家标准而言)黑色轿车,由一位表情严肃、签了保密协议的司机驾驶,载着安妮和坚持要亲自送行的特.朗普爸爸,低调地驶向棕榈滩的商业机场。他们将搭乘一趟最早的、飞往伦敦的普通民航头等舱。 “这简直是……有**份!”坐在候机室里,特.朗普爸爸看着周围其他旅客,依然忍不住抱怨,“我的女儿,居然要挤这种公共交通工具!” “爸爸,这是头等舱,不挤的。”安妮小声安慰,一边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有记者或者认出她爸爸的人出现。幸好时间尚早,机场人不多。 伊万娜妈妈和伊万卡没有来送行,因为场面越简单越好。伊万卡在安妮临走前,红着眼眶塞给她一个最新款的随身听和一大堆磁带:“安妮,想家的时候就听听音乐!还有,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指学魔法回来教她。 经过漫长的飞行,期间特.朗普爸爸对飞机餐、座椅宽度、空服人员的服务进行了一路的点评和不满,他们终于抵达了伦敦希思罗机场。 又是一番小心翼翼的躲避,他们坐上了一辆预约好的普通出租车,前往国王十字车站。 一路上,特.朗普爸爸都在对伦敦的交通、天气和建筑风格发表意见,安妮则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箱和鸟笼,心跳随着车站的临近而加速。 国王十字车站人潮汹涌,熙熙攘攘。拖着行李的学生、匆忙的上班族、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安妮看着第9站台和第10站台之间那堵看起来坚实无比的墙壁,心里直打鼓。真的能穿过去吗?会不会一头撞上?那明天的《每日邮报》头条可能就是《特.朗普幼女伦敦车站撞墙,疑是豪门压力过大产生幻觉》…… 特.朗普爸爸看着那堵墙,眉头拧成了疙瘩:“你确定是这里?这明明就是一堵墙!那个斯内普是不是在耍我们?” “是这里,爸爸,信上就是这么说的。”安妮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你看,那边有几个孩子,看起来也像是霍格沃茨的……” 不远处,确实有几个穿着不合时宜长袍、拖着皮箱、带着猫头鹰或猫的孩子,在家人的陪同下,正说笑着朝那堵墙走去。只见他们步伐轻松,毫无阻碍地……消失在了墙壁之中! “哇哦!”特.朗普爸爸难得地发出了惊叹,墨镜都滑下来了一点,“还真能穿过去!” 轮到安妮了。她推着行李车,手心因为紧张而冒汗。特.朗普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难得地正经了一些:“去吧,安妮。记住,你是我唐纳德·特.朗普的女儿,在哪里都要拿出气势来!要是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一定让他们好看!”他显然还没完全搞懂霍格沃茨的规则 安妮被爸爸的话逗笑了,紧张感消散了一些。她点点头,看了一眼那堵神秘的墙壁,然后学着前面那些学生的样子,低下头,加快步伐,朝着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检票口径直冲了过去! 预料中的撞击感并没有到来。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幕,耳边嘈杂的人声瞬间被火车喷汽的轰鸣和更加热闹的喧哗所取代。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拥挤的站台上,一辆深红色的蒸汽机车停靠在眼前,车头上挂着鲜明的标牌:【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站台上挤满了穿着黑色长袍的学生,猫头鹰在笼子里鸣叫,猫在人们脚边穿梭,各种颜色的烟雾和火花不时爆开,空气中弥漫着兴奋和离别的气氛。 她成功了!她真的来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安妮兴奋地环顾四周,看着这梦幻般的场景,感觉自己像终于游回了大海的鱼。就在这时,她听到墙壁那边传来特.朗普爸爸隐约的、试图保持低调但依然洪亮的声音:“安妮!到了记得打电话——哦不对,记得让猫头鹰送信!照顾好自己——Make Your School Life Great Again!” 安妮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好吧,这很特.朗普。 她转过身,拖着沉重的行李箱,抱着胡桃的笼子,融入了涌向火车的人群。新的生活,就在这辆深红色的列车上,等着她。 只是,看着周围那些三五成群、说说笑笑的学生,安妮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好像……还没有认识任何一个同学。 嗯,看来在霍格沃茨的第一课,可能是……如何交朋友? * 安妮拖着塞得滚圆、重得离谱的行李箱,笨拙地挤过熙熙攘攘的列车走廊。猫头鹰胡桃在笼子里被晃得晕头转向,发出不满的咕咕声。 每个包厢看起来都坐满了人,朋友们久别重逢的欢笑、新生们羞涩的自我介绍,都让落单的安妮显得格外突出。 她走了好几节车厢,终于在一个靠近车尾的包厢外,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还有空位。包厢里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有着浓密棕色长发、门牙有点突出但眼神十分聪慧的女孩,正抱着一本厚得能当砖头用的书津津有味地看着;另一个则是红头发、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灰尘、穿着明显有些旧但洗得很干净的长袍的男孩,他正试图把一只看起来脾气暴躁的灰斑老鼠塞进他的外套口袋,但那老鼠吱吱叫着不肯就范。 安妮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拉开了包厢门。 “呃……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友好又不失特.朗普式的优雅。 看书的女孩子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快速打量了一下安妮——从她质地精良的外套到那个过于华丽的行李箱,眼神里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当然,快请进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红发男孩终于成功地把老鼠塞进了口袋,松了口气,也看向安妮,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容:“嗨,你好。” “谢谢。”安妮松了口气,费力地把行李箱拖进来,塞到行李架上,然后把胡桃的笼子放在空位旁边。她脱掉外套,露出里面合身的霍格沃茨黑袍,这让她感觉自在多了。 “我叫赫敏·格兰杰,”棕发女孩主动自我介绍,语速很快,“你是新生吗?我看你好像一个人。” “是的,我叫安妮·特.朗普。”安妮点点头,坐在了赫敏对面,旁边是红发男孩。 “特.朗普?”赫敏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忆,“听起来有点耳熟……是那个……美国的特.朗普家族吗?”她显然对麻瓜世界的事务也有所了解。 安妮心里咯噔一下,有点紧张地点了点头:“嗯……是的。”她有点担心对方会因为她的姓氏而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哇哦!”红发男孩却发出了惊叹,眼睛瞪得大大的,“你是说那个超有钱的特.朗普家?我在爸爸藏的麻瓜杂志上看到过!你爸爸是不是有很多大楼和飞机?” 安妮没想到在魔法世界也能遇到知道自己家底的人,而且反应这么……直接。她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呃……是的,他是做房地产的。” “太酷了!”红发男孩看起来兴奋极了,“我是罗恩·韦斯莱。”他指了指自己的红头发,“我们家……嗯……孩子比较多。”语气里带着点习以为常的自嘲。 “韦斯莱?”安妮想起来了,这是那个纯血统家族,而且……“哦!我知道!对角巷那家笑话……”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剧透,连忙闭嘴。 罗恩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对啊!那是我哥哥弗雷德和乔治最想做的事!不过现在还没开起来……你也喜欢笑话店吗?”他像是找到了知音。 “我……我路过的时候看到了,觉得很……有趣。”安妮没敢说自己是差点被斯内普揪着耳朵拉走的。 赫敏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适时地插话进来,把话题引向了正轨:“你们对霍格沃茨了解多少?我几乎把《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都背下来了!我知道四个学院,格兰芬多代表勇气,拉文克劳代表智慧,赫奇帕奇代表公正和忠诚,斯莱特林代表……嗯……野心。”她说到斯莱特林时稍微犹豫了一下。 “我们家都是格兰芬多的。”罗恩挺了挺胸脯,随即又有点担心地说,“我希望我也是。要是被分到斯莱特林,妈妈会杀了我的。” 安妮听着他们的讨论,心里也在打鼓。她知道自己的处境:麻瓜出身(虽然家庭背景特殊),按照“原著”特性,很可能被分到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但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说:勇气?她好像没那么突出。智慧?她自觉比不上赫敏这种学霸。野心?她只想躺平……那剩下的,似乎只有赫奇帕奇了?公正,忠诚,听起来挺不错的,而且据说赫奇帕奇的公共厨房离宿舍最近!这对于一个吃货,并且可能经常熬夜练习魔法导致饿肚子的家伙来说,简直是天堂般的诱惑! “我也不知道我会被分到哪里,”安妮老实说,“顺其自然吧。” 列车在田野山峦间穿行,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推着小推车的女巫来了,罗恩看着琳琅满目的零食,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袋,表情有些窘迫。安妮立刻大方地买了一大堆巧克力蛙、南瓜馅饼、比比多味豆,热情地邀请赫敏和罗恩一起分享。 “哦,谢谢你,安妮!”赫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拿了一个巧克力蛙。 罗恩则眼睛放光,道谢后立刻抓起一个坩埚形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真是太棒了!” 分享食物迅速拉近了三个新生之间的距离。他们一边吃,一边交换着各自的信息。赫敏讲述了她如何发现自己是个女巫,罗恩讲了他家里的趣事和他那堆出色的哥哥们,安妮则谨慎地分享了一些纽约的生活和对魔法的好奇,并略去了斯内普上门和老爸的夸张反应。 气氛正融洽时,包厢门又被拉开了。一个面色苍白、下巴尖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孩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个块头很大、看起来笨头笨脑的男孩。 “听说哈利·波特在这个包厢?”尖下巴男孩用一种拖着长腔的、傲慢的语气问道。 安妮心里一动,哈利·波特?救世主就在这列车上? 罗恩皱了皱眉:“不在。这里只有我们。” 尖下巴男孩的目光扫过包厢,在安妮那过于华丽的行李箱和赫敏那本厚书上停留了一下,嘴角撇了撇,最后落在罗恩身上,带着明显的轻蔑:“红头发,旧袍子……你一定是韦斯莱家的。”他又看向安妮和赫敏,没说什么,但眼神里的优越感显而易见,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那是谁啊?”赫敏不满地问。 “德拉科·马尔福,”罗恩没好气地说,“斯莱特林的料,全家都是。鼻孔朝天,讨厌死了。” 这个小插曲让包厢里的气氛稍微冷却了一下,但也让安妮更清晰地感受到了魔法世界的阶层差异和学院之间的隐隐对立。 天色渐渐暗下来,列车终于缓缓停靠在一个漆黑的小站台旁。夜里的空气有些寒冷,一个洪亮的声音在高喊:“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到这边来!” 安妮跟着人群跌跌撞撞地走下火车,看到了那个像山一样巨大的身影——鲁伯·海格,他提着一盏灯,招呼着新生们跟上。 “每条船上不能超过四个人!”海格指着黑湖岸边那一排排小船喊道。 安妮自然和赫敏、罗恩一起上了同一条船。当所有新生都坐稳后,小船自动地、无声无息地划过像黑色玻璃一样平静的湖面。然后,他们拐过一道弯,霍格沃茨城堡赫然耸立在眼前。 无数的塔楼和角楼在星空下熠熠生辉,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芒。这是安妮见过的最宏伟、最神奇的建筑,比特.朗普大厦震撼一千倍不止。 “太美了……”赫敏喃喃自语。 “哇哦……”罗恩张大了嘴巴。 安妮也看得痴了,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归属感。这就是她未来七年的家了。 小船驶近城堡下的悬崖,新生们在海格的带领下沿着一条隧道来到城堡地下,最后聚集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海格敲了敲门,门应声而开。门口站着一位表情严肃、戴着方形眼镜、梳着紧紧发髻的女巫——麦格教授。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吧。” 麦格教授将新生们带进一间空的小房间里,进行了简短的欢迎和说明,重点介绍了分院仪式和四个学院,然后让他们整理一下仪容,准备进入礼堂。 安妮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终于要来了,决定她未来学院归属的时刻!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子,看了一眼身边同样紧张的赫敏和罗恩。 无论如何,她的霍格沃茨生活,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第14章 第 14 章 麦格教授离开后,小房间里顿时炸开了锅。新生们紧张地窃窃私语,整理着根本不需要整理的袍子,或者反复擦拭着其实很干净的眼镜。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和兴奋的情绪。 安妮站在赫敏和罗恩旁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汗。她偷偷瞄了一眼其他新生,看到一个额头上有道闪电形疤痕、戴着破旧圆眼镜的黑发男孩,正和罗恩低声交谈。那一定就是哈利·波特了。安妮心里有点小激动,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命运的担忧。 赫敏在一旁飞快地复习着她能想到的所有咒语,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嘴唇不停地动着。罗恩则脸色发白,喃喃自语:“不知道要不要考试……弗雷德说可能会跟巨怪搏斗……” 安妮忍不住想,跟巨怪搏斗?这入学仪式也太硬核了吧?特.朗普爸爸要是知道,肯定会觉得这学校安全评级不及格。 就在这时,他们旁边的墙壁突然飘出二十几个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他们一边滑行一边争吵着关于“无头猎队”的事情,把几个胆小的新生吓得尖叫起来。 “新生哟!”一个胖乎乎的修士模样的幽灵朝他们微笑。 “希望你们能分到赫奇帕奇!”另一个女幽灵说,“我以前就在那儿。” 幽灵们的出现稍微缓解了紧张的气氛,但也让场景变得更加超现实。安妮看着这些飘来飘去的透明身影,再次确认自己真的来到了一个魔法世界。 麦格教授回来了,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现在,排成单行,”她说,“跟着我走。” 新生们乱糟糟地排好队,安妮跟在赫敏后面,罗恩在哈利后面,一行人走出房间,穿过门厅,进入了对面的豪华礼堂。 安妮敢打赌,连特.朗普爸爸最夸张的派对现场,也比不上霍格沃茨礼堂的百分之一宏伟。四张长长的学院桌旁坐满了学生,成千上万支漂浮在半空的蜡烛照亮了整个大厅,星光熠熠的天花板让人仿佛置身夜空。 礼堂尽头的台子上摆着另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安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教师席末端的斯内普教授,他正冷冷地注视着新生队伍,那眼神让安妮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麦格教授在教师席前放了一个四脚凳,又在凳子上放了一顶破旧不堪、打满补丁的尖顶巫师帽。礼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那顶帽子。 突然,帽子裂开了一道像嘴巴一样的缝,开始高声歌唱起来。它唱了一首关于四个学院特质和团结重要的歌。歌词有点老套,但调子还算欢快。唱完后,全场掌声雷动。 安妮松了口气,原来分院就是戴帽子,不是跟巨怪打架,这让她安心不少。不过,被一顶会说话的帽子看透内心,好像也挺让人紧张的。 麦格教授走上前,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她说道。 “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伍,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后,帽子喊道:“赫奇帕奇!” 右边最边上的一张桌子爆发出欢呼声,汉娜·艾博高兴地跑过去坐下。 安妮看着赫奇帕奇的桌子,学生们看起来都很友善,鼓掌欢迎着汉娜。她对赫奇帕奇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名字一个个念下去。苏珊·博恩斯也去了赫奇帕奇。泰瑞·布特被分到了拉文克劳。曼蒂·布洛赫也是拉文克劳…… 当麦格教授念到“赫敏·格兰杰”时,赫敏几乎是跑着过去的,慌慌张张地把帽子扣在头上。 “格兰芬多!”帽子几乎刚碰到她的头发就喊道。 赫敏松了口气,高兴地跑到格兰芬多桌子那边去了,还回头朝安妮和罗恩(主要是罗恩旁边的哈利)笑了笑。 接着是“德拉科·马尔福”。那个在列车上见过的尖下巴男孩,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帽子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发就尖叫道:“斯莱特林!” 马尔福得意洋洋地走向斯莱特林桌子,那边传来一阵掌声。 然后是“哈利·波特!” 整个礼堂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声,像是一大群蜜蜂飞了进来。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波特?是那个哈利·波特吗?” 哈利看起来紧张极了。他戴上帽子时,整个礼堂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帽子似乎犹豫了很久,最后才大声宣布:“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桌子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大喊:“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哈利如释重负地走向格兰芬多长桌,被热情地拉到了座位上。 安妮的心跳得更快了,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罗恩·韦斯莱!” 罗恩腿软得几乎走不动路,他脸色惨白地戴上帽子。 “格兰芬多!”帽子立刻喊道。 罗恩瘫坐在凳子上,随即又蹦起来,咧嘴笑着跑向他的哥哥们。 现在,新生越来越少。终于…… “安妮·特.朗普!” 安妮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地走向四脚凳。她能感觉到礼堂里有不少好奇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也许是因为她陌生的姓氏,也许是因为她看起来过于淡定的步伐(其实是紧张得僵硬了)。她坐上凳子,麦格教授把帽子放在她的头上。帽子很大,直接遮住了她的视线,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嗯……有趣,非常有趣。” 安妮屏住呼吸。 “我看到了……哦,巨大的财富,耀眼的名声……一个在麻瓜世界备受瞩目的姓氏。压力不小,是吧?” 安妮在心里默默点头。 “有聪明才智,但并非对知识本身有狂热追求……有勇气,但更倾向于用在保护自己和在意的人,而非主动冒险……哦?几乎没有野心?这倒是少见……对权力和荣耀没什么兴趣,只想……躺平?这是个什么词?” 安妮心里一紧,生怕帽子看不懂她的穿越者思维。 “啊,我明白了……追求舒适,安稳,讨厌麻烦……重视公平,对朋友忠诚……嗯,非常明显了。” 帽子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但安妮突然在心里强烈地默念:赫奇帕奇!请去赫奇帕奇!那里离厨房近!而且感觉比较安全! 帽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类似轻笑的声音:“哦?主动要求?很少有学生这么明确……尤其是要求去赫奇帕奇。通常他们更希望去格兰芬多或者拉文克劳……既然你的品质也确实符合,而且这是你真诚的愿望……那么好吧!” 帽子深吸一口气,对着整个礼堂大声喊道: “赫奇帕奇!” 声音在礼堂回荡。右边第二张桌子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虽然没有格兰芬多迎接哈利时那么疯狂,但充满了真诚和欢迎。 安妮摘下帽子,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甚至有点小得意。她成功了!她如愿以偿地去了赫奇帕奇! 她走向赫奇帕奇长桌,学生们友好地给她让出位置,旁边一个梳着长长脏辫的黑人男孩笑着对她说:“欢迎来到赫奇帕奇!我是厄尼·麦克米兰。” “谢谢,我是安妮。”安妮微笑着坐下,感觉气氛非常舒适。 她抬头看向教师席,正好对上斯内普教授的目光。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是惊讶?还是……失望?安妮看不透,但斯内普很快移开了视线,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漠。 安妮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到了想去的学院。她又看向格兰芬多长桌,赫敏和罗恩正朝她挥手,哈利也好奇地看着她。安妮对他们笑了笑。 分院仪式继续,最后一个学生被分完(扎卡赖斯·史密斯,赫奇帕奇),邓布利多教授站了起来。他笑容满面,银白色的长须和半月形眼镜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他说了几句简短的欢迎词,其中一句“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让全场愕然,然后他宣布:“宴会开始!” 安妮面前的金色盘子里瞬间堆满了食物:烤牛肉、烤鸡、猪排、香肠、牛排、煮土豆、烤土豆、炸薯条、约克郡布丁、豌豆、胡萝卜、肉汁、番茄酱,甚至还有薄荷硬糖! 安妮目瞪口呆,这比海湖庄园的宴会还要丰盛!她立刻拿起刀叉,加入了这场盛宴。赫奇帕奇的同学们都很友善,一边吃一边向她介绍着学院的情况。她了解到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在厨房旁边,宿舍非常舒适,学院的幽灵是胖修士,学院以忠诚和公平著称。 安妮吃得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的选择简直太正确了。当最后的甜食也消失后,邓布利多教授又站了起来,宣布了一些注意事项:禁止进入禁林,注意三楼右手边的走廊,魁地奇球队选拔等等。 然后,大家唱了校歌(每个人用不同的调子,场面十分混乱滑稽),宴会就在这种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各学院的级长站起来,带领新生们前往公共休息室。赫奇帕奇的级长是一对看起来非常和气的五年级男女,他们领着赫奇帕奇的新生们穿过嘈杂的人群,走下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他们在一堆放在阴暗石墙边的大桶前停了下来。级长转过身,对新生们说:“我们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入口在这里。要想进去,必须按照‘赫尔加·赫奇帕奇’的节奏敲击第二排中间第二个桶的底部。” 他示范了一下,敲出了一段简单的节奏。那个桶盖旋转着打开了,露出了一个圆圆的通道入口,里面透出温暖的光。 “记住,如果敲错了节奏,或者敲错了桶,”级长严肃地补充道,“就会被淋上一身醋。所以一定要小心。” 安妮觉得这个入口设计还挺有趣的,既有特色又带点小小的考验。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爬进通道,里面是温暖、舒适、让人愉悦的公共休息室。房间是圆形的,低矮的天花板,墙上挂着黄色的帷幔,窗户是圆的,可以看到窗外摇曳的青草。房间里摆满了柔软的黄色扶手椅和沙发,还有许多可爱的植物。 安妮立刻爱上了这里。这里的感觉不像格兰芬多塔楼那么充满冒险气息,也不像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那么充满智慧氛围,更不像斯莱特林地牢那么阴冷,这里就是……家一样的感觉。温暖,舒适,安全。 级长们分别介绍了男生和女生宿舍的入口,然后道了晚安。 安妮和同年级的女生们(包括汉娜·艾博和苏珊·博恩斯)一起爬上螺旋楼梯,找到了她们的宿舍。房间里有四张带豪华羽绒被的四柱床,床幔是黄黑相间的。安妮的箱子已经放在床脚了。 她换好睡衣,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听着窗外隐约的湖水声,感觉像做梦一样。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认识赫敏和罗恩,见到哈利·波特,乘坐小船看到霍格沃茨城堡,分院帽的对话,还有这间完美的宿舍。 她,安妮·特.朗普,终于正式成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赫奇帕奇学院的一员了。 虽然未来还要面对斯内普的魔药课,可能还有其他挑战,但此刻,她心里充满了满足和期待。 她打了个哈欠,在温暖的被窝里蜷缩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没有金光闪闪的特.朗普大厦,只有温暖的黄色公共休息室和飘香的食物。 这感觉,真好。 第15章 第 15 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圆形的窗户,洒在安妮脸上,将她从沉睡中唤醒。有那么几秒钟,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身下是异常柔软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和花草的清香,而不是海湖庄园里那种人工调配的奢华香氛。 然后,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她真的在这里了! 她兴奋地坐起身,同宿舍的汉娜·艾博和苏珊·博恩斯也刚刚醒来,三个女孩互相道了早安,脸上都带着初来乍到的兴奋和一丝紧张。她们换上校袍,顺着螺旋楼梯走下公共休息室。胖修士的幽灵飘过,愉快地和他们打招呼。 “早上好,孩子们!希望你们睡得好!记住,我们赫奇帕奇要准时,可不能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在级长的带领下,赫奇帕奇的新生们穿过错综复杂的走廊,前往大礼堂吃早餐。安妮努力记着路,但霍格沃茨的楼梯会移动,盔甲会说话,画像里的人物还会串门,这让她头晕目眩。 大礼堂的天花板今天是淡淡的蓝色,飘着几缕白云。四张学院长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比昨晚的宴会简单些,但有麦片粥、熏肉、鸡蛋、吐司、橙汁和牛奶,依然丰盛得令人咋舌。安妮在赫奇帕奇长桌旁坐下,厄尼·麦克米兰热情地给她递过一碟熏肉。 “第一节课是什么?”安妮一边往吐司上抹黄油一边问。 “魔法史!”厄尼做了个鬼脸,“宾斯教授上课……嗯……比较有挑战性。” 安妮想起宾斯教授是那个幽灵教授,心里有点打鼓。幽灵讲课,能讲清楚吗? 她正想着,猫头鹰们像一股灰色的浪潮涌进了礼堂,送来邮件和包裹。胡桃,她那只呆头呆脑的猫头鹰,笨拙地扑扇着翅膀,丢下一封信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差点打翻她的牛奶杯。 信是伊万卡写来的,用词华丽,充满了关心和好奇,问她一切是否顺利,学校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最后还加了一句“爸爸很想你,但他不肯承认,他昨天对着你的空房间发了好一会儿呆”。 安妮看着信,心里暖暖的,又有点好笑。 早餐后,他们跟着赫奇帕奇的级长去上魔法史课。教室在城堡的偏僻角落,阴冷得很。宾斯教授果然名不虚传,他用单调乏味、毫无起伏的声音照本宣科地讲述着妖精叛乱,声音像蚊子在哼哼。不到十分钟,大部分学生就开始眼皮打架。安妮强打精神,试图做笔记,但宾斯教授语速虽慢,内容却极其枯燥,她写着写着,笔下的字就变成了歪歪扭扭的线条。旁边的汉娜·艾博已经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一整节课,宾斯教授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学生一眼,完全沉浸在他那千年前的历史中。下课铃响时,他直接飘过墙壁消失了,留下满教室昏昏欲睡的新生。 “梅林的胡子啊,”厄尼·麦克米兰揉着眼睛抱怨,“我宁愿去给曼德拉草换盆!” 接下来是魔咒课,由身材小得出奇、喜欢从书堆后面突然冒出来的弗立维教授授课。课堂气氛活跃多了,弗立维教授点名时,念到哈利·波特的名字激动得从书堆上摔了下去。这节课他们开始学习最基础的漂浮咒,正是安妮暑假里练习过的。 当弗立维教授讲解完要点,让大家练习时,安妮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回忆着暑假里无数次失败和最后成功的瞬间。 她手腕轻轻一抖,清晰地念出咒语:“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她面前的那根羽毛,颤巍巍地、但确确实实地从桌面上飘了起来,悬浮在离桌面一英尺高的地方,稳稳地停留了十几秒钟! “哦!太棒了!”弗立维教授尖细的声音响起,他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大家看!特.朗普小姐已经成功了!赫奇帕奇加五分!完美的腕部动作和清晰的发音!” 周围响起了惊叹声和掌声。赫敏·格兰杰也成功让羽毛飘了起来,但她看到安妮已经先一步成功,眼神里充满了竞争的火花。罗恩的羽毛只是冒了点烟,哈利的羽毛纹丝不动。 安妮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在课堂上为学院加分,感觉真好!这让她对下午的魔药课……稍微增加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信心。 午饭后,真正的考验来临了——魔药课,在地下教室,与斯莱特林的学生一起上。 地下教室比城堡其他地方都要阴冷,沿墙摆放着各种浸泡着动物标本的玻璃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异的药草和化学物质混合的味道。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已经坐在那里,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大块头跟班克拉布和高尔,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走进来的赫奇帕奇学生。 斯内普教授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进教室,黑袍翻滚。他拿起名册,开始点名,和弗立维教授一样,点到哈利·波特的名字时停顿了一下。 “哦,是的,”他轻声说,“哈利·波特。我们学校新来的——名人。”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朋友捂着嘴哧哧地笑起来。斯内普点完名,抬起眼睛看着全班同学,他的眼睛像海格的黑甲虫,冷漠、空洞。 “你们到这里来,是要学习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他开口说话,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每个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由于这里有些只会乱挥魔法棒的蠢材,所以你们中的许多人都不大相信这就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这番开场白让教室里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度。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都屏住了呼吸。 接着,斯内普开始提问,目标直指哈利·波特。他问了三个问题,都是关于这节课可能要制作的魔药材料,哈利一个也答不上来。斯内普的讽刺如同冰冷的毒液,毫不留情地泼向哈利。赫敏把手举得老高,但斯内普完全无视了她。 安妮坐在座位上,大气不敢出,生怕引起斯内普的注意。她可是见识过这位教授对她老爸的态度,对自己估计也不会客气到哪里去。 果然,在羞辱完哈利之后,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了赫奇帕奇的长桌,最终定格在安妮身上。 “特.朗普小姐。”他的声音平滑而危险。 安妮的心猛地一紧,站了起来。“是,教授。” “告诉我,”斯内普缓缓走向她,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里,会得到什么?” 安妮的大脑飞速运转。这个问题斯内普刚刚问过哈利,她记得答案!幸好她暑假预习过! “一种强效的安眠药,教授。”安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叫做生死水。”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但立刻被更多的冷漠覆盖。“那么,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它们是同一种植物,教授,统称乌头。”安妮回答得更快了些,心里有点小得意。 斯内普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看来……特.朗普小姐在开学前做了些……微不足道的预习。”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嘲讽。“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出身于……那样家庭的小姐,会对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草药知识感兴趣?” 这个问题充满了陷阱。安妮感觉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包括哈利、罗恩、赫敏,还有德拉科·马尔福那充满讥诮的眼神。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但稍微包装一下:“我认为魔药是一门需要精确和耐心的学问,教授。就像……就像成功的商业谈判一样,需要了解每一个细节。”她试图把魔药和她老爸的世界观扯上点关系,希望能让斯内普觉得她不是在胡扯。 教室里一片寂静。斯内普盯着她看了足足有十秒钟,那时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最后,他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那绝对不是一个微笑。 “一个……有趣的类比。”他轻声说,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更浓了。“希望你的实际操作,能配得上你这……商业谈判般的理论。坐下。” 安妮如蒙大赦地坐下,感觉后背都湿了。斯内普没有给她加分,但也没有扣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接下来的实践课,是制作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斯内普在教室里来回巡视,批评几乎每一个学生。纳威·隆巴顿不知怎么的把西莫·斐尼甘的坩埚烧成了歪歪扭扭的一块东西,药水泼得到处都是,纳威的身上顿时冒出了许多红肿的疥疮。斯内普咆哮着让纳威去找庞弗雷女士,并因为坩埚的事扣了格兰芬多五分。 安妮小心翼翼地按照步骤操作,称量干荨麻,研磨蛇牙,将坩埚加热到恰到好处的温度。她暑假里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但理论记得很熟,加上她那种力求稳妥、避免麻烦的性格,让她每一步都做得格外仔细。当她的坩埚里冒出淡淡的、符合教科书描述的白色蒸汽,药水呈现出清澈的淡蓝色时,她终于松了口气。 斯内普走过来,用一根细长的银勺舀起一点药水,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睛瞥了安妮一眼,然后走向下一个学生,开始批评他豪猪刺加得太早。 下课铃响的时候,安妮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她小心地将自己的药水装瓶,贴上标签,感觉比赚了一个亿还有成就感。 走出阴冷的地下教室,重新沐浴在走廊的阳光下,安妮和汉娜、苏珊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梅林啊,”苏珊小声说,“斯内普教授太可怕了。” “但我觉得你回答得很好,安妮!”汉娜钦佩地说,“你居然都知道答案!” 安妮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在斯内普的魔药课上,她永远别想轻松躺平。 不过,至少她成功熬过了第一关。而且,接下来是草药课!和蔼的斯普劳特教授是赫奇帕奇的院长,据说非常友善。 安妮的心情又好了起来。霍格沃茨的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惊吓和……嗯,一点点惊喜吧。 她加快脚步,向着温室的方向走去。至少在那里,她不用担心随时会被毒液喷溅到。 第16章 第 16 章 草药课果然如同传闻般轻松愉快。斯普劳特教授是一位矮胖敦实、灰发整齐、笑容和蔼的女巫,她的袍子上总是沾着泥土,身上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温室里温暖湿润,充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魔法植物。第一节课,他们学习如何给曼德拉草幼苗换盆。 安妮熟练地戴上粉红色的耳罩,看着盆里那些躁动不安、像发育不良小丑婴儿的曼德拉草,心里毫无波澜。 她知道这玩意儿哭声致命,但也知道只要防护得当就没事。她甚至有点走神,想着不知道这曼德拉草和特.朗普大厦里的名贵盆栽哪个更难伺候。 她和汉娜一组,按部就班地操作,动作标准得让斯普劳特教授都点头称赞。安妮心里暗想,毕竟看过剧本,知道要点,想出错都难。看着旁边纳威·隆巴顿手忙脚乱、差点把曼德拉草掉地上的样子,她默默叹了口气,这位同学果然如书中描述的一样紧张。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以一种“过来人”的心态体验着霍格沃茨的生活。 变形课麦格教授要求严格,把火柴变成针确实需要精细的魔力控制,安妮并不着急,她知道这需要练习,反正最后大家都能学会。 天文课半夜爬塔楼,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机械地记着星图,内心吐槽为什么魔法学校不能装个电梯。 黑魔法防御术的奇洛教授,她更是连头都懒得抬,反正知道这位是个草包,后脑勺上还贴着个不能说的秘密。 她大部分时间都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在一起,享受着学院特有的温馨氛围。她知道厄尼·麦克米兰有点爱炫耀家世,贾斯廷·芬列里是个憨厚的麻瓜出身,汉娜和苏珊是值得信赖的朋友。这种平静、可预测的生活,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对于哈利·波特三人组,安妮保持着友好的距离。她在图书馆看到赫敏埋头苦读,在走廊遇到罗恩为作业发愁,在礼堂看见哈利被众人注视,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他们剧透。但她忍住了,干涉剧情可能带来的麻烦,远比知道的这点剧情本身更可怕。她只想当个安静的旁观者,顺利拿到毕业证。 一天下午,安妮“偶然”经过城堡四楼那条禁止入内的走廊附近,果然听到废弃教室里传来哈利、罗恩和赫敏压低嗓音的讨论。他们正在猜测海格从古灵阁取出的那个东西,以及三楼走廊里看守的东西是什么。 安妮站在门外,内心毫无惊喜,甚至有点想笑。三头狗路威嘛,她知道。魔法石嘛,她也知道。她像个看戏的观众,听着里面三个小朋友紧张兮兮地推理,觉得还挺有趣。当她不小心踢到盔甲惊动他们时,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点惊讶和歉意,然后迅速离开,深藏功与名。卷入救世主的冒险?不,谢谢,她还想多活几年。 飞行课的到来,对安妮来说更像是走个过场。她看着地上那些破旧的扫帚,心想这就是魔法界的交通工具?舒适度连特.朗普家的轿车都比不上。当霍琦夫人喊“起来”时,她的扫帚懒洋洋地跳到她手里,表现中规中矩。 纳威紧张得提前起飞、摔断手腕,马尔福趁机抢走记忆球,哈利挺身而出、精彩地接住球……这一幕幕在她眼前上演,如同按下了播放键的电影。她配合地露出惊讶、紧张、最后为哈利喝彩的表情,内心却在想:来了来了,经典剧情,接下来麦格教授该冲出来把哈利带走了,然后就是破格入选魁地奇队。 果然,麦格教授气势汹汹地出现,带走了哈利。马尔福得意洋洋,赫敏和罗恩忧心忡忡。安妮则平静地把扫帚放回原处,甚至开始思考晚上吃什么。 第二天,当哈利成为格兰芬多找球手的消息传来,礼堂一片沸腾。格兰芬多长桌欢呼雀跃,斯莱特林长桌嘘声四起。安妮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慢条斯理地涂着黄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给伍德队长提点训练建议——毕竟她上辈子看过那么多魁地奇比赛的电影版。 她知道,这只是哈利波澜壮阔的霍格沃茨生活的开始,后面还有魔法石、蛇怪、摄魂怪、三强争霸赛……一大堆麻烦事。而她,安妮·特.朗普,唯一的任务就是避开所有主线剧情,在赫奇帕奇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七年。 她咬了一口涂满黄油的吐司,满足地眯起眼睛。当个知道剧情的旁观者,感觉真好。只要她足够低调,麻烦应该找不到她头上……吧? 至少,她是这么坚信的。 * 然而,安妮很快发现,完全置身事外比想象中要难。尽管她努力扮演一个普通的、有点懒散的赫奇帕奇,但某些根深蒂固的特质,或者说是上辈子带来的习惯,还是会不经意间冒出来。 比如,在魔药课上。 虽然安妮打定主意在斯内普的课上保持低调,力求及格万岁,但当她看到纳威又一次手忙脚乱、差点把豪猪刺在坩埚离火前就扔进去时,一种来自前世职场“高效流程管控”的本能,让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等等!先离火!”。她强行忍住,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一幕,恰好被如同蝙蝠般在教室里无声巡弋的斯内普看在眼里。 斯内普停在她和纳威之间的过道上,冰冷的目光在安妮强作镇定的脸和纳威颤抖的手之间扫过。 “隆巴顿,”斯内普用他那特有的、滑腻的声调说,“如果你的脑子不是巨怪代管的话,就应该记得,豪猪刺需要在坩埚离火后加入。否则……”他拖长了音调,看着纳威的坩埚里已经开始冒出不祥的粉红色烟雾,“……就会发生类似你现在制造的这种,毫无价值的、甚至可能具有轻微腐蚀性的垃圾。” 纳威吓得脸都白了,几乎要哭出来。斯内普一挥魔杖,清理了纳威的坩埚,并给格兰芬多扣了五分。 然后,他转向安妮,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特.朗普小姐。” 安妮心里一紧。“是,教授?” “你似乎……对隆巴顿的操作流程,有不同见解?”斯内普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或许,你认为你的魔药水平,已经足以指导其他同学了?”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德拉科·马尔福发出嗤嗤的窃笑。 安妮知道这是陷阱。承认与否都可能被扣上傲慢或藏私的帽子。她深吸一口气,用最诚恳(自认为)的语气回答:“没有,教授。我只是……看到隆巴顿同学很紧张,替他感到着急。我认为严格按照课本步骤操作是非常重要的。”她把锅甩回给课本和纳威的紧张。 斯内普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眼神仿佛在评估一锅成分复杂的魔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安妮松了口气,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她暗自告诫自己,多看少动,千万别再多管闲事。 又比如,在对待家养小精灵的态度上。 第一次在礼堂看到成千上百的家养小精灵辛勤工作,而大多数学生,包括善良的赫奇帕奇都对此习以为常、甚至视而不见时,安妮感到非常不适。她来自一个人人(至少在表面上)平等的世界,这种**裸的奴役制度让她如坐针毡。 一次,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厄尼·麦克米兰随口抱怨了一句“今天的南瓜馅饼有点甜了,家养小精灵们是不是没把握好糖量”,安妮忍不住回了一句:“它们工作已经很辛苦了,我们不该苛求太多。”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休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同学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厄尼愣了一下,然后耸耸肩:“它们就是干这个的呀,特.朗普。不然它们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安妮意识到,在这个世界,这种观念是根深蒂固的。她无力改变,多说无益,反而会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她只好讪讪地笑了笑,把话题岔开。但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最让她感到困扰的,是时不时会遇到的、来自斯莱特林,主要还是马尔福的、针对她“麻瓜出身”背景的含沙射影。 虽然她现在有特.朗普这个金光闪闪的“麻瓜”姓氏做护身符,马尔福不敢像对其他人那样明目张胆,但他那种高高在上、带着怜悯和轻蔑的眼神,以及和跟班克拉布、高尔经过她身边时故意加重的“泥巴种”低语,都让安妮非常火大。 她知道剧情,知道马尔福就是个被宠坏的怂包,最终会洗白。但知道归知道,亲身被这种纯血统优越论恶心到,又是另一回事。每次她都强压下反驳的冲动,告诉自己“冷静,跟个小屁孩计较什么,你的目标是躺平”,但内心那股无名火却越烧越旺。 万圣节前夕,这种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宣泄口。 那天,她、汉娜和苏珊从图书馆出来,正好在门厅碰到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堵住了贾斯廷·芬列里和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 马尔福正用他那拖长的腔调嘲讽贾斯廷的麻瓜父母:“……所以我真不明白,霍格沃茨为什么要招收一些……嗯……背景复杂的学生,把我们的标准都拉低了。” 贾斯廷气得满脸通红,但嘴皮子显然不如马尔福利索,他身边的女生更是害怕地低着头。 安妮本来想绕道走开,但看到贾斯廷窘迫的样子,又听到马尔福那恶心的论调,她感觉胸中那团火“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她知道马上会有巨怪闯入,知道哈利和罗恩会去救赫敏,她原本打算乖乖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躲清静。 但这一刻,她改变了主意。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一种特.朗普家族特有的、混合着无辜和“我很有钱我没错”的表情,快步走了过去,声音清脆地打断了马尔福: “嗨,下午好,马尔福。我好像听到你在讨论……招生标准?”她站到贾斯廷身边,微笑着看着马尔福,眼神却毫不退缩,“说起来,我爸爸一直认为,真正的优秀在于创造价值的能力,而不是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他还说,世界上最成功的那些……嗯……机构,都懂得吸纳多元化的人才。你觉得呢,马尔福?难道马尔福家族的成功,仅仅是因为血统,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吗?” 她故意用上了特.朗普爸爸常挂在嘴边的“商业术语”,把血统问题偷换概念成“人才多元化”和“成功学”,把马尔福说得一愣一愣的。贾斯廷和那个赫奇帕奇女生惊讶地看着安妮,马尔福的脸涨红了,他显然不擅长这种“商业互杠”。 “你……你懂什么!”马尔福结结巴巴地说,“我们马尔福家族……” 就在这时,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门厅,脸上满是惊恐,大声喊道:“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以为你们应该知道……” 然后,他一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场面瞬间大乱!学生们惊慌失措,尖叫着四处逃窜。安妮心里咯噔一下:剧情开始了!她本该立刻跟着人群跑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但是,她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马尔福——他刚才的嚣张气焰全无,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恐惧——又看了一眼同样惊慌但强作镇定的贾斯廷和那个女生。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知道巨怪会被解决,她知道大致方位。在混乱中,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抽出魔杖,对着马尔福脚下那一小块刚被清洁过的、略显光滑的石地板,低声念了一个暑假练习过无数遍、但从未在真人身上试过的咒语: “滑道平平!” 一道微光闪过。正在试图维持镇定、指挥克拉布和高尔“别慌,跟我来”的马尔福,刚迈出一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惊叫,以一种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他的魔杖也脱手飞了出去。 克拉布和高尔傻乎乎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马尔福,不知所措。贾斯廷和那个赫奇帕奇女生也惊呆了。 安妮迅速收起魔杖,脸上露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对贾斯廷他们说:“快走!巨怪要来了!”然后拉起还在发愣的两人,汇入逃跑的人流中。 跑出一段距离后,她还能听到身后传来马尔福气急败坏的咆哮和克拉布、高尔笨拙的搀扶声。 安妮的心脏因为紧张和后怕而狂跳,但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虽然手段有点幼稚,风险也很大,但……真解气啊! 她瞬间理解了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的快乐。 当然,她立刻告诫自己,下不为例!冲动是魔鬼!万一被发现了,斯内普肯定会活剥了她的皮!而且干扰剧情可能产生蝴蝶效应…… 但当她和惊魂未定的赫奇帕奇同学们安全地待在公共休息室里,听着级长宣布巨怪已被制服的消息时,回想起马尔福摔倒在地的狼狈样子,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笑了。 也许,完全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里,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刻,让她这个知道剧情的“旁观者”,也忍不住想扔一颗小石子,溅起一点属于自己的水花。 只要……别溅得太高,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就好。她可没忘记自己的终极目标——平安毕业,魔法界躺平。 第17章 第 17 章 万圣节巨怪事件后,安妮低调了好一阵子。她反复复盘自己冲动的“滑道平平”咒,确认当时场面混乱,应该没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马尔福大概只会以为是自己倒霉踩到了什么。但斯内普那洞察一切的眼神总让她心里发毛,每次魔药课都如坐针毡。 然而,斯内普似乎并没有特别关注她,依旧把主要火力集中在哈利·波特和纳威·隆巴顿身上。安妮渐渐放下心来,重新投入她“预习、上课、干饭、睡觉”的规律生活中。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成了她的避风港,温暖的壁炉,舒适的沙发,还有离得近、随时可以溜进去找点零食的厨房,都让她感到无比惬意。 她和赫奇帕奇同学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汉娜·艾博和苏珊·博恩斯成了她固定的学习和八卦伙伴。厄尼·麦克米兰虽然有点爱显摆,但心眼不坏,经常分享他从家里带来的糖果。贾斯廷·芬列里自从万圣节后,对安妮格外友好,似乎把她当成了对抗斯莱特林霸凌的战友。 平静的日子被十一月初的魁地奇赛季打破。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第一场比赛成了全校焦点。安妮对骑着扫帚高速飞行、还可能被游走球砸晕的运动敬谢不敏,但作为集体活动,她还是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一起坐上了观众席。 比赛异常激烈,或者说,异常混乱。哈利的光轮2000在空中灵活穿梭,斯莱特林的找球手特伦斯·希金斯紧追不舍。游走球像发了疯一样到处乱撞,解说员李·乔丹偏向格兰芬多的解说引得麦格教授频频侧目。 安妮的注意力却没完全放在比赛上。她更多是在观察教师席。她看到奇洛教授的头巾似乎缠得更紧了,嘴里念念有词(肯定不是在为格兰芬多加油)。她也看到斯内普教授的长袍下摆莫名其妙地着了火,被奇洛教授撞倒后扑灭——这诡异的一幕让她更加确信奇洛和斯内普之间有问题,虽然她知道真相,但亲眼所见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突然,哈利的扫帚开始疯狂地抽搐、扭动,试图把他甩下去。全场惊呼。赫敏和罗恩在看台上急得跳脚。安妮看到赫敏挤过人群,跑到斯内普和奇洛所在的教师席下方,蹲了下去,接着一股细小的烟雾从奇洛的头巾后面冒了出来。 “果然如此……”安妮在心里默默点头,剧情按部就班。 哈利的扫帚恢复了正常,他最终以一个惊险万分的动作抓住了金色飞贼,用嘴巴。格兰芬多获胜,全场沸腾。安妮跟着赫奇帕奇的同学们一起鼓掌,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提前退场去厨房找点吃的。 比赛结束后,关于斯内普想害哈利的谣言在城堡里传得沸沸扬扬。安妮听着厄尼·麦克米兰信誓旦旦地分析斯内普的“邪恶动机”,只能默默低头喝汤。她知道真相,但不能说,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有时候也挺寂寞的。 随着圣诞节临近,城堡里装饰起了冬青和槲寄生,盔甲们也被施了魔法,唱起有时不太着调的圣诞颂歌。一种节日的喜悦气氛弥漫开来。安妮开始收到家里的包裹,伊万娜妈妈寄来了整整一箱新衣服,可惜在学校只能穿袍子,特.朗普爸爸寄来了一封短信和一盒金箔包装的巧克力。 信上主要询问学校伙食和住宿条件是否“配得上特.朗普的标准”,并暗示如果不好他可以投资改善。 伊万卡的信最长,充满了对魔法世界的好奇和对妹妹的思念。 安妮也开始准备回家的行程。她给胡桃喂了足够的猫头鹰食,把它托付给留校的家养小精灵照顾。离校前一天晚上,她正在公共休息室里收拾行李,胖修士飘过来,乐呵呵地说:“要回家过圣诞啦,孩子?记得带点好吃的回来分享哦!” 就在这时,公共休息室的门被敲响了。离门最近的厄尼·麦克米兰过去打开门,惊讶地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两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呃……我们找安妮·特.朗普。”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一时间,所有留在公共休息室里的赫奇帕奇学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救世主哈利·波特亲自来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找人,这可是件新鲜事。 安妮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我是安妮,有什么事吗?”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眼神,罗恩压低声音说:“我们能……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吗?” 安妮只好带着他们走到公共休息室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胖修士好奇地飘在不远处,假装看一幅画像。 “是这样的,”哈利搓着手,看起来有点紧张,“我们听说……嗯……你家里……很有钱?” 安妮挑眉,等着下文。 罗恩接过话头,脸有点红:“我们想知道……你知不知道尼可·勒梅这个人?” 安妮瞬间明白了。他们还在查魔法石的事情,而且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她家“有钱”,以为她家可能有什么线索?这脑回路也是清奇。 她当然知道尼可·勒梅是谁,邓布利多的朋友,魔法石的制造者。但她能说吗?直接剧透似乎不太好,而且她也不想卷入太深。 她想了想,决定采用引导式回答。 “尼可·勒梅?”她露出思考的表情,“名字有点耳熟……我好像在我爸爸书房的一本……关于著名炼金术士的旧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制作出了点金石?就是那种能点石成金、制造长生不老药的东西?”她故意把“魔法石”说成麻瓜更熟悉的“点金石”。 哈利和罗恩的眼睛瞬间亮了!“对!对!就是那个!”罗恩激动地说,“炼金术士!点金石!你还能想起那本书上还说了什么吗?” 安妮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嗯……好像说他是法国人?非常非常老了……其他的记不清了,那本书我又没仔细看。”她适时地表现出一点遗憾。 虽然信息有限,但这对哈利和罗恩来说已经是重大突破了。他们连声道谢,兴奋地离开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估计是跑去图书馆查法国炼金术士了。 安妮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她这算不算轻微干预了剧情?应该不算吧,只是加快了他们的查询进度而已,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她转过身,发现整个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人都用一种好奇、探究、甚至带点崇拜的目光看着她。厄尼·麦克米兰凑过来,小声问:“安妮,波特他们找你干嘛?是不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安妮哭笑不得,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他们就是问我点历史知识,可能觉得我家书多吧。”她可不想成为赫奇帕奇的焦点。 第二天,安妮登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返回伦敦。和来时的忐忑不安不同,这次她心情轻松,甚至有点归心似箭。毕竟,霍格沃茨虽好,但海湖庄园的阳光、沙滩和不用自己洗袜子的生活,也很有吸引力。 国王十字车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特.朗普爸爸果然搞出了不小的阵仗。虽然没有清场,但好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分散在周围,特.朗普爸爸本人穿着一件格外醒目的蓝黑色大衣,戴着“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帽子,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安妮!我的公主!”一看到安妮,特.朗普爸爸就张开双臂迎了上来,声音洪亮得整个站台都能听见,“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吃的住的还满意吗?我看你好像瘦了!” 安妮被老爸抱了个满怀,有点尴尬,但心里还是暖暖的。“我很好,爸爸,一切都好。” 回美国的专机上,特.朗普爸爸对魔法世界的好奇心彻底爆发,问题一个接一个:“他们真的用扫帚飞?有没有考虑过开发更舒适的魔法交通工具?比如魔法飞毯豪华版?学校的投资方是谁?有没有上市的可能?” 安妮费劲地解释着魔法世界的运行规则,感觉比上一学期课还累。伊万娜妈妈和伊万卡则更关心她的生活细节,比如同学友不友好,老师严不严格,有没有交到朋友。当安妮提到斯内普教授和魔药课时,特.朗普爸爸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阴沉沉的老家伙!我就知道他对你有意见!要不要我给你们校长写封信?或者让我们的律师……” “不用!爸爸!真的不用!”安妮赶紧打断他,“斯内普教授对所有人都那样!我能应付!” 她可不想让特.朗普爸爸的“商业信函”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圣诞假期就在这种热闹、奢华、偶尔需要应付老爸奇思妙想的状态下飞快度过。安妮享受着久违的麻瓜生活,晒太阳,游泳,吃各种非英国菜系的美食。 奇怪的是,在霍格沃茨待了几个月后,她反而有点想念城堡里那种独特的氛围,想念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温暖,甚至……有点想念那种充满挑战和未知的魔法课程。 当假期结束,她再次登上返回伦敦的客机时,看着窗外佛罗里达的阳光渐渐远去,安妮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回家”的感觉。 看来,赫奇帕奇的獾窝,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她在这个魔法世界的第一个真正的家。 第18章 第 18 章 回到霍格沃茨,城堡里还残留着圣诞节的余温,但一种新的紧张气氛已经开始弥漫。安妮敏锐地察觉到,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组变得更加神出鬼没,经常在图书馆的**区附近徘徊,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焦虑和决心的表情。 安妮知道,他们正在全力研究尼可·勒梅和魔法石,并且越来越接近真相。她恪守旁观者原则,绝不主动靠近,甚至在走廊遇到他们时,都会提前拐弯,避免任何可能被卷入对话的机会。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开的。 一月中旬的一个下午,安妮正抱着一摞刚从图书馆借来的、关于常见魔法植物病虫害防治的书,走在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就在她经过一个挂着巨大挂毯的拐角时,差点和迎面跑来的人撞个满怀。 是赫敏·格兰杰。她跑得气喘吁吁,头发比平时更乱了,怀里紧紧抱着几本厚得能砸晕巨怪的大部头书。 “对不起!”赫敏慌忙道歉,抬头看到是安妮,眼睛突然一亮,“哦!安妮!太好了!” 安妮心里拉响了警报。不好!被主角团盯上了! “有什么事吗,赫敏?”安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是关于尼可·勒梅!”赫敏压低声音,急切地说,“我们查到了!他确实是炼金术士,和邓布利多教授一起发现了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而且他制作了魔法石!” “哦,是吗?真厉害。”安妮装作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心里却在想:你们可算查到了,再查不到我都想给你们寄匿名信了。 “但是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问题!”赫敏语速飞快,“哈利认为斯内普——或者其他什么人——想偷魔法石!我们想通知邓布利多教授,但他不在学校!麦格教授也不相信我们!” 安妮默默点头。剧情发展到关键点了。 “然后……我们刚才……不小心惹怒了皮皮鬼。”赫敏的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尴尬,“他把我们锁在四楼那个禁止入内的走廊外面了!我们的隐形衣还在里面!没有隐形衣,我们晚上就没法……呃……进行一些必要的调查。” 安妮立刻明白了。他们需要有人帮忙引开皮皮鬼,或者想办法打开那扇门。而赫敏来找她,显然不是看中她的魔法能力,而是看中了她……赫奇帕奇的身份? “为什么找我?”安妮直接问道,她可不想稀里糊涂被拉下水。 赫敏的脸微微泛红:“因为……因为皮皮鬼好像不怎么捉弄赫奇帕奇的学生。胖修士说他比较喜欢你们学院。而且……而且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也许能想到办法?” 安妮一时无语。这理由……也算说得通?皮皮鬼确实对赫奇帕奇相对“宽容”一点。但她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去啊! 她看着赫敏充满期待和焦急的眼神,又想到这三个十一岁的孩子正在试图阻止伏地魔复活,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同情心又开始作祟。 “我……”安妮犹豫着,大脑飞速运转,寻找既能脱身又不显得太冷漠的办法。 就在这时,费尔奇那熟悉的、带着怨气的脚步声和洛丽丝夫人的叫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越来越近。 “糟了!是费尔奇!”赫敏脸色煞白,“他要是发现我们在四楼……” 安妮当机立断。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赫敏被费尔奇抓住,那会打乱剧情,而且……好吧,她承认,她有点不忍心。 “跟我来!”安妮一把拉住赫敏的手腕,把她拽向旁边一扇看起来像是储藏室的小门。幸运的是,门没锁。她俩迅速挤了进去,关上门,屏住呼吸。 门外,费尔奇的脚步声停在附近,伴随着他嘟囔着“讨厌的学生……到处乱跑……”以及洛丽丝夫人满足的呼噜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狭小黑暗的储藏室里,两个女孩靠着门板,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谢谢你,安妮。”赫敏小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不客气。”安妮叹了口气,“听着,赫敏,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在做什么,但四楼那条走廊很危险,非常危险。邓布利多教授禁止入内是有原因的。” “我们知道危险!”赫敏急切地辩解,“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我们相信有人想偷魔法石!” “也许……也许你们可以等邓布利多教授回来?”安妮尝试做最后的努力,“或者告诉其他老师?比如弗立维教授?他看起来很公正。” “麦格教授已经不相信我们了,其他老师……”赫敏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们必须靠自己。” 安妮知道劝不动了。主角团的冒险精神是拉不住的。她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包装鲜艳的糖果——那是佐科笑话店的产品,韦斯莱双胞胎偷偷卖给她的,据说能发出短暂但极其刺耳的噪音。 “这个给你。”她把糖果塞到赫敏手里,“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再遇到皮皮鬼,或者需要引开什么人的注意力,也许这个能派上用场。扔出去,踩碎它。” 赫敏惊讶地看着手里的糖果,又看看安妮,眼神复杂:“安妮,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别问。”安妮板起脸,“记住,我没给过你任何东西,也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现在,我们分开走,你最好直接回格兰芬多塔楼。” 她不等赫敏回答,小心翼翼地推开储藏室的门,确认外面没人后,迅速溜了出去,头也不回地走向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方向,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梅林啊!她刚才是不是间接资助了主角团的非法行动?还提供了“技术支持”?这算严重干预剧情了吧?斯内普知道了会不会把她扔进坩埚里熬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过得提心吊胆,生怕听到哈利波特三人组夜游被抓,或者更糟,在四楼走廊遭遇不测的消息。她甚至不敢去大厅吃饭,生怕对上斯内普探究的目光。 然而,一切风平浪静。哈利、罗恩和赫敏依旧正常上课,只是偶尔眼神交流中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安妮猜测,他们可能用她给的噪音糖果成功引开了皮皮鬼,拿回了隐形衣,并且……可能已经见识过了路威和三头犬。 她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把注意力放回到学业上。变形术的火柴终于有了点针的样子,魔咒课的漂浮咒越来越稳定,草药课的曼德拉草也长势良好。她在赫奇帕奇的生活依旧平静而充实。 直到二月初,一个爆炸性消息传遍了霍格沃茨:保护魔法石的机关被突破了!有人放倒了路威! 礼堂里炸开了锅。学生们议论纷纷,猜测着是谁干的。斯莱特林们暗示是海格酒后失言,格兰芬多们坚信是斯内普搞的鬼,拉文克劳们在分析各种可能性,赫奇帕奇们则普遍感到担忧和不安。 安妮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默默地吃着她的布丁,心里清楚,奇洛或者说奇洛后脑勺上的那位终于动手了。剧情正在加速。 她注意到教师席上的斯内普教授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走路时还有点跛脚——那是被三头犬路威咬伤的痕迹。安妮知道,他试图去阻止奇洛,但失败了。 当天晚上,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你们说,真的有人想偷魔法石吗?”汉娜·艾博担忧地问,“邓布利多教授不在学校,会不会出事啊?” “肯定是的!”厄尼·麦克米兰信誓旦旦地说,“我早就觉得斯内普不对劲!他那样子就像个……像个……” “像个吸血鬼?”苏珊·博恩斯小声接话。 “对!就像个吸血鬼!”厄尼用力点头。 安妮忍不住想为斯内普辩解一句,虽然他很刻薄,但他真的在努力保护魔法石啊!但她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没人会信。 就在这时,胖修士飘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孩子们,安静一下。”胖修士说,“我刚从门厅过来,听到一个消息……格兰芬多的哈利·波特、罗恩·韦斯莱和赫敏·格兰杰,他们好像……去了四楼那个走廊。” “什么?!”休息室里一片惊呼。 “他们疯了吗?” “那里有多危险他们不知道吗?” “费尔奇会关他们禁闭关到毕业的!” 安妮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们还是去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哈利他们将会穿越重重关卡,最终在厄里斯魔镜前面对奇洛和伏地魔。 她应该感到轻松,因为剧情终于要走向它应有的结局,救世主将再次获得胜利。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会有一丝不安?是因为她间接提供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还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三个她一直试图远离的“主角”,其实也只是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正在面对她明知无比危险的敌人? 她坐立不安,手里的书本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公共休息室里的讨论声仿佛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安妮几乎要忍不住想冲出公共休息室,去四楼看看情况时,胖修士再次飘了进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大声宣布,“我刚听说,波特他们好像没事,被麦格教授带走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不清楚,但至少人都安全。” 休息室里响起一片松气的声音。安妮也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几乎要虚脱地瘫在沙发上。 他们成功了。哈利阻止了奇洛和伏地魔。魔法石安全了。 她不用再担心剧情偏离,也不用再为那三个莽撞的家伙提心吊胆了。 第二天,一切真相大白。哈利波特三人组因为“鲁莽行事”被扣了分,但又因为“保护了学校的重要财产”而获得了额外的学院分。格兰芬多最终赢得了学院杯,打破了斯莱特林连续多年的垄断。 在年终宴会上,当邓布利多宣布学院杯归属时,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红色的旗帜漫天飞舞。斯莱特林们脸色铁青。 安妮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和其他人一起鼓掌。她看着哈利、罗恩和赫敏被格兰芬多的同学们包围、抛起,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激动。 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方面,她为自己成功苟住、没有卷入核心危机而庆幸;另一方面,看着那三个闪闪发光的“主角”,她内心深处某个被刻意压抑的部分,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也许,完全置身事外,当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成就感?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对即将到来的暑假、对海湖庄园阳光沙滩的期待所取代。 管他呢,安妮想,至少这个学期平安结束了。她的躺平计划,依然在稳步推进中。 至于下学期会有什么新的麻烦……那是下学期的事了。 现在,她只想好好享受她的假期。 第19章 第 19 章 暑假的海湖庄园阳光灿烂,安妮却发现自己有点不适应了。 不是不适应柔软的沙滩、湛蓝的游泳池,或是伊万娜妈妈精心准备的、绝对符合“特.朗普标准”的奢华生活。而是不适应……没有魔法。 她发现自己会下意识地想去摸袍子里的魔杖,会对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感到烦躁,甚至会在看到花园里普通的喷泉时,脑子里闪过“清水如泉”的咒语。 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特.朗普爸爸的态度。他似乎已经把“魔法”当成了一种新型的、有待开发的商业领域。 “安妮,我的公主,”晚餐时,他挥舞着镶金的叉子,“你想想,如果我们把特.朗普大厦的电梯改成飞路网连接,是不是能大大提升效率和国际影响力?或者开发一款‘魔法主题’的高尔夫球场,让球自己飞进洞?这绝对是革命性的!” 安妮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龙虾,试图解释飞路网和魔法物品保密法,但特.朗普爸爸显然只听到了“革命性”这个词。 “保密法?那是给普通人定的规矩!我们特.朗普家不一样!”他信心满满,“等我下次见到那个斯内普教授,一定要好好跟他谈谈合作!” 安妮眼前一黑,差点被果汁呛到。她简直不敢想象斯内普听到“合作开发飞路网”时脸上的表情。 伊万卡对魔法的兴趣则更加务实。她缠着安妮,想知道有没有能让人瞬间变美、或者让头发永远保持完美造型的咒语。 “赫敏说她试过一个让门牙变小的咒语,虽然出了点小问题……”安妮谨慎地分享着无关紧要的信息,绝口不提遗忘咒或者复方汤剂这种危险玩意儿。 整个暑假,安妮就在这种“麻瓜世界的魔法憧憬”中度过了。她偶尔会偷偷练习一下无声漂浮咒,目标是她床头那个沉重的金质台灯,成功率大概一半一半。她开始真正理解为什么小巫师需要在霍格沃茨这样的地方学习——在麻瓜世界,魔力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虽然存在,却无法自由飞翔。 当她再次踏上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闻到那熟悉的煤烟和糖果混合的气味时,竟然有种“终于回来了”的解脱感。 二年级的开端波澜不惊。安妮已经熟悉了城堡里会移动的楼梯和爱捉弄人的皮皮鬼。她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关系更加融洽,和汉娜、苏珊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友。 厄尼·麦克米兰依旧爱显摆,但安妮已经学会如何巧妙地转移话题。贾斯廷·芬列里似乎把她当成了可靠的盟友,偶尔会跟她抱怨斯莱特林们的纯血统论调。 学业上,安妮保持着中上游的水平。变形术能勉强把甲虫变成纽扣,魔咒课掌握了几个基础照明和清洁咒语,草药课依旧是她最得心应手的科目。至于魔药课……她依旧采取“低调保平安”策略,力求步骤准确,成品及格,绝不在斯内普面前做出任何可能引起他“特别关注”的举动。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这次不是魔法石,也不是救世主,而是源自她自身的一个小小发现。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安妮在图书馆赶写斯普劳特教授布置的关于巴波块茎脓水用途的论文。她需要查阅一些比较偏门的资料,平斯夫人不耐烦地指了指图书馆最深处、一个积满灰尘的书架。 安妮在书架底层翻找时,不小心碰落了一本没有书名、封面是暗褐色龙皮的古旧书籍。书掉在地上,摊开的那一页,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由几何图形和如尼文组成的图案,旁边用花体字写着:【魔力感知与视觉强化】。 安妮好奇地捡起书。这本书看起来年代久远,里面的内容并非标准咒语,更像是一些关于魔力本质的探讨和……练习方法?其中一页描述了一种技巧,据说可以帮助巫师“看见”魔力的流动和痕迹,就像看见热量或者气流一样。 这个想法让安妮心动不已。如果她能“看见”魔力,那是不是对控制魔力更有帮助?至少,在练习魔咒时,她能更直观地了解自己的魔力是如何运作的。 她偷偷将这本书借了出来,带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开始了秘密研究。 书中的方法晦涩难懂,涉及大量的精神集中和感官调整。安妮按照说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花半个小时进行练习——凝视着烛火或者自己的魔杖尖端,尝试放空大脑,去“感受”而不是“看”。 起初毫无进展,她只觉得眼睛发酸,头脑发昏。但几周后的一个晚上,当她像往常一样凝视着魔杖尖端,努力集中精神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眼前的景象似乎蒙上了一层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晕。魔杖周围,尤其是杖尖,仿佛有细微的、如同水波般的光纹在缓缓荡漾。她眨了眨眼,那景象又消失了。 安妮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有门儿! 接下来的日子,她练习得更加勤奋。那种“看见”魔力光辉的瞬间越来越频繁,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她发现,当自己施展漂浮咒时,魔杖会射出一道柔和的银白色光束,连接着魔杖和目标物体;当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燃烧时,火焰周围也跳跃着橙红色的魔力光晕;甚至当她走过城堡走廊时,也能隐约感觉到墙壁上那些古老魔法留下的、如同蛛网般细微的魔力痕迹。 这种新奇的能力让她着迷。她像个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乐此不疲地观察着周围的魔力世界。 然而,她很快发现,这种能力并非全是好处。 首先,它极其耗费精神。每次“看见”之后,她都会感到一阵疲惫,需要休息好一会儿才能恢复。其次,它让她对周围环境的魔力波动变得异常敏感。 一天晚上,她和汉娜、苏珊从礼堂吃完晚饭回来,经过一条挂满画像的走廊。安妮无意中使用了她的“魔力视觉”,赫然发现其中一幅画像——一位神情傲慢、戴着卷曲假发的女巫——周围的魔力光晕异常活跃,并且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窥探感。 安妮下意识地拉住了汉娜和苏珊,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安妮?”汉娜奇怪地问。 就在这时,那幅画像里的女巫突然尖声笑了起来,声音刺耳:“看哪!几个小獾!毛茸茸,傻乎乎!” 画像框猛地向前倾斜,眼看就要砸在走在最前面的汉娜头上! 幸好安妮早有预警,猛地将汉娜往后一拉。沉重的画像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梅林啊!”苏珊吓得脸色发白,“这画像怎么回事?” 汉娜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画像,又看看安妮:“安妮,你怎么知道……” 安妮心脏狂跳,赶紧关闭了魔力视觉,强作镇定地说:“我……我好像看到它动了一下,感觉不太对劲。” 她不敢说出真相。这种能力太古怪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两次。一次是她在魔咒课教室外,“看见”一个盔甲的手臂连接处魔力纹路极其不稳定,她刚提醒路过的同学小心,那盔甲的手臂就“咔嚓”一声掉了下来。另一次是在草药温室,她“看见”一株毒触手的魔力光芒变得狂躁而危险,及时拉住了正准备给它浇水的苏珊,下一秒,毒触手就喷出了一股腐蚀性的汁液。 几次下来,汉娜和苏珊看安妮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崇拜和惊奇。 “安妮,你好像总能预感到危险?”汉娜好奇地问。 “只是……比较细心观察环境而已。”安妮含糊其辞,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种被动触发的“危险预知”能力,虽然能帮她避开一些小麻烦,但也让她精神紧张。她总不能一直开着魔力视觉,那太累了。而且,她不确定这种能力会不会被其他巫师察觉,尤其是像邓布利多或者斯内普那样法力高深的巫师。 更让她烦恼的是,她发现自己对某些强烈的、负面的魔力痕迹变得格外敏感。 万圣节前夜,礼堂装饰着巨大的南瓜灯,举办了丰盛的宴会。但当安妮和同学们一起走进礼堂时,一股冰冷、黏腻、带着强烈恶意的魔力残留感猛地攫住了她,让她瞬间汗毛倒竖,胃里一阵翻涌。 那感觉来自城堡的某个方向,非常强烈,但转瞬即逝。 “你怎么了,安妮?脸色这么白?”苏珊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着凉。”安妮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种感觉……是黑魔法!非常强大的黑魔法留下的痕迹!城堡里发生了什么? 她立刻想到了哈利波特和密室的剧情? 但那股黑魔法的痕迹,似乎比电影中的更加阴冷和邪恶。是密室已经被打开了吗?还是……别的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城堡里一切如常。但安妮却无法放松警惕。她开始有意识地、小心翼翼地运用她的魔力视觉,观察着城堡里的魔力流动。她注意到,一些古老的墙壁上,偶尔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如同黑色蛛丝般的魔力残留,带着那种令人不适的冰冷感。 她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暗中发生。而她这个意外获得的、半生不熟的魔力视觉,像是一个不请自来的警报器,让她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完全置身事外。 她依然不想卷入哈利波特的冒险,但她开始思考,也许她可以……更加留意周围的环境?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或许能发现一些别人忽略的线索? 这个想法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也有一丝隐隐的兴奋。 第20章 第 20 章 那股阴冷的黑魔法残留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在安妮的感知边缘,让她无法真正放松。她开始更加谨慎地使用她那不稳定的魔力视觉,像个小心翼翼的侦探,在城堡的日常喧嚣下,搜寻着异常的蛛丝马迹。 她注意到,那些细微的、蛛网般的黑色魔力痕迹,并非均匀分布。它们似乎更频繁地出现在二楼女生盥洗室附近,以及一些偏僻的走廊角落。这让她更加确信,密室的故事线已经开启,即使洛丽丝夫人还没有被石化。 这种“知情”却无法明说的状态,加上魔力视觉带来的额外感官负荷,让安妮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在魔药课上,这种状态差点给她惹来大麻烦。 那节课的内容是制作一种治疗疖子的药水,步骤比一年级复杂许多。安妮一边机械地称量干荨麻和蛇牙,一边下意识地维持着微弱的魔力视觉,观察着教室里各种魔力流动——坩埚下蓝色火焰的稳定光晕,同学们魔杖尖端逸散的杂乱光芒,以及……斯内普教授那如同黑色深潭般、内敛却庞大的魔力场。 她注意到,当斯内普在教室里巡视时,他的魔力场边缘会如同触须般,极其细微地扫过每个学生的坩埚,似乎在感知药水的状态。这让她暗暗心惊,原来魔药大师是用这种方式监控课堂的? 轮到检查她的坩埚时,安妮因为分心,手腕抖了一下,豪猪刺差点在离火前就掉进去。她慌忙稳住,但斯内普已经停在了她的桌前。 “分心,特.朗普小姐。”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坩埚上,又缓缓移到她的脸上,“在魔药制作过程中,任何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我希望你昂贵的袍子,不是为了在爆炸中显得更体面。”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主要是来自斯莱特林长桌。安妮的脸颊微微发烫,不是因为羞辱,而是因为她刚才分明“看到”,斯内普那无形的魔力触须在她豪猪刺附近停留了片刻,似乎确认她没有犯下致命错误后,才缓缓收回。 他没有扣分,只是用他那特有的方式表达了警告。但这细微的、近乎“宽容”的举动,反而让安妮更加困惑。这不像她认知中那个对任何错误都毫不留情的斯内普。 “对不起,教授。”她低下头,专注于自己的坩埚,不敢再分心。 下课后,安妮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斯内普却叫住了她。 “特.朗普小姐,留下。” 安妮的心猛地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吗?因为她上课走神?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学生们陆续离开,阴冷的地下教室里只剩下她和黑袍教授。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壁炉里火焰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斯内普没有立刻说话,他只是站在讲台后面,用他那深不可测的目光审视着她,像是在分析一剂成分复杂的魔药。 “你最近似乎……心神不宁。”他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魔药课上表现平庸,远不及你开学初期的……谨慎。” 安妮心里咯噔一下。他果然注意到了。她该怎么解释?难道说我在练习一种非法的、可能来自**的魔力视觉技巧,并且发现了城堡里有黑魔法痕迹? “我……我只是有些睡眠不足,教授。”她选择了一个最普通、最不容易被深究的理由。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近乎讽刺的弧度。“睡眠不足。”他重复道,语气里充满了不信任,“对于一个生活在……舒适环境中的小姐来说,霍格沃茨的床铺确实可能不够柔软。” 安妮听出了他话语中对她家庭背景的暗讽,但没有反驳。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袍子的下摆。 “霍格沃茨的城堡历史悠久,”斯内普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其中蕴藏着许多……未被记录的力量。过于敏锐的感知,有时并非幸事,尤其对于……经验尚浅的学生。” 安妮猛地抬起头,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知道了?他察觉到她在使用魔力视觉?这怎么可能? 斯内普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他向前走了一步,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带来一股混合了药草和旧羊皮纸的冷冽气息。 “好奇心是智慧的萌芽,特.朗普小姐,”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几乎成了耳语,“但也是危险的导火索。有些领域,贸然涉足只会引火烧身。专注于你的基础课程,比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影子,更为明智。” 他没有明说,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安妮心上。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是她练习时不小心泄露的魔力波动?也许是她最近过于敏锐地避开了一些小“意外”,引起了他的怀疑? “我明白了,教授。”安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我会注意的。” 斯内普又看了她几秒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眼眸,直接阅读她的思想。安妮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他下一句就是“摄神取念”。 但他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你可以走了。记住我的话。” 安妮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地下教室。直到跑到阳光明媚的门厅,她才敢大口喘气。 斯内普的警告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因为获得新能力而产生的那点兴奋。他说的对,好奇心是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魔法世界,在她自身实力还如此弱小的时候。 她决定暂时停止练习魔力视觉,至少在学校里要更加谨慎。她可不想因为这种“课外兴趣”而引起斯内普,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过度关注。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万圣节宴会上,安妮那种对负面魔力的敏感再次被触发。这一次,感觉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和强烈!那阴冷的、带着恶意的魔力波动,并非来自城堡外的巨怪,而是来自……二楼! 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心脏狂跳。是密室!它一定被打开了!就在今晚! 晚餐后,她跟着赫奇帕奇的人群往回走,心里乱成一团。她知道哈利和罗恩会去救赫敏,然后遇到巨怪,一战成名。她应该像去年一样,乖乖回到安全的公共休息室。 但是……那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让她脚步迟疑。她的魔力视觉虽然关闭了,但那种对危险的直觉似乎已经刻印在了她的感知里。 走到通往赫奇帕奇地下室的岔路口时,安妮突然停下了脚步。 “你们先回去,”她对汉娜和苏珊说,“我……我好像把变形术课本落在图书馆了,我得回去拿一下。” “现在?!”汉娜担心地问。 “没关系,我会小心的,很快就回来。”安妮不等她们反对,转身就朝着与赫奇帕奇休息室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自己这个借口很蹩脚,也很冒险。但她无法忽视内心那股强烈的不安和……该死的好奇心。她只是想确认一下,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确认密室的气息是否真的来自二楼女生盥洗室。 她利用对城堡结构的熟悉,避开主要通道,沿着一条很少人使用的副楼梯往上爬。越靠近二楼,那种阴冷的魔力压迫感就越强。她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既害怕又兴奋。 就在她快要接近二楼那条走廊时,前方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石头摩擦的声音? 安妮吓得魂飞魄散,立刻闪身躲进一个巨大的盔甲后面,屏住呼吸。 透过盔甲的缝隙,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管理员费尔奇的那只猫,洛丽丝夫人,浑身僵硬地挂在火把支架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而在它旁边的墙壁上,用某种荧光涂料涂抹着一行字: 【密室已经被打开。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空气中弥漫着那股强烈的、冰冷的黑魔法气息,几乎凝成了实质。而在那气息之中,她隐约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熟悉的魔力波动——属于奇洛教授?不,不对,比那更阴冷,更古老……是日记本!是里德尔! 就在她因为恐惧和震惊而微微发抖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几乎贴着她的耳朵响起: “看来,特.朗普小姐对‘落下的课本’所在的位置,有着非同寻常的理解。” 安妮猛地回头,吓得差点尖叫出来——斯内普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黑袍与阴影几乎融为一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得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他怎么会在这里?!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僵硬的洛丽丝夫人和墙上的字,最后落回安妮惨白的脸上。 “解释。”他只有一个词,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的回响。 安妮的大脑一片空白。她该怎么解释?说她预感到了危险?说她好奇密室的气息?无论哪个理由,都足以让她被扣光学院分,甚至可能被开除! “我……我……”她张着嘴,感觉血液都冻僵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是听到动静赶来的学生们,为首的是哈利、罗恩和……刚从女盥洗室出来的赫敏? “快看!” “是洛丽丝夫人!” “墙上的字!” 人群瞬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被石化的猫和墙上的警告上,惊呼声和议论声淹没了角落里的安妮和斯内普。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安妮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警告,或许还有一丝……别的什么。他没有再逼问,而是转身,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无声地滑向人群,开始维持秩序,驱散学生。 安妮靠在冰冷的盔甲上,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她看着斯内普的背影,心脏还在狂跳。 他刚才明明可以当场揭穿她,甚至可以给她扣上“嫌疑人”的帽子。但他没有。 为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并且差点万劫不复。而斯内普,这个她一直试图远离的、阴沉苛刻的教授,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难以捉摸。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 第21章 第 21 章 洛丽丝夫人被石化事件像一块巨石投入霍格沃茨平静的湖面,激起恐慌的涟漪。城堡里人心惶惶,关于斯莱特林继承人和密室的传言甚嚣尘上。费尔奇整天红着眼睛游荡,看每个学生的眼神都像在看凶手。 安妮则陷入了更深的焦虑。她不仅担心那个游荡在城堡某处的蛇怪,更担心斯内普教授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自从那晚在案发现场被他逮个正着,每次魔药课上,她都能感觉到那冰冷目光的额外关照,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他没有再找她谈话,也没有扣分。但这种沉默的注视比任何惩罚都更令人难熬。安妮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蛇盯上的老鼠,不知道那致命的毒牙何时会落下。 她彻底放弃了魔力视觉的练习,甚至开始刻意收敛自己的魔力波动,力求在斯内普面前表现得像个最普通、最不起眼的赫奇帕奇。她上课埋头记笔记,实践课严格按照步骤操作,绝不冒头,也绝不犯错。 然而,有些事情避无可避。 魔药课上,他们开始学习一种更复杂的药水——缓和剂。这种药水对制作精度要求极高,任何微小的偏差都会导致药效失效甚至产生反效果。教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有坩埚冒泡和斯内普袍角拂过地面的声音。 安妮全神贯注,小心控制着火候,依次加入月长石粉和嚏根草糖浆。她的药水呈现出一种理想的、清澈的珍珠母光泽。她松了口气,正准备进行下一步,旁边纳威的坩埚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噗响,一股刺鼻的紫色烟雾冒了出来,药水瞬间变成了浑浊的紫色。 纳威吓得脸都白了。斯内普像一道黑色闪电般出现在他桌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隆巴顿,”他的声音像冰冷的丝绸,“我假设你那被巨怪踩过的脑子里,还残留着关于嚏根草糖浆加入顺序的基本概念?” 纳威哆嗦着说不出话。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斯内普挥魔杖清理了纳威的坩埚,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周围的学生,最终落在安妮身上。“特.朗普小姐。” 安妮的心猛地一跳。“是,教授。” “鉴于你邻居的……灾难性失败,导致你所在区域的空气成分可能受到影响。”斯内普的语气平淡无波,“我允许你移动你的坩埚,到讲台旁边的空位继续操作。”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学生,包括德拉科·马尔福,都惊讶地看着安妮。讲台旁边的位置,通常是给需要“特别关注”的学生准备的。 安妮感觉血液冲上了头顶。这算什么?公开处刑?还是变相监视?她不敢违抗,只能低声回答:“是,教授。” 她端起自己那锅珍贵的、几乎快要成功的缓和剂,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讲台旁边那个孤零零的桌子。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像无形的锁链。 接下来的半节课,安妮如坐针毡。她努力忽略近在咫尺的斯内普,专注于手下的药水。加入缬草根和标准配料,顺时针搅拌七下……她的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就在她完成最后一次搅拌,药水呈现出完美的、如同阳光照耀下新雪般的颜色时,斯内普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侧。 他拿起一个干净的勺子,舀起一点药水,仔细审视它的色泽和粘稠度,然后凑近闻了闻。 安妮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评判。是讽刺?还是挑剔? 斯内普放下勺子,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似乎有一闪而过的……认可?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审视。然后,他转身走开了。 没有批评,没有称赞,甚至没有表情。 安妮愣在原地,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这比直接骂她一顿还让人难受。 下课后,安妮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地下教室的。她需要新鲜空气,需要远离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跑到城堡外的庭院,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斯内普那个眼神。他到底想干什么?警告?试探?还是……别的? “安妮?”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安妮抬起头,看到赫敏·格兰杰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关切。“你还好吗?刚才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是不是为难你了?” 安妮勉强笑了笑。“没有,他只是……让我换个位置。” 赫敏在她身边坐下,压低声音:“我总觉得斯内普教授最近有点奇怪。他好像特别关注你。” 连赫敏都察觉到了?安妮心里一沉。 “可能是因为我姓特.朗普吧。”安妮试图用玩笑掩饰,“他总是看我不顺眼。” 赫敏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这个理由。“你要小心点,安妮。我查过资料,斯内普教授以前……”她犹豫了一下,“总之,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安妮当然知道他不简单。但她能怎么办?去向邓布利多告状?说斯内普教授用眼神恐吓我?这听起来太可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妮尽量避开所有可能单独遇到斯内普的场合。她不再去图书馆偏僻的角落,下课就立刻混入人群离开。但霍格沃茨就那么大,有些相遇无法避免。 一天晚上,安妮从厨房溜出来(她终于没忍住对家养小精灵烤馅饼的思念),抱着一块用餐巾纸包着的、热乎乎的苹果派,打算溜回公共休息室享用。就在她蹑手蹑脚地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时,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拐角处转了出来。 斯内普。 安妮吓得差点把苹果派扔出去。她僵在原地,心脏骤停。 斯内普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她怀里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明显是刚从厨房偷渡出来的包裹上。他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夜游,特.朗普小姐?”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并且……非法携带食物?” 安妮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合理的借口。说她饿了?赫奇帕奇离厨房近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说她学习太晚需要补充能量? 还没等她想好说辞,斯内普却缓缓走近了一步。他并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将目光投向她身后的阴影处,仿佛在确认什么。 “城堡的夜晚并不总是安全的,”他低声说,语气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告诫的意味,“尤其对于……那些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人。”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她怀里的苹果派,又看了看她苍白的小脸。 “管好你的好奇心,特.朗普小姐。以及……你的宵夜。”他最后丢下这句话,黑袍翻滚,与她擦肩而过,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安妮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他又放过了她?甚至没有扣分?只是又一次发出了警告? 她低头看着怀里还温热的苹果派,突然觉得没那么香了。 斯内普的态度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显然知道她有所隐瞒,甚至可能猜到她与那晚的密室事件有关。但他为什么不揭发她?为什么一次次地警告,却又一次次地放任? 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比直接的惩罚更让安妮感到不安。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里,而织网的人正站在暗处,冷静地观察着她的挣扎。 她开始做噩梦。梦里,斯内普那双黑色的眼睛变成了一条巨蛇,紧紧地缠绕着她,让她窒息。墙上的警告文字闪烁着绿光,洛丽丝夫人僵硬的尸体悬挂在空中,而斯内普就站在阴影里,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安妮的精神状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她眼下的黑眼圈越来越重,在魔药课上甚至有一次差点在搅拌时睡着。 这次,斯内普没有叫她起来,也没有讽刺。他只是走到她的坩埚前,用魔杖敲了敲锅沿,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安妮瞬间清醒。 “看来,特.朗普小姐认为我的课堂是理想的补眠场所。”他的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的学生听见,“赫奇帕奇扣五分,因为缺乏对魔药艺术最基本的尊重。” 这是那次密室事件后,他第一次因为她个人的原因扣分。奇怪的,安妮反而松了一口气。这种直白的惩罚,比那种沉默的注视和暧昧的警告,更让她感到……正常。 至少,她知道界限在哪里。 她低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教授。”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走向下一个学生。 安妮看着他那挺拔而孤寂的黑色背影,第一次没有感到纯粹的恐惧。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滋生——困惑,好奇,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探究欲。 这个阴沉、苛刻、捉摸不定的魔药课教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隐隐觉得,在彻底解开这个谜题之前,她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恐怕再也无法回到她最初设想的那种平静了。 第22章 第 22 章 圣诞节假期结束后,霍格沃茨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城堡像一座巨大的糖霜蛋糕。然而,节日的温馨气氛很快被新的恐慌取代——科林·克里维,那个总是拿着相机、充满活力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被石化了。 消息像瘟疫一样在城堡里蔓延。这次不再是猫,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学生!恐慌如同冰冷的湖水,淹没了每一个人。走廊里窃窃私语的声音更低了,学生们结伴而行,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安妮听到消息时,正在公共休息室里和汉娜、苏珊一起完成魔法史论文。她的羽毛笔掉在了羊皮纸上,留下一个难看的墨点。她知道剧情,知道科林会出事,但亲耳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想象那个举着相机追着哈利跑的男孩如今僵硬地躺在医疗翼,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更让她不安的是,这次事件发生的地点在一条她前几天还走过的走廊。如果她当时晚走一会儿……她不敢想下去。那种自以为知晓剧情而产生的虚假安全感,在现实的威胁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城堡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即使是向来温暖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也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厄尼·麦克米兰开始偷偷佩戴着“支持哈利·波特”的徽章,又很快摘掉,生怕被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或其拥护者盯上。贾斯廷·芬列里,作为麻瓜出身的学生,更是成了惊弓之鸟,几乎不敢单独行动。 安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蛇怪是通过管道移动,通过目光石化。只要不单独行动,不直视任何反光物,她甚至开始避免看积水的路面和擦得太亮的盔甲。但那种无处不在的威胁感,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氛围下,魔药课成了安妮唯一能暂时忘记恐惧的地方——不是因为斯内普变得和蔼可亲,恰恰相反,是因为他那不变的、近乎苛刻的严格和要求,反而成了一种怪异的“稳定剂”。 地下教室依旧阴冷,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药味。斯内普依旧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坩埚间无声滑行,用他那淬毒般的舌头挑剔着每一个细微的错误。但不知为何,在这种一成不变的压抑中,安妮找到了一种扭曲的平静。 她不再试图去解读斯内普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警告。她只是埋头于手中的魔药,精确地称量,小心地搅拌,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这锅咕嘟冒泡的液体上。在这里,危险是已知的,规则是明确的——遵循步骤,就能活下来。这比面对城堡里那个未知的、游荡的怪物要简单得多。 她的魔药成绩在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下,反而稳定在了良好水平。斯内普依旧会挑剔她的操作,扣分也毫不手软,但他看她的眼神里,那种审视和探究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漠然的公事公办。 直到复方汤剂事件的发生。 那天,安妮因为要归还一本从平斯夫人那里借来的、关于中世纪欧洲魔法植物图鉴的厚书,绕路去了图书馆。就在她穿过一排高高的书架时,听到了熟悉的、压低嗓音的争论声——是赫敏、哈利和罗恩。 “……必须要用,哈利!这是唯一能混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从马尔福嘴里套出话的办法!”这是赫敏斩钉截铁的声音。 “可是……这太危险了!而且那些材料……”哈利的声音充满犹豫。 “我查过了,大部分材料在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里都能找到!”赫敏快速地说,“我们只需要一个机会……” 安妮的心猛地一跳。复方汤剂!他们果然在打这个主意!她记得这段剧情,赫敏会成功,但也会因为用了猫毛而变成半人半猫,在医院翼躺上好一阵子。 她本该立刻悄悄离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但鬼使神差地,她的脚步停住了。她想起科林僵硬的样子,想起城堡里弥漫的恐慌,想起贾斯廷惊恐的眼神……如果哈利他们能尽快找到真相,是不是就能阻止下一个受害者?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成型。 她知道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在哪里——就在魔药教室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她曾看到斯内普从里面拿出过一些稀有材料。她也知道,明天下午斯内普需要去参加一个教职工会议,这是绝佳的机会。 她该提醒他们吗?剧透一点点?比如……提醒赫敏千万别用猫毛?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赫敏他们已经结束了讨论,脚步声朝着图书馆门口走去。安妮赶紧缩回书架后面,心脏怦怦直跳。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干预剧情的风险太大了,她承担不起。 然而,那天晚上,当安妮在公共休息室里心不在焉地翻着《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时,一个家养小精灵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小纸条。 “给特.朗普小姐的。”小精灵尖声说完,就啪的一声消失了。 安妮疑惑地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简洁的字,是用她熟悉的、略显潦草的花体字写的: 【储藏室需要彻底清理,无关物品易沾染尘埃。】 没有署名,没有日期。 安妮盯着这行字,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斯内普!他知道了!他知道哈利他们打他储藏室的主意!他甚至知道她听到了他们的计划!这张纸条是警告——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警告她离这件事远点! 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一直在监视她?还是他仅仅凭借对哈利等人的了解和对魔药材料的敏感,就猜到了他们的计划? 无论哪种可能,都让安妮感到不寒而栗。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的洞察力简直像某种黑魔法。 第二天,魔药课上,安妮根本不敢抬头看斯内普。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完成着操作,手心全是冷汗。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的目光几次扫过她,但她死死盯着自己的坩埚,仿佛那里面煮着的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 下课铃响,安妮几乎是夺路而逃。她跑到庭院里,冰冷的空气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她该怎么办?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还是…… 下午,当她“偶然”路过图书馆附近,看到哈利、罗恩和赫敏鬼鬼祟祟地朝着地下教室的方向溜去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她也知道,斯内普很可能正张好了网等着他们。 她该阻止他们吗?她又能怎么阻止?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走廊尽头——是斯内普!他正大步朝着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脸色阴沉得吓人。 完了!安妮心里一沉。他们要被抓住了! 然而,就在斯内普即将走到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口时,费尔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拦住了他,手里拎着一个脏兮兮的、还在滴水的拖把,激动地比划着什么,似乎是在抱怨皮皮鬼又把某个盔甲塞进了马桶里。 斯内普不耐烦地听着,试图绕过费尔奇,但费尔奇死死缠着他,声音越来越大。 安妮躲在柱子后面,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是巧合吗?还是…… 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不远处一幅画像,画像里一位穿着华丽宫廷服饰的女士,正对着她这个方向,几不可察地眨了眨眼。 安妮瞬间明白了。是邓布利多!他插手了!他在为哈利他们拖延时间! 果然,等斯内普终于摆脱了费尔奇的纠缠,怒气冲冲地冲下楼梯时,地下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他私人储藏室的门微微敞开着,里面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安妮远远地听到斯内普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那声音里的愤怒和挫败,让她隔着一段距离都感到心惊胆战。 她不敢再多待,立刻转身跑回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那天晚上,安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斯内普的警告纸条,费尔奇的突然出现,画像的暗示,斯内普的怒吼……这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 她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一边是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以及幕后操控一切的邓布利多;另一边是深不可测、立场模糊的斯内普。而她,一个只想明哲保身的赫奇帕奇,却因为一次偶然的“偷听”和斯内普莫名其妙的“关注”,被卷了进来。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这个魔法世界里,即使她知道剧情,也依然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巨浪吞没。 第二天,一切似乎恢复了平静。科林被石化的恐慌依旧存在,但城堡里没有新的袭击发生。哈利他们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赫敏似乎格外疲惫,总是用围巾紧紧裹着脖子。 魔药课上,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地下教室几乎结冰。他巡视时,脚步更快,批评更加尖刻,扣分也更加频繁。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怒火,但没人知道原因。 当斯内普走到安妮桌前,检查她那锅勉强及格的肿胀药水时,他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他没有看药水,而是看着安妮低垂的头顶。 “看来,特.朗普小姐昨晚休息得不错。”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那冰冷的语调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至少,比某些在城堡里非法夜游、惹是生非的人要强。” 安妮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知道了!他一定猜到她也知情,甚至可能怀疑她参与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抬头,也不敢回应。 斯内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魔杖敲了敲她的坩埚边缘,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走向下一个学生。 安妮看着他那挺直却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的黑色背影,第一次没有感到纯粹的恐惧。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涌动——有后怕,有庆幸,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同情? 她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念头赶出脑海。同情斯内普?她一定是疯了。 但无论如何,复方汤剂的风波似乎暂时过去了。她安全了,没有被卷入,也没有被清算。 第23章 第 23 章 复方汤剂事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城堡里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尽管恐慌依旧像地下暗河一样在每个人心底流淌。 安妮强迫自己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课、去图书馆、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和汉娜、苏珊一起写作业,努力扮演一个普通的、有点被密室传闻吓坏了的二年级学生。 然而,斯内普那张警告的纸条和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讽刺,像一根细小的鱼刺,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无法真正放松。她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这位魔药课教授,试图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读出点什么。 她注意到,斯内普最近似乎格外忙碌。除了日常教学,他出现在礼堂和公共区域的次数更少了,偶尔出现也是行色匆匆,黑袍翻滚带起一阵冷风。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像是长期睡眠不足。有几次在魔药课上,安妮甚至捕捉到他转身时,眉心那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蹙起,仿佛在忍受某种不适。 难道他在私下里调查密室的事情?还是像书中暗示的那样,在帮邓布利多做些什么?安妮的好奇心像被羽毛搔弄,蠢蠢欲动,但斯内普之前的警告言犹在耳,她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这种小心翼翼的观察,在魔药课上变成了一种奇怪的习惯。她会不自觉地去留意他调配魔药时精准而富有韵律的动作,留意他训斥学生时那些刻薄却往往一针见血的用词,甚至留意他黑袍摆动时带起的、混合了药草与旧羊皮纸的独特气息。 有一次,纳威又一次差点炸掉坩埚,斯内普如同黑色风暴般席卷而至。在他用那种滑腻的、令人不适的语调将纳威批评得无地自容时,安妮无意中瞥见他垂在身侧的手——那只手苍白、修长,指节分明,此刻正微微蜷缩着。 他是在压抑怒火吗?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安妮说不清楚,但那瞬间的细节,让她觉得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男人,似乎也并非全无破绽。 这种细微的观察并没有带来答案,反而让她对斯内普的困惑更深了。 时间在压抑的气氛中滑入二月。情人节那天,洛哈特搞出的那些穿着翅膀、到处递送情诗的矮子小爱神,给城堡增添了一种荒诞的喜剧色彩,暂时冲淡了恐惧。安妮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看着一个矮子堵住德拉科·马尔福,用五音不全的调子大声朗诵“他的眼睛像绿宝石冰冷”,笑得前仰后合。 然而,轻松的气氛是短暂的。就在情人节过后没多久,最坏的消息传来了——赫敏·格兰杰和另一个拉文克劳的女生佩内洛·克里瓦特,在图书馆附近被石化了。 消息传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时,安妮正在帮苏珊修改她的魔法史论文。她手里的羽毛笔“啪嗒”一声掉在羊皮纸上,墨水晕开了一大片。 赫敏……那个聪明、勤奋、有时有点咄咄逼人但内心善良的女孩,也成了受害者。安妮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她知道剧情,知道赫敏会被石化,但知道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那个活生生的、会在图书馆和她点头打招呼、会为了家养小精灵权益而愤慨的赫敏,现在一动不动地躺在医疗翼。 更让她感到恐惧的是,袭击发生在图书馆附近,那是她经常去的地方。如果她当时也在…… 恐慌如同实质的潮水,淹没了她。她之前那种“知道剧情就能规避风险”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了。在这个真实的魔法世界里,危险无处不在,并不会因为她是“旁观者”就对她网开一面。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的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她晚上睡不好,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白天上课也心神不宁,反应迟钝。在草药课上,她甚至差点把一株毒触手的幼苗当成无害的喷嚏草去摸,幸好被斯普劳特教授及时喝止。 “集中注意力,孩子!”斯普劳特教授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你得照顾好自己。” 安妮勉强点点头,心里却一片混乱。 魔药课成了她状态最差的体现。那天他们学习制作一种治疗感冒的提神剂,步骤并不复杂,但安妮因为睡眠不足,头脑昏沉,在加入豪猪刺时,手腕一软,竟然在坩埚还未完全离火的情况下,就将刺丢了进去! “嗤——”的一声,她的坩埚里瞬间冒出大量刺鼻的黄色烟雾,药水变得浑浊不堪,散发出类似臭鸡蛋的味道。 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笑。安妮僵在原地,脸色惨白,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斯内普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出现在她桌前。他看了一眼那锅彻底失败的药水,然后目光如同冰锥般刺向安妮。 “愚蠢!”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怒意,“彻头彻尾的、不可饶恕的愚蠢!特.朗普小姐,我以为经过一年的学习,你那被金子塞满的脑子里,至少该装进了一点关于魔药安全的基本常识!” 安妮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袍子,不敢说话。 “因为你的鲁莽和愚蠢,不仅浪费了珍贵的材料,更差点制造出一锅具有轻微毒性的废物!”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刺骨,“赫奇帕奇扣二十分!今晚留堂劳动!清理储物柜里的所有蟾蜍内脏和河豚鱼眼睛!现在,把这堆垃圾清理掉!” 他挥动魔杖,清理了安妮的坩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讲台,留下安妮一个人站在原地,承受着全班同学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她感到无地自容,眼眶发热,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知道这是自己活该。在魔药课上犯这种低级错误,简直是找死。 那天晚上的留堂劳动,是安妮在霍格沃茨度过的最难熬的时光之一。阴冷的地下教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怪异药材的味道。她面前放着两个大桶,一个里面是黏糊糊、散发着腥气的蟾蜍内脏,另一个里面是干瘪、带着尖刺的河豚鱼眼睛。她的任务是把它们分门别类,清理干净,然后装入不同的储藏罐。 这工作恶心又枯燥。蟾蜍内脏滑腻冰冷,河豚鱼眼睛仿佛在死死瞪着她。安妮强忍着不适,戴着手套,一点一点地处理着。寂静的教室里只有她翻动内脏和鱼眼的窸窣声,以及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被这令人作呕的气味和触感逼疯的时候,地下教室的门被推开了。 斯内普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下了上课时的黑袍,穿着一件深色的常服,但脸色依旧苍白,神情疲惫。他看到安妮还在埋头苦干,脚步顿了顿,然后无声地走到他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叠羊皮纸批改起来,似乎完全当她不存在。 安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他会来。她赶紧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希望能尽快结束,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错。在将一个河豚鱼眼睛放入罐子时,她因为手抖,那颗干瘪的眼睛从她指尖滑落,掉在地上,滚到了斯内普的办公桌附近。 安妮吓得僵住了。 斯内普批改论文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眼,目光落在那颗滚到他脚边的河豚鱼眼睛上,然后又缓缓移到安妮惨白惊慌的脸上。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用那种深不见底的目光看着她。 时间仿佛凝固了。安妮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冻住。她等待着更严厉的斥责,或者更多的扣分。 但斯内普什么也没说。他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出乎意料地,他弯下腰,用两根手指捡起了那颗脏兮兮的河豚鱼眼睛。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嫌弃。 他走到安妮旁边的储物柜前,打开一个罐子,将那颗眼睛丢了进去,然后关上柜门。 “注意力不集中,是制作魔药和……处理材料时的大忌。”他背对着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恐惧会干扰判断,让人犯下更低级的错误。” 安妮愣住了。他……他这是在……开导她?还是仅仅在陈述一个事实? 斯内普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这次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审视。“城堡里的恐慌气氛,不是你把脑子也一并丢掉的借口,特.朗普小姐。” 他走到自己的坩埚台前,开始准备某种魔药的材料,动作流畅而精准,似乎不再关心她的存在。“在你把自己也送进医疗翼,或者炸掉我的教室之前,完成你的劳动,然后离开。” 安妮站在原地,看着斯内普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刚才的举动,那近乎……温和(如果这个词能用在斯内普身上的话)的提醒,和他平日里刻薄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继续处理那些恶心的材料,但心情却奇异地平静了一些。他说得对,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她更容易出错。 她加快了速度,终于在一个小时后完成了所有工作。她脱下脏兮兮的手套,收拾好东西,小声说:“教授,我完成了。” 斯内普背对着她,正在搅拌一锅冒着紫色烟雾的魔药,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安妮如蒙大赦,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地下教室。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依然站在坩埚前,昏暗的灯光勾勒出他瘦削的侧影,那身影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孤独。 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温暖的气息和朋友们关切的目光包围了她。汉娜和苏珊给她留了热可可,厄尼则好奇地打听她被留堂的细节。 安妮捧着温热的杯子,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暖意,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斯内普捡起那颗河豚鱼眼睛的画面,以及他说的那句话—— “恐惧会干扰判断,让人犯下更低级的错误。”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阴沉刻薄、难以捉摸的魔药课教授,或许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冰冷无情。 在他那身厚重的黑袍和毒液般的言语之下,可能也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只是那到底是什么,她依然看不清,也猜不透。 第24章 第 24 章 密室事件最终以哈利·波特在密室里杀死蛇怪、摧毁汤姆·里德尔的日记而告终。金妮·韦斯莱被救了回来,所有被石化的人,包括赫敏,都在曼德拉草复活药剂的作用下恢复了健康。笼罩霍格沃茨数月的阴云终于散去,城堡里重新充满了欢声笑语。 安妮和其他人一样,感到由衷的庆幸和放松。压在心头的大石被移开,她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不用再时刻警惕反光的水洼和擦得锃亮的盔甲。 然而,密室事件的结束,并不意味着她与斯内普教授之间那种微妙关系的终结。恰恰相反,随着外部威胁的消失,安妮发现自己对这位魔药课教授的好奇心,像解除了禁锢的藤蔓,开始不受控制地滋长。 那天晚上他弯腰拾起河豚鱼眼睛的画面,和他那句关于恐惧的平淡告诫,像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圈圈涟漪。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在那些看似平常的互动中,寻找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蛛丝马迹。 魔药课上,她不再仅仅专注于自己的坩埚,而是会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悄悄地观察讲台上的斯内普。她发现,当他背对学生书写复杂的魔药配方时,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仿佛常年背负着沉重的负担。她注意到,当他训斥学生时,那冰冷的语调下,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耐,但更多时候,是一种近乎漠然的疲惫。 有一次,德拉科·马尔福在课堂上故意刁难纳威,斯内普明明看到了,却只是用他那特有的滑腻语调不痛不痒地说了句“管好你自己,马尔福”,并未像往常那样趁机对格兰芬多落井下石。那一刻,安妮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对马尔福那种幼稚把戏的厌烦。 这些细微的发现,与她印象中那个偏心、刻薄、热爱找格兰芬多麻烦的斯内普形象,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偏差。 更让她感到困惑的是,密室事件解决后,斯内普对她的态度似乎也发生了一些难以言明的变化。他依旧会在她的魔药操作出现瑕疵时毫不留情地扣分,用他那淬毒般的舌头进行讽刺,但那种审视的、仿佛要将她看穿的目光出现的频率降低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忽略的平静。 就好像,他对她的“特别关注”期已经结束,她又变回了众多不起眼学生中的一个。 照理说,这应该是安妮求之不得的结果。她可以重新做回那个低调的、专注于躺平目标的赫奇帕奇。但奇怪的是,当斯内普真的不再用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盯着她时,她心里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她甩甩头,把这荒谬的感觉归咎于习惯的力量——就像一直被老虎盯着,突然老虎不看了,反而会觉得不对劲。 为了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安妮决定将精力投入到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中。她开始花更多时间泡在图书馆,和赫敏一起复习。 一个周日的下午,安妮在图书馆**区附近的普通书架间寻找一本关于常见魔法植物特性对比的参考书。就在她踮着脚,试图够到最上层那本厚厚的《魔法花卉图鉴》时,一只苍白修长的手越过她的头顶,轻松地将那本书取了下来。 安妮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如同黑色深潭般的眼睛。 斯内普。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你在找这个?”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他手里拿着那本《魔法花卉图鉴》,目光落在安妮有些惊慌的脸上。 “是……是的,教授。谢谢您。”安妮赶紧接过书,抱在怀里,感觉那厚重的书册此刻变得格外烫手。 斯内普没有立刻离开。他的目光扫过她怀里抱着的几本书——《标准咒语,二级》、《魔法理论》、《初学变形指南》,以及几本厚厚的笔记。 “看来,特.朗普小姐终于决定将她的……部分注意力,从城堡的八卦和……不必要的探险上,转移到学业上了。”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安妮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调侃意味。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小声辩解:“我只是在准备期末考试。” 斯内普几不可察地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冷笑,又像是别的什么。“明智的选择。毕竟,并非所有人都能依靠……家族财富,通过霍格沃茨的考试。”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像是他惯常的讽刺。但不知为何,安妮觉得他这次似乎并非完全出于恶意。更像是一种……别扭的提醒?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冰冷,但此刻在图书馆昏暗的光线下,似乎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几分难以解读的深沉。 “我会努力的,教授。”她轻声说。 斯内普看着她,沉默了几秒。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落在了很远的地方,又或者,是落在了很久以前。那一刻,安妮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类似于……怀念?或者怅惘的情绪?但那感觉消失得太快,快得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月光草在满月时采摘,药效最佳。但处理时需要隔绝空气,否则易氧化失效。”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话。然后,他不等安妮反应,便转身,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像一片乌云般消失在层层书架之后。 安妮愣在原地,怀里抱着沉重的书,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斯内普最后那句话。 月光草?那不是OWLs考试范围之外的高级魔药材料吗?他为什么突然跟她说这个?是在暗示她期末考试可能会考到?还是仅仅随口一提? 她百思不得其解。斯内普的行为总是这样,像一本用密码写成的书,每一页都充满了令人费解的符号。 那天之后,安妮发现自己更加无法控制地去思考关于斯内普的事情。她开始在图书馆查阅那些关于近代魔法史和霍格沃茨往事的书籍,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关于他过去的蛛丝马迹。她零星地了解到他出生在麻瓜与巫师结合的家庭,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和哈利的父母是同一时期……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非但没有解开她的疑惑,反而让斯内普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更加复杂和模糊。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期末考试周。 魔药学的实践考试被安排在最后一天。地下教室里气氛凝重,每个学生面前都摆放着同样的材料和一张写有复杂步骤的羊皮纸。他们要独立完成一剂难度颇高的提神药剂。 安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有些紧张的心情。她回想起斯内普关于月光草的那句话,虽然这次的考试内容与月光草无关,但他那种对魔药细节极致追求的态度,无形中影响了她。她比平时更加仔细地检查每一种材料,更加精确地控制火候和时间。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直到最后一步——加入研成细粉的瞌睡豆。就在她小心翼翼地将粉末倒入坩埚时,旁边一个拉文克劳学生的坩埚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溅出几滴滚烫的药液,正好落在安妮的手背上! 一阵刺痛传来,安妮手一抖,瞌睡豆粉末撒多了! 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完了!这一步至关重要,粉末的量直接影响药剂的清澈度和最终效果!她看着自己那锅原本应该呈现清澈天蓝色的药水,因为过量的瞌睡豆粉末而开始变得有些浑浊,颜色也偏向灰蓝。 完了……这次考试肯定不及格了。安妮感到一阵绝望。她甚至能想象出斯内普看到这锅失败品时,那冰冷的眼神和刻薄的评语。 时间所剩无几,她来不及重新制作。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是她在某本偏门的魔药笔记上看到的,关于瞌睡豆药性中和的一个小技巧,非常冷门,甚至不确定是否有效。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咬咬牙,迅速拿起一小撮比利威格螫针的粉末,犹豫了一下,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将极少量的粉末撒入了坩埚中。 然后,她立刻加大火力,用最快的速度顺时针搅拌了五圈。 奇迹发生了!坩埚里灰蓝色的浑浊药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澈起来,颜色也逐渐恢复成了理想的天蓝色,甚至比标准的颜色还要透亮一些! 安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变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成功了?那个偏方居然真的有用?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斯内普开始巡视检查每个学生的成品。 安妮紧张地看着他一个个地检查、评分,偶尔吐出几句简短的、不容置疑的评语。终于,他走到了她的桌前。 他拿起一个干净的勺子,舀起一点安妮的药水。那药水呈现出完美无瑕的天蓝色,清澈透亮,如同雨后的天空。他仔细地观察着色泽和粘稠度,然后凑近,轻轻闻了闻。 安妮屏住呼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她能感觉到周围几个同学也好奇地看着她这锅过于“完美”的药水。 斯内普放下了勺子。他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直视着安妮,目光锐利,仿佛要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非常……不同寻常的色泽和澄清度,特.朗普小姐。”斯内普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看来,你在……课外阅读上,花费了不少……出人意料的心思。”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没有扣分,也没有加分。 他只是用那种深邃难懂的目光,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的成绩单上写下了一个字母。 安妮直到他走向下一个学生,才敢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单。 那里写着一个清晰的、墨迹未干的字母——O(杰出)。 她拿到了O!魔药学的实践考试,她拿到了最高评价! 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淹没了她。她看着自己那锅天蓝色的药水,又看了看斯内普那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他看出来了。他一定看出来她用了非常规的手段。但他没有戳穿,反而给了她一个O。 为什么? 是因为她最终的结果是完美的?是因为她那种不放弃、敢于尝试偏门的做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无法理解的原因? 安妮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O等评价,像一把钥匙,似乎打开了一扇通往更深迷雾的门。而她与西弗勒斯·斯内普之间,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而复杂的联系,似乎还远未结束。 学年结束的晚宴上,赫奇帕奇因为整体表现稳健,加上在密室事件中无人被石化(安妮觉得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学院休息室离厨房近,大家不爱乱跑),获得了“最团结学院”的额外奖励,虽然没有赢得学院杯,但气氛依旧热烈。 安妮坐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上,看着教师席上那个坐在角落、面无表情地切割着盘中食物的黑色身影,心里充满了各种未解的疑问和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一学年,她经历了恐慌,经历了危险,也经历了困惑和成长。她没能完全置身事外,反而在不知不觉中,与这个城堡里最复杂难懂的男人,产生了一段她始料未及的、充满张力的交集。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载着归心似箭的学生们驶向伦敦。安妮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再回到最初的简单了。 她的霍格沃茨生活,注定不会像她最初设想的那样,只是一场风平浪静的旁观。 第25章 第 25 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出的蒸汽仿佛还萦绕在安妮的鼻尖,人却已经躺在了海湖庄园能俯瞰大西洋的柔软大床上。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空气里弥漫着佛罗里达特有的、混合了咸腥海风和昂贵防晒霜的味道。 “文化冲击”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安妮此刻的感受。前一天她还在用羽毛笔蘸着墨水在羊皮纸上写论文,担心着斯内普随时可能投来的死亡凝视,今天就穿着真丝睡袍,对着智能恒温泳池和随时待命的女仆。这种从中世纪魔法城堡到二十一世纪顶级富豪生活的无缝切换,让她的大脑有点宕机。 特.朗普爸爸对女儿的归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物质补偿。各种限量版包包、珠宝、新季高定像雪花一样堆进安妮的房间,仿佛想用这些东西填满她在霍格沃茨“受苦”的几个月。 第二,信息轰炸。每天晚餐时间,特.朗普爸爸都会用他洪亮的嗓音,事无巨细地询问霍格沃茨的情况——“他们食堂怎么样?比得上我们海湖庄园的米其林三星吗?”“宿舍几个人一间?有没有独立卫浴?要不要爸爸捐资给你们盖个新的?”“那个蝙蝠一样的教授还找你麻烦吗?要不要我让律师给他发个函?” 安妮每次都得绞尽脑汁,把魔法世界的事情用麻瓜能理解的方式包装一下:“食堂……种类很丰富,很有……地方特色。”“宿舍……很温馨,像……复古风格的青年旅社。”“斯内普教授……他对我要求严格,是为了我好。”(后面这句她说得自己都有点心虚) 伊万娜妈妈则更关心她的精神状态和社交生活,委婉地询问她在那个“英国的寄宿学校”有没有交到“家庭背景相当”的朋友。安妮脑海里闪过汉娜、苏珊、厄尼,甚至赫敏和罗恩的脸,含糊地回答:“同学们都……挺有个性的。” 伊万卡姐姐已经是个开始涉足家族生意和时尚圈的少女,她对安妮的魔法生活充满了浪漫的想象,总缠着她问:“你们真的骑扫帚飞吗?有没有那种能让皮肤变好的魔法?下次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安妮只能哭笑不得地解释:“扫帚骑着硌屁股……美容魔法好像有,但弄不好可能会满脸长毛……带你去可能有点困难,他们招生挺严格的……” 除了应付家人的好奇心,安妮还得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魔法能力。她不敢在家里练习魔咒,生怕一个“荧光闪烁”把智能照明系统搞短路,或者一个“漂浮咒”让某个古董花瓶在天花板上跳芭蕾。她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出魔杖,感受一下那熟悉的温暖触感,对着空气比划两下,聊解手痒。 有一次,她对着窗外一只聒噪的海鸥下意识地挥了挥魔杖,脑子里闪过“闭耳塞听”的念头,结果那只海鸥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瞬间失声,惊恐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安妮吓得赶紧收起魔杖,左右看看没人,才松了口气。看来魔力这东西,就像骑自行车,学会了就忘不掉,而且在美国好像也不受《国际保密法》影响?至少对海鸥没用。 日子就在这种奢华、安逸、又带着点提心吊胆的状态下飞快流逝。游泳、晒太阳、购物、参加一些无聊但必须露脸的派对……安妮享受着久违的咸鱼生活,但内心深处,某个角落却开始隐隐怀念起霍格沃茨那座古老城堡里的喧嚣、草药温室里的泥土气息,甚至……魔药教室里那阴冷压抑的空气? 这种怀念在一个傍晚达到了顶峰。当时她正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看着夕阳把海面染成金色,手里拿着一本麻瓜的科幻小说,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其中某种假设性能源物质如果换成瞌睡豆汁液,稳定性会不会更好…… 她猛地坐起身,甩了甩头。梅林啊!她是不是被斯内普同化了?居然开始用魔药学的思维看科幻小说了?! 就在这时,特.朗普爸爸端着一杯冰镇可乐,穿着他那标志性的休闲西装,坐到了她旁边的躺椅上。 “安妮,我的公主,”他喝了一大口可乐,发出满足的叹息,然后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种罕见的、属于父亲的认真,“你看,你在那个英国老古董学校也待了一年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未来要做什么?” 安妮心里咯噔一下。来了,经典的家庭未来规划谈话。 特.朗普爸爸没等她回答,继续滔滔不绝:“你看伊万卡,她现在就对时尚和商业很感兴趣,将来肯定能成为公司的顶梁柱。你呢?你想做什么?像爸爸一样做个成功的商人?还是像妈妈一样做个优雅的名媛?或者你对政治有兴趣?特.朗普这个姓氏,在任何领域都是金字招牌!” 安妮看着爸爸那充满期待和自信的脸,又看了看眼前无边无际的泳池、奢华的庄园、以及象征着普通人几辈子都奋斗不来的财富的背景,深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按照剧本,她此刻应该说出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比如“我要成为最年轻的女巫会长”或者“我要开创特.朗普魔法商业帝国”。 但她的内心只有一个最真实、最朴素的渴望。 她抬起头,用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浅绿色眼睛,无比真诚地看着父亲,清晰地说道: “爸爸,我将来想躺平。” 噗—— 特.朗普爸爸嘴里的可乐差点喷出来。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 “躺……躺平?!”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什么叫躺平?!我们特.朗普家的人,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我们生来就是要赢!要成功!要站在巅峰!” “可是爸爸,”安妮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你看,我们家的钱,就算我每天什么也不干,光是利息,也够我躺着花几辈子了,对吧?我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呢?躺着享受生活不好吗?” 特.朗普爸爸被女儿这番理直气壮的“咸鱼宣言”给整不会了。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从纯粹的经济学角度,女儿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但是……但是人生不能没有追求!不能没有目标!”特.朗普爸爸试图用精神层面说服她,“你看爸爸我,难道是因为缺钱才这么努力工作的吗?不是!是为了实现自我价值!是为了让特.朗普这个名字更加响亮!” “哦,”安妮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爸爸你的自我价值已经实现得很充分了,特.朗普这个名字也已经足够响亮了。所以我觉得,我可以安心地躺平,负责享受你创造的胜利果实,这难道不是对您成功的一种另类肯定吗?” 特.朗普爸爸:“……”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那套无往不利的成功学理论和强大气场,在女儿这番逻辑清奇、角度刁钻的“躺平论”面前,竟然有点无处发力。他像是蓄满了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得有点内伤。 “……总之,不行!”特.朗普爸爸最终祭出了家长权威,“你还小,不懂!这件事以后再说!等你回了那个……那个霍格沃茨,好好想想!我们特.朗普家的人,绝对不能躺平!” 看着爸爸有些气急败坏离开的背影,安妮无辜地耸了耸肩,重新躺回椅子上,拿起那本科幻小说。 唉,看来想要说服老爸接受她的人生理想,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被老爸这么一问,安妮倒是真的开始思考在躺平的前提下,未来的方向。魔咒学?太费神。变形术?容易出事故。黑魔法防御术?奇洛教授和洛哈特已经让她对这科目产生了心理阴影。草药学?好像还行,至少环境不错。魔法史?宾斯教授的课足以劝退任何人…… 想来想去,她发现自己下意识排除掉的,竟然是魔药学。 那个阴冷的地下教室,那个苛刻的黑袍教授,那些复杂危险的步骤……照理说应该是最违背她“躺平”宗旨的科目。 可是,为什么当她回忆起熬制出一锅完美药水时的成就感,回忆起斯内普那个意味不明的O等评价,回忆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与平日形象不符的细微瞬间时,心里会泛起一丝奇怪的、类似于……挑战欲的感觉? 她甩甩头,把这危险的念头压下去。不行不行,魔药学太卷了,不符合她的核心诉求。 还是继续研究她的“躺平魔法应用学”比较实在,比如发明一个自动写论文的羽毛笔,或者一个能帮忙收拾房间的魔法傀儡…… 假期剩下的时间,安妮继续着她的咸鱼生活,偶尔用魔法搞点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比如让特.朗普爸爸最讨厌的一个高尔夫球对手总是把球打进沙坑,或者偷偷预习一下三年级的课程(主要是为了以后能更轻松地躺平)。 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伊万卡神神秘秘地塞给她一个最新款的、超薄笔记本电脑。 “安妮,你那个学校好像挺与世隔绝的,”伊万卡小声说,“这个你偷偷带着,说不定能收到外面的信号呢?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玩单机游戏。” 安妮看着这个在魔法世界堪称“违禁品”的高科技产物,心情复杂。带电脑去霍格沃茨?估计在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时候就会因为电磁干扰冒烟吧? 但她还是收下了,毕竟也是姐姐的一片心意。 终于,返校的日子到了。再次站在国王十字车站那堵熟悉的墙壁前,安妮的心情与一年前截然不同。少了忐忑不安,多了几分……嗯,回家的期待? 特.朗普爸爸这次依旧试图搞出点阵仗,但在安妮的坚决反对和伊万娜妈妈的劝说下,最终只带了两个保镖,低调(相对而言)地把她送到了站台入口。 “记住我的话,安妮!”临别前,特.朗普爸爸抓着她的肩膀,一脸严肃,“好好想想未来!别再提什么躺平!我们特.朗普家的人——” “——生来就是要赢的。我知道了,爸爸。”安妮熟练地接话,踮起脚亲了亲爸爸的脸颊,“我会好好‘想’的。” 至于想什么,怎么想,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她拖着行李箱,抱着胡桃的笼子,深吸一口气,朝着第九和第十站台之间的检票口,步伐轻快地冲了过去。 穿过那层熟悉的、冰凉的隔膜,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那深红色的身影和站台上喧闹的人群再次映入眼帘。 安妮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咸鱼,归海咯。 第26章 第 26 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隔间里,安妮刚把行李箱安顿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她拉开门,看到赫敏·格兰杰正把一个巨大的、像是用无数猫毛和树枝胡乱拼凑而成的姜黄色怪物从罗恩·韦斯莱的身上拉开。 罗恩的宠物老鼠斑斑正瑟瑟发抖地缩在罗恩的口袋里,而罗恩本人则气得满脸通红,对着赫敏怀里那只名叫克鲁克山的怪猫大吼大叫。 “——它又想对斑斑下手!”罗恩咆哮着。 “克鲁克山只是觉得它看起来像玩具!”赫敏紧紧抱着那只发出威胁性咕噜声的猫,毫不示弱地反驳。 哈利站在一旁,一脸无奈。安妮注意到他额头的疤痕被刘海遮住了,但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阴郁。 “需要帮忙吗?”安妮探出头问道。 三人这才注意到她。赫敏和罗恩暂时停止了争吵,哈利则对她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安妮!你来了真好!”赫敏像是找到了盟友,“你看,克鲁克山根本不是故意的……” “它就是故意的!它是个疯子!”罗恩气呼呼地打断。 安妮看着这场猫鼠以及主人的大战,明智地没有站队。 “呃……我的隔间还有空位,要不要进来坐?至少……分开一下?”她提议道。 最终,赫敏抱着克鲁克山,气鼓鼓地跟着安妮进了她的隔间,而罗恩和哈利则留在了原来的地方,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列车开动后,安妮和赫敏聊起了暑假生活。赫敏兴奋地讲述了她去法国的旅行,而安妮则含糊地提了提佛罗里达的阳光和海滩,略去了所有与魔法和家族企业相关的细节。 “对了,安妮,”赫敏突然压低声音,脸上带着神秘的表情,“你听说了吗?关于阿兹卡班的逃犯,小天狼星布莱克?” 安妮心里一凛,点了点头。即使在消息相对闭塞的魔法世界,这件事也闹得沸沸扬扬,更别提在信息爆炸的麻瓜世界了。她早就从《预言家日报》和麻瓜新闻的边角料里拼凑出了信息——一个危险的食死徒,据说投靠了伏地魔,害死了波特夫妇,现在越狱了,目标可能是哈利。 “太可怕了,是不是?”赫敏忧心忡忡地说,“据说他是从看摄魂怪的眼皮底下逃出来的,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魔法部现在如临大敌。” 安妮回想起暑假时,偶尔在电视新闻里瞥见的关于“英国高危罪犯越狱,加强边境管控”的简短报道,当时她还没在意,现在才将其与布莱克联系起来。两个世界因为一个逃犯,产生了奇妙的交集。 “我们得小心点,”赫敏郑重其事地说,“尤其是哈利。” 安妮表示同意,同时心里琢磨着,按照“剧情”,这位布莱克先生似乎另有隐情?不过她对此兴趣不大,只要不波及到她和她安稳的校园生活就行。 当推着零食车的女巫过来时,安妮照例买了一大堆,并让胡桃给哈利和罗恩的隔间也送去了一份,算是缓和一下刚才紧张的气氛。 列车抵达霍格莫德车站时,天色已暗,冰冷的雨哗哗地下着。一年级新生依旧跟着海格乘船,而二年级以上的学生则乘坐由夜骐拉动的马车。 安妮第一次注意到这些拉着马车的神奇生物——它们骨瘦如柴,黑色的毛皮紧紧地贴在骨架上,巨大的翅膀收拢在身侧,像是某种死神派来的骏马。她能看见它们。这让她心里微微一沉,这意味着她见证过死亡。是上辈子那个碌碌无为的自己的终结?还是别的什么?她不愿深想。 开学宴会上,邓布利多教授照例发表了简短的欢迎词,但今年的警告格外严肃,他明确提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并宣布摄魂怪将驻守在学校各个入口,警告任何人不要给予布莱克任何帮助,同时严令禁止学生与摄魂怪发生任何冲突。 “摄魂怪?”安妮听到旁边的厄尼·麦克米兰小声嘀咕,“那玩意儿可不好惹,听说它们能吸走你的快乐……” 安妮皱了皱眉,对这种阴冷黑暗的生物本能地感到排斥。这绝对会影响她享受校园生活的质量! 当赫奇帕奇的级长带着他们返回公共休息室时,安妮发现胖修士在入口处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侮辱了我!”他尖声对排队等待进入的新生们说,“我不过是想通过口令,那个……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居然说霍格沃茨不需要我这种‘松散懈怠’的看守!还说什么我的存在会影响安全等级!” 安妮立刻明白,是摄魂怪。连幽灵都不放过?她对这种生物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新学期开始后,城堡里的气氛明显比前两年紧张。走廊里关于布莱克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窗外时常能看到摄魂怪那破败斗篷般的黑影在远处飘荡,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三年级的课程表发下来后,安妮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科目,感觉自己的躺平计划受到了严峻挑战。除了必修的魔咒、变形、魔药、草药、黑魔法防御术、天文、魔法史,他们还需要从古代如尼文、麻瓜研究、算术占卜、占卜和保护神奇生物中选修至少两门。 “你选了什么?”吃早饭时,厄尼问安妮。 “麻瓜研究,”安妮不假思索地回答。开玩笑,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前)麻瓜,这门课对她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躺着都能过。“还有……保护神奇生物吧。”她想了想,海格虽然有点不靠谱,但至少比那个神神叨叨的特里劳妮教授看起来正常点,而且接触动物总比研究虚无缥缈的命理轻松。 厄尼选择了古代如尼文和算术占卜,看起来野心勃勃。 第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果然印证了安妮的想法——刺激远大于轻松。海格牵出来的那一头他称之为“可爱”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着实把包括安妮在内的大部分学生吓了一跳。那玩意儿看起来可一点都不“保护”,更像是需要被“防御”的神奇生物。 德拉科·马尔福一如既往地扮演着搅屎棍的角色,他故意挑衅那头名叫巴克比克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结果被狠狠地挠了一下胳膊,哭爹喊娘地被送往医院翼,成功地让海格的第一堂课以混乱和扣分而告终。 安妮看着马尔福夸张的表演,又看了看海格那沮丧和担忧的巨大身影,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门课想轻松混过去也不容易。 相比之下,麻瓜研究课就让她如鱼得水了。凯瑞迪·布巴吉教授是一位慈祥的女巫,她对麻瓜世界抱有极大的热情和一些可爱的误解。当布巴吉教授兴致勃勃地向大家介绍“麻瓜们用一种叫做‘飞机’的金属大鸟旅行”时,安妮差点没忍住想举手告诉她,自己来学校前刚坐过那玩意儿,而且头等舱的座椅比飞天扫帚舒服多了。 不过她还是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只是在随堂小测验中,轻松地回答了所有关于“电插头”、“邮政服务”和“地铁”的问题,赢得了布巴吉教授赞许的目光和赫奇帕奇的加分。 嗯,这才是适合咸鱼的课程。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随着摄魂怪在城堡周围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它们带来的那种冰冷、绝望的感觉也开始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尤其是在魁地奇球场,当哈利·波特被一群摄魂怪围攻从扫帚上摔下来后,整个学校都笼罩在一种低气压中。 安妮虽然对主线剧情敬而远之,但摄魂怪这种无差别攻击的“环境debuff”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质量。她开始认真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她想起了巧克力。听说巧克力能抵御摄魂怪带来的负面影响。于是,她的口袋里开始常备各种高级巧克力,感觉心情低落或者周围特别冷的时候就啃一块,效果拔群。 这天下午,魔药课结束后,安妮揣着一块巧克力,准备回公共休息室享受片刻安宁。刚走出阴冷的地下教室,她就感觉一阵异常的寒意袭来,比平时更刺骨。走廊尽头的光线似乎也暗淡了许多,一种无形的压抑感笼罩四周。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 还没等她掏出巧克力,一个穿着破败黑色斗篷、身高接近天花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拐角处滑了出来。它没有脚,仿佛漂浮在空中,斗篷下是空洞的黑暗,所过之处,墙壁上的火把光芒都仿佛被吸走,周围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冰冷和阴暗。 摄魂怪! 安妮感觉自己的快乐像是被瞬间抽空,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不愉快的记忆——上辈子加班到深夜的疲惫和孤独,刚穿越时的恐慌和无助,面对斯内普提问时的紧张,还有对那个逃逸在外的布莱克隐隐的恐惧……一种深沉的绝望感攫住了她,让她四肢冰凉,几乎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手想去摸口袋里的巧克力,但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那摄魂怪似乎注意到了她,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兴趣”,朝她飘了过来,距离越来越近,那股冰冷的、带着腐烂气息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结。 就在安妮觉得自己快要被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旋风般挡在了她和摄魂怪之间。 是斯内普教授。 他背对着安妮,面向那个可怕的生物,魔杖已然举起。安妮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那身即使在阴冷中也一丝不苟的黑袍。 “这里没有你寻找的东西,”斯内普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与他平日讽刺的语调截然不同,“离开。” 那摄魂怪似乎停顿了一下,空洞的“目光”在斯内普和安妮之间徘徊。斯内普的魔杖尖端开始凝聚起一点微弱的银光,虽然并不强烈,但其中蕴含的某种坚定意志,让那摄魂怪最终缓缓地向后退去,如同它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滑入了阴影之中。 随着摄魂怪的消失,周围的寒意渐渐消退,火把的光芒也重新变得温暖。安妮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她赶紧扶住了冰冷的石墙,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他那双黑色的眼睛落在安妮苍白的脸上,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既没有关切,也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特.朗普小姐,”他开口,声音恢复了往常那种平滑的、略带嘲讽的语调,但似乎比平时低沉了些,“我以为,以你的……善于评判的头脑,应该懂得规避显而易见的风险。还是说,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已经无法满足你对……刺激的追求?” 安妮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只是路过,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她看着斯内普,注意到他握着魔杖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他那锐利的目光最后扫了她一眼,仿佛在确认她是否还能自己走路,然后便转过身,黑袍翻滚着消失在走廊的另一端。 安妮靠在墙上,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巧克力。她看着斯内普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刚才……是特意赶过来的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否定了。怎么可能。他大概只是恰好路过,顺手驱赶了一个违反规定靠近学生的摄魂怪而已。 她甩甩头,试图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扶着墙壁,慢慢站直身体。得赶紧回公共休息室,喝杯热可可,啃点巧克力压压惊。 第27章 第 27 章 摄魂怪的惊吓像一块黏在鞋底的口香糖,让安妮的好几天都蒙上一层灰暗。她加大了巧克力的储备量,甚至开始研究有没有什么魔法能让人心情愉悦——比如给自己来个永久性的快乐咒?当然,这想法很快被她自己否决了,谁知道乱改情绪会有什么副作用。 她更坚定了远离麻烦中心的决心。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显然已经卷入了某种漩涡,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看起来温和,但总感觉藏着秘密;斯内普对他的敌意几乎凝成实质;再加上校外虎视眈眈的布莱克和摄魂怪……安妮只想安安稳稳地拿到她的O.W.Ls证书,最好能混个“良好”,然后……嗯,继续优雅地躺平。 魔药课依旧是每周的煎熬。斯内普似乎并没有因为那次摄魂怪事件而对安妮有任何改观,依旧用他那冰冷的目光和刻薄的点评洗礼着每一个步骤。安妮只能更加小心,力求将课本上的要求执行得分毫不差,避免给他任何扣分的机会。 这天上完魔药课,安妮正和汉娜、苏珊一起清理坩埚,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特.朗普小姐。” 安妮手一抖,差点把刷子掉进污水桶里。她转过身,看到斯内普正站在她身后,表情一如既往地难以捉摸。 “教授?” “今晚八点,到我的办公室来。”斯内普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关于你上次……不稳定的魔药成品,需要额外……辅导。” 安妮的心沉了下去。她的魔药明明达标了!他这是找茬!绝对是! 但她不敢反驳,只能低声回答:“是,教授。” 汉娜和苏珊投来同情的目光。 晚上八点整,安妮站在那扇阴冷的、挂着美杜莎门环的魔药办公室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无声地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和地下教室一样昏暗,沿墙摆满了装着各种诡异标本的玻璃罐,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郁的药材气味。斯内普本人正坐在一张巨大的黑色书桌后,批改着一堆羊皮纸,羽毛笔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坐。”他没有抬头,用羽毛笔指了指书桌前一张硬邦邦的木头椅子。 安妮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斯内普终于放下了笔,抬起那双黑色的眼睛看着她。“我想,你应该很清楚,霍格沃茨目前面临着一些……外部威胁。” 安妮愣了一下,没想到开场白是这个。她谨慎地点点头。 “而某些……缺乏自知之明、且备受关注的学生,”斯内普的语调带着惯常的讽刺,“往往会不自量力地试图扮演英雄角色,从而将自己和周围的人置于不必要的风险之中。” 安妮大概知道他在说谁了。 “作为一个赫奇帕奇,”斯内普继续说,目光锐利,“我相信你对‘明哲保身’这个词的理解,应该比某些冲动的格兰芬多要深刻得多。” 安妮继续点头,心里有点莫名其妙,他跟她说这些干嘛? “因此,”斯内普从书桌后站起身,走到一个架子前,拿起一个装着某种银色、像水蒸气一样不断流动的物质的玻璃瓶。“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以及避免某些人因为愚蠢的冒险行为而牵连到整个学校,我认为,有必要提前教授一些……防御技巧。” 他把玻璃瓶放在安妮面前的桌子上。里面的银色物质似乎感应到什么,流动得更加剧烈。 “这是博格特。”斯内普淡淡地说,“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学生来说,对付它最有效的咒语是‘滑稽滑稽’。然而,对于另一种……更棘手的黑暗生物,仅仅让它们变得可笑是远远不够的。” 安妮看着那团银色的东西,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摄魂怪。”斯内普说出了那个名字,办公室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它们无法被真正杀死,常规咒语对它们效果有限。唯一已知的、能够有效驱逐它们的魔法是——” “守护神咒。”安妮轻声接上。她记得这个。 斯内普似乎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但很快恢复了常态。“看来特.朗普小姐的课外阅读……涉猎广泛。”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稍减,“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施展一个成功的守护神咒,需要巫师集中意念,召唤内心深处最强烈、最快乐的记忆。” 安妮点点头。快乐的记忆……她努力在脑海里搜寻。成为特.朗普家千金那一刻?收到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魔咒课第一次成功让羽毛飘起来?好像都很快乐,但又似乎……不够强烈。 “理论上如此。”斯内普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但对于某些……心智尚未成熟,或者经历……相对平淡的个体来说,召唤出完整的、具有形态的守护神,是极其困难的。” 他走到办公室中央的空地,转过身,面向安妮。“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 他举起魔杖,闭上眼睛,似乎在凝神思考。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魔杖向前一挥,清晰而有力地念出咒语:“呼神护卫!” 一道耀眼的、如同月光凝聚而成的银色光芒从他的魔杖尖端喷涌而出,迅速凝聚成一只闪烁着银光的……牝鹿?安妮惊讶地看着那只优雅的银色动物在办公室里轻盈地跑了一圈,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变得温暖明亮起来,然后它才化作点点银光消散。 安妮看得目瞪口呆。她知道斯内普的守护神是牝鹿,但亲眼见到,还是被那种纯粹而强大的力量震撼了。 斯内普收起魔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挥了挥魔杖赶走一只苍蝇。“看清楚了吗?” 安妮连忙点头。 “那么,轮到你了,特.朗普小姐。”斯内普退后一步,让出空间,“试着召唤你的守护神。记住,集中精神,回忆你最快乐的记忆。” 安妮紧张地站起来,走到办公室中央。她握紧自己的山楂木魔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自己躺在海湖庄园柔软大床上、阳光洒满房间的舒适感……不行,感觉不够。 她试着回想第一次成功施展漂浮咒时的喜悦……好像差了点。 她甚至试着回想上辈子抢到限量版手办时的激动……更不对了。 她越是着急,脑子里越是一片混乱。最后,她猛地睁开眼,挥动魔杖,大声喊道:“呼神护卫!” 魔杖尖端只冒出了一缕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银色烟雾,像是一口哈出的热气,瞬间就消散在阴冷的空气中。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来,特.朗普小姐快乐的源泉……相当匮乏。”他慢悠悠地说,“或者,你的注意力被某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分散了。” 安妮的脸颊有些发烫。 “继续。”斯内普命令道,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安妮来说简直是折磨。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魔杖尖端时而冒出一点银光,时而又毫无反应。她尝试了各种她能想到的“快乐”记忆,从在纽约第五大道疯狂购物,到在霍格沃茨宴会上吃到美味的糖浆馅饼,但都无法凝聚起足够的力量。 斯内普偶尔会给出简短的、毫无帮助的点评:“情绪不够强烈。”“注意力分散。”“手腕动作僵硬得像巨怪的木棍。” 当墙上的沙漏显示时间已近九点时,安妮已经精疲力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榨干的海绵,再也挤不出一丝快乐的回忆。 斯内普终于叫停了这次失败的辅导。“看来,今晚只能到此为止了。”他走到书桌后坐下,重新拿起羽毛笔,“你可以走了,特.朗普小姐。记住,守护神咒并非一蹴而就。在你找到真正强大的快乐记忆之前……建议你继续随身携带巧克力,并且,远离任何可能吸引摄魂怪注意的……麻烦。” 安妮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魔药办公室。走廊冰冷的空气让她打了个寒颤,但比起办公室里那种压抑和挫败感,这简直算得上清新。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回走,脑子里还在回放着刚才一次次失败的尝试。最快乐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她推开胖修士画像,爬进温暖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几个同学还在壁炉边聊天,看到她进来,打了声招呼。 “安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汉娜关心地问。 “没什么,”安妮勉强笑了笑,“只是……魔药课后辅导,有点累。” 她没提守护神咒的事。走到女生宿舍的楼梯口,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想掏块巧克力,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是那个装着“安神茶”的、已经有些褪色的小香囊。 她停下脚步,拿出那个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股清凉的、带着草药味的气息,似乎能让她纷乱的思绪稍微平静一些。 她想起那个古怪的老头,想起他塞给她这个香囊时说的话:“这个,或许能帮你‘安静’一点。” 安静……是不是也意味着,能让心绪更集中? 安妮握紧了香囊,看着壁炉里跳跃的火光,一个念头慢慢浮现在脑海里。 也许,她寻找快乐记忆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需要的,可能不是某个瞬间的狂喜,而是某种更深层、更持久的东西…… 第28章 第 28 章 守护神咒的失败像一根小刺,扎在安妮心里,不疼,但总让她觉得别扭。她,安妮·特.朗普,一个立志躺平享受人生的人,居然被“快乐记忆不足”这种问题难住了?这简直是对她咸鱼生涯的侮辱! 她决定暂时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毕竟,对付摄魂怪,巧克力才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她甚至考虑要不要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开个巧克力代购业务,肯定比帕笛芙夫人茶馆的黏糊糊饮料受欢迎。 三年级的学习压力明显增大,各科老师都开始为后年的O.W.Ls考试铺垫。魔咒课的漂浮咒升级成了更复杂的召唤咒,变形术要求把老鼠变成精致的鼻烟壶,就连魔法史,宾斯教授也开始用他那催眠的声调讲述巨人战争的细节。 安妮的“麻瓜研究”课依旧是她快乐的源泉。当布巴吉教授试图向学生们解释“互联网”是个“巨大的、无形的信息网络,麻瓜们用它来……呃,传递思想和购买商品”时,安妮差点没忍住想站起来给她演示一下怎么用笔记本电脑上网冲浪,如果那台电脑在霍格沃茨还能开机的话。 她只是默默地在作业里详细描述了电子邮件和社交媒体的运作原理,布巴吉教授批改回来后,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E”(超出预期),旁边还写着:“极具洞察力!特.朗普小姐对麻瓜社会的理解令人惊叹!” 安妮看着那个“E”,心里有点小得意。看,这就是知识储备的力量,躺着都能赢。 保护神奇生物课则继续着它的……不可预测性。继鹰头马身有翼兽之后,海格又弄来了一堆炸尾螺——一种看起来像变了形、色彩斑斓的龙虾,脾气暴躁且尾巴会爆炸的生物。 照料它们的过程充满了惊险刺激,安妮每次上课都全副武装,恨不得给自己套个铁甲咒。马尔福依旧在旁边阴阳怪气,但鉴于炸尾螺随时可能爆炸,他也不敢靠得太近。 “我发誓,下学期我一定要换掉这门课!”一次课后,厄尼一边拍打着袍子上被炸尾螺黏液溅到的地方,一边哀嚎。 安妮深表同意。躺平人生不需要这么刺激的课外活动。 时间滑入十月,城堡周围的寒意更浓,摄魂怪的身影也出现得更加频繁。城堡里的气氛依旧紧张,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如何潜入霍格沃茨两次的传言愈演愈烈。 这天变形课后,麦格教授把安妮留了下来。 “特.朗普小姐,”麦格教授扶了扶她的方形眼镜,表情严肃,“我注意到你在变形术上……很有潜力,但似乎缺乏足够的……进取心。” 安妮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老师的经典谈话。 “你的论文写得条理清晰,课堂实践也能完成基本要求,但我很少看到你进行额外的、更有挑战性的尝试。”麦格教授看着她,“比如,把老鼠变成鼻烟壶,你满足于一个朴素的、功能完整的银器,但并没有尝试给它加上花纹或者更复杂的结构。” 安妮心想:能变出来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加花纹多费神啊。 但她嘴上还是乖巧地说:“我会努力尝试的,教授。” 麦格教授似乎看穿了她的敷衍,微微叹了口气:“特.朗普小姐,天赋是需要打磨的。我希望你能在圣诞假期前,完成一个附加作业:将一个甲虫变成一枚至少带有三种不同颜色宝石的纽扣。这将计入你下个学年的平时成绩。” 安妮:“!!!” 甲虫变纽扣?!还要带三种颜色的宝石?!这难度直接飙升啊!她的躺平计划受到了严重威胁! 她试图挣扎一下:“教授,三种颜色会不会有点……” “我相信你能做到,特.朗普小姐。”麦格教授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细节体现真正的掌握程度。圣诞节前交给我。” 安妮垂头丧气地离开了教室。附加作业!这简直是咸鱼生涯的污点!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熬夜对着甲虫和纽扣图片抓狂的画面了。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被迫把一部分“躺平时间”挪用来研究甲虫的生理结构和宝石的色彩折射原理。她甚至跑去图书馆查阅关于珠宝鉴定的书籍,惹得平斯夫人用怀疑的目光看了她好几眼,大概以为赫奇帕奇终于出了一个有盗窃倾向的学生。 在她第三次试图把一只甲虫变成一枚带着可疑紫色斑点的白色纽扣失败后,安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她要受这种罪?就因为她变形术“有潜力”? 她愤愤地收拾好东西,决定去厨房找点吃的抚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通往厨房的走廊相对僻静,她刚拐过一个弯,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是赫敏和罗恩。赫敏怀里抱着她那本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而罗恩则一脸怒气。 “……我受够了,赫敏!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一下课就没人影!还有,你是怎么同时上好几门课的?麦格教授刚才还问你怎么没来上变形术!”罗恩的声音带着不解和愤怒。 “我有我的理由,罗恩!而且我没有错过任何一门必修课!”赫敏的声音听起来既疲惫又强硬。 “那保护神奇生物课呢?你也没来!你那个见鬼的课程表根本说不通!” “我说了,我有我的理由!你能不能别管了!” “是不是因为那只猫?因为克鲁克山吃了斑斑?”罗恩的声音提高了。 “这和克鲁克山没关系!” 安妮躲在拐角后面,听得津津有味。哦豁,时间转换器引发的矛盾现场版?她记得赫敏这学期确实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 她正犹豫着是悄悄退走还是等他们吵完再过去,另一个声音加入了战局。 “需要我提醒你们,在走廊里大声喧哗是违反校规的吗?还是说,格兰芬多已经富裕到不在乎再被扣掉五十分了?” 冰冷、滑腻的语调,像蛇一样钻进耳朵。 是斯内普。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正用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赫敏和罗恩。 赫敏和罗恩立刻像被掐住了脖子,争吵声戛然而止。 “教、教授……”赫敏的脸涨红了。 “我们……我们只是在讨论功课。”罗恩结结巴巴地解释。 “讨论功课?”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用这种……足以唤醒画像的音量?看来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先生对‘讨论’一词有着独特的理解。每人扣十分,因为……扰乱城堡的宁静。” 他目光扫过赫敏怀里那本厚重的书,又补充道:“另外,格兰杰小姐,携带与课程无关的、可能用于……炫耀知识量的书籍在走廊游荡,再扣五分。” 赫敏咬着嘴唇,眼眶有些发红。 斯内普似乎满意了,他黑袍一甩,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了安妮藏身的拐角。 安妮吓得赶紧缩回头,心脏砰砰直跳。他看见她了?应该没有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安妮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赫敏和罗恩也已经不见了,走廊里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没被牵连扣分。 不过,斯内普对格兰芬多,尤其是哈利身边的朋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关照”啊。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纷争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然后继续跟那只该死的甲虫和想象中的三色宝石纽扣搏斗。 当她终于来到厨房门口,熟练地挠了挠那个梨子图案。 * 厨房里温暖如春,空气中弥漫着刚出炉的面包和炖肉的香气。家养小精灵们看到安妮,立刻发出一阵兴奋的吱吱声,端着各种点心围了上来。 “特.朗普小姐!需要小精灵为您做点什么吗?” 安妮看着一盘盘精致的蛋糕、馅饼和布丁,感觉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她挑了一块淋着厚厚巧克力酱的奶油蛋糕和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 美食果然是最好的慰藉。几口香甜的蛋糕下肚,麦格教授的附加作业和刚才走廊里的争吵似乎都变得遥远了。她小口啜饮着热可可,开始认真思考那个三色宝石纽扣的难题。 “也许……不该想着一次性变出三种颜色?”她自言自语,用叉子无意识地戳着蛋糕上的巧克力屑,“可以先变出单色纽扣,再用变形术叠加颜色层次?或者参考变色咒的原理?” 她正琢磨着,一个家养小精灵怯生生地端着一小碟晶莹剔透的、像是果冻一样的东西放在她桌上。 “这是新做的月光莓果冻,特.朗普小姐,”小精灵眨着网球般的大眼睛,“听说能让人心情变好,思路清晰!” 安妮好奇地尝了一口,果冻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甘甜的味道蔓延开来,确实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她笑着对小精灵说了声谢谢,小精灵高兴得耳朵都扑扇起来。 吃饱喝足,思路也清晰了,安妮感觉又有勇气面对那只可怜的甲虫了。她决定回公共休息室再战。 刚走出厨房,她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说话声从另一条走廊传来。又是哈利和罗恩,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匆匆走过,似乎没注意到她。 安妮耸耸肩,决定绕另一条路回去,避免卷入任何可能的麻烦。她拐进一条挂满画像的走廊,一些画像里的人正在打瞌睡,另一些则好奇地看着她。 就在她经过一副描绘着中世纪宴会的画像时,画像里一个穿着华丽袍子的男巫突然放下酒杯,对着她眨了眨眼,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嘿,金发小姑娘,小心点,最近晚上别一个人在城堡里乱晃。” 安妮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那个男巫就又拿起酒杯,融入宴会的人群中,仿佛刚才什么都没说过。 奇怪……画像很少会主动给学生警告。难道城堡里真的有什么不对劲?除了布莱克和摄魂怪之外?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安妮心里泛起一丝疑虑,但很快又被对三色纽扣的执念压了下去。管他呢,天塌下来有救世主顶着,她只想搞定她的作业。 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她立刻拿出甲虫和参考资料,开始新一轮的尝试。这次,她尝试先专注于甲虫的外形和材质,努力将其想象成一枚光滑的白色母贝纽扣。 “维拉维托!”魔杖挥出,一道光芒闪过。玻璃瓶里的甲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枚……嗯,勉强算是纽扣的东西,形状有点歪,颜色是灰扑扑的白色,上面还有几道疑似甲虫腿的凸起痕迹。 失败,但比之前有进步,至少像个纽扣了。 安妮没有气馁,继续尝试。一次又一次,她对着甲虫挥动魔杖,休息室里其他同学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甚至有人开始打赌她第几次能成功。 “我赌十次以内!” “二十次!那玩意儿看起来很难变!” “我赌五块巧克力蛙,她圣诞节前能搞定!” 安妮无视了这些议论,全神贯注。她发现,当她不再急于求成,而是耐心地去感受变形时魔力的流动和物体的本质变化时,过程反而顺畅了一些。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后,魔杖光芒散去,玻璃瓶里出现了一枚近乎完美的白色母贝纽扣,光滑圆润,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 “成功了!”安妮忍不住小声欢呼。第一步,完成! 接下来是更棘手的部分——添加宝石颜色。她回想着在图书馆看到的关于红宝石、蓝宝石和祖母绿的色彩描述,努力在脑海中构建清晰的图像。 她先尝试最简单的红色。将魔杖指向纽扣,集中精神想象一抹鲜艳的红色在纽扣中央晕染开来。 “科洛尔变化!” 纽扣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但很快又恢复了白色,只是在中心留下了一个模糊的粉色斑点。 好吧,比没有强。安妮继续尝试,一点点地调整魔力的输出和色彩的想象。她发现,同时想象三种颜色太困难,很容易互相干扰,导致色彩混杂或者消失。她决定采用分层叠加的方法,先稳定一种颜色,再添加下一种。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耐心和精细控制的过程。接下来的几天,只要有空,安妮就抱着她的玻璃瓶和纽扣练习。公共休息室、图书馆角落、甚至天文塔楼上,都留下了她对着纽扣念念有词的身影。 汉娜和苏珊都对她突然爆发的“学术热情”感到惊讶。 “安妮,你没事吧?”汉娜担心地问,“你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以前你可从来没对作业这么上心过。” “我只是……想挑战一下自己。”安妮含糊地回答,心里却在流泪:我也不想啊!是麦格教授逼我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者说,是被逼到绝境的咸鱼爆发了小宇宙。在距离圣诞假期还有一周的时候,安妮终于成功了! 一枚精致的白色母贝纽扣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纽扣中央,巧妙地镶嵌着三颗微小的“宝石”——一颗鲜艳的红宝石,一颗深邃的蓝宝石,还有一颗翠绿的祖母绿。色彩纯粹,界限分明,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梅林啊!你真的做到了!”厄尼凑过来看了一眼,惊叹道。 安妮看着这枚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的纽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成就感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她终于可以回归她的躺平大业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纽扣装进一个丝绒小袋,准备第二天交给麦格教授。 了却一桩大事,安妮感觉浑身轻松。晚上,她甚至有多余的精力开始规划圣诞假期的安排——主要是思考带什么口味的巧克力回佛罗里达,以及如何应对特.朗普爸爸新一轮的“人生规划”轰炸。 就在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白天那条走廊里画像的警告,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浮现在她脑海里。 “小心点,最近晚上别一个人在城堡里乱晃……” 为什么?城堡里除了布莱克,还有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霍格沃茨漆黑的夜空,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也许……她明天交完作业后,该去图书馆查查,最近城堡里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毕竟,确保自身安全,也是顺利躺平的重要前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第 28 章 第29章 第 29 章 交上那枚耗尽心血的三色宝石纽扣,并从麦格教授那里得到一个难得的、带着赞许的点头后,安妮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整个人都轻盈得能飘起来。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胜利,以及犒劳自己这几周掉的头发,她决定这个周末一定要去霍格莫德村好好放松一下。 “蜂蜜公爵!必须去蜂蜜公爵!”周六早上,安妮一边往脖子上缠厚厚的围巾,一边对汉娜和苏珊宣布,“我要把最新出的巧克力口味全都尝一遍!” “还有三把扫帚的黄油啤酒!”汉娜兴奋地补充,“我听说罗斯默塔夫人最近推出了一种加了姜汁的新配方!” “佐科笑话店好像进了新的恶作剧产品……”苏珊小声提议,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三个女孩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计划,跟着其他获得许可的三年级学生,穿过场地,走向那个全英国唯一一个全是巫师的村庄。 霍格莫德村覆盖在厚厚的白雪下,屋顶烟囱里冒出缕缕炊烟,看起来像圣诞卡片上的画面。寒冷清新的空气里混杂着糖霜、蜜糖和淡淡的黄油啤酒香气。 她们的第一站自然是蜂蜜公爵。店里挤满了学生,空气中甜腻得几乎能拉出丝来。安妮像掉进米缸的老鼠,眼睛发光地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糖果:滋滋蜜蜂糖、冰耗子、果冻蛞蝓、巧克力蛙……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各种新口味巧克力。 “这个,‘辣椒爆炸巧克力’,听起来很刺激!”汉娜拿起一块包装鲜艳的巧克力。 “还是这个‘草莓香槟夹心’比较安全。”苏珊谨慎地选择。 安妮则豪气地每样都拿了好几块,塞满了自己的零食袋。“实践出真知!”她理直气壮地说。 付钱的时候,安妮注意到柜台旁边放着一筐不起眼的、用棕色油纸包着的糖果,标签上写着“独享口味——谨慎尝试”。 好奇心驱使下,她也顺手拿了两块。 离开蜂蜜公爵,她们又冲进了佐科笑话店。店里充满了各种尖叫、大笑和古怪的气味。安妮对一个能模仿教授声音,尤其是斯内普说话的橡胶鸭子很感兴趣,但考虑到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她还是忍痛放弃了,只买了一些无害的粪蛋和会咬鼻子的茶杯。 最后,她们来到了三把扫帚小酒馆。里面温暖拥挤,人声鼎沸。罗斯默塔夫人风韵犹存,笑容可掬地招呼着客人。她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张小桌子,每人点了一大杯冒着泡沫的黄油啤酒。 冰凉的酒杯,温热的饮料,喝下去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舒服极了。安妮满足地叹了口气,感觉这才是生活。 “你们听说了吗?”汉娜压低声音,神秘地说,“好像有人看到布莱克在霍格莫德附近出没!” 苏珊吓了一跳,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安妮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不以为意:“谣言吧?摄魂怪不是守在外面吗?他敢来?” “谁知道呢,”汉娜耸耸肩,“听说他神通广大。” 安妮对此持怀疑态度。她更关心眼前这杯美味的饮料和口袋里那些还没尝过的巧克力。 在酒馆里消磨了大半个下午,直到天色渐暗,三个女孩才心满意足地踏上归途。她们随着人流往回走,一路还在兴奋地讨论着买到的糖果和笑话产品。 然而,刚走到霍格沃茨城堡大门附近,她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城堡门口聚集了不少学生和教授,气氛紧张。麦格教授脸色铁青,正大声指挥着级长们清点人数。弗立维教授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穿梭,安抚着受惊的学生。就连斯普劳特教授也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安妮拉住一个匆匆走过的赫奇帕奇学长问道。 “布莱克!”那个学长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后怕,“小天狼星布莱克!他闯进城堡了!就在格兰芬多塔楼入口!胖夫人的肖像被撕坏了!” “什么?!”安妮三人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布莱克真的闯进城堡了?!还在她们去霍格莫德的时候?! 安妮瞬间觉得口袋里的糖果都不香了。 很快,消息得到了证实。在邓布利多教授和其他教授对整个城堡进行了彻底搜查,且一无所获后,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学生当晚都被要求带着睡袋,到礼堂过夜。 赫奇帕奇的长桌旁瞬间变成了一个临时的露营区。学生们叽叽喳喳,既害怕又兴奋地讨论着这起突发事件。 级长们努力维持秩序,分发睡袋,但效果甚微。 安妮铺开自己的睡袋,心里五味杂陈。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度个周末,买点糖果,喝点啤酒,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布莱克跑到格兰芬多塔楼干什么?找哈利·波特? 她想起白天在霍格莫德听到的谣言,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意。也许……她应该对周围的环境更警觉一点? 礼堂里灯火通明,天花板被施了魔法,映出外面漆黑的夜空,看不到星星。教授们轮流在礼堂里巡视,神色凝重。 安妮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周围其他学生的窃窃私语、睡袋的窸窣声、还有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都让她无法安宁。 她偷偷摸出一块在蜂蜜公爵买的“独享口味”巧克力,拆开油纸,塞进嘴里。巧克力味道很奇特,有点辛辣,又带着点薄荷的清凉,确实与众不同。 吃完巧克力,她感觉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她侧过身,看着不远处教师席的方向。斯内普教授正站在那里,黑袍融入阴影,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嘴唇。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礼堂,像是在搜寻任何可疑的迹象。 安妮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格兰芬多区域停留的时间格外长,尤其是在哈利·波特和他那两个朋友所在的位置。 他在怀疑什么?安妮忍不住想。他觉得布莱克的入侵和波特有关?还是…… 她的思绪被旁边汉娜的梦呓打断。汉娜在睡袋里嘟囔着关于会跳舞的南瓜馅饼的梦话。 安妮叹了口气,重新躺平。她看着天花板上模拟出的漆黑夜晚,感觉自己离那种理想的、风平浪静的躺平生活,似乎又远了一步。 城堡不再像以前那样感觉绝对安全了。一个危险的逃犯能轻易闯入,这意味着什么? 她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那块“独享口味”巧克力,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把它吃掉。 * 第二天清晨,学生们在礼堂僵硬地醒来,个个腰酸背痛。布莱克闯入事件像一场瘟疫,迅速传染了整个霍格沃茨。 恐惧和猜疑在走廊里弥漫,每个人看别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审视。皮皮鬼更是抓住机会,到处尖声高唱自编的“西里斯小子溜进门,胖夫人吓掉魂”的歌谣,直到麦格教授威胁要给皮皮鬼灌洗洁精他才消停。 各学院院长被要求加强对学生的管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入口甚至临时增加了一道由斯普劳特教授亲自施放的防护咒语。 “感觉像坐牢。”厄尼·麦克米兰在变形课上嘟囔,一边试图把一只甲虫变成纽扣,结果变出了一只戴着纽扣帽的甲虫,被麦格教授严厉地瞪了一眼。 安妮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增加安保意味着更安全,这符合她的核心利益。她只是有点烦恼,因为城堡里的紧张气氛严重影响了她的食欲,连厨房家养小精灵特制的覆盆子果酱馅饼吃起来都没那么香了。 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地下教室比平时冷了十度。他几乎没怎么讲解,只是把复杂的狼毒药剂配方甩在黑板上,然后用一种“熬不出来就等死”的眼神扫视全班。 “由于某些人……缺乏基本的警惕性,让整个学校陷入不必要的风险,”斯内普的声音像冰冷的毒蛇在石头地板上滑行,“我认为,是时候提升你们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了。今天任何人,只要犯一个最微小的错误,就会赢得一次为期一周的禁闭,内容是为庞弗雷夫人清洗带脓的绷带。”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安妮盯着那锅即将开始熬制的、步骤繁琐到令人发指的药剂,感觉自己的躺平计划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清洗带脓的绷带?梅林的臭袜子!这比被斯内普用眼神凌迟还可怕! 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几乎是屏住呼吸处理每一个步骤,比对待麦格教授的三色宝石纽扣还要虔诚。当她终于将最后一份月光石粉末加入坩埚,看着药液呈现出教科书般的淡紫色时,她几乎要虚脱了。 斯内普踱步到她身边,用长柄勺舀起一点药水,凑到他那鹰钩鼻前闻了闻,半晌,才从薄唇里吐出一句:“勉强及格。” 安妮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刚从摄魂怪的吻下逃出生天。 然而,麻烦总是接踵而至。几天后,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日到了。天气恶劣,狂风暴雨,但比赛照常进行。安妮对魁地奇兴趣缺缺,本想窝在公共休息室烤火看书,却被汉娜和苏珊硬拉去了球场。 “这种天气比赛?他们疯了吗?”安妮裹紧防水斗篷,雨水还是不停地往她领口里钻。她看着球场上空那几个在狂风暴雨中艰难穿梭的小点,觉得他们简直是在用生命打球。 果然,比赛开始没多久,摄魂怪们——足足有上百个——被激烈的情绪吸引,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入了球场。 天空瞬间暗了下来,刺骨的寒意笼罩了整个看台。安妮看到哈利·波特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从空中坠落,他的光轮2000被打人柳撕成了碎片。 场面一片混乱。邓布利多校长震怒的声音如同雷鸣,他挥舞魔杖,发出一道强烈的银光驱散了摄魂怪。学生们惊慌失措地逃离看台。 安妮被拥挤的人流推搡着,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巧克力,却发现刚才慌乱中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股熟悉的、冰冷的绝望感开始顺着脊椎爬升。 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压抑的啜泣。是金妮·韦斯莱,她脸色惨白,浑身湿透,看起来吓坏了,显然也被摄魂怪影响得不轻。 安妮自己心里也害怕得紧,但看到金妮的样子,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停下脚步,拉住了金妮冰冷的手。 “别怕,”安妮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发抖,但还是努力维持镇定,“跟着我,我们快点回去。” 她紧紧握着金妮的手,半拉半拽地带着她,逆着混乱的人流,艰难地朝城堡方向挪动。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周围是惊恐的叫声和奔跑的脚步声,安妮的心跳得像擂鼓,但她没有松开手。 终于冲进城堡的大门,温暖的空气和光亮让两人都松了口气。金妮的啜泣渐渐止住了,她小声对安妮说了句“谢谢”,就跑去找她的哥哥们了。 安妮靠在冰冷的石墙上,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又冷又后怕。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里有点懊恼——她好不容易囤的高级巧克力,全泡汤了! “看来,特.朗普小姐不仅擅长在魔药课上……展示她独特的才能,”一个冰冷滑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在扮演……保姆方面,也颇具天赋。” 安妮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斯内普教授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黑袍下摆还在滴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像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审视着她。 “教授……”安妮的声音有点干涩。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湿漉漉、沾着泥点的袍子和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赫奇帕奇扣十分,”他慢悠悠地说,“因为……在混乱中不顾自身安全,行为鲁莽。” 安妮瞪大了眼睛。她帮忙还帮出错了? 但斯内普接下来的话让她更意外。“鉴于你……成功地……将另一位学生安全带离危险区域,”他的语调带着一种古怪的、近乎嘲讽的转折,“赫奇帕奇……加二十分。” 安妮愣住了。加二十分?从斯内普手里?还是因为帮助了一个韦斯莱?这简直比看到皮皮鬼主动打扫卫生还不可思议! 斯内普没有再看她,黑袍翻滚,像一只巨大的蝙蝠,无声地融入了走廊的阴影中,留下安妮一个人站在原地。 第30章 第 30 章 哈利·波特丢了光轮2000,据说那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为此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格兰芬多们义愤填膺,把怒火都撒在斯莱特林和摄魂怪身上。赫奇帕奇们则庆幸自家球队没掺和这档子糟心事,继续安稳地享受着厨房的温暖和食物的慰藉。 安妮靠着斯内普那匪夷所思的加分,在赫奇帕奇内部声望小涨了一波,连级长们都对她投来赞许的目光。只有安妮自己知道,那二十分拿得多么莫名其妙,仿佛斯内普只是随手丢给她一块骨头,让她别在雨里冻死,免得给学校添麻烦。 她很快把这事抛在脑后,因为更严峻的挑战迫在眉睫——圣诞节假期要来了,这意味着她得回佛罗里达面对特.朗普爸爸新一轮的“人生规划”灵魂拷问。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假装被霍格沃茨的功课压垮,精神衰弱,申请留校过节。 然而,还没等她完善这个计划,城堡里又出了一件怪事。 一天早上,学生们下楼吃早饭时,发现门厅里那棵巨大的圣诞树旁边,立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东西。那是一个用金色和红色丝带缠绕的、大概一人高的字母“T”,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反光极强的金属,在晨曦中闪烁着近乎刺眼的光芒。字母顶端,还顶着一个用冬青树枝编成的、小小的、绿色的“让霍格沃茨再次伟大”的标语牌。 整个门厅的学生都围着这个突兀的装饰品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什么玩意儿?” “谁放的?” “T?什么意思?” “这审美……真够呛。” 安妮在看到那个金光闪闪的“T”的瞬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她看清那个小标语牌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梅林的胡子!这风格!这配色!这口号!除了她远在纽约的老爹,还能有谁?! 他到底是怎么把这种东西弄进霍格沃茨的?!通过猫头鹰邮递?还是贿赂了某个家养小精灵?! “安妮,”厄尼·麦克米兰凑过来,好奇地问,“这个‘T’……不会跟你们家有关系吧?特.朗普(Trump)也是T开头。” 安妮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强作镇定:“可能……只是个巧合吧?也许代表‘圣诞节’(Christmas)?” “圣诞节是C开头。”苏珊小声提醒。 安妮:“……” 她试图装作不认识那个字母,快步走向礼堂,但感觉背后仿佛有无数道目光盯着她,火辣辣的。 更让她崩溃的是,吃早饭的时候,一群猫头鹰呼啦啦地飞了进来,其中一只格外神气、羽毛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色猫头鹰,径直飞到赫奇帕奇长桌,将一个用金色丝带系着的、沉甸甸的包裹扔在安妮面前,还高傲地扬了扬头,仿佛在说“还不快谢恩”。 包裹上没有署名,但安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寄来的。她在那天塌地陷般的感觉中,颤抖着手拆开包裹。 里面是一件……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毛衣。底色是亮金色,胸前用红色的毛线织着一个巨大的、立体的字母“T”,T的周围还镶着一圈……疑似碎钻的东西,在礼堂的灯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随着毛衣一起掉出来的还有一张卡片,上面用她父亲那龙飞凤舞、充满自信的笔迹写着: “给我亲爱的女儿安妮——让霍格沃茨感受到特.朗普的风格!爱你的爸爸。” 安妮拿着那件闪瞎人眼的毛衣,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她能听到旁边几个拉文克劳学生压抑的窃笑声。 “哇……”汉娜·艾博看着那件毛衣,张大了嘴巴,“这……挺……醒目的。” “像穿着一个金色路牌。”厄尼小声嘀咕。 安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毛衣塞进包里,恨不得连包一起扔进黑湖。她感觉自己苦心经营的、低调的赫奇帕奇形象,正在她亲爹的“关爱”下轰然崩塌。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金色的“T”字母就像一枚钉在门厅的耻辱柱,时时刻刻提醒着安妮她来自一个多么“不同凡响”的家庭。皮皮鬼甚至编了新的歌谣,绕着字母飞,唱着什么“大大的T,金光闪,特.朗普小姐笑开颜”。 安妮每次路过都目不斜视,假装那个东西不存在。 魔药课上,斯内普自然也注意到了门厅的新“装饰”。当他踱步到安妮的坩埚旁,检查她熬制的缓和剂时,他那薄薄的嘴唇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近乎残酷的弧度。 “看来,特.朗普小姐的家族……审美独特,”他低沉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并且,对自我宣传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这或许解释了你在某些方面……过于显眼的特质。” 安妮低着头,专注地盯着自己坩埚里冒出的紫色蒸汽,假装没听见。她决定把对老爹的怨气都发泄在瞌睡豆的切割上,把它们想象成特.朗普大厦的微缩模型,狠狠地、精确地切成薄片。 她的缓和剂最终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珍珠母光泽,连斯内普都挑不出毛病,只是冷哼了一声,走向下一个学生。 安妮暗暗发誓,这个圣诞节,她一定要跟她老爸好好“谈谈”! 然而,命运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安妮好过。就在圣诞节假期开始的前两天,又一个爆炸性消息传遍了城堡——巴克比克,那头挠伤了马尔福的鹰头马身有翼兽,被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判处了死刑!执行日期就在下学期初。 海格哭得像个泪人,巨大的身躯蜷缩在小屋的椅子上,连胡子都被泪水打湿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经常跑去安慰他,但显然效果有限。 安妮对巴克比克的命运感到些许同情,但更多的是对又一件麻烦事发生的无奈。她只希望这件事不要波及到她平静的校园生活。 圣诞节终于到了。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城堡里空荡了许多,显得格外安静。安妮最终还是登上了返回纽约的家族专机,带着一种奔赴刑场的悲壮感。 海湖庄园的圣诞节一如既往地奢华到近乎浮夸。巨大的圣诞树几乎要戳穿天花板,上面挂着的不是魔法蜡烛和仙子灯,而是真金白银的装饰和小型电子彩灯。礼物堆成山,宴会一场接一场。 特.朗普爸爸对安妮的归来表示了热烈欢迎,并第一时间询问了她对那份“圣诞惊喜”的反馈。 “爸爸,”安妮放下手里的果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又真诚,“关于那个金色的‘T’……”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特.朗普爸爸打断她,脸上洋溢着自豪的光芒,“我特意让设计师参考了特.朗普大厦的logo,用了最好的反光材料!就是要让所有人一眼就看到!让霍格沃茨记住特.朗普这个名字!” “爸爸,”安妮深吸一口气,“霍格沃茨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魔法学校,它……比较注重传统和……低调。” “低调?”特.朗普爸爸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低调是失败者的借口!我们特.朗普家的人,就是要高调!要让人记住!你看,现在全校都知道我女儿了,对不对?” 安妮无力地扶住额头。沟通失败。 整个假期,安妮都在这种“特.朗普式”的热情轰炸中度过。伊万娜妈妈关心她的礼仪和社交,伊万卡姐姐拉着她讨论最新时尚,特.朗普爸爸则见缝插针地灌输他的成功学。 安妮无比怀念霍格沃茨那座阴冷但自由的城堡,甚至有点怀念魔药教室里那呛人的气味。 假期结束,安妮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霍格沃茨。当她再次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呼吸到英国冰冷潮湿的空气时,竟然有种回家的亲切感。 城堡里,那个金色的“T”字母果然不见了。据说是麦格教授以“影响城堡整体美观和安全隐患”为由,强烈要求家养小精灵搬走的。安妮对此表示万分感谢。 然而,她很快发现,虽然字母搬走了,但它的“精神”似乎以另一种形式留存了下来——她收到的那件金色“T”毛衣,不知道被哪个好事者画成了漫画,贴在布告栏上,旁边还配了文字:“特.朗普小姐的圣诞战袍”。 安妮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把撕下漫画,揉成一团。 她暗暗发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加倍低调,努力让自己隐形,直到所有人都忘记那该死的金色“T”和她那件闪瞎眼的毛衣。 这个目标实现起来颇有难度。尤其是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当海格红肿着眼睛,哽咽着向他们介绍另一种危险生物——炸尾螺(它们比上学期更大了,爆炸威力也更强)时,马尔福故意大声对克拉布和高尔说:“小心点,别碰到我们‘尊贵的’特.朗普小姐,万一她的金毛衣被炸坏了,我们可赔不起。” 安妮假装没听见,专注地用龙皮手套捏起一只不断扭动、尾部冒着火星的炸尾螺,心里默念:我是一块石头,我什么都听不见。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忍耐,风波总会过去。但她低估了她父亲搞事的能力,也低估了霍格沃茨信息传播的速度。 几天后,当她在图书馆查找关于如尼文翻译的参考资料时,平斯夫人突然走到她面前,用她那鹰隼般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特.朗普小姐,你父亲……他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个项目?关于魔法界与麻瓜界高端信息传递渠道的优化……” 安妮手里的羽毛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她看着平斯夫人那难得一见的、带着一丝谄媚和期待的表情,感觉自己对这个世界,以及对她那位远在纽约的老爹的认知,再次被刷新了。 窗外,一只猫头鹰正叼着一封吼叫信,朝着格兰芬多塔楼的方向飞去,而安妮盯着平斯夫人,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31章 第 31 章 平斯夫人那关于“信息传递渠道优化”的提议像一只恼人的狐媚子,在安妮耳边嗡嗡了好几天。她最终以“我父亲对魔法界商业规则尚不熟悉”为由含糊搪塞过去,但这件事给她敲响了警钟——她那位老爹的影响力,或者说破坏力,已经开始渗透霍格沃茨的砖墙了。 这种渗透在魔药课上达到了令人窒息的新高度。斯内普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金色字母T和投资提议的事,当他布置完活地狱汤剂的复杂步骤后,踱步到安妮的坩埚旁,用他那特有的、能将人冻结的语调低声说: “看来特.朗普小姐的家族不仅热衷于……视觉污染,如今更将触角伸向了知识的神圣殿堂。或许下次见到平斯夫人,我该建议她为**区明码标价,想必令尊会对此……倍感亲切。” 安妮手一抖,逆时针搅拌变成了顺时针,坩埚里的药液瞬间变成了难看的灰绿色。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毫不留情地扣了赫奇帕奇五分,理由是“注意力被铜臭分散”。 安妮盯着那锅失败的药水,内心充满了对跨洋搞事老爹的悲愤。她清楚地知道,此刻尖叫棚屋里应该正上演着劫道者与小天狼星的重逢大戏,而她却要在这里忍受斯内普的冷嘲热讽和这锅该死的魔药。 更让她头疼的是,随着复活节假期临近,O.W.Ls年度的学业压力像不断收紧的枷锁。麦格教授要求他们将茶壶变成乌龟,不仅要形似,还要能缓慢爬行;弗立维教授布置的召唤咒作业,要求能从城堡另一端精准召来特定重量的物品;就连魔法史,宾斯教授也划出了厚厚一叠需要背诵的妖精叛乱条约。 安妮的“躺平”计划在现实面前摇摇欲坠。她不得不减少去厨房摸鱼的次数,把更多时间耗在图书馆和公共休息室里,对着如尼文字典和算术占卜图表唉声叹气。 “我当初为什么要选算术占卜?”她瘫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软椅上,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感觉它们像一群嘲笑她的黑色蝌蚪。 “因为你以为会比占卜课容易。”苏珊·博恩斯一针见血地指出,她正埋头对付一份三英尺长的魔法植物特性论文。 “我以为数字至少不会胡说八道!”安妮哀嚎,“谁知道它们组合起来比特里劳妮的预言还难懂!” 厄尼·麦克米兰试图安慰她:“想想吧安妮,等O.W.Ls考完就好了。” “然后就是N.E.W.Ts!”安妮把脸埋进一本《中级变形术理论》里,声音闷闷的,“无穷无尽!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安心躺着了?” 就在安妮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时,城堡里的紧张气氛因为布莱克可能存在的内应而再次升温。费尔奇加强了巡逻,皮皮鬼因为到处嚷嚷“叛徒在身边”被皮皮鬼驱逐咒暂时封住了嘴。 安妮对此心知肚明却漠不关心。她现在只关心怎么在下次魔药测验前把活地狱汤剂的火候控制背下来,以及如何让她的算术占卜作业看起来不像随机数字生成器吐出来的。毕竟她知道,所谓的内应不过是小矮星彼得那个叛徒,而此刻他应该正在尖叫棚屋被三位老校友围攻。 一个周日的傍晚,安妮抱着几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参考书,打算找个僻静的角落进行最后的挣扎。她绕开人群,习惯性地走向一条通往北塔楼、平时少有人走的走廊。 就在她边走边默诵如尼文动词变位时,前方拐角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争执声。 “……必须告诉他了,赫敏!不能再瞒着他!”是罗恩·韦斯莱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怒气。 “现在不行!罗恩,你不明白……”赫敏的声音听起来既疲惫又激动。 “我不明白?我明白斑斑死了!被你那怪物猫吃了!” “克鲁克山不是怪物!而且……这很复杂!” 安妮停下脚步,翻了个白眼。得,又来了。她清楚地知道斑斑根本没死,而是以阿尼玛格斯形态逃跑了。 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学习,却总是被迫旁听这些她早就知道剧情的争吵。 她熟练地把自己缩进一幅描绘巨怪芭蕾舞的挂毯阴影里,等着这场闹剧结束。 “复杂?还有什么比我的老鼠被吃掉更复杂的?!” “是关于……关于布莱克!和……和斑斑有关!”赫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安妮在挂毯后无聊地玩着自己的发梢。是啊是啊,斑斑就是小矮星彼得,布莱克是清白的,她都看过电影了。能不能快点吵完?她的如尼文作业还没写呢。 脚步声再次响起,朝着另一个方向远去,争吵声也渐渐消失。 安妮从挂毯后钻出来,拍了拍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抱着书继续往前走,内心毫无波澜。这些主角团的烦恼与她何干?她只是个想安稳度日的赫奇帕奇。 然而现实总是事与愿违。复活节假期前的最后一次魔药课上,斯内普布置他们熬制一种新型的解毒剂。步骤繁琐,材料昂贵,教室里弥漫着一种紧张的寂静。 安妮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加入研成细粉的独角兽角。就在她以为这次能顺利过关时,旁边纳威·隆巴顿的坩埚发出一声可怕的嘶鸣,接着是“嘭”的一声闷响——他的坩埚炸了! 黏糊糊的、冒着绿烟的失败药水四溅开来,离得最近的安妮首当其冲,袍子下摆和手臂上都被溅到了不少,一阵灼痛感传来。 “隆巴顿!”斯内普的怒吼几乎震塌天花板,“你这颗巨怪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赫奇帕奇扣二十分!因为你那灾难性的、足以毒死整个教室的''杰作''!现在,立刻,去清洗这些污秽!” 纳威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转向被波及的安妮,她的手臂正在迅速红肿起来。“特.朗普小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还愣着干什么?需要我亲自送你去医疗翼吗?” 安妮忍着痛,正要点头,斯内普却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被药水溅到的手臂。他的手指冰凉,力道很大。 安妮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挣脱。 “别动。”斯内普低喝一声,另一只手迅速从袍子内袋里掏出一个小水晶瓶,里面装着一种清澈的蓝色液体。他用牙齿拔掉瓶塞,将液体直接倒在安妮红肿的手臂上。 一阵清凉的感觉瞬间覆盖了灼痛,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基础的解毒剂都应付不了吗?”斯内普松开手,语气依旧刻薄,但动作却异常迅速有效。他将空瓶子塞回口袋,看也没看安妮一眼,转身去处理纳威那边的烂摊子,黑色的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安妮愣愣地看着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臂,上面还残留着那蓝色液体带来的清凉触感,以及...斯内普手指那冰冷的温度。 这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那见死不救的形象。安妮眯起眼睛,心里泛起一丝玩味。看来这位双面间谍先生也并非全然铁石心肠嘛。 安妮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已经消失的灼伤处。斯内普今天的举动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这位魔药大师会冷眼旁观她被纳威的坩埚波及,最多不耐烦地让她自己去医疗翼。 “有意思……”安妮轻声自语,黑暗中她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她很清楚斯内普的软肋在哪里。莉莉·伊万斯,那个早已逝去的红发女巫,始终是这位双面间谍内心最深的执念。而安妮恰好拥有一双与莉莉相似的浅绿色眼睛。 “或许……”安妮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我可以好好利用这个优势。” 她当然不会做得太明显。斯内普不是傻子,过于刻意的模仿只会引起他的反感。但若是偶尔在他训斥时抬起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与委屈…… 安妮几乎能想象出斯内普会如何反应。他可能会有一瞬间的怔忡,随即用更加刻薄的言语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但久而久之,或许会对她稍微宽容一些?至少在她偶尔犯些小错误时,不会扣分扣得那么狠? 这个念头让安妮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她向来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无论是在麻瓜世界的商业谈判中,还是在魔法世界的学院生活里。既然有一张好牌,为什么不打出去呢?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安妮竖起耳朵,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叫喊声和奔跑的脚步声。她知道,这是哈利和赫敏在用时间转换器救巴克比克和小天狼星时引发的混乱。 “主角团真是忙碌啊……”安妮打了个哈欠,对此毫不关心。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在下次魔药课上试验她的新策略。 第二天一早,整个城堡果然炸开了锅。小天狼星布莱克再次逃脱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学生们聚在礼堂里激动地讨论着这个惊人的消息。 “听说他变成了一条黑狗!” “有人看到他和巴克比克一起飞走了!” “魔法部气疯了,福吉的脸色难看得要命!” 安妮慢条斯理地往面包上涂着黄油,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她更关心今天上午的魔药课——她实施新计划的第一战场。 当地下教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安妮深吸了一口熟悉的混合药草气味。今天斯内普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阴沉,想必是因为昨晚让布莱克逃脱的缘故。他粗暴地将疥疮药水的配方甩在黑板上,声音比往常更加冰冷。 “由于某些人愚蠢的疏忽,”斯内普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全班,“我们不得不重复这个基础到令人发指的魔药。我希望这次不会有人再把坩埚炸了。” 安妮低下头,假装专心阅读配方,实则用余光观察着斯内普。当他踱步到她身边检查豪猪刺的切割时,她故意让一片豪猪刺掉落在桌上。 “特.朗普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果你连基本的材料都拿不稳,也许该考虑退掉这门课。” 安妮抬起头,让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充分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与歉意:“对不起,教授,我太紧张了。” 她清楚地看到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虽然只有一瞬,但他确实怔了一下。他的嘴唇抿成一条更紧的线,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赫奇帕奇扣一分。继续。” 安妮内心窃喜。只扣一分!要是往常,这种失误至少值五分。她的策略初见成效。 接下来的课程中,安妮又“不小心”犯了几个小错误——搅拌方向偶尔出错,火候控制稍有不慎。每次被斯内普抓到,她都会抬起那双眼睛,配上无辜的表情。结果令人惊喜:斯内普虽然依旧毒舌,但扣分却比平时温和了许多。 当铃声响起,安妮看着自己那锅勉强及格的疥疮药水,心情大好。她收拾东西时,注意到斯内普正站在讲台前,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她身上。 安妮假装没注意到,快步离开了教室。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欲擒故纵才是上策。 “你今天运气真好,”走出地下教室后,汉娜对安妮说,“斯内普居然只扣了你两分!要是平时,你那些错误至少值十分。” “也许他今天心情不错?”安妮故作天真地眨眨眼。 “斯内普心情不错?”厄尼夸张地摇头,“除非霍格沃茨的坩埚全都变成金子。” 安妮笑而不语。她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魔药课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几天后的魔药课上,当安妮再次尝试她的“绿眼攻势”时,斯内普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那天他们正在学习活地狱汤剂,一种极其复杂的魔药。安妮在加入瞌睡豆汁液时故意手抖了一下,导致剂量稍多。她习惯性地抬起眼睛,准备迎接一次轻微的扣分。 但斯内普的反应让她措手不及。 他猛地靠近,黑色的眸子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危险:“特.朗普小姐,你认为这双眼睛能成为你愚蠢行为的挡箭牌吗?” 安妮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穿她了? “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教授。”她勉强维持镇定。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就让我说得更明白些。你的小把戏很拙劣,也很令人作呕。赫奇帕奇扣二十分,为你可悲的企图和这锅失败的魔药。” 他直起身,黑袍翻滚,声音大到让全班都能听见:“永远不要试图利用你无法理解的东西,特.朗普小姐。那只会让你显得更加愚蠢。” 安妮感到脸颊发烫,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低下头,盯着那锅因为瞌睡豆汁液过多而颜色发暗的魔药,内心五味杂陈。 计划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下课后,安妮最后一个离开教室。当她走到门口时,斯内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留下,特.朗普小姐。” 安妮僵硬地转身。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从讲台后走出来,一步步逼近她。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她所有的伪装。 “让我给你一个忠告,”他在她面前停下,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不要玩弄你掌控不了的力量。有些事,不是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姐应该触碰的。” 安妮抬起头,这次没有伪装,只有真实的不解:“为什么?我只是想……” “想什么?”斯内普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想像利用你父亲的财富和名望一样,利用任何你能找到的捷径?在魔法的世界里,这种心态会让你付出代价。” 他转身走向讲台,背对着她说:“现在,出去。” 安妮站在原地,看着斯内普挺拔而孤寂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她以为自己在玩弄一个简单的心理游戏,却不知触碰了一个她完全不了解的禁区。 那天晚上,安妮躺在床上,回想着斯内普的话,内心第一次感到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第 31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斯内普的警告像一盆冰水,把安妮那点小聪明浇得透心凉。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低级错误——试图在一个资深双面间谍面前耍花招,简直是巨怪级别的愚蠢。 接下来的魔药课,安妮彻底回归了鹌鹑状态。她低着头,严格按照步骤操作,力求零失误,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引起斯内普的注意。斯内普似乎也乐得清静,除了必要的指导和扣分,再没多看她一眼。 这种刻意的相安无事反而让安妮更加确定,自己确实踩到了某种不该碰的雷区。那双绿眼睛背后,藏着一段她永远不该去窥探的往事。 她把这小小的挫败感抛诸脑后,因为期末考试像一头狰狞的怪兽,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城堡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连最调皮的学生也暂时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图书馆座无虚席,公共休息室里也少见闲聊,到处都是埋头苦读的身影。 安妮的“躺平”计划在现实面前彻底搁浅。她不得不加入备考大军,每天抱着厚厚的课本和笔记,在各个教室和图书馆之间奔波。 “我恨古代如尼文,”她趴在图书馆的长桌上,对着那些扭曲的符号哀叹,“它们看起来就像一群喝醉了的蜘蛛在爬。” “至少比算术占卜强,”苏珊有气无力地翻着一本《魔法数字命理学》,“这些数字组合让我想吐。” 就连一向乐观的汉娜也变得憔悴,她正在为魔法史的大量背诵内容发愁:“为什么宾斯教授不能划重点?他难道以为我们都像他一样活了几百年,什么都记得住吗?” 厄尼·麦克米兰则试图用他那套理论鼓舞士气:“想想看,等我们通过了O.W.Ls,就能选择更高级的课程,离成为杰出的巫师更近一步!” 安妮给了他一个“你醒醒”的眼神:“我只想离这些该死的考试远一步。” 唯一让安妮感到安慰的是,随着学期接近尾声,城堡周围巡逻的摄魂怪终于撤走了。那种无处不在的阴冷感消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阳光重新洒在霍格沃茨的庭院里,虽然依旧伴随着备考的焦虑,但至少不再有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变形术的期末考试要求他们将一只珍珠鸡变成一个精致的针线包,不仅外形要逼真,里面的针线也要能用。安妮全神贯注,挥动魔杖,看着那只惊慌的珍珠鸡在光芒中扭曲、变形,最终变成一个点缀着小花的亚麻布针线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根针和一个缠绕着彩色丝线的线轴。 “针脚不够细腻,特.朗普小姐,”麦格教授检查后评价道,“但变形完整,功能齐全。良好。” 安妮松了口气。良好就够了,她不需要杰出。 魔咒课的实践考试是在弗立维教授面前施展一系列咒语,包括召唤咒、驱逐咒和变色咒。安妮的召唤咒成功地从教室另一端召来了一本指定重量的书,虽然书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差点砸到弗立维教授的脑袋,但总算有惊无险地完成了。 “准头有待提高,特.朗普小姐,”弗立维教授尖声说道,“但咒语力量足够。及格。” 安妮抹了把冷汗。及格也行,她不挑。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考试内容是为炸尾螺准备合适的食物并安全喂食。这简直是一场噩梦。那些色彩斑斓的生物比上学期又大了一圈,尾巴爆炸的威力也更惊人。安妮穿着厚实的防护服,战战兢兢地将调配好的食物倒进食槽,然后迅速跳开,看着炸尾螺们争先恐后地涌上来,尾巴噼啪作响。 海格在一旁紧张地搓着他那巨大的手掌:“小心点,孩子们,它们只是有点兴奋...” 安妮觉得,能活着离开这个考场就已经是梅林保佑了。海格给了她一个“及格”,她感激涕零。 魔药学的期末考试是安妮最紧张的。她不仅要面对复杂的魔药,还要面对斯内普那审视的目光。考试内容是熬制一锅完美的缓和剂,步骤繁琐,时机要求精准。 地下教室里静得只能听到坩埚冒泡的声音和斯内普黑袍扫过地面的细微声响。安妮屏息凝神,严格按照步骤操作,不敢有丝毫分心。当她将最后一份月光石粉末加入坩埚,看着药液呈现出教科书般的珍珠母光泽时,她几乎要虚脱了。 斯内普踱步过来,用长柄勺舀起一点药水,仔细观察色泽和粘稠度,又凑近闻了闻。他沉默的时间长得让安妮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可以接受。”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良好。” 安妮几乎要喜极而泣。良好!从斯内普手里拿到良好!这比她预想的最好结果还要好! 她不敢表现出太多喜悦,只是迅速清理了自己的坩埚,快步离开了地下教室。直到走出那扇门,呼吸到外面相对新鲜的空气,她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最后一门考试是魔法史。当宾斯教授用他那催眠的声音宣布考试结束时,整个礼堂都爆发出解脱的欢呼声。羽毛笔被扔到空中,羊皮纸被折成纸飞机,学生们互相拥抱,庆祝这折磨人的考试季终于结束。 “结束了!都结束了!”厄尼·麦克米兰兴奋地大喊,差点把桌上的墨水打翻。 “我要睡上三天三夜!”汉娜宣布,眼睛下面有着浓重的黑眼圈。 苏珊只是瘫在椅子上,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安妮靠在椅背上,感受着久违的轻松。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至少考试本身结束了。她开始认真考虑暑假的计划——主要是如何在佛罗里达的阳光下发呆,以及如何应对特.朗普爸爸可能提出的新“人生规划”。 学年结束的晚宴上,礼堂被装饰成红色和金色,因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今年的学院杯。 邓布利多教授发表了简短的讲话,祝贺学生们顺利完成学业,并特别表扬了赫奇帕奇的团结和勤奋。 当金杯被送到格兰芬多长桌时,欢呼声几乎掀翻了屋顶。 安妮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心情愉悦。虽然过程曲折,但这个学年总算平稳度过了。没有卷入核心冲突,没有暴露魔法秘密,考试成绩也还算过得去。对于一条立志躺平的咸鱼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她拿起一杯南瓜汁,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教师席。斯内普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一杯红酒,却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表情是一贯的冷漠,但安妮似乎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 她迅速移开视线,不再去想那些复杂难懂的事情。这个学年已经够累了,她现在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陆续返回公共休息室。安妮和汉娜、苏珊一起走在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路上,讨论着暑假的计划。 “我妈妈说要带我去法国度假,”汉娜兴奋地说,“听说那里的巫师集市很棒!” “我要回我姑妈家,”苏珊说,“她答应教我几个新的家务魔法。” “安妮,你呢?”汉娜问,“回美国吗?” 安妮点点头:“嗯,回佛罗里达。”她已经在想象躺在泳池边,喝着冰镇果汁,什么也不用想的惬意场景了。 “真羡慕你,”汉娜感叹道,“可以在阳光下度假。” 安妮笑了笑,没有解释她家的“度假”可能伴随着特.朗普爸爸无休止的商业聚会和社交活动。至少,那里没有摄魂怪,没有逃犯,也没有复杂的魔药课。 学期末的最后一天,公共休息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级长们破例允许晚些熄灯。学生们聚在一起,分享着零食,玩着游戏,庆祝学年的结束和假期的开始。 安妮坐在壁炉边的软椅上,看着跳动的火焰,感觉一种久违的宁静笼罩了她。虽然下个学年还有新的学业等着她,但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她只需要考虑如何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 她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考试的压力一旦消失,疲惫就如潮水般涌来。 “我撑不住了,”她对汉娜和苏珊说,“先回去睡了。” “晚安,安妮!”她们挥手道别。 安妮爬上通往女生宿舍的楼梯,感觉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她推开宿舍门,扑倒在柔软的床上,连袍子都懒得脱。 窗外,霍格沃茨的星空清晰可见,城堡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宁静而神秘。 安妮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在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下个学年,又会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她…… 宿舍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汉娜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声音:“安妮!你睡了吗?快出来!听说皮皮鬼把费尔奇的办公室用粉色油漆刷了一遍,现在整个走廊都……” 安妮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汉娜的声音渐渐远去,融入霍格沃茨永恒的夜色中。 第33章 第 33 章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蒸汽尚未在记忆中散去,安妮已经躺在了海湖庄园面朝大西洋的露台上。 她穿着真丝睡袍,手边放着冰镇柠檬水,享受着久违的奢华与宁静。 然而,特.朗普家族的宁静总是短暂的。 “安妮!我的公主!”特.朗普爸爸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海浪声,他大步走上露台,穿着一件印着“让美国再次伟大”标语的高尔夫球衫,脸上洋溢着见到女儿的喜悦,“在那边老古董学校待了一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想好未来要做什么?” 安妮在心里叹了口气。来了,年度灵魂拷问虽迟但到。 她啜了一口柠檬水,决定这次换个策略。既然“躺平”理论上次碰了壁,不如顺势而为,把皮球踢回去。 她放下杯子,用那双遗传自母亲的浅绿色眼睛真诚地望向父亲,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憧憬:“爸爸,我认真想过了。” 特.朗普爸爸眼睛一亮,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身体前倾,做出倾听的姿态:“哦?快告诉爸爸!” 安妮深吸一口气,仿佛宣布一个重大决定:“我决定,将来要当美国第一千金。” 特.朗普爸爸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第……第一千金?” “对啊,”安妮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眼神清澈无辜,“你看,伊万卡姐姐那么优秀,将来肯定要接手家族生意,成为商界女强人。我呢,对做生意没什么太大兴趣,太累了。我觉得第一千金这个身份就很适合我——代表国家形象,出席各种活动,穿漂亮的衣服,关心慈善事业……既轻松,又能为家族争光。”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这前提是,爸爸你得先当上总统才行。”她拿起柠檬水,又喝了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明天去哪里购物,“所以,爸爸你要加油努力啊,争取早点入主白宫。这样我就能实现我的人生理想了。” 特.朗普爸爸张着嘴,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设想过女儿可能想当企业家、艺术家、甚至模特,但从来没想过她会把人生目标建立在他当总统的基础上,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等、等等,”特.朗普爸爸找回自己的声音,“安妮,你的意思是……你的人生规划,就是……等着我当总统?” “差不多吧,”安妮点点头,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反正我们家这么有钱,我也不需要工作。当第一千金多好,又体面又轻松,还能帮爸爸你塑造亲民形象。我觉得这是个双赢的选择。” 特.朗普爸爸看着女儿那张漂亮又坦然的脸,第一次感到有些词穷。他那一套“人生就要奋斗”、“特.朗普家的人必须成功”的理论,在女儿这番“躺赢”宣言面前,竟然有点无从下手。 他试图反驳:“但是安妮,人生要有自己的追求……” “我的追求就是当第一千金啊,”安妮眨眨眼,“这个追求不够远大吗?这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可是……” “爸爸,”安妮放下杯子,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点,“你看,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名声这么响,离总统的位置也就一步之遥了。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我这是对你有信心!”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 特.朗普爸爸被女儿这番逻辑清奇、角度刁钻的“鼓励”给整不会了。他明明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女儿的话里又充满了对他能力的信任和肯定,这让他心里有点舒坦,又有点憋屈。 “而且,”安妮趁热打铁,开始画大饼,“等我当了第一千金,我就可以代表你去访问其他国家,比如……英国!我还可以回霍格沃茨看看,以美国第一千金的名义!到时候,肯定能给学校捐一大笔款,让所有人都记住特.朗普这个名字!这不也是你希望的吗?” 特.朗普爸爸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这个前景听起来……确实不错。女儿代表国家形象,光鲜亮丽,还能顺便宣传家族品牌…… 看着他有些动摇的表情,安妮内心暗笑。果然,对付她老爸,就要用他最喜欢的东西来诱惑——名声、影响力、还有那种被人仰望的感觉。 “所以,爸爸,”安妮总结陈词,语气轻快,“我的未来就靠你了!加油哦!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特.朗普爸爸看着女儿那副“我负责貌美如花,你负责打拼天下”的坦然模样,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被委以“重任”的复杂情绪。 “你呀……”他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安妮的金发,语气里带着点宠溺,又带着点哭笑不得,“真是个小滑头。” 安妮甜甜地笑了,知道这次又蒙混过关了。她重新躺回躺椅,戴上墨镜,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哦,对了,爸爸,”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既然我将来要当第一千金,形象很重要。所以这个暑假的零花钱……是不是应该适当增加一点?毕竟需要提前置装,培养品味……” 特.朗普爸爸看着女儿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加!给你加!我的小第一千金!” 他摇着头,带着一种混合着无奈和纵容的表情离开了露台。安妮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很好,不仅成功转移了焦点,还争取到了更多“躺平基金”。这个暑假,可以过得更加滋润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妮完美践行着她的“准第一千金”修养指南。每天睡到自然醒,在私人泳池里泡着,品尝厨师特制的低卡路里美食(为了保持形象),翻阅最新的时尚杂志(研究穿搭),偶尔在伊万娜妈妈的要求下,参加一些“适当”的社交活动,露个脸,保持一下存在感。 伊万卡对妹妹这个新“人生目标”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毕竟她自己也忙于在时尚界和商界崭露头角,没太多时间关心妹妹的“远大理想”。她只是偶尔会提醒安妮:“即使将来当第一千金,也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和社交能力,安妮,你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学。” 安妮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知识储备?霍格沃茨的魔法知识算不算?社交能力?跟家养小精灵和皮皮鬼打交道算不算?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她只是乖巧地表示会“适当关注”麻瓜世界的新闻和政治动态,为将来“辅佐”父亲做准备。 特.朗普爸爸似乎真的把女儿的“期望”当成了某种动力,在家里谈论政治和商业计划时更加频繁,声音也更加洪亮。有时还会特意把安妮叫到书房,给她看一些最新的民调数据(虽然安妮看得昏昏欲睡),或者讲述他最新的“让美国再次伟大”的宏伟蓝图。 安妮每次都扮演着忠实的听众,适时地点头,发出“哇”、“真厉害”、“爸爸肯定行”的赞叹,把她老爸哄得心花怒放。 这种“父女同心,其利断金”的和谐场面,让伊万娜妈妈都感到有些意外。她私下里问安妮:“你真的对你爸爸从政这么感兴趣?” 安妮挽着妈妈的手臂,撒娇道:“当然啦!妈妈你不觉得爸爸当总统很酷吗?到时候你就是第一夫人了!” 伊万娜妈妈优雅地笑了笑,没有再多问。她或许看穿了女儿的小心思,但只要家庭和睦,女儿开心,她也就由着她去了。 暑假在悠闲(对安妮而言)和忙碌(对特.朗普家其他人而言)中飞快流逝。安妮偶尔会想起霍格沃茨,想起城堡里那些会移动的楼梯,想起厨房里热情的家养小精灵,甚至……想起魔药教室里那阴冷的气息和斯内普教授那锐利的目光。 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念头甩开。现在是假期,是享受阳光、沙滩和躺平生活的时候。 她开始为返回霍格沃茨做准备——主要是采购各种美国特色的零食(准备和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分享),以及思考如何将几件看起来不那么“麻瓜”的漂亮裙子偷偷塞进行李(霍格沃茨的校服实在有点单调)。 离返校还有一周的时候,特.朗普爸爸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夏日派对。政商名流云集,海湖庄园灯火通明。安妮穿着一条精致的淡黄色连衣裙,扮演着乖巧可爱的特.朗普家二小姐角色,周旋于宾客之间。 一位穿着考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参议员夫人拉着安妮的手,亲切地问:“亲爱的安妮,听说你在英国一所非常古老的寄宿学校读书?将来打算做什么呢?” 安妮露出一个标准的甜美笑容,用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回答:“我正在为将来辅佐我父亲,成为合格的特.朗普家族一员而努力。”语气真诚,眼神坚定,仿佛真的胸怀大志。 参议员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对旁边的特.朗普爸爸称赞道:“唐纳德,你真是有个好女儿。” 特.朗普爸爸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 安妮保持着微笑,心里却在默默计算着离派对结束还有多久,以及厨房里是否还剩下她最喜欢的那个口味的冰淇淋。 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喧嚣散去,安妮踢掉高跟鞋,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窗外,月光下的海面泛着银色的波光。 她瘫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感觉脸上的肌肉都笑僵了。扮演“有志青年”也是个体力活。 她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起那个装着干草药的小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股清凉的气息让她纷乱的思绪稍稍平静。 再过几天,就要回到那个充满魔法和未知的世界了。四年级……听说有一场盛大的国际赛事——三强争霸赛?不知道会不会在霍格沃茨举行? 安妮打了个哈欠,把香囊放回原处。无论发生什么,她的人生目标依然坚定——躺平,享受,顺便……督促老爸努力当上总统,为她铺平通往“第一千金”的康庄大道。 这个想法让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睡意朦胧间,她仿佛听到远处传来特.朗普爸爸意气风发的声音,正在对谁说着他的总统竞选计划,而她的嘴角,无意识地勾起了一个小小的、狡猾的弧度。 第34章 第 34 章 海湖庄园的豪华生活还没咂摸出味儿,安妮就又站在了国王十字车站那堵熟悉的墙壁前。 佛罗里达的阳光仿佛还黏在皮肤上,但伦敦特有的、带着煤灰和潮湿的空气已经迫不及待地钻入鼻腔。 这次送行阵仗依旧不小。 特.朗普爸爸穿着剪裁完美的西装,声音洪亮地做着最后的“战略指示”:“记住,安妮!展现我们特.朗普家族的优秀!让那些英国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精英!” 伊万娜妈妈则优雅地帮她整理着衣领,低声嘱咐:“注意礼仪,亲爱的。别吃太多糖浆馅饼,对牙齿和身材都不好。” 伊万卡匆匆塞给她一个最新款的手机:“里面存了我帮你挑的几首新歌,还有几个单机游戏。虽然你说学校没信号……万一呢?” 安妮抱了抱家人,拖着塞满了新裙子、美国零食和几本麻瓜小说的行李箱,深吸一口气,冲向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穿过那层薄膜,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那熟悉的深红色身影和喧闹的人群瞬间将她包裹。空气中弥漫着比比多味豆的古怪气味和猫头鹰的羽毛屑,一种奇异的归属感油然而生。 “安妮!这边!”汉娜·艾博在一个隔间门口用力挥手。 安妮笑着挤过去,和汉娜、苏珊拥抱。隔间里还坐着厄尼·麦克米兰和几个其他赫奇帕奇同学。 “快说说,美国夏天怎么样?”汉娜迫不及待地问。 “阳光,沙滩,还有我爸爸无穷无尽的派对。”安妮做了个鬼脸,把带来的芝士薯片和花生酱杯分给大家,“还是这里好。” 列车开动后,话题很快转向了新学年的八卦。最重要的消息,自然是今年将在霍格沃茨举行的三强争霸赛。 “听说是国际性的赛事!三个魔法学校参加!”厄尼兴奋得满脸放光,“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不知道他们的学生是什么样子?” “肯定很厉害,”苏珊小声说,“听说德姆斯特朗还教黑魔法呢。” “火焰杯会选出每个学校最杰出的勇士,”汉娜憧憬地说,“不知道霍格沃茨会是谁?” 安妮啃着一块花生酱杯,对此兴趣缺缺。勇士?听着就累。她只希望这场赛事别打扰到她平静的校园生活,最好能多点假期。 当霍格沃茨城堡那熟悉的尖塔在夜色中显现时,安妮感到一种奇特的安心。虽然这里有阴冷的魔药课教室和脾气古怪的教授,但至少没有特.朗普爸爸每天的灵魂拷问和没完没了的派对。 礼堂依旧星光璀璨,新生们紧张地进行着分院仪式。安妮注意到教师席上多了几个生面孔——一个块头巨大、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还有一个穿着精致黑袍、表情严肃的女巫。 邓布利多教授照例发表了欢迎词,然后,他用一种戏剧性的语调宣布了三强争霸赛的消息。礼堂瞬间沸腾了。 “由于赛事危险性,只有年满十七周岁的学生才被允许报名……”邓布利多的声音压下了喧闹。 “唉,没戏了。”厄尼沮丧地垮下肩膀。 安妮倒是松了口气。太好了,年龄限制完美地将她排除在外,她可以安心当个观众了。 然而,她的好心情在第二天早上的魔药课上就被破坏了。 四年级的魔药课内容明显提升了一个难度。他们今天要学习配制一种新型的解毒剂,步骤复杂,材料昂贵。 地下教室里,斯内普教授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弥漫的蒸汽中无声地巡视。他的目光比以前更加冰冷,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国际赛事和额外涌入的学生感到极度不悦。 “由于某些……国际友人的到来,”斯内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我希望你们不会在客人面前,展示你们那令人遗憾的魔药水平。那将是对霍格沃茨声誉的……沉重打击。” 安妮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河豚鱼的眼睛,努力忽略斯内普带来的低气压。她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上学期更加苍白,眼下的阴影也更重了。三强争霸赛显然给他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就在她准备加入研碎的蛇牙时,旁边隔间的拉文德·布朗的坩埚发出一声不妙的嘶嘶声,随即冒出一股刺鼻的黄烟。 “布朗小姐,”斯内普瞬间出现在拉文德身边,声音危险地压低,“看来你对‘缓慢加入’这个词有着独特的理解。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你这锅……具有攻击性的失败品。” 拉文德吓得脸色发白。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整个教室,最终落在安妮身上。安妮立刻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搅拌坩埚。 “特.朗普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告诉我,在加入犰狳胆汁之前,需要先进行什么步骤?” 安妮心里一紧。她知道答案,是“逆时针搅拌七圈直至药液变清”。但她犹豫了一下,不确定斯内普是不是在给她下套。 “是……逆时针搅拌,教授。”她谨慎地回答。 “搅拌几圈?”斯内普追问,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七圈。”安妮硬着头皮说。 “直到药液呈现什么状态?” “直…直到变清。”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那沉默比任何批评都让人难熬。“看来,特.朗普小姐至少记住了课本上的内容。”他最终说道,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毫不减弱,“希望你的实际操作也能如此……准确。” 他转身走开,黑袍翻滚。安妮松了口气,发现自己手心有点汗湿。她感觉斯内普比以前更加……紧绷了。 接下来的几天,城堡里的气氛因为三强争霸赛而热烈异常。学生们热烈讨论着可能的勇士人选,以及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会是什么样子。 安妮对此保持淡定。她更关心厨房的家养小精灵有没有研究出花生酱馅的新点心。 一天下午,她和汉娜、苏珊在庭院里晒太阳,看到哈利·波特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生围着,显然在讨论报名的事。 “波特肯定想报名,”汉娜小声说,“他可是哈利·波特。” “但他年龄不够啊,”苏珊说,“火焰杯不会选他的。” 安妮打了个哈欠,把一本《魔法史》盖在脸上遮挡阳光。“谁当勇士都行,只要别影响伙食和假期。” 然而,命运的齿轮显然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看热闹的机会。 万圣节前夕,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队先后抵达。布斯巴顿的马车巨大得像座宫殿,拉车的是神骏的飞马;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则从黑湖底升起,阴森而气势磅礴。整个学校都轰动了。 晚宴上,当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走进礼堂时,安妮注意到他们簇拥着一个身影——威克多尔·克鲁姆,那个著名的保加利亚找球手。连一向淡定的赫奇帕奇长桌也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兴奋低语。 “是克鲁姆!”厄尼激动地抓住安妮的胳膊,“我看了世界杯!他太厉害了!” 安妮掰开厄尼的手,揉了揉胳膊。她对魁地奇明星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周围突然升高的分贝有点吵。 邓布利多正式介绍了两位校长——布斯巴顿的马克西姆夫人和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安妮注意到,当卡卡洛夫看向教师席时,他的目光与斯内普有一瞬间的交汇,两人都迅速移开了视线,表情有些微妙。 有趣,安妮想,看来这位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和斯内普教授是旧识。 晚宴结束后,最重要的时刻到来了——火焰杯被放置在礼堂前方,邓布利多宣布了报名规则。年龄线被施加上去,防止未成年学生投机取巧。 接下来的几天,不断有年满十七岁的学生将自己的名字投入杯中,每一次都引来围观和议论。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试图用增龄剂蒙混过关,结果被年龄线扔了出来,长出了一把白胡子,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安妮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围观了几次,觉得这比麻瓜世界的真人秀有趣多了。 万圣节晚宴格外丰盛,但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待着火焰杯选出勇士。当邓布利多终于起身,走向那支高脚杯时,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 火焰变红,喷出第一张纸条。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邓布利多念道,“威克多尔·克鲁姆。” 德姆斯特朗的桌子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跺脚声。克鲁姆沉稳地站起身,走向了后面的房间。 火焰再次变红。 “布斯巴顿的勇士,”邓布利多看着第二张纸条,“芙蓉·德拉库尔。” 那个有着瀑布般银亮头发、惊人美貌的布斯巴顿女生优雅地站起身,在众人(尤其是男生)的目光追随下走了出去。 气氛更加紧张了。霍格沃茨的勇士会是谁?塞德里克·迪戈里?安吉丽娜·约翰逊? 火焰第三次变红,吐出了第三张纸条。邓布利多接住它,念出了上面的名字。 “霍格沃茨的勇士——”他顿了顿,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礼堂,“塞德里克·迪戈里!” 赫奇帕奇长桌瞬间炸开了锅!欢呼声、掌声、口哨声几乎要掀翻屋顶!塞德里克,他们赫奇帕奇的级长!英俊、善良、优秀的塞德里克! 安妮也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塞德里克当勇士,至少比某些冲动鲁莽的格兰芬多要好。 厄尼激动地摇晃着安妮的肩膀:“是我们学院的!是我们学院的!” 就在这狂欢的气氛中,谁也没有料到,高脚杯里的火焰再次变红了。 一道火舌蹿上半空,又吐出了一张羊皮纸。 邓布利多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看着那张纸条,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整个礼堂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邓布利多的目光扫过礼堂,最终,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凝重,念出了第四个名字: “哈利·波特。”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嗡嗡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起。 哈利·波特?他不是没到年龄吗?他怎么做到的? 哈利自己也一脸震惊和茫然,在罗恩不敢置信的目光和赫敏焦急的推搡下,僵硬地走向了后面的房间。 礼堂里彻底乱了套。惊讶、质疑、不满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怎么能报名?” “他怎么办到的?” “这不公平!” 安妮看着哈利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教师席上神色各异的教授们——邓布利多的严肃,麦格教授的担忧,卡卡洛夫的愤怒,马克西姆夫人的不满……以及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阴沉。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哈利离开的方向,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 安妮突然意识到,这个学年的“平静”,恐怕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三强争霸赛,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那盘还没动过的南瓜馅饼,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不远处,格兰芬多长桌上传来罗恩·韦斯莱提高了嗓门的质问声,而赫敏·格兰杰正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第35章 第 35 章 火焰杯吐出第四个名字的余震,在霍格沃茨持续发酵。一夜之间,哈利·波特从“活下来的男孩”变成了“作弊的波特”。质疑和敌意像瘟疫一样在走廊里蔓延,甚至连一些赫奇帕奇的学生——尤其是那些支持塞德里克的——看哈利的眼神都带上了不满。 “他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第二天早餐时,厄尼信誓旦旦地说,“年龄线是邓布利多亲自施的法!他怎么可能突破?” “也许有人帮他?”汉娜猜测道,“但谁会帮他呢?” 苏珊小声说:“可他看起来也很惊讶啊。” 安妮慢条斯理地给面包涂上黄油,没有加入讨论。她很清楚哈利是被坑了,但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也没人会信。她只想远离这场风波,安安稳稳地当个旁观者。 然而,想在三强争霸赛的漩涡中独善其身,显然是一种奢望。 魔药课上,气氛降到了冰点。斯内普周身散发的寒意让地下教室比平时冷了十度不止。当他布置完今天的学习内容——配制一种更加复杂、涉及到犰狳胆汁和狮身蝎尾兽毒刺的解毒剂时,他那黑色的眼睛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向刚刚走进教室的哈利。 “啊,我们大名鼎鼎的……勇士,”斯内普的声音滑腻得像蛇在石头上爬行,“希望你那……额外的……名声,不会影响你本就可怜的魔药天赋。毕竟,在第一个项目里,你可没有坩埚可以依赖。” 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窃笑,大部分来自斯莱特林。 哈利的耳朵红了,他低着头,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 安妮同情地看了哈利一眼,随即专注于自己的坩埚。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引起斯内普的注意。 但斯内普显然不打算放过任何与哈利相关的人或事。当赫敏在称量狮身蝎尾兽毒刺粉末时,斯内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格兰杰小姐,”他低沉地说,“我假设,你那……无所不知的脑袋,应该清楚过量毒刺粉末的后果?还是说,你急于为你的朋友……提前准备解毒剂?” 赫敏的手一抖,粉末撒出来一些。 “对不起,教授。”她小声说。 “格兰芬多扣五分,为你的……粗心大意。”斯内普冷冷地说,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哈利。 安妮注意到,罗恩的脸色很难看,但他紧闭着嘴,什么也没说。看来他和哈利的矛盾还没解开。 接下来的课程在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进行。斯内普像一只盘旋的秃鹫,不断挑着格兰芬多(尤其是哈利和赫敏)的刺,扣分扣得毫不手软。连带着,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噤若寒蝉,生怕成为他下一个发泄目标。 安妮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加入研碎的蛇牙。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每一个步骤都力求完美,不给斯内普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就在她准备加入最后一份犰狳胆汁时,旁边隔间的德拉科·马尔福故意提高了音量,对他的两个跟班说:“有些人就是喜欢出风头,不管用什么手段。对吧,波特?” 哈利猛地抬起头,怒视着马尔福。 斯内普立刻看了过来。“波特!管好你的眼睛!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在课堂上展示你那……新获得的……决斗技巧?” “是马尔福先……”哈利试图辩解。 “顶撞教授,格兰芬多再扣十分!”斯内普不容置疑地打断他,“现在,继续你们的魔药。如果谁再让我听到无关的……噪音,”他的目光扫过全班,“后果自负。” 马尔福得意地笑了笑,压低声音对克拉布和高尔说了句什么,引得他们发出沉闷的笑声。 安妮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课真是上得心力交瘁。 当铃声终于响起时,所有人都如蒙大赦。安妮迅速清理好自己的坩埚,准备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特.朗普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安妮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 “教授?” 斯内普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刚刚清理干净的坩埚上。“你的解毒剂……色泽尚可,但粘稠度略有不足。”他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看来,外界的……喧嚣,多少还是影响了你的专注。” 安妮低下头:“我会注意的,教授。”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你对这次……意外的勇士选拔,有什么看法?” 安妮心里警铃大作。这是个陷阱!无论她怎么回答,都可能被斯内普抓住把柄。 她抬起头,用最无辜、最事不关己的语气回答:“我只是个四年级学生,教授。这些事情离我太远了,我不太了解。” 斯内普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冰冷的弧度。“明智的……回避。”他慢悠悠地说,“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种……低调的态度。毕竟,麻烦……总是会主动找上那些……引人注目的人。”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正在收拾书包的哈利,然后黑袍一甩,转身离开了。 安妮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斯内普的话听起来像是警告,不仅仅是对哈利,似乎也是对她?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应该只是她想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城堡里的气氛越发诡异。哈利几乎成了全民公敌,除了赫敏,几乎没人跟他说话。连罗恩都跟他闹翻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因为塞德里克而对哈利充满敌意,斯莱特林更是抓住一切机会嘲讽他。 安妮尽量避开这些纷争。她去图书馆,去厨房,或者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看书,努力维持着自己小小的平静。 然而,关于第一个项目的传言开始在学生中流传,带来了新的恐慌。 “听说是龙!”一天晚上,厄尼冲进公共休息室,脸色发白,“我听到查理·韦斯莱和他朋友的谈话了!他们提到了龙!很多龙!” “龙?!”汉娜尖叫起来,“他们要勇士对付龙?!” “这太危险了!”苏珊惊恐地捂住嘴。 休息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即使是对哈利有意见的学生,此刻也感到了恐惧。龙!那可是XXXXX级别的危险生物! 安妮也感到一阵心惊。虽然她知道剧情,但亲耳听到确认,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让未成年巫师(至少哈利是)面对火龙?魔法部疯了么? 她开始认真考虑,是不是该给她老爸写封信,让他加快“竞选总统”的进度?也许当上第一千金后,她能有点特权,比如在霍格沃茨遇到危险时,可以申请一个私人保镖什么的? 第一个项目的前一天,城堡里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晚餐时,大家都显得心事重重,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安妮注意到,哈利几乎没动他盘子里的食物,脸色苍白。赫敏在他身边低声说着什么,表情担忧。塞德里克看起来也很紧张,但他还是努力对周围关心他的赫奇帕奇同学露出微笑。 第二天早上,课程都被取消了。学生们聚集在城堡门口,等待着被带去比赛场地。 “你觉得他们会没事吗?”汉娜紧紧抓着安妮的胳膊,声音颤抖。 “塞德里克很厉害,”安妮安慰她,心里也没底,“他肯定能行的。” 当他们终于来到那个临时搭建的、如同罗马斗兽场般的场地时,安妮感到一阵窒息。看台上坐满了人,喧闹声震耳欲聋。场地中央,是四条被锁链暂时束缚着的、喷着鼻息的巨龙! “梅林啊……”苏珊倒吸一口冷气。 安妮看着那四条庞然大物——威尔士绿龙、瑞典短鼻龙、中国火球龙,还有那条异常凶猛的匈牙利树蜂——感觉腿有点发软。这可比她老爸的商业谈判刺激多了。 比赛开始了。勇士们依次上场,试图从龙的眼皮底下拿走金蛋。 塞德里克是第一个。他面对的是瑞典短鼻龙。他运用变形咒,把一块石头变成了一条狗,吸引了龙的注意力,然后趁机拿到了金蛋。虽然过程有些惊险,袍子被烧焦了一角,但他成功了! 赫奇帕奇看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安妮也用力鼓掌,为塞德里克感到骄傲和庆幸。 芙蓉·德拉库尔用了催眠咒,但效果不太理想,她的裙子着火了,虽然她拿到了金蛋,但显得有些狼狈。 威克多尔·克鲁姆直接用了眼疾咒,干扰了火龙的视线,虽然手段粗暴,但也顺利拿到了金蛋。 最后,轮到哈利了。他面对的是最凶猛的匈牙利树蜂。 看台上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安妮看到哈利举起魔杖,喊出了咒语:“火弩箭飞来!” 片刻之后,一把漂亮的飞天扫帚从城堡方向疾驰而来,精准地落入哈利手中。他翻身骑上扫帚,像他在魁地奇球场上那样灵活地腾空而起,开始在树蜂的追击下上下翻飞。 场面惊心动魄。树蜂喷出的火焰好几次差点舔到哈利的袍角,但他总是能在最后一刻惊险躲过。他在空中盘旋,引诱着树蜂离开它的巢穴。 “他在干什么?”厄尼焦急地问,“为什么不直接拿走金蛋?” 安妮看着哈利在空中惊险的飞行轨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在等待机会。 终于,树蜂被激怒了,它张开翅膀,试图把这个烦人的小虫子拍下来。就在它抬起身体的瞬间,哈利一个俯冲,如同金色的闪电,直扑巢穴! 他抓住了金蛋! 看台上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就连之前对哈利有意见的学生,也被这精彩的飞行技巧和勇气折服,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哈利抱着金蛋,缓缓降落在场地边缘,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裁判们开始打分。塞德里克和克鲁姆都得到了不错的分数,芙蓉的分数稍低。轮到哈利时,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果然故意压低了分数,但邓布利多和巴格曼给了他高分。 最终,哈利和克鲁姆并列第一。 赫奇帕奇们为塞德里克欢呼,但也有人开始对哈利改观。 “说真的,他那一下确实漂亮。”回去的路上,厄尼承认道。 “但他还是作弊了才报上名的。”另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坚持道。 安妮没有参与讨论。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哈利,他正和终于跟他和好的罗恩兴奋地说着什么,赫敏在一旁笑着。 第一个项目结束了,没有人死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三强争霸赛的阴谋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她,只希望自己能继续在这场风暴中,找到那个可以安稳躺平的角落。 远处,城堡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宁静。但安妮知道,那宁静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那个装着干草药的小香囊,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一个项目的硝烟尚未散尽,城堡里的气氛却已悄然转变。 哈利·波特那场惊心动魄的飞天扫帚表演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尽管仍有质疑他如何报名的声音,但明目张胆的敌意少了许多。 那枚金蛋成了新的焦点。勇士们抱着它们,眉头紧锁,试图破解其中的秘密。走廊里、图书馆中,时常能看到他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或者独自对着金蛋苦思冥想。 安妮对此漠不关心。她正忙于应付另一个“危机”——OWLs的课业压力像不断上涨的潮水,已经开始淹没她的脚踝。麦格教授的变形术论文要求分析跨物种转换的伦理与局限,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则开始涉及一些冷门但极其复杂的家用魔法原理。 “我为什么要学怎么用魔法自动织毛衣?”安妮瘫在图书馆的长桌上,对着《实用家庭魔法大全》哀嚎,“家养小精灵不能干这个吗?或者直接去买一件?” “OWLs要考的范围很广,”赫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埋首于一堆如尼文和算术占卜的参考书中,眼下的黑眼圈比平时更重了,“据说甚至会考到如何用魔法修补漏水的屋顶。” 安妮侧过头,看着赫敏手边那摞快比她脑袋还高的书,由衷地感到佩服。这位姐妹同时上着正常课时,还能抽出时间帮哈利研究金蛋,精力简直非人。 “有头绪了吗?”安妮朝赫敏手边那个金光闪闪的蛋扬了扬下巴,“关于那个会尖叫的玩意儿。” 赫敏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毫无进展。我们试了各种方法,它除了发出能把人逼疯的噪音,什么反应也没有。哈利快被它烦死了。” 安妮耸耸肩,爱莫能助。她记得第二个项目跟水有关,但具体细节早就模糊了。更何况,她一点也不想掺和进去。 魔药课的压力也与日俱增。OWLs级别的魔药配方复杂得像迷宫,对材料处理、火候控制和时机把握的要求近乎苛刻。斯内普教授显然认为,三强争霸赛不能成为他们松懈的借口,反而变本加厉地挑剔。 “由于某些人……侥幸通过了第一个项目,”他在一节关于增强剂的课上,用他那特有的滑腻语调说,“似乎产生了一种……危险的错觉,认为运气可以取代扎实的功底。”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教室,最终落在安妮身上,“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被这种……浮躁的风气所影响。” 安妮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她最近可老实啦,连喷嚏都不敢打得太大声。 然而,麻烦似乎总能精准地找到她。 一天下午,她刚从图书馆出来,抱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准备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就在她拐过一条通往地窖的僻静走廊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是罗恩和赫敏。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而赫敏则抱着几本书,眼神里带着愤怒和受伤。 “……我受不了了,赫敏!你到底站哪边?”罗恩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 “我没有站哪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赫敏反驳道,“克鲁姆他只是……” “克鲁姆!又是克鲁姆!”罗恩打断她,语气酸得像腌过头的老陈醋,“你最近整天跟他泡在图书馆!所有人都看见了!” “我们在讨论金蛋!而且是在公共区域!”赫敏气得声音发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我幼稚?你才被那个傻大个的外表迷昏了头!” “你简直不可理喻!” 安妮停下脚步,进退两难。这条走廊是回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近路,但现在折返又显得太刻意。她只好再次把自己缩进一幅描绘着中世纪药草园的挂毯后面,内心祈祷这场争吵快点结束。 “至少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因为嫉妒就对自己的朋友恶语相向!”赫敏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我不是……”罗恩的语气有些慌乱,但依旧强硬,“反正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吧!” 脚步声重重地响起,朝着安妮的方向而来。安妮屏住呼吸,希望罗恩不会注意到挂毯后的她。 幸运的是,罗恩气冲冲地快步走过,根本没往旁边看。 安妮刚松了口气,准备等赫敏也离开后再出来,却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了脚步声——是斯内普! 他像一片黑色的乌云,悄无声息地滑行过来,停在刚刚哭泣过的赫敏面前。 “格兰杰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在走廊里上演……情感戏剧,是格兰芬多新的娱乐方式吗?” 赫敏猛地抬起头,擦了一下眼睛:“教授,我……” “我不想听解释,”斯内普打断她,“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扰乱公共秩序。”他的目光扫过赫敏怀里的书,“以及,携带过多与当前课程无关的书籍游荡。再扣五分。” 赫敏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没有让它掉下来。 斯内普似乎满意了,他转身,黑袍翻滚,准备离开。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了安妮藏身的挂毯。 安妮的心跳漏了一拍。又来了!他是不是有雷达?专门探测她躲在附近? 这次,斯内普没有立刻离开。他在挂毯前停顿了一下,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安妮听见:“看来,偷听也是一种……令人遗憾的癖好,特.朗普小姐。” 安妮僵住了。 “出来。”斯内普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安妮只好硬着头皮,从挂毯后挪了出来,怀里还抱着那几本厚重的书。 赫敏惊讶地看着她,脸上还带着泪痕。 斯内普的目光在安妮和赫敏之间扫了一个来回,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多么……感人。赫奇帕奇的……同情心,总是用在最不合时宜的地方。”他看向安妮,“或者,你只是对……八卦消息格外感兴趣?” “我只是路过,教授。”安妮低声说,感觉脸颊有些发烫。 “路过,并且恰好选择了隐藏。”斯内普慢悠悠地说,“赫奇帕奇扣五分,为你这……不够光明正大的行为。” 他不再看她们,黑袍一甩,消失在走廊尽头。 安妮和赫敏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对不起,”赫敏先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连累你了。” “没关系,”安妮摇摇头,“斯内普教授今天心情似乎特别不好。” 赫敏叹了口气:“他最近一直这样。可能是因为卡卡洛夫校长……”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停住了。 安妮没有追问。 她对斯内普和卡卡洛夫之间的恩怨没兴趣。 “你还好吗?”她转移了话题,看向赫敏红肿的眼睛。 赫敏勉强笑了笑:“还好。只是……男生有时候真的很愚蠢,不是吗?” 安妮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想起了她远在纽约的老爹和哥哥。 她们一起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在通往格兰芬多塔楼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分岔路口分开。 安妮回到公共休息室,感觉身心俱疲。OWLs的压力,魔药课的煎熬,还有这种莫名其妙被卷入的纷争……她开始无比怀念海湖庄园那张面朝大海的躺椅。 然而,麻烦并未结束。 几天后,关于哈利和赫敏的谣言开始在城堡里流传。丽塔·斯基特那支生花妙笔在《预言家日报》上描绘了一个“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将赫敏写成了一个周旋于哈利和克鲁姆之间的“轻浮女孩”。 这无疑是在已经紧张的局势上又浇了一桶油。赫敏成了许多女生(尤其是崇拜哈利的和喜欢克鲁姆的)攻击的对象,连带着,哈利和罗恩的关系也再次变得微妙。 安妮在走廊里看到赫敏独自一人快步走着,对周围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视若无睹,但那挺直的背脊却透着一股倔强和孤独。 安妮犹豫了一下,没有上前。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贸然靠近可能只会给赫敏带来更多关注。 她只是默默地让家养小精灵给赫敏常坐的图书馆位置,多送了几次热可可和点心。 第二个项目的日期一天天临近,城堡里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勇士们依旧没能破解金蛋的秘密,焦虑写在每个人脸上。 圣诞舞会的消息也正式公布,这在一定程度上转移了学生们的注意力,尤其是三年级以上的女生们,开始热烈讨论舞伴和礼服。 安妮对此倒是挺感兴趣。舞会意味着可以穿漂亮的裙子,享受美食和音乐,而且不用写作业!这简直是她理想中的校园活动。 厄尼·麦克米兰扭扭捏捏地来邀请她当舞伴,安妮考虑到厄尼性格还算温和,不会给她惹麻烦,便爽快地答应了。这让她在赫奇帕奇女生中成了被羡慕的对象,毕竟厄尼家境不错,人也还算体面。 舞会前夕,安妮收到了从纽约空运来的礼服——一条浅香槟色的丝绸长裙,款式简洁优雅,带着恰到好处的闪亮装饰。伊万娜妈妈的品味无可挑剔。 当她穿着这条裙子出现在礼堂门口,挽着穿着崭新礼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厄尼时,引来了一些注目。就连斯内普的目光也在她身上停留了半秒,眉头还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安妮假装没看见,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和厄尼走进了被魔法变成银装素裹的礼堂。 舞会很精彩。布斯巴顿的女生们像翩翩起舞的蝴蝶,德姆斯特朗的男生们则跳着充满力量感的传统舞蹈。哈利和帕瓦蒂跳得不错,罗恩和帕德玛则显得有点僵硬。赫敏和克鲁姆的出现惊艳了全场,她今晚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安妮和厄尼跳了几支舞,吃了很多美味的点心,心情愉快。看吧,这才是她想象中的霍格沃茨生活该有的样子。 ……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舞会接近尾声时,她看到哈利和罗恩似乎又发生了争执,赫敏哭着跑开了。克鲁姆跟在她身后。 安妮叹了口气。主角团的情感纠葛,真是比魔药配方还复杂。 她决定不去管这些,继续享受她的夜晚。当乐队奏响最后一支舞曲时,她甚至和几个赫奇帕奇的朋友一起,在舞池边缘跟着节奏轻轻摇摆。 至少在这一刻,三强争霸赛的阴影似乎暂时远离了。 但当她不经意间瞥向教师席,看到斯内普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手中端着一杯未曾动过的红酒,目光空洞地望着狂欢的人群时,那种熟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又悄然浮上心头。 第38章 第 38 章 第二个项目带来的兴奋感像黑湖面上的涟漪,荡漾了几天后,逐渐被城堡里日益浓厚的日常氛围取代。 天气依然寒冷,但走廊里谈论的话题已经从人鱼和鳃囊草,悄悄转向了即将到来的情人节,以及更遥远的、但阴影已经笼罩下来的OWLs考试。 安妮抱着一摞变形术课本,艰难地推开胖夫人画像,爬进格兰芬多塔楼——不对,是走错门了,她赶紧退出来,暗自懊恼地转向另一边通往赫奇帕奇地下室的正确方向。最近复习得头昏眼花,连路都认不清了。 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弥漫着一股温热的黄油啤酒和羊皮纸的味道。汉娜和苏珊挤在一张沙发上,对着魔咒课本指指点点,厄尼则在不远处大声背诵着魔法史的年表,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 安妮把书扔在靠近壁炉的软椅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苏珊抬起头,同情地看着她:“麦格教授布置的论文写完了吗?关于跨物种转换的潜在风险与伦理边界?” 安妮把脸埋进柔软的椅背里,闷声说:“我写到‘伦理边界’的时候就卡住了,我觉得我的伦理和猫的伦理可能不太一样。” 汉娜咯咯笑起来:“我写到一半就放弃了,开始画猫耳朵。我觉得麦格教授不会欣赏我的艺术创作。” “我爸爸说,OWLs成绩至关重要,关系到未来的职业发展……”厄尼插嘴道,语气严肃。 “闭嘴,厄尼!”三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喊道。 厄尼委屈地缩了缩脖子,继续和他的魔法史年表搏斗去了。 安妮坐直身体,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OWLs的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的神经。她上辈子都没这么用功过!为什么穿越了还要受这种罪?说好的躺平人生呢? 更让她心烦的是魔药课。斯内普教授似乎认定三强争霸赛分散了学生们本就可怜的注意力,尤其是对五年级以下学生基础技能的培养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害。于是,他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们。 第二天上午的魔药课,他们学习配制一种新型的疥疮治疗药水,步骤繁琐,要求苛刻。 斯内普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在弥漫着蒸汽和古怪气味的教室里滑行,黑袍翻滚。 “让我看看,”他停在纳威·隆巴顿的坩埚前,用他那特有的、能把人血液冻住的声音说,“隆巴顿,你似乎又一次成功地将治疗药水,变成了某种……具有高度腐蚀性的清洁剂。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为你这……别出心裁的创意。” 纳威的脸瞬间变得比他坩埚里的液体还要难看。 当斯内普巡视到安妮这边时,安妮感觉自己的后背僵直了。她严格按照步骤操作,火候控制得小心翼翼,加入豪猪刺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只猫咪。 斯内普俯身,用他那鹰钩鼻几乎要凑到她的坩埚上方,仔细嗅了嗅。 “色泽……勉强过关。”他直起身,黑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盯着安妮,“但是,特.朗普小姐,你搅拌的动作带着一种……犹豫不决的软弱。魔药是一门精确的科学,不需要……多余的温柔。” 安妮低下头,不敢反驳。 “赫奇帕奇扣五分,”斯内普冷冷地宣布,“为你的……不够果断。” 安妮在心里哀嚎。这也能扣分?!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了。穆迪教授那高大的、略显笨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他的魔眼滴溜溜地转动着,扫过全班,最后定格在斯内普身上。 “西弗勒斯!”穆迪的声音粗哑,“打扰一下!有点……紧急情况需要你确认一下。” “阿拉斯托,我正在上课。”斯内普一字一顿地说。 “知道你在上课!”穆迪不耐烦地挥了挥他的魔杖,“事关城堡安全!就几分钟!”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他环视教室,目光像冰冷地扫过每一个学生。 “所有人,保持现状,不许动你们的坩埚。”他厉声命令道,然后才极不情愿地跟着穆迪走出了教室。 门刚一关上,教室里凝固的空气瞬间活络了起来。大家都松了口气,开始窃窃私语。 “穆迪教授真是救命恩人。”西莫·斐尼甘小声说。 “你说斯内普教授真的会回来检查我们的坩埚吗?”迪安·托马斯担心地问。 安妮也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她看着自己那锅“勉强过关”的药水,犹豫着要不要再搅拌几下,让它看起来更“果断”一点。 突然,她感觉有人在看她。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德拉科·马尔福的目光。马尔福快速移开了视线,假装在看自己的坩埚,但他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怀好意的笑容,让安妮心里咯噔一下。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斯内普就回来了,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穆迪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一种心满意足的、略带挑衅的表情。 “继续。”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显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接下来的半节课,没人敢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大家才如蒙大赦,飞快地清理坩埚,逃离了这个低压地带。 安妮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马尔福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堵在了她面前。 “哟,看看这是谁?”马尔福拖长了腔调,用他那灰眼睛上下打量着安妮,“我们亲爱的……特.朗普小姐。听说你爸爸在麻瓜世界很有钱?” 安妮皱起眉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马尔福?” “没什么关系,”马尔福假笑了一下,“只是好奇,你们家那么多……金子,能不能买到一个像样的脑子?毕竟,连最简单的疥疮药水都做不好。” 克拉布和高尔发出沉闷的笑声。 安妮感到一股火气窜了上来。“至少我爸爸的钱是自己赚的,”她反唇相讥,“不像有些人,只会靠着祖上留下的东西耀武扬威。” 马尔福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安妮不想跟他多做纠缠,试图从他们旁边绕过去。 但马尔福移动一步,再次挡住她。“你最好管好你的嘴,□□。”他压低声音,带着威胁,“别忘了你是个什么出身。泥巴种。” 那个词像一根冰冷的针,刺中了安妮。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直视着马尔福。 “你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握着魔杖的手紧了紧。 马尔福似乎被她的眼神慑住了一瞬,但立刻恢复了那副傲慢的样子。“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身上那股麻瓜的臭味,隔老远就能闻到。” 周围还没离开的学生都看了过来,气氛变得紧张。 安妮感觉血液冲上了头顶。她知道自己魔力控制还不稳定,但此刻,愤怒压倒了一切。她几乎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微电流般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就在她几乎要失控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看来,你们都很闲?” 斯内普教授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教室门口,他看着对峙的双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马尔福立刻换上了一副无辜的嘴脸:“教授,我们只是在讨论魔药课的问题。” 斯内普的目光转向安妮:“特.朗普小姐?” 安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什么,教授。我们正要离开。” 斯内普的视线在安妮紧握的魔杖和马尔福得意的脸上停留了片刻。 “既然如此,”他慢悠悠地说,“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马尔福,你们先走。特.朗普小姐,你留下。” 马尔福得意地瞥了安妮一眼,带着克拉布和高尔大摇大摆地走了。 安妮独自面对斯内普,心里七上八下。 斯内普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冲动,是愚蠢者最显著的特征。”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力,“在霍格沃茨,魔杖并非解决争端的唯一方式,尤其是……当你并不具备相应实力的时候。” 安妮抬起头,有些不服气:“是他先挑衅的!” “所以?”斯内普挑起一边眉毛,“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他说的……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安妮噎住了。 “控制你的情绪,特.朗普小姐。”斯内普转过身,黑袍划过一个弧度,“除非,你想在OWLs考试之前,就先因为……鲁莽行为而获得一个禁闭。现在,离开我的教室。” 安妮咬着嘴唇,快步走出了地下教室。外面的空气寒冷,却让她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斯内普的话虽然难听,但并非全无道理。她和马尔福起冲突,吃亏的很可能还是她自己。而且,她身上的秘密,经不起任何仔细的探查…… 算了,跟马尔福那种人计较,纯属浪费时间。有那功夫,不如多背几个魔咒。 她朝着图书馆走去,决定把今天的郁闷都发泄在那些厚厚的参考书上。 走到图书馆门口,她正好碰到赫敏抱着一摞比她人还高的书走出来,哈利和罗恩跟在她身后,两人还在为着什么争论不休。 “……我就是觉得不对劲,罗恩!”哈利坚持道。 “得了吧,哈利,你就是太紧张了……”罗恩不以为然。 他们看到安妮,停止了争论。 “嗨,安妮。”赫敏打了个招呼,试图把滑下来的书往上推了推。 “需要帮忙吗?”安妮指了指那摞摇摇欲坠的书。 “不用了,谢谢,”赫敏喘着气说,“我们得去……嗯……找个地方讨论。” 安妮点点头,侧身让他们过去。她看着三人组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那点关于OWLs的烦恼似乎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至少,她不用像哈利那样,一边准备考试,一边还要提防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危险。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她推开图书馆的门,温暖的空气和羊皮纸的熟悉气味扑面而来。平斯夫人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安妮赶紧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轻手轻脚地走向摆放魔咒学参考书的区域。 她刚抽出一本《实用防御魔法及其对黑魔法的克制》,就听到旁边书架后传来两个低低的、熟悉的声音。 “……肯定是真的,我听说魔法部都派人来了……” “……但是为什么会在霍格沃茨?这太奇怪了……” 安妮好奇地探过头,看到是拉文克劳的帕德玛·佩蒂尔和她的朋友正在窃窃私语。她们看到她,立刻停止了交谈,互相使了个眼色,匆匆走开了。 安妮拿着书,心里泛起一丝疑惑。魔法部派人来?又出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决定不再多想。天塌下来有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顶着,她还是先操心自己的魔咒论文吧。 第39章 第 39 章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安妮正与一个复杂的魔咒原理图搏斗。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变成一团糨糊时,一只熟悉的、羽毛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猫头鹰——属于特.朗普家的,名字叫“帝王”——精准地降落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趾高气扬地扔下了一个厚实的、带着鎏金花纹的信封。 它嫌弃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安妮摊开的课本,仿佛在责怪这些廉价纸张玷污了它的爪子。 安妮叹了口气,放下羽毛笔。是伊万娜妈妈的来信。不用拆开她都能猜到里面的内容——必然是询问她的学业(“安妮,你的OWLs准备得如何?特.朗普家的人必须在任何领域都出类拔萃”),社交(“和同学们相处融洽吗?特别是那些有良好家世的”),以及对她“未来发展”的殷切期望。 她慢吞吞地拆开信封,抽出带着香水味的信纸。果然,前半部分完全符合她的预期。但信的后半段,笔迹陡然一变,变成了她父亲唐纳德·特.朗普那张扬跋扈、每个字母都恨不得大写加粗的风格。 “……我亲爱的小公主安妮!听说你们学校正在搞什么三强比赛?听起来就很落后!没有电视转播,没有广告牌,甚至没有金光闪闪的特.朗普标志!这怎么能叫国际赛事?我已经让我的秘书给那个叫邓布利多的校长写了信,提出了几点改进建议,包括将奖杯命名为‘特.朗普杯’,以及在赛场周围设立豪华包厢……我相信他很快就会被我的远见卓识所说服!让霍格沃茨再次伟大!爱你的,爸爸。” 安妮拿着信纸,石化在原地。给邓布利多写信?提议改名“特.朗普杯”?豪华包厢?!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邓布利多收到信时,那半月形眼镜后面闪烁着怎样困惑而饶有兴趣的光芒。也许下一秒,一只凤凰就会带着吼叫信飞来,把她炸成碎片!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引得平斯夫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安妮也顾不上那么多,抓起信纸就想往外冲,得赶紧想办法阻止她老爸这种自杀式行为! 可她刚跑出两步,就被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撞了个满怀。 “哎哟!” “对不起!” 安妮揉着被撞疼的额头,发现是纳威·隆巴顿,他脸色苍白,怀里紧紧抱着他那本会咬人的《神奇植物图鉴》,像是后面有巨怪在追他。 “怎么了,纳威?” “特……特.朗普,”纳威结结巴巴地说,“外面……外面好多……魔法部的人!穿着黑西装,表情好严肃!他们往……往穆迪教授的办公室去了!” 魔法部?安妮想起刚才帕德玛她们的窃窃私语。看来真的出事了。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老爸那封可能引发国际魔法纠纷的信,实在没空关心穆迪教授。 “哦,谢谢,纳威。”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绕过他继续往外走。 走廊里的气氛确实有些不同寻常。几个穿着正式黑袍、表情刻板的男巫正快步走向城堡楼上,学生们纷纷避让,窃窃私语声像蚊子在嗡嗡叫。 安妮没心思理会,她直奔猫头鹰棚屋,必须立刻给她老爸回信!措辞必须严厉!必须让他明白,干涉霍格沃茨事务的严重性,堪比试图在华尔街推销会飞的坩埚! 她冲进猫头鹰棚屋,里面充斥着羽毛和谷物的味道。帝王正站在最高的横梁上,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对下面其他灰扑扑的猫头鹰不屑一顾。 安妮抓起一张羊皮纸,羽毛笔蘸满墨水,开始奋笔疾书。 “亲爱的爸爸!绝对!绝对!不要再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信了!关于三强争霸赛的任何建议都不要提!这里不是纽约,魔法世界有它自己的规矩!求您了!除非您想看到您女儿被变成一只弗洛伯毛虫或者被发配到禁林去喂八眼巨蛛!爱您的,快要急疯了的安妮。” 她几乎是恳求着把信卷好,塞到帝王脚边。帝王歪着头,用琥珀色的眼睛鄙夷地看了看那粗糙的羊皮纸,似乎在抱怨这配不上它的身份。在安妮几乎要跪下求它之后,它才不情不愿地抓住信,展开翅膀,以一种近乎傲慢的姿态飞出了棚屋。 安妮看着它消失在灰蒙蒙的天空中,感觉浑身虚脱。希望还来得及。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在门厅差点又撞上一个人——这次是哈利·波特,他看起来比纳威还要慌张,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像是刚刚跑完了马拉松。 “波特?你没事吧?” 哈利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神有些闪烁。“没……没事。”他含糊地说了一句,然后飞快地跑上了大理石楼梯,差点绊倒。 安妮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今天大家怎么都怪怪的。魔法部的人,惊慌失措的纳威,还有行为诡异的哈利……难道第三个项目提前了? 不过,这些都跟她没关系。她现在只关心她老爸会不会听劝。 接下来的几天,安妮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哪天早上醒来,就看到礼堂天花板下飘满了印着“TRUMP”字样的金色气球,或者听到邓布利多宣布第三个项目将在新建的“特.朗普迷宫”里举行。 幸好,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城堡里似乎恢复了平静,关于魔法部官员的议论也渐渐平息。帝王没有带回她老爸的回信,这大概算是好消息?也许他忙于新的收购案,把霍格沃茨这茬给忘了。安妮衷心希望如此。 OWLs的压力重新成为生活的主旋律。变形术课上,麦格教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严峻,她要求他们在下课前成功将一只老鼠变成一个鼻烟盒,并且盒子上要有清晰的花纹。 “记住,不仅仅是外形的改变,功能的彻底转换才是关键!”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扫过全班,“我不希望看到任何还留着胡须或者尾巴的鼻烟盒!” 安妮对着自己面前那只焦躁不安的棕色老鼠,努力集中精神,挥舞魔杖。老鼠扭动了一下,变成了一個……勉强算是盒子的东西,但材质看起来像融化的蜡烛,而且顶端还顽强地竖着一根细细的鼠尾。 “失败,特.朗普小姐。”麦格教授毫不留情地说,“重来。注意魔杖手腕的力度。” 另一边,西莫·斐尼甘的魔咒出了岔子,他的老鼠发出一声巨响,变成了一团灰色的烟雾,散发着烧焦皮毛的刺鼻气味。麦格教授的脸黑得像锅底。 “斐尼甘先生!清理干净!格兰芬多扣十分!” 安妮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和那只不合作的老鼠较劲。她开始觉得,也许她老爸想给霍格沃茨投资点新教学设备的主意,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至少换个听话点的练习用老鼠? 当她终于在下课前变出一个歪歪扭扭、但至少没有尾巴的锡制鼻烟盒时,感觉自己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教室,听到旁边的拉文德·布朗正在激动地对帕瓦蒂说: “……是真的!我听见韦斯莱双胞胎说的!他们在奖品陈列室外面听见了!巴格曼欠了一大笔债!是妖精的债!他之前在魁地奇世界杯上打赌输光了!” “卢多·巴格曼?”帕瓦蒂惊讶地捂住嘴,“那个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司长?” “对啊!听说他压力大得不行,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安妮挑了挑眉。巴格曼欠妖精债?这倒是新鲜。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变形术成绩,以及晚餐吃什么。 晚餐时,礼堂里一如既往地热闹。安妮正专心致志地对付一块烤土豆,突然听到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传来一声巨响和一阵惊呼。 她抬起头,看到罗恩·韦斯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脸色煞白,眼睛瞪得像铜铃。赫敏和哈利正手忙脚乱地试图把他扶起来。 “他怎么了?”汉娜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不知道,”厄尼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也许吃得太急了?” 安妮看着罗恩那副仿佛见了鬼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可能跟巴格曼或者第三个项目有关。但她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韦斯莱家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烦恼——斯内普教授布置的那篇关于月光下采集的流液草在生死水制作中具体作用的论文,她还没动笔呢。 而且,她总觉得忘了点什么事。直到她回到公共休息室,看到窗台上那盆被她用魔力滋养得油光水亮的绿植时,才猛地想起来—— 她好像……很久没有练习她的“特殊能力”了。 OWLs,真是万恶之源。 第40章 第 40 章 猫头鹰带着安妮的恳求信飞向纽约后,日子在提心吊胆中过去了几天。没有收到吼叫信,城堡上空也没有出现“TRUMP”字样的烟花,安妮悬着的心才慢慢放回肚子里。看来她老爸要么是听劝了,要么是被什么新收购案吸引了注意力——比如试图买下自由女神像并给它镀层金。 生活还在继续。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尖细的声音要求他们练习一个特别刁钻的无声咒——让羽毛笔自己跳踢踏舞。教室里充满了各种扭曲的表情和各种腔调的念咒声,偶尔有几根羽毛笔抽搐一下,或者懒洋洋地翻个身,引来一阵压抑的低笑。 “集中注意力!想象那节奏!”弗立维教授站在一摞书上喊道,“手腕要灵活,就像这样!”他示范了一下,他那根羽毛笔立刻在桌上跳起了活泼的吉格舞。 安妮瞪着自己的羽毛笔,感觉眼球都快瞪出来了。那根羽毛笔只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像得了帕金森。 旁边,厄尼·麦克米兰憋得满脸通红,他的羽毛笔突然猛地炸开,羽毛飞得到处都是。 “控制!麦克米兰先生,控制!”弗立维教授挥舞着魔杖清理羽毛,“无声咒的关键在于内心的平静与专注!” 安妮内心一点也不平静。她只想把这根不听话的羽毛笔塞进弗立维教授的茶杯里。 下课后,她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听到拉文德·布朗正在跟帕瓦蒂·佩蒂尔兴奋地八卦。 “我敢说肯定是真的!哈利·波特昨天在魔药课教室外面晕倒了!纳威说的!” “梅林啊!为什么?” “不知道,但当时斯内普教授和穆迪教授都在场!气氛超级紧张!” 安妮扣上书搭扣。哈利又晕倒了?这频率也太频繁了。不过,既然庞弗雷夫人没把担架抬到礼堂来,大概没什么生命危险。她还有一篇十五英寸长的魔法史论文要写,关于中世纪焚烧女巫运动的实际影响与魔法部的成立——这题目让她每次动笔都想把羊皮纸点着。 晚餐时,她刚在赫奇帕奇长桌坐下,一只陌生的谷仓猫头鹰就摇摇晃晃地飞到她面前,丢下一个小巧的、用银色包装纸包着的盒子。没有署名。 安妮警惕地看着那个盒子。经历了木蜂事件后,她对匿名包裹充满了戒心。她用叉子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盒子没有爆炸,也没有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慢慢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做工极其精致的金箔火龙模型,只有她的拇指大小,翅膀和尾巴却可以活动,一双红宝石镶嵌的眼睛炯炯有神。模型下面压着一张卡片,上面是伊万卡那熟悉的花体字: “亲爱的安妮,听说你们学校的比赛项目里有火龙?爸爸兴奋极了,认为这是个绝佳的宣传机会(他差点想空运一头过去,被妈妈坚决阻止了)。这个小玩意儿给你压惊。希望你一切安好,专心学业,但也要记得享受生活。爱你的,伊万卡。PS:妈妈让我提醒你,礼仪作业别忘了。” 安妮拿起那个小火龙模型,它在她的掌心折射出温暖的光泽。还是伊万卡姐姐贴心。她把玩着模型,轻轻拨动它的翅膀,小火龙居然微微振翅,嘴里吐出一小簇无害的、暖洋洋的金色火花。 周围几个赫奇帕奇同学发出惊叹。 “哇,安妮,这是什么?好漂亮!” “看起来好贵的样子……” “你姐姐对你真好!” 安妮把小火龙握在手心,心里暖暖的。虽然家人有时候让她头疼,但这种被惦记的感觉还不赖。她把小火龙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决定把它和木蜂藏在一起。 就在她准备继续享用她的牧羊人派时,教师席那边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斯内普教授猛地站起身,黑袍像巨大的蝙蝠翅膀一样掀起,他面前的南瓜汁杯子被打翻,橙黄色的液体洒了一桌。他脸色铁青,看也没看旁边的麦格教授惊讶的目光,径直大步离开了礼堂,背影僵直。 学生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起。 “他怎么了?” “谁知道,斯内普教授哪天心情好过?” “但这次好像特别生气……” 安妮嚼着派,心里也有些纳闷。是什么能让斯内普教授在晚餐时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如此失态?难道是她老爸的信终于寄到了,并且直接寄给了他本人? 这个可能性让她瞬间食欲全无。 接下来的几天,斯内普教授的低气压笼罩了整个霍格沃茨,尤其是魔药课。他几乎不开口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巡视,任何一点微小的失误都会招来他毫不留情的扣分和毒液般的瞪视。连马尔福都夹紧了尾巴,不敢造次。 城堡里的其他流言也开始发酵。有人说在禁林附近看到了行踪诡异的卡卡洛夫校长;有人说穆迪教授的办公室夜里总是传出奇怪的响动;还有人说,哈利·波特最近总是和塞德里克·迪戈里凑在一起低声说话,像是在密谋什么。 安妮对这些统统不感兴趣。她正面临一个巨大的危机——魔法史论文她只写了三英寸,而宾斯教授要求的长度是十五英寸。 她盯着羊皮纸上那几行干巴巴的文字,感觉自己快要和宾斯教授一样变成幽灵了。 “我实在编不下去了,”她瘫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哀嚎,“中世纪焚烧女巫?他们怎么不试试焚烧一下OWLs考试大纲?” 苏珊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我也才写了八英寸。汉娜说她打算在字间距上做手脚。” “我爸爸说,扎实的知识储备是……”厄尼刚开口,就被三个女孩用靠枕砸了回去。 就在安妮考虑是否要“借鉴”一下赫敏的论文时,一只熟悉的、羽毛油光水滑的猫头鹰——帝王,再次光临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引起一阵小骚动。 它傲慢地甩下又一封厚实的信,然后站在沙发扶手上,开始梳理羽毛,仿佛在等待安妮的膜拜。 安妮的心又提了起来。她颤抖着手拆开信。 这次是伊万娜妈妈的笔迹,语气一如既往的优雅而带着不容置疑。 “……亲爱的安妮,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关于你父亲的那个……小小的提议,我已经和他充分沟通过了。他暂时会将精力集中于在纽约建造世界最高的建筑这一更……务实的目标上。请你放心在学校学习。另外,随信附上你下一季度的置装预算清单,请核对。记住,□□家的女孩,无论在任何场合,都必须保持无可挑剔的仪表。爱你的,妈妈。” 安妮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感谢伊万娜妈妈!世界最高建筑?好吧,至少比干涉霍格沃茨强。 她心情大好,连带着看那篇只写了三英寸的魔法史论文都觉得顺眼了许多。她甚至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开始盘算着用新季度的置装预算买点什么——也许是一顶会自动调节温度的龙皮手套?或者一双走路不会累的魔法靴子? 就在这时,公共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刚从图书馆回来的七年级赫奇帕奇学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紧张交织的表情。 “听说了吗?第三个项目的场地已经确定下来了!” “在哪?” “魁地奇球场!他们正在连夜改造,用魔法树篱搭建一个巨大的迷宫!” “迷宫?梅林啊,那里面会有什么?” “谁知道呢……希望塞德里克一切顺利……” 安妮手里的羽毛笔顿住了。迷宫?第三个项目原来是迷宫吗?她努力回忆着模糊的前世记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而且,好像还挺危险的? 她甩甩头,把这点不安甩开。危险也是勇士们的事,跟她这个连羽毛笔踢踏舞都搞不定的四年级赫奇帕奇有什么关系? 她低下头,继续和她的中世纪女巫搏斗。现在,她只想赶紧写完这该死的论文,然后……去厨房找点吃的庆祝一下她老爸放弃了改造霍格沃茨的可怕念头。 窗外,夜色渐深,魁地奇球场的方向隐约传来魔法施工的嗡嗡声。 第41章 第 41 章 伊万娜妈妈的信像一剂强效安神剂,让安妮彻底安心下来。她甚至慷慨地把自己从厨房弄来的柠檬雪宝馅饼分给了厄尼一小块,虽然厄尼因为激动差点噎住,并且又开始絮叨他爸爸关于人际关系的建议。 城堡里的生活似乎按下了一个奇怪的快进键。OWLs的阴影越来越庞大,像一只黏糊糊的巨型隐形兽趴在每个五年级和被波及的四年级学生背上。 而三强争霸赛最后一个项目的逼近,则为这种日常的焦虑添加了一丝公开的、带着表演性质的紧张感。 魁地奇球场确实在一夜之间被一个看起来庞大无比、幽深神秘的树篱迷宫所取代。那迷宫高得离谱,浓密的深绿色枝叶间仿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偶尔在夜晚还会发出一些可疑的窸窣声或短暂的光芒。学生们都绕着那里走,仿佛那迷宫本身就是个会吃人的怪物。 安妮对此敬而远之。她现在的首要敌人是魔法史论文。在经历了无数次抓耳挠腮、试图把“焚烧女巫”和“魔法部成立”之间扯上超过十五英寸关系失败后,她终于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大概只够写三英寸,另外十二英寸全靠想象力。 “我觉得,”她对着羊皮纸喃喃自语,“也许可以论证一下,焚烧女巫的运动间接促进了飞天扫帚的早期研发?因为女巫们需要更便捷的逃生工具?” 坐在她对面的苏珊抬起头,眼神空洞:“我写到了家养小精灵权益保护与中世纪猎巫运动的潜在关联,我觉得宾斯教授会直接给我一个T。” “我放弃了,”汉娜把脸埋在《魔法史重大事件年表》里,“我决定把字写得特别大,行距拉得特别开。” 最终,安妮交上去了一篇东拉西扯、逻辑感人但长度勉强达标的论文。她感觉宾斯教授漂浮着批改到她那份时,能够再气死一回。 魔药课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煎熬。斯内普教授的情绪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好转。他像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在教室里制造着低气压。 他对魔药完美度的要求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任何一点偏离他心中“标准”的操作都会引来毒液喷洒或者毫不留情的扣分。 这天他们学习配制一种高级缓和剂,步骤繁琐得像在组装一台麻瓜的精密仪器。安妮屏住呼吸,严格按照课本操作,感觉自己像个正在拆除炸弹引信的傲罗。 斯内普无声无息地滑到她身边,俯身观察她的坩埚。他那鹰钩鼻几乎要碰到坩埚里冒出的蒸汽。 “月长石粉,”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地窖里的回音,“加入的时间点,精确到秒。早一秒,药效过于猛烈,晚一秒,则形同虚设。”他抬起眼,黑色的眸子盯着安妮,“告诉我,特.朗普小姐,你凭什么认为你刚才的操作……恰到好处?” 安妮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完全是按照课本指示做的啊!“我……我是按照书上的步骤,教授。” “书本,”斯内普嗤笑一声,站直身体,黑袍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是给那些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的庸才准备的指南。真正的魔药大师,依靠的是直觉……和经验。”他的目光扫过安妮有些苍白的脸,“赫奇帕奇扣五分,为你的……盲目遵从。” 安妮低下头,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这简直是无理取闹!按书做不对,不按书做更不对!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哈利·波特每次上魔药课都像上刑场。 也许是她的怨念过于强烈,当她接下来研磨瞌睡豆时,手下不自觉地用上了力,带着一种发泄的情绪。就在这时,那种熟悉的、微电流般的感觉再次出现,顺着她的指尖,似乎隐隐传递到了研磨杵上。 她惊讶地发现,被研磨的瞌睡豆渗出汁液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很多,而且汁液看起来更加晶莹浓郁。 斯内普刚好巡视回来,目光落在她的研钵里,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嗯……”他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没有表扬,也没有批评,只是深深地看了安妮一眼,便走开了。 安妮看着研钵里效果超常的瞌睡豆汁,心里有点发毛。这算……魔法辅助魔药制作?会不会被当成作弊? 幸好,斯内普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接下来的操作,安妮刻意收敛,不敢再让任何异常发生。她可不想因为“使用未经许可的魔法辅助”而被开除。 当她把最终成品——一锅颜色、浓度都还算过得去的缓和剂装瓶时,感觉像是打完了一场艰苦的战役。 下课铃响,她几乎是逃离了地下教室。走廊里冰冷的空气让她松了口气。 “他今天简直是个魔鬼!”西莫·斐尼甘在她旁边抱怨,他的袍子下摆还沾着一些失败的药水痕迹,散发着怪味。 “听说他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迪安·托马斯压低声音,“好像跟卡卡洛夫有关……” 安妮没兴趣听斯莱特林院长和国际友人的恩怨情仇。她只想赶紧回到公共休息室,喝点热的东西,安抚自己饱受摧残的神经。 在穿过门厅时,她看到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一起说话。两人都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塞德里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他,然后两人分开,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安妮注意到哈利手里紧紧攥着活点地图,神情紧绷。看来第三个项目带来的压力,让救世主也有些吃不消了。 她回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温暖的气息和甜点的香味扑面而来。汉娜和苏珊正在玩一种魔法象棋,厄尼则在旁边观战,并试图指导她们,结果被两人联手赶走了。 安妮给自己倒了杯热可可,蜷缩在壁炉边最舒服的扶手椅里。她拿出伊万卡送的那个小金箔火龙模型,放在掌心把玩。小火龙在炉火的映照下熠生生辉,偶尔吐出一小簇温暖的火花。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新的风暴——或者说,新的八卦——再次席卷了霍格沃茨。 这次的主角是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上刊登了她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最新“深度报道”,这次她将矛头指向了霍格沃茨的教授们。文章用极其夸张煽情的笔触,描绘了“孤独的守护者”疯眼汉穆迪与“阴沉的前食死徒”西弗勒斯·斯内普之间“紧张而微妙”的关系,并暗示霍格沃茨内部存在着“不为人知的权力斗争”,甚至影射邓布利多年老昏聩,对学校掌控力下降。 这篇文章像一颗炸弹,在礼堂里引爆了。 “她怎么能这么写!”赫敏·格兰杰气得声音发抖,把报纸拍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引来周围一片目光。 “可她说斯内普教授是……前食死徒?”罗恩·韦斯莱张大了嘴巴,看起来既震惊又有点……幸灾乐祸? 哈利则紧紧盯着报纸,脸色难看。 斯莱特林长桌那边,马尔福大声地念着文章里关于邓布利多的段落,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他周围的斯莱特林们也发出阵阵哄笑。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则大多处于震惊和困惑中,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安妮放下手里的勺子,感觉胃口全无。丽塔·斯基特这张嘴,真是比吃了鼻涕虫芒刺还毒。她偷偷瞥向教师席。 斯内普教授的位置是空的。 麦格教授脸色铁青,嘴唇紧抿。弗立维教授则不安地搓着手。邓布利多校长倒是看起来很平静,他正慢条斯理地往他的杯子里加柠檬雪宝,仿佛报纸上写的都是关于蜂蜜公爵新品糖果的评论。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笼罩了礼堂。 果然,接下来的魔药课,斯内普教授的怒火达到了顶点。他几乎不讲课,只是布置了一个极其复杂、远超他们当前水平的魔药配方,然后就像一尊冰冷的雕像般站在讲台后面,用那双黑眼睛监视着所有人。任何一点失误——哪怕是搅拌方向慢了半拍——都会招来他疾风骤雨般的讽刺和扣分。 教室里鸦雀无声,只有坩埚冒泡和材料被处理的声音。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纳威·隆巴顿紧张得手抖个不停,差点把一整瓶犰狳胆汁打翻,幸好旁边的西莫手快扶住了。 当斯内普宣布下课时,所有人都像被赦免的囚犯一样,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地下教室。 安妮走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感觉心脏还在怦怦直跳。她决定,在第三个项目结束、斯内普教授心情好转之前,她一定要尽可能降低在魔药课上的存在感,哪怕把自己变成一只真正的弗洛伯毛虫。 城堡里的流言蜚语并没有因为斯内普的恐怖统治而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关于穆迪,关于斯内普,关于卡卡洛夫,甚至关于哈利·波特和塞德里克·迪戈里在迷宫里可能遇到的危险……各种猜测和“内部消息”在走廊里飞速传播。 安妮对此充耳不闻。她现在的目标是OWLs和斯内普的魔药课。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赫敏的时间转换器——如果那玩意儿能借给她用一下的话。 第三个项目正式开始的前一晚,城堡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兴奋、紧张和不安的奇特氛围。晚餐时,勇士们坐在教工桌子旁,享受着“最后的晚餐”。塞德里克看起来有些紧张,但依旧保持着风度,和他的好友们低声交谈着。哈利则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格兰芬多长桌,与赫敏和罗恩交换着眼神。 安妮默默地吃着自己的食物,心里为塞德里克和哈利各默哀了一秒钟。希望他们明天能从那个看起来就很诡异的迷宫里全须全尾地出来。 她吃完最后一口布丁,正准备离开,却看到一只猫头鹰径直飞向了教工桌子,将一封信丢在了斯内普教授面前。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拿起信,拆开。他阅读信件的速度很快,但安妮敏锐地注意到,他捏着信纸的手指关节微微收紧,虽然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瞬间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坐在他旁边的弗立维教授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很快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长袍口袋,然后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礼堂,黑袍在他身后翻滚,像一片不祥的乌云。 安妮心里咯噔一下。那封信……不会又跟她老爸有关吧?难道他改变了主意,又想给迷宫投资安装金色扶手? 这个念头让她瞬间坐立难安。她决定立刻回公共休息室,给她妈妈再写一封信,强调保持现状的重要性,并且暗示如果爸爸再轻举妄动,她可能就无法在OWLs中取得“符合□□家族期望”的成绩了——这大概是最有效的威胁。 她站起身,匆匆离开礼堂。走廊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明天的比赛,兴奋的声音在古老的石墙间回荡。 安妮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到安全的赫奇帕奇地下室。在经过一个拐角时,她差点撞上一个人——是匆匆赶路的珀西·韦斯莱,他胸前别着那个“支持塞德里克·迪戈里”的徽章,脸上带着一种过于严肃的表情。 “走路看着点!”珀西不满地扶了扶眼镜,没等安妮道歉,就继续大步流星地朝门厅方向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必须确保安保工作万无一失……” 安妮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她拐向另一条通往地下室的走廊。 就在她快要走到胖夫人画像前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