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来自深渊》 第1章 海难 旭日初升,海天相接处由深蓝渐渐晕染成绚烂的橙红。金色的阳光穿透薄雾,像无数细碎的金箔洒在海面上。 鲸鱼岛的一天开始了。 沙滩上,渔民们正忙着整理渔网、检查船只,准备出海。可气氛却不像往日那般轻松。 “真他妈见鬼了。”老渔民汤姆咬着烟斗,粗糙的手指翻检着渔网上的绳结,眉头拧得死紧,“整整五天,连条像样的鱼都没捞着。” “谁不是呢?”玛莎婶婶坐在船边补网,叹了口气,“上个月那艘‘公主号’游轮出事,听说漏了两百吨燃油,整片海域都遭殃。”她摇摇头,“我儿子在环保局,说政府至少还得三个月才能清理完。” “三个月?!”杰克狠狠把缆绳摔在甲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这点救济金连面粉都买不起!再这样下去,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众人低声附和,抱怨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一个刺猬头男孩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踮着脚指向远处:“汤姆大叔!快看海上!”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起初,海平线上只有零星的碎影,随着波浪缓缓起伏,像是被潮水推着一点点靠近。渐渐地,轮廓变得清晰——扭曲的金属管道、焦黑的木板碎片,还有…… 随着浪花翻涌,几具苍白的肢体若隐若现,在海面上沉沉浮浮。 沙滩上一片死寂。 玛莎婶婶的针线篓“啪”地翻倒在沙滩上。老汤姆的烟斗从指间滑落,在沙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去看看!” 几个渔民跳上渔船。柴油发动机轰然启动,刺鼻的燃油味混在海风里飘过来。杰克皱起鼻子:“这味道……不对劲。那艘船二十天前就沉了,怎么还有这么重的臭味?” “这里有个活人!”船上突然传来喊声。 人群骚动起来。几个壮汉扑通跳进海里,七手八脚把那个漂浮的身影拖上岸。幸存者的面容完全显露时,所有人的呼吸都滞了一瞬。 湿漉漉的黑发黏在少女苍白的脸颊上,睫毛挂着细碎的水珠。她双眼紧闭,五官却精致得像精心雕琢的瓷器。颈间一条金色宝石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宝石内部仿佛有液体在流动。 “还有呼吸……”汤姆大叔蹲下身,用粗糙的拇指抹去少女脸上的海水,“这简直……是奇迹。” 刺猬头男孩挤到最前面,眼睛瞪得溜圆:“这个姐姐好漂亮!她会不会是——” “别靠太近!” 杰克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扯。“正常人泡二十天早该烂了。你看她……”说到一半,突然卡住。 少女的睫毛轻轻一颤。 下一秒,她睁开了眼睛。 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一瞬间,她的瞳孔闪过一道金色的竖线,像深海里的掠食者。但眨眼间,又恢复成温暖的蜜糖色,快得让人怀疑刚刚只是错觉。 小杰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 "小姐姐别怕!"他挣开同伴的手,半跪在少女身前,"医生马上就到!" 女孩苍白的嘴唇轻轻颤动,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她的眼皮慢慢合上,再次陷入昏迷。 一阵刺骨的海风卷着浓重的腥味扫过沙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三天后,鲸鱼岛医院。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病房洁白的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艾比安静地坐在床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她对面坐着两位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蓄着浓密胡须的一星海洋猎人亚伦·格林,以及皇家加勒比公司的调查员阿尔文·布朗。 "艾比小姐,感谢您配合调查。"亚伦稍稍前倾身体,声音刻意放轻,像在哄一个受惊的孩子。 阿尔文按下录音设备的开关,黑色小匣子发出轻微的嗡鸣。突然,他后颈一凉,仿佛有人对着脖子吹了口气。但回头一看,只有空荡荡的白墙。 少女苍白的嘴唇抿紧,金色眼眸低垂:"我……记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亚伦的胡须微微颤动:"我们理解这很难,但您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揭开真相——为了那些遇难的人,也为了您自己。"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阿尔文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不知何时,病房里的温度低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艾比深吸一口气:"我只记得……晚餐后,甲板上还有人跳舞。"她的手指猛地攥紧床单,"然后就是爆炸声——整艘船像被巨人掀翻的玩具,香槟塔砸碎在大理石上……" "所有人都在找救生艇,"她的声音开始发颤,"我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抱着婴儿……滑进了甲板的裂缝。海水灌进来的速度……比电影里快十倍。" 阿尔文突然打断:"气象记录显示当天风平浪静。您有没有注意到其他异常?比如引擎声、船员调度,或者……" 角落里突然传来细微的"咯咯"声,像指甲刮过金属。两人同时转头,声音却消失了。 少女低下头,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我不确定……也许有奇怪的震动?但警报声太吵了……"她突然按住太阳穴,眉头紧锁,"抱歉,我从小就有头痛的毛病……" 亚伦和阿尔文交换了一个眼神。当艾比再次抬头时,两人瞳孔一缩——阳光下,少女金色的眼睛诡异地收缩成细线,又瞬间恢复正常。紧接着,她浑身剧烈抽搐起来。 亚伦一把拍下呼叫铃:"今天就到这里。" 护士匆忙推门而入,少女已经蜷缩成小小一团,黑发凌乱地散在枕间。没人注意到——她的眼瞳已经完全变成了蛇一般的竖眸。 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原本跳动的曲线瞬间拉成一条笔直的死亡线。诡异的寂静持续了整整十秒,然后,心跳声又突兀地重新出现。 "砰!"窗外猛地传来一声闷响。一只海鸥狠狠撞上玻璃,鲜血在窗面拖出一道猩红的轨迹。 两位调查员沉默地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 "她在说谎。"亚伦压低嗓音,浓眉几乎拧成死结。 阿尔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少女那张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又浮现在眼前。——苍白的肌肤衬着淡金色的睫毛,脆弱得让人心疼。他不自觉地放软了语气:"可她毕竟是唯一的幸存者...我们没证据证明她在撒谎。" "她现在的状态经不起刺激。"亚伦烦躁地抓了抓胡子,"...特别是关于她父亲失踪的事,暂时别提。" 阿尔文点头:"过两天再来吧。"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无声地达成了共识。 护士小姐在病房里忙活了一阵,给艾比测完体温,发现她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过。她最后扫了一眼监护仪,确认数值稳定后,轻轻带上门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少女一人。 艾比坐在窗边,指尖一下一下叩着玻璃,声音冷得像刀锋:“阿比斯,我警告过你——不准随便舔人。”她忽然压低嗓音,带着威胁,“再犯一次,我就把你锁进暗室。” 空荡的病房寂静无声。 可下一秒,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个软糯的童音从她齿间溢出:“但人家肚子饿嘛……” 艾比猛地攥紧窗框,指节泛白:“你什么时候饱过?” “呜……真的好饿。”那声音像黏腻的糖浆,缠绕着她的声带。玻璃窗毫无征兆地裂开蛛网状纹路,床头的监护仪骤然尖啸,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住手!” 艾比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咬牙道:“天黑就带你去捕食,现在太阳还挂在天上……” “哼~”童音不情不愿地消退。 少女叹了一口气,眯眼望向刺目的阳光。现在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没有药物腐蚀的苦涩,没有随时会停止的心跳——可就在上个月,她还蜷缩在床上,靠五颜六色的药片勉强维系呼吸。 如果永无止境的饥饿感、体内蠕动的空虚,以及这个随时会夺走她声带的怪物……就是重获新生的代价。 她甘之如饴。 "艾比姐姐,我来看你啦!"门口突然探出个刺猬头的小脑袋,男孩笑得眼睛弯弯,怀里抱着油纸包,手里还拎个布袋子。"米特阿姨做了馅饼,我还带了几件衣服,奶奶说你可能用得上。" 食物,送上门了。 艾比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谢谢你,小杰。" 男孩蹦蹦跳跳地走进房间,七八岁的年纪,像只懵懂的小鹿。艾比的鼻腔里钻进一股鲜甜的气息——不是馅饼,而是他本身。如果非要形容,那味道就像刚出锅的蛋包饭,热气腾腾,柔软多汁。 "快尝尝!这馅饼可好吃了!"小杰把油纸包递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护士姐姐说你最近都没吃东西,这样身体会垮掉的。" 突然,他打了个哆嗦,像是被某种湿冷的东西舔过全身,又像被一张无形的大嘴含住,轻轻吮吸了一下。 艾比猛地低下头,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行!最多……只能舔一口!" 她在脑海里咆哮。 男孩的味道实在太过甜美,仅仅一口,就让她短暂地忘记了那永无止境的饥饿。 为了掩饰手指的颤抖,她接过馅饼,狠狠咬下一口,三两下便吞咽干净。味道不算难吃,但……吃下去后,饥饿感反而更加汹涌。尤其是身边还站着一份"热腾腾的蛋包饭",正眨着天真的眼睛对她说话: "你身体好了,真是太好了!刚才我在门口听见调查员和你说话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我从小听力就特别好。" "没关系。"艾比微笑,舌尖轻轻抵住上颚,"反正没什么不能听的。" 男孩突然抬起头。 "可是......姐姐,你为什么要骗人呢?"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那位穿黑风衣的,是猎人先生吧。" "他......是真心想帮你的。 “去年脑洞炸出的克系私设文,修修补补终于能见人啦!作者水平有限但头铁,完结才敢掏出来。欢迎轻拍,或者…悄悄扔点触手饲料?[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海难 第2章 宝石 啊,真是耿直的boy。 艾比歪着头,指尖轻轻抵着下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因为说实话的话,没人会相信呢。"她慢条斯理地吮了一下食指,发出轻微的"啵"声。 小杰突然打了个寒颤,仿佛那湿润的触感直接落在了自己皮肤上。 "我信!我相信!"他像只小狗般晃了晃脑袋,试图摆脱这种诡异的感觉。 阳光晒过青草般的清新气息随着男孩凑近的动作扑面而来,"姐姐说给我听听?我来判断真假。" 艾比眯起眼睛——这股纯粹的好奇心味道,新鲜得几乎让人舌尖发麻。 "——你们那天是遇到台风还是暗礁?" "都不是。" "那——" "哎,让我好好想想。"少女轻轻敲着太阳穴,"医生说我的头受过伤,很多事都记不清了......" "但有些事,我倒是记得很清楚。"她突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比如我父亲哈森——是个考古学家,专门研究古代语言的。他有个老朋友,叫伊斯特。" 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脖子,从衣领里勾出一条细链,链坠是块不规则的金色宝石,内部仿佛有暗红色的液体在流动。 "这是伊斯特叔叔给的礼物,说是能改善体质……"艾比转动项链,宝石折射出的光斑在男孩脸上游走,"漂亮吗?" 小杰点点头。"漂亮......但这和船难有什么关系?" “嗯,确实没关系。"少女眨了眨眼,看男孩急得跺脚的样子,收起戏谑的笑容。"好啦,不逗你了。"她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但这块石头,确实是我登上那艘船的原因。" “一个月前,父亲送了我一份十五岁生日礼物——''水晶公主号''首航的顶层套房船票。" 海风卷起她鬓角的碎发,记忆随着浪涛声漫上来。"正好学校放春假,我就多请了两天……" 咸湿的风夹杂着机油味,海鸥在桅杆间盘旋鸣叫,那只梦幻般钢铁巨兽就匍匐在码头——珍珠白的船身,三十二层甲板宛如叠起的婚礼蛋糕,最顶层镶嵌着真正的水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您的套房在这边。"身着白色制服的侍者深深鞠躬,腰背弯成完美的直角。 房门打开的瞬间,海风裹挟着阳光闯了进来。即便是见惯奢华的艾比,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270度的落地窗外,整片海洋如打翻的蓝墨水般在脚下晕染开来,云层低垂得仿佛伸手就能扯下一片。她站在窗前,突然有种自己正立于世界之巅,脚下众生如蝼蚁的错觉。 少女眯起眼睛。 "艾比小姐。" 一道身影逆光而来,皮鞋踩在柚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我是奥德姆,您航程期间的专属管家。"男人制服笔挺,领口别着朵红玫瑰。他左手托着银盘,上面整齐摆放着镶珍珠的呼叫铃和烫金封面的日程本,"本周有马术表演、珠宝拍卖会......" 艾比刚伸手要接,最上层的羊皮请柬突然自动展开。鎏金墨水在阳光下流动变幻,最终凝聚成三行华丽的花体字: 【永恒圣物:失落文明的璀璨瑰宝特展】 皇家展厅|玫瑰月三十日19:00 凭此函可携一位同伴 "听闻令尊在古宝石研究领域造诣非凡,策展人特意邀请您担任本次展览的特邀嘉宾。"奥德姆优雅地欠身,又补充道:"我本人特别喜欢令尊那篇关于锲型文字的论文,被策展人誉为''学界里程碑''。这项研究为永恒之晶的发掘提供了关键理论基础。" 他手指轻点羊皮纸请柬边缘,暗红色的六芒星图腾若隐若现。"届时,您将有机会亲眼目睹世界第七大奇迹——永恒之晶,甚至可以亲手触摸。" 艾比的目光落在请柬照片上,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永恒之晶?这不就是她脖子上挂的那块金晶石吗? 这也能算世界奇迹?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会准时出席。" 管家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您的参与是我们的荣幸,艾比小姐。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 他打了个响指,身着白色制服的侍者立即推着餐车走来。餐车上摆放着冰镇过的水晶香槟杯,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为了庆祝您即将开始的航程,"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握住瓶身,"这是船长特别挑选的1976年份香槟。"随着"嘭"的一声轻响,金黄色的酒液裹挟着细腻的泡沫倾泻而出,馥郁的果香顿时在甲板上弥漫开来。 艾比接过酒杯。走向落地舷窗,海风轻拂过她栗色的长发,阳光在她翡翠般的眼眸里投下细碎的金光。 "敬这片大海。"她举起酒杯,香槟杯与海天相接的风景定格成一幅完美的画面。杯中的气泡不断上升,就像此刻雀跃的心情。 远处的海鸥发出欢快的鸣叫,游轮划开碧蓝的海面,留下一道雪白的航迹。艾比轻抿一口香槟,甜蜜的果香在舌尖绽放。 管家保持着三步远的完美距离:"容我预告,今晚的落日会把云层烧成醉人的香槟色——当然,比起您将要看到的奇观,这不过是道开胃菜。 夜幕低垂。 甲板上灯火通明。 奢华的露天派对正如火如荼。水晶灯将光芒碎成千万颗钻石,洒落在香槟塔和宾客们的珠宝上。小提琴悠扬的旋律与海浪声交织,衣着光鲜的男女们举杯谈笑,香槟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艾比站在狂欢的人群边缘,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石榴汁。少女裹着一件银灰色的丝绒披肩,在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真是够了..."翠绿的眸子扫过人群,突然在某处定格——五点钟方向的立柱旁,两个穿得像电影龙套的西装男正鬼鬼祟祟地往这边张望。其中那个方下巴的甚至还戴着反光的墨镜,活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保镖。 父亲眼光越来越差了,这次找的人简直是在她脑门上贴了张"快来绑架我"的标签。 少女翻了个白眼,眼波一转。 香槟区传来阵阵娇笑。一个缠着绷带的黑发男子歪着头听女孩们说话,碎发垂落的模样像个腼腆的大学生。 "咔嚓"一声轻响。甲板另一侧,红发男人用镀金打火机为贵妇点燃香烟。火光跳动的刹那,他袖口露出的暗红斑块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微咸的海风送来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少女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往阴影处退了半步。这个偏僻的角落本该是她躲避社交的避难所,可现在,一个端着酒杯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少女叹了口气,尖轻抚腕间的手镯。"果然不该听管家的建议..." 她自幼便能嗅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气味,这项天赋总能让艾比在危险降临前捕捉到蛛丝马迹。此刻,甲板上的圆舞曲愈发热烈,她却从欢快的旋律中听出了危机的鼓点。 "小姐的手镯很特别。"来人停在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蓝耳环随着他倾身的动作闪过一道冷光。艾比鼻尖微动——在那副彬彬有礼的皮囊下,她闻到了腐朽木料般的危险气息,像是深海沉船里渗出的死亡味道。 余光里,立柱旁的保镖刚绷紧肩膀又松懈下来,显然把这当成了普通搭讪。 一群睁眼瞎。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纹饰像是西亚帝国末期的作品?"青年修长手指虚点她腕间,"这个暗格...改装得很精巧。" 月光透过琥珀色果汁,在艾比脸上投下斑驳光影。她睫毛轻颤,腕间的银针已悄然就位:"家父的收藏而已。先生对古董很有研究?" "略懂一二。"绷带青年晃了晃酒杯,蓝耳环折射出妖异的光,"比如您现在的耳坠,应该是用人鱼泪腺结晶做的?这在黑市上..." "抱歉,先生。"她突然举杯打断,"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真遗憾。我本想邀请小姐跳支舞..." 青年眉梢微挑,后退半步行了个夸张的绅士礼。"随时欢迎改变主意。"他指向喧闹的舞池,嘴角勾起,"我的同伴们那边刚开了瓶1914年的雪莉酒,据说..." 就在他抬手的瞬间,艾比突然浑身紧绷——二十米外的香槟塔旁,红发男人正用猎食者般的目光注视着这边。更可怕的是,两种本该截然不同的危险气息此刻竟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少女收回蓄势待发的银针:"多谢好意。但我更喜欢一个人享受海风。" 青年假装遗憾地耸耸肩转身,却在背对人时露出阴沉的表情。 艾比抿了口果汁,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眼前这人虽不如伊斯特叔叔带来的压迫感强烈,但危险程度丝毫不减——更糟的是,他明显还有同伙。 "哈哈哈哈——!" 一阵刺耳的笑声突然刺破华尔兹旋律。甲板另一头,几个与酒会格格不入的身影正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 "愿赌服输啊,飞坦!” 一个没有眉毛的壮汉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笑声震得香槟塔微微颤动:“老子早说了,团长这套对正经大小姐不管用!" "滚!"蓝发小矮子恶狠狠地踹了大汉一脚,不情不愿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叠钞票,"下次绝对让你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哟~团长也有失手的时候呢~"娃娃脸的金发青年朝艾比这边夸张地挤眉弄眼,手指卷着自己鬓角的碎发,"要不要我去试试?保证三分钟就能——" "闭嘴!"懒洋洋的声音让所有人瞬间噤声。 "侠客。"男人微笑着转动杯脚,"这次不如赌一赌,需要几秒能让你的舌头和牙齿分家?" "哎呀~人家开个玩笑嘛~"金发青年夸张地捂住嘴,绿眼睛却闪烁着亢奋的光。 艾比的指甲无意识陷进丝绒手包。那群人的尖笑裹着腐臭与血腥味黏上她的皮肤,像一条湿冷的蛇顺着脊背攀爬——黑发男人突然转头,隔着狂欢的人群对她举杯致意。 她后颈的汗毛倏然炸起。 根本指望不上那些废物保镖。必须自救。 借着侍者推来香槟餐车的间隙,少女闪身退入阴影。余光中,那群怪人仍在推搡笑闹,但每道目光都如附骨之疽般黏在她的背影上。原本分散的腐朽气味,此刻在空气中交织成无形的网,渐渐收紧...... 回廊的水晶灯突然明灭不定。她指尖轻触耳后改装成发饰的电击器,定了定神,加快脚步拐入通往客舱的走廊。 不知何时,猫爪落地般的脚步声尾随而至,轻得几乎融进海浪声里。 ——绝不是父亲安排的保镖。 "该死..."她暗自咒骂,闪身钻进标着"船员专用"的金属门。门锁咔嗒咬合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硬币坠地的脆响。 艾比强迫自己忽略那声响,沿着应急通道的金属阶梯一路向下狂奔。冲进电梯按下顶层按钮后,金属门缓缓关闭时,她才发觉礼服衬里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地黏在背上。 突然,心口传来剧痛,她脸色刷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咳咳,给各位隆重介绍——这是本人在‘中二病’晚期(已痊愈)时诞生的古董级作品!当年写它的时候可能喝了三斤玛丽苏酒,现在翻出来修文,羞耻得脚趾能抠出个卢浮宫来……不过嘛,谁还没个黑历史呢?[化了] 不过说不定,[菜狗]有人就好这一口呢。我争取把它修成能见人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宝石 第3章 来客 "啊,你发病了?后来呢?"小杰眼睛亮晶晶地追问。 "我疼晕过去了,醒来时已经躺在客房里。"艾比眨眨眼,"大概是哪个好心的安保人员送我回去的吧。" 夕阳沉入海面,最后一缕金光被海浪吞没。 小杰依依不舍地挥手,懂事地没再纠缠。"姐姐,我过两天还来!你要继续给我讲故事啊!" 艾比笑着摆手:"好,快回家吧。"毕竟……夜晚可不安全。 脚步声渐渐远去。少女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再闻下去——她怕自己会失控地追上去,像对待之前那些"猎物"一样,将这个鲜嫩的小家伙撕碎吞噬。 夜幕彻底笼罩海岛。 村落里的狗突然集体噤声,原本此起彼伏的犬吠戛然而止。渔家窗内的灯一盏接一盏熄灭,仿佛有人正无声地掐灭火焰。 艾比站在礁石上,裙摆在海风里飘扬。月光下,她的轮廓似乎有些模糊,如同滴入墨水的牛奶,渐渐与黑暗交融。仔细看去雪白皮肤下隐约有什么东西蠕动,但眨眼间又恢复成白皙光滑的模样——任谁看去,都只是一个穿着白裙的纤弱少女。 浅滩处,寄居蟹们疯狂逃窜,硬壳在岩石上撞得咔咔响。一只海鸟刚掠过她头顶,突然发出凄厉的哀叫,笔直坠入海中。 她轻轻哼着无人能懂的童谣,赤足踩进潮水里。今晚的浪声十分欢快,哗啦啦地,像在催促——用餐时刻到了… 新的一天。 鲸鱼岛的黎明裹着咸腥的雾。 米特的酒馆里早挤满了人——尽管海水污染让渔船都歇了,男人们还是雷打不动地来这儿灌黄汤、吹牛皮。 "嘭!"杰克的拳头砸在桌面上,啤酒泡溅了对桌的老汤姆一脸:"撞邪了!老子连着三天做怪梦!" "找死啊!"老汤姆抹着胡子上的酒沫,"正好老子昨天也做了个怪梦。咱们比比?" 众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老子梦见个光溜的美人鱼,刚搂住腰——"老汤姆猛地龇牙,"那贱人突然张开满嘴鲨鱼牙,''咔嚓''咬断老子胳膊!血喷得比鲸鱼喷水还高!" 酒馆里炸开哄笑,有人吹口哨:"海神专治老色鬼!" "这算个屁!"杰克扯开衣领,"老子梦见整个海湾漂满死鱼,结果——"他声音突然发颤,"那些臭鱼全他娘竖起来了!鱼鳃一开一合,杰克...杰克...跟叫魂似的!" 笑声更响了。 角落传来酒瓶"咣当"声。瘸腿巴德盯着发抖的右手:"老子昨晚梦见海水变成沥青,里面伸出来几百只手..."他喉结滚动,声音越来越低。"全是十年前沉船的兄弟...最后漂上来的是我婆娘...烂得只剩骨头...还在笑..." 酒馆里,笑声渐渐消失,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都给老娘闭嘴!” 老板娘米特“砰”地把酒杯砸在吧台上,震得架子上的酒瓶直晃荡,“再胡说八道,今晚全喝西北风去!” 一股腐烂的咸腥味突然灌进酒馆。 “海……海上……” 村口的小年轻撞开木门,脸色惨白,“全是死鱼!漂过来了!” 吵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挤向玻璃窗。 ——海面泛着七彩油光,白花花的死鱼肚皮朝上,密密麻麻铺满整片海湾,像片巨大黑白色地毯。在更远的海平线上,有团巨影正缓缓隆起—— “操……” 老汤姆的威士忌酒瓶砸在地上,酒液渗进地板缝。 黑影越来越高,像座浮出海面的山。可鲸鱼岛附近根本没有山。 “礁石?” 有人小声问。 “放屁!” 杰克声音发颤,“礁石会动吗?!” 黑影蠕动着,表面泛起黏腻的反光,像覆盖着一层湿漉漉的皮。 突然,一道裂缝在顶端裂开,露出猩红的内部。 “那是……嘴?” 瘸腿巴德倒退两步,撞翻了一张椅子。 海风骤然停了。 死鱼堆里,传来“沙沙”的摩擦声。 一条鱼翻了过来。 眼睛是纯黑的,直勾勾盯着酒馆的方向…… 三天后。 潮湿的海风裹着消毒水味从门缝钻进来,艾比鼻尖一动——他们又来了。 这次调查员们没穿标志性的黑西装,两人眼下都挂着青黑,像被抽干了精气的尸体。 大胡子亚伦的黑眼圈几乎垂到嘴角,一把拽过椅子坐下。 "艾比小姐,"他嗓音沙哑,"三天了,您该给我们一个交代了。" 瘦高个阿尔文杵在他身后,眼白爬满血丝。他嘴角抽搐两下,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您...气色不错。" 艾比懒洋洋地陷在枕头里,指甲"叮、叮"地敲着金属床沿:"托二位的福。"她忽然眯起眼睛,"不过我看二位倒是憔悴了不少,最近......睡不好?" 空气瞬间凝固。 "艾比小姐,我们不想再绕圈子了。" 亚伦"啪"地将游轮结构图拍在床头柜上。"公主号载客一万两千人,船员三千——"他指关节重重敲在图纸中央,"搜索队连块完整遗骸都捞不着。" “小姐,我劝你配合调查!这样对大家都好。” 阿尔文站在阴影里,打开手机:"二十艘救生艇,五艘巨型飞艇,足够塞下整船人。为什么一艘都没用上?遇难者家属们都闹疯了。" 他把手机怼到艾比眼前,"自从出事后,您父亲手里5%的公司股份,现在每天蒸发两千万。今早董事会已经——" "我父亲?"少女突然打断他的话。 她慢悠悠支起身子:"那他人呢?怎么不亲自来问我这个……亲生女儿?" 病房的空调突然发出"咔"的异响。 亚伦和阿尔文交换了个眼神。后者手指无意识地蹭过西装内袋——那里藏着一把冰冷的格罗特17。 "令尊最近……很忙。"他喉结滚动,艰难开口。"公司现在每天要应付上百家媒体,还有那些举着遗照的家属……" "两位——" 艾比突然抬头,瞳孔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觉得我很好吓唬?很好骗?" 亚伦的录音笔在掌心微微一颤:"你什么意思?" "那晚我确实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她猛地拽住亚伦的领带,将他扯到面前,"比如……某个东西撕开救生舱门的样子。"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那些人拼命往艇里挤,活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阿尔文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这三天,他梦里全是成堆的尸体和死鱼,现在,那些画面仿佛顺着他的气管爬上来,堵在喉咙里。他打了个寒颤,一股刺骨的冷意从脊背窜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贴着他的皮肤游走。 窗外,海鸥惊飞,接着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海。 "我们改天再来!"亚伦猛地拽住同伴后退,皮鞋在地板上打滑。他指尖发僵,寒意从指尖蔓延到手腕。 出门时,他还不小心撞翻输液架,玻璃瓶炸裂一地,无人注意那些碎片诡异地避开了病床…… 病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长、扭曲,肩颈处鼓起不自然的肿块,像是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阿尔文捂住喉咙,声音嘶哑:"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亚伦没有回答,只是拼命加快脚步。 尽管现在是盛夏,他们的呼吸竟然在空气中凝成白雾…… 病房内,艾比目送两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真可惜……"她轻轻舔过嘴唇,"差一点就能加餐了。" 送走了两位烦人的调查员,艾比仰躺在床上,五指张开,灯光洒在她的皮肤上。曾经,她的肤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像蒙了一层薄霜,而现在却透着诡异的健康粉晕,仿佛皮下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更鲜活的东西。她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摩挲着床单——又饿了。 护士小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瞪着满地的玻璃渣惊叫:"天啊!玻璃瓶怎么会碎成这样?" "闭嘴。"艾比淡淡开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护士浑身一僵,像被无形的线勒住了喉咙,踉跄着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艾比以为护士回来了,语气缓和了些:"进来吧,门没锁。" 推门而入的却是两个陌生人。 站在前面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黑绸般的长发垂落肩头,一身改良式练功服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孔像猫科动物般微微竖起,在昏暗的病房里泛着幽光。 他身后跟着个西装笔挺的眼镜男,镜片后的眼神略显呆滞,像是长期被数据表格消磨了灵魂,只剩下机械般的精准。 艾比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停在长发男人脸上:"请问……你们是?" "你好,艾比小姐,我是伊路米·揍敌客。" 那人轻轻抚了抚垂在肩头的发丝,语气平静:"或许你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我们家族在业界还算有些名气。" 一双上挑的猫眼微微眯起:"你父亲哈森先生曾和我们做过交易,可惜……他没履行承诺。这给家族造成了不小损失。今天来,是想和你谈谈赔偿的事。" 眼镜男递上一张烫金名片:"艾比小姐,我是约翰·史密斯,您父亲的遗嘱律师。"他的声音平板无波,"关于遗产清算和债务处理,需要您亲自确认。" 遗产?!"艾比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赔偿?债务?"这些词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嗜血的虫子在脑子里蠕动。 明明医生说过她已经痊愈了——可此刻,胸腔里却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片刻之后,少女抬起下巴。 “请进。” 两人走进入病房,一缕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飘进来——像是陈年的血,又像是深海鱼类腐烂的腥气。 艾比深深吸气,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至少现在,她必须清醒。 第4章 竞技 "艾比姐姐,我来看你啦!"小杰推开门,怀里抱着一篮沾着水珠的水果。海风的气息混着柑橘清香钻进病房,阳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最近海边死了好多鱼,"他踮起脚放下果篮,手指在裤缝蹭了蹭,"连鲸鱼都冲上岸了,像座发臭的小山。我和米特阿姨帮忙清理了两天,所以来晚了。"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点滴声。少女望着窗外发呆,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姐姐?"小杰的笑容僵住了。他轻手轻脚地挨着床沿坐下,指尖碰了碰她的手,"你手好凉……是不是不舒服?" 艾比猛地回神,扯出一个微笑:"没事,可能昨晚没睡好。"她拿起一个橘子,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果皮,"最近……镇上很多人做噩梦吗?"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那些人,多半是受了她失控能力的影响。 "你怎么知道?"小杰瞪大眼睛,"港口的大叔们都说梦见被海水追着跑……"他突然打个寒颤,抱住胳膊,"其实我上午就来了,看见你有客人……" 男孩的声音压得更低:"那个长头发哥哥走出去时,整层楼安静得像坟墓。连最爱叫的看门狗都躲在角落发抖。" 伊尔迷.揍敌客! 艾比的手指猛地收紧。橘子汁顺着指缝流下,在床单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橙黄。今早那个自称来自杀手家族的男人带来的消息,还在她脑海中嗡嗡作响——父亲失踪、公司破产、巨额赔偿……调查员说她是什么"唯一幸存者",简直可笑。就算那人伪装了样貌,但那股雪松混着腐叶的气息,她死都不会认错。 "对了艾比姐姐,"小杰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眼睛亮得像星星,"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后来呢?你又碰到那帮危险人物了吗?" 艾比深吸一口气。奇怪的是,在这个孩子身边,那种噬心的饥饿感会暂时平息。伊尔迷带来的阴影像退潮般缓缓消散,记忆深处的画面开始浮出水面—— "好啊,"她微微一笑,把捏烂的橘子藏进掌心,"让我想想,该从哪里继续讲……" 虽然第一天的欢迎酒会闹得不欢而散,但躲在客舱两天后,艾比终于按捺不住了——这可是父亲破例允许的海上假期,怎么能白白浪费? "第三天下午,我摇了服务铃。" 管家来得极快,皮鞋踏在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为您效劳,小姐。"他微微一鞠躬,领口的玫瑰胸针折射出暗红光泽。艾比接过娱乐清单的瞬间,后背倏地绷紧——这人绝不是奥德姆管家。 尽管容貌分毫不差,连微笑的弧度都精准复制,但空气里少了奥德姆常用的雪松古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腐烂草叶的味道?艾比垂下睫毛,假装专注翻页,心跳却逐渐加速。 "您对‘赫利俄斯竞技场’感兴趣吗?"管家忽然开口,手指点向清单末尾烫金的一行字,"这是本船独有的沉浸式体验,完全复原了猎人协会认证的失落文明遗迹。"他从内袋取出一张黑底鎏金门票,边缘浮雕着太阳纹章,"首场表演二十分钟后开始。" 艾比的指尖微微发颤。陷阱?还是试探?她盯着那张门票,鎏金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冒险的冲动最终战胜了警惕——比起躲在客舱胡思乱想,不如主动出击。 "带路吧。"她抬眸,故意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我正好想找点刺激。" 穿过铺满波斯红毯的走廊,檀香混着海腥味越来越浓。艾比推开镶嵌象牙的橡木门,下意识屏住呼吸——想象中的阴湿地牢并未出现,漫天金辉倾泻而下。 椭圆形的沙地中央矗立着阶梯状祭坛,看台上散落的酒红丝绒垫像凝固的血滴。阳光透过琉璃穹顶,在砂岩柱上投下变幻的光斑,每一道凹槽都精确复刻着古老铭文。 那些废物居然跟来了? 艾比余光扫过角落阴影——三个穿着侍者制服的壮汉正笨拙地藏在一根石柱后,领带歪斜,胸口的名牌甚至戴反了。她嘴角抽了抽。父亲派来的"精英保镖",连潜伏都能搞出喜剧效果。 "根据二星猎人金·富力士的《新大陆古文明考》,我们还原了每处细节。"管家的声音像蛇信舔过耳膜,"这里曾是祭祀太阳神的圣域,角斗最初是取悦神明的仪式……" "呜——" 号角声撕裂空气。灯光骤暗,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戛然而止。艾比不自觉地前倾身体,铁栅门在沙地上投下的阴影蠕动着扩大。 祭坛四周的火把"轰"地窜起半人高的烈焰,石台中央蜿蜒的血槽在火光中泛出油脂般的光泽。 "今日的赛事规则如下。” 管家的声音突然贴着耳后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艾比颈侧,她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无规则死战。"他轻声细语,仿佛在讨论下午茶菜单,"所有参赛者都签了生死状——比赛持续到一方再也不能站起来为止......" 艾比假装专注聆听,实则悄悄扫视四周。那群笨蛋保镖总该带枪了吧?余光捕捉到石柱后闪过一道金属反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如果......有人想投降呢?"她故意拖长声调。 "那就交给尊贵的观众们决定。"管家微笑着按下扶手的隐藏机关,红绿按钮从檀木中缓缓升起,"红色继续,绿色停战——当然,选择继续的观众总能获得额外惊喜。" "呜——"第二声号角骤然响起。 艾比的目光扫过座无虚席的看台,突然眼前一花——硝烟弥漫的战场瞬间取代了古代祭坛。尸山血海中,形态扭曲的怪物正在撕扯人类躯体,黏腻的嘶吼声像毒蛇般钻进耳膜。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后背渗出冷汗。 "小姐?" 冰凉的玻璃杯突然贴上手腕,艾比猛地一颤。管家不知何时站在身侧,递来一杯冒着水珠的柠檬水,"您脸色很差。" 她抓过杯子猛灌一口,酸涩的冰水刺激得太阳穴发疼。那些模糊的幻象终于退去——祭坛上的厮杀已经结束,血槽里盛满黏稠的液体,在火光下泛着诡异的亮光。 看台爆发出癫狂的掌声。 胜利者正踩着无头尸体鞠躬。艾比这才注意到,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右手微微抬起,五指张开像是要做出投降手势,可脖颈处的切口平整得可怕——显然话还没出口,脑袋就搬了家。 "战败者只有死路一条哦~"小丑用染血的指尖戳着自己裂开的嘴角。七彩布条拼贴的戏服裹着他近两米高的身躯,腰肢却细得像能单手环握。油彩涂白的脸上,那道裂至耳根的猩红笑容突然凝固——灰蒙蒙的眼珠像生锈的齿轮般"咔"地停住,直勾勾盯向艾比。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艾比狠狠皱起眉头,余光扫向那些没用的保镖。虽然都从石柱后探出了头,可竟没一个人想起来掏枪。 "唰——" 三张扑克牌如蝶翼般在小丑指间翻飞,黑桃A的尖角直指艾比眉心。他缓缓舔过森白的牙齿,黏稠的目光像蛇信般舔舐她的皮肤,仿佛要将她一层层剥开。 不是挑衅......是锁定猎物。 艾比胃部猛地痉挛。混杂的血腥味和皮革气息里,她终于认出——这个涂着油彩的怪人,正是之前在酒会见过的红发男人。 "呕..."她猛地转头捂住嘴。 这个动作却刺激得小丑浑身战栗。他像发情的毒蛇般扭动起来,皮革腰带随着摆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恶心!"怒火冲昏了头,艾比俯身做了个割喉的手势。随即瞳孔骤缩——糟了! 小丑的笑声戛然而止。 死寂持续了两秒。 "嘻嘻...哈哈哈!"他喉咙里突然爆发出更尖锐的嘶笑。三道银光从指间迸射而出! 黑影闪过。管家不知何时挡在前面,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飞来的扑克。他手腕一翻,牌面割裂空气,"嗤"地在小丑脚前犁出三道火星四溅的深沟。 "表演结束了。"管家掸了掸本就一尘不染的袖口。 小丑歪着头后退,布条缠住的腰肢扭出诡异的波浪。临消失前,他突然回头抛来个飞吻,染血的扑克牌在嘴唇上发出"啵"的轻响。 艾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那些废物保镖果然还僵在原地,连配枪的保险栓都没打开。 待阴影彻底吞没小丑的身影,少女转身面对管家,唇角勾起试探的弧度:"刚才谢了。不过......"她眯起眼睛,"你为什么要救我?" 管家保持着完美的欠身姿势:"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 艾比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嗤。这种表面恭敬的把戏她见多了——就像伊斯特叔叔总挂在嘴边的:"真正的猎人,总把刀藏在蜜糖里。" 这世界确实存在着特殊能力者。但像她这样,只能靠气味预知危险的能力,简直就像过家家的玩具。至于那个更羞于启齿的能力......算了,不提也罢。 "别小看自己。"记忆中,叔叔的大手胡乱揉着她的发顶,"你的能力可不止这点程度——它还在''沉睡''呢。" "什么叫''沉睡''?"她急急追问。 可男人只是神秘地笑了笑,像往常一样用沉默把她挡在真相之外。 "您的脸色不太好,需要休息吗?"管家的声音突然切入,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艾比勉强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管家"......绝对有问题。 他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气息,像是冬日松林间的薄雾,又像雨后被阳光蒸腾起的青苔香。更诡异的是——只要视线稍有偏移,他的气味就会变得模糊,仿佛随时要消散在空气中…… 至少是A级......艾比在心底评估着危险等级。自己的废物能力,在这种人面前就像儿戏。 她装作整理裙摆,不动声色地转身准备回房。这艘豪华游轮处处透着古怪:父亲派来的三个保镖连保险栓都打不开,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虽然还不清楚管家的目的,但那双雪白手套掩藏着的双手......恐怕早被鲜血浸透了。 一丝寒意攀上脊背。她似乎明白了父亲坚持要她来“散心”的真正用意——根本不是让她放松,而是把她当成了诱饵。也许那个老狐狸,早就把一切算计好了。 “等船靠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立刻下船。” 夜色如墨,艾比第三次按下重拨键。父亲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听筒里的忙音断断续续。她猛地将手机砸进沙发,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出她冰冷的表情。 “远洋信号差?”她嗤笑一声,“骗鬼呢。” 那个工作狂父亲,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通电话——除非,是故意的。 指尖在通讯录上停顿了一秒,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伊斯特叔叔的号码。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同样的忙音,空洞而漫长。 ——连他也联系不上? 艾比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叔叔从不会失联,除非……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窗外,海浪拍打着船舷,声音沉闷而遥远。 最近在疯狂改设定中,女主的能力直接被我从头到脚大整容了!现在的她既不是一拳超人,也不是战五渣,而是处于"能打但需要动脑子"的微妙平衡点(就像我写文时的状态一样纠结XD)。 虽然框架还在,但后面的剧情怕是要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狂奔向新方向了。不过放心,我写文向来秉承"能爽绝不虐"的原则,最多就是在感情线上让女主小小地栽几个跟头——毕竟没有挫折的成长就像没有辣椒的火锅,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对吧? 目前女主的新能力还在"捏脸"阶段,既要保证战斗场面够帅,又要避免她开挂太狠导致剧情崩坏。这种平衡就像在走钢丝,但我保证会让她慢慢成长的! 总之,这篇依然会是爽文基调,只是偶尔会撒点玻璃渣调剂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竞技 第5章 青年 晚上饿的睡不着。 早晨起来,艾比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走出医院。她不想待在病房里发呆,干脆去找小杰。 雾气笼罩的小镇街道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只有她的脚步声回荡。 "打扰了,请问米特女士的酒馆怎么走?"她拦住个扛渔网的大叔。对方胡子一翘,直接甩下渔网:"嗐!跟我来!" 转过两个弯,橡木招牌在雾里忽隐忽现。大叔"哐当"踹开酒馆门:"米特!接客啦——" 吧台后擦杯子的短发女人瞬间炸毛:"老汤姆!你信不信我拿酒瓶......"话音戛然而止。她盯着大叔身后局促的少女,两眼放光。 艾比缩了缩肩膀:"您好,您是米特阿姨吗?我想找小杰,他——" "哎哟喂!"这不是前几天那个落难的小美人吗?"米特旋风般冲过来,捏捏少女的脸又扯扯衣角。"啧啧啧,我这破衣服穿你身上都像名牌货,难怪我家傻小子天天念叨……" 老汤姆在旁边挤眉弄眼:"我就说她好看吧?现在更水灵了。" 艾比耳根通红,手指把裙角绞成了麻花。 里屋飘来茶香。 “我是小杰奶奶。你就是艾比吧?一个银发老太太端着点心出来:"小杰去雾湖了。不过..."她瞥向窗外翻涌的雾气,"最近林子里有东西。" "没关系。我能自保。"少女的声音还留在原地,人却已化作一道残影掠过门框。 老汤姆的渔网"啪嗒"掉在地上:"我...我是不是该戒酒了?" …… 森林张开墨绿的怀抱,古树盘错的枝干对艾比而言就像老友伸出的手臂。她脚尖轻点颤动的枝条,几个灵巧的腾跃便攀上树冠顶端,像片羽毛般悬在风中。锐利的目光穿透叶隙,很快锁定了目标—— 河岸边,男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浮标。突然,一道影子无声掠过湖面。 小杰猛地回头,鱼竿在晨光中甩出一道银亮的弧线。 "艾比姐姐!"他睁大眼睛,"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想见你,就来了。"她歪着头笑,阳光在发梢跳跃。 男孩困惑地挠挠乱糟糟的头发:"可这片森林连本地人都会迷路......" "我闻到阳光晒过的松针味,"艾比晃着悬空的脚尖,"还有你鱼饵的腥气,就顺着找来了。" 小杰手一抖,差点把鱼竿扔进溪水里。他板起脸:"那你就在一旁看我钓鱼吧。" "知道啦~"艾比托着腮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微笑。"需要帮忙吗?我空着手来的,没带礼物。” “不用啦!”男孩重新挂好鱼饵,“我钓鱼练的是专注力。” "这样啊。那好吧。"艾比懒洋洋地应着,指尖在水面划出涟漪,惊散了一群蓝蜻蜓。她随手捏住一只,薄翼在指间簌簌碎裂。 溪边的虫鸣渐渐消失。蚂蚁绕道而行,水蜘蛛缩进芦苇丛,连风都变得小心翼翼。少女打了个哈欠,像只晒太阳的猫似的瘫在石头上。 "喂——"她突然用脚尖踢了踢空荡荡的鱼篓,"我说话会把鱼吓跑吗?" 小杰猛地惊醒,鱼线缠成一团乱麻。"对、对不起!"他慌慌张张地收竿,耳尖被阳光晒得通红,"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男孩偷瞄艾比一眼:"那个……后来的故事,能接着讲吗?" "好啊……"她碾碎一片草叶,眯眼望向溪水尽头。 "后来这几天——"艾比拖长声调,"我发现有人盯上我了。" 起初只是后颈发凉。可那视线越来越黏稠,像蛛丝缠在皮肤上。她试过所有办法——混进赌场的人堆,溜进舞厅的暗角,甚至藏进货船底舱——可那双眼睛始终黏在背后。 肯定不是那群废物保镖。他们除了挡路,连只海鸥都盯不住。 艾比干脆把自己锁在客舱里,整日盯着舷窗外翻涌的海浪发呆。直到第三天清晨,管家轻轻叩响房门,递来一张烫金请柬。 "宝石展会?就今天?"她扫了一眼,忽然直起腰背。 "是的,小姐。您最欣赏的芭芭拉女士将登台献唱。"管家微微欠身。 艾比用指尖轻叩请柬边缘,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该来的总会来。 "好啊,"她随手把请柬塞包里。"去给我的夜莺捧个场。" …… "玻璃月亮沉在第七个夜晚... 荆棘王冠开出珍珠花瓣..." 芭芭拉的嗓音高亢优美,像一束光劈开晨雾。她脖颈间的金色宝石随着高音微微震颤,折射出的光斑在展厅穹顶游走——这颗传闻中会"择主"的宝石,此刻正驯服地贴在她锁骨凹陷处,仿佛生来就该属于这幅天鹅般的颈项。 身后的众多美人和珠宝展品都成了陪衬。那些镶在眉心的祖母绿,垂在胸口的鸽血红,此刻统统沦为黯淡的星辰。观众们不自觉地前倾身体,有人碰翻香槟都顾不上擦拭,痴迷地望着舞台。没人说得清,他们究竟是被天籁之音征服,还是被那颗会"呼吸"的宝石蛊惑。 展厅另一角,一位宝石专家正对着投影仪侃侃而谈。"看这颗''永恒之晶'',"他指着屏幕上流转着金色光晕的宝石,"它的原子排列颠覆了现有矿物学认知。" "戴上真能让人长生不老?"一位鸭舌帽青年突然打断。 专家扶了扶眼镜:"传说而已。不过实验室数据表明,它确实能调节脑电波。"他点击遥控器调出图表,"佩戴者普遍反映睡眠变深,焦虑减轻。" "这不就是灵丹妙药嘛!"青年猛地拍大腿。 "严格来说,是辅助调理。"专家压低了嗓音,"但千万别神化它。宝石再美,终究是死物..." 艾比靠在休息区的丝绒长椅上。那些半真半假的解说词碎片般飘进耳朵,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调节脑电波?这些人怕不是科幻小说看多了?” 少女抬起头,朝角落随意地招了招手:"出来吧,早发现你们了。" 三个黑衣保镖磨磨蹭蹭地从阴影里挪出来。为首的壮汉搓着手,声音压得极低:"艾比小姐......老爷特别交代过,绝对不能打扰您度假......" "今天放你们假。"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跟着我了。" "可是——" "考考你们,"艾比突然打断,"这展厅里谁最危险?" 方下巴的保镖犹豫着开口:"那个纹花臂的壮汉?肌肉线条一看就是练过的。" 另一个立刻接话:"柱子后面那个矮个子更可疑,眼神阴森森的,八成会柔术。" "也可能是瘦高个,"第三个保镖压低声音,"他右边裤兜鼓得不太正常,像藏着枪。" "全错,"艾比冷笑,"滚吧。"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舞台附近——一个黑发青年正专注地望着芭芭拉,修长的手指随着旋律轻轻敲打膝盖。 "那......您需要的时候随时叫我们......"为首的保镖还想挣扎。 "再不走会死哦。"她指尖轻轻叩响手包金属扣,咔嗒一声脆响,三人立刻低头退进阴影里。 总算清静了。 艾比眯起眼睛。舞台上,歌唱家胸口那颗"永恒之晶"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和她颈间挂着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圈。 闪光灯此起彼伏。 人群疯狂地对着台上的人和宝石拍照,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痴迷。少女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讥讽——要是这些人知道,这所谓的"稀世珍宝"其实能像流水线上的玩具一样批量生产......父亲怕是要被那群狂热的收藏家撕成碎片。 "所以这场展览......"她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晶石,"要么是伊斯特叔叔的局,要么就是父亲自导自演。"毕竟,编造"限量版"和"神奇功效"的谎言来哄抬价钱,是他们最拿手的把戏。 可为什么要把她也卷进来? 她这只"下金蛋的母鸡",不是应该被好好藏起来才对吗? 算了,懒得深究。反正过两天游轮会在列色港停靠补给,到时候找个借口下船就是了。 "这位小姐,真巧,又见面了。"表演刚结束,那个一直安静听歌的黑发青年忽然转身,挡在她面前,"看来您也对宝石感兴趣?"他嘴角噙着浅笑,眼神却牢牢锁定她的反应,"今天的展品都很美吧?特别是芭芭拉小姐戴的那颗''永恒之晶''——位列世界七大美色,果然名不虚传。" 呵,果然来了。老套的搭讪。 艾比正想冷笑,余光却瞥见他耳垂上那两枚深海般的蓝色液态矿石——随着偏头的动作,晶石微微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诡谲的波纹。这种稀有的"泪滴蓝晶",早在三年前就彻底绝矿了...... 她忽然改变了主意。 "确实漂亮。"少女抬眸,直视对方的眼睛,"可惜是赝品。" 青年瞳孔猛地一缩,又立刻恢复如常:"有意思。组委会请的七位专家都说是真品。"他向前逼近半步,声音压低,"小姐凭什么这么肯定?" 侍者们托着银盘穿梭在宾客间,香槟杯里的气泡闪着细碎金光。艾比随手捞过一杯起泡酒。 "专家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她抿了口酒,目光越对方的肩膀——舞台上的芭芭拉正鞠躬谢幕,颈间那块金晶石随着动作疯狂晃动,"这块石头——颜色艳得像刷了层指甲油。" 青年摩挲着下巴:"那真货该是什么样?" "真货啊..."艾比晃着酒杯,气泡在杯壁炸开细密水珠,"得像破晓时雾里的阳光,转个角度能看见十种金色。最绝的是里头流动的光晕,简直——" "简直像活的?"对方突然接话。 "没错!" 艾比仰头饮尽残酒:"真正的宝贝会挑主人。当你碰到它..."她把空杯往桌上一磕,"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宝石里跳动。" "灵魂残留?"青年按住她放下的酒杯。 "呃...差不多吧。"艾比喉头滚动了下,"就是生物死后精神力的结晶...虽然不科学,但确实存在。" 青年眼睛亮得像发现新玩具的孩子:"要是把这种石头吃下去,能继承里面的力量吗?" "你疯了?"艾比一把抓住他手腕又触电般松开,"那等于打开地狱的大门——" "证据呢?"对方反手扣住她指尖,"你说得这么笃定...该不会试过?" 艾比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这个看似斯文的男人,每个问题都像精准的手术刀。她挤出个笑:"道听途说而已...毕竟谁舍得拿宝贝做实验?" 少女假装整理裙摆拉开距离:"宝石协会研究显示,这种晶石主要成分是碳元素,在极端环境下形成,生物无法吸收。" 青年察觉她转移话题,配合地点头:"原来如此。看来小姐是行家。" 艾比悄悄松了口气,随口搪塞道:"略懂皮毛罢了,以前跟过一位宝石学家打下手。"她指了指舞台方向,"虽说这颗永恒之晶是赝品,但做工确实精巧......" "和您聊天很愉快。"青年突然打断她继续编造的托词,转身从侍者托盘里换了杯新酒递过来。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失礼了,还没自我介绍——库洛洛·鲁西鲁,业余宝石收藏家。" 第6章 孩子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溪水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小杰把刚钓到的鱼塞进竹篓,甩了甩鱼线上的水珠。"所以那颗宝石是假的?"他歪着头看向正在拨弄篝火的少女。 "当然是真的。"艾比头也不抬地回答,随手折断一根树枝丢进火堆,溅起几点火星。 "那你为什么要骗那个人?"小杰拎着鱼篓走近几步。 "谁让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少女撇撇嘴,"那家伙一见面就摆出专家的架子,我当然要耍他一下。为了保险起见,我回客房就让展馆发了声明,说展出的宝石是仿品——总要防着点小偷吧。" 鱼篓"咚"的一声倒在鹅卵石上。"你让展馆配合你撒谎?"小杰瞪大眼睛。 "永恒之晶——不对,应该叫金晶石——本来就是我家的东西。"艾比俏皮地眨眨眼,"真假当然我说了算。" 这理由...也太任性了吧? 小杰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不说这个了,想吃烤鱼吗?" "可我只钓到一条小鱼。"小杰挠挠头,"今天真奇怪,溪里的鱼特别少。森林里的动物好像都躲起来了,几乎看不到..."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清澈的溪水中,七八条肥美的鲈鱼翻着白肚皮顺流而下,银白的鱼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推着漂向岸边。 小杰咽了咽口水,后颈一阵发凉。这些鱼...是死是活?他下意识看向艾比,却见她已经弯腰捡起最肥的一条,在手里晃了晃:"现在够吃了吧?" ——连水都没碰,鱼就自己漂过来了。 小杰盯着那些诡异的鱼,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 火堆渐渐变小,鱼烤好了,金黄酥脆,香气四溢。艾比只撕了一小块鱼肉尝了尝,剩下的全进了小杰的肚子。 "咦,你怎么不吃?"小杰吃得满嘴油光,说话都含糊不清,"挑食可不好。" "最近吃太多了,看见鱼就反胃。" "医院的伙食很差吗?" 少女用树枝戳了戳篝火余烬:"还行吧?只是我不爱吃鱼。" "对了,艾比姐姐。"小杰又抓起一条鱼,"下礼拜我们镇要办海神祭,特别热闹,你也来玩吧?" "好啊,"艾比歪着头想了想,"不过海神祭不是都秋天办的吗?怎么提前了?" "最近海上不太平,"小杰的声音低了下来,"镇上的老人家说要办祭典冲冲邪气。希望别再出现死鱼潮了......等三个月污染期过去,大家还指望继续打渔呢。" "放心,死鱼潮不会再来了。" "咦?你怎么这么肯定?" "秘密~"少女突然把半条凉掉的烤鱼塞进小杰嘴里,噎得他直拍胸口。 夕阳渐渐沉入海平面。 小杰用草茎串起最后一条鱼:"今天真奇怪......"他朝灌木丛张望,"我养的那只狐熊一直没出现。叫了它好几声呢,本来想分它这条鱼的。" "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吧。"艾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谢谢你的鱼!既然你不爱吃,我就带回家啦。"小杰眼睛发亮,"那个能让鱼自己浮起来的招式太厉害了!能教教我吗?" "这是天生的能力,教不了的。"少女轻轻摇头。 "哇!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艾比的笑意忽然淡了。她望向渐暗的天空,轻声说:"也就只能对付些小动物罢了。"她掌心枯枝"啪"地裂成两半,"遇上真正的强者……就不好使了。" 小杰缩了缩脖子,识相地闭上了嘴。 "走吧,该回去了。"她一脚踢散篝火,站了起来。 暮色渐浓,酒馆门前的风铃叮当作响。米特阿姨系着格子围裙迎上来,手里还端着刚烤好的苹果派。"第一次来,尝尝阿姨的手艺再走吧?" 艾比按住跃跃欲试的小杰,礼貌地摇头:"谢谢您,我刚吃过晚饭。"她指了指街道尽头,"不用送了,转过面包店就是医院,这条路我熟。" 小杰低着头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那...明天见?" "明天见!"她笑着挥手,转身走进渐深的暮色中。 酒馆的灯光彻底消失在街角,少女突然停下脚步。她对着空荡荡的巷子,勾起一抹冷笑:"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伊——尔——迷。" 巷子深处的黑暗似乎有了生命,缓缓蠕动起来。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就像夜色凝聚成了人形。过长的刘海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一双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只是想确保你的安全。"声音平静得如同死水。 夜风撩起艾比鬓角的碎发,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用你那种...像盯梢猎物一样的方式?" 咸涩的海风突然变得锋利,卷着远处渔船的汽笛声掠过两人之间。 见对方沉默,少女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伊尔迷,你这身本事当杀手太浪费了。整天像阴沟老鼠似的窥探别人**,狗仔才是你的天职吧?" "或许你说得对..."黑发青年的表情纹丝未动,仿佛她的讽刺不过是拂面微风,"但揍敌客家世代以杀人为业,我别无选择。" 艾比冷笑一声:"好一个''别无选择''。杀手先生现在是要和我讨论职业道德吗?" "不,"他话音一转,声音陡然冷了几分,"只是提醒艾比小姐,鲸鱼岛消息闭塞,你可能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新变化。" 月光下,他的嗓音清冷如刀:"''公主号''沉没后,作为总设计师,你父亲失踪的消息传开后..."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艾比的反应,"官方说法是畏罪自杀,但猎人协会、地下黑市,甚至V5联盟都更相信另一种可能——他带着某个不该带走的秘密逃走了。" 艾比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强迫自己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怎么?现在连杀手都开始兼职传八卦了?" "不是八卦,"伊尔迷平静地说,"是价值几百亿戒尼的情报。就在今天,赏金又涨了十亿...死活不论。" "所以呢?"她突然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来报丧的,还是来讨赏的?" 伊尔迷眨了眨他那双无机质的黑眸:"别误会,这对你来说反而是好事。只要他们找不到你父亲,你就不是首要目标。"他的语气轻松得像是谈论天气,"这两天我已经帮你处理了三批人——有想绑架你的,也有打算直接提着你的脑袋去领赏的..." 海风突然变得刺骨。艾比低下头,碎发遮住了她骤缩的瞳孔。 ——难怪父亲的手下全都失联...连伊斯特叔叔也...? 她咬紧牙关,喉间涌上一股血腥味。 "昨天的提议考虑得如何?"伊尔迷的声音突然柔和了几分,"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跟我回枯枯戮山吧,揍敌客能给你最严密的保护。我们会帮你解决所有觊觎赏金的杂鱼,包括你父亲的旧敌——" "世交?"少女突然笑出声来,眼神却冷得像冰,"就凭那几次见不得光的交易?"她模仿着他机械的语调,"''艾比小姐必须赔偿揍敌客家的重大损失''——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啊,那个啊。"伊尔迷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模仿人类"微笑"的表情,"因为有外人在场嘛。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律师的面说。" 骗子!昨天哪有什么"外人"?那个西装笔挺的"律师"根本是具活尸——胸口会起伏,手腕有脉搏,可那双空洞的眼睛后面,大脑早成了豆腐渣。这个混蛋一人演双簧,一唱一和,就是要逼她走投无路…… "真是难为你了,既要维持揍敌客家的体面,又要来当这个''好心人''。"艾比讥讽了一句,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我拒绝,你是不是就要换回昨天那副嘴脸了?" 伊尔迷歪了歪头,黑曜石般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拒绝?"他舌尖轻舔这个词,仿佛在品尝某种新奇的概念,"艾比小姐,我想你应该认出我来了,你猜,为什么我也能在船难里活下来?" 海潮声在耳边忽远忽近。 少女沉默了良久,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刺向黑暗中的男人。 "船上的事情……最后一天,我记不清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伊尔迷·揍敌客——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她死死盯着他,一字一顿,"你究竟想要什么?" 阴影吞噬了对方的脸,只余下那双漆黑的眼睛——此刻,它们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却让人本能地感到危险。 伊尔迷缓缓向前迈了一步。 脚步声轻得像雪花落地,却让人的心脏骤然收紧。 "你记不得了吗?"他声音平静得出奇,语调平稳得像在讨论天气,"真巧……" "我也……不太记得了。"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整齐的牙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又一步。 距离缩短,空气却仿佛凝固。 "可是啊……"青年微微偏头,黑发垂落遮住半边脸庞,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入睡,"我一看到你,心脏就跳得很快……" "快得像是要炸开。" 手缓缓抬起,动作优雅得像在表演慢动作,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 最后一步。 呼吸交缠。艾比冷汗直冒,一下子不敢动弹。眼前的人平静得可怕,就像暴风雨前的死寂。 "我好想……"伊尔迷的声音越来越轻,语调却越来越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把你撕成碎片,揉进骨血里。" 他瞳孔微微放大,漆黑的眼底平静得如同深渊,却让人感受到某种即将爆发的疯狂。 "有个声音一直在我脑子里说——''只要杀了你,我就能……''" ——轰! 话如惊雷,狠狠劈进少女的脑海。 刹那间,破碎的记忆如海啸般席卷而来——翻涌的黑雾、刺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她的头像是被斧头劈开,剧痛之下,眼前骤然一黑,整个人坠入深渊。 …… 夕阳如血,熔金般的光晕渗进病房,将雪白的墙壁染成暗红。 艾比猛地睁开眼睛。 皮肤上残留着黏腻的触感,仿佛死亡的余温仍未散去。她缓缓转动眼珠,瞥向床头的电子日历。 这是昏迷了一整天? “蠢货!”脑海中,那道甜腻的童声突然炸响,阴冷得像是毒蛇在耳畔吐信,“两天不吃东西,活该饿晕!”声音顿了顿,又咯咯笑起来,“还有,不听话的眷属……得赶紧处理掉。我们太弱了,管不住所有同族……都怪你!都怪你不让我吃饱!” 她浑身一僵。 ——这家伙进化了? 现在连嘴巴都不需要,就能直接在她脑子里说话? “闭嘴!”少女咬紧牙关。 但阿比斯不依不饶,语调愈发讥讽:“如果让他杀了你,他就有可能取代你。王可以有无数个,但最强的……才能活到最后。” “我让你闭嘴!”她死死攥紧床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这次可是我救了你。”童声骤然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嘲弄,“要不是我压制住他对你的杀意,你早死了。真弱啊……我居然和你这种废物绑在一起。” “我也不想!”艾比嘶吼出声,“你去找别人!” “不行哦~”阿比斯咯咯笑起来,声音甜得发腻,却让人毛骨悚然,“毕竟,只有你……才能‘产出’……” ——唰! 寒光闪过。 少女抓起水果刀,毫不犹豫地抵上脖子,狠狠一划。鲜血喷溅而出,浸透衣领,在雪白的病号服上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喂!停下!”阿比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修复伤口要消耗能量的!蠢货!” 祂气急败坏地缩回黑暗。 她仰面躺着,任由血液浸湿枕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然而很快,那点冷笑便扭曲了。 ——肚子饿了。 第7章 孤立 艾比瘫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疼痛消失了,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可饥饿感却比之前更凶残——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内脏,一寸寸吞噬理智。 脑子里那个叫阿比斯的怪物幼崽简直废物。祂塞给她的记忆碎片全是些毫无意义的垃圾——灰蒙蒙的雾气团子?一串串的草球?还有一些扭曲的虫子残影?那也能叫食物?她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恶心的“食材”! 这一个月,她试过太多办法:生吞海底游鱼的灵魂,腥臭得让人干呕不止;偶尔飘来的人类浑浊**勉强能咽下去,可那点分量连塞牙缝都不够。像小杰这样的“特殊食材”虽然能让她像舔棒棒糖一样解解馋,但她可不想真的杀死自己的朋友,变成彻底的怪物。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饿死…… 少女闭上眼睛,胸口微弱起伏。 下一秒,她猛然睁眼,瞳孔收缩成两道狭长的金色竖线。 …… 伊尔迷倒挂在窗外,像一只蛰伏的蝙蝠。 病房内,黑发少女正用刀划开自己的脖颈。血珠刚溅出,伤口便诡异地蠕动愈合,仿佛下面藏着活物。 他没有出手阻止——这本就是观察猎物弱点的最佳时机。 她和我...是同类吗?"他在心里嘀咕,但马上又推翻了这个想法,"不对,她比我完美多了..."胸口突然泛起一阵刺痛感,像有团火在烧。自从游轮出事那天起,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蜕变。力量在血管里奔涌,可内脏却像被什么腐蚀。杀戮的**如同无底洞,吞噬再多生命都无法填满…… 直到遇见—— 少女忽然转身,隔着玻璃与他视线相撞。 那一瞬间,体内翻涌的灼痛骤然平息,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 ——危险。 作为揍敌客家的长子,他太明白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能动摇杀手意志的东西,不该存在。 哗啦! 玻璃爆裂,她破开窗户朝他扑来,动作漏洞百出。这本该是绝佳的时机,只需抬手就能拧断那纤细的脖颈,可手臂却像灌了铅般僵硬。 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脊椎窜过一阵战栗。等回过神来,手已经自作主张地扶住了她的腰。他瞳孔骤缩——身体竟然违背了杀手的本能。 甜腥的血香萦绕在鼻尖。少女发间带着阳光的气息。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枯枯戮山的午后,蜷缩在树洞中浅眠,耳边只有风吹草叶的沙沙声,世界安静得只剩心跳。 杀意再次消融,如同阳光下的蜜糖,黏稠而温顺地在血管中流淌。 ——而此刻,她正像小动物般凑近。 鬼使神差地,他扣住她的后颈,低头舔上那道正在愈合的伤口。淡红色的肌肤下,甜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像是致命的毒,又像救命的药。 …… 晨光刺透窗帘,艾比从病床上惊醒。 她低下头,身上还是那件染血的裙子,只是血迹比昨天蔓延得更广,在裙摆上结成大片暗红斑块。更让她心惊的是,折磨她数日的饥饿感竟然消失了。 "我昨晚……失控了?"她指尖发颤,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刷地惨白,"小杰?!" "阿比斯!"她在脑海里尖叫。 "别吵~"稚嫩的童声懒洋洋的,"没熟的果子我可不会乱吃。你昨晚只是……嗯……接受了共飨而已。像我们这样的幼崽,自己捕食太吃力了。让他先把能量消化好再反哺给你,多省事。” "?!"艾比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跌倒。破碎的画面在脑中闪现:"你控制我做了什么?谁给我的?"她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 “还能是谁呀?”阿比斯咂咂嘴,“这破岛上不就剩他一个候选者了吗?他是自愿成为你的……用你们的话来说是贡品?祭司?反正意思差不多啦,味道不错哦,这样的适配体可不多见。对了——"声音突然轻快起来,"还能重复使用呢,要不要...把他培养成固定祭司?" “你胡说什么?!" 艾比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差点当场晕厥。 “啧啧,想到哪里去了?”阿比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声音里满是揶揄,“脑子真是龌龊。我说的是正经转化流程:人类→同族→祭司候选→祭司。他现在连第二步转化都没完成呢,急什么?" "谁、谁想那种事了!"艾比攥紧拳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是想问你——共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必须经过转化?直接像吸收情绪一样吞食不行吗?" “哦?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阿比斯嗤笑一声,“情绪就像香气,闻闻自然没有问题,能量就像生肉,我们幼崽直接吃会拉肚子。先转化一下,就相当于煮熟了——它突然压低声音,“而且啊……他给你精纯的能量,你帮他稳定形态。你以为只有你在占便宜?共飨是相互的,笨蛋。” "所以是他主动要求的?"艾比的声音低了下来。 "不然呢?他是个聪明人。”阿比斯懒散地解释,"我降临后的高阶能量可不是普通人类能承受的,如果没有你在中间调和,他早就撑爆了。现在嘛……”它故意拖长音调,“他不仅没有死,还获得了进化可能。而我们嘛——省去了自己狩猎的麻烦,双赢,懂吗?” "我没有其他选择了吗?"艾比皱了皱眉头。 “怎么可能,我会继续挑选~不过需要时间。”阿比斯哼了一声,“你以为随便谁都能成为我们的同族?能成为候选者的更是寥寥无几。整艘游轮将近两万人里,符合条件的也不过数人……"它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再说了,能待奉我这样的存在,对任何生物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呢~" "对了,虽然这小子还算合格,可别急着定下来啊。"童声渐渐飘远,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像我们这样尊贵的存在,挑选契约者起码要筛选千百个候选。可惜..."语气突然转为嫌弃,"这里的生物都太弱了,连像样的能量都供给不了。暂时先凑合着用吧。" "闭!嘴!"艾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是——人——类!" “知道啦知道啦~”阿比斯敷衍地应着,声音懒洋洋地消散在空气里,“反正我们还小……等以后胃口大了,再慢慢挑更好的……” 余音如蜜糖般消融在晨光中。 艾比攥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忽然,她猛地僵住—— "糟了!前天和小杰约好了见面的……" 都怪自己突然昏迷失约!少女懊恼地咬住嘴唇,胡乱抓了抓头发。 "算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等海神祭的时候再去找他解释吧。" 身上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神经。 艾比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浴室,热水哗啦啦地冲下,洗去身上残留的血迹。她换上干净的衣服,随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自从上次把护士吓得尖叫逃跑后,再也没人敢随便进她房间了。害得她昏迷了一整晚,都没人发现。 嗒,嗒,嗒—— 门被轻轻推开,黑长直护士踩着细高跟婷婷袅袅地走进来。她身材高挑,动作却轻盈得像只猫,连呼吸声都微不可闻。 艾比眯起眼,目光从对方过分完美的身材一路滑到那双戴着医用手套的手上。 体温计、血压仪,护士的动作行云流水,专业得挑不出毛病。可那双手……每次触碰她的皮肤时,指尖总会若有似无地多停留半秒,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 "好玩吗?伊尔迷。" 艾比猛地抽回手臂,冷笑一声,视线直直落在对方胸前。 "这胸垫得挺像回事啊?" 护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缓缓歪头,黑发顺着肩膀滑落。 清亮的男声带着笑意,从口罩下溢出。"那……你要验验货吗?" 艾比:"......"她确定自己正在被骚扰。 现在问题来了——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这个变态? 少女大脑飞速运转。 五分钟过去,掌心沁出冷汗——找不到破绽。 十分钟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仍然毫无头绪。 体内那个聒噪的阿比斯还在说风凉话:"就你这点本事,给人塞牙缝都不够——所以赶紧多吃点,等我们长大......" "闭嘴!"她在心里怒吼。 突然,一个可怕的猜想炸开—— "啊——!"艾比猛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你该不会24小时监视我吧?!死变态!我可是未成年!" 针筒在青年修长的指间转出一圈银光:"没有啊……" "昨晚托某人的福……"他歪歪头,慢悠悠撩起后颈碎发,露出一个几乎淡到看不清的齿痕,"我昏迷了一小时二十五分钟。——话说,你下嘴真狠。" "砰!" 艾比一拳砸向铁质护栏,巨响震得整张病床都在晃。 ——这混蛋是在炫耀剩下的22小时35分钟都在尾随她吗?! "不过,醒来后倒是神清气爽。"高大的"护士"忽然压低嗓音。口罩上方,那双猫瞳直勾勾盯着她,“虽然身体虚弱了不少,但那股控制不住的暴躁**...消失了。"他微微倾身,阴影笼罩下来,病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吗?" “我、我哪知道!”艾比眼神飘忽,手指无意识绞着被单,“我自己也断片了好吗!” "这样啊……"黑发青年若有所思地直起身,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看来,你的身体需要做个全面检查。" "不过这破医院连像样的仪器都没有。"他忽然凑近,呼吸几乎拂过她耳尖,"跟我回家吧,再给你几天考虑时间。" "跟、你、回、家?"艾比一字一顿地重复,后背紧贴床头,"我看起来像智障吗?" "随你,在此期间,我会继续待在你身边。"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放心,我能完全隐身,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保证不会干扰你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艾比抄起枕头狠狠砸过去,"立刻!马上!滚出我的病房!" 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后一秒她就被现实堵住了嘴。 ——鲸鱼岛的日子像块发霉的糖果,甜腻中透着腐朽。习惯了灯红酒绿城市生活的大小姐,哪受得了这种煎熬? 艾比烦躁地踢飞沙滩上的碎贝壳,看着它在浪花中溅起水花。带着鱼腥味的海风钻进她空空的口袋——没有钱,没有消遣,连最后的指望都随着失踪的父亲和不靠谱的伊斯特叔叔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豪华商场?这穷乡僻壤连卖过期罐头的杂货店都要翻过两座山。电影院?唯一的"银幕"是退潮时螃蟹在沙滩上打架。至于台球厅、剧院、马场……想都别想。 远处渔船的汽笛声"呜呜"响起,仿佛在嘲弄她的处境。 "哈!"她突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更让人恼火的是—— 少女猛地转身。 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像条挣不脱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空荡荡的。 ……但那家伙肯定在。 自从上次病房争吵后,伊尔迷就像个背后灵般如影随形。现在,她连找小杰解闷都要考虑一下…… 冰凉的海浪“哗”地拍上脚背,她打了个哆嗦,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不远处,几道黑影从稀疏的树影间渗出,无声地靠近。 “少爷,我们快撑不住了。”为首的黑衣人压低声音,语气紧绷,“风声太紧,好几拨人已经嗅到线索,全在往鲸鱼岛赶。昨天刚截住三批人——两个雇佣兵团,还有个带着猎人证的麻烦家伙。最棘手的是猎人协会的亚伦,他已经发了求援信号,新猎人随时可能登岛。” 另一名手下快步上前补充:"这个岛上马上要举办海神祭,游客会越来越多,我们根本没法一一排查。如果再拖下去……" “再守三天。”浪花声中,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黑发青年目光扫向沙滩——少女正百无聊赖地踢着海水,溅起的浪花在她脚边碎成银屑。 他收回视线,唇角微扬:“盯死那两个调查员,别让他们再去烦她。” “但少爷,这样下去……” “就是要她孤立无援。”青年打断对方,“等她彻底绝望,之后……” 海风拂过,后半句话消散在涛声里。 第8章 流言 两天后。 医院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涩。艾比盯着小杰那条缠满绷带的胳膊,眉头拧得死紧:"这伤……到底怎么弄的?" "啊哈哈……"小杰挠了挠后脑勺,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笑,"爬树的时候树枝突然断了,刚好摔在尖石头上……" 少女睫毛轻轻一颤。蹩脚的谎言。她胸口发闷,最终只是低低叹了口气:"我不是说过,让你最近别来找我吗?" "因为有个忙,只有你能帮啊!"小杰突然凑近,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后天就是海神祭了,镇上的花车游行还缺一位海神少女!" 艾比困惑地眨了眨眼。 "就是九个少女盛装游行的古老祭祀啦。是我们这里的传统。"小杰手舞足蹈地比划,"以前祭典结束要把她们沉海,现在早改革了,改成花车巡游和祈福乘船。可咱们岛太小,只凑到八个合适的姑娘……" "答应他!"阿比斯在她脑海里兴奋地翻滚,"人越多的地方,能量越充足!" "我……" "去吧!去吧!"小杰双手合十,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你穿上那套缀满贝壳的祭服,一定好看!" 艾比的视线落在他小狗般的眼神上,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太棒了!"小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但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声音骤然压低,"对了艾比姐姐……"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才凑近悄声问:"前几天那个猎人协会的大叔,后来有再来找你吗?" 艾比摇摇头。 "那你的家人……"话刚出口,小杰就后悔了。少女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慌忙改口,"我是说……你要不要在岛上找份工作?一边做事一边等。你有什么特长吗?" 特长?挥金如土算不算?少女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床边缘的褶皱。 "怎么会!"小杰"啪"地拍了下膝盖,声音骤然拔高,"你上次送我的那条鱼,连米特阿姨都夸鲜得要命!奶奶吃完直接添了三碗饭!" ——啊?当渔夫? 艾比眼前浮现出自己系着腥臭围裙、在码头和鱼贩子讨价还价的画面,鼻腔突然冲上一股酸意。 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我……会做点甜点。父亲和伊斯特叔叔说过,我烤的舒芙蕾比王都''蜜糖穹顶''的招牌款还松软。" "太棒了!"小杰猛地凑近,"你可以开家甜品店!到时候全镇小孩肯定天天扒着橱窗流口水……" "别说傻话了。"艾比扯了扯嘴角,"先不说店铺租金,工具……我现在连买砂糖的戒尼都凑不出来。" "可以从路边摊做起呀!材料什么的我来想办法……" 交谈声渐渐低下去,两个小脑袋不自觉地越靠越近……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划破病房的宁静。 "301病房例行检查。"一位身材高挑的护士推着金属推车走进来,车轮碾过地板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那我就不打扰啦,本来还想听你讲故事呢。"小杰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我先回去准备!"他一把抓起皱巴巴的渔夫帽,突然眯起眼睛盯着护士的脸——鲸鱼岛医院只有三位护士,这位从没见过。但转头看见艾比平静的眼神,又把疑问咽了回去。 "明天……"男孩走到门口又转回身,手指在空中比划着圆弧,"能来我家试试米特阿姨的旧祭服吗?你穿肯定合适——"他的目光扫过少女病号服下纤细腰线,声音突然打了个结,"可能……得改小两寸……" 艾比唇角漾开涟漪般的笑意:"好呀。" 窗外的落日正把病房泡在蜂蜜色的光里,少女垂落的黑发流淌着融化的黄金,像刚从深海浮上来的、褪去鳞片的人鱼公主。小杰扶着门框站在原地,帆布鞋底仿佛生了根。 门锁“咔嗒”一声合上,空气骤然冻结。 "这么小就会哄女孩子开心了。"“美女”护士将门带上,忽然低笑出声,嗓音意外地清澈,却带着几分危险:"不愧是......的儿子......"中间几个字被刻意含糊带过。 “我们只是朋友。”艾比攥紧被单。她想警告这人别碰小杰,又怕起反效果,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我知道。”伊尔迷歪了歪头。他早在三天前就摸清了岛上所有居民的底细——一群毫无威胁的渔民,唯独那个二星猎人的血脉……暂时还不能动。 “伊尔迷。”少女突然抬头,“我想回老宅的书房看看,父亲的书桌暗格里,或许有他失踪的线索……” “真遗憾呢。最近那里出了一场意外。”青年亮出手机,屏幕上法院的火漆印在查封令上泛着血色。画面里,雕花门把缠着警戒带,像条僵死的蛇,几个黑影正抬着黑布覆盖的立方体。 艾比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早该料到。 “那,我想……” “嘘——”手指悬在她唇前,医用橡胶手套泛着冷光,“对债主,该用什么语气?” “请帮我找一个人。”少女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叫伊斯特,是父亲的助手兼保镖……” “有趣。”伊尔迷歪着头,“据我所知,你父亲从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助手。”见她脸色瞬间惨白,他忽然笑了,“不过我会去查。只是,鲸鱼岛太偏僻了……往返至少要半年以上吧。” 艾比盯着窗外那片吞没夕阳的海面。一个月与世隔绝的生活已经让人窒息,半年?简直是无期徒刑。 "可以..打……"声音突然卡住。 ——这个穷乡僻壤连家商场都没有,更别说手机店了。就算有,她连最便宜的老人机都买不起。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伊尔迷没有发话,只是歪着头欣赏少女涨红的脸,医用橡胶手套轻轻敲击着金属推车,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那,我......"艾比的喉头滚动着,想改口,那句"和你回去"在舌尖打了几个转,终究咽了回去。 不甘心啊,就这么把自己卖了。 "不用着急,想清楚再回答。"黑发青年俯身轻抚少女的发顶,指尖温柔得近乎怜惜,仿佛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说出口的承诺,可是要兑现的。"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暗潮。 真可爱......明明杀意在她身边总会莫名消散,可对上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时,某种更原始的冲动就会浮上来——牙齿微微发痒,想品尝那段纤细的脖颈……用其他方式,让她哭出来... 艾比垂下头,强忍不去拍开那只越界的手。 承诺?不过是骗魔鬼松开的锁链。只要能逃离这座海上牢笼,假意顺从又如何? 夕阳将两道身影熔成暗金,看似亲密,实则各怀鬼胎。 次日,米特酒馆。 晨光斜斜穿过窗棂,在少女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贝壳装饰折射出细碎银光,祭服简洁的剪裁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她整个人如同刚从古老壁画中走出的神女。 "哇,简直像量身定做的一样!"米特绕着艾北转了一圈,眼睛发亮,"我的手艺果然厉害。" 小杰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插嘴:"明明是艾比姐人好看穿着好看!米特阿姨你自己穿不下才改的吧,腰上还收了三分……" 啪! 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记巴掌。 艾比红着脸拽了拽裙摆。这裙子上身还好,贝壳装饰还挺别致。就是裙摆短了一截,侧边开叉还露到大腿。 "真的……合适吗?会不会太奇怪?" "合适!特别好看!"米特和小杰异口同声。 “都休息会儿,来吃饼干吧!” 小杰奶奶端着刚出炉的饼干走出来,香甜的味道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屋子。她看着堆成小山的饼干,无奈地摇摇头:“哎呀,烤得有点多了,这么多怎么吃得完啊?” 艾比耳尖微微泛红,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裙边,小声说:“对不起……我在家习惯做这么多,一不小心就……” “浪费粮食可不行!”小杰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要不咱们分给镇上的大家吧?让所有人都尝尝艾比姐的手艺!” 艾比愣了一下。自从被救上岸,她还没好好感谢过那些帮助她的镇民。阳光透过窗帘,映在她金色的睫毛上。她轻轻点头:“好,我和你一起。”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小杰提着装满饼干的篮子,挨家挨户敲门。有些邻居笑着接过,还夸艾比做的饼干真香;可更多时候—— “不用了。”木门“吱呀”一声关上,只留半条缝。 “我、我不爱吃甜的……”门后的人眼神躲闪,甚至往后退了半步。 还有一家明明亮着灯,可无论怎么敲门,里面都静悄悄的,像没人在家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尴尬的气氛渐渐蔓延。 小杰突然一脚踢飞路边的小石子,低声说:“其实……镇上最近有个谣言。”他不敢看艾比的眼睛,“他们说上周的死鱼潮……是什么‘厄运少女’带来的。我当然知道是胡说八道!” 艾比猛地停下脚步。海风掀起她的发丝,露出苍白的侧脸。 “回去吧。” 她转身就走,裙摆划出一道僵硬的弧线。 小杰赶紧追上去:“哎呀,姐姐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这种小地方,芝麻大的事都能传成西瓜。前几天还有人把大家做噩梦的事也怪到你头上......”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居然真有人信这种鬼话......” 晚风卷着落叶从艾比脚边掠过。她突然握紧裙角,脚步越走越快。 第9章 威胁 "小杰,明天的花车巡游我会准时去的......"艾比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她转过头,海风吹散的长发遮住半边脸,"但海神祭之后,我...可能要走了。" "啊?为什么啊?"小杰瞪圆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小动物,"都说了那些谣言是骗人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是谣言的问题......" "那是为什么?" "有人...来接我了。" 小杰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啊,是姐姐的家人要来接你回家了吗?" "不,不是家人。"艾比摇了摇头,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令人心悸的黑色身影。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总之,我很快就会走的。非常感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 "是上上周来的那位哥哥吗?"小杰意外的敏锐。 少女微微点头,眼神复杂。男孩立即察觉到她的异样:"艾比姐姐,如果你不愿意跟他走的话,可以留在鲸鱼岛的。" 艾比轻轻将手指放在他唇边:"不,我是自愿的。有些事情,不是简单地躲在这里就能解决的。" “这样啊——”小杰的肩膀明显垮了下来,但很快又打起精神:"啊!对了艾比姐!你上次说的游轮冒险故事还没讲完呢!" 艾比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个啊...其实...我也记不清最后发生了什么。"她揉了揉太阳穴,"之前我就有头疼的毛病,加上游轮出事时撞到了头...所以这次离开,我要去找我父亲,顺便...弄清那天的事。" 海风突然变大了,艾比拢了拢被吹乱的头发,轻声转移话题:"对了小杰,听说你父亲也离开很久了...你想过去找他吗?" "当然想啊!"男孩瞬间来了精神,像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挺起胸膛,"我要成为最厉害的猎人!等我找到爸爸,一定要让他看看..."他挥舞着拳头,"我现在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艾比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人继续沿着海岸线往前走。远处的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空气中飘来炊烟的香气。 "艾比姐,不管你去哪里,一定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啊!"小杰突然很认真地说。 少女点点头,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好,我答应你。" 告别男孩回到病房。艾比开始收拾着行囊,小杰送的格子衬衫整齐地叠放在最上层,旁边是米特阿姨织的围巾和渔夫老汤姆给的防水布包……手指抚过粗糙的布料,她突然意识到——除了这些充满人情味的小礼物,自己竟然什么私人物品都没有。 "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了。"伊路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像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是的。明天海神祭以后我就跟你走。"少女头也不回地继续收拾,"不过在走之前,我有个问题。如果我的答案是否定的,你会怎么做?" 伊尔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哎呀,那可就麻烦了。"但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脸上也看不出丝毫为难。修长的手指突然变魔术般抽出一份文件,"艾比小姐,根据记录,你刚满十五岁,父亲失踪,没有其他监护人。作为孤儿被收养,是不是很合理?" 文件上的"揍敌客家族收养文书"几个字刺痛了艾比的眼睛。她终于转过身,第一次直视这个危险的男人。 病房的日光灯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别紧张,这只是备用的手段之一,现在用不上了。"伊尔迷五指张开,纸张爆裂成无数碎片。雪白的纸片纷纷扬扬落下,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歪头:"对了,送你回来的那个刺猬头男孩——是叫小杰对吧?那双眼睛真有趣,像只懵懂的小鹿,如果挖下来......" 艾比缓缓抬头,玻璃窗突然结出一层薄霜。"你若敢碰他一根头发,"她声音很轻,病房里的温度却骤降,"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上。" 脑海中的阿比斯突然尖叫:"别冲动!这家伙的精神波动不对劲!" "我怎么敢对他不利呢。"黑发青年面无表情得回答。"根据调查,他是猎人协会某位大人物的儿子。真期待啊...他长大后会像父亲一样...强吗?" 每个音节都裹着蜜糖般的温柔,却让艾比浑身的血液都冻结成冰。 暴怒之下,无形的精神触须如闪电般袭出。伊尔迷轻轻侧身,衣角翻飞,优雅得像在跳华尔兹。与此同时,少女只觉得腹部传来剧痛,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掀飞,重重撞在墙上。 "随意动手可不是淑女该有的行为。"黑发青年收回长腿,语气平静,"看来你需要重新学学礼仪。" 阿比斯继续大叫:"蠢货!我们现在有实体,免疫不了物理攻击!" 艾比艰难地抬头。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所有光线,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观察很久了,"黑发青年声音冷得像冰,"你发动能力需要一到三秒。这段时间,足够我杀你十次。" 阿比斯叫声拔高:"啊啊啊!他是认真的!你这个白痴,害我饿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无形的精神网悄然张开,病房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伊尔迷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没有继续攻击,反而俯身靠近,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脸颊,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艾比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那只手温柔地扶起了她。 "疼吗?"轻柔的语气里藏着致命的威胁,"这都是因为你不乖啊。好孩子应该明白,和强者对抗,不是明智之举......" 艾比扯出一个冷笑:"滚。" 病房里的空气忽然粘稠起来。 "你很虚弱。"伊尔迷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一直没吃东西?" 少女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我们的食物不同。我靠血肉就能活......"他缓缓逼近,呼吸扫过她的耳垂,"但你似乎需要更精致的饲养方式......" 艾比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她的初吻!这个疯子居然! 两片唇瓣相贴的瞬间,一股战栗的电流顺着脊椎炸开。一条灵巧的舌头正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草叶的清香混合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在口腔弥漫。艾比惊恐地睁大眼睛,对方舌尖突然扫过上颚。她浑身一颤,沉睡的进食本能突然苏醒。 原本推拒的双手突然攥紧了对方的衣领,少女不受控制地含住那条作乱的舌头,像品尝珍馐般细细吮吸。青年喉间溢出一声闷哼,修长的手指插入发丝,将她按得更近。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中,有温热的能量正通过交缠的唇舌源源不断涌入体内——这是比普通进食强烈百倍的快感,每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吞噬着这份养料。 她的身体越来越烫,双腿发软却仍紧贴对方。当对方也开始吮吸她舌尖时,少女发出甜腻的呜咽,彻底沉溺在这双重快感中。 呯—— 突然,身上的重量猛地一沉。青年像抽走筋骨般滑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死变态!"回过神来的艾比慌忙擦着湿润的唇角,脸颊烧得通红。被蹂躏过的嘴唇残留着酥麻的刺痛感,体内涌动的能量却让人浑身发烫。 少女羞愤交加,狠狠踹向瘫软的身体。 "别弄死他啊。"阿比斯在意识深处兴奋地打滚,"留着当应急食品嘛!等我找到更好的再换!" "我知道!"艾比拼命擦着嘴,又补了一脚,"这混蛋居然把舌头伸那么深!!!" 无形的手猛地卷起昏迷的人,像甩一袋垃圾似的把他从窗口抛了出去。楼下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少女还在用力擦拭嘴唇,眼圈发红。"呜呜...爸爸...伊斯特叔叔..."她带着哭腔嘟囔,"心肝宝贝被人欺负了...你们死哪去了..." "乖啦,多吃点饭就没事了。"阿比斯满不在乎地说,"人类真矫情,不就是两个进食器官碰了碰嘛。等我们再长大点,连碰都不用碰就能吸干猎物..." 艾比抽了抽鼻子,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杯猛漱口,像是要把什么脏东西冲掉。 次日。 朝阳将码头镀上一层金箔,成千上万只贝壳风铃在晨风中叮当作响。十艘装饰珍珠母贝的渔船组成花车仪仗队,彩绸从桅杆一直延伸到海平面。烤鱼和蜜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整个港口沉浸在一年一度海神祭的狂欢里。 "快看第三辆花车!"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小杰踮起脚尖,兴奋地拽着米特阿姨的衣袖:"是艾比姐姐!"米特温柔地按住男孩肩膀,目光却担忧地追随着花车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 "就是那个外乡来的姑娘?" "她头上的珊瑚佩饰是我家祖传的,戴在她身上比供在神龛里还好看。" "听说这姑娘前几天被冲上岸时,整片海域的荧光水母都跟着漂过来..." 花车上的艾比突然打了个寒颤。无数道灼热视线穿透轻纱,浑浊的**如潮水般向她涌来。她看见人群中拼命挥手的小杰,勉强扯出微笑,各式各样的祷告声却突然在她脑海里炸开: "海神保佑我明年抱个大胖小子!" "海神保佑我能娶到媳妇!" "海神保佑我把赌输的船赢回来!" …… 少女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这些破愿望...海神听了都想辞职吧? "啊~多么熟悉的感觉~"阿比斯在她脑海里放声高歌,"我们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可惜这群废物提供的能量还不够塞牙缝..." "闭嘴,再挑食就饿着。" "哼!和你这种没品位的人搭档真是丢人!" "嫌丢人就解约啊。" 一人一怪物吵得正欢,谁都没注意到——人群中有个大胡子男人追着花车狂奔,阴影里突然伸出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将他放倒。 第10章 神陨 花车缓缓环岛而行。这座岛屿本就不大,约莫两个小时便能绕完。艾比机械地抛洒着花瓣与糖果,围观人群争先恐后地哄抢,同时将水果、手帕等小物件扔回花车——这是海神少女评选的习俗,收到的礼物越多,就代表越受欢迎。 喧嚣的声浪将她吞没。震耳的音乐、杂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欢呼交织成令人眩晕的漩涡。少女耳中嗡嗡作响,驳杂的**与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可惜这些"食物"质量低劣,她撑得直犯恶心。 无人注意的阴影处。 伊尔迷眉头紧锁:"你说什么?猎人协会的新猎人已经到了?来了几个?" 手下压低声音回答:"对方似乎刻意避开我们。还没正式照面,我们已经有三个见习管家被放倒了。监控显示至少有三人,带队的是刚上任的十二地支的子鼠。" "是他..."黑发青年的眉头皱得更深,"从没打过交道..." "最后一天了,绝不容许任何闪失。"伊尔迷的眼神骤然转冷,"要是那只老鼠敢碍事,就算是十二地支,我也照杀不误。" "传令下去,绝对不允许有可疑的人靠近目标。" "是。" 艾比倚在花车上昏昏欲睡。饱食后的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她勉强撑着眼皮,视线模糊。 “这些垃圾能量……难吃得要命……”阿比斯一边抱怨,一边贪婪地吞噬着周围驳杂的情绪,“果然是劣等生物,连**都这么低劣——等等!”它突然兴奋起来,"哟,这个还可以!” 艾比猛然抬头,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 一个穿花西装的金发青年正微笑朝她招手。就在视线交汇刹那,阿比斯暴怒的声音在她脑中炸开:"班门弄斧!"漆黑的能量屏障瞬间展开,将那试探性的精神触须绞得粉碎。"区区人类,也敢对我用精神操控?!" 青年脸色骤变,两道鲜红的血迹突然从鼻孔蜿蜒而下。他"啧"地后退半步,用手帕捂住鼻子——显然没料到反击来得如此迅猛而强烈。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伊尔迷带着手下如鬼魅般出现在码头。黑发青年目光如刀,恰好捕捉到花西装身影消散前的最后一抹残影,以及地上那几滴新鲜的血迹。 "哼,让他溜了?"阿比斯在意识海里不满地磨着牙,"捕猎果然不是我的强项...不过嘛,"它突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轻笑,"我在那家伙精神里种了标记。这可是很难遇到的纯净能量,下次见面定要慢慢品尝——" "不准吃人!"艾比厉声打断。 "可这些杂鱼的能量又腥又臭!"阿比斯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般嚷嚷,触须在精神海里胡乱拍打,"吃再多也吃不饱!" “再忍忍,等到了大城市,就给你找好吃的……” 两者吵得不可开交。花车队突然一个晃动停靠在码头。少女坐的小船已经被各种礼物堆成了一座五彩斑斓的小山——鲜花、水果、手工编织的幸运绳,甚至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陶土人偶。 "真是热情..."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拨开堆积如山的贡品。在这一堆礼物中,指尖突然碰到一个奇怪的物件——一只做工粗糙的橡胶青蛙,绿得发亮的表皮上还带着几道滑稽的皱纹。 "咕呱!"她刚拿起来,青蛙就发出夸张的叫声。翻过来一看,肚子上歪歪扭扭地贴着一张纸条:「给亲爱的海神小姐解闷~」青蛙嘴角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 艾比盯着这只丑萌丑萌的青蛙,不知为何移不开视线。那对鼓出来的大眼睛,那咧到耳根的大嘴巴...明明丑得离谱,却莫名让人想捏一捏。 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那可疑的红色痕迹,最终还是一笑,把它塞进了裙子的口袋里。 花车缓缓停稳,九位盛装少女嬉笑着走下车来。 "嗨,美丽的小姐们!"红鼻子的老汤姆叼着烟斗,站在小艇旁夸张地行了个水手礼,"今天我就是你们的船长了!要是有谁不听话..."他故意压低声音,做出凶恶的表情,"我就把她丢下海祭神!" "嘻嘻,你丢呀~"姑娘们嬉笑着抱作一团,完全不把威胁当回事。 "嘿!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老汤姆用力跺了跺甲板,"我们岛上的海神可是条大鲸鱼!每年这个时候,它都会在浅海等着收祭品。" 艾比闻言挑了挑眉:"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老汤姆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二十年前,我亲眼看见它一口吞掉了不听话的水手!那家伙足足有八尺高!" "骗人~"一个扎马尾的少女吐了吐舌头,"哪有这么大的鲸鱼。我也出过海,从没见过。" 老汤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小丫头懂什么!海神大人可是会隐身的!只有祭典这天才会现身。"他掏出怀表看了看,"再过一刻钟就是吉时,到时候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那要是我们不供奉祭品呢?"艾比突然问道。 老汤姆露出狡黠的笑容:"嘿嘿,那它就会掀起大浪,把整个码头都..." 话音未落,船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远处的海面毫无征兆地翻起巨浪。 少女们顿时花容失色。 "哈哈哈!"老汤姆突然大笑起来,拍着船船舷,"看把你们吓的!"他麻利地解开缆绳,"快上船吧,我的小船员们,今天海神大人心情好,准保让你们都平安回来!" 少女们松了口气,嬉闹着登上小艇。老汤姆最后检查了一遍绳索,烟斗里的烟草在晨光中明明灭灭。 "现在!"他精神抖擞地拉响汽笛,"全员各就各位——让我们给''那位''看看今年最棒的祭品!"老人转头悄悄对艾比眨眨眼,"放心,现在早改成投掷花环和鲱鱼啦。" 微风轻拂。 海面上洒满碎金般的阳光,泛起细碎的波纹。 老汤姆单手把舵,另一手得意地捋着花白胡子:"嘿,艾比,别看老头子我现在满脸褶子,当年可是十里八乡最俊的后生!二十岁那年..." "又来了,最漂亮的海神姑娘追着要嫁您是吧?"扎麻花辫的姑娘突然插嘴,船上的少女们顿时笑作一团。 "实际上您被拒绝了七次!"圆脸丫头边笑边补刀,"我奶奶说您当时哭得可惨了!" 老汤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们这些小混蛋!给老头子留点面子会死吗?" “嘻嘻,谁叫您每次遇到漂亮姑娘都吹牛……” 艾比倚在船尾,嘴角翘起,少女们银铃般的笑声和海浪声交织在一起。忽然—— 哗啦! 一群飞鱼突然像被什么追赶似的跃出水面,有几只"砰砰"撞在桅杆上,其余的拼命向前逃窜。 老汤姆的笑容瞬间凝固。 咚! 船底传来一声闷响,整条船猛地摇晃起来。 "触礁了?"有姑娘惊慌地抓住船舷。 艾比全身绷紧,死死盯着水下越来越近的巨大黑影。 "呵..."阿比斯慵懒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今天运气不错,点心自己送上门了...可惜我现在没胃口。" "不是礁石。"她压低声音,"是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轰! 海面突然炸开三道冲天水柱,三头小山般的巨鲸破浪而出。它们的皮肤泛着病态的灰白色,浑浊的红眼珠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最大的那头猛地甩尾,船身顿时像玩具般被抛上浪尖。 "抓紧——!"老汤姆死死抱住疯狂旋转的舵轮,指节都泛白了。 呼啦! 鲸尾擦过船身,激起的水浪像铁锤般砸向甲板。木屑四溅,冰冷的海水灌进艾比的衣领。她踉跄着抓住湿滑的缆绳,耳边响起阿比斯戏谑的声音:"啊,想起来了。上次吃了头老的,现在小的来报仇了?" 少女们的尖叫被第二波撞击打断。 砰!!! 船尾在巨鲸的撞击下瞬间粉碎,海水疯狂涌入船船舱,转眼就没过了脚踝。 "跳船!快拿救生圈!"老汤姆的嗓子都喊破了音。 艾比死死咬住嘴唇。眼前的场景像尖刀般刺进记忆——又是海难,又是这种无力感。她太大意了,这些根本不是普通鲸鱼,它们比人类更记仇。 "怕什么?"阿比斯在她脑中嗤笑,"这些蠢货的脑仁比核桃还小,戳一下就解决了。" 船体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巨鲸们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已经近在咫尺。再犹豫下去...其他人必死无疑。但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能力... 艾比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到口袋里的橡胶青蛙。丑陋的小玩意儿突然变得滚烫,一股无名怒火猛地窜上心头。 她五指张开—— 嗡! 一道无形的冲击波轰然炸开,为首的巨鲸头骨"咔嚓"凹陷下去,如同被万吨铁锤击中。它的独眼迸裂出浑浊的黏液,张开巨口却发不出完整的吼叫——只挤出千百个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震得海面泛起病态的涟漪。 方圆百米的海水霎时沸腾。 鱼群像被诅咒般翻起惨白的肚皮,密密麻麻浮满猩红的海面。 巨鲸的尸体缓缓下沉,喷出的血雾把整片海域染成粘稠的沼泽。 剩下两条巨鲸发出凄厉的哀鸣,疯狂摆尾逃向深海。 "怪...怪物..."扎马尾的女孩瘫坐在甲板上,指甲深深抠进甲板缝隙。 破碎的船板在艾比手臂划开一道狰狞伤口,森白的骨头若隐若现。 鲜血还未滴落,伤口处的皮肉就开始蠕动愈合。少女一抬头,对上九张惨白的脸——每双瞪大的眼睛里,都倒映着她的身影,以及身后那片漂浮着死鱼的暗红死域... 第11章 告别 救生艇刚蹭到沙滩,小杰就一个箭步跃入浅水。米特抱着医药箱踉跄跟上。 "伤在哪儿?快让我看看!"她颤抖着逐个检查少女们的伤势,却在碰到艾比时像触电般缩回。另外八个女孩浑身湿透,像刚从海里捞起来似的瑟瑟发抖,衣服上沾满血迹和海水。唯独艾比干净得扎眼——除了袖口裂了一道,整个人清爽得仿佛只是散步归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人群中,一个壮汉一把揪住老约翰的衣领,"我们在望远镜里看得清清楚楚!三条鲸鱼掀翻了你们的船!" "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其中一条鲸鱼是不是死了?” 众人七嘴八舌。 突然有人指着海面发出惊叫:"快看!整片海都是死鱼!" “……”老约翰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获救的少女们抱成一团啜泣,镇民们顾不上追问原因,慌忙脱下外套裹住她们发抖的身体。只有艾比静静站在人群边缘,双手插兜,冷眼旁观这场混乱,仿佛这一切与她毫无系。 "艾比姐姐,你没事吧?"小杰挤过来,伸手想碰她的肩膀。 咻——破空声骤然撕裂空气。 艾比闪电般侧身,一把将男孩推开。钢制箭镞狠狠咬进她的右肩,箭尾翎羽还在剧烈震颤。二十米外,礁石后方,大胡子猎人亚伦已经搭上第二支箭,弓弦绷得吱呀作响。 "不要——"小杰扑过去阻挡,却被对方一记侧踹踹中胸口。像破布娃娃般飞出去,重重摔在沙滩上。呯!老汤姆的猎枪几乎同时喷出火舌,子弹擦着亚伦耳畔掠过,在礁石上炸出刺目的火花。 艾比握住肩头的倒三角箭镞,猛地一拔,蓝绿色的毒液在血管里蔓延——却只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凉意。伤口处的血肉像活物般蠕动,转眼间就愈合如初。米特刚打开的医药箱"啪"地砸在沙滩上,消毒棉滚落在沙粒间。 "是猎人协会的大人?"人群开始骚动,几十道目光在大胡子男人和黑发少女之间来回扫视。有人迟疑地开口:"为什么要对那孩子出手?" “她……是魔鬼。”亚伦浑浊的眼珠死死锁定艾比。他突然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低语:"必须杀了这披着人皮的怪物..."话末说完,男人突然反手抽出匕首,毫不犹豫捅进自己心脏。 "他自杀了?!"人群瞬间炸开锅。有人惊恐后退,有人捂住嘴巴,更多人直勾勾地盯着艾比。一个戴贝壳项链的渔妇突然尖叫:"快看她的伤口!"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少女肩头本该血肉模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连一丝疤痕都没留下。 "就是她!是她干的。"同船的少女忽然崩溃大哭,指着艾比,"她只是看了一眼,海里的鱼就全死了!" “她可以操控别人!” "她杀死了海神大人!"人群深处有人喊道。 这话像点燃了火药桶。渔民们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恐惧,又从恐惧变成憎恨。礁石后传来尖利的喊叫:"杀了这魔女!"艾比敏锐地转头,只看见攒动的人头。 呯!第一块鹅卵石砸中她的后背时,还有人发出惊呼。但当第二块、第三块石头飞来,呼喝变成了愤怒的咆哮。 "艾比姐姐只是愈合力比较强!"小杰冲过来挡在她前面,却被身后的人一巴掌扇倒在泥沙里。 “大家冷静一些……”米特刚张开手臂,几个妇人就揪住她的头发往后拖。 "你想包庇这个恶魔?"唾沫星子飞溅在米特脸上。 "她害死了海神大人!" "她会害死我们所有人!" 人群彻底沸腾,有人抄起船桨,有人捡起碎石。一块拳头大的花岗岩呼啸着飞来,在距离少女半米处突然转向,以更快的速度反弹回去,正中扔石头那人的额头,鲜血顿时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老汤姆脸色煞白,他避开艾比的视线,一步步退进人群阴影里。 "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很失望吗?"阿比斯的声音在艾比脑海中嘶嘶作响,像毒蛇吐信:"看啊,这就是人类的嘴脸...恐惧、猜忌、忘恩负义...要不要抹杀他们?" “不必!” 艾比慢慢握紧了染血的箭杆。虽然能清晰感到,人群中有人在暗中煽动,但愤怒的浪潮已经无法阻挡。那些曾经对她微笑的面孔,此刻都扭曲成了可怕的模样。 轰隆隆—— 天空中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雷霆在云层间翻滚。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头——一艘漆黑的巨型飞艇撕破云层,缓缓降下。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巨大的螺旋桨掀起狂风,吹得沙滩上的沙粒四处飞溅。 艾比眯起眼睛,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站在飞艇边缘的身影——伊尔迷!他半个身子探出舱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脸上挂着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该死..."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少女环顾四周,只看见无数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小杰和米特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随时可能被愤怒的浪潮吞没。 “杀了她!" “烧死魔女!" "怪物就该下地狱!" 无数诅咒声浪扑面而来。 这些人已经疯了,听不进任何解释。 不能再连累小杰他们了…… 她缓缓低下头,声音轻而坚定: “阿比斯,我要上去。” “遵命!” 下一秒—— 地面猛然震颤!艾比脚下炸开一圈狂暴的气浪,沙尘如子弹般迸射。人群尖叫着后退,有人踉跄倒地。她双腿一屈,整个人如离弦箭矢,直冲天空! "拦住她!" 几个胆大的渔民抄起鱼叉冲上前,还没靠近就被无形的力量弹开。老汤姆举起猎枪,在瞄准的瞬间对上少女回望的眼睛——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某种非人的光芒在流转。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枪口慢慢垂下。 飞艇上,伊尔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他轻轻鼓掌,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海滩:"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艾比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稳稳落在飞艇甲板上。狂风卷起她的黑发,衣袂猎猎作响。她转身俯视下方的人群,那些方才还叫嚣着要烧死她的人,此刻全都噤若寒蝉,不自觉地后退着,沙滩上留下一片凌乱的脚印。 飞艇的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巨大的阴影慢慢从人群头顶移开。小杰挣脱束缚冲到最前面,朝着天空拼命挥手"艾比姐姐——",但他的呼喊很快就被螺旋桨的轰鸣声淹没。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呢~正好赶上谢幕。" 伊尔迷歪着头,黑色长发随风飘动,"你衣服破了?我在客房准备了新衣服......" 艾比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连眼神都欠奉:"闭嘴,我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咦?"黑发青年眯起眼睛,"你该不会以为这场闹剧是我安排的吧?" "除了你这种无聊至极的人,"艾比猛地转身,眼中燃起怒火,"还有谁会把玩弄人心当消遣?" 伊尔迷的笑容罕见地僵在脸上。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只剩下飞艇引擎的低鸣。 “这是什么?” 突然,他手指一挑,一点寒光闪过——绿色塑料小青蛙从少女口袋飞出,落进他掌心。 "附了恶念的小玩意,"黑发青年捏着青蛙晃了晃,"谁给你的?" 小青蛙"呱"地炸成碎片。 "不关你事!"艾比气的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要不是打不过...... "阿比斯,我要变强,强到能把这个混蛋踩在脚下!" "终于等到你这句话啦!"意识海里,阿比斯兴奋地手舞足蹈,"等我们再长大些,把他关起来慢慢玩!踩在脚下怎么够?要不要先扒光衣服捆起来?关进小黑屋?还是吊在房梁上?或者我们可以......然后这样...再那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女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你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 "咦?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阿比斯歪着头,一脸天真,"上次你明明很享受啊?难道你想直接生吞?那多浪费啊...难得遇到这么耐玩的..." "我说的是堂堂正正打败他!"艾比抓狂地跺脚,飞艇甲板都被踩得抖动起来。 伊尔迷若有所思地看着突然暴走的少女,默默后退了半步。 下方沙滩上,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杂乱的脚印和几处未干的血迹。一个金发青年弯腰拾起那支染血的箭矢。 "真是意外的礼物..."他将箭头对准太阳,眯起眼睛打量上面残留的血液,"说不定能提取出不得了的东西呢。"抬头望向远去的飞艇,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下次见面,该准备怎样的回礼呢?我亲爱的...海神小姐。" 还有人记得那个第一章出现过的一星海洋猎人大胡子调查员亚伦吗?就是他啦。 [求求你了]求评论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告别 第12章 伪装 飞艇客房内,水汽弥漫。 艾比抱膝坐在床边,发梢的水珠不断滴落,在真丝床单上洇开深色痕迹。她用力搓着手臂,总觉得那股血腥气还黏在皮肤上,怎么洗都洗不掉。 "呜...小杰他们肯定恨死我了。"少女眼眶发红,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角,"我当初就不该出手的。" "死条小鱼而已~"阿比斯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何况鲸鱼岛的那些笨蛋多半被精神暗示了,最迟明天天亮就能活蹦乱跳了。" "该死的伊尔迷!"艾比猛地捶了下床垫。 "错啦~"阿比斯笑嘻嘻地纠正,"是早上那个金发小甜心干的。你忘啦?那只小青蛙也是他送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不认识他。"艾比咬了咬唇,紧绷的肩膀却莫名放松下来。 "谁知道呢?" 阿比斯发出恶作剧般的轻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下次见面,我们拿你记忆里那些有趣的小玩具招待他好不好?比如——"它拖长声调,"辣椒水,电击棒……" "不准翻我记忆!"艾比像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忽然噗嗤笑出声。和这个小怪物斗嘴后,堵在胸口的闷气竟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新换上的衣服意外地合身——素雅剪裁的真丝面料,连袖口长度都精确到毫米。她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见鬼,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 "这有什么难的?"阿比斯的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那家伙的眼睛比裁缝的软尺还准,更别说......"声音突然暧昧地拉长,"他还亲手''量''过呢。" "闭嘴!"艾比的耳尖瞬间通红,"都说了,不许偷看我的记忆!" "冤枉啊~"阿比斯拖着长调,"你的大脑连最基本的防火墙都没有,就像没穿衣服站在大街上。"它突然压低声音,带着黏稠的亲昵,"再说了...我就是你呀,我们早就是一体了~" "胡说八道!"少女咬牙切齿,一脚踹向床脚泄愤,"等我找到爸爸,第一件事就是请他找个高人,把你这个怪物从我身体里挖出去!" "好啊好啊~"阿比斯非但不恼,声音里还满是期待,"那个''高人''……一定很美味吧~" 艾比气得直跺脚,可突然,她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对了,阿比斯……今天在花车上,我好像听到了很多人的祈祷声……之后人们攻击我时,我也听到了诅咒的声音。" "惊喜吧~"阿比斯的声音在她脑内欢快地跳跃,像只翘起尾巴的猫,"我们现在能直接捕捉生物脑电波啦!只要集中注意力,就能听见~"它故意停顿半秒,又补上一句,"以前你只能靠气味猜个大概,现在可是高清升级版哦!" 艾比咬住下唇,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床单:"那为什么有些人我还是读不到?比如……他?" “噢~你说那个备用粮仓?"阿比斯嗤笑一声,"肯定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今天那个金发小点心也一样,我刚尝一口就发现了——味道太干净了,一点杂念都没有~" “我...我也想学这种屏蔽方法。”艾比声音越来越小,至少...至少不能让别人随便看穿我,控制我。 "哎呀呀~" 阿比斯拖长音调,像在哄小孩,"早说过啦,我们只需要好好‘吃饭’就能变强。再过段时间,任何精神屏障在我们眼前都会变成纸糊的。也没人能操控我们——你见过人类操控霸王龙吗?大自然就是这样安排的嘛~越是强大的生物,小时候就越弱小。"它突然切换成奶声奶气的语调,"按人类的算法,人家连满月都不到呢!你居然想特训新生儿?坏妈妈~" "谁是你妈啊!"少女额头青筋爆出,抄起枕头狠狠砸向墙壁。 “开个玩笑而已啦~”阿比斯的声音突然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当然不是我妈,你就是我呀。” 沉默。 更生气了怎么办?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艾比瞬间切换成淑女模式,快速整理好裙摆拉开门。 门外站着穿黑西装的棕发少女,额前刘海随着鞠躬动作轻轻晃动:"艾比小姐,少爷请您共进晚餐。" 艾比摸了摸肚子——今天吸收的情绪能量实在太多,就像塞了一肚子垃圾食品,现在她完全不想吃东西。但脑海里的声音突然兴奋起来: "这船上的人比岛上那些美味多了~"阿比斯的声音里透着贪婪,艾比能感觉到它正用无形的视线"舔舐"着眼前的女孩,"特别是这些没有完成训练的半成品...啧啧,这恐惧的味道真诱人~" 棕发少女突然打了个寒颤,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她强撑着继续带路,后颈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恐惧,厌恶的情绪断断续续的传来。艾比的目光落在对方微微发抖的手上。阿比斯说的没错——这些人确实像赤条条摆在案板上的生肉。但是……自己,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猎物呢。 穿过雕花长廊,大门在身后合拢。 餐厅里,水晶吊灯将光线折射在银质餐具上,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超长餐桌上只摆着两套餐具,在两端遥遥相对的位置闪着冷光。这个距离让艾比暗自松了口气,至少不用近距离面对那张讨厌的脸。 "你知道我不用吃这些东西。"她转头看向窗外。 "坐。"黑发青年展开餐巾,动作流畅得像在表演,"陪我吃饭。" 少女深吸一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她木然注视着对面——伊尔迷正优雅地切割着一块渗血的生肉,银质餐刀划过瓷盘发出刺耳的声响。 阿比斯在她脑中发出叹息:"这个备用粮仓还在转化期呢~只能吃生食。"它突然压低声音,带着蛊惑般的语调,"只要是活物都可以哦...人类,最美味~" 银叉突然从艾比指间滑落,在餐盘上撞出清脆的颤音。她死死盯着那块猩红的肉排,喉头发紧。 "特选牛里脊。"伊尔迷抬起头,刀尖折射着吊灯的冷光,"要尝尝吗?" 女仆无声地在她面前放上同样血色的肉排。 "不必。"艾比迅速推开餐盘,绷紧的肩膀微微放松——还好不是人肉。"对我来说,这和嚼草没两样。" 青年没再强求,继续慢条斯理地享用晚餐。 少女百无聊赖地数着桌布上的格子打发时间。数到3249时,刀叉的碰撞声戛然而止。她条件反射般绷直腰背,看着女仆端来茶和精致的甜点后躬身退下。 她捏起一块粉色马卡龙,小心翼翼地咬下一角——还好,舌尖还能捕捉到甜味。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我们交换情报吧。"伊尔迷轻啜了一口茶,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着她,"艾比小姐...或者说,我该称呼你为女王陛下?" "我不是什么女王,请叫我艾比盖尔!" 少女猛地抬头,手中的甜点瞬间碎成粉末。"而且...交换什么情报?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她强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事实上,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她咽下后半句话,绝口不提阿比斯的存在。毕竟眼前这个"同族"到底在盘算什么,她不敢赌。 "那就叫你艾比吧。"黑发青年将这个称呼在唇齿间细细碾磨,像在品味一块方糖。 水晶吊灯的光线突然闪烁,艾比眯起眼睛。这种亲昵的称呼令她不适,对方游刃有余的态度更像猫在戏耍爪下的猎物。但现在撕破脸显然不明智,她只能绷紧肩膀,用沉默表达抗议。 "从已知情报开始吧。"伊尔迷的指尖轻叩茶杯边缘,"比如公主号上那次宝石展会,你和库洛洛之后的谈话..." "啊,那个啊..."艾比突然打了个寒战,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角,"后来挺无聊的。库洛洛接了个电话,说什么''行动取消''之类的——" "行动?"伊尔迷挑起一边眉毛。 "我哪知道是什么行动!"艾比猛地抬头又立刻压低嗓音,"...反正跟我没关系。" 黑发青年轻笑一声,示意她继续。 "后来他客客气气跟我道歉,说同伴找他有急事,要先走了。"少女撇撇嘴,"还假惺惺地说和我聊天''收获很大''。不过我还是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就这样?" "就这样啊!"艾比举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发白的脸色,"他走后我也没心情看展了,直接回房。"她突然警觉地抬头,"你问这么细干嘛?" "因为你有所隐瞒..."伊尔迷唇角微扬,眼底却泛着冷光,"比如——为何幻影旅团会因为你一句话就取消行动?"他放下茶杯,"他们的目标可是你父亲展示的永恒之晶,号称世界第七大奇迹的宝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艾比的睫毛快速颤动,"幻影旅团?是新的偶像团体吗?"她故意拔高音调,"抱歉,我不追星。" "那好吧。"伊尔迷突然叹了口气,这个示弱的动作反而让少女后背绷得更紧,"既然你不想说,就换我来告诉你——他们确实取消了当天的行动,但第二天..." 艾比浑身一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片,突然刺入脑海—— 那晚她回到游轮客房,指尖刚碰到门把手,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就从门缝里钻出来。她身体一僵,本能地后退半步,黑暗中仿佛有粘稠的恶意爬上脊背。 "咔嗒。"房门自动打开了。 刺目的灯光瞬间亮起,她不得不眯起眼睛。等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骤然停滞——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被粗绳死死捆在扶手椅上。白衬衫浸透暗红色,脖子无力地歪向一边,胸口只剩下微弱的起伏。 "是昨天展台上的那位专家?"艾比死死攥住门框,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她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确认老人状况,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艾比小姐,"男人的声音像蛇信般滑过耳畔,"我们又见面了。今晚没有闲杂人等...正好聊聊''永恒之晶''的事。" 艾比猛地抬头,阴影中缓缓走出几道人影。为首的是个黑发青年,身后跟着一个蓝发矮个子和娃娃脸的金发少年。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库洛洛?" 白天在展会上彬彬有礼的收藏家,此刻完全撕下了伪装。他披着夸张的黑色毛皮大衣,额头上醒目的十字刺青暴露无遗,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左边的蓝发青年裹在连体斗篷里,只露出一双细长冷漠的眼睛,目光像在审视一具尸体。右边那个娃娃脸的金发少年,看似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嘴角却挂着令人不舒服的笑意。 少女喉咙发紧。这些人...毫无疑问,就是库洛洛的同伴。 第13章 秘密 手指不着痕迹地滑过手包,碰到里面坚硬的物体,她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鲁西鲁先生,"艾比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您这大晚上的带着人来...真是惊喜啊。" “不请自来,冒昧了。”库洛洛的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她的脸庞,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我们只是来谈谈永恒之晶,确切地说,是精金石?"他随意地指向老人,"可惜这位先生的说法和你完全不同,所以,我只好...请他一起来做客。" "您的求知精神值得佩服。"艾比深吸一口气,瞥了眼老人惨白的脸色,"但这位先生急需送医,我们能不能...." 话未说完,椅子上的老专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浑浊的眼睛猛然睁开。看清艾比的瞬间,他激动地挣扎起来:"艾比小姐!那颗精金石明明是你父亲亲手交给宝石协会的!" "它一直锁在七重加密的保险柜里,十二名警卫轮班看守,怎么可能被调包!我们协会从不会用赝品糊弄观众!" 艾比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蠢货!她抬眼对上库洛洛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此刻闪烁着捕食者般的兴味。而他身后的两人,一个已经无声地堵住门口,另一个露出嗜血的微笑。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袭来。少女缓缓抬头,目光直视对方:"鲁西鲁先生,我坦白,昨天我确实说了谎。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如果您有任何要求..." "从刚才见面开始,艾比小姐。"库洛洛优雅地靠回扶手椅,十指在膝前交叠成塔尖,"你的恐惧表演很精彩,但..."他忽然倾身,逆十字刺青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你的心跳从未超过85。是什么给你这样的底气?那几个保镖?"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艾比强迫自己迎上那道视线:"因为...我觉得,您并不想要我的小命。" 凝固的空气似乎重新开始流动。 “这点你倒是没说错。”库洛洛的声音压低:"我原本只想找到真正的精金石。但现在,我发现..."他微微前倾,逆十字刺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守护的秘密,恐怕比宝石更有价值。" 艾比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耳膜嗡嗡作响。这人每一句话都像细针扎进神经,她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哈哈,什么秘密?您可真会开玩笑……" "三年前。"库洛洛的声线骤然结冰,"你父亲——那位足不出户的古文字教授,突然远赴战乱区参与考古。"他每说一句就逼近一寸,"之后连续发表''永恒之晶''论文,紧接着......卧床十年的女儿,突然''康复''了? "你和精金石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让我猜猜...你之所以有恃无恐,是不是因为..."他刻意拖长尾音,"你根本不是真正的艾比盖尔·哈森?" 这疯子侦探小说看多了吧?脑洞这么大!艾比强忍怒火:“您误会了,父亲是收到猎人协会的邀请……而我恢复是父亲的朋友带来特效药……” "嘘——"冰冷的食指压住她嘴唇,"三分真七分假......才是最高明的谎言。"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团长,何必废话,让我剥开她的皮就知道了。"蓝发矮个子青年突然开口,猩红舌尖扫过嘴角,"我保证......她会哭得很好听。" "恐怕不行哦,飞坦,"一边的金发少年晃了晃手机,"你上次审讯那个黑/帮干部,三分钟就断气了。"他歪头看向艾比,娃娃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那些手段用在这位娇弱的小姐身上,恐怕人还没开口就死了。要是派克诺坦在就好了..." "放屁!"飞坦暴躁地打断,"那家伙不是把该说的都说了才死吗!" "但整个房间都溅满了血和内脏,恶心死了......" 库洛洛抬手示意两人安静:"艾比小姐,主动坦白对大家都好。"他的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们并不想用太激烈的手段。" 绑在椅子上的专家还在剧烈挣扎:"艾比小姐!我们绝对没有掉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个猪队友!艾比死死闭上眼睛,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肉里。 "吵死了。"飞坦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一道黑影如毒蛇般窜出。 "唰——" 锋利的伞尖划过老专家的喉咙,瞬间撕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老人徒劳地捂住脖子,惊恐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他的身体抽搐几下,最终瘫软在椅子上,直剩下微弱的嗬嗬声。 浓重的血腥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弥漫。艾比胃部剧烈绞痛,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感,眼前阵阵发黑。她咬紧牙关,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料——糟糕,心脏病又要发作了。 "哎呀呀~"金发少年捏着鼻子,娃娃脸上挂着恶作剧般的笑容,"这下连对质的人都没了呢。小姐该不会想报警吧?" 库洛洛依然优雅地靠在沙发上,仿佛刚才只是观赏了一场乏味的表演。"艾比小姐,我们一件一件来。比如,为什么明知芭芭拉佩戴的精金石是真品,却要散布赝品的谣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目光锁定她颈间,"还有...你脖子上这条项链,是真的吗?" 艾比咬住下唇。老人瞪大的双眼仿佛仍在质问着她,凝固的惊恐表情与喷溅的血迹构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突然感到一阵带着血腥味的吐息喷在耳后——蓝发少年不知何时已贴近她背后:"小妞,团长在问你话呢。" "我..."少女脸色苍白,声音细若游丝,"请...先让我吃药...我有心脏病..." 库洛洛挑了挑眉,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眼中的探究意味却更加浓厚。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公主号”游轮的宁静,像一记重锤砸在沉睡的甲板上。旅客们惊慌失措地推开房门,走廊瞬间挤满窃窃私语的人群。有人裹着睡袍,有人赤着脚,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同一个问题——发生了什么? 该死...炸弹威力比预计的还大! 艾比挣扎着爬起,掌心沾满黏腻的液体。刚才太混乱,她居然把身旁的老者一起传送过来了。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自己所处之地——老人的血液正沿着祭坛上的古老纹路蜿蜒流淌,如同一条条饥饿的蛇,贪婪地吞噬着每一滴生命。那些液体流过之处,石槽竟泛起诡异的微光。 “这是在游轮的竞技场上?” "可我明明...捏碎了同行卡..."不是应该传送到伊斯特叔叔身边吗? 冷汗顺着脊背滚落。咸腥的海风拍打着她的脸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祭坛散发着幽幽冷光。 难道卡是假的?但刚才已经激活成功了...她慌乱地环顾四周——祭坛空旷得令人绝望,连个藏身的角落都没有。 夜风卷着硝烟的味道呼啸而过,远处传来旅客们慌乱的喊叫声。少女下意识摸向腰间,发现最后的烟雾弹已经用掉了。 沙沙沙—— 沙粒无风自动,几道黑影如噩梦般从黑暗中浮现。 库洛洛的黑大衣轻轻飘动,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栏杆上的飞坦甩了甩伞尖,血珠砸进沙地发出轻响。这次还多了两道沉默伫立的黑影——红发男人把玩着扑克牌,无眉壮汉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金发少年按着手机屏幕的拇指突然停顿。"哎呀~"他拖长声调,"居然被这种炸弹伤到?这可不像你啊,飞坦。" 伞尖缓缓抬起,飞坦伸出舌尖舔掉手背的血迹:"小伤。"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刀片在磨刀石上滑动,"团长——这次总能把她拆开看看了吧?" 艾比的脊背抵上冰冷的石墙。红发小丑突然"咯咯"笑起来,扑克牌在指间翻飞成银色的圆环;无眉大汉捏碎栏杆的碎石,齑粉从指缝簌簌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钩子般扎在她身上。 库洛洛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先用炸弹干扰判断..."他皮鞋踩碎地上一片玻璃,裂纹蛛网般蔓延,"再使用空间传送?"黑色额发下眼睛微微眯起,指尖点了点太阳穴,"不过...你从包里取卡片的动作,我看见了。这种道具……你还有几张?" 艾比的喉咙发紧。冷汗顺着后颈滑入衣领,像冰冷的蛇缓缓爬下脊背。 "团长,别浪费时间了。"飞坦站起身,伞尖"锵"地弹出利刃。 "等等!我告诉你们!"艾比突然提高音量,拽起老人瘫软的身体,血滴从脚尖坠落,"你们要的精金石秘密——" 老人的皮肤突然爬上青灰色,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干瘪。库洛洛眯起眼睛,金发少年"啪"地合上手机翻盖。 "咦?"红发男人手中的扑克牌突然定格,嘴角咧开夸张的弧度。一旁的大汉挑起了眉峰。 干枯的躯体轰然崩塌,化作一捧灰烬飘散。衣物如枯叶般缓缓飘落,一粒金中带红的宝石"叮当"滚落艾比掌心。月光穿透半透明的石头的刹那,无数扭曲的符文光影在石柱上疯狂游走。 飞坦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团长,这可比审讯有趣多了......" 远处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乘客聚集到竞技台周围。他们瞪大眼睛,有人捂住嘴巴,有人掏出相机拍摄——空气仿佛被抽成真空,只剩下精金石滚动的细微声响。 “哎呀,这可是vip客户才能看到的表演。”红发小丑突然夸张扭了一下腰,手中的扑克牌"唰"地展开成扇形。"团长~需要我帮这些观众退票吗?" 库洛洛嘴角含笑,“处理的干净点……” 阴暗扭曲地爬行求互动ing...单机码字真的好寂寞啊(咬手帕)这样吧!本V的存稿箱要溢出来啦~每条走心评论都能触发加更机关哦(疯狂暗示.jpg)[求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秘密 第14章 噩梦 咔嗒—— 茶盏砸落在地。 "……你脸色很糟。" "别碰我!"少女猛地后仰,冷汗顺着绷紧的下颌线滑落。 舷窗外,银月突然扭曲,恍惚间又变回记忆中那轮渗血的红月。 伊尔迷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回忆太痛苦,可以停下。" "不!让我说完。"她灌下整杯冷茶,喉结剧烈滚动,"那天晚上...你其实一直躲在暗处看着,对不对?" "嗯。" 月光流过青年低垂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细碎阴影:"我算过,从五个顶尖念能力者手中救你的存活率......不到10%。" "老头子倒是精明,知道雇你当暗镖。"艾比扯动嘴角,笑容苦涩,"可惜扔出去的诱饵太香,引来的尽是些深海怪物......后面的事,你应该比我清楚。" 记忆翻起猩红的浪花—— 竞技场内尸体横陈,围观者早已逃散。这艘游轮的安保弱得反常。 "嘻...我的直觉从不出错..." 库洛洛与身后恶徒交换眼神,红发小丑突然弓起脊背。他死死掐住自己裂到耳根的嘴角,浑身癫痫般颤抖:"哈...哈哈...果然...是极品......" 其他人齐刷刷后退两步,远离了发病的同伴。 “接触就能让物体灰化的能力?” 库洛洛单手支着下巴,目光掠过地上那堆人形灰烬,兴趣盎然。 “代价呢?限制呢?” 疯子!这种时候还在搞研究?艾比冷笑,甩手掷出—— “这就是你们要的‘宝贝’。”石块划出一道刺目的金光,“代价是命。限制?必须是活着的……”她扯了扯嘴角,声音讥讽,“但想靠它长生?变强?全是狗屁!” 库洛洛两指一夹,稳稳钳住晶石。月光下,深不见底的瞳孔骤然扩张,漆黑如深渊,阴影自他脚下无声蔓延—— “答案有待验证……不过现在——” 他忽然笑了,“我更想研究你。” “——飞坦。” 尾音落下的瞬间,艾比肩膀爆出一朵血花。 蓝发矮个子的身影快得只剩残影,伞刃开合间划开十二道银光,每一道都精准剜下一块血肉。血线在空中交织成网,又被下一轮攻击撕成血雾。 咔嗒——" 锯齿状的伞刃猛然咬住艾比的脚踝,金属摩擦骨头的刺响混着愉悦的喘息:"跑啊,小老鼠……让我尽兴点。" 痛!骨头要断了! 少女双腿打颤。本能催着她转身逃命,可那道黑影如附骨之疽,始终贴在她背后。 这具没经过系统训练的身体早该崩溃,但行刑者明显不打算给她痛快,伞尖每次划过都只精确削落一片布料。碎布像垂死的蝴蝶纷纷坠落,很快她就像只剥了壳的虾米,蜷在血泊里瑟瑟发抖。 月光照耀下,鲜血浸透的肌肤竟透出诡异的美感。 但观刑者们的兴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娃娃脸青年已经点亮手机屏幕,开始打哈欠。红发小丑的嘴角也一点点耷拉下来。 库洛洛眯起眼睛,闪过一丝失望。他朝身后摆了摆手。 "飞坦,你他妈在绣花?"无眉壮汉啐了口唾沫,"不行就换人!" 这句话像引信点燃了炸药。飞坦细长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滚!"伞骨"咔咔"变形,黑雾从伞面渗出,凝成实质的杀意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下一秒,他消失了。 视网膜上残留的残影还未消散,艾比左肩胛骨突然炸开剧痛。一道黑色闪电贯穿她肩膀,冲击力带着她飞出去三米远。伞尖"锵"地钉进青石板,把她像蝴蝶标本般钉在祭坛中央。鲜血顺着伞骨凹槽欢快地流下,在月光下汇成小溪,最后汇入祭坛石缝,在血槽里汩汩流淌…… 咔—— 金属伞骨绞碎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不会惨叫的母狗……”飞坦转动伞柄,眯起眼睛,喉间溢出陶醉的叹息。 “果然无趣——” 尾音突然卡在喉咙里。 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手臂上暴起的青筋突然扭曲成诡异的蛛网状。某种冰冷的东西正顺着金属伞骨逆流而上,像无数饥饿的水蛭疯狂啃咬他的手。 就是现在! 少女眼疾手快,抓住伞身。 飞坦瞳孔紧缩——他清晰感觉到力量正被暴力抽走,每根神经都在尖叫。但刻进骨髓的战斗本能让他死死攥紧武器。 咚! “寄生型具现化……?”这个念头闪过的刹那,他如同抽掉脊梁的野兽,轰然倒地。那张噙着残忍笑意的脸,第一次裂开震惊的缝隙。 乌云散开。血月高悬。 “呜…好痛……” 艾比摇摇晃晃站起。她反手拔出肩胛里的黑伞,吸饱鲜血的凶器砸在地面,溅起一串暗红血珠。 破碎的躯体每寸肌肉都在哀鸣,可体内奔涌的陌生力量却像熔岩般撑起这具残躯—— 月光突然倾泻。 染血的少女站在猩红光晕中,像刚从尸山血海爬出的复仇女神。 修罗场边缘,四道目光同时刺来。 红发小丑指尖夹着扑克牌,嘴角重新咧开扭曲的弧度。 金发娃娃脸眯起眼,懒洋洋的神态消失了。 黑发青年静静注视,眼底沉淀着深渊般的寂静。 无眉大汉扭了扭脖子,指节咔咔作响。 艾比大口喘息,喉间刚溢出一个音节—— 噗嗤! 冰锥般的寒意贯穿胸腔。她睫毛颤动,只觉得一缕黑发拂过脸颊。没有预警,没有风声,就像死神漫不经心走过,顺手折下枝头最艳的玫瑰。 世界突然倾斜。 颠倒的视野里,蓝发矮个子转着短刃逼近,金色瞳孔翻涌着杀意。余光中,一条修长身影正掂着颗仍在抽搐的鲜红心脏。 ...是我的? 剧痛此刻才海啸般袭来。她看见自己脖颈喷出绚烂血泉,无头躯体像断线木偶缓缓跪倒。黑暗吞噬意识的最后一刻,唯有血滴敲击地面的嘀嗒声,和一声消散在风里的叹息。 少女扩散的瞳孔中,映出一轮血月…… 银光刺破黑暗。 千米高空之上,飞艇切开云层,月亮与舷窗擦肩而过,将舱内照得雪亮。夜风拍打窗棂的声响,取代了记忆里的血滴声。 "那时候,我只能杀了你。"微凉的指尖落在她发顶,像安抚炸毛的猫,"总比落在他们手里强。我下手很快……你应该,没觉得太疼?" "胡说——痛死了!"艾比猛地蜷缩起来,幻痛让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瞪着对方咬牙切齿,"所以你那句''重大损失''......该不会是指杀了我以后,被他们群殴了?" "不是。"伊尔迷收回手,顾左右而言他。"天黑了,好孩子该睡觉了。" 当她是三岁小孩吗?!艾比气得咬破嘴唇。方才说好交换情报,她连喉咙都说哑了,这人却用一句话打发—— "后来呢?"她拽住对方衣角。 "后来啊..."夜风掀起伊尔迷几缕黑发,他望向同一轮银月,"记不清了。可能是死前的走马灯,也可能是真实发生的。要确认的话,得问问其他人才行。" 其他...人? 寒意窜过后颈,艾比触电般松手:"除了我们...还有人活着?" 伊尔迷嘴角扯出诡异弧度:"不确定。"黑曜石般的眼珠微转,"不过库洛洛.鲁西鲁...大概还活着。" ——库洛洛。 这个名字如重锤击中胸口。艾比双腿一软,像断线木偶般滑坐在地。所有质问都哽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破碎的吸气声。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你该休息了。"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她的腰肢,温热的吐息擦过耳垂,"如果睡不着......我们来做些更有趣的事?" "变态!!"艾比全身汗毛炸立,像触电般弹起来。她狠狠踹开房门,头也不回扎进夜色中。 "砰——" 剧烈震颤的木门投下摇晃的阴影。伊尔迷盯着少女后颈那块晃动的白皙皮肤,指尖无意识摩挲——还好,温热的脉搏还在跳动。脖颈完好无损,仿佛那个血月之夜从未存在......他慢慢攥紧拳头,指甲刺进掌心肌肤。 这次—— 绝不会让噩梦重现。 —————— "叮——" 通讯器的蜂鸣刺破寂静。 伊尔迷指尖一挑,接通信号。 "说。" 尖锐的哭嚎瞬间炸开:"伊尔迷!你居然要带姑娘回来!?" 手帕擤鼻涕的闷响几乎刺破听筒,"老天保佑,妈妈还以为你喜欢男人......你父亲像你这么大时早——" 伊尔迷迅速将通讯器挪离耳畔。舷窗外,夜色像泼洒的浓墨,飞艇引擎的震动隔着玻璃化成催眠的白噪音。 十分钟后,他重新拾起通讯器。抽噎声变成兴奋的喘息:"那姑娘长什么样?多大了?妈妈给她订了蕾丝床单和性感睡裙——" "哈森教授的女儿。" "……什么?!" 通讯器那头骤然死寂,继而迸发玻璃碎裂般的尖叫:"那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你不是去灭口的吗?任务失败了?" "委托人失踪……任务不用继续了。"伊尔迷望向舷窗外,云隙间漏下的月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银屑,"详情让父亲转述吧。" “您见到就会知道了……”倒影中,他的唇角无声扬起。 "她......很特别。" 飞艇撕开云层,月光淹没在更深的黑暗里。 作者的话(又名:关于我XP歪到银河系这回事) 朋友们,懂了吧?这就是为什么我沉迷**——我的XP系统仿佛被外星人绑架过,写BG总让人想拨打110(警察叔叔听我解释!全都是笔下人物自己做的,和我无关啊!!)。但这次的故事要是强行性转……想象一下男版艾比盖尔压倒全场的画面,我直接一个寒颤,连夜扛着键盘逃跑(坚决不写主攻文,这是原则问题!)。 至于其他不能剧透的神秘原因……嘘——(竖起手指)请大家慢慢欣赏后文。 此外这应该是本文中最虐的场景了,不会再虐了,请大家放心阅读。 (弱小可怜但能吃的新人作者蹲在墙角,眼巴巴等评论.jpg)冷门题材生存艰难,各位路过的大佬,给孩子留句“加油”吧,秋梨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噩梦 第15章 宝物 猎人大楼。 帕里斯通刚跨过旋转门,两个穿着皱巴巴白大褂的老头便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 “大人!您带来的血液样本——简直是个奇迹!”高个子激动得胡子乱颤,眼镜后的眼珠几乎要瞪出镜框,“我们在显微镜下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细胞活性!它们甚至在分裂后还能自我修复!还有——” “让开!轮到我了!”八字胡老头一把推开同事,从怀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永恒之晶的分子结构破解了!我熬了三个通宵——报告已经发您邮箱了!” 帕里斯通张开双臂,笑容温和得像是安抚两只狂吠的猎犬:“两位教授,冷静。你们的热情我很欣赏,但这样重要的发现……难道不该留到一个更正式的场合吗?” “可样本太少了!”高个子突然抓乱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语带绝望,“这么珍贵的血液,我们连基础实验都不敢做——生怕浪费一滴!” “永恒之晶也用完了!”八字胡捶胸顿足,“自从游轮事件后,市面上就买不到了。黑市价格翻了一百倍!都怪哈森那个叛徒!” “他肯定带着秘密跑路了!” “科学需要共享啊!” 帕里斯通轻轻揽住两人的肩膀,声音压低:“别担心,教授们……你们想要更多样本,对吗?” 两人猛地点头,眼睛亮得像是饿狼盯上鲜肉。 “那么,想象一下——”,帕里斯通微笑,“如果你们是第一个发表这项研究的人……贝诺尔奖?不,那太渺小了。” “这将是改写人类历史的发现。” 高个子的呼吸急促起来,八字胡的手指死死攥住报告,指节发白。 “所以……再等几天。”帕里斯通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我保证,你们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可是大人!”高个子突然压低声音,“听说这种血液的来源……很危险?可否透露一下来源?” “隔墙有耳。暂时不能透露。则会有更多人和我们争夺,对吧?”帕里斯通的笑意丝毫未变:“珍贵的果实,往往生长在悬崖边上。为了真理,冒点险……不是很值得吗?” 两人愣住,眼中的恐惧迅速被贪婪取代。 帕里斯通优雅地挥手告别,目送他们跌跌撞撞冲进电梯。直到电梯门关闭,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褪去。 "真是个不得了的宝贝呢..."帕里斯通轻抚下巴,眼中闪烁光芒,"可惜宝藏都有恶龙守着...该找哪位勇士去屠龙呢?" 他信步穿过走廊,突然瞥见转角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嗨!金!"青年瞬间换上灿烂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别急着走啊,有个关于你故乡的消息,你一定感兴趣..." —————— 艾比走下飞艇舷梯,枯草的气味立刻钻入鼻腔。她眯起眼睛打量四周——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揍敌客家族,竟然把基地藏在这样荒凉的山谷里?秋风卷着枯黄的草叶打转,整座山都像在无声地审视她这个外来者。 "欢迎来到枯枯戮后山训练场。"伊尔迷的声音突然在身侧响起。艾比猛地转头,发现黑发青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三步开外,"主宅在前山,管家会带你过去。" 少女抿着嘴唇点点头。她清楚地感觉到,至少有十几道视线正从暗处打量着自己。 “艾比小姐。” 一位身着笔挺燕尾服的老管家沿着石径走来,躬身行礼的角度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老爷和夫人正在主宅梧桐厅等您。” 艾比转头四顾,发现伊尔迷早已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她撇撇嘴,跟着管家穿过荒芜的草地,翻过几座小坡,又穿过一片林地,再翻过数重山。身体倒是不累,只是这一路沉闷至极——老管家只顾埋头带路,一句话也不说。 “还有多久?”她忍不住问。 “快了,快了。” 她听到第十二遍“快了”时,眼前的景色终于变了—— 随着海拔升高,一座与山体融为一体的黑色宅邸渐渐显露全貌。它不像是人类建造的居所,反倒像是从岩石深处生长出来的怪物,沉默而森冷。 门前,伊尔迷静立如雕塑,一身暗纹旗袍勾勒出修长的身形。改良立领衬得他脖颈如冷玉,衣摆的银线刺绣在阳光下流转,泛着冷冽的光。他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刀,看似无害,却令人本能地绷紧神经。 艾比的目光扫过布料包裹的小腿,那些早已愈合的旧伤突然开始隐隐作痛。她迅速低头,将微微发抖的手指藏进披肩里。 "现在知道怕了?"阿比斯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慵懒的鼻音,"早告诉过你别急着挑战同族。他和我们不一样,力量在转化完成时就固定了,除非..."声音故意拖长,"你愿意一直定期分点''养分''给他。" 少女死死盯着石缝间顽强生长的野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还太弱...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他?" "急什么,换个思路想想——"脑海中的声音突然染上促狭,"你不是早就''打败''过他了吗?" "你胡说什么!"艾比猛地攥紧裙摆。 "昨天晚上是谁抱着人家的脖子不肯松手?差点把人吸干..." "闭、闭嘴!"艾比感觉全身血液都冲上脸颊,连伊尔迷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都变得异常清晰。 黑发青年微微侧首,漆黑如墨的眼珠转向她:"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少女像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披肩流苏剧烈晃动。她在心里把那个恶劣的怪物骂了千百遍,阿比斯却在她脑海中发出愉悦的轻笑。 "走吧,"祂突然正经起来,"该去见见祭品的制造者了。" 鎏金大门无声滑开,洛可可风格的大厅映入眼帘。象牙白的雕花立柱上缠绕着忍冬花纹,穹顶壁画里的天使捧着腐烂的果实,水晶吊灯洒下蜜糖色的光晕。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漂浮,像一群被惊扰的幽灵。 长桌尽头的男女同时抬起头来。 "初次见面,亲爱的。"黑发妇人戴着蛛网蕾丝手套的双手优雅交叠,电子义眼泛着红酒般的暗光,"我是伊尔迷的母亲,你可以叫我基裘阿姨。" 银发男人魁梧的身躯让雕花高背椅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席巴·揍敌客。"他简短地自我介绍,"现任家主。" 艾比突然感到太阳穴一阵刺痛。男人的轮廓似乎撕开了记忆的迷雾—— "欢迎你,艾比。"席巴用指节敲击桌面,无名指上的银戒闪过寒光,"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伊尔迷已经说明了情况。"他目光意味深长,"我们两家算是旧识,关于你父亲失踪的事...揍敌客家的情报网随时可以帮忙。" 少女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冷汗却悄悄浸透了后背。如此友善的态度......伊尔迷到底编了什么谎? 基裘忽然倾身向前,电子眼发出细微的机械音。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她袖口的铃兰香气拂过艾比鼻尖,"我们全家都记得你救伊尔迷的恩情。梧桐已经收拾好朝南的客房...窗外正好能看见刑讯室......" 救这个混蛋?艾比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死死盯着地毯上的波斯花纹,拼命回想自己是否又丢失了某段记忆。 她向坐在一旁的伊尔迷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解释这个误会。黑发青年却像尊雕像般纹丝不动,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浑身散发着"别来烦我"的气息。艾比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习惯就好。 伊尔迷突然站起身,彬彬有礼地打断基裘的喋喋不休:"父亲、母亲,艾比旅途劳顿,我先带她去客房休息。" 离开大厅,两人踏入幽深的走廊。两侧墙壁挂满肖像画,油彩在灯下泛着尸蜡般的诡异光泽。画中人物的眼珠似乎随着他们的移动缓缓转动,角落里传来若有若无的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艾比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蠕动。眼看伊尔迷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黑暗中,她赶紧小跑两步,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角。 "伊尔迷,"艾比压低声音,"席巴先生说你小时候和我一起玩过...我们以前...真的见过吗?" 黑发青年突然停下脚步,走廊的阴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暗影。"最近一次,三年前,卡金帝国慈善晚宴。"他的声音比走廊的温度还要冷上三分。艾比立刻察觉到异样——每当这个人心情糟糕时,他的语调就会像台年久失修的录音机般生硬刺耳。 记忆的碎片突然刺入脑海。那天父亲紧紧攥着她的手,席巴·揍敌客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般立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至于伊尔迷.... "难怪我想不起来,"艾比盯着地毯上蜿蜒的藤蔓花纹,声音越来越小,"你当时留着短发,和现在判若两人。谁会记得三年前擦肩而过的人..." 话音未落,走在前方的伊尔迷猛地停住。阴影中传来金属机关咬合的脆响,一扇雕刻着受难天使的门无声滑开,露出后面更加幽深的通道。他没有转身,迈步的速度却骤然加快。 艾比不得不加快脚步追赶。密闭空间里,两人的脚步声交错回荡。她盯着前方青年忽明忽暗的背影,胸口那股莫名的躁动越来越强烈。 "伊尔迷,"少女终于按捺不住,"你到底和你父母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认为..."她咬了咬下唇,"为什么觉得我救过你?" 黑发青年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淡:"没错,你救过我。" 他顿了顿,"就在那艘船上......" 艾比猛地抬头。船?是之后发生的事吗?她正要追问,对方已经重新陷入沉默。少女撇撇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反正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 “到了。” 两人停在一扇漆黑的房门前。艾比伸手推门,厚重的门板纹丝不动。她尴尬地看了眼伊尔迷,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再推。这次,木门终于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打开。 "房门重100公斤。"伊尔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艾比刚换上门口的拖鞋,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带得一个趔趄。她恼怒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黑眸。 "拖鞋60公斤,"他若无其事地补充,"小心台阶。" 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艾比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抬脚走进房间。由于整座建筑都嵌在山体里,房间里看不到一扇窗户。惨白的灯光在她按下开关的瞬间亮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投下摇曳的阴影。 "经过严肃(且脑补)的考据,揍敌客家大概率是挖空山体建的——那些豪华别墅?咳,可能只是管家宿舍(管家们:?)。这次重修偷偷埋了暗线,塞了新反派,故事更饱满了,设定更带感了,整篇文简直像被贪婪之岛卡片‘大天使的呼吸’奶活了!我自己撸稿撸得超嗨……各位看官们还满意吗?速速把评论砸向我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章 宝物 第16章 美味 会客厅里。 "真没想到伊尔迷会带人回家。还说她‘很特别''?"基裘的电子眼闪烁着不规则的微光,"我差点以为他要和那些钉子过一辈子了!" 她夸张地捂住胸口,"虽然这小姑娘现在气色好多了,但我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特别的。亲爱的,你怎么看?" 席巴慢条斯理地摸着下巴:"她父亲当年可是个狠角色。这孩子资质不错,就是......"他突然停顿,银灰色的眉毛挑了挑,"话说回来,你有没有注意到?今天奥恩那老家伙带路时走得跟赶火车似的,这丫头居然能全程跟随,连气都不带喘的。" "噢!"基裘的电子眼发出愉悦的电流声,"而且她还能发现我在走廊上的隐形摄像头!"她随即又遗憾地叹气,"就是力气小了点,推门时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都想上去帮一把。" "简单,好好''调教''一下就行。"席巴意味深长地说。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异常。 ———— 艾比转过身,刚要开口,却发现伊尔迷又没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这个古怪的客房。黑白分明的极简空间透着冰冷的秩序感,家具少得可怜——只有一把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床,连最基本的衣柜都没有。但每件物品都摆放得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精准,连床单的褶皱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艺术品。 "无聊透顶。"她小声嘀咕。 "啧啧,"阿比斯在她脑海中发声,"这明显是男生的房间嘛。看来揍敌客家根本没认真给你准备住处。" "有床睡就够了。"艾比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来度假的。" 突然,阿比斯的语气变得兴奋起来:"等等!我闻到食物的味道了!就在走廊尽头那边!虽然感应不到具体位置,但这绝对是记忆中的美味!" "少来这套,你看见什么都想吃,"艾比无奈地摇头,"上次连路边的毒蘑菇都想尝尝。" "这次不一样!"阿比斯难得严肃,"这种食物能让我进化!帮我去找找,对你也有好处。" "知道啦知道啦。"艾比随口应付,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信息。 她在冷清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憋闷。刚起身想出去透口气,房门无声地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管家像幽灵般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两名捧着衣物和洗漱用品的女仆。 "下午好,艾比小姐。我是梧桐。"男人的声音像机器般精准,"这是为您准备的日用品。" 金丝眼镜后面,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正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 “梧桐先生,下次进屋前请先敲门。”少女指尖叩了叩桌面,扬起的甜美的笑容,“否则我会怀疑揍敌客家的家教……嗯?” 空气骤然凝固。女仆们的睫毛集体颤了颤。 “万分抱歉,小姐,绝无下次。”中年管家瞬间绷直,又弯下腰。 "晚餐六点准时开始,请注意铃声。"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微妙地加重,"为了安全起见,请不要单独在宅邸走动。" 艾比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多谢提醒,梧桐先生。"她心里早把这个阴森的古宅和它的主人们骂了八百遍——要不是被伊尔迷那个混蛋连哄带骗,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鬼地方? 晚餐铃声响起,艾比跟着梧桐穿过幽暗的长廊。餐厅里,水晶吊灯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银质餐具在暗红色桌布上泛着冷光。墙上历代家主的肖像在烛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都在无声地审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踏入餐厅的瞬间,数道锐利的目光齐刷刷射来。少女下意识攥紧了裙角。 "艾比小姐,这是马哈,我的祖父。"席巴在主座开口。艾比抬眼望去,一位佝偻老者正用浑浊的眼睛盯着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每道沟壑都浸透杀气。 "哼,瘦得像豆芽菜。"马哈开口,沙哑的嗓音如同砂纸摩擦,"伊尔迷就这眼光?" 一旁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捋须轻笑,"父亲,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骨感美。" "我是桀诺。"他转向艾比,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小姑娘,在我们家光漂亮可不够看。" 艾比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 "二子糜稽。"席巴继续介绍。角落里的胖子抬头擦了擦眼睛,脸色突然涨红,又慌忙低头。如此反复几次后,竟直勾勾盯着艾比看,吓得她后退半步。 "柯特。"席巴指向末座。身着华丽和服的少年优雅颔首,袖口露出的指尖寒光一闪:"姐姐好~"甜腻的语调让人脊背发凉。 这群人简直像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艾比强撑微笑致意,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正对着伊尔迷的位置。黑发青年支着下巴看她,漆黑眼眸深不见底:"饿了吧?" “还好。”少女低头避开餐桌上几道灼人的视线,机械地切割着盘中餐食。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毕竟吃这些食物对她来说毫无营养。奇怪的是,本该难以下咽的肉食竟意外地美味——究竟是厨师手艺精湛,还是这诡异氛围扭曲了她的味觉? 阿比斯在脑海中反常地保持着沉默,似乎同样沉浸在美食中。鲜嫩多汁的牛排、香气四溢的松露浓汤、点缀金箔的精致甜点...她近乎狼吞虎咽的吃相让餐桌陷入诡异的寂静。 "啊!"糜稽突然出声,"小姐喜欢就多吃点!我这份也给你!" 柯特用和服袖子掩唇轻笑:"姐姐是饿了三天吗?" "用餐要讲究礼仪。"基裘的电子眼疯狂闪烁,蕾丝折扇"啪"地合拢,"伊尔迷!这就是你说的''教养良好''?" 伊尔迷歪了歪头:"她牙齿很健康。" 餐桌瞬间陷入更深的沉默。 艾比差点被汤呛到。这到底是在夸人还是检查牲口?果然这家人没一个正常的。 酒足饭饱,女仆领着艾比返回客房。将房门反锁,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床上。连日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很快便沉沉睡去。 深夜。 艾比突然睁开双眼。黑暗中,似乎有某种粘稠的东西正缓缓爬过脸颊。她猛地拍亮床头灯—— 灯光骤然撕开黑暗,待看清眼前一切,血液差点冻结。床前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黑发如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那双猫眼在昏黄的光线中泛着诡异的微光。 人影纹丝不动,仿佛从一开始就坐在那里,又仿佛是从她刚才的噩梦中直接爬出来的。 "伊尔迷!” 少女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你,你半夜在这干什么?!" 黑发青年微微偏头,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来看看你。你今晚吃了双份箭毒蛙毒液腌制的牛排,还有加了秘制神经性毒素的汤..." 艾比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混蛋是专程来看她死了没有吗?她猛地掀开被子坐直身子,指着房门,指尖不住发抖:"滚!马上给我滚出去!" 伊尔迷纹丝不动,继续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体贴语调解释:"那种剂量足够放倒三头成年非洲象。不过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他的目光在艾比涨红的脸上来回逡巡,"应该没问题。" 艾比死死咬住后槽牙,硬生生咽下涌到嘴边的咒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在心里反复默念这句至理名言,强迫自己用平稳的声线回答:"多谢关心。你可以滚了。" 门口的身影陷入沉默。几秒后突然向前迈了半步,少女条件反射地攥紧枕头下的餐刀——那是她晚餐时偷偷藏起来的防身武器。 "晚安。"伊尔迷只是轻轻带上门,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做噩梦可以叫我。" 艾比瘫软在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灯影。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人在她脑壳里敲鼓。 "阿比斯!"她在脑海中咬牙切齿,"晚饭有毒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意识深处传来慵懒的回应:"你不是活蹦乱跳的嘛~"声音打了个哈欠,"我正在消化呢,别打扰小孩子睡觉长身体......" "少给我装蒜!"艾比气得攥紧被单。 "好吧好吧,"阿比斯突然兴奋起来,"其实我尝到熟悉的味道了!那些传承记忆里的......" "说人话!" "就是很好吃的东西啊~"阿比斯理直气壮,"你不也觉得晚餐很美味吗?" 艾比额头暴起青筋:"你那些该死的记忆里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能吃的都是好东西~"祂愉快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能进化的好东西?" "当然不是,"阿比斯语气突然正经,"我觉得它应该在更下层的空间里,层层铁门后面......"祂随即又抱怨起来,"哎,这个破地方真是贫瘠,如果在我老家这玩意一打一打随便吃......" "那你怎么不滚回去!" "门关上了呀!" 艾比正要继续发作,一股暖流突然从胃部蔓延开来。潮水般的困意席卷而至,她不甘心地嘟囔了几句,最终沉入梦乡。恍惚间,听见阿比斯得意的低语: "看吧,我说过是好东西~" —————— 文末小剧场: 晚餐前,梧桐低头请示:"大少爷,关于艾比小姐的餐食,是否需要特别安排......" 伊尔迷眉头一皱,干脆地打断他:"和我们一样就行,不用搞特殊。"顿了顿又补充道,"她胃口不错,记得多备几份。" 梧桐暗自揣测:要解决那位小姐,何必这么麻烦。大少爷破天荒地带她回府,还安排住进自己卧室隔间,莫非......他不敢深想,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少爷的特殊打算、是否需要提前准备后事......但这些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作为管家,他必须保持绝对忠诚,不该妄议主人决定。 第17章 实验 明亮的实验室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试剂特有的刺鼻味道在空气中浮动。试管中的液体沸腾翻滚,仪器嗡鸣声填满了整个空间。 白大褂们脚步匆忙,在实验台间来回穿梭,数据记录声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 伊尔迷目不斜视,穿过人群,径直走向最里侧的隔离区。 "Dr.D,结果出来了吗?" 满脸皱纹的老太婆连头都没抬,枯枝般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别打扰我,数据还没跑完。" "那新的实验样本,你也不想要了?" "要!当然要!"她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里迸出贪婪的光,"带什么来了?血液?组织?" 伊尔迷随手将一个密封袋甩在实验台上——里面是一件撕裂的白色上衣,肩膀处浸透暗红血迹。 老太婆立刻扑过去,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摩挲着密封袋:"太少……太少了……"她突然抬头,声音沙哑而狂热,"听说实验体本人就在这儿?让我见她!" "不行。" "为什么?!"她猛地捶桌,震得烧杯里的液体剧烈晃动,"猎人协会那群老东西都快出成果了!我必须抢在他们前面!这将是改变世界的研究!" "先把目前的研究成果汇报给我。" "……跟我来。" 两人穿过走廊,刺鼻的药水味混着某种腐肉的气息钻入鼻腔。尽头处,厚重的防弹玻璃隔开了实验室最深处—— 砰! 整面玻璃剧烈震颤,裂纹如蛛网般炸开。一只覆满鳞片的巨爪狠狠拍在观察窗上,指缝间渗出暗绿色黏液。伊尔迷微微眯眼——玻璃另一侧,小山般的怪物正用六只猩红的眼珠盯着他们。它有着水牛般壮硕的躯干,却拖着老鼠的细长尾巴,獠牙间垂落的口水在地面腐蚀出嘶嘶白烟。 "三天前它还只是小白鼠。"Dr.D的镜片反着冷光,枯瘦的手指划过控制台,"直到我们在食物内掺入金晶石粉末……"她突然按下红色按钮,天花板裂开,铁笼轰然坠入饲养舱——一只孟加拉虎大小的实验体咆哮着冲出。 嘤——! 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鳞片骤然竖起。黑影闪过,虎形实验体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三分钟后,舱门再度开启,只剩几截沾着肉沫的腿骨散落在地。而怪物正悠闲地舔舐前爪,皮毛竟逐渐浮现出与猎物相同的金色虎纹。 "看到了吗?!"老人揪住自己白发,枯槁的脸颊泛起病态潮红,"细胞吞噬!基因掠夺!只要再给我三个月——不,一个月!我就能改变世界!" 青年对她的疯狂视若无睹,目光锁定在饲养舱内。怪物忽然抬头,六只猩红的眼珠齐刷刷倒映出他的轮廓。 "你们……做过人体实验了吗?"他轻声问。 玻璃另一侧,鼠怪正疯狂抓挠金属墙壁,尖锐的爪痕在特种合金上刻出半寸深的沟壑。抓痕里渗出诡异的荧光黏液,像某种活物般缓缓蠕动。 “当然,只是实验样本存活不足,需要更多进行横向比对。” 女博士猛地摘下眼镜,颤巍巍地擦拭镜片。呼吸平复后,声音重新变得冰冷:“需要更多的样本。金晶石也只剩最后一颗。” 她贴近青年耳畔,一字一顿:“我们发现——它是活的,切割开以后,贴身接触到一定的程度……生物的DNA就会慢慢扭曲。” 黑发青年猫瞳微缩:"所以刚才,这怪物吃的是自己的同类?" "差不多吧。"Dr. D的喉结上下滚动。 伊尔迷勾起嘴角,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那,要不要试试别的样本?比如——我的?" 咔! 防弹玻璃轰然炸裂。巨鼠化作一道腥臭残影直扑而来—— 青年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嘶——” 怪物却在距他三寸处急刹,全身鳞片倒立,喉咙里挤出幼猫般的呜咽。它抽搐了一下,缓缓后退,六只眼球同时渗出黏液,仿佛撞见了某种更恐怖的存在。 ———— 艾比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做了一整晚的噩梦。她脑袋昏沉,镜子里的人脸色发青,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她瞥了眼闹钟——8:00,比平时晚了半小时。 "哈啊……"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随便套了件外套,慢吞吞地挪向门口。 门把手刚转开—— "砰!" 一堵结实的"肉墙"突然堵在面前,少吓得往后一蹦,差点踩到自己的拖鞋。 "艾比小姐!"一张圆润的脸猛地凑近,眼睛亮得吓人,"你要去吃饭吗?我带你去吧!今早的菠萝包加了毒亚籽——超好吃……" 艾比下意识后退两步,干巴巴地挤出笑容:“谢、谢谢你,我认得路。糜稽先生……” “叫我糜稽就行!”胖子立刻纠正,眼睛亮晶晶的。 少女警惕地盯着他:“你大清早蹲在我门口干嘛?” “嗯……这个嘛……”糜稽突然扭捏起来,圆脸涨得通红,慢吞吞从背后掏出一团布料,“其实……这是送你的!我家吃饭要穿正式服装……” 艾比眯起眼睛,用两根手指勾起那件“衣服”——巴掌大的布料勉强能算上衣,短裙长度简直像条宽腰带。她抬头扫了眼满脸期待的少年,心中嘀咕:果然变态的兄弟也是变态。 “不用了,”她直接把衣服拍回他怀里,“我有自己的衣服。” “可是——”糜稽急了,脱口而出,“这可是小夜子的正式服装啊!” 艾比的瞳孔骤然收缩。 ——打不过伊尔迷那个疯子,还收拾不了他弟弟? …… 五分钟后。 鼻青脸肿的糜稽坐在地上,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你特别像我超——级喜欢的动画角色!魔女小夜子!”他顶着熊猫眼手舞足蹈,“啊啊啊要是能看见真人版小夜子穿这套,我死也值了!” “我看你是活腻了。”艾比指节捏得咔咔响。 “来!往这儿打!”胖子突然兴奋地拍打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肥肉像果冻似的晃了晃,“这里肉厚,手感超棒的!” 扬起的拳头僵在半空。 ——这算什么?揍他反而是在奖励他?! “嗤,”阿比斯在她脑内冷笑,“还没发现吗?他根本没认真。你那点力气,给他挠痒痒都嫌轻。” 艾比气得牙龈发酸。凭什么?这胖子明明虚得跑两步都喘,可自己就是拿他没办法——难道这鬼地方就属她最菜? "二哥,该吃早餐了。"一个人偶般精致的男孩无声地出现在走廊拐角,向她微微欠身,"姐姐,请跟我来。" 少女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笑容——这小家伙最多六岁吧?很好,就决定是你了,出气筒!谁让你姓揍敌客呢? 三人沿着长廊前行,艾比故意搭话:"你是五子,他是二子,那中间应该还有个老三和老四吧?" "哦,那个讨厌鬼昨天回来了,"糜稽抢着回答,脸上的淤青随着说话一抖一抖,"但他任务完成得不够完美,现在正在接受大哥''指导''。另一个嘛,一直在养病,没法见客。"他言语含糊,少女会意,大家族嘛,总有些见不得人的事。 "奇犽哥哥在地下一层审讯室。"柯特平静地补充,扇子轻轻掩住下半张脸。 哦?” 艾比挑眉,嘴角扬起一丝玩味。她突然伸手,想揉乱男孩的头发—— 唰! 纸扇展开的瞬间,三枚钢针已穿透空气,钉在她手腕上。针尾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她甚至没看清柯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姐姐,"男孩收起染血的纸扇,眼神淡漠如死水,"请不要随便碰我。" "嘶——" 艾比面不改色地拔出钢针,甩在地上,血珠溅落。这一家子果然没一个正常人! ——下一秒。 无形的精神触手骤然暴起,狠狠扇在柯特脸上! 啪! 空气炸裂,男孩整个人横飞出去,撞碎墙壁,烟尘四起。 艾比愣了一下,手指微微发抖。 ……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要打一个小孩子? “我替你教训他了。要不是我,刚才那个钢针就会扎穿你的喉咙。” 阿比斯的声音在她脑海里阴冷回荡:"如果连这种臭小鬼都敢骑到你头上,你在这个家活不过三天。" "——闭嘴!" 艾比心中后怕。已经不只一次了,这怪物会控制自己的身体…… 还好,柯特很快从烟尘中站起身,拍了拍和服上的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甚至低头鞠了一躬,声音平静得可怕:“对不起。” 早餐桌上只有三个小辈。 艾比埋头猛吃,刀叉刮得瓷盘吱嘎响,完全没注意到糜稽正偷瞄她——那眼神活像在拿她配饭。 对面,柯特肿着半边脸,纸扇后的目光死死钉在她手腕上。那里早已恢复如初,连疤痕都没留下。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小姐!"刚放下碗筷,糜稽就兴奋地举手,"我带你去审讯室玩玩?正好看看那个讨厌鬼挨揍~" 柯特低头擦着嘴起身:"我去修炼了。" 纸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餐厅的暖光隔绝在外。 “请这边走。” 胖子晃悠悠站起身。 两人穿过三道暗门,阴冷的空气突然扑面而来。地下审讯室内,凝滞的血腥味像实体般缠绕上衣角。 伊尔迷站在阴影处,黑曜石般的眼珠随着来人的移动缓缓转动。 "嘿!奇犽!你也有今天!"糜稽叉着腰,肥肉在夸张的笑声中波浪般抖动,"大哥!这次让我来指导他吧?" 黑发青年斜斜瞥了他一眼,胖子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笑声戛然而止:"哈哈……那个...我突然想起还有工作..." 艾比的目光落在房间中央的身影上—— 那是个最多**岁的银发男孩。粗重的锁链深深勒进他带伤的肌肤,可那双湛蓝的猫眼里仍跳动着野性的光。蓬松的白发垂在渗血的额前,像是雪地里折断的羽翼。这哪里是受刑的囚徒?分明是误入人类牢笼的雪豹幼崽。 好……好可爱……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席巴叔叔那样的大狮子当然碰不得...但趁没人注意,偷偷撸一把小白猫的绒毛...应该可以吧? 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转头正对上伊尔迷黑洞般的凝视,少女瞬间僵住,像只被毒蛇锁定的青蛙。 "嗨。"她勉强扯出一抹笑,"那个...我可以留下旁观吗?" 黑发杀手低头挑选刑具,没有回答——但沉默,姑且算是默许。 "大哥,那我……我先走了。" 胖子圆滚滚的身影仓皇消失在走廊尽头,脚步乱得像是背后有鬼在追。 伊路迷从铁架子上抽出一根手臂粗的鞭子,指尖轻轻拨弄鞭梢,漫不经心地浸入盐水桶。下一秒—— "啪!" 鞭影如毒蛇窜出,狠狠撕开男孩冷白的脊背。猩红的裂痕瞬间肿胀,像条丑陋的蜈蚣爬过皮肤。盐水混着血珠飞溅,在石地上砸出暗红的水花。 "知错了吗?" 沉默。 只有锁链轻轻晃动,发出冰冷的金属轻响。 啪!啪!啪! 鞭风骤雨般倾泻而下,每一记都精准撕开皮肉。鲜血顺着男孩绷紧的脊背往下淌,在脚边积成一滩暗红的小洼。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睫毛在惨白的脸上投下青灰的阴影——可从头到尾,连一声闷哼都没漏出来。 艾比盯着那具小小的身体在鞭风中摇晃,后背不自觉地绷紧,仿佛那些鞭痕也爬上了她的皮肤。 不知过了多久,浸透盐水的皮鞭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断成两截摔在地上。 伊尔迷甩了甩手腕,血珠从鞭梢滴落,在地面溅开几朵暗红的花。 少女喉咙发紧,声音干涩:“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第18章 样本 “上次任务,他没有对目击者进行灭口。”伊尔迷淡淡地回答,"害得随行管家半夜多跑一趟善后。这种低级错误不可原谅。" "这算什么鬼理由?!" 艾比瞪大了眼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早该知道,这个家族的思维逻辑和常人不同。 "呸!臭女人!"奇犽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着毒蛇般的冷光。“再用这种眼神看我,当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少女皱起鼻子。这只"小猫"满嘴恶臭,活该挨打。 “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告辞。”艾比转向伊尔迷,声音竭力保持平稳,余光却避开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 “还没结束呢。稍等一下。” 黑发青年歪了歪头,忽然伸手扣住男孩的锁骨,像扯下一块破布般将他从墙上拽下来。锁链哗啦作响,小小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还是没有一声求饶。 下一秒,伊尔迷拖着他走向房间角落,那里摆着一具形似古老王座的刑具,金属支架上布满暗褐色的污渍。 难道…… 旁观者瞳孔骤缩。 镣铐自动扣住男孩的手腕,齿轮发出刺耳的“咔嗒”声。 艾比的呼吸停滞了。 滋滋作响的白色电弧在空中跳跃,伴随着一股刺鼻的烧焦味弥漫开来。然而,即便是在这样的酷刑之下,受刑者仍旧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少女忍无可忍。"我要走了,再待下去我怕会吐。"她甚至没等伊尔迷回应,转身就走。 脚步声很快走远,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刑具上的男孩忽然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散:"嗨,大哥,你把这女人叫来干嘛?是想让她见识下揍敌客家的‘待客之道’?" “吓唬不乖的孩子。”伊尔迷拨弄着控制器的旋钮。 奇犽瞥了眼身上跳动的电弧,嘴角一扯——难怪这次用的都是"看起来吓人,其实连挠痒痒都不如"的把戏。 "这就是你看上的人?"他忽然咧嘴一笑,电得炸起的银发下,猫瞳闪着促狭的光,"她逃得那么快,大哥你魅力不行啊~" 伊尔迷手指一顿,面无表情地调高电量。刺眼的电弧骤然暴起,在男孩身上疯狂窜动。 "嘶——"奇犽抽了口气,却还在笑,"急了?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闭嘴。" "这种老实巴交的家伙,连看个电刑都能吓跑……"小白猫顶着焦糊的毛发,表情越发欠揍,"大哥你的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踏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在幽暗的走廊里撞出回音。 艾比冲出地下刑房,愤怒和恐惧驱使她不断向前奔跑,直到肺部传来灼烧般的痛感才猛然停下脚步。 四周寂静得可怕。 走廊变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每条岔路都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产物。冰冷的石墙上连个像样的标记都没有,只有暗淡的灯光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左边往下,然后在右边拐弯,再往下。"阿比斯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艾比的眼睛亮了起来:"是回房间的路吗?" "不,是寻找美食之旅。" 少女的表情瞬间裂开。她狠狠吸了口气,确认了两件事:第一,她彻底迷路了;第二,这个不靠谱的小怪物又在耍她。 但她连回去的路都记不清了,只能硬着头皮按阿比斯的指示走。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钢门堵死了去路。 “怎么办?”她猛地刹住脚步。 “区区小门能拦得住我?”阿比斯的语调兴奋得发飘,“撞过去。” "喂,我们在别人家里,这样不太好吧。"艾比皱眉后退半步。 "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藏的秘密吗?"阿比斯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蛊惑,"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想溜进去就趁现在。快,走!” 艾比没吭声。短短两天,这家人已经把她的好感度刷成了负数——疯子、神经病、变态、虐待狂,这些词在她脑子里轮番轰炸。 轰——! 钢门在惨叫中扭曲变形,轰然趴地。艾比磨了磨后槽牙,一脚踢开挡路的金属残骸,大步跨进通道深处。 她继续前行数百步,在一扇沉重的金属门前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了!美食,我来啦!”阿比斯的声音在脑海里上蹿下跳,“哈哈,像开盲盒罐头一样,好兴奋啊~” "咔哒"——她的指尖刚碰到门把手。 "艾比小姐。"浑厚的男声突然从背后炸响,"拆别人家房门可不是好习惯。" 艾比浑身一颤,猛地转身。逆光里,铁塔般的身影几乎堵死整条走廊。两米高的身躯把光线遮得严严实实,只剩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泛着冷光。 "啊,对不起,席、席巴叔叔..."她瞬间缩成鹌鹑,声音细若蚊呐,"我...我走错路了..." 迷路能迷到地下五层?男人扫了眼她发抖的手腕,又瞥向远处扭曲变形的三道钢门,嘴角微妙地翘了翘:"我送你回房间。" 艾比亦步亦趋跟着,却忍不住偷瞄身后。门缝里渗出缕缕灰雾,像是无声的召唤。"切,到嘴的肉飞了。"阿比斯磨着牙,"这大块头...早晚炖了他。" 少女反常地抿紧嘴唇,破天荒没出声制止。 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席巴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前面,忽然开口:“昨天睡得可好?” “还……还好。”艾比下意识攥紧衣角。 “饭食还吃得惯吗?”男人继续问道,声音刻意放得温和。 “很好吃,谢谢。”她机械地回答,目光死死盯着地面。 “伊尔迷很喜欢你。” “好……啊?”艾比猛地抬头,差点咬到舌头。 “糜稽和柯特对你也是赞誉有加。”席巴自顾自说着,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啥?”少女瞪圆了眼睛。 “我和孩子他妈决定要尊重孩子们的意见。” “咦?!” 艾比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席巴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得她晕头转向。 “哈哈哈!那个备用粮仓也就算了,好歹也算同族。”阿比斯在意识海里笑得直打滚:“其他人是什么鬼……” “区区下等生物,也配成为王的伴侣?” 笑声骤停,祂的声音如刀锋刮过:“我们这种存在——可杀不可辱,明白不?” “别!”艾比慌忙阻止,“你不是说……我们还小吗?” “………这倒也是。”阿比斯的气息逐渐平缓,像退潮的海水,又渗出一丝甜腻的杀意,“我要忍耐。好好吃饭,快快长大……到时候,把这些蝼蚁统统吞掉。" 少女悄悄松了口气。她本意是说年纪太小不该考虑婚嫁,不过......算了,能让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安静下来就好。 "奇犽昨天回来了。"席巴突然开口。身后爆发的杀气让墙上的灯光猛地一颤,他却连脚步都没顿,反而勾起唇角。“你今天见过他了吧?以后一起训练。” “啊?训练什么?”艾比刹住脚步。 揍敌客家主慢慢回头,银发在昏光中泛着金属般的冷泽:“他基础扎实,你天赋不错——正好互补。”见少女仍瞪圆着眼睛,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念压如山般碾下,“前三天伊尔迷带你们,之后你们自行对练。等祖父和父亲结束外派任务……也会来指点你们。” “……好吧。” 疑问被无形的压力碾碎在喉咙里,艾比低下头。 “啧,这大块头在炫耀气息外放?”阿比斯在她脑内冷笑,“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可记仇得很。等我们吃饱了——” “闭嘴,你复读八百遍了。” 她没看见席巴眼中闪过的满意——能在他的念压下站直,这小家伙的潜力比他预估的还要高。 终于到了房间。 “有需要就找梧桐。”席巴站在门外,目光扫过简陋的陈设,眉头微皱,“伊尔迷太粗心了,女孩子的住处不该这么随便。” 艾比乖巧点头。 临行前,男人忽然停下,声音罕见地放缓:“我们一直在找你父亲……我们是老朋友。在那之前,把这里当家吧。”他顿了顿,“其实,我一直想要个女儿。” “这低等生物也配当我父亲?!”阿比斯在脑内暴起,獠牙撕扯意识海,“我要嚼碎他的骨头——” “谢谢你,叔叔。”少女仰起脸,唇角弯成柔软的月牙。 咔—— 门关上的瞬间,微笑如面具般崩裂。她猛地扑到床上,枕头死死压住脑袋,“给我安静!你想害死我们吗?!” 走廊另一端,席巴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脸上割出猩红的裂痕。 ——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这根本不是迷路的小羊。 而是披着羊皮的…… "嘀嘀嘀——!" 怀里的通讯器突然炸响。男人身形一晃,三次瞬移后已立在枯枯戮山悬崖边的信号塔顶端。 "说。"他按下接听键。 "席巴·揍敌客!"Dr.D沙哑的嘶吼从通讯器里爆开,"我要更多实验样本!现在!马上!" 男人皱眉,将通讯器挪远一寸:"上周不是刚送过一批?" "我要**!"老妇人的声音阴冷黏腻,"还有那个小女孩的血肉组织……越多越好。你很清楚,对我的投资,将来能翻千百倍。" "这里不供应活人。"席巴声音骤冷,"你把我们当什么地方?" 他指节收紧,金属外壳发出细微的变形声:"另外,艾比盖尔·哈森是揍敌客的客人。别打她主意!" “哈哈哈,少假惺惺了!”Dr.D讥笑,“你的大儿子上周就把样本交给我了。你作为家主,不会不知道吧?” 席巴呼吸一滞。 “亲自来我的实验室一趟吧。”对面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只要三分钟……我保证你会改变主意。” 咔——通讯器碎成粉末。 第19章 体检 叩叩——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早安,艾比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梧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请进。” 少女揉着眼睛坐起身,门外的管家耐心等待了几秒,才轻轻推门而入。 冷白的顶灯下,梧桐双手递上一份清单—— "艾比小姐,这是今日的安排。请您过目。" "体检?" 艾比扫了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皱起。纸上罗列着密密麻麻的项目:血常规、尿检、核磁共振、骨密度检查……看似常规,却莫名让人后颈发凉。 "这是家族例行体检。"梧桐的语气平稳如常,"考虑到您的特殊情况,会单独安排女性医务人员负责**检查。" "……"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角。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需要评估,但—— "请放心。"像是看穿了她的犹豫,梧桐微微欠身,"揍敌客家族的保密制度,从不会让客人失望。" 再推辞反而显得可疑了。艾比合上清单,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 "随时可以。"梧桐后退半步,姿态恭敬却不容拒绝,"您现在方便,还是需要再休息片刻?" 艾比捏着体检单的手指微微一紧。 咔嗒—— 房门突然传来轻响。 "亲爱的,我陪你一起体检。" 裘基斜倚在门框边,难得没穿那身标志性的蕾丝洋装,只披了件素雅的米色开衫,黑发松松挽在耳后。她指尖卷着一缕发尾,唇角挂着温柔的弧度。 “谢谢。” 艾比悄悄松了口气。比起那些阴森森的揍敌客男性,这位阿姨至少让人感到一丝安心。她点点头,跟上了裘基的脚步。 穿过几条幽暗的走廊,眼前豁然开朗——枯枯戮山的山腹里,竟藏着一座设备精良的私立医院。冷白的无影灯下,各式仪器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有些甚至连艾比都叫不出名字。 "伊尔迷说你似乎受了伤。"裘基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头疼?记忆断片?我们先查查你的脑子。" ——骗人的。她早就好了。艾比喉咙动了动,没出声。 检查流程机械又冰冷。她躺上诊疗台,解开衣领,张嘴,闭眼。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仪器的嗡嗡作响,像一群蜜蜂。 医护人员手脚麻利,唯独角落里那个花白头发的女医生不一样。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像把手术刀,一寸寸刮过艾比的皮肤,仿佛要直接剖开皮肉看进去。 第三次躲开那道视线时,对方主动凑了过来。 "您就是艾比盖尔·哈森?"医生的声音嘶哑中透着病态的兴奋,"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我是这家医院的负责人——"胸牌上"Dr. Delia"的烫金字在冷光下闪烁,"您可以叫我Dr. D。" "您好……Dr. D?"艾比后背微微绷紧。对方的目光黏腻,令人不适——不像是在看病人,倒像是屠夫盯着待宰的肉。 “您的各项数据……真是完美。”老人喉咙里滚出一声赞叹,“完美到……简直不像人类。” 艾比的指尖悄悄蜷缩起来。"阿比斯,这女人有问题吗?"她在心里低声问。 "普通人类罢了,连蝼蚁都不如。"阿比斯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别吵我……最近困得要命,说不定是要进化了。" 少女松了口气。 Dr. D突然递来一支采血针管。 "请允许我为您抽一管血。"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平稳,指尖却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仿佛压抑着某种兴奋。 艾比默默卷起袖子。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管壁缓缓上涌。 Dr. D的视线黏在血样上,瞳孔微微扩大——直到裘基一声轻咳。两人目光在半空相撞,电光火石间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 "接下来是**部位检查。"女医生一字一顿地宣布,"闲杂人等请离开——包括您,裘基夫人。" 裘基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冰凉的手指轻轻搭上艾比肩膀:"亲爱的,我就在门外。不必担心,Dr. D是基因研究领域的权威,三十年的经验足以保证……安全。” 三十年专家亲自上阵,就为个体检?杀鸡用牛刀……艾比咕哝一声,抬脚迈向检查室。 突然—— 啪!嚓! 整条走廊的声控灯疯狂爆闪,刺眼的白光如同濒死者的痉挛。配电间方向传来黏腻的拖拽声,像是有庞然大物正用生锈的钢骨碾过地面,又像是某种生物在撕扯自己的脊椎。 “吼——!!!” 一声非人的咆哮从黑暗深处炸开,震得玻璃窗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β-09突破收容!” 刺耳的警报撕裂空气,猩红灯光在走廊里癫狂闪烁。 白大褂们四散奔逃,远处炸开混乱的枪声、撞击声,女人崩溃的哭喊刺穿耳膜。玻璃爆裂,金属扭曲——整条走廊像被无形巨手攥住,寸寸崩解。 艾比猛地抬头。 一道三米高的巨影向她逼近,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发颤。它拖拽着一条血肉模糊的人腿,粘稠的血痕在身后蜿蜒爬行,像一条猩红的蛞蝓。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里真的是医院?艾比瞳孔骤缩。 Dr. D却突然钳住她的手腕。浑浊的眼珠迸出癫狂的光:“您觉得怎么样?这是我们目前最完美的作品……” 砰! 裘基一记手刀劈下,老人像断线木偶般瘫软倒地。 “亲爱的,医院出了点小意外。”她搂住艾比肩膀,嗓音甜腻,“体检暂时终止,我们该走了。” 少女转头望去。 轰——! 巨人甩动残肢,血线在半空划出弧光。警戒人员迅速包围,子弹撞在它身上,却像击中钢铁般弹开。非人的嘶吼震得墙壁簌簌落灰—— 杀……杀了我…… 一道微弱的心声传来,几乎消散在空气里,像溺水者最后的求救。只有艾比听见了,她一个愣神。 砰! 巨人身躯轰然倒地,露出后方缓步走来的高挑身影。黑发男人甩了甩手腕,语气平静: “抱歉,妈妈。艾比,吓到你们了。这人是家里以前的管家,巨人症晚期,送来医院治疗。” 鬼才信你! 艾比咬紧后槽牙,硬生生把冷笑咽了回去。 伊尔迷的目光锁在她脸上,唇角微扬:“接下来的体能测试。我亲自监督。” “我拒绝!” 她猛地后退。见鬼的测试!谁要参加这种东西! 黑发青年忽然倾身,发丝擦过她的脸颊。 “今早体检很辛苦吧?饿了吗?”他的声音像蜜糖裹着刀锋,“要不要先吃饭?我……亲自喂你。” 最后那个字像含在嘴里。温热吐息扑在耳垂上,艾比浑身一颤,喉结滚动,咽下唾沫。 “体能测试……具体测什么?” 她哑着嗓子转移话题。 伊尔迷眯眼笑了,手臂一揽将她锁进怀里。“这才乖。不过还是先用餐吧。” “哎呀呀~”裘基捂嘴轻笑,“年轻人真甜蜜,我就不打扰啦~” “等等!别走啊——” 少女绝望地伸手,却只抓到一把空气。拐角处,裘基的衣摆一闪而逝。伊尔迷的手臂骤然收紧,她甚至能听见他胸腔里震动的低笑。 两人纠缠时,白大褂们无声地拖走巨人残肢,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在走廊里蔓延。 艾比一个转身,目光落下—— 棕色长发,后颈有颗痣。 巨人佝偻的背影,竟与飞艇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管家重叠起来。 ……怎么可能? 她狠狠闭眼再睁开,幻觉瞬间消失。 识海深处,蜷缩的小怪物正打着轻鼾。 算了……这种荒诞猜想,那个家伙一定会笑话我吧。 "想吃什么?" 伊尔迷从背后贴上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垂。他嘴唇几乎蹭着她的皮肤,慢悠悠地报出一串菜名:"法式香草焗龙虾...松露和牛肋眼...迷迭香烤春鸡..."每说一个词,指尖就轻轻划过她颈侧跳动的血管,"或者——" 他忽然低笑,"吃我?" 艾比猛地扭头。这混蛋! 怒上心头,她一把揪住伊尔迷的衣领,拽着人就往屋里拖。 密闭的房间里,空气甜腻得让人发晕,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哈啊..." 艾比仰起头,一缕银丝从两人紧贴的唇间断开。虽然己习惯了这种"进食",但每次唇瓣相触的瞬间,还是像一头栽进温热的巧克力酱里——甜蜜的眩晕感从头顶灌到脚尖,连手指尖都酥酥麻麻…… 腿软得站不住,全靠揪着对方的衣领才没滑坐在地上。经过多次"练习",她总算掌握了分寸,至少不会再把“食物”吸到晕过去... 但这次—— 这家伙居然反客为主了! 滚烫的舌尖蛮横地顶开她的牙齿,像强盗一样扫荡着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快感顺着脊椎噼里啪啦地炸开,眼前开始冒出细碎的白点... “唔……嗯……” 窒息般的刺激几乎抽空了理智。艾比齿尖猛地发力,狠狠一咬—— “嘶。” 趁对方吃痛的瞬间,她猛地推开那具滚烫的躯体,气息不稳: “够了!” 伊尔迷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擦过唇角,指腹沾上一抹殷红。他垂眸轻笑: "我的味道……好吗?" "好、好你个头!"艾比用力擦着嘴唇,扭头避开他的视线,"等着吧……我迟早能找到更——" 话突然噎在喉咙里。 整间屋子骤然冷了下来。 青年眼底掠过一丝晦暗的光。窗外飘来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像针一样扎进鼻腔。金属台面上,不知何时爬满了一层细密的冰晶。 "既然吃饱了,"他轻轻弹掉指尖的血珠,"那我们就开始测试吧——" 第20章 大门 一片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 阳光割裂枝叶,细碎的金斑落在潮湿的泥土上。 艾比站在森林边缘,太阳穴突突直跳—— "阿比斯!醒醒!" 叫了几十遍都没有反应。 她恨不得掐死脑海里那个打呼噜的小怪物。连实体都没有,居然能睡得口水直流? 现在她急需指路啊! 十分钟前,伊尔迷像丢垃圾一样把她扔在地上: “体能测试,父亲和祖父定的——直线走12.5公里回主宅。” 他歪了歪头,漆黑眼珠映出少女瞬间惨白的脸,指尖笔直戳向远处翻涌的树海—— “很简单,半小时内完成就行啦。” 直线?! 怎么可能走直线?这可是原始森林啊啊啊。 艾比瞪大眼睛,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串数字——不,不!真实距离够跑三个马拉松了! “我觉得,长辈们应该考虑到你是女孩子,才出这么简单的题。”伊尔迷忽然凑近,黑沉沉的眸子毫无波动,“唯一的危险就是森林里的魔兽……对你我来说,等于白送分,对吧?” ——才怪!我可是超级路痴啊! 艾比在心里尖叫,可对上那张欠揍的脸,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就在她被现实打败,鼓起勇气想要讨价还价时—— 唰! 眼前一空,人没了,只剩下几片落叶慢悠悠地飘下来。 “又玩瞬移!” 少女气得一脚跺在地上。 她盯着前方蜿蜒的小路,咽了口口水。 12.5公里? 突然想起体育课800米测试时瘫倒在跑道边的场景。全班同学都停下看她,老师最终以"健康问题"为由免除了她所有的长跑测试…… 现在别说平整的跑道,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阿比斯!你这懒虫!"她用力拍打太阳穴,回应她的只有脑海里绵长的呼噜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没有那个小怪物在身边,她好像又变回了那个连800米都跑不完的废物大小姐。 都怪揍敌客家那帮混蛋! 少女把愤怒嚼碎了咽下去,开始在心里数落揍这家人的罪状:从那个像外星人一样的老头开始,到总流着口水打量她的胖子,嘴巴臭得像坏掉罐头的小猫,再到说话带刺的小鬼,一个都没放过。 特别是那个变态混蛋! 说好的监督呢?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每踩断一根树枝,她就在心里给揍敌客家记上一笔新账。远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嚎叫,她后颈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 走出没多远,少女就彻底迷失了方向。 “啧,不管了!” 她干脆一蹬树干,借力窜上树冠——多亏阿比斯给的轻盈身体,三两下就攀到最高处。脚下的树枝嘎吱摇晃,艾比眯起眼,从叶缝间搜寻日光,可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树海。 “见鬼!” 她咔嚓折断手边的树枝,狠狠甩开。既然地上走不通,那就从树顶飞过去! 刚跃向下一棵树,一抹刺眼的白色猛地闯入视野——那东西大得离谱,四五米高的雪白巨犬像座移动的小山,森白的獠牙正撕扯着一头野鹿。艾比瞬间屏住呼吸,可巨犬的鼻尖突然一抽,猛地抬头,直勾勾盯住了她。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了一秒。 “呜……!” 大狗突然浑身炸毛,喉咙里挤出幼崽般的呜咽,丢下猎物扭头就跑。尾巴死死夹在后腿间,活像见了恶鬼。 艾比愣在树上,差点笑出声。“喂!你跑什么——” 她纵身追去,脚尖轻点树枝,几个起落便追上那团慌不择路的白影,顺势扑上它毛茸茸的背脊。 掌心陷进长毛的刹那,她几乎舒服得哼出声。这毛发比天鹅绒还软,还带着阳光烘烤过的暖意。可身下的巨兽却抖得像筛糠,发疯般加速狂奔。 艾比死死揪住狗毛,两侧的树木在急速后退中化作模糊的色块。风声呼啸着灌满耳朵,她忍不住放声大笑:“慢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巨犬反而跑得更疯。小山般的身体横冲直撞,前方所有障碍物统统被撞得粉碎。少女不得不伏低身子,免得被横生的树枝掀翻下去。 不知跑了多久,城墙的轮廓突然劈开树海,赫然撞进视野。 巨石垒砌的壁垒高耸入云,大狗一个急刹停在山坡上,前爪深深刨进泥土。 “呜——” 它压低嗓门哼唧,仿佛催促背上的人赶快下来。 艾比直起身,眯眼打量眼前这座“城墙”——不,这根本不是城墙,而是一堵由无数扇门嵌套而成的巨壁。大大小小的门扉像套娃一样层层相扣,最小的不过普通房门尺寸,最大的却直插云霄,门框边缘甚至隐没在云层里,仿佛一张巨口能吞下整片天空。 “咔。” 她跃下狗背,仰头凝视。门扉的庞然阴影笼罩下来,自己站在它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一股战栗从脚底窜上脊背——不是恐惧,而是某种近乎本能的震撼。 身后传来窸窣响动。 艾比猛地回头,巨犬立刻伏低身子趴回原地,尾巴紧贴地面,湿漉漉的红眼睛写满无辜。 “这么大个,原来是个怂货。”她嗤笑一声,目光在大狗和巨门之间来回扫视。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 门与狗?难道……这是只看门狗? 那么这道门,应该就是出口?太好了! “什么狗屁测试!”她攥紧拳头,“大门就在眼前,不走才是傻子!” 艾比伸手抵住冰冷的门面,用力一推——门纹丝不动,像是和大地焊在了一起。她突然想起某人说过,家里的门都是有分量的,看来这扇也不例外。 “跟我玩这套?”她冷笑一声,卷起袖子。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得锋利,连空气都隐隐震颤。旁边的大狗耳朵一抖,悄悄往后挪了两步。 “给我开——” 艾比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气,猛地朝巨门撞去—— 咚! 门岿然不动。 “嘶——”她揉着发红的肩膀,龇牙咧嘴,“这破门怎么比石头还硬?!” 一阵狂风卷着枯叶打旋,啪地糊了她一脸。 “呜……噗。”巨犬喉咙里挤出可疑的抖动声。 艾比猛地扭头,双眼冒火。“死狗!你刚才笑了对吧?少装傻!我听得懂!”她一脚踹向狗屁股,“赶紧开门!立刻!马上!不然今晚就吃狗肉火锅!” “咣当!” 大狗一个激灵,脑袋狠狠撞向最小的那扇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竟真的裂开一条缝。 “我真是太聪明了。”艾比嘴角一勾,身形如电,瞬间闪进门缝。身后的巨门无声合拢,仿佛从未开启过。 刚踏出门外,刺眼的闪光灯便迎面扑来。她眯起眼,缓了几秒才看清——门外挤满了人,正对着那扇大门指指点点,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人群中央,一名手持导游旗、穿着干练的女人格外醒目,身旁还停着一辆旅游大巴。 这些人是——游客? “小姑娘,你怎么从门里出来的?” “你是这里的人吗?” “门后面是什么?迷宫?古董仓库?” 见她现身,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追问。 导游模样的女人快步上前,眉头微蹙,目光在艾比和紧闭的大门之间来回扫视:“这位姑娘,你不是游客,怎么进去的?” 艾比眼珠一转,脸上瞬间挂起天真无辜的表情,嗓音软软地拖长:“姐姐,我住在附近……我迷路了,能带我去最近的镇上吗?” ——这谎话说得她自己都想翻白眼。 可少女的外表实在太具欺骗性。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落水的小猫,叫人硬不起心肠拒绝。游客们交换着眼神,虽然满腹狐疑,还是败给了同情心。 “上车吧。”导游小姐朝她招了招手。 几分钟后,艾比挤进闷热嘈杂的大巴车厢。防晒霜的甜腻、零食的油香和汗水的酸馊混在一起,竟莫名让人感到安心。此起彼伏的闲聊声像层毛毯裹住她,她贴着车窗,看风景飞速倒退,狂跳的心脏终于缓了下来。 ——最好伊尔迷晚点发现她跑了。 虽然在揍敌客家只待了三天,那些光怪陆离的经历却像耗掉了半辈子。 现在……她自由了。 困意涌上来,少女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中沉沉睡去。 “吱——!” 尖锐的刹车声猛地将她拽醒。她一个激灵直起身,迅速扫视四周——乘客们仍在吞云吐雾、高谈阔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 艾比抽了抽鼻子——潮湿的腐土味混着铁锈的腥气,像条滑腻的蛇往鼻腔里钻。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不对劲。 这不是活人的气味。 再眯眼望去。 车里的乘客似乎全变成了木偶,动作僵硬,嘴角笑容诡异。人们的谈笑声忽大忽小,仿佛从深水底传来…… 皮质座椅被抓出五道凹痕,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她死死盯住驾驶座,喉头发干。 轰! 司机突然猛踩油门,引擎咆哮声撕破死寂。艾比浑身汗毛倒竖—— 必须逃。 她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往前冲,声音发抖:"师傅,我要下车!" 车灯忽明忽暗地闪烁。司机一寸寸扭过头—— 青灰色的脸上,一枚的圆头钉嵌在眉心,黑红污垢糊住伤口。他嘴唇机械地开合: "这位乘客,请坐好。" "终点站...还没到啊。" 第21章 惊吓 艾比硬生生把尖叫咽回喉咙。 心脏疯狂撞击着胸腔,几乎要冲破喉咙。她死死咬住嘴唇,强迫自己冷静。 咔——! 司机再次猛踩油门,大巴车如同脱缰的野兽,在盘山公路上疯狂冲刺。窗外景色扭曲成斑斓的色块,风声尖锐如鬼啸。 "开门!"她扑向车门狠踹,金属门纹丝不动。少女一把抡起消防锤—— 砰! 什么东西爆了!? 大巴像被巨人踢中的易拉罐,沿着陡坡疯狂翻滚。艾比在车厢里被抛来甩去,觉得五脏六腑都要从嘴里飞出来。 咔~咔咔。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整车栽进漆黑的湖里。刺骨的湖水瞬间灌进车厢,她忍着肋骨剧痛推开压住腿的座椅,摇摇晃晃站起来。 水面浑浊如掺了墨汁。 艾比一转头,心脏差点停跳—— 车窗外,一道人影静静悬浮。 海藻般的长发在水中舒展,像美杜莎的蛇发,又像塞壬蛊惑水手的幽影。惨白的手指贴上玻璃的刹那,所有裂缝诡异地愈合,车窗瞬间化作铜墙铁壁。 “砰砰砰!” 她疯狂捶打玻璃,却只有沉闷的回响。水位疯涨,冰凉的湖水漫过膝盖、腰腹、胸口…… 呼吸越来越困难,喉间泛着铁锈味。当水淹没嘴唇时,艾比终于看清—— 那个黑影在笑。 长发如活物般缠上车窗,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她扭曲的脸。他缓缓俯身,嘴唇无声开合: “不乖的孩子……” “要受罚哦。” …… “喂!醒醒!” 尖锐的童声像针扎进耳膜。艾比猛地睁眼,阳光如刀刃劈开视野,视网膜烧灼般刺痛。她倒抽一口气,条件反射地蜷缩起来,睫毛颤抖着重新掀开一条缝。 啪嗒—— 泥水从衣角滴落,喉咙里泛着湖水的腥臭。少女撑起发抖的手臂,湿透的衬衫黏在背上,头发缠着几根水草……她还活着? 不远处站着个高挑背影——那人正压低声音打电话,发梢滴下的水珠"啪嗒啪嗒"砸在草叶上。 “我不过睡了一觉,你怎么搞成这副德行?”脑海里,阿比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你还有脸说!”艾比咬紧后槽牙,“关键时候装死,现在来嘲笑我?!” “啧,我睡觉又没封住你的能力。”声音讥诮地拖长,“你该不会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好吧?真——丢——人——” 热流"轰"地冲上耳尖。少女一把攥住身边的芦苇杆:"是那个阴险混蛋偷袭!他还……"余光扫到那身影微微偏头的动作,她立刻闭紧嘴巴。 "醒了?那就赶紧回去吧。"伊尔迷背对着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再磨蹭要错过晚饭了。" 艾比咬住嘴唇,把脸深深埋进膝盖,湿透的袖子蹭得脸颊火辣辣地疼。如果假装听不见,是不是就能当他不存在? "喂,装死有用的话,我早统治世界了。"阿比斯突然在她脑海里出声。 "闭嘴!"艾比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刚才我被丢进湖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现在倒会说风凉话!" "哇哦,拿我撒气?"阿比斯讥笑道,"无能者才会迁怒他人。"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少女声音发抖,"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因为他就没把人类当人看啊。"阿比斯的语气出奇地平静,"完美的异类,就像我们一样。只不过我们杀人是为了捕食,而他——全凭心情。" "我要杀了他!"艾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她猛得抬头四望,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只有草地上几个浅浅的脚印证明有人曾在这里。可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装满木偶人的大巴车、缓缓沉入水中的车厢、车窗外飘荡的长发黑影、还有那句带着笑意的"不乖哦"...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杀他?我可做不到。至少现在做不到。"阿比斯语气平静,"要不要我帮你把衣服烘干?这个我在行。" "他凭什么..."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渗出。 "凭他现在比你强啊。"阿比斯凉飕飕地说,"或者你想听些''生命可贵''的大道理?可惜这里只有——" "只有冷血杀手和没用的废物!"艾比一脚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嗖"地一声射进远处的树丛,惊起一群飞鸟。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夕阳把道路染成锈铁的颜色。少女拖着步子往回走,水渍从裤脚滴落,在地上拖出一条断断续续的线。 “喂喂,走快点,我还要回去吃饭。” “就知道吃,要你何用!” "哈!我最近进化了——现在能隔空取物!" "马戏团缺个杂耍的,你要不要去应聘?" 一人一怪一路吵吵嚷嚷,脚步却越走越慢。艾比后颈发毛——总觉得阴影里有东西跟着,每次回头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磨蹭到主宅时,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 梧桐站在门廊下,鞠躬弯成标准的九十度:"艾比小姐,大少爷吩咐给您留了晚餐。" "我不吃。" "热水已备好,您需要——" "知道了。"艾比打断他,拖着步子往里走。 回到屋内。 她一把推开浴室门,水汽扑面而来。 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少女舒服地叹了口气,眼皮越来越沉,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 "哈森先生,我们真的尽力了……" "什么叫尽力?!她才多大!还没看过这个世界!" "大天使的呼吸都没用,我们普通医生更……" "我不管!治好她!我的命、我的钱全给你!" 模糊的对话声像隔着厚厚的毛玻璃钻进耳朵。艾比皱了皱眉——是主治医生?还有……爸爸? 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指尖抖得厉害。"小艾比,爸爸一定会救你……无论什么代价。" "不要!爸爸,我已经好了!"她猛地伸手去抓那个高大的背影,却只握住一把冰凉的空气。 梦境"咔嚓"一声碎裂。 艾比"哗啦"从浴缸里坐起来,酸胀的双眼滚出泪水,"咚"地砸进凉透的水里。等等——刚才……有人站在这里?可这是浴室! "啊——!!"尖叫声刺破水雾,震得瓷砖嗡嗡作响。 少女指尖一勾,浴袍凌空飞来,她胡乱裹住湿漉漉的身子,连水珠都来不及擦就冲了出去。 看清房间里的人影,她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我的房间!!!伊尔迷!谁准你进来的?!” 那人缓缓转身,黑发垂在肩头,语气平静:“严格来说,这里属于我房间的延伸区域。” 艾比脑子里嗡嗡响,耳朵里塞满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回来后情绪有些低落,又在浴室待了两小时,我担心你的安全。”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浴室里没监控。” “……” “……” “你说的是人话吗?!”她终于炸了,“变态!偷窥狂!!” 话音未落,少女已经扑了上去—— 伊尔迷没躲。 “砰!” 他顺势倒向床铺,手臂一勾,把她整个人拽了下去。两人跌作一团,鼻尖几乎相碰。橙花味的沐浴露香气突然变得浓稠,两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咚、咚——"震得床架都在轻微摇晃。 "没吃晚饭?饿到想咬人了?"伊尔迷的掌心贴着她绷紧的腰线,拇指突然按住脊椎某处。艾比瞬间浑身发软,像只被抽走骨头的布偶猫。 "还有......衣服。"他叹气,目光向下扫了扫。 她浑身一僵,猛地低头——浴袍不知何时滑到肘间,胸口凉飕飕的。自己正跨坐在这人腰上,身下传来的温度,隔着衣料都能灼伤皮肤。 “变——态——!!!” 带着哭腔的尖叫炸开,艾比弹起来时差点被浴袍绊倒。 “砰!” 隔间门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伊尔迷维持着被推倒的姿势,超常的听觉捕捉着房内的每个细节——浴袍滑落在地的轻响,少女压抑的抽泣像小猫抓挠,布料摩擦泛红肌肤的细微动静,甚至能听见水珠正从她发红的耳垂滴落... 方才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湿发缠在她脖颈上,水珠滚过锁骨,消失在浴袍松垮的领口。他无意识舔了舔犬齿,想象用舌尖追逐那颗水珠的轨迹,从凹陷的锁骨一路向下—— “啧。”太阳穴突突跳动,他皱起了眉。某种陌生的躁动在血管里窜动,又来了,这种程度的失控感... 十分钟后,艾比踹开门冲出来。她用毛毯把自己裹成密不透风的粽子,只露出通红的眼睛。“你说这是你房间的一部分?!” “嗯。”伊尔迷点了点墙面,暗门无声滑开,“我的卧室在正上方。” “所以你每天——”她声音陡然拔高,“都能听见我在下面洗澡?!” “本意是确保你的安全。”他歪头,忽然伸手捻住她毛毯边缘。“你心跳很快。” “别碰我!”艾比猛地后撤,却被勾住一缕散发。“不准随便进来!我不需要你保护! 发丝缠绕在指节之上,伊尔迷瞳孔微缩—— 那种该死的平静感又出现了。 仿佛面前人天生就该这样,用体温、气息、甚至炸毛的模样,填满他血管里所有躁动的缝隙。 “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那我…我要换房!” “住得不舒服?”黑发青年目光扫过她发红的耳尖,那里还有一滴将坠未坠的露珠。不知尝起来是什么味道?他眼神暗了暗。 “重点根本不是这个!”艾比揪住自己头发,“啊啊啊!我要疯了!” 每次写这种剧情都莫名兴奋……(警察叔叔!真的只是剧情需要!我本人遵纪守法!) 至于女主?咳,挫折是强者的学费嘛!(虽然写着写着总会拐成奇怪play……但这是成长的代价!嗯!一定是的。)[墨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惊吓 第22章 异变 夕阳西下。 星辰穹顶庄园。 一行人穿过幽深的走廊。 "夫人,人到了。"管家微微欠身,低声禀报。 珠宝商哈罗德搓着手走进客厅,身后跟着十名黑衣保镖,在门外站成一道人墙。他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随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盒子。 "米勒女士,这是您定制的吊坠,我称它为‘太阳神之泪’。"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为了确保安全,我特地雇了十名保镖护送。" "辛苦了。"坐在窗前的贵妇人放下茶杯,红唇轻启,"听说最近有三家珠宝店被劫了?" "是的,所以我把工作室搬进了银行金库。只是……"哈罗德咽了咽口水,目光紧盯着盒子,"我在切割这块宝石时,它竟然渗出像眼泪一样的液体……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石头。" 老管家取出放大镜。夕阳透过彩窗,在宝石上投下妖异的紫红光晕,如有生命般微微搏动。 "夫人,真品无误。"老人低声说道,眉头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女人的视线黏在吊坠上移不开。蕾丝手套下的指尖不受控地轻颤,颈后寒毛根根竖起,却仍鬼使神差地伸手。 "请让我为您戴上。"哈罗德殷勤地凑近,肥胖的手指在触碰到她的后颈时微微发抖,"您不知道,这几天我连睡觉都——"他突然意识到失言,慌忙改口:"我是说,我一直随身带着它!" 项链贴上皮肤,米勒夫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吊坠在她锁骨间微微起伏,迸射的光芒让整个露台泛起涟漪般的幻影。 哈罗德的呼吸变得粗重,眼神死死盯着她雪白的脖颈,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 "真是..."夫人指尖触碰宝石,一股诡异的温热顺着血管蔓延,心跳突然加速,"令人着迷。" 哈罗德咧嘴笑了,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像一条蜿蜒的巨蟒,缓缓缠绕上她的裙摆。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被夜色吞噬,黑暗悄然降临。 ————— "据警方通报,上周发生于市中心区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件侦办仍在进行中。案件造成20人遇害,无幸存者。经调查,犯罪嫌疑人确认为珠宝设计师哈罗德·威尔逊,作案后携稀世珍宝"永恒之晶"潜逃。目前警方已扩大搜索范围,并呼吁公众提供线索协助破案……" 啪! 艾比皱着眉头关掉了电视。 自从那天和伊尔迷不欢而散后,她连续两天绝食抗议,甚至给屋内和走廊所有监控镜头抹上洗手液...终于换来这间朝南的明亮房间,还配备了电脑电视。 这几个月消息闭塞,她本想好好利用这些设备查找父亲的下落,没想到第一条新闻就这么血腥。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少女的思绪。 "艾比小姐。" 她不情不愿地拉开门,迎面撞上一座肉山。糜稽搓着胖手,满脸堆笑:"电脑和电视用得还顺手吧?我特意改装过,能收两百多个台......" "请进。"艾比低头侧身让开通道。有求于人,态度得软。 胖子一屁股坐进沙发,拿起遥控器:"你看!我加了指纹锁!还有那个机顶盒,现在能看所有付费频道......" "喝水。"她把玻璃杯推到他面前。 糜稽瞪圆眼睛,手忙脚乱接住水杯,险些泼洒出来:"谢...谢谢!" “糜稽先生,我的手机做好了吗?”艾比微微歪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手机啊……”胖子压低声音,脚尖蹭着地板,“我确实在做,但……” "对你来说很简单吧?"少女突然扣住他手腕,"听说揍敌客的手机都是特制款,性能碾压市面旗舰机。" “那当然!”糜稽立刻挺起肚子,脸颊兴奋得发红,“液态金属机身,狙击枪都打不穿!加密系统连顶级黑客都破不开!” “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艾比松开手,“我现在没有,能赊账吗?” “不是……是大哥他……” 胖子肩膀一垮,像被戳破的气球:“他特意交代过,不能给你联网功能。”————实际上大哥根本不同意给手机,是老爸拍板才... 想到这里,冷汗又冒了出来。 少女瞳孔微缩,随即轻笑一声,伸手将碎发别到耳后:“我明白了。那能玩俄罗斯方块吗?” 糜稽明显松了口气,肚子上的肉跟着颤了颤:“大哥说……你现在需要‘静养’,所有能联网的设备,包括电脑都……” “谢谢。”艾比打断他,唇角勾起一丝微笑,“能打电话发短信就行。” 胖子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喉结紧张地滚动。他还有个天大的秘密没说——父亲要求这部手机必须安装家主级别的卫星定位系统。他原以为大哥带回来的只是未来大嫂,现在看来,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 "其实……"糜稽突然攥紧拳头,汗珠顺着三层下巴滚落,"你要是想查什么,找我就行!我可是世界前五的黑客!"顿了顿,他声音压低,"明天开始你就要开始训练了...我会申请当你的毒物学老师,继续帮你。" 艾比嘴角微扬:"我明白了,真的非常感谢。"她不着痕迹地吸了吸鼻子。奇怪,这个油腻的胖子身上竟然飘着一股朗姆酒的甜香,不像家族里其他人,浑身都带着陈年血锈的腥臭味。 "我无以为报。如果有什么能帮忙的……"少女向前倾身,发梢轻轻擦过茶几上的玻璃杯。 糜稽的脸突然涨红得像充了气的河豚:"有,那、那个!" "嗯?"艾比歪了歪头。如果这胖子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灭了他。 "请……请cosplay成魔女小夜子吧!"胖子闭眼大喊,肚皮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啥?" ——— 废弃的“锈钉”货运码头,7号仓库。 夜幕沉沉,铁链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八名全副武装的猎人死死拽着锁链,三米高的金属箱在他们中间剧烈摇晃。箱壁不断凸起狰狞的鼓包,某种生物正在里面疯狂撞击。 "妈的,这玩意儿劲儿真大!"一个满脸胡茬的猎人啐了一口,手臂肌肉绷得发颤,"再这么折腾下去,老子胳膊都得脱臼!" 旁边戴着战术目镜的瘦子冷笑:"得了吧,上次你被变异鳄龟咬住腿的时候可没这么怂。" "放屁!那能一样?乌龟可不会把人当薯片嚼!"老雷骂骂咧咧地调整姿势,"队长,这鬼东西到底什么来头?" 瘦高个队长喉结滚动,"不清楚,上头要的。我们只管抓捕行了。" "诸位辛苦了。" 金发青年踏着月光走来,伸手搭上队长的肩头。 "帕里斯通大人!"队长下意识绷直身体,又忍不住压低声音,"这玩意儿……到底是啥?为了抓它,我们折了三个兄弟。" "新品种的可爱小家伙~"金发男人轻笑,目光扫过众人,"我准备送它去实验室,让我们的科学家好好...研究研究。" 他又提高声调:"正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勇士,人类才能不断突破认知边界。今晚,你们的事迹将会刻进猎人殿堂的荣耀墙!" 后排一个年轻猎人忍不住问:"那...报酬呢?" "钱?"帕里斯通挑眉,变魔术般抽出一张黑卡,随手插进队长染血的战术背心,"跟诸位的贡献比,钞票就是废纸。" 他眨眨眼:"我请大家喝一杯,庆祝今天的胜利。永恒酒吧新到了三十年陈的龙舌兰..." "还有会扭断男人腰的弗朗明哥女郎!"老雷咧嘴大笑,露出一口黄牙。 众人哄笑起来,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垮。装备卸得七零八落,有人已经开始讨论待会儿要点什么酒。 没人注意到,帕里斯通一个转身,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皮鞋尖轻轻踢了踢金属箱,箱内顿时爆发出令人牙酸的抓挠声。 "永恒之晶呢?"他突然问。 队长条件反射按住腰包,犹豫道:"在这儿……但这玩意的价钱……" 帕里斯通亲热地揽住他肩膀:"放轻松~我说过了——钱,不是问题。"手指在腰包上轻轻一敲,他笑容温暖如阳光,"不过嘛...永恒之晶可比你们的命...贵多了。" 瘦高个队长瞳孔骤缩——这话...什么意思? 咔——咔! 金属箱突然爆出刺耳的撕裂声。 "操!箱锁撑不住了!"老雷刚摸到枪套,一道黑影便从裂缝中窜出——那东西像人又像蜥蜴,幽蓝鳞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荧光。 戴战术目镜的瘦子最先遭殃。怪物利爪穿透他胸膛时,他正低头点烟,火星还没燃起就永远熄灭了。 "瞄准眼睛!那是弱点!"队长嘶吼着开火,子弹却在怪物皮肤上擦出火花。一个年轻猎人转身逃跑,怪物尾巴一扫,将他狠狠砸向集装箱,脊椎断裂声发出清脆的响声。 帕里斯通悄然后退,隐入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他冷眼旁观猎人们接连倒下,鲜血在水泥地面蜿蜒成河。 "吼——"怪物突然转向他,三对猩红复眼在黑暗中亮起。 "嘘,宝贝,看这里。"金发青年不慌不忙,从西装内袋抽出注射器,针管里荡漾着猩红液体。怪物突然僵住,溃烂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管液体,像迷路的孩子突然看见回家的灯。 老雷趁机开枪,子弹"叮"地从怪物额头弹开。"见鬼!这玩意儿...会进化?"后半句变成惨叫,他半边身体连着枪械被齐根咬断。 帕里斯通踩着粘稠的血泊走近,注射器轻轻抵住怪物黏腻的后颈:"乖,主人在呢。" 针尖刺入的瞬间,怪物发出幼犬般的呜咽,庞大身躯缓缓伏地,温顺地蹭着他的皮鞋,仿佛刚才的血腥屠杀从未发生。 满地残肢间,金发青年弯腰拾起队长染血的腰包,拽出一条晶石项链在掌心掂了掂。"人类总爱扮演猎人。"他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头颅,皮鞋碾碎一颗瞪圆的眼球,"可惜啊..." 仓库外,隐约飘来弗朗明哥舞曲,混着龙舌兰酒香。帕里斯通按下遥控器,天花板哗啦啦淋下汽油,浇在尸体和集装箱上。 "杰森教授的药剂确实管用。"他甩出打火机,火焰划出优美弧线,“连这种级别的变异体都能驯化……看来下次得让他试试更‘活泼’的样本。” 轰—— 火苗坠地。 锃亮靴底碾过一具仍在抽搐的尸体。三米高的怪物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乖顺如家犬。 "至于各位..."金发青年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语带戏谑,“协会会为你们举办风光葬礼,授予‘探索新物种的殉道者’称号,如何? 身后烈焰翻涌,热浪扭曲了空气。 "屠龙勇士...动作真慢哪。"他轻笑着推开仓库大门,"害得我这种小角色,还得亲自收场。" 过度段落。尝试双线叙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异变 第23章 较量 清晨。阳光从窗帘缝里斜斜地切进来。 梧桐管家轻轻敲门,推着一排衣架走进房间。 “艾比小姐,老爷吩咐从今天开始训练。”他微微欠身,递上一本牛皮纸课程表,“上午两小时体能训练,和奇犽少爷一起。下午学毒药基础知识。” “这些是裘基夫人专门给您准备的运动服,有不合适的地方随时告诉我。” 艾比盯着密密麻麻的课程表,眉头越皱越紧。“明明不是学生了,怎么还要上课?”她心里嘀咕。“不过……如果有外聘老师,说不定能套点情报?” 梧桐像是看穿她的心思,补充道:“教材待会儿送来。课程形式多样,有视频课,也有面授。老师全是顶尖专家,有些还是家族成员亲自教。”他顿了顿,“这些是伊尔迷少爷给您定制的必修课。” “哦……”艾比肩膀一垮。“算了,反正答应席巴叔叔了……至少,还有个人陪练。” 伸手拨了拨衣架上的衣服——深蓝、墨黑、暗紫,每一件都简洁利落,面料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最后挑了件深蓝色长衫。 走廊的灯火在风里摇晃,影子忽长忽短。越靠近目的地,空气里的铁锈味就越浓,还混着股陈年的血腥气。艾比放轻了脚步,手心微微发汗。 梧桐无声欠身,黑衣融入阴影。 推开沉重的金属门,数千平米的训练场扑面而来,各式兵器静默陈列,金属与汗水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穹顶高悬,冷光从格栅间漏下,照在墙壁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凹痕上,像是某种巨兽留下的咬痕。 艾比下意识用脚尖碾过地面。青石砖的缝隙里,暗红色痕迹蜿蜒如血管,早已干涸成岁月的一部分。 "你迟到了三分钟。" 清冷的童音顺着脊背爬上来。她猛地抬头,少年正从十米高的横梁倒坠而下,银发在气流中划出锐利的弧光。 "抱歉,"艾比将碎发别到耳后,挤出一个笑容,"换衣服耽搁了一会儿。" "犯错就是犯错,"奇犽落地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猫瞳在暗处缩成两道细线,"不需要理由。" 他咧嘴一笑,虎牙闪着寒光:"今天大哥不在。就由我来教教你,这里的规矩。" “好呀。”少女活动手腕,笑意不减:“请多指教。规矩的内容是?” “当然是——先揍你一顿!” 少年突然暴起!指甲暴长三寸,银弧划破空气—— “老爸说你很特别?” 呯! 他旋身踢碎身后石柱,碎石如雨迸溅,“让我看看,有多特别!” 艾比侧身一闪,躲过石雨:“阿比斯!” “在。”识海深处传来黏腻的回音:"需要折断小猫爪子吗?" 空气骤然锋利! 一道黑色残影裂气流直逼艾比咽喉。少女瞳孔骤缩,腰肢后折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发梢被劲风削断几根。她旋身蹬地,靴底在青石上擦出火星,瞬间拉开三米距离。 "太慢了。"清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墙壁、立柱、天花板——每个阴影都在蠕动,仿佛藏着无数个身影。艾比后颈寒毛倒竖,突然俯身翻滚,原先站立处的地面已多了一个浅坑。 "啧。滚得挺快。"奇犽倒挂在横梁上甩手,"你属泥鳅的?" 艾比没空回嘴。她的双腿微微发颤——这小鬼的速度简直不讲道理。识海深处,阿比斯蠢蠢欲动,但她咬紧牙关,硬是压下了祂的冲动。 风声再起!一只鞋尖已直逼面门! 砰! 双臂交叉格挡的刹那,剧痛炸开。艾比整个人滑出七八米,奇犽乘势追击,却在半空猛然急刹,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无形的触手擦过他衣襟,布料“刺啦”裂开长缝。 “什么东西?”猫瞳燃起兴奋的幽蓝,“有意思——” 话音未落,艾比已闪至他左侧,肘击直取肋下空门。少年却像没有骨骼般诡异地扭身,从她腋下钻过,手刀狠劈她后颈! 骨肉相撞的闷响让两人同时一怔。 奇犽的手腕在艾比颈后猛然僵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钳制。少年瞳孔骤缩:这女人看穿了他的动作?还有,挡住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汗珠从艾比下巴砸落。她盯着眼前呼吸平稳的男孩,心沉到谷底。 连这小鬼都这么难缠……想赢他大哥,简直是痴人说梦! 识海中,她咬牙低喝: “阿比斯,动手!” 雾气无声炸开。 少女周身的空气突然扭曲。 奇犽的猫瞳骤然紧缩,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后撤——但已经晚了。 数百条透明触手如毒蛇般从虚空中窜出,死死缠上他的四肢、腰腹、脖颈,将他整个人悬空钉在原地! "什——!?" 惊呼还未脱口,艾比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逼近。凌空一记飞踢,奇犽瘦小的身躯如同炮弹般砸向石墙。碎石飞溅的烟尘中,她瞬息追至,指尖寒光一闪——直取咽喉! 蓝色瞳孔里,那抹寒芒急速放大。 徒劳的挣扎。 触手越缠越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恐惧如冰水般渗入血管,颈间传来尖锐的刺痛,温热的液体顺着锁骨滑下...... 视野开始模糊,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却无比清晰——扭曲的、疯狂的、仿佛压抑着某种快意的...... 这女人...和大哥一样...... 都是怪物! “咔!” 骨骼错位的脆响猛然惊醒艾比。她触电般松手,对手如破败的玩偶重重摔落,青石地面溅开暗红血花。 “咳!咳咳……!” 少年蜷缩着咳出血沫,每一声都撕扯着艾比的神经。 ……我在干什么? 雾气消散。她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胃里翻涌起强烈的恶心感。 ——刚才那一瞬,她差点将对伊尔迷的全部恨意,都发泄在这孩子身上。不,更准确地说…… 她是在把自己这几个月来受到的折磨,全都怪罪在一个无辜的少年头上。 这和那些伤害她的坏人,有什么区别? “啧,停手干嘛?”阿比斯在识海中嗤笑,“连我百分之一的力量都用不出来。没有强者的觉悟,就算比这小鬼强,你也赢不了。” “闭嘴!” 艾比攥紧拳头。突然,祂厉声警告: “小心——他要反击了!” 青石地上,奇犽缓缓撑起身子,却没有立刻扑来,开始慢慢绕圈踱步。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银发下,那双猫瞳缩成细线,死死锁住她的咽喉。 少年颈间的伤口仍在渗血,呼吸已恢复平稳,仿佛刚才的致命伤从未存在。 艾比喉咙发紧。 ……道歉的话卡在舌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呼呼—— 狂风卷着枯叶与沙砾呼啸而过,两人同时眯起眼睛。风沙散尽时,练功场中央多了一道身影——银发山羊胡的老者背手而立,袍角纹丝未动。 "犽仔,"桀诺缓缓开口,"去领两百鞭。" 奇犽下颌绷紧,一声不吭转身要走。艾比冲上前:"等等!"她低下头,"刚才的事……对不起。" 少年猛地回头,蓝瞳里怒火更甚。他冷笑一声,大步离去,靴底将青石踏得咔咔作响。 艾比转向老者,声音发涩:"为什么罚他?明明是我先——" "小丫头,"桀诺抚着胡须打断她,目光如古井深潭,"狮子扑兔尚用全力,这小子却对你留手。" 他摇头叹息,"轻敌,是杀手最不可饶恕的错误。" 什么?!艾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那些惊险的攻防……只是小猫的放水游戏? 阿比斯在她识海里懒洋洋地笑:“我也没尽力呀,虐待小动物可不好。” “………” ——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好不好! 桀诺审视的目光像刀锋刮过她的脸:“小姑娘,刚才那个……是你的念能力?” “念能力?” 这个词再次跳进耳朵,少女皱起眉。阿比斯嗤笑一声:“类似我们的天赋啦,不过人类通常只有一种,而我们——” “不好意思,”艾比直接打断脑内的声音,开始装傻,“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山羊胡老者眯起眼睛。一片落叶从高高的穹顶打着旋儿落在两人之间,他忽然长叹:“老眼昏花啊……居然没看出你是天生的能力者。” “这个判断不够准确。” 枯枝断裂般的嗓音从墙后阴影里传来。马哈·揍敌客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靠在石柱旁,艾比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这家人怎么都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 "她体内藏着别的东西。那力量......不像普通念力。”马哈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非常隐蔽,也非常危险,我只在一个地方见到过类似的。" "所以刚才出手的是?"桀诺捻着胡须。 "或者……"马哈喉间滚出低沉的笑声,"她的能力本身就很特别。" "DR.D已经上缴了数百份研究报告......" "普通人根本无法承受......下次可以换成念能力者......" 话题突然转向晦涩难懂的方向,两位老者压低声音打起哑谜,完全把艾比晾在一边。她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刚走出几步。 "艾比姐姐~" 甜得发腻的嗓音紧贴着后颈响起。艾比猛地绷直脊背——她宁可听小杰元气十足的大喊,也不想应付这个妹妹头正太。 科特·揍敌客从阴影中悄然现身。 "你要去哪里?我来带路吧。"他保持着75度鞠躬姿势,"上次你迷路到地下五层......踹坏三扇机关门,现在还没修好呢。" 每个字都裹着蜜糖,却让人牙根发酸。 "呵呵,这家人只跪强者。"阿比斯在意识海里翘着二郎腿,"你连揍他们三兄弟,小鬼当然要装一下乖——虽然人家集体放水了......" "你闭嘴会死吗?" "会憋疯。"祂的虚影夸张地捂住心口,"毕竟看透不说透,是种反人性的折磨啊~" 艾比低头对上男孩纹丝不乱的发旋:"带我去刑讯室,找你三哥。" 柯特的鞠躬弧度分毫未变,但袖口银光一闪——那柄能绞碎钢骨的铁扇,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掌心。 "咳咳,关于杀手家族的训练方式—— 本人郑重声明:纯属脑补,如有雷同,那一定是我蒙对了。 毕竟谁家正经杀手会出来写训练手册啊?(笑) 要是发现哪段过于离谱—— 欢迎拍砖指正,或者贡献点更凶残的创意。 反正已经瞎编到这份上了,不差再疯一点对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较量 第24章 朝圣 "嗡——嗡——" 警报声刺破实验室的寂静。研究员盯着监控屏,声音发颤:"W-394第13次切割实验——" 画面里,激光束划过实验体胸腔,鲜红的肌肉组织像被切开的蛋糕般翻卷。但它突然睁眼,被割断的血管像活蛇般蠕动着重新连接。"再生速率...提升了200%?" 隔壁舱位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编号为D-395的实验体四肢被液压装置活生生扯断,但断面处迅速长出肉芽,像融化的蜡烛滴落又凝固。"第10次肢解实验!"研究员声音发抖,"它...它把断肢接回去了!" "13秒再生肢体...10秒重组骨骼...” Dr.D的眼镜片映着跳动的红光:“这是神的权限!哈哈!我做到了!" 警报声骤然尖锐。 女博士盯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代号,突然扯断所有数据线:"全员准备!去迎接——夏娃,不,是我们的造物主!" ———— "唰——!" 毒箭擦着艾比耳际呼啸而过,深深钉入后方石壁,箭尾羽毛仍在嗡嗡震颤。 她皱起眉头。这已经是十分钟内遇到的第三个陷阱——先是翻板机关差点让她踩上钢刺,转角处又窜出条毒蛇。所幸那畜生见她便溜走了。 "幼稚鬼..."艾比攥紧拳头。不就是上次反扇了他一耳光吗?事后她还内疚了好久,结果这家伙居然记仇到现在。 “要我说——”阿比斯在意识海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再给他一巴掌就老实了。都怪我上次下手太轻,让他觉得你好欺负。” "你闭嘴!"艾比额角暴起青筋。 "艾比姐姐~"科特的嗓音甜得发腻,"我们马上就到啦。" "这根本不是去刑讯室的路。"阿比斯冷笑,"我们在往地下更深处走。" 艾比猛地刹住脚步。 "哎呀,这么快就发现啦?"男孩歪了歪头,"刑讯室在负二层......但我想带你看些更有趣的东西。"他眯起眼睛,"敢跟来吗?" “有何不敢?” 少女唇角扬起一抹狰狞的笑。“小鬼,敢耍花样,姐姐就把你屁股揍开花!” “哼!” 科特闭上嘴,脚步加快。 空气突然变得浑浊起来。铁锈般的血腥味、发酵的酸腐气,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臭层层叠加。艾比下意识屏住呼吸——远超常人的嗅觉,此刻却成了折磨。胃袋剧烈收缩,酸水直往喉头涌。 "知道这是哪儿吗?"留着妹妹头的男孩突然转身,刘海下的眼睛闪着恶意的光,"家族实验室的''回收站''。" "今早刚送来一批''废弃''的实验体,有的还保持着人形,有的嘛......"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在艾比苍白的脸上逡巡,"像你这种大小姐怕是连蟑螂都怕吧?待会儿可别弄脏裤子哦。” “呵。” 少女朝天翻了个白眼。“就这?” 她的确讨厌虫子,但现在的她,早不是当初那个会被小虫子吓得跳脚的女孩了。 “对吧,阿比斯?” 识海里的声音懒洋洋地回应:“是是是,我会罩着你——明明我们是一体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自己掌控力量?” “有你在就行啦。” “哼!” 吼——!” 又向前走了几百步,一声非人的嘶吼骤然炸开。科特浑身一抖,却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吼声越来越密,声波里仿佛裹挟着某种扭曲的力量,男孩的脸色逐渐发青。他偷偷瞥了眼少女——她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兴致盎然的冷笑。 科特咬紧牙关,迈步向前。 最后的通道是一段螺旋台阶,盘旋着向下延伸,宛如通往地狱的通道。台阶边缘没有扶手,一脚踩空便会坠入无底黑暗。下方的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此起彼伏的嘶吼与呻吟交织成令人毛骨悚然的乐章。 科特不知何时摸出一支手电筒。“看好了!” 他咧嘴一笑,猛地将发光的圆柱体抛向深渊。 手电筒翻滚着坠落,惨白的光束扫过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囚笼。艾比锐利的目光瞬间捕捉到那些蠕动着的畸形生物——三头犬已经算是其中最温顺的存在,更多的人形的,兽形的怪物蜷缩在黑暗里,肢体扭曲,骨骼错位。她猛地想起医院里那个三米高的巨人,后背窜上一阵寒意。 即便隔着钢化玻璃,那些扭曲的吼叫依然清晰可闻。每一个声音都在重复着同样的渴望: “杀……杀……” “吃……吃……” 不同的音调,同样的疯狂。 刺眼的光线骤然刺入牢笼。 一只虎头人暴起,头颅狠狠撞上玻璃。鲜血炸开,猩红的液体顺着透明屏障滑落。 囚笼瞬间沸腾。 铁栏摇晃,锁链哗啦作响,怪物的撞击震得台阶簌簌发抖。科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翼翕动,眼白爬上血丝。他的手指抽搐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么,又猛地攥成拳头。 艾比没动。她的目光扫过牢笼,又落回科特身上,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站住!” 黑暗里突然亮起刺目的探照灯。两名全身裹在防护服里的守卫持枪逼近,枪口冷冰冰地指向他们。守卫认出科特后立刻行礼,但声音硬得像铁块:“小少爷,禁入区域,立刻离开。” “呵。”科特反而上前一步,抬高下巴:“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命令我?” “实验体随时可能暴走。”守卫语气冰冷。 “那你们来干什么?”科特粗暴地打断。 “执行废弃处理。” “正巧。”男孩拽住艾比的手腕。狞笑起来:“让我们的客人……见识见识你们怎么‘处理’。” 艾比的手指猛地攥紧。笼中的嘶吼像是某种扭曲的呼唤,拉扯着她的神经,胸口闷得发疼。她咬紧牙关,声音低哑:“我要走了。” 科特突然爆发出一阵尖笑,笑声刺耳得几乎不像是人类发出的,嘴角咧开到一个不正常的弧度:“哈……哈哈哈!你怕了?”他猛地凑近,呼吸灼热,“你怕了,对不对?!” “这小鬼受到了轻度污染。” 阿比斯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冷冷响起:“这些怪物……哼,确实和我们有点渊源。但我们猎食同族只为生存,而人类——” 祂的厌恶浓得几乎凝成实体,“他们纯粹为了满足自己扭曲的**。” 艾比没再犹豫,一把扣住科特的手腕。强行拽着他后退。 “哐!” 金属撞击声炸在背后。两名白大褂正把银色圆筒塞进管道,动作机械得如同流水线作业。 “毒气室?焚化炉?” 阿比斯冷笑一声,“人类的屠宰流水线…… 真是高效。” 喀啦——! 钢化玻璃突然绽开蛛网裂痕。虎头人弓起脊背,肌肉暴突,牢笼栏杆在蛮力下扭曲崩裂。最近的员工扑向警报器,指尖离按钮还有三寸—— 咻! 黑影割裂空气。一只蝙蝠翼怪物俯冲而下,爪刃寒光一闪,两具躯体拦腰断开,肠子哗啦泼洒在地上。 咔! 左侧又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螳螂怪的前肢劈落,警报器零件迸溅,连一声蜂鸣都来不及溢出。 咔!咔!咔! 接二连三的爆裂声。怪物们用獠牙撕扯锁链,用骨刃劈砍牢门,黑暗中火星四溅。几十双血瞳同时亮起——像被同时按亮的警报灯,齐刷刷锁定台阶上的两人。 科特眼里的狂乱渐渐退散,只剩下恐惧。 “跑啊!!!” 这次轮到他拖着艾比狂奔。少女踉跄了一下,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这小鬼居然没丢下她逃命? "阿比斯,控得住场吗?" "不过是一群杂鱼。"意识海里传来漫不经心的哼笑,"但人类啊...刚刚还摆着扑克脸,一个转眼……" 祂突然模仿起男孩发抖的声线:"''跑啊!''——噗!哈哈哈……” 唰!唰!唰! 三道黑影从天花板倒吊而下,反关节的四肢像蜘蛛般张开。利爪刮过金属墙壁,火星四溅,瞬间封死了整条通道。科特额头渗出冷汗,猛地抽出折扇—— "砰!" 一股巨力直接把他掀飞。男孩像被踢飞的易拉罐,重重撞在墙上,折扇"咔嚓"裂成碎片,零件叮当散落一地。 艾比盯着蜷缩在地的瘦小身影,眼神微动。 ...不过是个吓坏的孩子。罢了,救他一次。 "楞着干什么!跑啊!"科特吐着血沫嘶吼。 他十指死死抠着地面,指甲都翻了起来,双腿却像融化的蜡烛般使不上力。长辈们还没有教过他,当猎手沦为猎物时,该怎么活下去。 腥风裹着腐臭灌进鼻腔。 怪物黏稠的呼吸喷在科特脸上,烫得皮肤发麻。他死死闭着眼,牙齿陷进下唇,铁锈味在舌尖漫开。 要死了吗? 一秒。 二秒。 没有利爪贯穿胸膛的剧痛,没有骨骼碎裂的脆响——只有诡异的寂静,像视频按了暂停键。 科特颤抖着撑开眼皮。 三具两米高的畸形身躯伏跪在艾比面前,它们将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收进掌垫,连呼吸都屏住了。臣服的姿势让布满鞭痕的后颈完全暴露,突出的喉结在紧绷的皮肤下不停滑动。 咔、咔、咔—— 更多黑影从走廊深处逼近,却在距离她三米处骤然停住。钢铁撞上骨刺,鳞甲刮擦地面,怪物们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一个接一个跪倒。 这算什么?投降仪式? 科特瞪大眼睛,粘稠的冷汗滑进衣领。警报声突然割裂凝滞的空气,杂乱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晃动的光柱将跪拜的剪影投在墙上。 一滴汗珠顺着怪物的犄角滑落,“啪”地砸在艾比鞋尖前,碎成八瓣。 凌晨1点。对着屏幕疯狂敲击退格键 艾比的成长路线现在像极了我家猫主子: 计划走直线 实际走出个麦田怪圈 (还得意地冲我喵喵叫) (翻出被荧光笔涂成彩虹的大纲) 当初:高贵冷艳复仇女神剧本 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啥了。容我慢慢再改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章 朝圣 第25章 献祭 "欢迎光临,艾比小姐。" 唰——!所有顶灯同时亮起。刺眼的白光中,穿白大褂的众人齐刷刷向两侧退开。 人群尽头,一位佝偻的老妇人踱步而出。 "Dr.D?"少女瞳孔骤然收缩。 "您居然记得我!"Dr.D嘴角裂开,露出一个微笑,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周围畸形生物,"喜欢这些孩子吗?它们能活着——全靠您的恩赐。" 艾比的喉咙发紧,一把将柯特拉到身后:"你说什么?" "每周''体检''抽走的血啊!"老人浑身颤抖,"您真该看看普通人注射您的血清后的变化——"她斜眼看向阴影中蠕动的怪物,那些东西正对她龇牙却不敢靠近。 "97.6%的存活率!它们甚至开始崇拜您...真是完美的母体样本!" 艾比睁大的眼睛。“你用我的血……做人体实验?”身后的柯特死死攥住她的衣角,小手冰凉。 "科学需要付出代价,亲爱的。"Dr.D摘下眼镜擦拭,"为了突破生命方程式,总要有人做出牺牲。第一批十二个志愿者里,有三个变成了您脚边这些可爱的小东西...不过后面几批就稳定多了。" "闭嘴!"艾比突然暴怒。 空气突然爆出水晶碎裂般的脆响。Dr.D的脖颈猛地后折成直角——却诡异地没有骨折声。老妇人扭曲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一样剧烈抽搐,随后竟像雾气般渐渐消散。飞溅的血滴在半空中分解成无数细小的像素点…… "不对!她是投影!"柯特尖叫一声。 轰——!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艾比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地板骤然塌陷。墙壁里闪电般弹出一只银色机械臂,如同捕食的巨蟒,精准钳住柯特的腰身,将他猛地拽向安全区域! "艾比姐姐——!"男孩拼命伸长手臂,指尖却只擦过她的衣角。 黑暗在下方骤然裂开血盆大口。艾比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深渊之中。 Dr.D的声音通过扬声器在洞穴里嗡嗡回响: "让我们见证...您究竟能给人类带来怎样的进化……" 艾比疯狂下坠,耳边风声呼啸。脚下是无底深渊。深渊,她控制不住地尖叫:"阿比斯!救我!" "吵死了。"脑海里传来不耐烦的回应。突然,腰间一紧,无形的力量像安全气囊般层层包裹住她,精准化解了所有冲击力。 "再多杂鱼也掀不起风浪..."声音骤然阴冷,"那个疯婆子彻底惹怒我了。她不是最爱研究怪物吗?等抓到她,我要让她亲身体验当怪物的滋味——" 说话间,艾比双脚稳稳落地,无形支撑如潮水般退去。 黑暗像浓稠的沥青缓缓退开,露出这座地下洞穴的全貌:岩壁上爬满蠕动的血肉组织,像被剥了皮的巨大内脏。地面上积着厚厚的血垢,几十只畸形怪物正在撕咬同类,断肢和肠子在地面拖出粘稠的轨迹。腐臭味浓得化不开,艾比眼前一阵发黑。 "啧,这''餐厅''真倒胃口。"阿比斯嫌恶地皱眉,环视一周,就像看到了垃圾场,"...连进食的**都没了。" 四周阴影蠕动,所有畸变体突然停止厮杀,齐刷刷转向不速之客。浑浊的眼球里,混杂着本能的恐惧与扭曲的渴望…… ———————— 唰——银光闪过! 一根大头针死死顶住DR.D的喉咙。黑暗中,一双猫眼缩成细缝:"人在哪?" "在、在黑渊最底层..."老人喉结滚动,太阳穴渗出冷汗,声音直打颤,"这...这只是个小测试...我保证,她连头发丝都没少.…我就想看看...那位小姐能操控多少变异体..." 猫瞳突然扩大,变成两个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 "别杀我!"老人双脚突然悬空,后脑勺"砰"地撞上金属墙,吓得她喊声都变了调,"你随时能去找……" 砰! DR.D像破麻袋一样重重摔在地上。 黑发青年甩了甩手腕,血珠飞溅到那张扭曲的脸上:"再碰她一次..."他弯腰凑近,声音冷得刺骨,"我就用你发明的神经毒素,把你一点一点化成烂泥。" "咳咳...哈哈哈..."老人蜷缩着咳出血沫,"这...这是我的荣幸..." 伊尔迷没再废话,转身离开。 咔—— 电梯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迈出电梯的刹那,呼吸瞬间凝固—— 残缺的肢体堆叠成山,干涸的血浆在地面凝结成诡异的图腾。七八具尚未死透的躯体仍在抽搐,仿佛死亡在这里被按下了慢放键。 血泊中央,少女安静地端坐着。 像一尊用鲜血供奉的神像。 "艾比。" 他飞快脱下外套想裹住她单薄的肩膀。少女突然抬头,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瞳孔已经变成金色竖眸。 "你没事吧..."伊尔迷声音发紧,"我不该留你一个人... "别碰我~"她灵巧地后仰躲开,"我好得很。" 浓重的铁锈味扑面而来。伊尔迷环视四周,二十多具变异体残骸呈完美放射状排列——每具都被利落地腰斩,切口平整得能照出人影。怪物们的尸体在地面拼凑出巨大的血色圆阵,最外围的几具甚至保持着跪拜姿势,低垂的头颅宛如在进行虔诚的献祭。 发生了什么? 他沉默地望向艾比。 "我干的哦~"少女用沾血的手指将碎发别到耳后,"它们哭得太吵了...只好帮它们安静下来。" 伊尔迷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她状态不太对。受刺激了吗? "那个疯女人..."艾比踢了踢脚边的碎肉,"和你们家很熟?" "合伙人。三十年。"他一把将她抱起,跨过地上黏稠的血河,"该走了。" "不是家人?" "不是。" 艾比微微一笑。"真好。人类非要扮演上帝...总要交点学费。" DR.D...揍敌客家...她垂下头,黑发遮住了狰狞的表情。这笔账...我们慢慢算... 电梯无声地上行。 "实验室完全由Dr.D掌控。"伊尔迷轻轻敲击楼层按钮,"家里很少干预她的研究......但这次,她做得太过分了。父亲会亲自了结这件事。" "不用跟我解释。"艾比的目光死死盯着门缝间流动的黑暗。虽然刚饱餐一顿,胸口却像塞了块冰。"说太多,反而像在掩饰什么。" 空气瞬间凝固。 伊尔迷侧身靠近,指尖擦过她冰凉的手腕:"吓到了?那些东西......" “我说了别碰我!”艾比猛地抽回手。 "放心。"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伤害你的,我会让他们百倍偿还。" 少女嘴角扯出冷笑。 "不问我最近去哪了?"伊尔迷突然转移话题。 "——去哪了?"她木然回应。 "追踪幻影旅团。" 电梯"叮"地一震。艾比瞳孔骤缩。 "他们都活着哦。"他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你不想他们知道...某个小骗子还喘着气吧?我的人在清理鲸鱼岛的痕迹,猎人协会也在找你......" 艾比皱起眉头。一个后仰拉开距离。 "今天的事...不会重演。"伊尔迷直起腰,"揍敌客家能护你周全。" "哈!"她扭头看向别处。 "这几天我还要出门。"他按下顶层按钮,"你老实在家待着。" "永远别回来最好!" 见少女气鼓鼓地跺脚,伊尔迷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眼前这个张牙舞爪、活力十足的女孩,才是他熟悉的艾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电梯平稳上升。 "嗝——"阿比斯在意识深处发出满足的叹息,"那个疯子...倒是个意外收获。她把人类改造成怪物后...灵魂竟然会渗出如此甜美的绝望。"它像品尝美酒般回味着那些恐惧,"那些可怜虫临死前,还在哭着求你杀了Dr.D...我倒觉得该留着她..." "闭嘴!"艾比一拳砸向电梯墙壁。 伊尔迷:"怎么了?" "......没事。"她甩了甩震麻的手腕,"想到些恶心的事。" “嘻嘻,你还是不肯接受现实呢~” 阿比斯轻笑一声,“这世界……不过是我们的餐桌。所有活物只分两种——立刻能享用的,和等熟了再下口的。” 祂恶意地拖长尾音,“至于那些变异体?就算你不动手,它们也活不……” 记忆突然闪回。 ——黑暗。坠落。深渊里扭曲蠕动的怪物,阿比斯也无法控制它们,只能……给予解脱。 "杀...杀了我!求求你!"一个年轻女孩的脸一半已经融化。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她的手臂扭曲成触须状,却还在用最后的人性哀求,"我不想变成这样...杀了我..." 艾比浑身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让你闭嘴!!" …… 晚餐时分,脸上贴着绷带的奇犽出现在餐厅。科特的座位空着,伊尔迷也不见踪影,只有家主席巴坐在主位。 "艾比小姐,对于今日合伙人的越界行为,我代表家族向你道歉。"银发男人微微前倾上身,"我已对其严加训斥并控制。至于科特......"他指尖轻叩桌面,"伊尔迷正在执行家法,之后会禁闭他七日。" 叉子当啷掉在瓷盘上,奇犽猫眼睁得浑圆,仿佛看见流星砸进餐厅。一旁的糜稽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浑身抖动。 艾比捏紧了餐巾。整个餐厅的视线像蛛网缠上来,不表态反而显得矫情。但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不能作假。 "没...没关系。"她盯着餐盘里凝结油花的肉排。"反正我没事。"余光扫到席巴略微松弛的肩膀,少女又轻声补充:"要是那个女人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她的脖子拧成麻花。" "噗嗤!"奇犽的橙汁呈抛物线喷溅。 主座上的男人忽然笑了:"成交。" 这次换糜稽的汤匙飞了出去,在桌布洇开橘色污渍。 "真恶心..."艾比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后挪了半寸,杀手世家的餐桌礼仪,也不过如此。 “喂。” 晚餐刚散,银发少年突然横跨一步,拦在艾比面前。他俯身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眉心,猫眼里闪着促狭的光:“你该不会是V5哪个元老的千金吧?” “不是。” 艾比后仰半寸。 “那……” 少年歪头,“猎人协会会长的私生女?” “你脑袋被门夹了?” “啧,我从来没见老爸对人这么低声下气过。” 他眯起眼,虎牙若隐若现,“艾比盖尔·哈森?” 停顿半秒,又笑嘻嘻凑近,“叫你艾比行吗?” 少女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随你。” 总比“喂”或“那个女人”顺耳。 “对了,早上的事……” “打住。” 奇犽一摆手,“输了就是输了,我认。挨了200鞭算我活该——” 他忽然凑近,猫眼眯成一条线,“听说你今天也挂彩了?改天再战?” “好啊。” 艾比伸手戳向他贴着纱布的脸,“输了可别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嘶!你——” 少年捂着伤口往后一跳,耳尖不争气地红了。 夕阳的余晖透过长廊的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踩着这些跳跃的光斑慢慢走着。 走到转角处时,奇犽突然放慢脚步,往艾比身边靠了靠:"喂,小心我大哥。那家伙比DR.D危险一百倍。”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表面装得正经,背地里全是算计。别信他。” “我当然知道!” 艾比瞬间攥紧拳头,连日来的委屈一下子爆发,“我就是被他骗来的!” 她咬牙切齿,把整个月的遭遇一股脑倒了出来。 “等等。” 奇犽竖起食指抵住她的唇,眉头紧锁,“你是说,大哥假借帮你找父亲,实际上想拿你做实验?” 他思索片刻,低声道,“这说不通。如果真是这样,你现在应该被关在地牢才对。” 艾比瞳孔骤缩。 奇犽抱起手臂,歪头打量她,“怪了,我从没见过大哥对‘猎物’这么上心。” 他掰着手指数起来,“让你睡卧室隔间、亲自给你安排训练课程、甚至警告我别伤到你……所以今天我才想试试你的实力。” "等等,你刚刚说啥?隔间?"少女声音发颤,"我明明换了房间......" "噗!"奇犽笑得肩膀直抖,"那家伙在主宅有二十多间卧室啊。" 艾比瞬间僵在原地。这几天所有的细枝末节在脑海中串联——那些"巧合"的走廊相遇、永远慢半拍的门锁、连洗澡时都如影随形的窥视感......胃里翻涌的酸水突然变成熊熊怒火。 "死变态!" 身旁鎏金画框突然炸裂,像被无形巨力挤压般扭曲变形,碎片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绝对要宰了他!" ———— 昏暗的房间里。 "录像收到了吗?"DR.D的声音夹杂着电流杂音。 电话对面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你确实掌握了真理。我们想要……共享真理。"呼吸声突然急促。"开条件吧。" 放屁!” DR.D猛地拍桌,“你们猎人协会全是饭桶吗?!想要她?不会来抢吗——” 她狞笑着,一字一顿,“她、就、关、在、你、们、眼、皮、底、下!” 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才艰难挤出一句:“…我需要时间说服高层。” “废物!”话筒狠狠砸向桌面。“我现在就联系卡金帝国——” "等等!再给我一周时间!"对方突然提高音量,"我...我愿意分享最新研究成果!我把神经重构公式发给你...全部!" DR.D镜片一闪:"这还像话..."她舔了舔开裂的嘴唇,"立刻!马上!传过来。" 第26章 训练 四周是一片黑暗。 艾比低下头,靴子陷在浓稠的血浆里,每走一步都会带起"咕啾"的声响。 "发什么呆呢?" 她猛地抬头——三步外站着个黑发金瞳的女孩,正歪头看她。对方赤足站在血水里,苍白的脚踝沾着血沫,那张脸...分明是自己的脸。 “阿比斯?" "嗯哼~"女孩歪头,金色眼眸弯成月牙。 "你……怎么和我长得……" "我们本来就是一体两面啊~" 阿比斯展开双手,裙摆像绽开的黑玫瑰,溅起一串血花,"就像硬币的正反面,镜子的里与外——不过我更可爱,对吧?" "你要去哪?"眼看女孩蹦蹦跳跳地走远,艾比深一脚浅一脚地追上去,血浆不断灌进她的靴筒。 "今天操控那群变异体可累死我啦~"阿比斯揉着肚子抱怨,"还吞了一堆残次品...嗝!"她打了个带着血腥味的哈欠,"得睡个觉消化消化...说不定醒来就能长高两厘米?" "等等!——"你走了我怎么办?艾比背后冒出了冷汗。 “安啦安啦~"对方的身影逐渐透明,像融化的冰块滴进血水中。"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周~我的能力你照用,别吵我睡觉哦!"她眨眨眼,"毕竟——我要是变弱了,倒霉的可是你呀~" "喂!别走!你这不负责任的家伙!" 艾比突然睁开眼睛。晨光透过窗帘照在脸上。 "...梦?" 她试着在脑内喊:"阿比斯?"往常总能听到"zzZ..."或"吵死了"的声音,此刻却无人回音。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艾比把头埋进枕头里,但敲击锲而不舍。 "艾比小姐,上课时间快到了。"梧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上课?!"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光着脚跑去开门,"为什么我还要上课?昨天不是刚上过吗?" 梧桐面不改色地递上一张烫金课程表:"您不是已经确认过课表了吗?" "我以为那是一周的!"艾比一手戳在纸面上,密密麻麻的时间格子看得人头晕,"这是特种兵训练表吧?早上六点到晚上十点?连上厕所都要计时吗?" "毒物学五分钟后开始。"管家微微鞠躬后退。 艾比正要摔门,一个圆滚滚的影子突然卡在门缝里。 "早、早上好!"糜稽今天罕见地穿了西装,绷紧的纽扣让人担心会随时崩飞。他拽了拽勒脖子的领带,"那个...今天由我代课。" "嗯?"她挑了下眉。 胖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关于您想要的手机..." 艾比翻了个白眼侧身:"进来说。" "太感谢了。” 他像只兴奋的企鹅蹦进房间:"cos服我已经按您的尺寸定制好了!"胖子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保证只拍三张照片,绝对私人收藏..." 掀开盒盖,艾比耳朵尖都红了:"这布料...还没我擦头发的毛巾大吧?!"两根手指拎起所谓的"衣服",轻飘飘的布料在晨光中近乎透明。 "还有这个专业道具!"糜稽慌慌张张展开一件黑色披风,"看!能完美遮挡!而且后期会打圣光!" 艾比咬着嘴唇,内心天人交战。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就三张。" "当然!"胖子激动得原地跳了一下,"那个...现在就可以开始吗?我屏蔽了房间里的监控。”他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正了正歪掉的领带,"呃...我是说,看您方便。" "现在拍完算了。"她抓起披风裹在身上,嘟囔着:"总觉得这笔交易血亏..." ...... 深夜。 训练累得浑身发疼,上课也烦得想掀桌。 艾比瘫在床上,像条晒干的咸鱼。四肢沉重得抬不起来,连翻身都嫌费劲。 她盯着天花板发愣。往常这时候,阿比斯早该懒洋洋的喊"废物人类又在装死了?"她条件反射去摸太阳穴,指尖碰到皮肤又触电般缩回。真见鬼,明明三个月前还被这声音吓得整夜开灯睡觉,现在枕边少了冷嘲热讽反倒...... 一股无名火窜上来。看不见的大手突然掀起狂风,枕头"砰"地砸在墙上爆开。羽毛满天乱飞。 最近的糟心事一桩接一桩:爸爸和伊斯特叔叔至今杳无音信,Dr.D的诡笑阴魂不散,揍敌客家的态度捉摸不透,还有幻影旅团那群...... 她抓住一片飘落的羽毛,用力攥紧。必须变强——可没了阿比斯,自己似乎连手脚该怎么摆都忘了。 今天训练课上,奇犽眼晴一眨一眨盯得人后背发毛,还一个劲儿凑过来问:"伤好了吗?再来打一场?”她只能捂着嘴干咳,装模作样摆手——绝不能让这小子发现自己连一招都接不住..... 羽毛在掌心碎成粉末。 窗外的枯枯戮山风声呜咽,像小孩子在低声哭泣。 "喂......混蛋。"她对着空荡荡的墙壁磨牙,"......赶紧滚回来啊。" ———— "老爷,艾比小姐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管家奥恩恭敬地递上文件。 席巴翻开报告,指尖划过纸页:"肌肉强度B级...神经反射速度B ..."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有意思,这些数据和监控里看到的可不一致啊。" 奥恩微微欠身:"您是说...?" "上周我亲眼看见她徒手撕开了三道钢制安全门。"席巴用文件轻轻敲着桌面,"这份报告显然没测出她的真实实力。" 老管家若有所思:"需要重新安排全面检测吗?" "不用。"席巴合上文件,"我倒要看看这孩子能装到什么时候。"他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伊尔迷最近在忙什么?监控显示他总往DR.D实验室跑。" 奥恩略显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大少爷自从游轮事件后实力大增,最近更是..." "变强是好事。"席巴打断道,"但和那个女人走得太近就不一样了。DR.D最近在搞什么研究?" "还是那个''夏娃计划''。"奥恩压低声音,"老爷,那个女人很危险。" "我知道,七年前那场人体实验,死了三百多人。"席巴冷笑,"要不是我们收留她,国际刑警早就枪决她了。她就是条毒蛇,随时会反咬主人。" "但她展示的那些研究成果..." "断肢再生,器官重塑。"席巴笑容收敛,"确实诱人,但你有没有想过——她展示的都是成功的案例,那些失败的实验体去哪了?"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默。 "需要限制她和大少爷的接触吗?"奥恩深深鞠躬。 "暂时不用。"席巴缓缓起身,"先看看她还能拿出什么..."他转向窗外,"至于艾比盖尔,从明天开始,给她安排些''特别''训练。" "需要通知伊尔迷少爷吗?" "不必。"席巴嘴角扬起危险的弧度,"我亲自来,正好...看看这小家伙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次日清晨。 艾比和奇犽僵在训练场入口。本该出现的秃头老师不见踪影,一道高大身影伫立场中。 "立正!" 吼声如炸雷,震得两人膝盖发软。艾比偷偷抬眼,正对上席巴·揍敌客审视的目光——那眼神像屠夫在掂量案板上的肉块,她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今日训练很简单。"男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钨钢球,金属寒光在他指缝间游走,"接住这个。" "等等我还没热..."艾比的抗议卡在喉咙里,破空声已擦着她的耳廓呼啸而过。 "哇啊!"奇犽狼狈地侧滚接住球,整条右臂如遭雷击。艾比更惨,金属球擦着她鼻尖掠过,在花岗岩墙面轰出脸盆大的凹坑,飞溅的碎石在她脸颊划出一道血痕。 席巴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球体表面。 "喂,"奇犽压低声音,"老爸今天很反常......他盯上你了。" “胡说什么!他明明一直在看你!”艾比盯着嵌入墙体的金属球,抖着手擦掉脸上的血迹,“这是训练?根本是要人命吧……” "第二组。"席巴的声音陡然降温。 四颗金属球划出致命的交叉轨迹。奇犽手忙脚乱截住两颗,剩余两颗直取艾比要害。就在钢球距离她鼻尖0.01公分时,空气中突然炸开无形的波纹。两颗致命武器就像撞上透明墙壁,硬生生停在半空,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席巴瞳孔猛地收缩。 "你作弊!"奇犽瞪圆了猫眼。 "这是、是条件反射!"艾比手忙脚乱地后退,空气中那堵"墙"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男人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掏出六颗球:"看来需要...加码了。" "不要啊!!!" "老爸我坦白!"奇犽突然一个滑跪,"温室里那株帝王食人花是我用魔鬼辣椒酱浇死的!上周的限量版匕首也是我拿来开汽水瓶弄坏的!" 艾比:???你特么到底干过多少缺德事? 三小时后,艾比像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奇犽也好不到哪去,灰头土脸像只死猫。席巴抱臂而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样的完成度,离揍敌客的标准还差十条街…… 第三天,基裘和席巴一起站在监控室,目光锁定屏幕——少女又一次"恰好"被训练傀儡绊倒,摔出去的姿势却微妙地避开了所有要害。 两人对视一眼——这丫头,还是不肯展现真正实力吗? 第四天...... "你爸阴魂不散啊!"艾比揪着奇犽衣领狂晃。 "完蛋了..."奇犽欲哭无泪,"他绝对是发现什么了!" 监控室里,席巴盯着屏幕,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他眯起眼,按下通讯器:"……到此为止。" 见丈夫转身走向门口,基裘的电子眼闪了闪:"不继续观察了?" "没必要。"他头也不回,"她的反应模式已经固定,再试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那她的能力……" "让伊尔迷带她去实战吧。"席巴推开大门,“真正的毒蛇...从来不会在晒太阳时露出毒牙。" 训练场上。 "砰!"最后一颗金属球砸进地面,深坑里冒着青烟。艾比瘫坐在地上,浑身湿透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奇犽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脑门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结、结束了?"奇犽抬头,训练场的防御系统全部解除,连自动修复的机关都停止了运转。 艾比抹了把脸上的泥:"你爸终于...玩腻了?" 奇犽猛地打了个寒颤:"……喂,艾比。" "干嘛?" "我爸要是突然放过谁……通常意味着他找到了更狠的玩法。" 艾比:"……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 哒哒~ 键盘敲击声在黑暗的房间里响起。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照着一张娃娃脸,绿色眼眸紧盯着不断跳动的数据:"鲸鱼岛周边...二十吨鱼群集体暴毙?"他往嘴里塞了一颗硬糖,"真巧,那天揍敌客家的飞艇刚好在——该不会往海里倒什么奇怪东西了吧?" 屏幕突然弹出【404 NOT FOUND】提示。 "噗,官方秒删啊~"青年指尖飞舞。十七个镜像网站同时弹出。"越是想藏..."他嚼碎嘴里的硬糖,"越是会留下糖渍啊。" "喂!"他猛地后仰,转椅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看我刚发现的宝贝~"屏幕切换到一张cosplay照片,"这妹子扮的魔女夜莺..." 房间角落里传来硬币抛接的声响:"你又在上网撩妹? "工作娱乐两不误嘛~"金发青年兴奋地敲击屏幕,"重点是这张图!虽然发色瞳色不对,但像不像...那个差点让我们团灭的家伙?" 空气瞬间凝固。硬币"叮"的一声砸在地上。 “再来看这个。” 青年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调出立体海图。鲜红的测距线刺穿两个坐标点,"鲸鱼岛。距我们出事的地方98海里...顺洋流的话...刚好够某些东西漂过去呢。" "哇哦~"他吹了声口哨。"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团长?角落里的声音紧绷。 "急什么~"手指划过屏幕,绿色瞳孔映着无数代码,"总得查一下...是谁在玩这场捉迷藏。" 咳咳,各位看官大人~(搓手) 关于杀手家族训练这段嘛...(擦汗)不是我不想写正经版,实在是—— 现实中的杀手训练资料:要么查不到,要么查了怕被FBI敲门(不是) 动漫版揍敌客家的训练:徒手撕钢门/躲子弹什么的...臣妾实在编不出来啊!(跪) 所以最后憋出这个搞笑版,大家就当看: 现实版《杀手不太冷》混搭《家有儿女》 附赠席巴爸爸の迷惑行为大赏 总之!看个乐子就好,专业度什么的...(突然掏出钢球)谁提我跟谁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训练 第27章 实力 之后连续一周没见到席巴的身影。艾比彻底放飞自我。文化课上要么睡得天昏地暗,要么盯着窗外发呆;训练课时要么裹着被子装死,要么编造各种离谱借口—— "今早头晕。" "昨天落枕了。" "手指抽筋..." 可惜这些花招对奇犽完全无效。 每天清晨六点整,银发少年准时报到。敲门的声音比电子闹钟还刺耳:"起床!训练!" 艾比把枕头砸向房门:"关你屁事!" "昨天毒物学老师差点被你气进ICU,"门外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你把曼陀罗汁当橙汁喝的时候,他脸都绿了。" "闭嘴!"被窝里传出闷吼。 "不过语言课进步神速嘛,"门缝突然探进半张狡黠的脸,"去死吧''发音堪比本地人。" 拖鞋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滚!" 奇犽轻松接住凶器:"不行哦~大哥让我盯着你。" "你根本在拿我寻开心吧?" "伤好了?来打一架?" "没!好!" "可你昨晚干掉三人份的战斧牛排..." 艾比终于炸了,踹开被子跳起来,眼里噼里啪啦冒火星:"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天外有天!" 后山训练场。 艾比双手叉腰,气势汹汹:"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阿比斯,上!咬他!" “我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少女立马换上笑脸:"阿比斯大人~请您给这小子露一手~" “这还差不多……” 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中,十棵百年古树同时拦腰折断。参天树冠轰然倒下,惊起的飞鸟遮天蔽日,落叶如同绿色瀑布倾泻而下。切面平整得能照出奇犽惨白的脸色。 少年敏捷地后跃三米避开倒下的树干,猫眼睁得滚圆:"这......" "现在知道差距了?"艾比得意地用拇指蹭过鼻尖,"不是姐姐不跟你玩,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她在颈间比划了个割喉的动作,"某只小猫早就变成午餐肉罐头啦~" 阿比斯在她脑海中打了个哈欠:"消耗太大...我休息一下..."声音越来越微弱,"晚安..." "喂!别又睡了啊!"少女慌忙跺脚。 “这招挺酷的。和老爸的绝招有的一拼。”奇犽双眼放光,凑上前:"那天抓我的东西是什么?"他比划着空中绞杀的动作,"再表演一次嘛!我用家传爪技跟你交换。" "想得美!"艾比转身欲走,却被一把拽住衣袖。 少年歪着头露出狡黠的笑容:"该不会...这招每天只能用一次吧? "胡...胡说八道!" "那再来一次呀~" "你当我是马戏团猴子吗?"艾比用力甩开他的手。 "别走啊!"奇犽突然一个箭步欺身上前,五指成爪擦着她耳畔划过—— 咔嚓! 三缕黑发缓缓飘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阳光穿透树隙,少年指尖的寒光一闪。 少女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中——同样的骨爪,同样的角度,那次却直接贯穿了她的胸膛。心脏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她死死按住心口。 "喂!"奇犽唰地收起爪子,"我根本没碰到你啊?"他单膝跪地,手足无措地看着少女蜷缩成一团。 艾比揪着领口剧烈喘息:"老...老毛病...我心脏不太好。"她暗中在大腿狠掐一把,眼眶立刻泛起水光,"医生说...不能做剧烈运动..." 银发少年狐疑地皱眉:"那...今天就只练些基础吧..." "真的?"艾比从指缝间偷瞄。 "嗯,登山训练,免你负重。"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哈?!" 半小时后,山间小径。 奇犽的身影在树林间快速穿梭,速度快到几乎能看到残影。艾比咬紧牙关在后面追赶,靴子不断在湿滑的地面上打滑。 "太慢了,太慢了。你是乌龟变的吗?"少年倒挂在树枝上晃荡,银发垂落,露出虎牙笑得特别欠揍,"我背着三百斤负重还比你快多了。" ——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吧! 少女喘着粗气比了个中指,突然愣住——跑了这么久,自己竟然没被甩开太远。双腿像是有了自己的记忆,轻巧地跳过横倒的朽木,甚至比她的意识反应更快。 汗水顺着下巴砸进泥土,恍惚间,她想起体育课永远跑倒数第一的日子。 ——要是现在回去测八百米,估计能惊掉全班同学的下巴。 她苦笑着摇摇头,加快了追赶的脚步。 太阳爬上山顶,整片冰川披上耀眼的金光。 "休息会儿。"奇犽跳上一块岩石,从包里扯出冲锋衣扔过来,"别死在这儿给我添乱——" 雪地反射的强光刺得眼睛发痛。艾比眯起眼睛,望着远处连绵的银色山脊,忽然觉得呼吸都变轻了。 虽然不觉得冷,她还是不自觉裹紧那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袖口残留着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她抓住少年正要收回的右手:"再变一次那个爪子。" 奇犽别过脸轻哼一声。 咔嚓!五道寒光刺破皮肤,森白的骨刃唰地伸出。 少女的指尖轻轻抚过狰狞的骨爪,在那些骨刺凸起处停留:"很疼吧?" "啊?" "骨头刺出来的时候,"手指轻轻刮过关节处的旧疤,"指甲被撑裂的时候......" "啰嗦!"奇犽猛地抽回手,耳尖红得滴血,"最开始...有点疼。"他胡乱把爪子插进雪堆,"后来...就习惯了。" "某些人强是有道理的~"阿比斯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不像某个小废物,整天装病偷懒。" 艾比一脚踢飞积雪:"刚醒就犯病?你不是说过''我们吃饱就能变强''吗?" "哈!"阿比斯做呕吐状,"看看我们最近吃的都是什么?——油腻的恐惧,掺毒的牛排,还有那些半成品的变异体......声音突然压低:“前面那个...倒是不错。" 艾比突然僵住。阳光下,少年的银发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汗珠正顺着后颈滑进制服领口,带着冰雪与阳光混合的清爽气息。她无意识舔了舔犬齿:"...这家伙......" "回味无穷吧?他也不错哦。"阿比斯的声音突然甜腻起来,"顶级食材的能量场~虽然还欠些火候......想试试看吗?那招爪技的用法——" 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突然炸开——指骨被碾碎又重组时钻心的疼,指甲剥落后在血泊里蠕动的情景,还有阴影中那双始终注视的猫眼...... "来,回忆一下,他们爪刃的触感——"阿比斯的声音与血腥画面重叠,"肌肉纤维在指间断裂的脆响,肋骨在掌心弯曲的弧度......" 山风呼啸。 奇犽猛地转身,瞳孔瞬间收缩。少女的右手正在扭曲变形,五根锋利骨刺刺破指尖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寒光。 "哇哦......"他瞪圆猫眼,绕着艾比转圈打量,"老实交代——你该不会是我老爸的私生女吧?" "白痴!怎么可能!"少女红着脸收回骨爪。 返程的山路平缓许多。艾比轻盈地跳过横卧的朽木,突然刹住脚步——前方出现一片诡异的空地。十几棵云杉像被巨人折断般倒伏,泥土里深深嵌着巨型爪印。 "是三毛。"奇犽蹲下来测量脚印,双手比划着大小,"你还没见过吧?我家看门狗,有这么高。" "白色长毛?左耳朵缺了个口?"艾比踢开埋在土里的断枝。 "你见过啦?" 不仅见过...还骑过呢。少女低头,靴尖碾着落叶,嘴角不自觉上扬:"前几天有条三米高的怂包大白狗,看见我就夹着尾巴逃了。" "不可能!"奇犽一把抓住艾比手腕,"三毛受过顶级战斗训练,就算遇到巨龙都敢扑上去撕咬。''逃跑''这个词根本不在它字典里——" 林间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两人同时转头,百米外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抹白影正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在密林深处。 "在捕猎?"艾比金瞳微微眯起。 "不,是驱逐入侵者。"奇犽的耳朵动了动:“去看看。” 两人顺着三毛开辟的兽径前进。巨犬庞大的身躯碾过灌木丛,折断的枝干在泥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追踪不到十分钟,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林间空地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十几具残破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有的挂在低垂的树枝上摇晃,有的半埋在土坑里。三毛正撕扯着一具穿迷彩服的尸体,雪白的皮毛已染成暗红色。 艾比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若是半年前,这场面足以让她呕吐不止。但现在..擅闯民宅的强盗,就该付出代价。 "看到了吧,"奇犽踢开脚边的断臂,"最近闯进来的老鼠特别多。"他朝巨犬抬了抬下巴,"它可是专业的清理工。" 咀嚼声突然停止。三毛的鼻子剧烈抽动,沾满碎肉的下巴慢慢抬起。血红的眼睛对上艾比的金眸—— "呜......" 它猛地吐出口中的残肢,庞大的身躯开始后退。退出安全距离后突然转身,撞断两棵碗口粗的桦树疯狂逃窜。 "喂!回来!"奇犽的喊声惊起一群飞鸟,回应他的只有远处树木倒伏的轰鸣。少年气得直跺脚,刚才那句"连巨龙都不怕"的豪言壮语,像一记耳光抽在脸上。 他干笑一声,转向艾比:"可能...是你身上DR.D实验室的臭味熏到它了?" 少女的指关节爆出脆响:"你·刚·说·什·么?" "等等!我是说它可能吃坏肚子了——嗷!别打脸!再打我真还手了啊!" 第28章 来访 两周后。 早晨。 "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艾比整个人埋在枕头堆里,只露出半个乱糟糟的脑袋。 奇犽"唰"地掀开窗帘,阳光像探照灯般直射床铺:"理由?"他一手叉腰,一手揪住被子边缘猛地一拽—— "啊啊啊非礼啊!"艾比死死抱住最后一个枕头,双腿乱蹬。 "一个月才休息四天...你们家的训练简直不是人干的!练体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背什么《暗杀史年表》啊!" 她伸出一只颤巍巍的胳膊。"你看,我全身酸痛,连勺子都拿不动了..." 奇犽翻了个白眼,单手接住她踢来的抱枕:"昨天不是找了三个按摩师伺候你?"他从背后抽出一叠纸,"啪"地拍在她脸上。 "这什么...唔!"艾比手忙脚乱地抓下纸张,眯起眼睛。 "你的训练报告。"奇犽弯腰凑近,手指点着数据,"肌肉强度提升37%,反应速度提高29%——"他突然捏住她的脸颊往两边扯,"这叫普通人?" "痛痛痛!放开啦!"艾比一把挥开他的手,“训练我认了,可为什么要背那些老古董..." "理由多的是。"少年突然坏笑起来。"比如上周某人打瞌睡时...打翻墨水弄脏了揍敌客初代家谱,价值——"他故意拉长声音,"八千万戒尼哦。" "因为实在太无聊了嘛!"艾比耳朵都红了,"看古文比体能训练还痛苦!" "训练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奇犽收起笑容,"当时你说''宁愿背一百本书也不要再挨打''。" "我就是不去!!"艾比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猛地坐起来,闭着眼睛破罐破摔,"非要我说今天来例假了吗!?" 空气突然凝固。 "你...!" 奇犽的耳朵瞬间通红,猛地转过身去。 三秒后,少年深吸一口气转回来:"实话告诉你——大哥半小时后就到。" 什么?! 艾比一下子清醒了。 "所以——今天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过去。" …… 训练场上。 阳光毒得刺眼,热浪裹着沙尘抽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艾比歪歪斜斜地站着,余光扫到奇犽发抖的手指——男孩T恤后背湿了一大片,汗水在阳光下亮得晃眼。 ——吓成这样? ——不就是个训练检查吗? 她撇撇嘴,转头看向逆光处。 高挑的身影静静伫立。 "你们迟到5分钟。"伊尔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另外,这两周的训练录像我看过了。"他漆黑的瞳孔转向弟弟,"你的动作慢了0.3秒,判断失误四次——奇犽,我很失望。" "大哥,我们只是调整了训练方式……" 没有预兆,黑影一闪—— "砰!" 少年像破布娃娃般横飞出去,砸进沙坑激起一片尘土。艾比还没反应过来,转头看见男孩蜷缩着发抖。 ——亲弟弟都下这么重的手?!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第二击已经落下。骨头撞击地面的闷响让人牙酸。 第三下。 第四下。 艾比忍无可忍,一个箭步冲上去,像护崽的母鸡般张开双臂挡在奇犽面前。 "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她吼得破了音。"有、有本事和我——" 伊尔迷的手指在半空顿住,漆黑的眼瞳缓缓转向她。 空气骤然凝固。 艾比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打。"最后一个字轻得像蚊子叫。 “白痴!谁要你多管闲事!” 奇犽挣扎着从沙堆里爬起,却被一脚踢回原地。伊尔迷歪了歪头,长发垂落,语气平静:“训练期间,禁止干扰哦。” 手指张开缓缓落下。艾比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完了完了完了! "阿比斯!救命!!"艾比在意识海里尖叫。 "现在想起我啦?"意识里的声音拖着长调,贱兮兮地转了个弯,"教你一招——扑上去喊声''欧尼酱我错了'',保证......" "那我宁愿去死。"艾比视死如归,闭上眼睛。 "出息。"阿比斯突然压低声音,"抬头。" 训练场的灯光诡异地暗了三分。 "现在的我们可不比从前啦~" "那你倒是上啊!"少女在脑海里咆哮。 突然,头顶传来羽毛般的触感——那个变态居然在摸她的头发?! "很有骨气呢。"伊尔迷弯起眼睛,声音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流了这么多汗,要休息吗?" 艾比艰难地摇摇头。 旁边的奇犽瞳孔地震。用这种恶心语调说话的......真的是大哥?该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看吧?"阿比斯得意洋洋,"对付这种变态,示弱比硬刚管用......" 话还没说完,伊尔迷的手突然停住。 "既然没生病......"他的声线瞬间恢复平日的冰冷,"等会和奇犽对练完,我们......单独加练。" 阿比斯的笑容僵在脸上:"等等...这剧本不对啊?" 训练场的空气突然凝滞。 "大哥!艾比不舒服......"奇犽在一旁急得直眨眼,疯狂打暗号——快装得像一点啊白痴! 可少女反而挺直腰板,龇牙咧嘴放狠话:“我现在可是——超强的!要打就打!觉悟吧,混蛋!” 意识海里传来"啪"的捂脸声:"你自求多福。"声音迅速遁入黑暗。 "喂!"艾比瞬间汗如雨下,"是谁拍胸脯说能搞定的?!" "好啊......"伊尔迷的嘴角慢慢上扬,"规则很简单,"他竖起一根手指,“只要你能伤到我,就算过关。" "咻——" 话未说完,数百根钢钉已如蜂群般袭来!艾比足尖碾地,几乎平行于地面滑出。 咦?我怎么突然这么灵活了? 来不及细想。钉子擦过发梢,她的后颈窜起一片鸡皮疙瘩。甚至没看清攻击从哪来,身体已经自动后仰——第二枚钉子几乎贴着鼻尖飞过,带起的气流刮得脸颊火辣辣地疼。 "别光躲啊!"奇犽急得直蹦,"后面!蠢货!" 艾比全身汗毛炸立,转身的瞬间对上一双黑洞般的眼睛,尖锐的利爪直取咽喉,她仓促抬腿格挡—— "咔嚓!"胫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阿比斯!别装死!"艾比一声尖叫。右腿被钳住,剧痛让她眼前发黑,锋利的指尖已经贴上颈动脉。 "三..."虚空里响起懒洋洋的倒数。伊尔迷的动作突然卡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绊住了神经。 轰——!!! 炸裂般的巨响中,巨型飞艇撞碎云层俯冲而下!引擎咆哮,震得地面都在颤抖,狂风卷着沙石形成小型风暴迷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二!" 艾比腰间一紧——看不见的力量正把她往上拽。同时,伊尔迷的手臂诡异地扭曲起来,关节处发出"咯啦"怪响,仿佛正被数十条透明毒蛇同时啃咬。 "一!" 钳制右腿的力量突然消失。 "啊!" 艾比借力抽回伤腿,剧痛化作暴怒的燃料。她在空中一个旋身,右腿划出凌厉的弧线—— "混蛋——!这是利息!" 下劈如战斧撕裂空气! "大哥!住手!" 奇犽的惊叫声淹没在飞艇的轰鸣中…… ———— 橡木大门无声滑开,三道漆黑身影无声跪地。为首的灰发管家低声汇报:"老爷,猎人协会强行突破防线。确认领队的是金·富力士和帕里斯通·希尔。" 左侧的女管家指尖轻点,展示电脑屏幕:"Dr.D过去72小时发起3次加密通讯。23分钟前最后通讯提及鲸鱼岛活性样本......以及''夏娃契约''启动程序。" 最年轻的管家突然按住耳麦:"二级警戒触发!飞艇正在——降落!" "该来的总会来。"席巴抬起头,面沉如水。"奥恩,你带一队人去处理Dr.D。” 他转向女管家,"让伊尔迷带着小姑娘去会客厅……” …… 风沙渐渐平息。 奇犽突然浑身一激灵——又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明明四周空无一人,后颈却像被无数根冰针抵住,冷汗唰的一声下来了。 "啪!" 一只沾满沙砾的靴底狠狠碾上伊尔迷的脸,鞋纹在苍白的皮肤上刮出细密的红痕。艾比脚尖发力,强迫对方仰头—— 四目相对。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金瞳在逆光中收缩成细线,嘴角翘起:"服不服?" 太……太假了吧!奇犽差点咬到舌头。大哥躺平任踩的演技简直侮辱智商,偏偏某个笨蛋已经嘚瑟到尾巴都翘起来了。 艾比歪着头欣赏了片刻,终于大发慈悲般挪开靴子。 伊尔迷慢慢抬手,指节蹭过鼻血。黑曜石般的眼珠转了转,藏在身后的手指刚动—— "砰!" 整条手臂突然砸进沙地,仿佛被无形巨掌按进地里。 诡异停顿后,他忽然侧头,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进步很大。" "走吧。"黑发青年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掸去衣摆灰尘。 他目光掠过两人,望向远方:"有客人来了。" 第29章 婚约 艾比跟着伊尔迷迈进大厅,屋内空气瞬间凝固得像灌了铅。她悄悄搓了搓发凉的指尖,在脑海里喊了声"阿比斯",一片死寂——这家伙又睡死了。少女暗自翻个白眼,目光扫过主座:席巴端坐主位,对面是两个陌生访客。 左边是个顶着鸡窝头的邋遢大叔,浑身散发着铁锈混着硝烟的刺鼻气味,像刚从战场上滚回来;右边西装笔挺的金发青年散发着甜腻的柑橘香水味,底下却藏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两人风格迥异,但艾比后颈的汗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坐。"席巴的声音冰冷。 艾比在皮沙发上落座,余光中,伊尔迷无声无息地融进墙角的阴影里。 "艾比小姐。"鸡窝头大叔突然开口,眼睛死死钉住她,"我是金·富力士。" "猎人协会本来派别人查你爸的案子——"他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抢过来了。" 艾比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金先生,你这样会吓到小朋友的~" 金发青年突然插话,轻佻的语调像在唱歌剧。他夸张地欠了欠身:"我是帕里斯通·希尔。上次鲸鱼岛匆匆一别..."看到少女绷紧的肩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愉悦,"看来您还记得我?" 艾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有事?" "我呀——"帕里斯通刚开口就被金拽着衣领扯到后面,他嬉皮笑脸地比划着,"我是来给这个野蛮人当翻译的。因为——" "少废话。"金直接打断他,从夹克里抽出一沓发黄的纸张。 席巴突然坐直身体,在桌面上重重一敲:"艾比,他们带来的消息......你得稳住。" 金的声音沉了下来:"我们在茶巴拉古海岸找到了你父亲……的遗体。" 艾比的呼吸猛地停滞。 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世界突然扭曲成模糊的色块。她的手指死死抠进椅背,木屑扎进指甲缝里。 "金先生......"她的声音颤抖,"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金沉默片刻,把文件推到她面前。 "渔民先发现的。尸体已经......"他顿了顿,"但DNA比对结果很明确。" 一阵天旋地转。艾比眼前发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根本看不清纸上写了什么。 帕里斯通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身边,捏着条雪白手帕递过来。 "擦擦吧。"他声音轻柔得让人发毛,"眼泪会模糊视线......接下来,你得睁大眼睛看清楚才行。" 席巴沉默地注视着一切。 角落里的伊尔迷微微抬起眼皮,暗处闪过一道冷光。 金深吸一口气。 "你父亲莱恩·哈森,曾经是我最信任的搭档。他对古文字和古代魔兽的研究,远超常人。我们一起破解过无数遗迹......" 艾比的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裙摆。 "他还参与了''公主号''邮轮的部分设计,"帕里斯通突然插嘴,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结果首航就失踪了。"他歪着头,漆黑的眼珠泛着冷光,"越聪明的人越危险。您说呢,艾比小姐?" 金警告地瞪了同伴一眼,重新看向少女。 "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自杀,但我了解他——他绝不是会轻生的人。失踪前,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任何细节都可能是线索。" 记忆的碎片突然在艾比脑海中炸开。 仍清晰地记得那天父亲把一张烫金船票塞进她手心:"登上''公主号'',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根本就是场噩梦。 喉咙突然像被铁钳夹住,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帕里斯通突然凑近,柑橘香水中混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真可惜,''公主号''沉得连块木板都没剩下。"他装模作样地拿出白手帕擦了擦眼角,"不过别担心,协会会补偿你一大笔钱......"他压低声音,"或者,你可以跟我走?" 滚!艾比眼中燃起一团怒火。 阴影中,伊尔迷猛地抬头,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杀意,和父亲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猎人协会不必插手。"席巴突然出声,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金和帕里斯通,"莱恩·哈森早年与我家立过婚约。等艾比成年,就正式嫁入揍敌客家。" "婚约?!" 艾比瞳孔猛地收缩。父亲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一个字都没有。她死死盯着席巴冷峻的侧脸,试图找出破绽。 "噗——" 帕里斯通突然笑出声来。 "真是浪漫呢~"他托着下巴,目光在艾比惨白的脸上来回打量,"不过...据我所知,哈森先生和揍敌客家的交情,应该还没好到能''嫁女儿''的地步吧?"最后几个字被他刻意拖长,伊尔迷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席巴纹丝不动。 "交情深浅轮不到外人评判。口头约定也是契约。"他第一次正眼看向少女,"我们已经收下你父亲的定金。" 艾比猛地站起身,"这不可——"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一凉。伊尔迷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冰冷的呼吸拂过耳垂。 她咬紧嘴唇,声音低了下去:"也许...有这回事,但父亲没告诉过我。" 金·富力士眯起眼睛,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审视。 席巴抬手示意,管家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缓缓打开—— 伊尔迷在一旁开口:“这是哈森先生的信物。”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聚焦。一枚鸽蛋大小的精金石静静躺在丝绒垫上,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彩。 "哎呀~"帕里斯通突然轻笑,歪着头,指尖点了点下巴,"用这么贵重的宝石当信物,哈森先生真够......大方。"他拖长尾音,"可惜人死了,现在死无对证了,对吧?" 艾比死死盯着宝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父亲真的......把她许给了揍敌客家? 席巴的声音压下骚动:"正如我说的,揍敌客和哈森先生交情匪浅。这枚精金石,就是契约的见证。"他转向艾比,语气罕见地放软,"我们会履行约定,把你当成家人。" 艾比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胸口闷得几乎窒息——要接受这场荒唐的婚约,还是拼死反抗? 脑海里的阿比斯还在沉睡,此刻她孤立无援。 她一个抬头,正对上伊尔迷投来的视线。刺骨的寒意瞬间冻结她的心脏。 "艾比小姐。" 金·富力士突然开口。他直视着她,目光灼灼。 "精金石可以证明契约,但猎人协会——包括我本人——绝不承认违背意愿的婚约。你有疑虑,现在就说出来。" 他顿了顿,字字铿锵: "你的未来,只能由你自己决定。" 艾比猛地抬头。 ———— 呯!呯! D博士实验室门口。 "Dr.D!你违反了家族最高禁令!立刻开门!"警卫队长的怒吼震得金属门嗡嗡作响。 突然"咔嗒"一声,气密门自动锁死。天花板通风口"嗤"地喷出透明雾气,瞬间填满了整个走廊。 "咳咳...这雾气有问题!"最前面的警卫突然跪倒在地,"我的手...天啊!我的手指在融化!" "撤退!快撤退!这不是普通——" 凄厉的惨叫接连响起。十二名精锐警卫像被无形的大手抓住,膝盖"咚"地砸向地面。手臂像橡皮泥一样拉长扭曲,脊椎发出"咔嚓"的脆响,诡异地弯折成Z字形。 他们的皮肤开始渗出黄色脓液,骨骼在皮下疯狂变形重组——这是基因链在崩溃。有人试图抬起变形的胳膊射击,却发现手指已经融合成了利爪。 短短三十秒,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就变成了长着獠牙的怪物,疯狂撕咬着昔日同伴的喉咙。 一分钟后。 金属门缓缓滑开。 "废物!"Dr.D一脚踢开还在抽搐的怪物残肢,转身从保险柜拽出一支金色药剂瓶,"想抓我?让席巴亲自来还差不多!" "教、教授!"身边的女助手惊恐地抓住她的白大褂,"那是原始基因药剂!所有实验体都死了!没有一个——" "闭嘴!"老人枯瘦的手指攥紧药剂瓶,冷笑一声,"我早就改良过了。"她毫不犹豫地将针头刺进自己的脖颈,抽出的血液与药剂混合后变成了浑浊的黑红色。 紧接着,她突然扣住助手的后颈,针尖抵上她的动脉,声音嘶哑:"别怕,露西...你可是我亲手培养的''完美容器''。你不是说过,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 女助手浑身发抖,点了点头。 药剂推入血管的瞬间,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龟裂,金发迅速褪成灰白,整个人就像被抽干了生命力。 与此同时——Dr.D佝偻的身体开始膨胀,衰老的皮肤逐渐紧绷,皱纹消失,浑浊的眼球重新泛起光泽。 两个人的外貌,正在发生惊人的逆转... "轰!!!" 两吨重的防爆门突然炸得粉碎。 烟尘中,一个两米高的黑影缓缓直起身。 "奉家主之命,执行处决。" 边写边改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婚约 第30章 不死 大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钉在艾比身上。 金的眼神灼热逼人,席巴眉头紧锁,伊尔迷的目光深不见底,帕里斯通则挂着看戏般的笑容。 少女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朝金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又刻意避开伊尔迷的视线,直接转向席巴:"叔叔...这么重要的事,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 见对方微微颔首,她紧绷的肩膀松了松。 "好了,既然家事告一段落..."帕里斯通突然拍拍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啪"地拍在茶几上,"揍敌客家主,容我谈谈公事——您手下的Dr.D违反了三项国际禁令:"他竖起三根手指,"非法基因人体实验,剽窃猎人协会研究成果,还有..."指尖在最后一项上轻轻一弹,"走私一级危险生物样本。协会要求立即将她移交调查。" 席巴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劳费心,家事不烦外客。"他刚要继续开口,厚重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黑衣管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俯身在主人耳边低语几句。银发男人沉默片刻,突然起身:"……出了点意外,各位,请随我来。" …… 金属大门无声滑开,五个人依次走进中央控制室。刺鼻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直冲鼻腔,走在最后的艾比猛地屏住呼吸。 "老爷,损失报告。"老管家弯腰递上平板,"抓捕行动折损十二名精锐。最棘手的是..."他余光扫向囚室,"常规方法杀不死她。" 控制室中央,被特制锁链捆住的Dr.D突然抬头,嘴角挂着瘆人的微笑。房间角落,蜷缩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女研究员。 金摸着下巴的胡茬:"连揍敌客家的处刑手段都失效?有意思。" "杀不死?真有趣呢~"帕里斯通像逛展览般踱步,转头对席巴露出灿烂笑容,"需要协会帮忙处理吗?" 金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 "我一直很热心啊~"帕里斯通耸肩,语调轻快,"特别是对...有趣的研究成果。"他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艾比。 阴影里,少女攥紧的拳头渗出细汗。Dr.D身上那股混合血腥和化学试剂的怪味让她反胃,更令人在意的是——房内另一人的气味淡得反常,简直像... "不必。"席巴抬手,声音冷冽,"家族内部事务自行处理。D,你盗用家族资源做非法实验,勾结外敌泄密,必须付出代价!" Dr.D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非法实验?席巴,你比谁都清楚我的研究!"她激动得声音发颤,"永恒的生命,终极的进化...我只是和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分享了成果..."她毒蛇般的目光缓缓转向艾比,"和...我手里的特殊样本。" 艾比瞳孔猛地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席巴眼神骤然冰冷,朝长子递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黑发青年如鬼魅般欺身上前,指间寒光闪现。数枚钢钉撕裂空气直取Dr.D要害,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像刺入油脂般纷纷滑落,只在老妇人枯瘦的脖颈和胸口留下几道浅浅血痕——而这些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伊尔迷微微皱眉。 "没用的~"Dr.D发出甜腻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每次死亡都会让我进化。上次电刑后,8000伏以下的电流已经伤不了我了哦~" "父亲。"伊尔迷突然开口,漆黑如墨的眼珠转向艾比,"请让所有人回避。" 所有目光瞬间如聚光灯般聚焦在少女身上。艾比喉头发紧——帕里斯通的视线锋利如手术刀,金的目光带着沉甸甸的探究,而那个瘫软的女助手...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我..."艾比刚张开嘴。 帕里斯通轻笑着打断:"何必这么麻烦?"他踱到监控屏前,"不如把博士交给协会?我们正好有个...专门收容不死者的特殊设施。" 席巴冷声打断:"不可能。她触犯家规,必须由揍敌客家处置。" 控制室的空气瞬间凝固。艾比死死盯着囚室里那个疯癫的老妇人——这真只是个普通人?连伊尔迷都搞不定的普通人?看来阿比斯那个狂妄的家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席巴的手指在操作台上轻轻一叩,所有监控屏幕应声熄灭,只剩下应急灯微弱的红光。"闲杂人等,出去。" 帕里斯通夸张地摊手,转头面向同伴:"这么精彩的表演不让看?金,你来评评理,这未免——" "闭嘴。"金一把拽住他,目光扫过阴影中的艾比,压低声音:"他们有自己的秘密。"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去试试。就像之前在船上那次一样……"伊尔迷按下隔离门开关,声音轻柔得像哄小孩吃药。见少女咬着嘴唇不动,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害怕了?我知道你早就想这么做了.." 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颤抖的唇瓣,"还是说...你在享受这种刺激感?" 这个变态到底想干什么...艾比猛地别过脸。 "想想那些被她改造的实验品..."黑发青年贴着她耳畔低语:"...她活着,就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少在这装圣人!你和她不是一伙的吗?"艾比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伊尔迷的衣领将他拽到面前。"你,只是想看看戏吧?" 伊尔迷的瞳孔微微扩大,随即露出愉悦的笑容:"被发现了呢。"他亲昵地替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那就...满足我的愿望?" 艾比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向被拘束椅固定的Dr.D。管他呢,先料理这个老巫婆—— 苍白的手指轻触她渗血的伤口:"永别了。" Dr.D扯出扭曲的笑容:"就凭你?" 下一刻,老人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苍老的皮肤迅速干瘪龟裂,像风化千年的雕像般簌簌剥落。"不可...能..."沙哑的嘶吼与躯体一同化为黑灰,只剩空荡荡的束缚带在椅子上轻轻摇晃。 艾比摊开掌心,一颗蚕豆大小的金色宝石静静躺着,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后背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伊尔迷不知何时从身后环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发顶:"做得漂亮。" 又搞什么鬼...少女浑身绷紧,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闷笑。黑发青年抬眼,与父亲交换了个微妙的眼神。他指尖银光闪过,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针悄无声息地没入地上女助手的后颈。那具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抽动两下,再也不动了。 "有趣的能力。"席巴的目光扫过那颗宝石,"倒是省了处理尸体的工序。"他忽然转向角落昏迷的女研究员,嘴角骤然绷成直线。 监控室里,屏幕闪烁两下重新亮起。 画面中,空荡荡的束缚带和皱巴巴的白大褂摊在椅子上,Dr.D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帕里斯通盯着屏幕,脸上缓缓勾起危险的弧度。他侧头看向沉默的金,语调拖长:"真遗憾啊...这么伟大的科学家,就这样——" "闭嘴吧。"金头也不抬,"你的演技烂得像三流话剧。" "诶~被看穿了?"帕里斯通假装伤心地捂住胸口,"我明明很用心演的。" "整件事顺利得恶心..."金的眉头越皱越紧,指节无意识敲击着操作台,"Dr.D会这么简单被干掉?"他锐利的目光猛然刺向金发青年,"该不会是揍敌客家不想交人,和某人联手演了这出戏...然后特意拉我来当见证?" "哎呀,你想太多了~"帕里斯通笑眯眯地拍了拍金的肩膀,"看来我们白跑一趟咯。" "不对劲...你今天居然没打什么坏主意?"金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语气充满怀疑,"特地跑过来,就为了看场戏?" "真是的~"金发青年一摊手,依旧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坏了。" 两人重新踏入主控室,帕里斯通顺手扶起瘫坐在地的女研究员。她浑身发抖,白大褂下摆洇开一片刺目的潮湿痕迹。 "既然叛徒伏诛,"他抬头直视席巴,笑容温和却不容拒绝,"这些实验人员就由协会接手吧?毕竟涉及那么多条人命..."他指尖轻点女助手颤抖的肩膀,"哎呀,这位小姐似乎急需医疗救助啊。" 席巴眼神骤冷,周身气压陡然下沉:"揍敌客家的人,我们自己处理。" 帕里斯通顺从地点头:“当然~”话锋一转:"但协会章程第17条明确规定——涉案平民必须接受官方监管。"他转头冲金眨眨眼,"你说对吧?搭档。" 金盯着他沉默几秒,忽然嗤笑一声:“没错。补充条例写明,重要证人需要两名星级猎人共同监管。” “巧了,我们正好两人呢~”帕里斯通转头冲银发男人无辜地眨眨眼。 席巴五指缓缓收紧又松开,抬手示意护卫退后:"别耍花样。" “怎么会~”帕里斯通摊开双手,满脸无辜。 金猛地扣住他肩膀,一字一顿:“你,确,定,要带走‘她’?” “当然~”帕里斯通睫毛颤动,目光飘向艾比手中的宝石。“活人比死标本更有价值。”他压低声音,“总得有人写结案报告吧?” 金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突然松开手,转头瞥向发抖的女助手:“手别伸太长。” “放心~”帕里斯通轻巧地挣脱束缚,后退半步整理衣领,“我最擅长袖手旁观了。” 艾比沉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女恶魔的尸体化为了灰烬,但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感挥之不去,她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她下意识想去触碰太阳穴唤醒阿比斯,手指却在半空停住——不能再依赖那个小怪物了。 "可爱的小姐~"帕里斯通突然凑近,灿烂的笑容晃得人眼花,"我们该告辞啦。如果你改变主意……"他抽出一张烫金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寒光闪过,卡片还没递到艾比面前就被一支钢针钉入地面。伊尔迷如鬼魅般从阴影中现身,不动声色地挡在前面。"客人,你越界了。" 金一把拽住帕里斯通的衣领,压低声音道:"好了,你的目的都达到了吧,该滚了。" "哎呀呀,这么凶~"金发青年故作委屈,撇撇嘴,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金·富力士这才缓步上前:"艾比小姐,关于令尊的事,猎人协会全力协助。"他侧身挡住同伴的视线:"同时,我们会彻查他的死因,给你一个交代。" 艾比轻轻点头,眼眶微微发红。 "另外,"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朴素联络卡和银行卡,递到她面前。"卡里有些钱,是我个人心意。无论生活还是学业需要帮助,随时联系协会。我们一定尽力。" 帕里斯通在后面夸张叹气。"金~你这样显得我很无情诶——" 少女在黑发青年冰冷的注视下接过卡片,指尖颤抖:"谢谢您。" 这一章简直把我的CPU烧得冒烟!给这些智商200 的配角们写台词时,我的脑细胞就像被丢进榨汁机里反复碾压——写了整整七天七夜。总之,感谢评论投喂!加更谢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不死 第31章 同化 金·富力士和帕里斯通走后,猎人协会的工作人员抬走了昏迷的女助手。席巴带着管家们陆续离开,偌大的控制室只剩下艾比和伊尔迷两人,沉默无声蔓延。 艾比正盘算着脱身的借口,伊尔迷突然开口:"刚才那位金先生...姓富力士。" 少女一怔,不明白他突然提起这个。 见她困惑,伊尔迷唇角勾起几不可察的弧度:"你在鲸鱼岛认识的小朋友...叫杰·富力士?真巧啊。" 艾比心中一惊。 先前金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她根本没注意对方的姓氏。现在将"金·富力士"和"杰·富力士"两个名字串联起来,再回想两人的发色和眉眼...她突然瞪大眼睛——这个金,竟然就是小杰口中那个抛妻弃子、从不回家的父亲?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少女咬住下唇,原本对金建立起的好感轰然崩塌。一个连亲生儿子都能抛弃的男人,怎么可能值得信任? 伊尔迷缓步逼近,指尖若有似无地穿过她的发丝:"至于帕里斯通..."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那种连伪装都懒得做的毒蛇,你应该看得比我更清楚..."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 艾比低下头:"我父亲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不,刚才才确认。"黑发青年掏出手机,"艾比,你这个月表现得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他点开视频,"我的人调查伊斯特几个月,毫无线索,就像追捕幽灵。唯一找到的是你父亲同事的证词。" 画面中,中年男人皱眉:"伊斯特?没见过。但哈森这几年神神叨叨,总说神的使者伊斯特给他指示..."旁边女人插嘴:"我们都觉得他精神出了问题。……” "我们调查了132人,回答基本一致。"伊尔迷收起手机,"排除念兽、精神操控和集体幻觉等因素,结论只能是——这个人不存在。" 艾比瞳孔骤缩,脑中一片混乱。 "明白了吗,"他突然贴近少女耳畔,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揍敌客家族,尤其是我...才值得你真正信赖。" 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艾比心头突然涌起强烈反感,猛地拍开他的手。 "我不需依靠要任何人!"她死死盯着对方,压抑已久的怒火喷涌而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我从来没同意过!" 空气骤然凝固。无形的压迫感如潮水漫过大理石地面,黑暗像粘稠的沥青缠上艾比的四肢。她喉头发紧,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撞击,几乎能听见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这是……阿比斯说过的气息外放? 虽然不及席巴那次山崩般的威压,但此刻缠绕周身的恶意更加阴冷——像有无数把薄刃顺着脊椎缓缓上爬。 还好压迫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刚喘过气,却见伊尔迷微微偏头,猫一样的眼眸闪着危险的光:"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艾比差点呛到。这家伙是听不懂人话吗? "总之,"她强作镇定,"婚约的事我不会承认。我要先去看父亲的遗体,让他入土为安。" "我陪你。" "不必。这是我自己的事。" 伊尔迷不再言语。 无形的压迫感如潮水般漫来。艾比冷笑一声,不仅不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去死吧混蛋!" 地面应声炸裂,蛛网状的裂痕瞬间蔓延。碎石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掀起,暴雨般砸向伊尔迷。黑发青年轻盈后跃,躲过飞溅的石块,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居然免疫念压...果然更高级……他眯起眼,舌尖不自觉地舔过犬齿。 艾比甩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自从那场该死的海难弄丢手机,她就像活在原始社会——鲸鱼岛连个卖充电器的铺子都没有,到了揍敌客家更是连电话机都摸不着。 糜稽那个死胖子...她磨着后槽牙。 收了她的报酬,说好三天交货,结果躲了她半个月。明天干脆直接杀进毒物学教室堵他——等拿到手机,她非查清楚父亲的事不可。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掉? 夜幕低垂。 电视新闻正播报着最新连环凶杀案:"...死者尸体呈现异常脱水状态..."艾比烦躁地关掉电视。周身似乎传来诡异的压迫感,仿佛有双看不见的手在缓缓掐紧。继续待下去,她真怕自己会被这个家族同化…… "才不会呢~"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拖着懒洋洋的腔调,"我的初生期总算熬到头啦。这儿的''点心''都尝过了,该换个地方觅食了。" "醒了?"艾比对着虚空冷笑,"不如长眠算了。" "好过分!"阿比斯在她意识里蹦跶,"这次保证至少三个月不掉线哦~够义气吧?" 艾比盯着自己掌心发呆,那里还残留着今天杀人触感。沉默片刻,她突然开口:"阿比斯,你之前不是说DR.D是个普通人吗?她今天居然刀枪不入..." "嗯哼?"声音突然拔高,"你确定杀的是本尊?" "什么意思?"她眉头拧成结。这次绝不是投影,她能百分百确定。 "提醒一下~"阿比斯拖长尾音,"好好想想,今天她有什么不同?" 艾比一怔。确实...今天没听到那老女人的心声。反倒是角落里发抖的女助手,恐惧的情绪浓烈得几乎实体化... "懂了吧,笨蛋~"阿比斯发出窃笑,"人类最不可信的就是感官。就像...你也觉得你老爸死得太蹊跷,对吧?"没等她回答,祂又雀跃起来:"决定了!我们去挖出真相吧!" 艾比眯起眼睛:"你最好别玩花样。" "骗你我又没糖吃~"意识中的存在轻盈旋转,"我们现在可是...一体呀。" "那,我还有个问题..."少女咽了咽口水,攥紧颈间的吊坠。"如果只有你记得一个人,其他人都说他不存在...那人是鬼魂?还是我的幻觉?"她声音越来越小,"伊斯特叔叔...会不会只是我和爸爸幻想出来的?" 阿比斯咯咯笑起来:"这个问题太笼统啦~在我的记忆里,有很多会伪装的食物,经常迷惑捕食者呢。"声音突然变得欢快,"不过鉴别方法超简单——咬一口就知道啦!" "我真傻。"艾比自嘲一笑,"居然问你这种问题。" "诶~"阿比斯委屈地拉长音调,"你这话听着像在骂我..." "不聊了,睡觉。"艾比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黑暗中,她盯着天花板出神——如果伊斯特叔叔真的不存在,那她这些年究竟在和谁说话?指尖传来吊坠冰凉的触感,金属棱角硌得皮肤生疼。 至少这个...是真实的。 困意渐渐袭来... 巨轮劈开墨蓝色的海浪,在无垠的海面上划出银亮的轨迹。桅杆顶端,一个瘦小的身影随风摇晃——那孩子看似抓着缆绳,实则双脚离地漂浮着,海风穿透他半透明的身体,扬起黑发如同飘荡的水草。 "伊斯特,我们要去哪里?"童音穿透海风。 船头的高大身影转过身,兜帽下的男人带着笑意回道:"湖中岛,我的家乡。"他指向远方的海平线,"那是人类最后的净土。" 小家伙顺着指引望去——灰暗的天幕下,数百只形态诡异的飞鸟正盘旋鸣叫。有的长着三对翅膀,有的尾羽闪着金属光泽,投下大大小小的阴影在海面织成奇异的图案。 "那里——有好吃的吗?"他突然咽着口水,肚子配合地发出"咕噜"声,"我要大吃一顿!" 男人的低笑一声:"有,各式各样的生物,除了人之外随便吃。" "那里的生物...都和你一样吗?"孩子歪着头,金色竖瞳亮得惊人,"为什么不能随便吃人,人很稀有吗?" 男人没有立即回答。 远处传来海兽的低鸣,浪花拍打着船身,在月光下碎成千万颗珍珠。 "等到了地方..."他抬手压住被风吹起的兜帽,"你就会知道,人类这种生物...很有趣。" "切,又装神秘!"孩子撅着嘴刚想反驳,突然瞪大眼睛指向天空,"快看!云把月亮啃掉啦!" 灰紫色的夜幕中,遮天蔽日的透明巨影正掠过月轮。那生物像用冰晶雕刻而成,六对翅膀舒展时如同万花筒,洒下令人目眩的七彩极光。 "那是磷光水母的表亲..."男人的斗篷在风中烈烈作响。"靠吞噬闪电为生——" 话音未断,巨兽突然折返俯冲。 "我没吃过这个呢~尝尝看!" 孩童兴奋地踮起脚尖,虹膜里映满流动的彩光。就在怪物即将撞上桅杆的刹那,仿佛撞进无形的熔炉,"嘭"地爆成漫天闪烁的星尘。 小家伙本能地张开嘴,那些发光的颗粒竟自动汇成细流,钻入喉咙—— "呕!难吃死了!" 艾比猛地从床上弹起来,舌尖似乎还残留着铁锈般的苦味。她胡乱抹了把嘴角,突然愣了一下。 只是个梦...怎么会连味道都记得这么清楚? 第32章 再见 "咚咚"—— 敲门声响起。梧桐推门而入,鞠了一躬:"大少爷吩咐,今日课程取消。" "什么?!"艾比拍案而起,"凭什么——" "考虑到您昨日受惊。"管家纹丝不动地维持着45度倾角,"请您安心休养。" "哈!”少女冷笑一声,指甲刮过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那可真是……感激不尽啊。” "必当转达您的谢意。"梧桐板着扑克脸,睫毛都没颤一下。 这人绝对在装傻!艾比太阳穴突突直跳。“那糜稽和奇犽呢?” “奇犽少爷在后山特训。”梧桐低头回答,一板一眼。“糜稽少爷这个时候应该在工作室。” “艾比姐姐。”软糯的童声传来。 少女闻声回头。柯特·揍敌客静立在门框阴影里,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你在找二哥吗……”男孩低着头,脚尖碾着地板,“我知道他工作室的入口。” "柯特?!好久不见。"艾比蹲下身平视他,突然皱眉,"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下巴都尖了。"手指在即将碰到对方脸时紧急刹车——上次被袖箭扎的痛她还没忘呢。 “最近我在闭门反思。”柯特偏头躲开她的魔爪,声音飘忽像自言自语,“另外,那天的事,谢谢。” "哇哦——" 艾比夸张地捂住胸口,"柯特·揍敌客居然会说谢谢!我是不是该录下来?这绝对是年度十大奇迹之一!"见对方耳尖开始泛红,她立即见好就收:"那...带路吧?" 柯特整理了下和服袖口,转身往回走。“请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上。 “听说你要和大哥结婚?” 他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 艾比脚下一滑,差点撞上廊柱:"哪个混蛋造的谣?!" "三哥要继承家业,联姻对象要门当户对。"柯特数着手指头,小脸严肃得像在背书,“二哥太宅,整天抱着手办喊老婆...大哥嘛……” 他顿了顿,似乎努力思考合适的形容词,最终改口:“母亲说,家里的儿媳必须要够强。” 他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向少女:“我觉得你比较符合要求。我今年6岁……” “停!” 艾比哭笑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谁教你的?糜稽的恋爱漫画?” 柯特在一扇雕刻着毒蛛纹样的木门前停下。"到了。"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木屐,声音压低到几乎听不见:"大哥……他是家里最危险的。" "领教过了。"艾比打断他,指节抵上门板。 "糜基!我的手机呢?你都做了一个多月了!" 门没锁,她敲了几下,无人应答。干脆一把推开—— 房间里乱糟糟的,机械零件、螺丝钉和电线散落得到处都是,一股浓重的机油味钻进鼻子。唯一的光源来自那台亮着的电脑屏幕,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二哥不在?"柯特踮脚张望。 他凑到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一行字:「去见网友。勿念。」 "什么?!"艾比一把按住桌沿。 "别急,"男孩熟练地滑动鼠标,"我们看看二哥最近都看了些什么。" 他点开了浏览记录,论坛页面和聊天软件日志瀑布般刷出。 “厉害啊!”艾比瞪大眼睛。 柯特耳朵尖微微发烫:“密码换来换去就那套组合……26位字母数字混合,再加点位移算法。” “哇哦。” "找到了——"他敲击回车,屏幕上弹出张海滩美女照,“二哥去琉涅湾泡妞去了。” "可恶!居然跑路了?"艾比磨着后槽牙:“他还没给我手机!” “这个吗?”柯特一个猛子扎进零件堆,从废料深处刨出一台裸机,“喏,虽然外壳还是素胚,但功能全齐了。”他用袖子擦了擦屏幕,“上周的最终测试日志显示全部通过。” 艾比一把抢过:“明明早完工了,这混蛋干嘛藏着掖着?” 柯特瞥了眼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探头,喉结动了动:"有人...不同意这事。” 艾比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突然明白了什么,攥紧手机。 "二哥看着傻乎乎的,其实心眼坏得很。"男孩踢开脚边的焊枪,"上次我动他电脑,触发微型炸弹...…害我三天闻不到味。” “咳咳咳!”艾比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 柯特一摊手:“但这次留言、手机、聊天记录——全都摆在明处,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少女,"明显是特意留给——" 艾比鼻头突然发酸,嘴角却翘起来:"...替我谢谢他。" "你要走了?" "嗯,等和大家道别完。"她把手机塞进口袋。 柯特突然抬头:"你会回来的。" "啊?"艾比脚步一顿。 "......一路顺风。"他别过脸,盯着走廊尽头的监控探头。 艾比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今天谢了,我们两清。"她几个闪身消失在阴影里。 柯特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盯着地砖上浅浅的鞋印,叹息一声:"你当然会回来...你根本不知道大哥有多可怕。" …… 艾比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手指在桌边停顿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几乎每件东西都带着那个人的痕迹。她可不想带走任何与他有关的回忆。 翻遍所有口袋,只摸出几枚硬币。啧,比脸还干净。幸好那个不靠谱的大叔留了张卡给她,虽然...... "叩、叩。" 敲门声响起。梧桐站在门外,恭敬地递来一张黑色卡片:"听说您要离开。主母不在家,托我将这个交给您。" "谢谢。"艾比挑眉接过。这个家里果然没有**。 突然—— "喂!" 一个银色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奇犽鼓着脸,眼睛瞪得溜圆:"你要走了?我这个老师居然是最后知道的?太不够意思了吧!" 艾比噗嗤笑出声,手机在掌心转了个圈:“不是正要去后山找你嘛~谁让你整天就知道特训。" "哼!"少年别过脸,但耳朵尖微微发红。 "别生气啦~"她晃了晃新手机,"现在我有这个了,保证天天电话骚扰你!" "这还差不多..."奇犽嘟囔着报出一串数字,又突然抓住她手腕:"等等!先当场存好!谁知道你会不会转头就忘——" 艾比被他拽得踉跄半步,笑着在通讯录输入「超凶的小猫老师」。 梧桐悄然离去,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奇犽低下头踢了下墙角:"出去了就别回来了。"他故意凶巴巴地补充,"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还打了大哥,以他记仇的性子,留下来会死得很惨哦。" "我知道了啦——"艾比吸了吸鼻子,突然眼睛一亮,"临走前能答应我个小小请求吗?" "哈?"银发少年立刻后跳半步,"先说好,借钱免谈!" "谁要借钱啊!"她猛地伸出手—— "喂!"奇犽慌乱后退,"砰"地撞翻了身后的书柜,"不准摸头!我警告你!" 已经来不及了。 艾比的指尖穿过月光般的银发,还用力揉了一把。奇犽瞬间石化,呼吸都暂停了。 三秒钟后—— "够、够了!"少年一下蹦出老远,"你你你...快走吧!"他转头慌慌张张往外冲,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跟头。 手感果然超好~艾比意犹未尽,搓了搓手指,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 她小跑着窜到户外,四下张望一圈,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阿比斯,附近有监控吗?" "啧。"脑海里的声音不耐烦地炸开,"你把我当什么了?感知!感知懂吗!教了你八百遍还学不会,这是我们天生的技能!" "我……我感知不到嘛!"她委屈地跺脚。 "放松!想象自己是阵风!是阳光!是——"阿比斯暴躁地指挥,"现在!立刻!马上!" "哎呀——阿比斯最好啦~"艾比拖长音调,"你就帮我查一下嘛!" 脑内传来磨牙声。"方圆百米……没监控!以后这种破事别烦我!" 少女吐了吐舌头,毫无悔意——反正下次叫祂,这家伙照样会跳出来。 她掏出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悬停三秒,终于郑重地按下拨号键。 "喂?小杰吗?"声音欢快上扬,"是我呀!我?我超——好的!猜猜我前两天遇见谁了?" 短暂的交谈后。艾比的表情垮了下来:"诶?!你说...不要他的联系方式?要自己找?" ———— "父亲。" 昏暗的房间里,伊尔迷的身影几乎融进阴影,只有那双漆黑的眸子泛着微光。 "我插在实验室人员身上的针有几根失效了。"他歪着头,黑发垂落遮住半边脸,"排除自然死亡...那个叫露娜·陈的女助手最可疑。死掉的DR.D,八成是冒牌货。" 席巴背对着儿子发出一声冷哼:"那老毒妇要这么容易死,二十年前就该烂在臭水沟里了。”男人顿了顿,嗓音低了下去:“我留她活命,就是怕她临死反扑——让这条毒蛇去咬别人吧。" "但如果不斩草除根..." "你还没出生时她就和我们玩这套把戏了。"席巴打断他,"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我们手里握着她最想要的东西,她迟早会爬回来……"思考片刻,他想起什么:"对了,那丫头今早来辞行,说要去看她父亲的遗体。理由正当,我放她走了。" "我知道。"伊尔迷嘴角微微上扬,"她偷偷带走了那只装了定位的手机...真可爱。"他拿出另一部手机,屏幕上正闪烁着移动的小红点,"我会变成她的影子,她感觉不到,抓不着,却永远逃不掉..." 席巴终于转过身:"伊尔迷。" "嗯?" "那孩子遇上你,真是造孽。" "我就当这是您的夸奖了。"黑暗中,黑发青年的笑容无声扩大——"我选中的人,自然会好好培养。这次外出,正好当她的实战训练。" "对了,糜稽离家出走了。" "正好目的地一致,顺便把他抓回来。" 第33章 重逢 "你是!?" "是你!!!" 变调的惊叫划破咖啡厅柔和的爵士乐。水晶吊灯的光洒在镀金茶具上,映出两张惨白的脸。 胖子盯着对面青年那张娃娃脸,一脸铁青:"''月光魔女''莎拉居然是男的?!论坛那群宅男会疯的!"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落地窗边的金发青年指尖一弹,照片在空中划出弧线——上面是个圆脸短发的萌妹,和眼前这个至少两百斤的胖子毫无相似之处,"说好的''蔷薇甜心''呢?不仅是性转了,这算跨物种诈骗了吧?" "家、家族**懂不懂!?"胖子梗着脖子,"我只是...做了点未来规划!等我瘦下来——" "打住!"青年突然倾身向前,绿眼睛泛着冷色,"聊聊正事。"他推过一张照片,"『夜莺』的独家图,是从你终端流出的。她在哪?" 胖子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哈?我凭什么告诉——" "凭你现在坐在我的地盘里,"青年歪头,娃娃脸上浮出酒窝,"而这里的安保系统......恰好对电子设备不太友好呢。" 胖子的表情凝固了。他机械地低头,腕表屏幕正疯狂闪烁着【信号丢失】的警告。 ———— 飞艇降落在塔克鲁兹港,暮色笼罩了这座海滨小城。 点点灯火在夜色中闪烁。 艾比没有停留,径直走向猎人协会分会那栋爬满藤蔓的石头建筑。 …… "什么?不见了?"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大胡子负责人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解释着:"艾比小姐,这事确实很奇怪...昨天晚上,您父亲的遗体...莫名奇妙消失了。" 艾比瞳孔骤然收缩,指甲瞬间掐进掌心。下一秒,她抬起下巴:"带我去看。" 医院的太平间冷得像冰窟。惨白的灯光下,空荡荡的铁架泛着金属的冷光。地面上几道凌乱的拖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大胡子不停擦着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解释门锁完好,监控也没拍到异常,可尸体就是不见了。 "我已经报告了协会总部,您要不要先留下来..." 这些人真会推卸责任。"不必了。"艾比冷笑一声。 内心深处,她却又莫名松了口气——没见到遗体,父亲还活着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 手指无意识地摸到口袋里的联络卡,又很快松开。金.富力士那家伙也不见得靠谱,说不定之前的道貌岸然都是装出来的。 少女扭头就走,没注意到身后大胡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如纸。 出了医院,她找了家偏僻旅馆住下,选了二楼尽头背阴的房间。夜色渐深,窗外的海浪声忽远忽近。艾比仰面躺在床上,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隔着窗帘凝视她。 猛地转头,褪色的印花窗帘纹丝不动。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恰逢楼下醉汉踢翻铁罐,发出哐当一声。 是错觉吗...艾比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宝石坠子,连日奔波的疲惫终于在此刻涌了上来。 本想再坚持一会儿,但沉重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垂下。 困意如潮水般漫上来。 "艾比,来。" 逆光中,父亲的身影模糊。他身旁站着个山岳般的男人,海风的气息混着皮革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好,小可爱,你可以叫我伊斯特。” "咳、你好......叔叔。"年幼的女孩仰起脸,只觉得对方像座山,影子几乎将她整个笼罩。 男人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触她颈间闪烁的宝石:"喜欢这个礼物吗?" "嗯!它好漂亮!" "它可不只是漂亮。"伊斯特的嗓音低沉如大提琴,"里面住着个贪吃的小家伙,把它喂饱的话......"指节刮过她鼻尖,"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我要爸爸别老是偷偷皱眉哭鼻子啦。" 两个男人同时笑起来。一只温暖的手掌揉乱她的发顶:"那我希望艾比平安健康长大。" "可以。"伊斯特的瞳孔似乎泛起奇异光泽,"你能给出什么?" 父亲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开始打哈欠。 "用我的......够吗?" "恐怕......"伊斯特摇摇头,右手在空中抓握,仿佛在掂量看不见的东西,"还得加点别的。比如,存在过的证明?" "好。" ...... 艾比猛地睁开眼睛。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单上铺开一片银色的河流。胸前的宝石贴着她的皮肤微微发烫,仿佛那段对话的余温尚未消散。儿时的记忆在梦中竟如此清晰—— 她突然想起医院里空荡荡的冰柜、失踪的尸体,工作人员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果父亲的"死亡"从来都是场骗局? 如果尸体消失,恰恰证明那个荒诞的契约真实存在? 如果伊斯特叔叔说的"贪吃鬼",其实是...... 她一把攥紧宝石,"阿比斯!" "在呢~"意识海里响起懒洋洋的哈欠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都说了八百遍啦。门那边的可爱生物啦。" "门在哪里?" "门在……"声音突然变得飘忽,"你踩着的影子里,你呼吸的空气中,你做的每一个梦里。" 艾比一拳砸在枕头上:"说人话!" "嘤!"脑海中的生物发出假哭,"人家记忆碎片都没拼齐嘛!我还是个宝宝,你要虐待儿童吗?" "......"艾比垮下肩膀。 每次都这样,这小废物一问三不知。但此刻,有个念头蝴蝶般掠过心头—— 父亲可能还活着。 胸腔突然涌起温热的甜意,窗外冰凉的月光都变得柔软起来。 次日清晨。 晨光温柔地笼罩着海滨小城,海面碎金般的光斑与彩色屋顶相互跳跃。咸涩的海风钻进街道,艾比踩着石板路慢悠悠地晃荡。 街角咖啡店的木质招牌突然闯入视线,风铃在推门时叮咚作响。店内暖黄的灯光裹着咖啡香扑面而来——原木桌椅磨得发亮,墙上的抽象画像是被随意泼洒的颜料,每张桌子都摆着小小的玻璃瓶,里头插着不知名的野花。 她选了张能看到海的窗边桌,点了黑咖啡和蛋糕。 眼角闪过一抹猩红。 噗! 艾比猛地呛住。 ——这个人! 角落里的红发男人坐姿优雅,剪裁考究的西装裹着修长身躯,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搅动红茶。分明是矜贵的绅士做派,可那股铁锈混着腐坏糖果的腥甜气息,就算化成灰她都认得。 竞技台的记忆翻涌而上。漫天彩带中癫狂大笑的小丑,此刻正人模狗样地坐在三米外,冲她举起茶杯,嘴角咧开同样的弧度,仿佛在说"来玩啊"。 呵,谁怂谁孙子。 艾比"哐"地放下杯子,三两步走到他桌前。 "真巧啊,"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小丑先生。" “好久不见~”红发男人前倾身体,像发现新玩具的猫:"我叫西索,西索·莫罗哟~"黏稠的尾音在空气里拉出丝线。 艾比胃里一阵翻腾。 "那好,西索先生,"她一口气抛出所有疑问,"你怎么活下来的?为什么在这儿?跟踪我?"最后一个问题卡在喉咙里——父亲尸体的失踪,会和他有关吗? 红发男人歪着头,狐狸般的眼睛眯成危险弧度,指尖随意拨弄着茶杯边缘。 "唔~"他拖长尾音,瓷杯突然在他指间高速旋转,茶水却诡异地一滴未洒,“一下子问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呢?~" "而且啊——"旋转的茶杯突然定格,灰玻璃似的眼珠锁定面前的少女,"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呢?" 空气瞬间冻结。 爵士乐的音符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扭曲成断续的呜咽。服务生擦拭的玻璃杯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仿佛下一秒就会爆裂。艾比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种被毒蛇盯上的寒意,和当初面对伊尔迷时如出一辙。 哼!就这点程度?她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舌尖抵住上颚,无声唤道:阿比斯。 "砰!" 瓷杯在西索指间突然炸裂,细密的瓷粉如雾般散开,滚烫的红茶化作一片猩红血雾喷溅而出——却在即将触及艾比的瞬间凝固,仿佛撞上一堵透明的墙。 "哗啦!" 服务生手中的托盘砸落在地,银制餐具四散滚落。周围的顾客倒吸一口凉气,整个咖啡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诡异的对峙上。 "哦呀?"西索微微偏头,一片飞溅的瓷片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喉结滚动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兴奋的喘息:"呵......有趣。" 他的嘴角缓缓上扬,几乎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太有趣了。" 战战兢兢的店员换上新桌布后,凝滞的空气才重新流动。 "我们来玩个游戏。"艾比指尖轻叩桌面,"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她微微扬起下巴,"敢接招吗?" 西索的眉梢轻轻挑起,原本夸张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化作一种更为危险的玩味,“成交。” "你是为我而来?" "是~" "是你带走了我父亲的遗体?" "不是哟~" 艾比呼吸一滞。不是他?还是说......她死死盯住对方瞳孔,却找不到丝毫说谎的痕迹。 "不过呢——昨天我去了医院太平间。"西索收住话头,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惜啊,到的时候......遗体已经不见了呢~" "咔啦!"艾比手中的咖啡杯突然裂开一道细纹:"最后一个问题。谁告诉你我的行踪?" “这个嘛.....”.西索突然咯咯笑起来,眼珠转了转,"比起在这里,不如晚上换个私密的地方聊?我们深~入~探讨一下……" "共进晚餐如何,甜心?" "救命!"阿比斯在她脑内疯狂撞墙,"这变态的情绪比馊了三个月的鲱鱼罐头还恶心!谎话掺着真话发成馊水,闻一下都要折寿十年!!" 艾比也胃部抽搐。但面上丝毫不显:"吃饭免了。时间地点你定。" "七点,东南白沙滩。那里的月色......"猩红的舌头缓慢舔过犬齿,"特别适合谈心呢。" 是啊,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艾比在心里冷笑。 "好啊。不见不散。"她推开椅子站起来,"但愿是场愉快的......" "约会~"对方抛来一个飞吻。 "哕——!!"阿比斯在她颅内吐得昏天黑地,"快走!再待下去我要被污染了!!" 第34章 约会 纤细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吊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咔咔—— 西索猛地弓起背脊,猩红的碎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阴影中,他的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嘻......咕咕......"。 空气突然粘稠扭曲。 "砰!"一张椅子翻倒在地。靠窗的女士打翻了茶壶,热茶泼了一桌。尖叫声此起彼伏——穿西装的男人撞翻甜品架,女学生绊倒在地,店主瘫在收银台后发抖。不到半分钟,咖啡厅只剩下满地狼藉…… 和红发男人颤抖的笑声。 "真有趣~"指尖划过茶渍,残留的红茶突然沸腾,冒出滚滚热气。"三个月前还只会发抖的小猫咪......"他猛地握拳,蒸汽"嗤"地化作毒蛇形状,"现在都敢对我亮爪子了?" "啊~~这种成长速度......" 红发下,金色的瞳孔缩成细线,"让人忍不住想现在就......" 警笛声由远及近。 西索直起身,甩掉手上的水珠,从西装内袋抽出丝巾。警车急刹在店门口,空荡的咖啡厅里,只有哼着歌擦拭手指的红发绅士,和满地如同凶案现场般的狼藉。 …… 月光笼罩着整片海岸。 艾比的脚步有些沉。整整一天,她跑遍了渔港的每个角落,寻访那些自称见过父亲遗体的渔民——钱包空了大半,换来的却只有模棱两可的说辞和闪烁其词的目光。 该不会...这是个圈套吧?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像是被毒蛇盯上…… 六点半,潮水开始上涨。 少女踩着细软的沙子走向约定地点,远远就看见那个醒目的身影——高挑的小丑站在月光与海水的交界处,油彩覆盖的脸泛着惨白的光。他左眼映着细碎的星光,右眼却凝结着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危险的气息顺着脊背爬上来。 "西索先生,"她按住怦怦跳的胸口,"您这造型...挺别致啊。" "嗯哼~"小丑慢悠悠转身,视线像蛇信子舔过她全身。 "你也是呢..."他突然前倾,呼吸喷在少女耳畔,"每次见你都让我...兴奋得发抖哦。" 艾比的寒毛瞬间全体敬礼。立即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最近,"他拉长声调,"库洛洛经常提起你哦。" 这人永远知道怎么让人起鸡皮疙瘩。少女狠狠咬了下嘴唇:"少绕弯子。白天的问題你还没回答——为什么对我的行踪这么清楚?" 西索眨了眨眼:"小艾比一点都不想我吗?" 她立刻嫌恶地别过脸。 "真冷淡啊~"他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受伤状,"至于原因嘛……大概是命运的红线,把我们缠在一起了呢。" 艾比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跟这种人浪费口舌,不如回去睡觉。 "别急着走嘛~"西索一个闪身拦住她,指尖不知何时多了张Joker牌,"想想看,还有谁知道你来这里?" 艾比脑海里立刻闪过一个人的身影。难道是他? 红发小丑轻笑一声,指尖一翻,扑克牌凭空消失:"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尽管满心怀疑,艾比却越琢磨越觉得可能性不小。她死死压住翻涌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还有一件事,必须问清楚。 "你刚才说……库洛洛提起我?"她艰难挤出这句话。 "不只是团长哦,"西索愉悦地眯起眼,"飞坦、侠客、芬克斯……他们都很想你。"每个字都像重锤砸下,少女眼前一阵发黑。 "当然,最想你的——还是我~"他甜腻地补充,声音里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我永远忘不了,那天在船上……话尾戛然而止。 艾比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砸烂那张故弄玄虚的脸。 "总之,一有你的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扑克牌在指尖翻转,小丑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团长他们还不知道哦~小宝贝儿,你说——"他俯身凑近,"如果我告诉他们你的下落,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夜风掠过沙滩,刺骨的凉意爬上艾比后背。 "好了,你的问题我都答完了~"西索收起笑容,"现在轮到我了。小艾比知道吗?" 他歪着头,视线钉住她的右手,"你每次说谎,无名指都会轻轻抽动......那天在船上,你到底向团长隐瞒了什么?" 少女冷笑一声:"哇哦,这不公平。我的问题你随便打发,现在却要我交代这么复杂的事?" "那换个问题~"扑克牌在修长指间翻转,锋利的边缘反射月光,"如果我不告诉团长他们,让你跟我走......你愿意吗?" "我......"艾比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这个问题比刚才更危险。 "最后一个问题~"小丑猛地前倾,"为什么我一见到你......" 指尖的扑克牌突然绷直,"就特别想把你毁掉呢?彻彻底底的那种——" "唰!"三张银色闪电撕裂夜风。艾比瞳孔骤缩,足尖发力后跃,纸牌擦过衣角,"夺夺夺"钉进沙地。 红发男人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来吧宝贝~"又一张扑克牌弹上指尖,"约会怎么能不跳舞呢?" 数十张扑克牌从他指间迸射,在空中织成死亡罗网。艾比腰肢后仰几乎贴地,纸牌擦着鼻尖掠过,在沙滩上炸开一串碗口大的深坑。 "小艾比~"西索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甜腻的声线裹着蜜糖般的笑意,手上却毫不停歇地甩出新一轮扑克,"为什么不用你的能力呢?我可是很期待呢......"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艾比瞬间看穿他的意图——这家伙刻意维持着距离,想要消耗她的体力,根本不给她近身搏杀的机会。又一波扑克撕裂空气袭来时,她突然旋身跃起,三道残影同时扑向对手。 "这才对嘛!"西索大笑着张开双臂,却在残影触及的刹那微微侧身——真人已闪到他背后,弹出的指尖如同淬毒的匕首直刺后心! 唰! 小丑以人类不可能的角度扭曲身体,攻击擦着他腰侧落空。手中的扑克牌在艾比脸颊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 该死!她咬住下唇。 下一秒,又突然一愣——四肢突然传来蛛网般的束缚感,似乎被什么东西缠住关节,整个人失控地向前栽去。腹部受到一击重击。 好痛! 眼前炸开一片刺目的白光。 "还没结束~"西索拽着无形的线将她扯回,另一只手成爪状直取咽喉。艾比勉强架起左臂格挡,"咔嚓"一声脆响,骨裂声混着血腥味冲上脑门。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垂上:"再不认真......会死哦。" 少女眼底寒光骤现,杀意暴涨。对方却突然松手后跃——"嚓!"他胸前的衣料凭空裂开一道长口,露出渗血的皮肤。 艾比踉跄着后退几步,甩了甩手腕——骨折的小臂已经愈合,但胃里突然翻涌起饥饿感让她浑身哆嗦起来。 “阿比斯,你在搞什么!”她在意识海里怒吼。“刚才那下你明明能防住的!” “人家饿得没力气了嘛~”那个声音懒洋洋地回应。 “眼前这个不行?” “太倒胃口,吃了会闹肚子。” "再划水我们真要完蛋了。" “……我试试哈。” 不知什么时候,**的玫瑰香混着铁锈味在夜色里蔓延开来。 三步之外。 "哈啊......光是尝到这点滋味....."西索喘息着弓起背,舌尖缓缓舔舐着沾血的扑克,"就让我兴奋起来了呢~来,再给我,多一点。" 甜腻的血腥气骤然浓烈,像无形的巨网,将两人紧紧缠绕。 艾比深深吸气,擦掉唇角的血。 “抱歉,”她歪了歪头,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的血可是很贵的。” 西索瞳孔骤缩。 月光下,少女的轮廓开始融化——不是消失,而是像糖块沉入温水般缓缓溶解。环绕在四周的香气突然有了实体,丝绸般缠绕上他的后颈。他猛地转身,指缝间只抓到一缕正在雾化的发丝。 "哈......哈哈哈!"西索仰头大笑,脖颈青筋暴起,"太美妙了!"他甩出上百张扑克牌,可纸牌刚脱手就无力地散落。射出去的念线也软绵绵垂下。 沙地上的黑影蠕动起来。 西索低头,影子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无数透明的手臂从阴影里伸出,温柔地缠上脚踝。他试着跃起,双腿却像陷在蜜糖里般沉重。女孩的黑发从地底浮出,蛇一般缠上他的腰。甜腻的香气灌入鼻腔,耳边响起轻柔的呢喃:".....别动哦~" 声音甜蜜得像是情话。"永别了。" "噗嗤——" 西索胸口一凉——半截苍白的手臂从他自己的影子里钻出,贯穿了他的胸膛。肌肉撕裂声清脆刺耳。 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像断线木偶般栽倒。他的手还插在胸口的血洞里,鲜血从指缝渗出,在沙地上晕开一片暗红。 "这就完事了?"礁石后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艾比盯着沙地上抽搐的身影,眉头紧锁:"这么bug的技能你藏着不用?" 阿比斯的声音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第一次实战...没把握...还好他能闻出我的味道...说明通过转化测试了..." "哈?" "快...补刀..."声音越来越微弱,"..幻觉撑不了...太久!” 第35章 打算 艾比瞳孔微缩,西索的身体突然像煎饼般翻了个面。"啪"地砸在地上。 她没敢直接上手,弹出的爪尖虚虚抵住他的喉结。 一滴混合着油彩的汗水顺着男人的脖颈滑落,滴在她的指节上。 杀吗? 手微微一抖。 这疯子虽然总用黏腻的目光打量她,用轻佻的言语挑逗人,但从初次相遇到现在...确实未曾真正伤害过她。 就在这一瞬的犹豫—— 男人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艾比甚至来不及后退,那双手臂已如铁箍缠上她的腰。下一秒,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狠狠抡向半空! "咔嚓!" 肋骨的断裂声和剧痛尚未传至大脑,身体已经再次腾空——西索的腰肢如同橡皮般180度反折,抱着她在空中划出一道的弧线。 "轰——!" 漫天黄沙炸起三米多高的浪墙。 后脑重重砸向地面,温热的血液飞溅进眼眶,视野瞬间被染成猩红。 太快了... 根本来不及发动能力... 艾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眼前一黑。后脑的伤口随着脉搏一跳一跳地刺痛,全身神经都在尖叫着发出警告。 阴影压下来,滚烫的呼吸混着血腥味扑在脸上。 西索缓缓蹲下,刻意和她隔着半臂距离。血从胸前的伤口往下滴,可他的瞳孔却兴奋地缩成一条细线。 "小猫咪~"他嘴角歪出一个古怪的笑,"你犹豫了0.3秒哦……" 染血的手指虚虚停在她下巴前,突然——他极快地探出舌尖,在几乎碰到她唇角时猛地缩回。——像毒蛇吐信,一触即退。 "嗯~"西索眯起眼睛,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闻起来是甜的~" "......啧。"艾比的睫毛剧烈颤抖。 再近一点... 就差一点...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哦~”他晃了晃手指,始终狡猾地卡在安全距离外,“你的能力发动至少要1秒,而且——必须直视对手或者碰到对方才行,对吧?” “……” “啊啦~”他突然歪头,笑容扭曲得近乎愉悦,“今天你真是太棒了,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给套进去了呢~” "......" “作为奖励,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猜。在船上团长为什么一开始就会知道目标是你呢?” 艾比瞳孔剧烈收缩。 “来天空竞技场找我吧...赢了就告诉你——"他故意拖长语调,"更多的...小秘密哟~" 该死的变态...艾比眼睁睁看他退入黑暗。 脑海中,阿比斯的声音充满不甘:"就差一点!再靠近一厘米,我就能..." 声音渐渐微弱,最终陷入沉寂... 夜风刮过海岸线。 艾比撑着手臂慢慢坐起,太阳穴突突直跳。三秒...五秒...模糊的视野终于凝聚。 什么小秘密? 找这个疯子讨线索?艾比扯了扯嘴角。 她扶着膝盖站起身,后脑的伤口已经结痂,但体内却涌起更汹涌的渴望... 路灯昏暗,将街道照得明明灭灭。 好饿! 艾比拖着脚步前行,喉咙火烧般疼痛。舌尖刚舔了一下唇边血迹,胃部就痉挛抽动起来。 拐角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七个荧光发色的少年推搡着经过,酒瓶碰撞声混着脏话。走出十几米后,为首的黄毛突然扭头,眯眼盯住阴影中的身影。 "嘿!快看!"他吹着口哨,其余六个人立即折返。 “捡到宝了,兄弟们!黄毛一把扯住少女的衣领,劣质香烟的臭气喷在她脸上。"哟,小妞,多少钱一晚?嗯?" 话音未落。 "咔!" 他的手腕突然诡异地扭曲成直角。 "啊——!!"惨叫划破夜空。 艾比缓缓抬头,金色竖瞳在黑暗中莹莹发亮。 "怪...怪物!"少年踉跄后退,撞翻了同伙。不知谁先起的头,七个人连滚带爬地逃窜,有个绿毛甚至吓得尿了裤子,边跑边哭喊着妈妈。 铁锈味在空气中弥漫。艾比指节发痒,犬齿生疼。慌乱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刺激着她绷紧的神经—— 追上去...撕开他们的喉咙... 她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下翻涌的食欲。 夜风卷着腐烂的落叶擦过脚边。墙上,少女的影子突然扭曲拉长。 远处传来野狗呜咽,又突兀地戛然而止。 夜风呜咽。 艾比扶着墙,慢慢往回走。双腿像灌了铅,沿街的店铺全都紧闭着门,整个世界在她眼中逐渐褪色,连路灯的光晕都融成一片模糊的黑暗。 膝盖突然一软—— 一双手从暗处伸来,稳稳扶住了她的身体。 草叶清香中混杂着熟悉血腥味钻入鼻腔,艾比浑身一颤,紧绷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放松下来。但下一秒,她又猛地攥紧拳头:"别...不能...碰我..." …… 晨曦透过窗帘,刺进艾比的眼睛。她在旅馆坚硬的木板床上醒来,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指揉着发胀的额头。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的记忆就像被水泡过的旧照片——似乎有人请她吃了顿饭?至少现在胃里不再是那种令人发狂的空虚感。那个顶着菠萝头的怪人是谁?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却怎么都和那张陌生的脸对不上号... 对了,这家伙会易容...该死。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梯。楼下大厅里,店主老头正佝偻着背看电视。 "丫头,晚上少在外头晃。"老头头也不抬,用遥控器敲了敲电视屏幕。画面里,女主播正机械地念着失踪人员名单。"昨晚又丢了五个年轻人,连块骨头都没找着......" "还有,离那些怪胎远点儿。"他朝餐厅方向努了努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怪胎?"艾比皱眉。顺着老头示意的方向看去—— 角落里,一个紫色皮肤的男人正在切着带血的生肉。菠萝似的爆炸头上钉满闪亮的金属圆钉。看清那人的瞬间,艾比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昨晚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 "伊尔迷?"她眯起眼睛。 "嗒嗒"——对方抬手打了个招呼,随手拔出一根脸上的钉子,皮肤立刻像融化的蜡一样扭曲变形,五官在几秒钟内重新排列,恢复成那张熟悉的面孔。 正在偷看的店主猛地一哆嗦,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 晨光斜斜地照进来,给黑发青年苍白的皮肤镀了层冰晶般的冷光。他微微偏头,发丝间漏下的光斑如同碎钻般闪烁——漂亮得让人背脊发麻。艾比不的不承认,虽然这家伙性格恶劣到极点,行为更是令人发指,但至少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 "上上次是管家,上次是护士,"伊尔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总能认出我呢,艾比。"他轻轻歪头,"现在我更确定了。"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艾比后颈汗毛根根竖起。经验告诉她——每当这个人用这种飘忽的腔调说话,接下来准没好事。她果断打断:"少废话!你跟踪我多久了?" "顺路。"伊尔迷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我恰好在附近工作。" 骗鬼呢! 艾比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他衣领:"是你把我的行踪卖给了西索?" 青年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西索?"他缓慢地重复这个名字,像在品尝什么腐烂的水果,"那个旅团的小丑...对你说了什么?" 艾比皱起眉头。对方演技太好,她一时也拿不准真假。 记忆突然闪回——红发男人粘腻的笑声,暧昧不清的暗示,但确实...从没提过任何人的名字。少女肩膀一垮,疲惫感洪水般涌来——和这些脑子里有八百个弯的家伙打交道,比徒手爬枯枯戮山还费力。 "早知道就该割了那变态的舌头!"她磨着后槽牙挤出这句话。 "下次我帮你。"伊尔迷眨眨眼,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柜台后传来"啪嚓"一声脆响——店主老头手一抖摔碎了茶杯,正哆哆嗦嗦地蹲在地上捡碎片。 伊尔迷:"你这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还没。我打算再呆两天。"艾比眼神一暗。父亲的遗体仍然下落不明,但渔港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再找下去也是徒劳。至于那座被查封的老宅,时隔这么久,恐怕早就被搬空了。 突然,小丑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闪过……不行!这家伙满口谎话,不能信! "呆两天?"伊尔迷歪着头,黑发顺着肩膀滑落,"有什么计划?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关你什么事?"艾比气得牙痒痒,这家伙果然一直在跟踪她。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他的声音平静,"我可以联系私家侦探,动用家族的情报网..." "你会有这么好心?"艾比狐疑地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时又低下了头。明知道这家伙肯定另有所图,可她确实走投无路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伊尔迷伸手想摸她的头发,被她一个侧身躲开,"这样你就能去做真正想做的事。除了这里,就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了?" 怎么?"艾比往后一仰,"这次不抓我回去了?"——就像上次那样,用一整车无辜者的性命,逼她就范。 伊尔迷突然按住晃动的椅背,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她浑身一僵,却听见对方用一种罕见的、近乎赞赏的语气说道:"你和普通人不一样。" "基础训练对你没用了,该实战了。"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如果无处可去..." "我要去天空竞技场。"艾比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找西索碰运气的打算说出来了。 "不错的选择。"伊尔迷已经掏出手机,熟练地拨通号码,"查一下天空竞技场周边,一亿戒尼以上的委托。"三十秒后,翻盖手机"咔"地合上,他转过头露出一个微笑,"正好我有三个任务,一起?" 艾比差点咬到舌头。这家伙现在连"顺路"的借口都懒得编了? ———— 猎人协会大楼灯火通明,帕里斯通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来。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喂,金先生?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怒气:"少装傻,是不是你干的?" 帕里斯通把手机夹在肩颈间,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这话真伤人~我不过是...帮真相浮出水面?" "我们约定过!"金的怒吼震得话筒发颤,"让哈森安息!" "安息?"帕里斯通突然轻笑出声,"您明明最清楚——那具空壳里,根本没有灵魂呢。" "但至少能给公众一个交代!让他的孩子平安生活!" "你说那个女孩?"金发青年望向窗外,玻璃上的倒影扭曲变形,"她才是最危险的存在,不是吗?"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我们会好好''照看''她的。"帕里斯通恢复轻快的语调,"等决定好...处理方式。"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扩大:"本以为挖到宝藏,结果是把双刃剑呢..."他转身融入夜色,哼歌声渐渐远去,"就让那些蠢货...先替我试试刀吧~" 感谢评论!存稿箱已经瘦成闪电了,但朕还是咬牙挤出一章(叉腰)。实不相瞒,这书现在属于“边写边变形”——改着改着,原稿它……它自己长出另一条剧情线了啊!(挠头)[加油] 家人们谁懂啊!昨天激情码字到手抽筋,结果回头一看—— "我那么长一段帅炸天的对话呢?!"(疯狂翻回收站.gif) 所以决定改邪归正!从今天起咱们日更保熟 (其实存稿已经堆成山了,但全是需要打补丁的"狂草文学") PS:每次重读自己写的打戏都脚趾抠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打算 第36章 甜品 万米高空之上。 私人飞艇平稳航行在云端。 艾比正叼着吸管享受特调苹果汁,突然—— "你和西索那场比试,我看了全程。"幽灵般的声音贴上耳廓。 "噗——!"她一口果汁喷在窗上,"伊尔迷!你能不能正常说话?非得跟个鬼一样?" "习惯了。"他毫无歉意地拍拍她的背,语气平淡,"你发动能力时有半秒破绽。"他竖起一根手指,"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能抓住。" 艾比的眉头狠狠拧紧。 "最后他受伤时你没立刻追击。"他慢悠悠竖起第二根手指,"那点时间,够他杀你三次。" 她的嘴角垮了下来。 "结论——"第三根手指点在她眉心,"西索在试探你,而你把底牌全暴露了。" 艾比握杯的手指绷得发白。 哐当! 玻璃杯重重砸在桌上。"不是说没有跟踪我吗?你这个变态!" "作为未婚夫,保护你是义务。" 伊尔迷面不改色,伸手擦掉她唇边的果汁,"而且特训成果,总得有人验收。" "让那个疯子当考官?"艾比气极反笑,仰头躲过。"要是西索没留手,我死了呢?” "我会杀了他。"轻描淡写的五个字,却让机舱温度骤降。 艾比手臂泛起鸡皮疙瘩,分不清是机舱冷气太强,还是伊尔迷那句话里的杀意太刺骨。 "不过有招用得不错,是幻觉控制?"他突然歪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上次和我打时为什么不用?" "绝招能随便亮吗?"她翻了个白眼。 "很棒的能力。"伊尔迷忽然笑起来,眉眼弯成两道月牙,"下次可以对我试试。" "行啊,"艾比扯出个假笑,"一定弄死你。" "我很期待……" 她后背一凉,偷偷往座位里缩了缩。变态会传染,得保持三米安全距离——可惜机舱没这么大空间。 嘟嘟—— 刺耳铃声突然炸响。 "喂,是。"伊尔迷侧头接听,面无表情地应了几句,"让糜稽说话,我要确认他还有气。" 艾比耳朵瞬间竖起。死宅胖子?不是去见女网友了吗? "二弟被绑架了。"他干脆利落挂断电话,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让他吃点苦头也好,省得下次再犯蠢。" "……你们家教育方式真别致。"她嘴角抽搐。 "对了,"伊尔迷忽然转过脸,黑洞洞的瞳孔直勾勾锁住她,"这事你也有份。" “?” 一张照片甩到她膝盖上。艾比低头一看,瞳孔骤缩——照片里的女孩穿着堪比比基尼的超短裙,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帽檐压得极低却遮不住她涨红的脸。 死胖子不是说私人珍藏永不外传吗?! "我要把那坨肥肉片成刺身!"她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 伊尔迷歪头:"原来你和二弟有这种...特殊交易?"指尖轻轻点着下巴,"真意外,明明在我面前装得很乖。" "关你屁事!"艾比眼眶发红,要不是这混蛋不给她手机,她至于找胖子帮忙吗?再说了,不就是几张COS照... 她突然僵住:"等等...照片和绑架有什么关系?" "自己看。"伊尔迷翻转手机。屏幕上,血淋淋的字正在跳动:【带照片里的女孩来换人】 "以后这种装扮..."他忽然逼近,呼吸喷在她耳畔,"只能穿给我看。" "哈?!"艾比差点咬碎后槽牙——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你得去救他。" "凭什么?!"她后撤半步撞到舱壁,心中警铃大作,"这摆明是陷阱!"说不定还是你们兄弟联手的戏码。 "真残忍。"伊尔迷叹了口气:"糜稽正为某人的照片挨揍呢,你要见死不救?" "...少血口喷人!这锅我不背!"艾比一肘子顶向他胸口,却被反扣住手腕压回墙角。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发烫的耳垂:"不去?" "不、去!"她梗着脖子往后仰。 "去了就原谅你。" "......"艾比瞪圆眼睛,"我做什么需要你原谅了?" 伊尔米慢悠悠地掰着手指数落:“没经过我同意就拍私密写真,出门没有向我报备,还跟别的男人喝茶约会……” "你管得太宽了吧!"她"啪"地打掉那只手,"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当然不是。" 空气突然粘稠得像融化的蜜糖。伊尔迷单手撑墙笼罩下来,垂落的黑发扫过她发烫的脸颊:"明明是你先抓住我的......" "停!"艾比整个后背贴上冰凉墙壁,"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怦怦—— 心跳快的发疼。 男人膝盖卡进她腿间,她终于害怕了:"阿比斯!救命!" "慌什么~"脑内的声音懒洋洋的,"他心跳比你还快呢。不过是同族气息互相吸引~" "能关掉这见鬼的吸引吗?" "......你能不喘气吗?"阿比斯嗤笑一声。 “……” 伊尔迷的瞳孔彻底暗了下去。目光扫过她颤动的睫毛时,脑子里闪过几十个坐标:地下实验室?枯枯戮山禁闭室?……该把她藏到什么地方才不会被人觊觎?要选个足够隐蔽的地方……. 拇指突然重重碾过她下唇:"那小丑......亲的是这里?" "没有——"话音戛然而止。黑发青年突然扣住她的后脑俯身。温热的舌撬开齿关,甜腥的血气混着混着温热能量涌进口腔。少女膝头一软,原本推拒的双手反而揪紧了对方的衣襟。 "唔..."伊路迷鼻腔里溢出闷哼,掌心突然滑进她针织衫下摆。艾比立刻在他膝头弹跳起来,喉间呜咽一声,化作甜腻的喘息。 "哈啊...停下..."她后仰想逃,舌尖却不受控地追出来。伊尔迷低笑着含住那节粉红软肉,任由她像尝到蜂蜜的幼犬般反复舔舐。 阳光透过舷窗时,艾比已经瘫在男人臂弯里软成一滩泥。湿漉漉的睫毛黏成簇,脸颊红得能烙饼。 少女无意识蹭他下巴的动作让伊尔迷喉结滚动:"舒服吗?" "......啊?"她雾蒙蒙的金眸还没对焦。 "我比他..."指尖慢条斯理摩挲她后颈,"更合你口味?" 这句话像冰水浇醒混沌的大脑。艾比瞳孔骤缩——咔嚓! 整张茶几炸成木屑,飞溅的碎片在伊尔迷脸上划出血线。他早在杀意涌现时就后撤半步。 "王八蛋!!"少女跳起来猛擦嘴唇,连脖颈都泛起虾粉色,"谁准你——" 黑发青年从容舔掉唇角血珠,歪头露出猫似的无辜表情:"明明是你咬住我不放的呀。" ...... 飞行艇缓缓穿透云层,钢铁巨塔的轮廓在朝阳中逐渐清晰。塔身折射出的金光如同液态火焰,将整座天空竞技场锻造成一柄直指苍穹的王者之剑。 "哇——!"艾比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伊尔迷,整个人几乎要扑到舷窗上,"那就是天空竞技场?" "嗯。"伊尔迷应答平淡,黑曜石般的眼珠却一直粘在她侧脸上。 "听说很有意思!"少女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敲打,忽然转头和他视线对视,"...干嘛这样盯着我?" "想上去打擂台?"他伸手拨开她蹭乱的刘海。 "怎么可能!当观众还行,上场就算了。"艾比拍开那只手,掰着手指控诉,"你也不想想我这几个月过的什么日子?先在鲸鱼岛当野人,又被关在你家特训两个多月。现在我就要——逛街!血拼!吃遍美食街!" 伊尔迷无声地递来一张黑卡。 "谁稀罕你的......"她耳尖瞬间红透,慌忙别过脸。忽然又转回来:"对了,到了能查选手资料吗?" "你想找谁?"他指间突然多出一枚旋转的念钉。 艾比喉咙动了动:"...要你管!" 一抹阴霾掠过伊尔迷的脸庞,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指间念钉无声地转了个圈。 …… 机场出口处人声鼎沸,烤肉摊的烟雾混着糖霜的甜香在空气中弥漫。艾比按下接听键。奇犽懒洋洋的声音从听筒里飘了出来:“哟,到了?那儿的熔岩巧克力可是一绝,草莓蛋糕也绝赞——记得给我寄两百箱回来。” "两百箱?!"她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甜不死你!当我是自动提款机?" 电话那头传来噗嗤的笑声:"小气鬼~没钱就打擂台嘛。"背景音里还有薯片被咬碎的脆响,"反正我大哥在旁边?找他借点零花钱呗。" "......"艾比的后颈汗毛突然竖起。余光里,那道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三步之内,漆黑的发尾被热风吹得微微晃动。 "谁要跟他借钱!"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这种高利贷借了会死人的!" 奇犽的笑声几乎掀翻听筒:"有什么关系~他的钱不就是你的——" "——闭嘴吧你!"她狠狠碾断通话。广场上的人潮裹着热浪扑来,她刚抬脚,腕骨突然贴上冰凉的触感。 "人多。"伊尔迷的声音像从深井里飘上来。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她甩手没甩开,只能梗着脖子转移话题,"糜稽那边......" "还活着。"黑发青年的视线转向竞技场顶端,"再等两天。" 救命啊这感情线是蜗牛在爬吗?!配角们还在后台嗑瓜子呢(摔)可恶...我该不会真被纯爱腌入味了吧?不行不行,老娘可是要吃肉的!油门踩爆,准备就上高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甜品 第37章 直觉 艾萨雷姆市不愧是大型城市,高楼林立,商场鳞次栉比。 艾比一个闪身钻了进去,几个灵巧的转弯就将伊尔迷甩在身后。她熟门熟路地拐进奢侈品区,却连余光都没施舍给那些闪亮的橱窗——自从见识过阿比斯的能力,这些华而不实的玩意儿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但必需品还是要买的——几套便于行动的换洗衣物,基础款的化妆品。指尖划过货架,注意力却始终分散在四周。 伊尔迷肯定在某个角落盯着,她早已习惯这种如影随形的监视。 但逃走的念头从未熄灭,甚至…… 少女眯起眼——要是能狠狠摆揍敌客家一道再消失,那才叫解气。 “啧,尝过高级货色,现在这种杂鱼的情绪简直难以下咽。”阿比斯在她脑子里呸了一声,突然又兴奋地磨起牙,"等等——三点钟方向!有块黑松露蛋糕味儿的。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二十名黑衣保镖粗暴地推开尖叫的顾客,如同摩西分海般清出一条通道。中央的青年半长发凌乱,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眉眼低垂,像是几夜没合眼。 艾比后背一凉,转身就要钻进人群—— “艾比小姐。” 沙哑的嗓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 真倒霉! 她硬生生刹住脚步,扯出一个假笑:“四王子殿下,什么风把你从卡金吹来了?” “散散心而已。"对方缓缓抬头,苍白的面容在灯光下泛着病态的青色:"见到你...我很高兴。" 他向前逼近半步,黑衣保镖立刻围上来,组成成密不透风的墙。 “听说令尊出事后,我彻夜难眠。”男人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衬衫领口那条黄灿灿的宝石项链,“毕竟,没有他设计的‘黑鲸号’导航系统,我们的计划可没那么顺利……” 少女冷笑打断:“切利多尼希!我家和您没这份交情吧?” “艾比,三年不见,刺还是这么锋利。”对方低笑一声,声音轻得像在念诗,“但带刺的玫瑰才迷人,不是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只是可惜……像令尊这样的天才,不该就这样消失。” 请.叫.我.全.名.”? 她一字一顿,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还有,别用您那张伪善的嘴脸提起我父亲——他不屑您的‘夸奖’。” 切利多尼希恍若未闻,自顾自把玩着项链吊坠。"知道吗?有人说永恒之晶能实现愿望...只要支付对等的代价。" "骗小孩的玩意。"艾比嗤之以鼻,"它根本——" “怎么会呢?”男人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只是代价不够罢了。” 他凑了过来,声音愉悦:“你看,我的愿望不是实现了吗?” “——我们又见面了。” “啪!” 艾比猛地甩开他的手,吊坠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保镖们瞬间绷紧肌肉,她却突然笑了: “神经病就该老实吃药——” “而不是在这里发疯!” 轰——! 话音未落,整排货架轰然倒塌!玻璃碎片如雨点般炸开,保镖们扑倒了主人。烟尘散去后,只剩那颗裂开的宝石在血泊中微微反光。 …… "不买了?"刚推开商场大门,伊尔迷就像背后灵一样贴了上来。 "遇到个倒胃口的家伙。"艾比脚步加快,恨不得立刻甩掉这段糟糕的回忆。 黑发青年不紧不慢地跟着:"你们看起来很熟。" "少来套话。"她猛地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三年前那个慈善晚宴你也在场吧?" 十二岁的记忆突然涌上来——那个家伙一见面就围着她转圈,念叨着"活着的标本","真是罕见的体质"之类莫名其妙的话,手指还神经质地比划着奇怪的手势。比起伊尔迷这种明着来的混蛋,那个疯疯癫癫的王子更让人毛骨悚然。 "切利多尼希假惺惺地聊哲学聊医学,我都忍了。"她冷笑,"直到他说要给我纹身——我当场用三层奶油蛋糕给他做了个''面部护理''。" 伊尔迷的嘴角微妙地扬起,显然还记得王子满脸奶油的滑稽模样。 "后来父亲赔了颗破宝石了事。"艾比一脚踢飞石子,垃圾桶发出"哐当"巨响,"但那个疯子借着''人才引进计划'',硬是把我父亲请去卡金待了半年,害的我也只能在那边上学......" 噩梦就从那时开始的——学校课桌上突然出现的镶着蝴蝶尸体的首饰盒、寝室床头柜上泡着眼球的玻璃瓶......最后甚至出现了一节风干的人类手指,吓得她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更糟的是,这件事传开后,寄宿学校的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伊尔迷眯起猫瞳,声音罕见地带了丝愉悦:"我记得。你往他脸上砸蛋糕的样子...很可爱。" "噫——"艾比猛地搓了搓手臂上炸起的鸡皮疙瘩,"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品味!" "那其实是卡金的渡航人才招募宴。"黑发青年平静地补充,"他们当时已经在秘密建造前往黑暗大陆的巨船。" "我知道。"艾比闷闷地踢着地面。那些被疯子纠缠的日子,连带后来在学校的"意外"......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强行掐断回忆。 "给你,踩人的时候需要好鞋子。"伊尔迷递过一个纸袋。少女低头一看,正是橱窗里那双限量版高跟鞋——她刚才偷偷盯着看了一分钟的款式,分毫不差的尺码。 这家伙... 她一把抢过袋子,心情复杂得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和那个变态王子比起来,眼前这个跟踪狂居然显得...稍微顺眼那么一点点?至少在送礼这件事上... "呸呸呸!"艾比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直甩头,"我脑子进水了吗!" 伊尔迷自然地接过其他购物袋:"既然不买东西,去看比赛吧。" "...嗯。"她瞥了眼场馆外的时钟,十点整。脑海里的阿比斯立刻兴奋尖叫:"快去快去~说不定能吃到超棒的''点心''呢!" …… 竞技场的广播正激情四射地播报着下一场比赛的选手信息。艾比百无聊赖地晃着双腿,咬着饮料吸管。突然,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她循声望去,目光被大屏幕上的画面牢牢抓住。 "那是...奇犽?"她眯起眼睛,屏幕上正在回放一个银发男孩的精彩战斗集锦——像道银色闪电般在擂台上穿梭,招式干净利落。 伊尔迷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啊,没错。半年前他刚满八岁时就打上了200层。"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再往上就需要特殊条件了。" "八岁?!"艾比差点把饮料喷出来,"你们家是有什么大病,让这么小的孩子来这种地方?" "准确来说是六岁。"伊尔迷面不改色地纠正,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父亲让我带他来时说,打不上200层就不用回家了。" 艾比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呢?" "他花了两年时间。"伊尔迷的嘴角微微上扬,"中途断了七根肋骨,不过最后成功了。" 就在这时,大屏幕切换到当前比赛的选手介绍——原来刚才是在插播"史上最年轻200层选手"的特别回顾。观众席爆发出新一轮欢呼,屏幕上银发男孩正用一记漂亮的回旋踢KO对手。 艾比盯着画面,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奇犽提到家人时总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你们家的教育方式还真是......"她嘴角抽搐,"别致得让人想报警。" "叮——!"竞技场的铜锣声骤然响起,电子大屏亮起本轮对阵信息。主持人打了鸡血般的声音在场馆里炸开:"最后三十秒下注时间!买定离手!" 艾比眯着眼睛快速扫过选手数据,啪地拍在左侧按钮上。伊尔迷的睫毛微微颤动:"判断依据?" "我的直觉~"她扬起下巴。 黑发青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啪"地一声重重按向右侧按钮。 KO!" 裁判的哨声刺破空气。左侧选手像破麻袋一样被连续击中要害,瘫在围绳上口吐白沫。艾比盯着1:9的悬殊比分,眼角疯狂抽搐。 "喂!你不是说左边那个比较强吗?!" 脑海中的阿比斯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两只蚂蚁打架,我选个头大的有问题?" "......" …… 夕阳将走出竞技场的两道影子拉得老长。艾比耷拉着脑袋,脚步沉重得像灌了十斤铅——整整十场比赛,猜错九次,唯一没输的那场还是因为选手临时拉肚子弃权。这下可好,兜里的钱别说买巧克力,连自动贩卖机里的矿泉水都买不起了。 "都怪你这破直觉!"她哀嚎一声,丢钱是小,丢面子是大啊! "我按好吃程度选的,"阿比斯理直气壮,"那个大块头闻起来香喷喷的。" "所以你根本就是在瞎蒙对吧!!"艾比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突然瞥见前方那个悠闲的身影。 更让人火大的是—— 这家伙居然九张赌券全胜!最后一局甚至故意弃权不参与,摆明了在戏弄人。此刻他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那叠厚厚的钞票,手指故意夹起最后一张万元大钞,在她眼前晃了晃,才悠悠然塞进内袋。 这个混蛋...! "喂!"艾比一个箭步冲上前,猛地拽住他的袖口,"你绝对作弊了!"她死死盯着那双漆黑的猫眼,"说!到底怎么猜中的?" 伊尔迷突然转身—— "!" 她猝不及防撞进他怀里。青年顺势搂住她的腰,温热的吐息拂过颈侧。:"这是——" "——直觉。" 不好意思,今天迟了。之前有很多BU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7章 直觉 第38章 会面 夕阳西下,街边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艾比耷拉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整个人蔫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走在前面的伊尔迷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她。 "第一场那个大块头,虽然战绩漂亮,但右腿落地总比左腿慢0.3秒——胫骨肯定有裂缝。" 艾比猛地抬头,石子"咕噜噜"滚进了下水道。 "他的对手,"伊尔迷继续道,"每次躲闪都精确到毫米,不是靠反应。"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这是在读对手的肌肉记忆。" 少女瞳孔微微扩大。当时她光顾着看选手夸张的肌肉,完全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伊尔迷突然转身,艾比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 "第二场更明显。"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红发女选手每次出拳前,无名指都会不自觉地抽搐——她上场比赛被折断的指骨根本没接好。" "等等,"艾比眯起眼睛,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你怎么连这个都注意到了?该不会全程都在盯着人家手看吧?" 伊尔迷面不改色:"职业病。" "骗鬼呢!你明明就是想偷看漂亮姐姐!" "至于她的对手..."青年歪了歪头,完全无视了她的吐槽,"虽然戴着护膝,但膝盖弯曲时完全没有缓冲——那双腿八成是假的......" 艾比撇撇嘴,下意识记下了要点:"可恶...下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路灯"滋啦"一声亮起,昏黄的光线在伊尔迷侧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她偷偷瞄着他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的"直觉",根本就是建立在变态级别的观察力和战斗经验上。 等等,刚刚,他是在...分享经验?教导我? 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她心里不得不承认:比起西索那个疯子、库洛洛那个笑面虎、还有切利那个神经病...眼前这个人似乎勉强能算"正常"? 这个危险的念头刚冒出来,艾比就使劲甩了甩脑袋。"我一定是输太多把脑子也输掉了!" "嗯。"伊尔迷突然附和,"确实需要补补脑。" 她抬脚就踹:"补你个头!"却被他轻巧地闪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艾比小跑几步追上他:"喂!"她压低声音,"今天...多谢指点。我请你吃饭。" 伊尔迷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但少女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细微的抽动——这家伙绝对在偷笑。 "上次那家宵夜不错。"艾比回忆着那种奇特的饱足感,与平时吸取能量时的冰冷截然不同。她狐疑地打量着身旁的男人:"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挑餐厅的?" "夜宵?"伊尔迷突然停下脚步,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芒,"你真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路灯"啪"地亮起,他的影子诡异地延伸,将艾比完全笼罩。少女莫名打了个寒颤。 "哼!"她别过脸,声音不自觉地降低,"我从小就这样...饿过头就会断片..." 突然,艾比一僵,猛地抓住伊尔迷的手臂:"等等!我们该不会...吃霸王餐了吧?!"脑海中浮现两人被十几个厨师举着菜刀追杀的荒唐画面,她紧张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我、我从来没做过这种缺德事啊!" 伊尔迷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臂,嘴角勾起一个让人后背发凉的弧度:"账已经结清了。"他微微俯身,黑发扫过少女的肩头,"我更好奇...你饿到极限时除了失忆,还会不会有其他反应?" "就是特别能吃,吃完就睡!"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过近,艾比连忙后退半步,"那天...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伊尔迷直起身,轻轻摇头:"建议你别再饿到那种程度。" "知、知道了!"艾比强装镇定地整理衣领,耳根却不争气地发烫。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她一把拽住伊尔迷的胳膊就往前冲:"这次必须我请客!A5和牛怎么样?我知道有家店..."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动作已经从拽着胳膊变成了挽着手臂。更糟的是,那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自然地搭在了她肩上。 "喂!你——"她条件反射地要炸毛,却在瞥见对方平静的侧脸时突然泄了气。算了...反正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现在才来在意这种程度的接触,反而显得自己很做作。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石板路上交叠在一起。艾比偷偷用余光打量着身旁的人,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疑问:那天到底吃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饱足感?为什么这家伙现在的笑容让她后颈发凉... 但此刻的阳光太过温暖,街道的喧嚣恰到好处地模糊了思绪。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决定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咽回肚子里。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问清楚... ———— 清晨。 艾比揉着眼睛跟在伊尔迷身后走出安全屋,差点撞上突然停住的身影。 "昨天睡得好吗?"伊尔迷伸手拂去她头发上的落叶。 "一点都不好!"艾比拍开他的手,"这破地方连窗户都是防弹的,枕头硬得像砖头——你管这叫旅馆?" 伊尔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话锋一转,“今天有任务。不能陪你去竞技场了。"后半句"注意安全"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变成更简短的:"自己小心。" "谁要你操心!"艾比挑了挑眉——完美误解了提醒,"今天不把昨天输的赚回来,我就把名字倒着写!"她抱起手臂,脑海里闪过三个逃跑方案,又在想到对方追踪能力时默默放弃。 目送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伊尔迷抬手按住通讯器:"三号方案。" 阴影中几道身影无声散开。 转过街角,艾比刹住脚步。仰头望着直插云霄的天空竞技场,她揉了揉抗议的胃袋——刚才光顾着生气,连早饭都没吃。 "哼!今天我..."豪言壮语说到一半,她掏出钱包,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两百层楼主的票,谢谢。"售票窗口前,艾比咬着牙掏出最后几张钞票。付完钱,她把空荡荡的包倒过来抖了抖,几张零钱叮叮当当掉在手心。 艾比欲哭无泪,从小到大花钱如流水的习惯,现在终于尝到苦头。"再这样真要睡大街了..."她摩挲着口袋里的卡——裘基给的备用金,但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想用。 想起昨晚伊尔迷提出要帮她付账时,她一口回绝:"我才不要你的钱呢!"现在摸着比脸还干净的钱包,少女懊恼地踢飞一颗石子。早知道就.....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恶狠狠地揪了下自己的辫子。向那个恶魔低头还不如去死! 艾比深吸一口气,攥紧门票走进赛场。喧闹的人声瞬间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刚在角落刚坐下,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在耳畔响起: "这位小姐,介意我坐这里吗?" 猛地扭头—— "库洛洛·鲁西鲁!?" 艾比浑身一激灵,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竞技场吵得要命,各种汗臭味、爆米花味混在一起,她居然完全没发现这个危险分子靠近...对方已经自来熟地在旁边坐下,白衬衫配黑西裤,笑得像个大学生。但艾比太清楚这货的德行了——表面人模狗样,切开绝对黑得流油! 她悄悄攥紧拳头,这才注意到库洛洛身边还站着个金发御姐。都怪这人气场太强,害她完全忽略了还有同伙。 四周的欢呼声突然变得特别遥远,三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艾比硬着头皮开口:"鲁西鲁先生,这位是?” "我的同伴,派克诺坦。"库洛洛语气温柔,像在介绍女朋友。 金发女子微微点头,鹰隼般的眼睛盯得艾比后背发凉,她下意识别开脸,假装对赛场上的比赛产生了浓厚兴趣。 "别紧张,"库洛洛轻笑,"我们只是来聊聊天。" 聊你个大头鬼!艾比在心里疯狂吐槽,眼睛偷偷往出口瞄,盘算着逃跑路线。 "在找什么?"对方突然发问。 她一哆嗦,脱口而出:"我、我在等买可乐的同伴!"蹭地站起来,"他去太久了,我得..." 库洛洛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仿佛看穿了一切:"你说的是那位揍敌客家的长子?"他状似无意地补充,"今早你们不是分开了吗?看来他没告诉你...他是去接二弟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艾比心上。理智告诉她这绝对是挑拨离间,但莫名的酸涩感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她死死攥住爆米花桶,指节发白。 库洛洛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自从侠客告诉我你还活着,我就一直想见你。"见她面露困惑,他微微挑眉,"就是我身边那位金发青年。" "哦!"艾比恍然大悟,差点把"那个笑面虎"的评价脱口而出。她战术性咳嗽两声,正打算转移话题—— 库洛洛突然站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观众席某个角落——艾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晃动的人头。当他再次看向少女时,眼神已经冷得像冰:"这里太吵了。"男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们换个地方。" 派克诺坦同步抬头,锐利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将她钉在原地。 艾比被两人前后夹击,像是三明治里的火腿片。 "阿比斯!"她在心底悄咪咪喊了一声。 "慌什么,"脑海里的声音懒懒回应,打了个哈欠,"跟他们走,这里人太多我不好发挥。"祂突然兴奋起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啧啧,这腐朽到骨子里的气味...真是独特。"阿比斯似乎吞了口口水,"待会让我...好好品尝一下。" 艾比暗自松了口气,装作不情愿地点点头,余光突然捕捉到观众席上闪过的黑影—— 是他的人吗? 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三人走出竞技场大门,阳光刺得人眯起眼睛。库洛洛走在前面,派克诺坦紧贴在她身后,诡异的队形让少女不得不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走快点。"派克诺坦在她耳边低语。 艾比假装瑟缩了一下,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偷偷回头看了眼竞技场出口,隐约感觉到有几道视线正追随着他们——希望是伊尔迷安排的人,而不是另一伙想要她命的混蛋。 第39章 叙旧 艾比被两人夹在中间穿过拥挤的街道。库洛洛走在前面,派克诺坦紧跟在她身后——看似随意的站位,却封死了所有逃跑路线。 喧嚣的人群像潮水涌来。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化作模糊的残影。艾比咬了咬下唇,只能加快脚步跟上他们的节奏。 转过几个街角后,三人停在一座废弃教堂前。库洛洛突然转身,黑眸落在她发梢:"你染了头发。" "换个造型要你管?"艾比把汗湿的手心藏到背后,指甲已经掐出了月牙形的红痕。 "实力见长,脾气也见长呢。" 青年忽然笑起来,像老师看着答错题还嘴硬的学生。他慢悠悠走向长椅,身后,派克诺坦无声地堵住了教堂侧门。 彩色玻璃的光斑在他脸上游移,照亮了眼下两片鸦羽般的青黑。 "真高兴见到你,艾比小姐。"他摘下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轻轻把玩,"这三个月里,我们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消化那段回忆。以前我最爱收集这些,现在看着它们只觉得索然无味。"手指突然用力,戒指上的宝石应声碎裂,碎屑簌簌落地。 "三个月了,我每天最多睡两小时。"他的语气越来越轻,像在倾诉,又像在审判,"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噩梦。"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飞坦最近迷上了听人骨裂的声音。"库洛洛用聊天气的语气往前倾身,阴影完全笼罩住少女,"侠客嘛...倒是安静,如果连续七天对着电脑自言自语算安静的话。芬克斯今早捏碎了第五个医生的喉咙。因为那些人居然想给他开助眠药。" 他忽然伸手,似乎想拂掉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而你现在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我暂时还保持着...为数不多的耐心。" 指尖停在距她颈动脉毫米之处。 艾比猛地侧身避开,冷笑脱口而出:"怎么?要我给你们唱催眠曲?" "真令人怀念..." 青年微笑着直起身:"你还是是这么擅长...置身事外。" 艾比咬住嘴唇内侧,不动声色地往长椅另一端挪了半寸。跟这群疯子共情?她还没圣母到那个地步。 库洛洛的瞳孔骤然收缩。 黑色大衣掀起残影,他单手撑在艾比耳侧的长椅背上:"起初我们以为只是暂时的后遗症,"声音轻柔得近乎温柔,却像毒蛇吐信,"但昨天见到你——" 好近! 艾比一个后仰,后脑勺差点撞上长椅背。还没等她稳住身形,对方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重,像快要爆发的火山。 艾比僵住了。 青年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他的指腹沿着她的手腕内侧缓缓摩挲,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品,又不容挣脱。 "我原以为是中了你的念能力,"他低语,嗓音沙哑,"但真相更有趣……" 话音未落,猛地一拽,艾比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她呼吸一滞,鼻尖几乎擦过他的皮肤。 某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东西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也许,你的存在本身就在威胁我们。” "鲁西鲁先生,"艾比扯出个假笑,"建议你去挂个急诊。精神科治不好的话……脑外科也能凑合。" 对她的讽刺,对方反而加深了笑意。 艾比的后背渗出冷汗。意识深处,阿比斯的声音炸开—— “同族!又一个同族!他脑内的淤泥快溢出来了……小心!我控制不住他……” 一只手贴上她的脸颊,指腹冰冷,像某种冷血动物的鳞片缓慢刮过。 “我怀疑……”他的吐息裹着铁锈味,如同毒蛇吐信,“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手指下滑,若有若无地刮过颈动脉,"是人为的巧合?还是某种更肮脏的把戏?" “我什么都不知道!”艾比猛地偏头,喉咙发紧,“那天的记忆我也断片了!” 库洛洛若有所思,收回手:“真遗憾。”他侧眸转向同伴。“看来,我们需要更坦诚的‘交流’。” 几乎在同一秒,派克诺坦的身影鬼魅般逼近,五指如铁钳扣住艾比腕骨—— “咔!”关节发出濒临脱臼的脆响。 “回答团长。”女人冷冽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指节一寸寸收紧,“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一阵寒意顺着接触点爬上艾比的手臂,像毒蛇般直钻心脏,似乎能听见自己血液冻结的细微声响。 "班门弄斧。"阿比斯在意识里冷笑,"想读取我们的记忆?这可是我的地盘,要弄死她吗?" "别冲动!"她在脑海中急喊,"他们肯定还有同伙!" "啧,真麻烦。"阿比斯不情愿地哼了一声,"既然这么想看...那就让她看点''好东西''?" 派克诺坦突然惨叫一声,触电般甩开艾比的手。她跪在地上剧烈抽搐,口吐白沫,整个人蜷缩成虾米状。库洛洛眼神骤冷,周身气压骤降:"你做了什么?" 艾比揉着红肿的手腕:"这话该我问她才对。" "呕...团长,我没事。"派克诺坦艰难地支起身子,浑身湿透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只是...突然身体不适。" 黑发青年轻叹:"连派克的能力都失效了?"他转向艾比,语气陡然危险,"艾比小姐,我原想用文明的方式解决,但你的态度让我很失望……” “鲁西鲁先生,艾比直接打断,“解释权在我手里。但我确实也有个问题——我被挖走心脏后,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库洛洛缓缓前倾,阴影笼罩:"可以,但真相需要等价交换。" "成交。"艾比咽了口唾沫,"我们互相回答,但你要保证我的安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库洛洛垂眸看她,黑瞳深不见底。"艾比小姐,你似乎搞错了……这场游戏里,我允许你提问,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阿比斯嗤笑一声:"他在威胁我们呢?还是让我……" "再等等...让他以为占尽上风。"艾比暗暗咬牙。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讽刺:"关于你说的症状...让我想起小时候养的一只疯狗。" 阿比斯在意识里噗嗤一笑:"哦?你是在说眼前这条?" "闭嘴,我在铺垫。"艾比在脑海中回怼。 "那畜生有身漂亮的皮毛,眼睛亮得像宝石。"她歪着头,指尖轻点下巴,"但谁敢靠近它三尺内,它就龇牙咧嘴地要撕碎对方。" "直到某天清晨——"艾比压低声音,"它突然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瘫在窝里。我伸手摸它脑袋,它不仅不咬,还舔我手指。"她露出困惑的表情,"你说怪不怪,我完全不记得怎么驯服它的。也许……是它看了些不该看的东西?" 青年的黑眸骤然收缩。 派克诺坦猛得上前一步:"团长,她在耍——" 库洛洛抬手制止,黑色大衣随着起身的动作沙沙作响。 "你的故事...很有启发性。”他俯视着少女:看来我们需要找个更安静的地方,帮你...好好回想细节。" 艾比后背发毛,但面上仍保持着挑衅的微笑:"怎么?鲁西鲁先生对宠物驯养也感兴趣?" 库洛洛低笑一声。"不,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他俯身凑近,吐息拂过她耳垂,"再凶猛的野兽,被拔掉獠牙后都会变得很乖。" 唰——! 数十枚钢钉撕裂空气。库洛洛和派克诺坦疾退数步,原先站立的地面已钉满颤动着的凶器。伊尔迷的身影如鬼魅般浮现,单手揽住艾比的腰肢:"抓紧。 “完事了?”她狠狠踩在他脚背上。 “嗯。”黑发青年面不改色地收紧手臂,三枚念钉破空射向逼近的派克诺坦,“回去说。” “想走?!”派克诺坦配枪出鞘,库洛洛的手指已然抬起—— 轰——!!!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彩窗,火舌吞没半座教堂。伊尔迷抱着艾比跃上钟楼残骸,飞溅的碎石如子弹般擦过衣角。 五道黑影无声闪现。 “少爷。”五名揍敌客管家手持改良枪械,枪口齐齐锁定烟尘中的目标。为首的推了推反光的镜片:“四个出口已埋设糜稽少爷特制的G-577神经毒气弹。” 艾比瞳孔骤缩:“你们什么时候——” “你们失误了十二秒。”伊尔迷突然按下她的脑袋,子弹擦着发梢掠过,“爆炸提前了。” 烟尘中,库洛洛的身影渐渐清晰。派克诺坦捂着流血的手臂,目光死死钉住钟楼方向。 “团长,追不追?” "不必。"库洛洛也抬起头,声音冷得像冰,"现在开战太早。" 就在双方对视的刹那,伊尔迷一个转身。五把枪同时开火,特制麻醉弹在旅团二人面前炸开浓密的紫色烟幕。待烟雾散去,屋顶早已空无一人。 风声里只留下艾比越来越远的怒吼:"混蛋伊尔迷!你算计我!" 第40章 太阳 风声呼啸,两侧建筑在视野拉成模糊的色块。 对了,比赛。 艾比突然一个激灵——她完全忘了看比赛!门票钱打水漂不说,连下注翻盘的机会都泡汤了。 "放我下去!"她一把揪住伊尔迷的衣领,"我自己会走!" "不行。"伊尔迷轻松跃过两栋楼之间的缺口。"你跑得太慢,会拖后腿。" 艾比气得牙痒痒,指甲掐进他肩膀:"嫌我拖后腿?那就别救我呗。" "行动很顺利。"黑发青年手臂收紧,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完全无视她的挣扎,"我负责救糜稽,另一组人暗中保护你。" 艾比冷笑一声,"拿我当诱饵就直说!" "效果不错。"他轻巧地落在天台边缘,发梢扫过她气得通红的脸颊,"多亏你拖住库洛洛他们,我们才能这么快得手。" 艾比的白眼都快翻出天际了。能把阴险算计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这家伙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她眼珠一转:"那我的报酬呢?诱饵费总该结一下吧?" 伊尔迷脚步一顿,低头看她:"嗯,马上付给你。" "别!我开玩笑的!"艾比赶紧摆手。 伊尔迷敏锐捕捉到她的警惕,轻叹一声:"这本是下策。但我确信,他不会真的伤你。" 艾比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腕,嘴角抽了一下——库洛洛那混蛋差点捏碎她的骨头!这叫不会伤害?她刚想讥讽几句,整个人突然往前一栽——伊尔迷毫无预兆地急刹车。远处传来几声闷响,几团火光在楼宇间炸开,橙红色的光斑在他睫毛上跳动。 "先躲这里。"他搂着她闪进路边废弃的商铺。 艾比脚刚沾地,就被堵住了嘴。 "呜——" 男人的舌头像条滑溜的蛇,撬开她的牙关。黏腻的水声在耳边炸开,比擂鼓般的心跳还要响。艾比攥紧拳头捶他肩膀,打着打着却变成揪住他的衣领。 她饿了…… 还有…… 这家伙是章鱼成精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伊尔迷突然托住她大腿往上一抬。艾比瞬间双脚离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腰间最怕痒的地方被拇指重重一按,她顿时软得像煮烂的面条,连骂人的话都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 "你...唔!" 冰凉的手指就在这时钻进衣摆,顺着脊梁骨慢慢往上爬。艾比猛地绷直脚背,脚趾都蜷缩起来。 这姿势太羞耻了! 她气得发狠,一口咬住作乱的舌头,用力一吮。血腥味在嘴里漫开,温热的能量甜得她头皮发麻。伊尔迷的呼吸终于乱了一拍。 这招管用! 她正要乘胜追击,那股甜腻的热流却在血管里炸开。眼前突然发花,咬人的力道不自觉地变成了小猫舔奶般的轻吮。 夜风卷着碎纸屑从破窗灌进来,吹散了两人交缠的呼吸。 伊尔迷松开她,舌尖轻轻掠过嘴角,低笑一声:“看来,你比我想的更厉害。” 艾比一把推开他,瞪着眼睛:“少来这套!就算你不插手,我照样能干掉那两个家伙!”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伊尔迷耸肩,目光在她泛红的脸和急促起伏的胸口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库洛洛也触发了"进化"。这场试探虽然得手,但以那人的性格,后续的阴招恐怕会像蜘蛛丝一样缠上来。更棘手的还是西索,那疯子从来不受任何规则束缚...... “都怪你!”艾比一把揪住伊尔迷的衣领,咬牙逼近,“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早套出情报了!”她踮起脚,死死盯着他,“我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明明知道却装傻,非要逼我自己去冒险?!” 伊尔迷缓缓勾起唇角:“真想听?” "废话!" "那天啊..."他垂下睫毛,阴影遮住表情,"我看见了...''门''。" 艾比一楞:"什么门?" 她刚想骂人,突然被对方反常的状态震住了。 "祭坛的火烧红半边天,你的血顺着沟槽流进地缝..."黑发青年瞳孔扩散,声音空洞,"黑夜突然变成白昼,万吨巨轮驶入太阳..." "说人话!"艾比揪住他衣领,却摸到一手冷汗。 这家伙...在害怕? 伊尔迷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艾比本能地后退半步,又硬着头皮上前拍他后背:"算了,想不起来就..." "我们都是可怜虫。"他猛地抬头,碎发间露出癫狂笑容,"为了■■而生的..."最后几个字突然消音,整个人向前栽倒。 艾比慌忙架住他。男人滚烫的额头抵在她锁骨上,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你...还好吗?"她手忙脚乱捧住他的脸,拇指蹭掉唇角的血珠。 "好得很。"伊尔迷突然抬眼,黑眸里翻涌着疯狂,"果然...光是提及就会触发''反噬''吗。"滚烫的呼吸碾过她耳垂,"要封住我的嘴吗?像刚才那样..." "砰!" 艾比猛地撒手,任由对方重重摔在地上。 看来不是发病...是发情!她甩了甩手腕,这家伙刚才还半死不活,转眼就贴着她耳朵喘粗气。线索没问出来,反倒蹭了一身黏糊糊的汗。 脚尖戳了戳地上蜷缩的人影。 门?阿比斯也提过类似的话。 库洛洛肯定知道更多。但那家伙今天说话像打哑谜,每句都藏着倒钩。还有西索那个混蛋——骗她来这儿就玩消失。 夜风裹着铁锈味掠过鼻尖。 艾比突然想起那只总咬她的小狗。之前和库洛洛讲的故事也不全是瞎编,只是...她明明记得伊斯特叔叔掐断了它的脖子... 记忆突然模糊。第二天那狗子又活蹦乱跳出现时,皮毛上连道抓痕都没有。大概...只是小时候记错了吧? ———— "艾比小姐!" 两人刚踏进揍敌客安全屋,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就炮弹般砸过来。艾比还没看清,伊尔迷随手一挥—— "啪!" "哎呦喂..."糜稽像块年糕似的拍在墙上,缓缓滑落时在墙面留下一道油亮的痕迹。他摸着流血的鼻子呵呵笑了起来:"你居然专程来救我!果然是天使面孔菩萨心——" "醒醒,救你的是你大哥!"艾比的白眼快翻到后脑勺,"我只是个诱饵,还是被迫的!" 胖子一骨碌爬起来,自动过滤关键信息:"我要在暗网开贴子!标题就叫《与女神共度的惊魂72小时》——" 这死宅没救了...艾比揪住他衣领把人提起来:"来,我们先聊聊——是谁发誓我的COS照会烂在硬盘里?" "啊这..."糜稽的冷汗直冒,"那、那是黑客!是黑客干的!" "噢?暗网排名前五的黑客先生?" "前五又不是天下无敌..."胖子讪笑着往后缩,肚皮上的肥肉挤翻了茶几。 "够了。"伊尔迷的声音插了进来,目光扫过弟弟时,糜稽的腿肚子开始打颤,"父亲已经知晓全部。家法够你躺三个月,不急这一时。" 胖子的脸"唰"地惨白如纸。 "后续还得去扫个尾。"伊尔迷转向艾比点头示意,又冷冷瞥了眼弟弟,"你可以爬回去领罚了。" 确认兄长脚步声消失后,糜稽突然像只受惊的仓鼠,"哧溜"窜到艾比身边。 "艾比小姐..."他搓着胖手,"救我一命...我可以用秘密换!" "那得看够不够买你这条命。"她抱臂冷笑。 胖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有...大哥小时候的珍藏照..." "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艾比转身就走。 "等等!"糜稽一个飞扑拽住她衣角,"是女装照!蓬蓬裙配小皮鞋——全世界独一份!" 艾比的脚步微妙地顿住0.5秒。 "...验货。"她伸出手。 胖子突然僵住:"手、手机摔坏了..."见少女眼神骤冷,他急忙补充:"但我卧室电脑有备份!加密的!" "...没兴趣了。"艾比作势要走。 "等等!"糜稽的鼻尖冒出油汗。"再、再送你个绝密消息!看在你迟早要嫁进来的份上——" 艾比挑了挑眉。 "记、记得我说过的四弟吗?"胖子神经质地咬着嘴唇,声音突然发抖。"说他生病那个...其实...那根本不是人。"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千真万确!"糜稽的肥肉都在颤抖,开始疯狂啃指甲。"他能实现任何愿望!我上次许愿要两台限定版电脑...第二天就出现在我房里。就是...代价是死了两个管家。" 艾比眯起眼睛。胖子吓成这副熊样...倒不像是撒谎。但这也太魔幻了吧? "后来老爸觉得太危险...就把他锁地下五层了。" "啊啦~"阿比斯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原来那个香喷喷的小点心是家养的啊~可惜可惜。" "知道了。"艾比突然绽开一个甜甜笑容,"我会找席巴叔叔求情——当然管不管用就..." "别别别!"糜稽疯狂摆手,"你跟我大哥撒个娇就行!绝对好使!" "......好啊~"艾比答应得干脆利落,转身时脸立刻阴沉下来。死胖子~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关于我的设定和别人撞车这件事》 哭死,今天逛书库差点原地去世——有本书的主角设定跟我家艾比简直是一个妈生的!从"能力跟食物挂钩"这个核心设定,相似度高达90%!(剩下10%是因为我家阿比斯这个小废物是后来加的) 最绝的是...人家写得比我早!!(天崩地裂.jpg) 现在就是很慌,连夜扒着那本书逐字比对中...好消息是剧情走向完全不同,坏消息是核心梗简直像双胞胎(点烟) 说起来这本其实是我去年就写完的初稿(对,就是被纣王那本插队的第一胎),改稿时特地加了阿比斯这个话痨精分怪...现在想想真是神明保佑!不然真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合十) 目前状态:一边啃指甲看那本书,一边疯狂祈祷后续剧情别撞车...这大概就是创作者最恐怖的噩梦吧?就像在餐厅点了独家秘制菜,结果隔壁桌端出来一模一样的(而且人家还烧的比你好!) 不过看完前几章我反而淡定了——剧情铁定不会撞车。但!是!却奇怪得点燃了我的斗志。本来都快躺平当咸鱼了,现在?呵,老娘偏要写完它!(撸袖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0章 太阳 第41章 矿石 次日清晨。 "收拾一下,跟我出趟任务。" 房门无声滑开,艾比正把脸埋在枕头里对抗晨光。她迷迷糊糊抬头,看见伊尔迷斜倚在门框上,直勾勾盯着她乱糟糟的头发。 "下次进门记得敲门。"艾比揉着眼睛抓起枕头砸过去,"等等...你说我?" "嗯。"伊尔迷把枕头放回床上,"糜稽今早回家了。"他顿了顿,突然俯身凑近,"所以我现在缺个搭档。" 晨光在他睫毛上碎成金粉,距离近到能闻到衣领淡淡的雪松香。艾比猛地后仰,睡意瞬间消散大半:"我可不是你的搭档!" "实战观摩而已。"他直起身。"不用你动手,就在外围等着——" "我、不、去。"艾比一字一顿,咬着后槽牙。 "1.5亿戒尼。"伊尔迷晃了晃手指,"分你一半。"见少女把脸扭向窗外,又轻飘飘地补了句,"或者...你可以赌赌看,旅团会不会找上门?毕竟昨天你们可是不欢而散..." 艾比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可恶。 刚要开口再拒绝,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银光。伊尔迷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丝绒礼盒,掀开盖子的瞬间,满盒碎钻将晨曦折射成彩虹——那是条鱼尾长裙,每片鳞状亮片都镶着碎钻,晃得她不得不眯起眼。 "...你早准备好了?" 伊尔迷歪了歪头,眼神无辜:“不喜欢?”他状似遗憾地抚过裙摆,"那只能我穿了。" 艾比脸色一黑——这变态确实干得出来。 "...给我出去。"她一把抢过礼盒,用力甩上门。三秒后又猛地拉开:"还有鞋子呢?!" 门外传来愉悦的笑声。 艾比换上了那件礼服,撇撇嘴,又把新买的细跟高跟鞋蹬上——反正花的都是揍敌客家的钱,不穿白不穿。 只是……站起来差点摔一跤。 "这么长?"她扭头瞪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黑发青年,"给长颈鹿穿的吗?" "本来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伊尔迷并拢手指,寒光闪过——"唰唰"几声,过长的裙摆瞬间变成刚到小腿的长度。 艾比试着迈步,这次终于不会踩到裙角了。她对着穿衣镜转了个圈,改良后的裙摆划出漂亮的弧线,碎钻如星河流动。 "嗯,好看。"他突然贴近,手指轻轻拂过她锁骨,指腹若有若无蹭过颈侧皮肤,"再上个妆就更——" "免谈!"艾比一巴掌拍开那只不安分的手,鞋跟狠狠碾上对方的鞋,"说正事!" 伊尔迷面不改色,指尖一翻,夹出一张照片:"辣香山矿石大亨巴基·彼得,今晚在天空竞技场旁的岛屿庄园开派对。"手指一点照片上三层下巴的胖子。"我们混进去,解决他。" "我们?"艾比挑眉。"所以我的任务是什么?" 他歪了歪头,黑发滑落肩头:"带我混进去。" "你自己进不去?"她冷笑,"非要拖着我?" "宴会规定。"男人竖起两根手指,"单身女性,或带女伴入场。"他突然凑近,"或者...我穿裙子,你当保镖?" 艾比被噎得翻了个白眼。 沉默半晌,伊尔变戏法似的拈出一对珍珠耳钉:"糜稽特制的。"没等她躲,冰凉的指尖已经拨开她耳侧碎发,"通讯器。" 金属贴上皮肤的瞬间,艾比屏住呼吸。太近了——近到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嗅到衣领间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甚至感受到指尖在耳垂上那可疑的停顿。 "别弄丢。"他退后半步端详,唇角一弯。"很适合你。" 艾比摸了摸耳垂上新戴的微型通讯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伊尔迷拽着手腕往外走。"现在就出发?"她试图挣脱,但对方已经拉开了车门。 车外,景物迅速倒退。 "我、我不去了行不行?" 车厢里,艾比攥着安全带,声音绷得发紧:"我反悔了!你随便找个人替我去!" "现在反悔?迟了。"伊尔迷单手转着方向盘,轮胎碾过减速带时故意没减速。 车身猛地一颠,他看了眼少女绷直的脊背,"放心,你只需要在外围接应我。" 她才不是怕这个。 "你一个人就能搞定!"艾比提高声音,"潜伏暗杀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这次不太一样。"伊尔迷手指轻敲方向盘,"目标在岛上,周围只有一个私人码头。"他突然转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要是觉得无聊,你可以负责消灭他们的甜品台?听说厨师是从卡金帝国请来的,特制的熔岩蛋糕会爆浆——" "谁要跟你讨论菜单啊!"艾比一巴掌拍在座椅上,"我在说正事!" "正事就是..."伊尔迷突然急转弯,冰凉的手指捏住她耳垂上的通讯器,让她浑身一颤,"委托人会混在宾客里。你只需等我指令。比家里的训练轻松多了,对吧?" 车子驶入码头区。远处传来渡轮汽笛声。 艾比推门下车,海风带着咸味扑面而来,她随手拨开被吹乱的头发。 "跟上。" 伊尔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单手插兜站在舷梯旁,"船要开了。" 小型游艇划开暮色,在幽蓝的海面上留下一道白浪。远处,岛屿的轮廓逐渐清晰,灯火通明的建筑群像浮在海面上的珠宝盒,璀璨夺目。 "记住三点。" 靠岸时,伊尔迷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别碰任何酒水,保持通讯畅通,有人搭话就微笑。"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紧绷的嘴角,"像这样。" 艾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推着走向安检通道。 金属探测门接连发出刺耳的警报。穿制服的男人用扫描仪把她从头到脚扫了三遍,连发夹都被要求取下检查。终于放行时,她的后背已经沁出一层薄汗。 走出通道,夜风拂过,艾比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伊尔迷直起身,朝她伸出手臂,"准备好了?" 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腔。真见鬼,这种刺激感居然让人有点上瘾。 她深吸一口气,挽了上去。 宴会比想象中正常——如果忽略角落里那些握枪站立,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的守卫的话。 刚进门,混杂着香槟甜腻和玫瑰浓香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晃得人眼花,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西装革履的男人举杯畅饮,女人们踩着高跟鞋,裙摆摇曳,珠宝在灯光下闪烁。还有人在舞池中央随着乐队的乐曲跳起了探戈,引来周围一片掌声。 艾比的目光突然被吧台吸引——有个紫头发的调酒师正把酒瓶抛向半空,稳稳接住后倒进杯里,四五个人围在四周起哄。 她多看了几眼,突然发现挽着的臂弯空了。猛地回头,伊尔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觥筹交错的人群中。 "真是的……"艾比随手从侍从盘里拿了一杯酒,刚想抿一口,突然被人从身后抽走了酒杯。 "不是说了别碰。" 话音在耳边响起,吓得她酒杯一晃。伊尔迷不知何时又回到她身边,目光扫过远处几个摇摇晃晃的客人,"安保太严密了,得快点完成任务离开。" 艾比撇撇嘴,还是把酒杯放回托盘。 "目标在二楼VIP包间。"他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留下个数字"十”"等我十分钟。" 没等她抗议,黑发青年已经像影子一样融入人群。最后一个警告的眼神甩过来——要她原地待命? 艾比翻了个白眼。 可伊尔迷一走,她突然坐立不安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看。才过了一分钟?时间慢得像蜗牛爬。余光扫过一名侍卫——黑色制服,冷峻的侧脸,莫名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时,吧台边传来清脆的冰块碰撞声。那个紫发女孩正把威士忌杯举到灯光下欣赏。四周的人都散开了。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对方身上飘来,同龄人之间的好奇压过了警惕。艾比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靠近吧台,指尖在酒单上点了点。 "这杯威士忌的颜色不对劲。深琥珀色里带着不自然的蓝调,像是掺了什么东西。" 对方停下晃杯的动作,眯起眼睛观察液体:"你挺懂行?" "我嗅觉比较灵敏。"艾比耸耸肩,"我叫艾比,你呢?" "玛奇。" 女孩晃了晃杯子,"不过你该担心的不是酒。" 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神扫过餐桌,"看到那些发紫光的珍珠没?半小时内,吃过的人都开始说胡话。" 艾比凑近观察那盘泛着诡异光泽的圆球:"闻着像掺了曼陀罗提取物?" "差不多吧,据说是香辣山的特产。" 玛奇转过头,"所以千万别碰——" 话没说完,艾比已经叉起一颗塞进嘴里:"放心,我从小百毒不侵。" "咔"——牙齿咬破硬核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麻意直冲脑门。甜腻中混着铁锈般的腥味,却莫名让人上瘾。 「再吃一颗!不,全吃掉!」阿比斯的声音突然在她脑中炸开,兴奋得像发现了新玩具,「这玩意比糖果带劲多了!里面藏着好东西!」 艾比不再犹豫,一颗接一颗地把珍珠塞进嘴里。每咬破一颗,眼前就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永远笼罩灰雾的天空,遮天蔽日的巨木,还有...... "你是打算用珍珠当晚餐?"一旁的玛奇眼角抽了抽,"这玩意普通人吃一颗就会……" "对我来说顶多是开胃菜……" 艾比又吞下三颗。 突然,整座大厅瞬间陷入黑暗。聚光灯倏地亮起,孔雀蓝礼服的男人踩着楼梯缓步而下。 "晚上好,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我的私宴。" 艾比捂住嘴——那根本不是情报里的矿产商。是切利多尼西!那个疯子!太阳穴突突直跳,是伊尔米的陷阱?她又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 "——现在,宴会正式开始。" 她攥紧耳垂上的通讯器,后颈突然传来刺痛。玛奇的指尖像冰刀抵住皮肤,"嘘——别动,往上看。" 艾比抬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不知何时变成了密集的金属网格,将整个大厅变成了一个发光的囚笼。 "最近和大纲展开了一场''拉锯战''——都怪初稿写得像临时凑数的购物清单,改着改着就塞进去一堆新脑洞,结果大纲直接抗议罢工。今天一整天都在和逻辑线搏斗,好在国庆假期给了点喘息空间,能安心重组剧情。毕竟现在的故事,和最初的草稿大概只剩''标题同名''这种塑料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矿石 第42章 暴走 “为了感谢各位的赏光……” 切利多尼西站在二楼平台上,张开双臂。猩红色的灯光从背后倾泻而下,影子变成一道扭曲的裂缝,横贯整个大厅。 “今晚,我们玩个小游戏。”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露出一圈闪烁的电网。“规则很简单——这里一共有87名来客。每十分钟,囚笼会缩小一圈。最后活着的三个人,将获得自由。” 顿了顿,男人的嘴角以一种病态的角度上扬,“如果缩小到最后……人数超过三人,外围的人会被随机电死哦。” “毕竟——"他指尖轻点太阳穴,"真正的选择,从来只在少数人手中,不是吗?" 整个大厅安静了一瞬,下一刻炸开了锅。 有人尖叫着冲向出口,却在触碰到电网的刹那变成一具焦黑的尸体,空气中立刻弥漫起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有人疯狂拨打手机,却发现信号早已被切断。有人跪地痛哭,额头抵着波斯地毯,颤抖着求饶。还有人歇斯底里地咒骂——下一秒,厅外的士兵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鲜血溅在雪白的墙面上。 切利多尼西俯瞰着这场混乱,瞳孔兴奋地收缩。"啊......我差点忘了。"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享受空气中的恐惧。“为了让各位保持清醒......" 通风口突然喷出淡粉色雾气,甜腻得令人作呕的气体迅速充满大厅。几个吸入气体的人立刻开始干呕,眼睛充血。 “当恐惧和快感同时刺激大脑时,人才能展现出最真实的样子。"他轻轻敲击围栏,身体前倾,灯光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 "我很想知道......当活下来成为唯一目标时,人类......能变成什么模样?" 艾比眉头皱起,余光扫向身旁的玛奇——紫发少女一手晃着酒杯,一手按在她脖颈处。仿佛眼前的混乱只是场无聊的舞台剧。 艾比低头按住耳垂上的通讯器,压低声音:“伊尔迷?” 里面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啧,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磨了磨后槽牙,但某种陌生的、刀尖舔血的刺激感却让血液悄然沸腾…… 二楼VIP室。 "咔嚓——" 伊尔迷松开手指,尸体像破布口袋般瘫倒在地。指尖碰到耳边的通讯器,他心头一沉,慢慢转身——走廊尽头,三道黑影正逆着光向他走来。 "揍敌客家的少爷," 为首的库洛洛抬起头,黑发下的眼睛像两潭死水,"这么着急走?" 伊尔迷面无表情,抽出三根念钉:"让开。" "恐怕不行。" 库洛洛微笑,轻轻抚过手中书页,"昨天承蒙招待,还没来得及回礼呢。" 左边的高马尾的浪人"啧"了一声,拇指一顶,武士刀出鞘一寸:"喂,听说你们家杀人挺利索?让老子开开眼。" 右边的飞坦已经不耐烦地甩开伞剑:"废什么话?直接剁了他!" 空气瞬间绷紧。 楼下大厅,鲜血在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花。 一位贵妇颤抖着跪倒在地,满脸泪水,却在男人俯身搀扶的瞬间——手中攥着的高跟鞋跟狠狠刺穿他的喉咙。她抹着眼泪站起身,顺手捡起对方掉落的怀表。 另一边,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了一把餐刀扭打成一团。领带绞进脖颈,定制西装被撕成破布,他们像饿野狗般用牙齿撕咬彼此的手腕。更远处,两名宾客抄起香槟瓶砸向对方,玻璃碎片混着酒液飞溅,在墙上甩出猩红的弧线。 通讯器里依旧一片死寂。艾比环顾四周,神情微妙——三分钟前这些人还在优雅地碰杯,现在却为多活十分钟变成这副模样。 “别乱动!”玛奇的手指突然加重力道:"否则,脑袋会像香槟塞子那样''啵''地飞走哦。" 艾比猛地转身,正对上那双骤然收缩的竖瞳——在灯光下细成一条线,非人的冰冷。 “你到底是谁?” “我是玛奇啊。”紫发少女面无表情,“不过现在,你该担心的是这个。”她朝四周抬了抬下巴。 囚笼的电网开始收缩,蓝白色的电流在金属网格间疯狂跳动,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臭氧的焦臭味混着血腥味直冲脑门,艾比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她猛地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炸开,这才勉强找回一丝清明。 "阿比斯,这些电网...能伤到我们吗?" "可以哦~"脑海里的声音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不过我们可以从别处...唔...抱歉,吃太饱有点困了..." "等等!别在这种时候——"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艾比的膝盖一软,整个人撞向吧台。碎玻璃扎进掌心,却连痛觉都变得迟钝。 "奇怪...我只是吃了...几颗小珍珠..."阿比斯的声音忽远忽近,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好撑...身体好像...要裂开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艾比用力眨眼,视野却像蒙了层雾气。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不,不是光,是无数透明的细丝正从毛孔里渗出,细得几乎看不见。可当她再眨眼时,那些丝线又消失了,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觉。 咔嚓—— 身后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 少女摇了摇头,似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余光一扫,不远处几个男人的目光正黏在她身上。 "看啊,小可怜站都站不稳了。"穿条纹西装的男人舔着嘴唇,"要不要哥哥扶你?" 同伙已经摸出餐刀,"反正最后只能活三个……先解决掉弱的,很合理吧?" 一旁的玛奇抱臂后退了半步,冷眼旁观,似乎在观察她到底是不是在装模作样。 艾比突然笑了。她松开吧台,踉跄地向前一步,声音软得像蜜糖:"好啊,来帮我呀。" 几人扑上来的瞬间,少女的身影骤然模糊。条纹西装的男人突然僵住,不可置信地低头——他的手掌诡异地反折,白骨刺破皮肤,鲜血喷溅。这是他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我说……"艾比踩着倒下的躯体旋转,踢飞袭来的碎酒瓶。玻璃渣划破空气,身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歪头一笑,"被踩到尾巴的蛇...咬人才最疼哦。" 电网蓝光在她脸上明灭,整个大厅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规则变更!" 切利多尼西的声音炸响全场。他双手拍在栏杆上,目光如毒蛇般锁住楼下的黑发少女。 “谁能杀了她,谁就能活着离开。" 猩红的舌尖缓慢滑过嘴角,他忽然压低嗓音,语调近乎温柔:"艾比……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求饶,我就放了你,如何?" 艾比抬手抹掉脸颊的血痕,却在抬眼的刹那僵住了—— 男人的心声像毒蛇般钻进她的耳中。 ——地底深处,机械齿轮正在转动。 ——金属管道里,某种液体正在加压。 ——倒计时的滴答声,清晰得像是直接敲在她的太阳穴上。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家伙……果然疯了吧!? "放了我?"艾比扯了扯嘴角,眼底的一片冷意。"……你的好意,我可不敢接。" 男人眯起眼,轻轻叹息,仿佛真在惋惜,"太遗憾了……你总是学不会低头。" 二楼。 刀风撕开空气,伊尔迷的黑发在杀意中狂舞。情报有误,但此刻——容不得分神。 太刀擦着他的颈侧掠过,混凝土墙面被劈开三寸深的沟壑。碎石飞溅,他后撤半步,浪人的刀锋如暴雨倾泻,每一击都裹挟着致命的精准。而黑发青年像一道影子,在刀光编织的死亡网格中游走。 他的眼角余光始终锁定墙角。 真正的杀机来自那里——库洛洛的视线如毒蛇般黏在他背上,飞坦手中的锐器泛着幽蓝的光,两人像蛰伏的猎手,等待最佳时机。 楼下的爆炸声隐约传来,地板微微震颤。艾比……伊尔迷的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顿。 飞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看起来……很在意楼下的动静。" 伊尔迷:"是切利多尼希雇佣你们?我可以……" 刀锋骤然提速,劈碎了未完的话,黑发青年侧身闪避,三枚念钉从指间激射而出。狭窄的走廊限制了腾挪空间,却也巧妙地阻止了合围——这是他唯一的优势。 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你猜?" 伊尔迷反问:"猜中了……会死得更快吗?" "砰!" 又一声枪响从楼下传来,天花板簌簌落下细碎的灰尘。 大厅中央。 二十多双充血的眼睛同时锁定艾比。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突然举起手枪,子弹却只穿透了残影——少女原本站立的地毯上,只留下几滴鲜红的血珠。 “蠢货!”贵妇尖叫着推开同伴,“别浪费子弹!” 话音未落,她的头颅已高高飞起。一根染血的念线在空气中颤动,玛奇冷漠地收回手指:"吵死了。"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有声音从穹顶的水晶吊灯上传来,"豁免权……" 艾比站在灯罩上,指尖轻点太阳穴,“只在自己手里。" 玛奇猛地抬头,指尖一弹——近乎透明的念线划破空气直袭艾比咽喉! 艾比没有躲。视野已经模糊成血色迷雾,她在千钧一发之际勾起嘴角:"阿比斯……帮我最后一把。" "轰——!" 爆炸的气浪掀翻整个天花板。念线在触及艾比的前一刻,突然诡异地扭曲、崩断——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截断。 黑发少女冲破念线桎梏,身形如箭直冲云霄。碎石如暴雨倾泻,却在距离她肌肤寸许处诡异地凝滞、坠落。 切利多尼西在保镖簇拥下后退,眼睛一眨不眨:“……精彩,没让我白等啊。” 二楼走廊,伊尔迷的足尖一顿。地上传来细微震颤,他凌空跃起—— 砰! 地板轰然炸裂,烟尘中,一道娇小身影如炮弹般冲出。伊尔迷伸手,精准接住浑身浴血的少女,指尖拂去她颊边碎石:“迟了三分钟,抱歉。” “混蛋……”艾比喘着气笑了。 啪、啪、啪——“精彩,太精彩了。” 慢条斯理的击掌声从旋转楼梯中段传来。切利多尼希倚着鎏金栏杆,三名黑衣保镖呈三角阵型挡在他前方。 “真是感人的重逢。”他声音幽幽传来,“可惜我这个人啊,最喜欢看喜剧反转了~” 男人张开双臂,一脸陶醉。 “别急着谢幕——好戏,才刚开始呢。” 第43章 余波 信长的刀比声音更快。 "装神弄鬼!"长刀斩过切利的脖颈时,飞坦的伞尖已捅穿两名保镖的咽喉。被斩首的"王子"头颅在空中突然扭曲变形——断裂的颈部露出齿轮与导线。 "啧。"库洛洛合上盗贼极意,"三分钟前还是真人。"二楼栏杆旁的玛琪突然甩出念线,将试图偷袭的第三名保镖钉在墙上。 机械头颅落地前仍在发声:“下次见面,希望各位还活着哟~” "快走!这疯子在庄园下面埋了炸药!"艾比突然抓住伊尔迷的袖子,指甲几乎掐进他的皮肤,"三分钟...最多三分钟就会——" 她全身开始剧烈颤抖。皮肤泛起不正常的金属光泽,像烧红的烙铁般发烫。指尖渗出的银丝一接触空气就疯狂扭动,像有生命般爬满她的手臂。 伊尔迷瞳孔猛地收缩,死死攥住她的手腕:"你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了——"艾比突然跪倒在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她后颈的皮肤"刺啦"裂开,银色的蛛网状纹路迅速蔓延,"快走...我控制不住——" 旅团众人交换了个眼神。飞坦踹开还在抽搐的机械残骸:"无聊的玩具。" “轰!” 第一波爆炸从地底炸开,整座庄园像被巨人狠狠砸了一拳般剧烈摇晃。 一楼大厅。 电网发出垂死的噼啪声,整座大厅骤然陷入死寂。混战的人群突然静止,所有人惊恐地看向地面——裂缝像蛛网般扩散,墨绿色的毒雾嘶嘶渗出。 “电网失效了!”不知是谁嘶吼出声。 人群瞬间炸开,像被捅破的蚁穴,争先恐后地涌向出口。 库洛洛和信长纵身跃下楼梯,落在玛奇身旁。碎石在她右腿划开一道长长的血口,但女孩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团长!"她咬牙抬头,眼中寒光闪烁,"目标有古怪!" "我知道了!"库洛洛声音冷得像冰,"通知全员,立即撤离!" 二楼。 “想跑?” 飞坦的伞剑骤然劈开气浪,金色竖瞳缩成针尖。 三道寒光闪过!念钉擦着他咽喉飞过,黑发杀手从阴影中暴起,长发在身后拉出鬼魅般的残影。 "二对一?哈!"飞坦狞笑一声,消失原地,剑锋直取艾比心窝。少女突然抬头,瞳孔里炸开银芒—— "唰——!" 数以万计的银丝从她体内爆发!伞剑砍在丝网上迸出火星,那些银色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转眼吞噬半个楼层。伊尔迷伸手去抓艾比,却只抓到一把蠕动的银丝——少女的手臂已经完全异变。 "滚开啊!"丝茧里传来艾比撕心裂肺的尖叫。银丝爬上她的下巴,像贪婪的蛇群缠住她的脸。飞坦后跳斩断扑来的丝线,眼中凶光暴涨:"找死...!" 下一秒,念钉暴雨般倾泻而下。 "飞坦!"有声音从楼下响起,"撤了!" "切!"飞坦纵身跃下二楼。余光中,那个黑发杀手竟逆着银潮转身,义无反顾地扑向正在异变的少女... 楼下烟尘炸开,四道身影闪电般汇合。信长太刀逆斩而上,雪亮刀光劈碎坠落的横梁,银丝暴雨被一分为二:"他娘的!这什么邪门玩意儿?!" "会吃人的东西。"飞坦擦着火星落地,剑刃甩出一串黏着的白丝。金色竖瞳扫过二楼,他不甘心得哼了一声。 库洛洛拽起受伤同伴的衣领,目光如刀割过出口。二楼那个蠕动的巨茧和伊尔迷的身影在余光里稍纵即逝。他的指尖在盗贼之书上悬停半秒,"啪"地合拢书页。 轰隆!第三波爆炸震碎所有玻璃! 承重墙像脆饼干般层层崩塌。乳白丝茧趁机暴胀,洪水般吞没楼梯交界处。冲击波排山倒海袭来,巨茧诡异凹陷却始终不破,反而扭曲着撑起塌落的天花板,形成条畸形的逃生小道。 "走!"信长一脚踹飞挡路碎石,率先冲进通道。四道黑影利箭般射向大门。 唯有伊尔迷像根钉子般钉在二楼残骸上。 黑发在热浪中狂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团鼓动的茧上——里面早已看不见少女的轮廓。 "这次..."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不能丢下你..." 丝茧内部传来沉闷的心跳声,膨胀速度突然加快。疯涨的银丝如同活物,瞬间缠上他的脚踝,继而疯狂攀附而上,将男人整个裹入其中... 庄园上空,残月如钩。 黑色飞艇缓缓攀升,切利多尼希抚摸着脖子上带着裂痕的宝石。目光落在下面的一片火海。"真可惜......亏我还准备了这么多祭品。"他叹息一声,对着燃烧的天空举起宝石,眯起眼睛,"竟然猜错了?这些人里根本没有宝物持有者?连她都不是……" 突然,他五指猛地收紧。宝石炸裂,晶莹的碎片割破皮肤。 "卵?!出现了!"他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转身发疯般砸向驾驶舱门,"立即调头!降落!马上!" "殿下!现在下去根本是送死!"驾驶员语带哭腔,手指死死攥着操纵杆,"下面的温度超过2000度!能把钢铁都熔化了!"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太阳穴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切利多尼希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数到三。一......" "我明白了!现在就返航!"驾驶员颤抖着拉动操纵杆,飞艇开始剧烈倾斜转向,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 “等等。” 舱门阴影里走出一个金发男人,西装笔挺,皮鞋锃亮。"殿下既然已经锁定目标,何必急于这一时?" “啊,差点把你忘了。“切利多尼希突然笑了,枪口转向对方眉心:"多亏你指点迷津。我才能找回国宝。不过现在.....你该退场了。" 呯!子弹擦着金发男人耳际呼啸而过,带起一缕飞扬的金发。 “哎呀~原以为还能合作的更久一些。” 他不慌不忙地抹去耳垂渗出的血珠,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真遗憾,我还特意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呢。” "什么东西?!" "天啊!那是什么怪物!"驾驶员突然惊恐尖叫。 轰隆——!整艘飞艇剧烈摇晃,右侧舱壁突然炸开一个大洞。狂风夹杂着火星疯狂灌入,吹得切利多尼希衣袍猎猎作响。 "你找死!"他暴起连开三枪,却见金发男人突然向后仰倒,黑色西装在空中展开,犹如恶魔张开的蝠翼。 他的身影急速下坠,眼看就要坠入下方翻腾的火海—— "唳!"一声刺耳的鸣叫撕裂夜空。翼展三米的怪鸟俯冲而下,钢铁般的利爪精准扣住男人的肩膀。 冲天火光中,他回头抛来一个挑衅的笑容,嘴唇微动,似乎在说:"游戏结束。" 狂风从破洞的舷窗灌入,吹散切利多尼希额前碎发。他死死攥紧拳头,染血的宝石碎片从指缝簌簌掉落。 "帕里斯通!"怒吼淹没在爆炸声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地面上。 烈焰翻腾。浓烟裹着火星窜上夜空。一片漆黑中,唯有那个巨型茧仍在火海中闪烁着微光。 四道身影破开火幕疾驰而出。玛奇伏在库洛洛肩上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血丝。 "团长...今天的行动..." 库洛洛脚步不停,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闭嘴,保留体力。"他目送远去的飞艇,额角青筋暴起,"情报是精心设计的饵,我们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卒子。" "操他妈的!"信长一刀劈碎飞溅的碎石,吐出一口血沫,"让老子知道是谁搞的鬼,非把他剁成肉酱喂狗不可!" 飞坦在疾驰中咧嘴一笑,金色瞳孔里翻涌着暴虐:"玩火者,必**——"他压低声音,"但在那之前,我会让他们后悔出生。" "轰——!" 承重梁在众人身后断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浪冲天而起,瞬间吞噬整栋建筑,将那个发光的茧彻底吞没。几乎同一时刻—— "砰!" 枪声与爆炸声撕裂夜空。飞艇剧烈摇晃,数十只长着蝙蝠般的肉翼怪物从黑暗中俯冲而出,咧着血盆大口,利爪撕扯着飞艇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整片天空被火光染成血色。 燃烧的碎片如雨点般坠落。库洛洛侧头避开一块呼啸而来的金属片,锋利的边缘仍在脸颊划出一道血痕。他抬手抹去血迹,眯眼看向空中被怪物群围攻的飞艇。 "看来,棋手已经等不及要收网了。"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有趣,越来越...有趣了。" 今日还是迟了。唉,因为是现写的,所以很多逻辑bUg,我已经改过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余波 第44章 美梦 艾比做了个美梦。 多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三年?五年?自从那件事之后…… 她蜷缩在温暖的怀抱里,像裹着晒过太阳的棉被。后背传来轻柔的拍打,节奏和童年记忆里一模一样。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松木香,清冽又安心。她无意识往热源深处蹭了蹭,额头抵上一片坚实的温热。 突然,梦境开始坍塌。 温暖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湿冷。环住她的手臂逐渐僵硬,松木香被冰雪般的寒意取代,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是血,又像是金属。 艾比皱起眉头,迷迷糊糊蹭了蹭——不对,老爸的肌肉什么时候这么硬了? “唔……” 她猛地睁眼,睫毛扫过一片苍白的皮肤。近在咫尺的喉结随着呼吸微微滑动,线条分明的下颌连着紧绷的颈部线条。黑发缠绕在她锁骨上,痒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等等,黑发?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视线下移——紧实的腰腹线条如刀刻般分明,青白色的皮肤上凝着细密水珠,自己的腿正横跨在那人腰间。更见鬼的是,两人之间除了空气什么阻隔都没有。 艾比一个激灵,触电般弹开,后背撞上黏腻的乳白色肉壁。 耳边只有她急促的喘息声。 冷静,先弄清楚状况。 第一,这是哪儿? 四周是乳白色的弧形墙壁,随着远处“滴答”声缓慢收缩、膨胀,如同活物。地面微微起伏,像吸饱水的海绵,踩上去黏腻又温热。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腥气。 第二,为什么没穿衣服? 破碎的布料散落一地,浸在某种透明的黏液里,已经半溶解,根本没法再穿了。 第三—— 余光掠过某些不该看的画面,她猛地别过头,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幸好这家伙还没醒…… 等下,他睫毛似乎颤了一下? 她屏住呼吸,往后缩,掌心抵上墙壁——热的?还在动?! “滴答”。 远处传来液体坠落的声音。 ……他们该不会在什么怪物的胃里吧?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身旁,那人的睫毛又轻轻一抖。 “要死要死要死——” 她胡乱抓起散落的黑发遮住胸口,牙齿不受控地打颤。 闭眼装死还来得及吗? 憋了六十秒。没动静。艾比偷偷舒了口气。 幸好没醒。 ……要是这时候对上那双黑眼睛,她怕自己会原地自燃。 等等...这家伙状态不对?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死死咬着下唇,胳膊横在胸前挡着,双指并拢小心翼翼地往他脖子上探。 指尖刚碰到,就猛地缩回来——太冷了!简直像在摸一具尸体。颈动脉的脉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和上次被她吸走能量后的昏迷完全不同。那时候他的心跳至少还是强健有力的。 现在,男人的呼吸轻得几乎消失,两人相贴的肌肤下隐约浮现出半透明的丝线,如同血管般微弱搏动着,形成某种诡异的共生连接。通过这些丝线,艾比能清晰感知到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流逝。 怎么办? "阿比斯?"她在脑海里喊了一声。 一片死寂。 艾比眼眶一热:"骗子……明明保证过三个月都不会睡的……"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原本及腰的黑发不知何时已经长到了腿弯,发丝缠绕在身上,勉强遮住了裸露的肌肤。 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紫发少女意味深长的微笑,宴席上那盘泛着诡异光泽的珍珠。阿比斯在她意识深处兴奋的赞叹:"美味..."之后的记忆便模糊不清了。她是在昏迷后被掳走了吗? 一阵强烈的懊悔席卷全身——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仗着有阿比斯就敢吃那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地面突然剧烈蠕动,艾比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啪!" 她抬手就给了昏睡的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装什么死!快醒醒!" 苍白的脸颊立刻浮现出淡红的掌印,可胸膛依旧冷得像块大理石。喉结微微滑动的那一下,几乎像是她的错觉。 艾比眉头皱起。 这家伙...该不会真要挂了吧? 死了不是更好? 心脏猛地揪紧,她死死咬住下唇。明明是最讨厌的家伙,可看着他生命一点点流失,胸口却像压了千斤巨石,呼吸都变得困难。 等下... 阿比斯说过他们是共生关系。那是不是意味着... 可以... 耳朵瞬间烧得通红,胃部一阵绞痛。难道真要像三流爱情小说那样,靠什么"真爱之吻"?开什么玩笑!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你给我记好了!"她咬牙切齿地俯下身,"这可是你欠我的!" 双唇相贴的瞬间,艾比差点蹦起来——太冰了!简直像在亲一块冻了三天的冰块。她强忍着不适,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的下唇,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喉咙涌出。能量通过交缠的唇齿传递过去,伊尔迷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 见鬼...居然真的有用?! 为什么偏偏是这种羞耻的方式...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鬼使神差地,她捧住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当舌尖扫过上颚时,对方无意识地轻轻一吸—— "呜...!" 电流般的快感顺着脊椎炸开,艾比浑身一颤,差点惊叫出声,慌忙喘息着分开。银丝断裂的瞬间,她眼前发黑,双腿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整个人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白色空间随着她的情绪剧烈收缩,墙壁浮现出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仿佛整个茧房都在呼应她的心跳。 艾比深吸一口气,抬手捋开遮住眼睛的碎发,再次低头—— 突然浑身一僵。 她正侧坐在伊尔迷腰上,肌肤相贴处传来异常的热度。原本冰冷的腹部现在烫得吓人,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下血液流动的脉动。 "你......!" 后腰突然被结实的手臂禁锢。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怎么,不继续了?" 这个混蛋——什么时候醒的?! 她下意识就要后退,可对方的手掌已经牢牢扣住她的腰窝,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掌心下传来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震得她鼻尖发酸—— 真的...活过来了... 伊尔迷仰起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嘴角。 "这种叫醒服务..."他低笑着,灼热的呼吸烫得她耳根发麻,"值得多死几次。" "等等!"艾比手肘抵住对方胸膛,耳根烫得要烧起来,"也不看看我们待在什么鬼地方——" "你的茧里。"他截住话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四周半透明的茧壁,"这是你的能力?把自己和猎物关在一起...真是有趣的癖好。" 艾比呼吸一滞:"你胡说什么——" 眩晕感突然袭来,她不得不抓住对方的小臂。黑发青年立刻收拢五指,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能量见底了?" "用不着你管..."她甩甩头,视野却开始泛灰。 伊尔迷突然扳过她的脸:"为了唤醒我,连命都不要?"拇指重重碾过她苍白的唇,"我该夸你勇敢还是愚蠢?" "少自作多情..." 艾比想反驳,却被一阵更强烈的眩晕击中:"见鬼...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茧外突然传来墙体碎裂的闷响,她一个激灵:"有人来了!"想强撑精神,视野却开始模糊,连近在咫尺的脸都出了重影。 “几只老鼠而已。我会处理。” 伊尔迷手臂一收,直接把人捞进怀里。指腹蹭过她汗湿的后颈,指尖在某个穴位突然施力,"你休息吧。" "我不...需要..."艾比挣扎着想要起身,四肢却像灌了铅。黑暗从视野边缘蔓延,一点点吞噬所有光线。 混沌中突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太阳穴。她涣散的瞳孔骤然紧缩:"你干什——" "把我锁在茧里..."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情话,呼吸拂过她发烫的耳尖,"这么调皮,是要受罚的哦。" 金属刺入的触感令人浑身发麻。艾比猛地弓起背,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却被对方一手托住后腰,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按回怀中。 "真可惜。"他的叹息里带着几分怜惜,细针却缓慢而坚定地加深刺入,"要是再装睡久一点..." 温热的液体顺着锁骨滑落,血肉被刺穿的细微声响近在耳边。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有湿润的触感划过耳垂。 "...就能看见你更可爱的表情了。" 反复在修改,总觉得不满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美梦 第45章 约定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眼皮上跳动。 艾比猛地睁开眼。她下意识握紧拳头,指尖却传来了棉质触感——不是那个黏腻的茧,而是酒店熟悉的床铺。她迅速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光滑的皮肤上没有任何丝线残留,衣服都完好地穿在身上,连扣子都扣到最上面那颗。 "见鬼了..."她低声咒骂,昨晚破碎的记忆像弄乱的拼图。那个茧、那些发光的丝线,还有...她耳根突然发烫,急忙甩了甩头。 "早啊~"清亮的声音突兀地在脑中响起。 "阿比斯?!"她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你最好解释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祂声音依旧懒洋洋的,"好消息是,那些矿石简直是大补!我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龙!" 艾比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开场白,准没好事。 "坏消息呢?"她咬牙切齿地问。 "呃..."声音突然虚了几分:"坏消息是...我们吃太多导致提前破茧了...现在这段时间我连清醒的意识都维持不了..."声音突然变得谄媚,"要不,下次咱们细水长流?一颗颗慢慢消化?" "你还想有下次?!门都没有!"艾比"唰"地坐起身,"说!为什么擅自用我的身体结茧?" 空气突然凝固。 "我也忘了,大概就是..人类说的''醉酒断片''?."阿比斯说着说着居然理直气壮起来。"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成长期总要结茧嘛~谁让你总带我去危险的地方..." "我带你?"艾比气笑,"明明是你非要吞那些矿石!还有——"她声音陡然拔高,"结茧这种要命的事不提前说?!" “告诉你有什么用?"阿比斯嗤笑一声,"就你现在这实力,保护得了我吗?万一你说漏嘴,害我们被当成稀有魔兽抓去炖汤..." “……” 不能和这家伙一般见识。 艾比太阳穴突突直跳,深吸一口气,突然注意到左手腕内侧有个淡银色的印记,像是缠绕的藤蔓。 "这又是什么?"她用力搓了搓,印记纹丝不动。 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艾比耳尖瞬间充血:"对了,为什么那个混蛋会在茧里?!" 她三言两语说完茧里的事,越说越羞恼,最后几乎把脸埋进枕头里。 "什么?!"阿比斯的尖叫声震得她脑仁疼,似乎比本人还要恼怒。"你不仅没吸收他,还反哺能量?!"声音突然变得扭曲,"你选他当祭司了?!啊啊啊我还是个宝宝啊!你这个见色起意的女人!" "胡说什么!"艾比抄起另一个枕头砸向墙壁,"明明是你搞的鬼!" "我才没有!"阿比斯立刻反驳,"结茧时我根本没有意识!是你潜意识把他拽进来的吧?祂突然顿了顿,话锋一转,"咦?你头上什么时候多了根..." "少转移话题!"艾比打断祂,摸了摸莫名发痒的额头,"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听着,"阿比斯的声音突然正经,"在茧里时我们是最脆弱的。但如果把选中的生物一起拉进来,"就像你们现在这样,共享能量和生命,他能获得我们的部分能力,我们也能借用他的力量,这个印记应该就是结契成功的标记吧。"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少女僵住的背影上。 十分钟后—— "总之,"阿比斯的声音透着疲惫,"你们现在算是共生关系。他定期给你提供能量,你变强他跟着受益,反之亦然。" "开什么玩笑!你之前就应该告诉我!"艾比一把揪住自己的发尾,"谁要和那种危险的家伙绑定!" "不好意思~"阿比斯幸灾乐祸地拖长音调,"就像雏鸟知道自己会飞,但不知道具要怎么飞一样,我也是刚刚才觉醒这些知识。"声音渐渐微弱,"不过这种契约比我们的羁绊浅多了...等再长大些,还能绑定其他..." "谁要绑定其他人啊!"艾比抓狂捶床,"怎么解除?" "嗯..."阿比斯嘟囔,声音渐低。"把他彻底吸收掉...或者他死掉.....不过因为生命共享的缘故……." "喂?!"艾比瞪着突然安静的房间,"别装睡!" 没有回应。房间里只剩下挂钟的滴答声。她泄气地倒进蓬松的枕头堆,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去。 枕芯里的薰衣草香慢慢渗进呼吸,那些破碎的画面却愈发清晰起来—— …… 艾比推开房门,阳光斜斜地切进室内,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伊尔迷套着黑色高领毛衣坐在沙发中央,整个人像融进阴影里,只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亮得瘆人。 "醒了?我们谈谈。"他微微抬了抬下巴,仿佛这里本该是他的领地。 这个混蛋又随便进别人房间...艾比在心底冷哼,却鬼使神差地照做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明明想挑最远的那个位置来着。 "这次刺杀连累到你,是我的失误。"伊尔迷十指交叉抵着下巴,"初步结论是情报泄露,或者说有人故意下饵..." 少女别过脸去,视线落在窗外摇曳的树影上。奇怪,明明该生气的,为什么胸口这股郁结的气突然散了些? "我想知道,我走后发生了什么?"黑发青年顿了顿,目光在她微微发抖的指尖停留了一秒。"虽然猜得到大概...但想听你说。" 艾比无意识地绞着手指。那些珍珠光泽的圆球,紫发少女诡异的笑容...突然从脑海里浮现。 "我吃了十二颗……那个。"她喃喃自语,指尖掐进掌心,"刚开始只是尝尝..." 伊尔迷叩击膝盖的指尖骤然停住。 "辣香山精炼矿石。"他声音像淬了冰,"成瘾性比鸦片强十倍,幻觉能让人看见心底最深的渴望...你当糖豆吃?" 回忆的潮水彻底漫上来。吞下矿石后灼烧般的快感,血液里沸腾的欢愉,还有那些不断闪现的、关于"家"的幻象...艾比喉咙发紧。"我..."她张了张嘴,眼泪突然涌上来。 都怪自己太大意... 以为有阿比斯就无所不能... “嗒。” 一滴水珠砸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艾比死死咬住嘴唇。现在哭给谁看再也没人会摸着她的头,轻声哄她“小艾比不怕”了。 “好了。”冰凉的指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伊尔迷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事已至此,不必再自责。你总是饿着肚子乱跑才会失控,最近两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嗯?” 这语气太亲密了。艾比猛地转头,可那只手却顺势覆上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不用怕,我在。” 为什么要学爸爸说话?鼻腔窜上一阵酸涩,她“啪”?地打落那只手,声音却比预想的更软:“少假惺惺!”比起呵斥,更像是撒娇。 伊尔迷低笑了一声,收回手,指尖在手机上轻点几下。“给你看个有趣的。” 屏幕亮起,新闻画面里,浓妆艳抹的主播正播报着:“辣香山矿业大亨巴基·彼得昨夜死于恐怖袭击……”镜头扫过一片焦黑的废墟坑,曾经奢华的庄园如今只剩几根扭曲的金属框架。 "哈!媒体真会编。"艾比盯着那些刻意避开爆破中心的镜头,指甲无意识刮擦着沙发扶手,"明明是他们自己炸掉的..."她突然抬头,"对了,后来我们是怎么出来的?那茧..." "材质倒是有趣。"伊尔迷变魔术似的掏出一片半透明薄膜,光线穿透时泛起珍珠母贝般的虹彩,"从里面破坏很容易。"他晃了晃巴掌大的碎片,"可惜,管家接应时只带出这点。" 『阿比斯,没关系吗?』她在心底小声问。 "蜕下来的死皮啦~"脑海里的声音响起,"活着的时候才金贵,现在?当砂纸都嫌不够硬!" "初步测试结果。"伊尔迷突然将薄膜举向吊灯,念钉留下的凹痕在强光下清晰可见,"耐火抗切割,念钉冲击只留下3毫米凹陷。"他摇头叹息,"黑市上,类似材料每平方厘米一万戒尼起..." 艾比视线落在那片闪烁的残茧上,喉咙突然发紧。似乎那些黏腻的丝线又缠上脖颈,胃部翻涌起杀戮的**——真想撕开谁的喉管... "一个坏消息。"伊尔迷收拢薄膜的响动惊醒了她,"你毁掉庄园时,委托人已经被灭口了。"他语气平淡,"更坏的消息是,你儿时''好友''切利多尼希的飞艇失事后,今早居然拄着拐杖出席了发布会。目前我还在确认是不是真人。" 艾比的瞳孔骤缩,沙发扶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好消息是,"他竖起食指,"幻影旅团应该和他不是一伙的。"中指接着弹起,"至于情报泄露...有只幕后黑手在钓鱼,我已经闻到鱼腥味了。" 第三根手指慢悠悠竖起,艾比不自觉前倾了身子。 "最好的消息——"他忽然凑近,微微一笑,"任务圆满完成,报酬分你五成。" "......"艾比嘴角抽动。翻涌的杀意突然卡了壳。这家伙,总能把生死大事说得像超市促销,让人提不起脾气。 第46章 甜品 Sweet Cocoa 巧克力店。 晨光透过玻璃橱窗洒进来,将柜台里的商品镀上一层蜜糖色。 风铃清脆一响。 艾比推开店门,径直走向大理石台面,指尖"哒哒"敲了两下。 "200箱金可可粉特制巧克力。"她微抬下巴,推出一张地址卡,"送到这里。" 店员为难地搓着手:"小姐,这个数量...需要2亿戒尼,而且我们库存..." "怎么?"一张黑卡“啪”地甩在台面上,艾比挑眉,"怕我付不起?"她心中滴血——奇犽要的份量太夸张了,刚到手的酬劳要见底不说,还得动用基裘的备用金... 艾比强撑气势转身,余光扫到角落里的身影。伊尔迷坐在高脚凳上,黑发垂落肩头,似笑非笑地望过来。 她咬住下唇,故作大方地挥手:"喂,你要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好啊。"他指尖轻点玻璃柜,"月光松露,黑钻方砖,还有..."每指一样,艾比眼角就跳一下。 这家伙绝对在故意挑最贵的!她勉强维持微笑,内心咆哮:吃这么多甜食,迟早蛀牙! 正要忍痛付款,却见伊尔迷已经将黑卡递向店员,连带她那2亿账单一起结了。 "喂!"艾比扑过去抢,"我自己有钱!"让这个人付账?天知道会欠下什么可怕人情。 卡片在他指间灵巧地一转就消失了:"不急。"伊尔迷端起咖啡杯,"这是你给家族实验室血样的报酬...值这个价。" 艾比别过脸,冷哼一声,却在对方拉开座椅时条件反射地坐下。 "不尝尝?"他推来盛着松露巧克力的骨瓷碟。 她一把叉过,恶狠狠地咬下去——反正是用自己的血换的,不吃白不吃。 浓郁的可可香在舌尖化开,甜中带着微微苦涩。心情突然又阴转晴——至少人类的食物里,这个还算能入口。 "还去看比赛吗?"伊尔迷支着下巴,看她吃。"西索下周在天空竞技场有表演赛。"见她愣住,补充道:"我陪你,很安全。" 巧克力碎屑从指间簌簌落下。艾比低头戳着蛋糕:"...你早就知道啊。" "从一开始。"他忽然伸手,拇指擦过她沾着糖渍的嘴角。在少女炸毛前,慢条斯理含住手指,"另外...查到些关于你父亲的事。" "什么?!"椅子在地面刮出刺响。艾比猛地站起又强迫自己坐下:"...说清楚。" "你拿什么交换?"伊尔迷歪头看过来。 就知道会这样!艾比攥紧裙摆,却听见他轻笑一声:"我开玩笑的。"温热手掌猝不及防揉乱她发顶,"来,看下这个。" 手机屏幕亮起一份加密文件:"猎人协会眼线的最新情报。游轮事件后,皇家公司被卡金和协会瓜分..."他指尖下滑,"但公布你父亲死讯后,公司股价反而回升了47%。" 艾比的呼吸变得急促。 "更妙的是,"伊尔迷点击图表,放大一组数据,"民众抗议率骤降,''畏罪自杀''的结论完美堵住了所有质疑。"他话风一转。"想想看,艾比——谁最需要他''被死亡''?谁在之后获益最大?" 少女嘴唇微微发抖。她努力睁大眼睛,不想让泪水模糊视线,但眼眶还是不争气地发热。 “至于之后的尸体消失……”伊尔迷用指腹抹过她泛红的眼角:"有可能是猎人协会派系正在内斗所为,也有可能是极端势力做的。但...混乱往往意味着机会。" 阳光忽然好刺眼...艾比偏过头去,用袖子胡乱擦脸,再抬头时,逆光中的男人轮廓模糊,竟显得没那么讨厌了。 "所以..."她声音发颤,几乎不成调,"你是说有可能...爸爸他......" "有待考证。"伊尔迷将最后一块黑森林蛋糕推过桌面,"真相要你亲自确认才有意义。"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瓷盘,"我会继续追查,不过现在..先解决这个?" 艾比慢慢接过。 甜腻的滋味混着咸涩的泪水滑过喉咙。 一块甜食下肚,她心情平复了不少,下意识舔了舔嘴唇,看向对面,那个人正在往咖啡杯里加第5块糖:"话说回来,奇犽是小孩子也就算了。没想到你也这么喜欢甜食。" 伊尔迷头也不抬:"很奇怪吗?" "当然!"艾比张开手臂比划,"杀手先生居然嗜甜如命,画风太违和了!你这种人,明明该喝黑咖啡配……"她突然卡壳,"呃,毒药?"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翘了翘:"因为稀缺。" "诶?"艾比猛地撑住桌面凑近,"揍敌客家吃不起糖吗?我家破产前都没你们家钱多吧?" "嗒。" 伊尔迷的指尖轻叩杯沿,黑瞳里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他开口:"相反。我……经常挨饿。" "你?挨饿?"艾比差点被蛋糕呛住。 "嗯。小时候就更多了。"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菜单,"受罚。任务失败。或者——训练需要。" "训练?" "控制食欲是必修课。"他用叉子尖戳进黑森林蛋糕的巧克力脆壳,"最长记录,一百个小时内只喝水。" 艾比捏着半融化的巧克力僵住了。甜味在舌尖泛开,却莫名发苦。——比起这个人,自己在家宣称的那些的“绝食抗议”简直像过家家。 "那……"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第一次吃到甜食是什么时候?" "六岁。"伊尔迷忽然眯起眼,罕见地露出近似怀念的神色,"糜稽偷藏的奶糖,分了我半颗。" "后来呢?" “父亲发现,追加四十八小时禁闭。很划算的交易……" 阳光透过蕾丝窗帘的孔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被镀了层柔光,连带着身上那股刀刃般的锋利感都淡了几分。 "后来发现甜食便于携带,能快速补充血糖。"修长的手指转动银叉,将蛋糕分成完美的三角,叉尖突然转向她,"尝尝这个口味儿?" 艾比鬼使神差地咬住,浓郁的甜香在口腔漫开。"那现在……"她鼓着腮帮含糊道,"还会饿肚子吗?" "偶尔。"他收回叉子,"上个月有个任务,潜伏了五十二小时。" "哇哦,"艾比掰着手指算,"比我熬夜复习还夸张...等等!"她突然拍案而起,"所以你刚才一口气点三份熔岩蛋糕,是在给自己囤口粮?!” 伊尔迷眨眨眼:"是某人非要请客。" "……。"狡猾的家伙。她气呼呼地抢走最后一块马卡龙,抬头时忽然愣住。这家伙笑起来...居然有点好看? 风铃叮咚作响。伊尔迷站起身:"该走了。" "等等!我还没吃够——" "下次吧。"男人单手抵着门,另一只手变魔术般亮出两张烫金门票:"去吗?不是说要在天空竞技场翻盘?" "去!当然去!"少女金色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她耳尖通红,抓起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真糟糕,这块……好像甜过头了。 再抬头,一个呼吸的功夫,那道黑影就要融进阳光里。 "——等等我!" 玻璃门在身后合拢,风铃的余音被街道的喧嚣吞没。正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烫得艾比睫毛发颤。 她从口袋里抽出那张名片,"金·富力士"四个字在阳光下刺眼得可笑。 "骗子。" 卡片划破空气,精准地栽进垃圾桶。 远处,天空竞技场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锐利的光。 少女三两步追上前面那个修长的黑影。 伊尔迷脚步未停,只是略微偏头。阳光从他肩头滑落时,唇角浮起转瞬即逝的弧度。 关于更新的甜与苦 更新节奏:虽然做不到绝对固定,但会尽量保持日更 动力问题:没有评论区的彩虹屁和刀片投喂,作者就像没浇水的仙人掌——日渐枯萎(暗示地搓搓小手) 创作平衡:写完甜度超标的章节后,总要加点苦味调剂(毕竟伊尔迷这种"黑巧克力型"的人,太甜反而OOC对吧?) 角色预警:是的大家没看错,那个往咖啡里加五块糖的家伙,本质上依然是危险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6章 甜品 第47章 赌约 夜色如墨,天空竞技场210层。 嗒嗒—— 西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指尖转动门把手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门缝处用作警戒的断发消失了。他嘴角微扬,若无其事地甩上门,衬衫,裤子随意丢在地上,仿佛对异常毫无察觉。 浴室水声哗啦啦响起,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镜面。男人搓着头发哼歌,甚至吹了个欢快的口哨。 直到他擦着湿发走出来,裸着上身去冰柜摸酒瓶—— 咻! 数道银光撕裂黑暗,直刺他后脑! 西索连头都没回。 钢针诡异地悬停在他脑后三寸,被无形的念线黏住,微微震颤。 黑暗中,呼吸声微不可察地一滞。 下一秒,整间房的灯骤然熄灭,黑暗如潮水吞没一切。 西索的嘴角无声咧开,弯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来了。 两道身影在黑暗中急速碰撞。西索偏头躲过袭来的手刀,反手一记肘击却被对方坚硬如铁的手臂格挡。"这么热情~"他突然变招,五指成爪直取对方咽喉,"会让我误会的哦?" 灯光骤然亮起。 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三枚钢针深深钉入墙壁。 西索抹过颈侧渗血的伤口,笑容越发扭曲。 “真是……”他盯着从阴影中浮现的黑发青年,尾音愉悦地上扬,“令人兴奋的再会呢,揍敌客先生。” 伊尔迷的漆黑瞳孔看不出情绪,指间银针寒光闪烁:“你比之前强了。” “你也是呢~”西索故意挺了下腰,笑容危险,“……让我浑身都兴奋起来了。” 黑发青年面无表情:“需要我帮你永远冷静吗?” “哎呀,这么冷淡~”西索不退反进,几乎贴上对方。“不如我们继续之前那场……” 咔嗒。 一根钢针抵上他喉结。 “停。”伊尔迷的声音毫无起伏,“试探到此结束。” 西索大笑起来,震得钢针微微颤动:“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我来谈生意。”伊尔迷后撤半步,钢针收回袖中,“不,应该说是合作。” "哦?"西索的眉毛高高挑起。 "我要库洛洛·鲁西鲁的联系方式。" 空气瞬间凝结。 西索的笑容更深了,金色瞳孔收缩成细线:“……有意思。” "那么......"舌尖缓缓划过嘴唇,"代价呢?" “看你的要求。”伊尔迷淡淡道,“情报?委托?还是……” “——一场真正的厮杀?”西索眼睛骤然亮起,嘴角咧开。 “我没兴趣陪你玩。”伊尔迷歪了歪头:“但实话实说,如果接到以你为目标的委托的话,我会打折的。” “真伤人~”西索笑容瞬间消失,指尖一抹,颈侧尚未愈合的伤口便无影无踪。“那我也说实话——库洛洛的号码?我也没有呢。” 伊尔迷瞳孔微缩:“你耍我?” “因为他换号码换的比衣服还勤快哦。”西索歪着头,指尖轻轻敲击下巴,“我也只有在全团任务时才会收到指令。” “前两天的岛上庄园事件你没有参与?” “嗯哼~”西索笑眯眯地摊手,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我倒是知道,这几个月大家都不会在这里哦。” 伊尔迷揉了揉太阳穴。这家伙满嘴谎言,根本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冷下脸:"最后一个问题——你引艾比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这里可是个有趣的地方呢~"西索的指尖玩弄着一张扑克牌,"库洛洛最近在这里寻找特殊的''收藏品''...而那个小姑娘,不是在追查游轮事件的真相吗?"他突然压低声音,"听说...那艘船上有些东西,最后落到了旅团手里哦。" 伊尔迷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他在暗示什么? 西索的笑容扩大:"当然啦,这里的生死擂台也很适合培养幼苗呢。你不觉得...让她在实战中成长,比被你圈养要有趣得多吗?" 果然在玩文字游戏。黑发青年眯起眼眸:"你什么时候改行当人生导师了?" “因为有趣啊~”西索突然凑近,呼吸几乎喷在伊尔迷耳畔,“比如……你给那孩子当保姆的真正原因。补充一句,比起未成熟的果实,你更合我的口味哦。” 滋滋—— 电灯在两人爆发的杀气中忽明忽暗。 "多谢你的情报。"伊尔迷指尖一弹,一管暗红色液体划过半空,"这个,算回礼。" 西索条件反射地接住。 “什么东西?”他眯眼打量。 “能让你保持清醒的药剂。” “嗯?”西索用拇指摩挲玻璃管壁,“不像镇静剂啊……”他凑近管口,鼻翼微动,瞳孔猛地收缩。 “看来你认出来了。”伊尔迷目光落在对方绷紧的肩膀上,“效果比预期更快?” 西索的手指开始神经质地抽搐,嘴角却越咧越大:“啊啦……这不是‘她的血’吗?你居然舍得给我?” 伊尔迷盯着西索泛红的眼白:“能治头痛。效果比镇静剂持久,至少能让你睡个好觉。” “真令人怀念的味道。”西索举起试管,眯起眼睛“里面不会加了料?” “不要就还我。”伊尔迷冷声道,“不过下次见面,你可能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 西索的笑容不变,凝视试管许久,指尖微微发颤,仿佛在压抑捏碎它的冲动。十秒后,他松开手,任由试管消失在指间。"独占珍宝会招来嫉妒哦~不如让她来天空竞技场?这里的生死擂台……最适合''浇灌''小果实呢。" 伊尔迷面无表情:“然后方便你随时摘果子?” “啊啦,被看穿了~”西索夸张地捂住心口:但你知道吗?她偷偷向我打听库洛洛的事……真让人期待后续发展。”见对方毫无反应,他叹气,“小兽不见血怎么长大?你关不住的。那孩子眼里……有和你一样的、黑漆漆的东西哦。” 伊尔迷语气冰寒:“她的事与你无关。” 西索舔了舔嘴唇:“真遗憾~两百层以上的生死战,可是连你都给不了的实战课。”他随意地摊开手掌,"不如来场赌局?如果她三个月内打上两百层,我就——" “没兴趣。” "怕她受伤?还是......"西索的金瞳危险地眯起,"你害怕她脱离控制?" “激将法对我没用。” “真固执~”西索勾起嘴角,“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库洛洛他们正为上次事件暴怒,全员外出复仇。眼下可是绝佳时机哦。”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样吧,我们换个条件~”西索突然竖起三根手指,每说一句就弯下一根。“选项一:她三个月内打上两百层,我告诉你一个旅团的小秘密;选项二……”他舔了舔嘴唇,“若她失败,我从此远离她,而你——得陪我打一场;选项三嘛…… "说重点。" "若她击败楼主。"西索的瞳孔缩成细线,"我免费替你杀三个人,包括……"他用口型比出某个名字。“怎么样?三个选项,总有一个合你胃口~” 伊尔迷长发无风自动。第一个选项是可能是假情报,第二个是逼自己入局,第三个……纯粹是为了制造混乱。但比起被暗中算计,不如将危险控制在明处—— "成交。"黑发缓缓垂落,"附加条款:赌约期间你不得主动出现在她百米范围内。" “可以哦~” “违约的话……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啊啊……真可怕~~”西索浑身颤抖,瞳孔却兴奋地收缩,"这才配得上……我们的游戏啊。" 最近在反复修改。争取满意。 本来想绕开擂台赛这个经典桥段的——毕竟这年头十个主角八个在打擂,剩下两个在去擂台的路上(笑)。但剧情齿轮咔咔转到这个节骨眼,发现这擂台不打不行啊!就像炒菜忘放盐,少了这味总差点意思。所以决定迎难而上,争取把老套路写出新花样,至少让各位看官觉得这门票钱花得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赌约 第48章 蝴蝶 天地暗沉,死寂笼罩四野。 一个瘦小的孩子摇摇晃晃走在干裂的大地上。七八岁模样,黑发乱蓬蓬的,赤着脚,身上套着件破旧的外套,衣摆拖在地上,像条灰扑扑的尾巴。他哼着跑调的儿歌,时不时弯腰捡起地上发光的石头,像收集糖果一样塞进口袋。 远处的地平线突然震动起来。 "轰——" 灰色的洪流从远方奔涌而来。近了才看清,是成千上万的畸形野兽在逃命——六条腿的野猪撞翻双头狼,长着人脸的蜥蜴被象群踩成肉泥。烟尘遮天蔽日,大地在铁蹄下颤抖。 孩子慢悠悠抬起头,眯眼看向狂奔的兽群。 眼看就要被吞没—— "哗!" 兽群突然像撞上一堵看不见的墙,硬生生从中间分开。怪物们宁可挤断同伴的骨头也不敢靠近,竟在小孩周围留出一片诡异的空地。 "这颗真好看~"孩子完全没在意近在咫尺的兽群,专心摆弄手里发光的石子。 铺天盖地的黑雾紧追而来。一头落后的六角犀牛被雾丝缠住,瞬间发出惨叫,血肉像融化的蜡一样滴落,转眼只剩一副"咔啦"作响的白骨。 孩子蹦蹦跳跳踩上还在抽搐的兽骨,像走平衡木一样继续往前。 黑雾突然暴怒,千百条雾须尖叫着扑来。 "呕...今天怎么比昨天还臭。"他皱着小脸抱怨,随手抓住最粗的一条,"吸溜"一声吸进嘴里。雾气在他齿间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周围很快空出一大片。 雾中传来沙哑的声音:"上次你不是说,再吃这玩意就是小狗?" "老鬼!"孩子眼睛一亮,"你跑哪儿去了?我等得蘑菇都长出来了!"他献宝似的捧出一堆发光的石头,"你看!" 穿斗篷的男人从雾里走出来,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胡子拉碴的下巴。他弯腰拨弄那些石头:"金盐石...阿拉格兽的卵...还有比斯迪海螺。" 男人低笑着揉了揉小孩的乱发:"厉害!我们的小猎人今天收获不错啊。" "那当然!"孩子得意地晃脑袋,突然鼓起脸,"你还没说去哪了呢!" "我去研究这些不听话的黑雾了。”男人用指尖戳了戳地上蠕动的雾丝,“它们可能是很多濒死生物的怨念聚合体,我打算写进书里。" "写它干嘛?"孩子撇撇嘴,一脚踢散靠近的雾丝,"又臭又难吃,除了量大管饱一无是处。"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袖口晃了一晃,“书名叫什么?” 男人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嗯...我还没有想好。只是打算记录一下在这里看到的一切。"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疯狂扭动的双头蛇,蛇身布满音叉状的鳞片,每次呼吸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声,"比如这个家伙……" 男人像摆弄玩具般晃了晃蛇尾,蛇身立即发出一段刺耳的噪音,像是用指甲刮黑板。"有趣吧?我打算叫它..." 孩子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抓。蛇在半空猛地抽搐,发出"吱——"的尖叫,碰到手掌的瞬间"噗"地变成了一撮黑灰。 "呸呸呸!"他鼓起脸颊使劲吹气,"难吃死了!就叫它''难听鬼''或者''噪音饭团''好了!你那本书不如叫《世上最难吃的东西大全》?" 男人忍俊不禁:"那你说,什么才算好吃的?" 小家伙突然凑近,鼻子在对方颈间嗅了嗅,露出尖尖的虎牙:"你啊。你闻起来最香了。特别是受伤流血的时候...香得让人流口水。" 浓雾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啸。 "可惜..."他突然低落下来,用破外套的袖子擦了擦鼻子,"吃掉你的话,就没人陪我玩了。" 男人低笑着伸出小拇指:"这样好了。我们约定,等我快死的时候,第一个让你吃。" "真的?"孩子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勾住他的手指,"拉钩!" "拉钩。" 浓雾在他们周围盘旋,却始终不敢再靠近这对奇怪的组合。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沙沙"声,像是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咀嚼黑暗。雾气骤然收缩,疯狂退散。 成千上万只半透明的蝴蝶掠过雾海,翅膀洒落荧蓝鳞粉。黑雾在触碰的瞬间沸腾、扭曲,"嘶嘶"作响,像被泼了热油的冰块一样融化。 一只落单的蝴蝶晃晃悠悠飞来,薄如冰片的翅膀折射出诡异虹光,轻轻停在孩子伸出的指尖上—— "咔嚓。" 蝴蝶的躯体突然裂开。下一秒,就碎成了一小撮晶莹的灰烬,随风飘散。 "清洁工来得比预计的早。"男人皱眉站了起来,望向雾海深处,"该走了,我找到了一艘沉船,就在那边..." "有好吃的?"孩子眼睛"唰"地亮了。 "可能有些发霉的罐头..." 话音未落,小家伙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慢点!"男人急忙追赶,“那边的雾会腐蚀..." "反正又毒不死我!"清脆的童声在雾中回荡,"老鬼!你的书里一定要写——阿比斯是世界上最——最厉害的掠食者!" —— 晨光透过窗帘,艾比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转向床头的玻璃罐。 "嗯?"她伸手把罐子捞到眼前,眯着眼打量。奇犽送的礼物——那颗蛹不知何时孵化了,但罐底的蝴蝶却一动不动。 "这就死了?"艾比拧开瓶盖,用指尖轻轻戳了戳。 "簌簌"——蝴蝶瞬间化作细灰,落在罐底。 她恍惚了一瞬,这场景……和梦里简直一模一样。 "啧,就是太少了..."少女舔了舔嘴唇,还没尝出味道呢。还有,那个雾中的男人是伊斯特叔叔吗?可声音身形完全不像... "阿比斯!"她正想叫醒脑海里的小怪物——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奇犽"的名字。 “喂?” "艾比!我的回礼收到了吗?"少年元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蹦出来。 艾比沉默两秒,缓缓开口:“……收到了。” "怎么样?是不是超厉害?"奇犽兴奋地追问,"那可是''卡尔克萨的梦境织梦者!据说能带人回到最幸福的记忆里。你梦见什么了?" “梦到一堆只会乱叫的雾,还有……”她顿了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算了,反正你的破蝴蝶挂了。" “什么?死了?!”奇犽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不可能啊!" 艾比撇撇嘴:"质量也太差了,才用一次就报废了。" "开什么玩笑!"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叹气声:"大姐,这可是能在梦境与现实间穿梭的传说级生物!黑市上三亿戒尼都买不到的稀罕货!” 艾比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玻璃罐:"...你那里还有存货吧?" "哈?" "再给我来几只。"她需要确认,那些画面到底是记忆还是阿比斯搞的鬼。 "你当这是便利店卖的巧克力豆?"奇犽噗嗤笑出声,"想要的话,掏钱啊!"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布料摩擦的闷响。"喂喂喂?艾比小姐吗?"糜稽喘着粗气的声音强行插了进来,电话发出刺耳的杂音,"其实那个卡尔克萨蝶是我在暗网拍卖会..." "死胖子你干嘛!"奇犽的抗议声由近及远。 "...连续蹲守了七天七夜才抢到的!"糜稽的声线拔高八度,"那些卖家根本不懂它的价值!我特意选了羽化期最稳定的个体,还定制了恒温..." 背景音里传来捶打□□的闷响:"少在这献殷勤!明明是我用游戏机跟你换的!" "所以...只要有钱就能搞到?"艾比盯着罐子里的灰烬。电话那头那对兄弟还吵吵嚷嚷,她的心思早飘远了。 挂了电话,艾比把包翻了个底朝天。金给的资助早就见底,最近的任务佣金和基裘阿姨偷偷塞的钱也花得七七八八。数了数最后的积蓄,连蝴蝶的一条腿都买不起。 "得赚钱了..."少女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伊尔迷那边的任务?算了吧,上次被坑得连骨头都不剩。 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对了!今天不是有西索的比赛吗?" …… 天空竞技场永远人声鼎沸。艾比灵巧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刚挤到前排就听见工作人员宣布:"西索选手弃权。" "什么?"她一把拍在服务台上,"那混蛋居然放我鸽子?!" "意料之中。"伊尔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这是他惯用的心理战术。通过弃赛让对手情绪失控,进而影响后续比赛状态。" "你知道却不早说?"艾比眯起眼睛。 "西索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伊尔迷微微偏头,"不过...他是210层的楼主。根据竞技场规则,只要打到200层向他发起挑战..." "他就必须应战,否则会失去楼主的资格和特权。"艾比接过话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我懂。别想用这些低级套路激我。" "我对擂台没兴趣。"她转身要走,却被下一句话钉在原地。 "200层的奖金是——三亿。" 第49章 蜕变 卡金帝国·首都阿兹玛尔 皇家医院·特殊监护区 "四王子情况如何?"军装男子压低声音问道。 医生摘下眼镜,指尖微微发抖:“三度灼伤的皮肤组织在72小时内完全再生,角质层代谢速度是正常值的47倍……”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速度,简直像……” “像什么?” “像蜕皮的蛇。”医生突然闭了嘴,白大褂后背洇出一片汗渍。他瞥了一眼军官胸前的铭牌,压低声音:“洛克曼中校,您最好……别靠太近。” "嗒、嗒、嗒"三声敲门后,中校推开门,阳光斜切进房间。病床上的金发男人缓缓转头,他的皮肤在光线下呈现出诡异的珍珠光泽,薄得能看见下面蠕动的血管。 “殿下,您感觉如何?”洛克曼深深鞠躬,下一秒,一股**的腥臭味钻入鼻腔——像是腐烂的肉块浸泡在消毒液里,他喉头一紧,差点呕出来。 男人声音轻得像蛇吐信:“我很饿。” “这就为您准备餐点。”洛克曼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不必麻烦。”病人突然从床上坐起,动作快得不像人类。他的瞳孔收缩成细线:“你……就很可口。” 空气突然凝固。 中校僵在原地,耳膜里只剩下自己颈动脉疯狂的搏动声。他机械地抬头,那人病号服的袖口上,一抹暗红正缓缓洇开……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发出尖锐的嘶鸣。医护们破门而入,输液管像被抽干生命的蛇垂落在血泊里,所有电极片都被蛮力撕扯下来。 “殿下!这违反医疗协——”主治医生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球凸出,死死盯着地面——那里躺着军官的制服,裹着一具干瘪的躯壳。 哗啦!护士手里的托盘砸在地上,金属器械散落一地。 穿着病号服的男人舔着指尖的血迹,满足地叹了口气:“不必治疗了。”他赤脚踩过地板,留下一串猩红的脚印,“你说得对,医生……人类的身体,确实太脆弱了。” 病房外,护士站的咖啡冒着袅袅热气。广播突然自动开启,肖邦的《夜曲》混着刺耳的警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荡开…… —————— 三天后,深夜。 艾比走出天空竞技场,脑子里的争吵就没停过。 "刚才要不是我绊倒那个剑客,你早挨刀子了!" "胡说!明明是我预判了他的招式!"艾比不服气地磨牙。“再说了,挨一刀又不会死……” “痛还是会痛的。”阿比斯凉飕飕地提醒,“上次断了两根肋骨,是谁缩在床上哭了一整晚?” 艾比拳头硬了。 路灯忽地一闪,空气里飘来一丝铁锈味。她猛地刹住脚—— 拐角处,一道高挑的身影安静地站着,黑发垂落,遮住半张脸。 “……伊尔迷?” 男人向前一步。一张卡递到她面前:“今天做得不错。尤其是最后——能把对手的武器震碎却不伤他性命……控制力进步了呢。” "我可不要你的钱。"艾比撇撇嘴,目光却黏在卡片上。 "这是赌局分成。"伊尔迷手指一弹,卡片划出漂亮的弧线,"我押了你赢。从50层到100层,你的赔率从1:1.2飙升到1:4.8。"他歪了歪头,"托你的福,赚了笔小钱。" 艾比眼睛一亮,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抓住卡片。“够意思!这才像话嘛!”她捏着卡片晃了晃,突然一顿,狐疑地抬头,“等等……你一直在看我的比赛?” "每一场。"伊尔迷平静地回答,又向前迈了一步。 "你进步很快。第75层那个用毒的家伙,"他伸出手,指尖虚点她的颈动脉,"你在他指甲碰到皮肤的0.3秒内就判断出是神经毒素,并且...立即调整了血液循环速度。" 艾比拍开他的手,耳尖却悄悄红了:"少动手动脚!"她扬起下巴,"这种程度,只是热身而已,我可是很厉害的。" "第87层的对战傀儡师也很精彩。"伊尔迷的呼吸拂过她耳尖,"三十具傀儡里,你一眼就锁定了本体——是靠嗅觉?还是……"他顿了顿,"能听见思维波动?" 识海里,阿比斯猛地绷紧。艾比喉咙发干:"你怎么看出来的?" 伊尔迷忽然笑了:"原本只是猜测。"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但你刚才——表情太可爱了。” 艾比噎住——这家伙居然拿她的反应当证据! "值得奖励。"他收回手。 "谁稀罕……"她别过脸,又忍不住转回来,"……是什么奖励?" "保密。"他收回手,歪头看她,"说破就没意思了。" 艾比心跳突然加速。上次他说要"奖励"时,第二天自己就来到了天空竞技场;上上次是伊斯特叔叔不存在的消息... 她手指悄悄攥紧,"该不会又是那种让人做噩梦的''特别''优待吧?" "继续猜。"男人转身走向街道深处。 艾比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喂!至少给个提示——这次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伊尔迷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我怀疑……你有被害妄想症。" "少来这套!"艾比拽紧他的袖子,"从揍敌客家到天空竞技场,每一步都在你计划里对不对?连奇犽送的蝴蝶都是你安排的?" 她踮起脚尖凑近伊尔迷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听着,我不需要你安排的路,不需要你的''观察'',更不稀罕什么''奖励''!" 对方任由她拽着,甚至配合地低下头:"那你要什么?" "我..."艾比一时语塞,突然松开手后退两步,"我要你离我远点!" "说谎。"伊尔迷理了下衣领,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上面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蓝紫色蝴蝶,翅膀上的纹路诡异地组成了一个痛苦呐喊的人脸图案。 "卡尔克萨的织梦者。成年体。"他指尖轻轻擦过照片,"比你从奇犽那里得到的幼虫要珍贵得多。也有用的多。" 艾比呼吸一滞。照片上的蝶翼纹路与梦中见过的如出一辙。"条件?" "没有条件。"伊尔迷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非要一个的话,陪我继续钓鱼吧。" "?" "最近有几只老鼠在跟着你。"冰凉的指尖划过后颈,"我们的目标就是...把他们一个个钓出来。" “所以,这几天你不见踪影,是在清理杂鱼?"夜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艾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 "观察猎物的过程比结果有趣。"他收回手,"回去再说。" "谁要跟你回去!"艾比从兜里掏出房卡,晃了晃,"看到没?100层以上的专属套房~"她故意拉长声调,"今晚我要享受豪华大床房!" 伊尔迷无声地叹了口气,向前逼近一步:"这里的安保形同虚设。上周有个选手在睡梦中被割喉,血溅了三米远...。" 艾比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吓唬谁呢!我才不怕..." "随你。"伊尔迷转身走向黑暗的巷道,"记得锁好门窗。"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有最后一句话飘回来,"特别是浴室。" 目送他的背影,少女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夜风骤冷,不远处,竞技场大楼的灯光似乎也没那么诱人了... 夜深人静。艾比踢掉鞋子往旧住处的沙发上一倒:"才不是害怕呢!"她抓起抱枕按在脸上,嘟嘟囔囔,"只是...这里的沙发更软..." 随手按开电视,新闻主播严肃的面孔立刻占据了整个屏幕。画面里,一个穿着防风衣的记者站在巨大的矿坑边缘,背景是扭曲变形的采矿设备。 "今日凌晨,辣香山矿石基地遭遇蓄意破坏...爆破专家分析,该矿区在未来二十年内都无法恢复开采..." 艾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害人的矿石基地早该消失——还没等她高兴完,画面突然切换到另一个新闻现场。 "突发消息!卡金帝国第一王子本杰明遭遇怪物袭击..."画面里闪过几个血肉模糊的马赛克镜头,又切到满目疮痍的军车残骸,尸体盖着白布一字排开。主播的声音陡然拔高,"...王子奇迹生还,誓言彻查此事..." "怪物?"艾比嗤笑一声,"王族内斗就直说,装神弄鬼..."拇指悬在暂停键上,她突然眯起眼睛——两个报道如出一辙:精心剪辑的画面,标准化的官方说辞,没有现场目击者…… "果然是骗人的..."她抓起抱枕揉捏,"当我们是傻子吗?" "咚咚"——规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擂台赛的取舍 昨天写好的擂台赛章节被我一键删除了——不是手滑,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想象一下主角一路碾压对手,就像职业选手打新手村小怪,这种毫无悬念的"战斗"连我自己都看得打哈欠。说实话,打斗描写真不是我的强项(大概和我现实中的战斗力成正比?)。与其让读者忍受枯燥的碾压局,不如直接跳到精彩的100层以上对决,大家说对吧? 关于反派的纠结 今天构思时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让切利多尼希登场。按时间线来说,这家伙现在还没获得念能力,作为反派似乎"不够格"。但转念一想——这个家伙本来就不是人啊!(指人性层面)既然设定上就是个非人的存在,那就让他彻底不做"人"好了。反正变态反派永远不嫌多,对吧?(笑) PS:欢迎亲们在评论区留言,说说你们更喜欢看什么类型的剧情发展~ 现在没有存稿啦。剧情也如同脱缰的野马乱跑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9章 蜕变 第50章 秘密 "进来。"艾比头也不抬。 门开了,伊尔迷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颈间。他看了眼满地的狼藉:"这么大火气?" "只是觉得荒谬。"艾比将抱枕残骸推到一旁,"...媒体编故事的水平越来越差了。"她三两句话说了一下之前看到的新闻。 伊尔迷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取下她发间粘着的一根羽毛:"是真的。" "什么?"艾比猛地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矿场事件是我安排的。"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那些矿石会影响你,不能留。" "那王子遇袭..." "嫁祸给切利多尼希的小把戏。"伊尔迷指尖卷起她一缕散落的发丝,"让疯狗去咬疯狗而己。"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能听见水滴落地的声音。艾比喉头滚动了一下——这个疯子,居然为了这种事去招惹那个神经病王子? "那个变态记仇能记三辈子..."她小声嘀咕。 "嗯。"伊尔迷突然凑近,带着沐浴后的热气,"所以.."千万别让他知道是我们做的。" 艾比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强撑着瞪回去:"什么''我们''?明明是你一个人干的!"她想后退,却被一只手扣住了腰。 "不。我们是共犯。"伊尔迷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如果忽略抵在她脊椎上的指甲的话。 艾比瞳孔微缩。突然想起新闻报道里的怪物袭击,原来揍敌客家早把d博士实验室那些畸形生物...投入实战了? 后颈突然有些发凉……这个家族,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共犯?我可不记得签过这种卖身契。”她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脑海中闪过新闻里盖着白布的尸体。"那些士兵……" 伊尔迷:"助纣为虐的家伙,死不足惜。你在卡金待过,应该清楚——那些贵族的内脏,比下水道还脏。" 艾比抿紧嘴唇。她当然知道,但这话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顺便完成了家族委托。"伊尔迷突然变魔术般递来一条毛巾:"帮我擦头发。" "自己没长手?"艾比扭头就走。 "封口费。"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指节捏得咔咔响,她黑着脸转回来,一把抓起毛巾:"转过去!" 男人纹丝不动,仰头看她,"我受过专业训练,从不让别人站在背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所以...你只能面对面来。" 艾比捏着毛巾的指节发白。这个姿势...太超过了。看着水珠顺着他凸起的锁骨滑进衣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俯下身。 这家伙的头发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又黑又顺,连水珠滑下去都像拍广告似的……少女一边腹诽,一边不情不愿地乱抹。 "你在擦桌子?"伊尔迷眯起眼。 “知足吧。我可从来没有伺候过人。” 艾比翻了个白眼。不知何时,一只手突然贴上后腰,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她浑身一僵。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但想到还欠着人情,她咬咬牙,继续手上的动作。 潮湿的黑发在指间渐渐蓬松,两人呼吸不知何时变得同步。 "嘶——"伊尔迷突然轻轻抽气,"要拔光我的头发?" 艾比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加重了力道。她猛地松开手,毛巾掉落。 "……抱歉。"她弯腰去捡,却被他先一步捞在手里。 "你刚才在走神。"男人歪头看她,黑瞳深不见底,"还在想卡金帝国的事?" 艾比呼吸一滞:"……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想事情,都会不自觉地掐东西。"他松开手,"上次在巧克力店,你捏碎了两个糖罐。" ……这家伙观察力还是这么变态!艾比攥紧毛巾,声音干涩:"那个国家……我虽然只待了半年,但每晚都会做噩梦。" "嗯?" "你知道被关在铁铸蚁穴里的感觉吗?"她盯着地板上蜿蜒的水痕,"平民像工蚁般劳作,中层是兵蚁挥舞电击棍。至于顶层那些穿金丝长袍的……"她突然打了个寒颤"根本不像人类。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伊尔迷偏过头:"切利多尼希呢?你印象如何?" "呵,表面看就是个挥金如土的败家子。"艾比嗤笑一声,手上力道加重,"整天泡在酒池肉林里玩些变态游戏,实际上..." "暗地里在组建私人军队。"伊尔迷突然扣住她手腕,"左边,太用力了。" 艾比咂咂舌,调整动作:"你连这种情报都搞得到?" "职业习惯。"他眼尾弯起危险的弧度。"知道毒蛇的牙有多长,才不会被咬到动脉。" 这家伙绝对亲自去踩过点!她后颈发凉,却听见他继续道:"最有趣的其实是国王灰锅肉。" "我爸说过……"艾比接过话头,"那艘黑鲸号根本不是游轮,而是……" 伊尔迷突然抬头,两人鼻尖几乎相触,近到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血腥味。 "用上古遗迹改造的移动祭坛?需要献祭上万活人的...屠宰场?" 少女瞳孔剧烈收缩:"这种情报...你..." "三年前有人想用三座稀有矿脉的开采权换他性命。"声音贴近她耳垂,"可惜爷爷说这买卖太亏。所以推了。" "为什么?" "成本太高。" "成本?"艾比声音提高,"你们家杀人还要算油钱?" "你知道要突破卡金皇室的三层安保需要多少资源吗?"伊尔迷的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下颌线,"二十名精锐念能力者,三个部门的通行密令,最后还得对付那个把自己改造成非人怪物的目标。" 他忽然压低嗓音:"更麻烦的是政治风险——如果失败……" 艾比的指尖无意识绞紧湿发,喉咙发紧:"所以...你们家早就知情?" "比你想象的更早。"伊尔迷突然扣住她手腕,牵引着毛巾滑向自己后颈,"这里漏了。" 艾比指节发白:"那为什么不——" "不举报?不干涉?"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告诉谁呢?V5的官员在卡金赌场欠了一屁股债,猎人协会的十二支收了灰锅肉送的**珍兽..."突然凑近她耳畔,"至于揍敌客?我们只做死神的中介,不干天使的活计。" 艾比"啪"地把毛巾甩在他脸上:"切利多尼希那个变态总没这么多保镖吧?他仇家应该能排到天空竞技场门口..." "可惜他背后是整个卡金皇室。"伊尔迷慢条斯理地摘下毛巾,"揍敌客只做生意,不站队。" "所以三年前那场慈善晚宴..." "纯粹的商业观察。结果发现他是在给‘神明’挑选贡品。" 房间里一时沉默。 "右边,别停。"伊尔迷眼神示意,"你害怕了?" "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老黄历了。"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现在要是敢打我的主意,我就把他那顶丑帽子塞进他PY里。" 伊尔迷一愣,随即笑得肩膀直抖。他扣住艾比的后脑,额头相抵:"就该是这样。保持住这个眼神...我很喜欢。" 毛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少女的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你..."她刚想说话,对方已经松开手直起身。 "你该睡了,明天还有比赛要打。"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艾比往后一倒,陷进床垫里,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 "阿比斯,"她突然出声,"你记得我们认识之前的事吗?" 意识海里传来轻快的笑声:"笨蛋,遇见你才是我生命的开始啊,哪来的''之前''?"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艾比翻了个身,被子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你会不会哪天突然消失啊?" "想得美!"那个声音故意凶巴巴的,"咱俩现在就像用502胶水粘在一起的手套,你想甩都甩不掉!"顿了顿又小声补了句"不过,建议你先活过幼年期再说。" "嘁,"艾比踹开被子,"刚才伊尔迷说的那些,你觉得有几句能信?他上次还编胡话骗我来着。" "半真半假吧,得查证。" 艾比突然弹坐起来:"要查清楚真相...还是得找库洛洛。你上次说他和我''同类''?" "嗯哼~"意识海泛起波纹,"总有人特别走运......" "阿比斯。" "在呢在呢~ "可库洛洛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到底该怎么找到那群蜘蛛?"艾比咬住指甲,"在那之前,我们还得甩掉伊尔迷那个跟踪狂。" "等风来......等飞虫自己撞网。"声音渐渐飘远,"现在,闭眼,睡觉。" 作者碎碎念: 某秃头作者写到一半突然好奇——伊尔迷这种连杀人都会提前做发膜保养的精致boy,到底用的什么洗发水护发素护发精油?(毕竟这头顺滑黑长直,甩起来都能拍洗发水广告了!)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艾比真问出口怕不是要被他笑眯眯地敲诈"护发咨询费",还是假装只是单纯想擦头发吧……(擦头发就擦头发,手往哪儿放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0章 秘密 第51章 入梦 "姓名?" "艾比。" "流派?" "自学。" ...... 工作人员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着:"登记好了。" 就这?艾比捏着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200层通行证,感觉像随手买了一瓶矿泉水。她撇撇嘴转身要走—— 后颈的汗毛突然集体竖起。好几道目光黏在她背上,还有一道特别恶心的视线,像鼻涕虫一样从脚踝慢慢往上爬。 空气突然变得又沉又闷,胸口像压着本大字典。 "哈!"又是这种无聊的下马威。 艾比皱起眉头。这一个月她把竞技场当自助餐厅横扫——阿比斯天天吃到打饱嗝,虽然总嫌弃那些人"像隔夜的冷饭"。连那个讨厌的伊尔迷都说她进步飞快。现在的她,早不是当初那个连"鼻子"都控制不好的“小象”了。 她鞋跟轻轻一磕地面。 "啪!"天花板突然炸开三盏灯,玻璃碎片像下雨一样砸在某个戴耳钉的男人脚边。那道恶心的视线像被烫到的蜗牛,嗖地缩了回去。 远处传来闷哼,一个戴兜帽的男人突然捂住流血的鼻子——他刚才放出来的压迫感,现在全倒灌回自己鼻子里。 所有试探的目光瞬间弹开。 真没劲。艾比把通行证塞进口袋。身后传来工作人员慢半拍的提醒:"200层开始都是生死战......" "知道啦~"她哼着跑调的歌,走向电梯,"200层的前辈们...还真是热情啊。"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开了外面的喧闹。艾比盯门上的倒影,本该高兴的,胸口却无名憋闷——这种被推着走的感觉,就像牵线的木偶。这一个月来,从训练到参赛,甚至连对战顺序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明明是我在打擂台,怎么感觉像在完成某人的任务清单? 叮——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简讯: 【来顶层套房。现在。——】 没有署名,但也不需要。艾比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犹豫了一秒,最终只是把手机塞回口袋。 刚出电梯。 "恭喜。" 伊尔迷的声音像幽灵般从背后飘来。 "没什么好恭喜的。"艾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要挑战西索还得再赢十场,烦死了。" "你太自负了。"阴影笼罩过来,"200层以上可不是过家家,没有……" "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少女转身打断他,"这话你说第三遍了。" 黑发男人歪了歪头:"看来需要更直观的教学。跟我来。" 艾比对着背影做了个鬼脸,还是下意识跟着他穿过铺着红毯的长廊,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钻入鼻腔——像是某种花香,又带着点金属的冷冽。 奇怪,这气味...... 她皱了皱鼻子,总觉得这味道在哪里闻过...... 推开雕花木门,眼前是一间和风茶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火,茶几上摆着全套茶具,阳光透过和纸拉门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那股甜香更浓了,隐约能看到细小的光点在窗帘缝隙间闪烁。 "坐。"伊尔迷跪坐在蒲团上,从茶罐中夹出几片茶叶,"我们来测测你的能力属性。" 艾比盘腿坐下,皱眉看着他温杯:"为什么要测?在你们家的时候怎么没人提这茬?" “心源流的水见式,是最简单的测试方式。"男人慢条斯理地注入热水,茶叶在水中舒展。“之前爷爷和曾曾爷爷为了你的能力到底算不算念能力大吵一架,差点把训练场的屋顶掀了。” 他抬眼看她,"我们还是假设——你是天生的念能力者来做测试。" 艾比正想反驳,只见伊尔迷将手掌悬在杯口上方。茶水立刻旋转着跳起舞来,茶叶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着,追着他的指尖打转。 "我是操作系。"他指尖轻弹,一颗水珠精准地溅落在茶几中央,"念能力分为六大系——强化、变化、放出、操作、具现化,还有特质系......" 男人继续他的讲解,完全没注意到少女逐渐茫然的眼神。艾比盯着那滴水珠发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术语。她偷偷在意识里喊了一声:"阿比斯!咱们假装操作系糊弄过去行不?" "能量就是能量。"阿比斯的声音里透着不屑,"人类总爱给万事万物贴标签...随你便吧,反正我们不吃这套。" 演示告一段落,伊尔迷抬起头。"轮到你了。" 艾比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学着对方的样子摊开手掌。茶水先是一动不动。突然,"轰"的一声,水柱炸起半米高,茶叶像中了枪的麻雀般噼里啪啦地撞上吊灯,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伊尔迷一个侧身,躲开飞射而来的水珠。"操作系?"他歪了歪头,"也太夸张了吧。" "要你管!"艾比耳尖发烫。自己明明想复制那个优雅的茶水旋涡来着。 那股甜香又钻入鼻腔,她眉头微蹙。 还没来得及细想,伊尔迷已经抓住她的手腕:"不过,操作系可不会...让水发生变化。" 话音未落,桌上残余的茶水竟开始"滋滋"作响,转眼间沸腾起来,冒出缕缕白烟。 艾比猛地抽回手,茶杯"哗啦"一声摔碎在地。"可我明明是按照你的方法——" "茶叶转得太刻意了。"伊尔迷弯腰捡起一块瓷片,"真正的操作系..."他手腕一甩,瓷片如子弹般射来,"是这样的。" 阿比斯在脑海中尖叫:“别接!这是试探!” 为时已晚。艾比条件反射,瞪向飞来的瓷片—— 咔嚓!瓷片在空中碎成齑粉,对方的袖子却诡异地结出一层冰霜,细小的冰晶顺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 "果然是特质系的..."他抖落袖口的冰碴,凑近到呼吸可闻的距离,"...小骗子。" 艾比毫不退缩地瞪回去:"所以呢?要给我发朵小红花吗?" “对人留一手,是对的。”伊尔迷坐回座位。指尖突然转出一根闪着寒光的念针。“每个系都有各自的特点。——强化系能徒手拆楼,变化系能让毒液在血管里开派对..."针尖一转消失不见,"至于特质系——有人打个喷嚏就能要人命,有人看你一眼就能让你衰老十岁。" "吓唬小孩呢?"艾比撇撇嘴,却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你的能力很特别,"伊尔迷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但特别不等于无敌。刚才那一手漂亮的反击..."他向前倾身,黑发垂落,"却暴露了三个致命弱点。" "哦?"艾比挑起眉毛,"说来听听。" "第一,发动前需要0.8秒准备;第二,遇到高频振动会失灵;第三..."他突然打了个响指,窗帘应声滑落,茶室瞬间陷入黑暗,"太依赖视觉定位。记住,真正的猎人..不会炫耀爪牙。" "你想干嘛——"她猛然后退,后背抵上窗台。 "奖励时间。"黑暗里突然亮起幽蓝光点,数以百计的荧光鳞粉勾勒出蝴蝶轮廓,像把银河倒进了房间。 "之前答应你的。卡尔克萨的织梦者。"伊尔迷站在光影交界处,指尖轻触蝶翼,"和幼虫不一样,成虫只有在黑暗中才能被看见和触碰。或许能帮你找到一直追寻的真相。" 艾比鼻尖微动:"所以刚才的香气..." "是它们的鳞粉。"他托起她的手,"试试?" 少女犹豫片刻,朝最近的蝴蝶伸出手指—— 轰!陌生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黑色沙漠无边无际,银色月光下,扭曲的桅杆直插天际,不可名状的阴影在地平线蠕动….尖锐的耳鸣伴随着画面袭来,剧痛如电钻般凿进太阳穴。 "呃..."艾比弓起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最近更新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本人郑重认罪!其实每天都在键盘前反复仰卧起坐——想写点让自己嗷嗷叫的XP内容,又总觉得写男女互动像在犯罪现场。明明都肝了15万字了,感情线进度条却堪比蜗牛赛跑...救命啊,我脑子里那些黑泥剧情快要喷涌而出了!(阴暗地爬行)(扭曲)(尖叫)"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入梦 第52章 梦境 “别杀它们!” 艾比猛地伸手,但已经晚了——三只蝴蝶在伊尔迷指间碎成磷光。 “你干什么?!”她呼吸一滞,抓住他的手腕。“不是它们的错。它们只是......在回应我......" "织梦者是主观生物,只有被''看见''才会产生共鸣。"伊尔迷目光落在异常活跃的蝶群,眉头紧锁。"但你的反应太强烈了——这不正常。" "呕...我没事。"艾比喘着粗气,"我查过资料.....它们是比较温顺的幻兽。" "够了。温顺只是表象。" 冰凉的指尖擦过她汗湿的额头,"知道为什么很少有人养织梦者吗?"伊尔迷的声音沉了下来,"它们不仅会挖出最深层的记忆...更危险的是,使用者常常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艾比用力摇头:"我...要继续..." 伊尔迷沉默几秒,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那就两人一起。"他拽过女孩发抖的手腕,直接按在自己胸口,"皮肤相接才能建立双向通道,这样我们都能成为对方的锚点。" 凉意顺着掌心漫上来,艾比倒吸一口气。头痛像退潮般消散,她不由自主往前扑,额头撞上对方的锁骨。 "放松。这里很安全。监控都已经屏蔽。" 伊尔迷浑身肌肉绷紧,却把人箍得更牢,"记住三点。"手指灵巧地解开她第一颗纽扣,"一,织梦者没有善意和恶意。"第二颗扣子弹开,他呼吸明显变重,"二,看到的未必是真相..."第三颗扣子松开,冷空气拂过裸露的肌肤,"三,如果有不对劲,互相唤醒。" 艾比抓住那只手:"如果...看到不该看的..." “那就记住,再可怕的记忆,也只是过去式。” 他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 “现在,深呼吸。” “——我们要进去了。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视野像浸了水的油画般晕开。艾比睫毛颤动了几下再睁开,水晶吊灯的光刺得她眯起眼。雪松香混着陈旧的木味钻进鼻腔。 斑驳的红木桌上,黑檀木盒子泛着哑光。推盒子的那双手指节分明,尾指上戴着枚金晶石戒指。是她十二岁那年亲手设计的图样,内侧还刻着"To Papa"的花体字。 "拜托你们了。"父亲的声音从阴影里渗出来,"这是定金。" 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接过盒子。盒盖打开,一颗鸽蛋大小的金色宝石熠熠生辉。 "明白了。我们会按时完成任务。"席巴·揍敌客从阴影中现身。 "死亡方式有特殊要求吗?"角落里飘来清冷的声线,伊尔迷的身影在烛火照不到的暗处出现,"窒息,砍头...挖心?或者要伪装成意外?套餐任选。" 艾比呼吸一滞。 戴着戒指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不必,只要确保她死在公主号上。"男人的声音平稳得像在点餐,只有尾音漏出一丝颤抖,"尽量...让她少受点苦。" "没问题。"席巴微微颔首。 "恕我冒昧,鉴于您对目标的熟悉......"伊尔迷向前迈了一步,灯光照亮他苍白的脸庞。"能否提供一些关于她能力的细节?毕竟要保证...一击毙命。” 父亲沉默了许久。"她就是个普通女孩...唯一的特殊就是嗅觉很灵敏。" 艾比膝盖一软,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大理石上发出"嗒嗒"的闷响。 天花板开始扭曲,水晶吊灯化作千万只蝴蝶碎片—— "别怕,只是梦在切换。数到三。"带着血腥味的声音贴着她耳垂,"1..." 黑暗持续了三秒。 "轰隆!"雷声炸响,艾比从床上弹起。她下意识环顾四周—— 这里是……老宅,她的卧室? 暴雨抽打着彩色玻璃,整面墙被染成流动的血红色。 冰凉的手指突然扣住她后颈,转向梳妆镜。 镜中人瞳孔扩散,变成了诡异的金红色。 "织梦者的副作用。"伊尔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可能会有一些视觉扭曲。要停止吗?" 雨声突然混进银铃般的笑声。 艾比猛地转头——落地窗外,一个黑发小女孩举着金灿灿的石头跑过走廊,身后跟着一只尾巴摇晃的杜宾幼犬。 "那是……?" "你的记忆在回响。"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边,"再深入,会看到更多。" 暴雨骤然停息,世界陷入死寂,只剩座钟的"咔嗒"声。 "继续吗?" 艾比攥紧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要。" ——下一秒,场景撕裂。 她踉跄一步,站在书房门口。昏黄的壁灯下,父亲深陷在扶手椅的阴影里。 "爸爸!"小女孩冲进房间,扑进他怀里。她摊开掌心,露出一颗沾血的金色晶石。 "保罗老师不见了……我只找到这个……" 抚摸她头发的手突然僵了一下:"他辞职了,昨天就回家了。" "是吗?"小艾比歪着头,"可我找到他的衣服..."皮鞋踢了踢脚边的杜宾犬,狗狗立刻殷勤地叼来一只沾满泥土的牛津鞋,"还有这个。就在我午睡醒来的地方。" 阴影里传来低沉的笑声:"小艾比还是这么敏锐。” "伊斯特叔叔?"女孩抬起头,“好久不见,你去哪里了?” 男人没有回答,蹲下身与她平视,"你很喜欢那个老师吗?" "...不喜欢。老师总喜欢摸我……" "那就别在意了。"他揉乱她的头发,转移话题,"喜欢新小狗吗?" "嗯!"她抱起狗蹭了蹭,突然愣住,"咦?不是同一条吗?毛色一样.....就是不咬人了。" "可以说是同一条。"男人低笑,喉间发出古怪的咕噜声,"也可以说不是。" "伊斯特叔叔说话好奇怪。" "艾比。你先出去。"父亲突然开口,"我和叔叔要谈话。" 小姑娘蹦跳着离开,小狗丢下皮鞋追着她脚边打转。它似乎被窗外飞过的蓝闪蝶吸引,撒着欢跑远了。 砰!门被重重摔上,压抑的争吵穿透门板: "你说过她会好起来!" "她现在不好吗?" "可她清醒的时间每天只有那么几个小时..." “代价不够……” 追逐蝴蝶的小狗突然撞翻了花瓶。 瓷片碎裂,震落—— 艾比眼前一黑。再次睁眼。 卧室的天花板花纹重新在视线中清晰,床头柜上,玻璃框内的蓝闪蝶标本轻轻振翅,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窗外,电闪雷鸣。 她双腿发软,喉咙里漫上铁锈味的腥甜,一缕鲜血从唇角滑落。 伊尔迷迅速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嘴角,声音低缓:"别咬自己,放松……跟我数,1、2、3……" 艾比一转身,扑进他怀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一颗颗砸在地上。 "疼吗?"伊尔迷叹息,慢慢掰开她紧握的手指,"你父亲的事……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 怀里的身体突然僵硬。 "他不要你了,对吗?"伊尔迷的手指轻轻梳理她汗湿的发丝,声音温柔得像在讲睡前故事,"是因为他发现……你比他想象的更危险?还是说,你不再是他能操控的乖女儿了?" "不…不是的!"艾比颓然摇头,"我一直按父亲的要求做……那些金晶石是从动物身上提取的。它们快死了…我只是帮它们解脱……" "嘘,我知道。"他的手掌缓缓拍着她的后背,"可后来,他为什么突然送你去卡金的寄宿学校?学校里那些失踪的同学呢?还有照顾你的仆人……他们也‘解脱’了吗?" 艾比一把推开他:"你懂什——"声音戛然而止。 "我知道……他们欺负过你。"他低头吻了吻她湿漉漉的额发,雷光将他嘴角的弧度照得半明半暗,"扯你头发,往饭菜倒墨水,把你锁在器材室整夜……" 每说一句,就解开一颗纽扣,校服裙扣应声而落,潮湿的布料顺着腿滑到地上。他指尖勾住背心肩带轻轻一挑,最后那层遮蔽飘落在地。 "死有余辜。" "你调查我?"艾比呼吸急促,瞳孔缩成针尖。 "职业习惯。"伊尔迷扣住她的下巴,强迫涣散的金瞳聚焦自己,"但反击很漂亮——他们都变成宝石了吧?" 艾比剧烈颤抖起来,泪水混着血水往下淌。苍白的肌肤泛起珍珠般的光泽,她下意识环抱住自己,却被捉住手腕按在床头。 "有什么好哭的?强者吞噬弱者,蜘蛛吃掉蝴蝶的翅膀…你心跳加速不是因为恐惧,是兴奋吧?" 恶魔低下头,舌尖卷走她眼角的咸涩。"看,你比父亲诚实多了。用他害怕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有什么错?" 窗外,雨声渐弱。 "为什么……"她揪住他的长发,声音嘶哑。"非要撕开这一切……"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你。"他的呼吸烫在她耳畔,"饿的时候……怕的时候……从来不会说谎。" 少女浑身剧烈一震—— "你看,我们流着同样的血。"他牵引她的手贴上自己左胸,"这里...也囚禁着野兽..." 噗嗤! ——她的五指如刀捅进心脏的位置。 鲜血喷涌,黑色的瞳孔却兴奋地放大。 "对...再深一点...""他翻身将她压进床单,指尖顺着大腿往下滑,"这就是你的告白吗……" 艾比剧烈哆嗦着,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蝴蝶。 "......伊尔...迷..." "我在。" “我要杀了你……” "那就来啊。"他笑着沉下身体。 咔嚓—— 床头那只蓝闪蝶标本突然坠落。暴雨声中,破碎的翅膀混着玻璃碴,慢慢沉进血泊里。 第53章 捕蝉 昏暗的房间里。 一只垂死的织梦蝶闪着微光,缓缓停在艾比湿润的睫毛上。 "哈啊..."她不受控制地弓起腰,火烧般的触感仍在皮肤上跳动,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稳住呼吸。 视线聚焦,两人仍保持着对坐的姿势,伊尔迷的手指正从她敞开的领口滑入,若有似无地刮蹭着皮肤。 "啪!"她甩手就是一耳光。男人偏头躲过,黑眸平静得像口古井:"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就这么凶?" "你!"艾比浑身发抖,“你对我做了什么!” "三分十二秒。"伊尔迷瞥向时钟,"够我做什么?" 装什么傻!艾比攥紧拳头。梦里那场无限拉长的酷刑——滚烫的肢体交缠,窒息般的快感像浪潮般一次次将她吞没,直到她彻底崩溃,捅穿他心脏才得以解脱——这个疯子怎么可能不记得? "我要走了。"她踉跄着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像棉花。真讽刺,被至亲背叛的痛楚,杀害同学老师的罪恶感,居然全被更尖锐的感官刺激碾碎,像用烧红的烙铁烫平溃烂的伤口... 死去的蝴蝶从她脸上滑落,被伊尔迷用两根手指接住。 "真可惜。这些小东西交/配后就会死去"他碾碎蝶翼,将沾满蝶粉的手指按在她唇上。"新的生命...总要靠吞噬旧生命才能诞生啊。" "去死吧!"艾比狠狠咬住他的手指。 铁锈味在口腔炸开。 伊尔迷低笑起来。他倚着门框,目送少女跌跌撞撞消失在走廊尽头,慢条斯理地舔去血迹。 ——现在收网还太早。植入的梦境碎片需要时间发酵。买凶的"记忆"是真的,但细节还经不起推敲。不过没关系,慢慢来,要让她彻底相信被全世界抛弃的"真相",还需要更多养分...... 蓝紫色的蝶尸簌簌落下,在他脚边铺成闪烁的磷火地毯。 艾比一鼓作气冲出大楼。 冰冷的夜风拍打在脸上,她突然惊醒。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天空竞技场的对战通知。她看都没看就按灭了屏幕,现在谁还在意这个?她只想赶快回到住处,把身上这层黏腻感刷干净,和那些不堪的记忆一起冲进下水道。 路灯依次亮起,刺得她眼睛发疼。爸爸不要她了,还花钱雇揍敌客来杀她...这些年的努力算什么?那些忍气吞声的日子算什么? "哟,这不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小妞吗?" 粗哑的嗓音从巷口传来。五个彪形大汉堵住去路,领头的光头男人有些眼熟——是200层排名靠后的选手,虽然没见过面,但休息区的显示屏上出现过他的比赛录像。 "让开。"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听说你能用眼神杀人?"光头吐掉口香糖,黏在艾比鞋尖,"哥几个特意来..." 话音戛然而止。嗡——空气突然泛起涟漪,以艾比为圆心爆发出无形震荡。十米内的路灯玻璃同时爆裂,飞溅的晶屑在月光下像一场冻结的雨。 "啊!!!"惨叫声刺破夜空。 布料撕裂声接连响起,大汉们像被扔进绞肉机般皮开肉绽。光头最先反应过来,却在伸手格挡的瞬间被削去三根手指。 "操!这他妈什么鬼能力?!" 艾比站在原地,指尖微微颤抖。 碰到他...就能彻底抹消... 心底的声音像毒蛇缠绕上来。她盯着地上的血泊,快感在血管里窜动——只要再靠近一寸,就能品尝到更甜美的绝望。 不可... 她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滚。" 光头捂着断手仓皇后退,其他人早已连滚带爬逃进暗巷。艾比跨过满地血泊,鞋底传来黏稠的触感。夜风吹散血腥味,却吹不散皮肤下躁动的热度。 远处警笛声隐约传来。她加快脚步,把惨叫和混乱甩在身后。 "叮铃铃——" 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奇犽」。艾比盯着那个名字,拇指悬在挂断键上方微微发抖。三秒后,她按下接听,把手机举到耳边。 "喂?你还活着吗?”少年清亮的声音混着汽水开罐的脆响,"该不会被200层的家伙们把揍趴下了?" 艾比盯着鞋尖凝结的血块:"......还没开打。" "哈?难道你怂了?"电话那头传来夸张的吸溜声,"对了对了,我是想来问问上200层要什么条件?家里那群混蛋死活不告诉我。" "需要..."她的目光落在远处霓虹灯下的天空竞技场上。"超能力。" "噗哈哈哈!"奇犽笑得呛到,"你是说像''瞪谁谁怀孕’那种?还是''打个喷嚏就能引爆大楼''?" 沉默在电流中蔓延。笑声渐渐弱下去。 "奇犽。"艾比突然开口,"如果你的家人花钱买你命..." "啊,这个啊。"奇犽的声轻了几分,"我家天天都这样。不过他们会亲自实行。昨天二哥还拿我试验他的新型炸弹呢。" "……" "之后我把他最宝贝的手办泡进马桶了。"少年咯咯笑起来,又突然压低声音,"喂...你那边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大哥又搞什么幺蛾子?我早说过那家伙脑子有坑......" 她深吸一口气:"......没事。" "骗人。"声音突然变得很近,像是冬日突然照进窗台的阳光,"你的呼吸声都在发抖。" 艾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掐着掌心,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听着——笨蛋!"奇犽抬高了嗓音,"你可是能把三毛吓尿的怪兽啊,有人欺负你就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有人背叛你就让他后悔出生——不就解决了?" 艾比愣住了。夜风拂过脸颊,带走了一丝燥热。 "再说了...”少年突然别扭起来,"你又不是一个人。管他大哥还是什么杂碎,敢动我的...我的..."朋友那个词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咽了回去。“总之,你这个家伙给我振作起来,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艾比了啊!” “……好。”少女鼻尖突然发酸。这话蠢得要命,但胸口翻腾的黑潮似乎...退下去几分。 "明天见。"她挂掉电话。 ———— 流星街。第一区。 飞坦推开房门,浓重的血腥味立即充斥整个房间:"第七个了,这些软蛋的口供完全一致——四王子遇袭,所有线索都指向卡金王室。"金瞳微微收缩,"表面看像是王子内斗,比如——第一王子遇刺被说成是四王子党羽的报复。" 沙发上,库洛洛合上手中的书:"证据太完美,反而显得刻意。" "哆!"一把匕首钉入墙上的照片。十张卡金权贵的脸被猩红的叉号贯穿,唯独四王子的照片旁贴着最新剪报——《王室发言人:四殿下静养期间谢绝探视》。 库洛洛用书脊敲了敲四王子照片,"切利多尼希大张旗鼓办杀人宴会,结果真正有意思的猎物根本不在邀请名单上——我们收到的艾比盖尔会出席的情报是假的。" 侠客收回投掷刀的手:"那女孩突然变异纯属意外,否则我们早杀了她。幕后黑手就是想看这个——但又不敢自己动手。"他眨眨眼,"对了,她留下的白色巨茧被政府收走了,你们猜哪个部门最先到场?" 飞坦目光如刀射来:"谁?" "猎人协会灾害应对部,直属副会长管辖。"库洛洛接过话头,"更巧的是,最近三个月卡金帝国地下反抗组织收到的匿名捐款,都是通过猎人协会慈善基金洗白的。" 侠客吹了个口哨:"用我们的刀杀他的人,最后还抢走战利品?这算盘打得真响。" 飞坦的杀气骤然爆发:"要现在去宰了他们吗?" "不。”库洛洛缓步走向窗前,"我们要等到谢幕时刻...然后,再夺走他们最想要的东西——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房间陷入沉默。三只蜘蛛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团长,西索有消息。"紫发的玛琪推门而入,手里拿着几卷录像带,"他寄来了这个。" 电视亮起的瞬间,四个脑袋同时挤向屏幕。 “你踩我脚了!”侠客惨叫。 “早就叫你换台大点的电视机了。”飞坦一脚踹开他。 “男人贴这么近恶心死了……” “想死直说?” 库洛洛无视吵闹,紧盯画面—— 黑发女孩静立不动,而对面的壮汉却像被无形巨锤击中,狠狠撞上墙壁。另一段视频里,她的对手是个速度极快的剑客,却在迂回冲刺时突然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天空竞技场的摄像机连念都能捕捉,"玛琪皱眉,"但她的气...几乎看不见,像个普通人。" 库洛洛的指尖在桌面一顿:"不是看不见,是范围广。"他指向定格的画面,"她的气覆盖了整个擂台,甚至整个赛场——就像把一滴墨融进大海,反而找不到痕迹。" "我第一次接触她时,"玛琪缠绕着念线,"还以为是个被过度保护的温室花朵。"她停顿片刻,"现在看来,我们都低估了。" 地上,被飞坦锁喉的侠客还在笑:"哈!所以阿飞才会栽跟头——嗷!" 飞坦的膝盖狠狠顶上他胃部。"再提这事,就割了你舌头。" 侠客边咳嗽边摸手机:"哎呀,实话总是刺耳嘛..."两人眼看又要扭打成一团。 "停。"库洛洛轻轻叩响桌面。 "从录像带上来看。她的能力不是攻击,是领域。我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能力。"他翻开古籍,指尖划过某页示意图,"半径十米到15米内,所有物体都成为她的''手''——空气、地面、甚至对手的武器。所以敌人会莫名跌倒,会凭空受伤...因为整个空间都在替她出手。" 飞坦的瞳孔微微收缩:"类似圆?" "更危险。"库洛洛微笑,"普通的圆只能感知,而她的领域...能操控。" 侠客吹了个口哨:"所以阿飞上次——" 寒光闪过,匕首擦着他耳畔钉入墙壁。飞坦的声音阴森森响起:"下一刀,就是喉咙。" 玛琪的念线无声缠上两人手腕:"要打出去打。" 库洛洛重新看向屏幕,画面定格在女孩转身的瞬间。黑眸暗了暗——这片领域,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控制... 室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电子设备的嗡鸣。 "好了。录像就看到这里。"库洛洛合上书,黑曜石般的眼睛扫过二人,"你们的精神状态,这几天有好转吗?"他指尖轻敲桌面,"说实话。" "没有。"飞坦冷冷道。 侠客揉着发红的脸颊坐起来:"原本以为是灾后创伤……现在看来不是。"他故作轻松地耸肩,"话说团长,那天庄园为什么不让我去?" 库洛洛的指尖轻轻摩挲书页:"为了验证猜想——关于艾比盖尔对不同个体的影响差异。"他转向飞坦,"具体说说你的感受。" 飞坦的舌尖擦过尖牙:"想把她切成碎片。"他停顿一秒,喉结滚动,"……或者,一点点吃掉。" "哇哦,这么饥渴?"侠客刚说完就挨了一记肘击。 "是饥饿。"飞坦掐住他后颈往地上按,"再废话就让你永远闭嘴。" 侠客举手投降,转向库洛洛时却收起嬉笑:"所以她的能力还包含精神操控?" 库洛洛闭眼沉思,指尖轻敲书本:"不,可能是针对特定人群。"他睁开眼,瞳孔泛起诡异流光,"我们就像被蜂后吸引的工蜂,她就是蜂后。" "哈!"侠客一拍手,"所以阿飞这种反应是因为..." "生物本能的反抗。"库洛洛的嘴角勾起冷笑,"她就像个**信号塔,不断发射''归巢''指令..."书本"啪"地合上,"可惜信号太弱……” 飞坦的匕首在指间翻出寒光:"所以……反而更想杀了她?" "对。"库洛洛看向战术板,"但别忘了庄园那次——贸然接近,说不定会被反噬。"他指尖轻点艾比的照片,"天空竞技场是个完美试验场,让其他人先去探路吧。" 侠客:"坐收渔利?划算。" 飞坦冷哼一声,指节捏得咔咔响。 玛琪淡淡开口:"派谁去?" 房间陷入短暂寂静。墙上照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库洛洛的目光停在其中一张上—— "有些弃子……是时候发挥余热了。" 这章可能有点水,但旅团再不出来刷存在感,大家都快忘了这群强盗长啥样了!(笑)顺便交代下另外两路反派的动向,再补一刀杀人宴席的尾声。 至于权谋戏?咳,我这人写权谋就像用斧头雕花——权字当头,谋字随缘。反正现实里的政治斗争,不也经常是“拳头大的说话”嘛? PS:意识流的亲密接触应该没问题吧。才写了2句话,就改了三遍。[白眼]怒了。 之前设定不是和某本书撞车了吗?我改了能力和大纲,顺便整理了一下艾比的能力(不完整) 能力名称:归巢领域 能力类型:特质系(带有操作系特性) 能力表现:无形领域:自动展开半径10-23米的球形领域(随情绪波动变化)领域内所有物质(空气、地面、物体)都可成为"手"表现为:对手莫名摔倒、被无形力量攻击等 群体影响:对特定人群会产生"蜂群效应":初期:强烈敌意/杀意中期:转化为占有欲/保护欲后期:完全服从(未完全展现) 影响程度与距离成反比自我保护:能力发动时自身气息完全隐匿(像普通人)领域边界会产生轻微空气扭曲 限制条件:情绪波动会扩大领域但降低控制精度对具现化系影响较弱 能力者本人无法完全控制影响效果长时间使用会导致精神疲惫 特殊机制:"信息素"特性:能力残留会产生持续影响(如白色巨茧) 可通过□□传播(尚未完全掌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3章 捕蝉 第54章 黄雀 艾比从梦中惊醒,指尖蹭到脸颊——湿的。 房间里黑得窒息。窗帘紧闭,分不清晨昏。她已经这样瘫了几天?不训练,不说话,只是盯着天花板,像具抽空灵魂的躯壳。直到阿比斯在她脑内尖叫: “我要饿死了!”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摸到手机。屏幕亮起,蓝光刺眼——几条未读消息堆在通知栏:奇犽的简讯“活着吗?”后面跟着个欠揍的颜文字,天空竞技场的系统提醒,还有三个未接的陌生来电。 一条信息印入眼帘: “您已匹配对手:加鲁达。比赛时间:12月15日9:00。” 艾比盯着日期愣了两秒。今天,好像是……16号了? ——错过了又怎样? 她原本去竞技场是为了揪出西索。可找到他有什么用?听他笑嘻嘻地说“只是逗你玩”?还是顺着他给的线索……找到那个抛下她的男人? 心脏突然绞紧。她猛地攥住头发,指甲陷进头皮。 该死的…… 叮铃铃——” 电话突兀地炸响,艾比条件反射按下接听键。 “艾比盖尔选手,这里是天空竞技场的‘赛事管理科’。” 机械化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您与对手‘加鲁达’同时弃赛,现给予一次违规警告……” “加鲁达?” 她眉头一皱,这名字有点耳熟。 ——啊,是那个光头。前几天带人在巷子里堵她,咧着一口黄牙说要“教训新人”,结果被情绪不稳定的她一下削飞几根手指。 “知道了。” 她掐断通话,推开房门。走廊上,监控摄像头红光一闪。 “去哪?” 阿比斯在脑子里蹦跶。 “……商场。” “好耶!” 祂像闻到血腥味的野兽,“人多的地方……‘食物’肯定也多!” 艾比手插进兜里,踏入刺眼的阳光中。街道上人潮涌动,嘈杂的笑闹声灌进耳朵。 饥饿至少能填饱。 但心里的窟窿…… 商场人潮涌动,圣诞音乐混着爆米花的甜腻味道扑面而来。艾比穿过人群,刚走到玩具区,就被炸开的欢呼声拦住去路。 "限时双人挑战!赢家任选限定款玩具——"主持人举着喇叭嘶吼。展台上陈列着各种诡异玩偶:独眼泰迪熊、机械臂芭比,最显眼的是一只戴着金属指虎的暴力熊。 无聊。艾比转身就走—— "嗯~那个小熊很可爱呢~" 甜腻的嗓音擦过耳廓。 她猛地一肘向后顶去,对方轻巧后仰,躲开的力道却让她失去平衡,手肘蹭到旁边拿着气球的小女孩。 "哇——"粉色气球脱手飞向半空。 眼看孩子要哭,气球突然诡异地悬停,慢悠悠飘回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里。"啪"的一声轻响,粉色变成了刺眼的鲜红。 "要看好自己的玩具哦~"西索弯下腰,递回气球。小女孩破涕为笑,刚要接,就被脸色煞白的母亲一把拽走。 霓虹灯下,红发在像团跳动的火焰。小丑装,扑克耳环,高跟鞋——这身打扮在节日人群里居然毫不违和,仿佛他本就是狂欢节最危险的部分。 艾比全身绷紧。商场气味太杂,居然没发现这家伙什么时候摸到了身后。 "西索!你来干什么?" 她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 来人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真无情啊~"他晃了晃手里的报名表——【加鲁达】的名字被打上血红大叉,"那个光头在你住的附近埋伏了三天,我替你‘处理’掉,连句谢谢都没有?" "处理?"艾比瞳孔骤缩。 "只是把‘削手指’升级成‘拆肋骨’而已~"他俯身凑近,血腥味混着糖果的甜腻扑面而来,"顺便……问出点有趣的事。" 艾比手指一僵。 "最后一组名额!"主持人突然高喊。 西索闪电般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我们报名~~" 聚光灯"唰"地笼罩下来,刺得艾比眯起眼。 "我没兴趣!"她猛地抽手,却被他顺势一带—— "你确定要在这儿闹?"西索歪头看向商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有人正盯着呢~比如……"嘴唇无声张合,做出一个名字的口型。 她呼吸骤停。 劲爆的电子乐炸响全场。 "不如……做个交易……”他趁机将她拉进舞动的人群,俯身耳语:"内容很简单..." 音乐吞没了后半句。 “……”艾比咬住下唇。 "各位观众!"主持人一个滑步冲到舞台中央,金色话筒折射出刺眼的反光,"双人气球爆破战——现在开战!" 聚光灯"唰"地扫向角落武器架:迷你弹弓、软质飞镖、弹簧拳套、玩具弓箭,还有几把足有半人高的滑稽泡沫大锤。 "规则超简单!"主持人一脚踩上展示台,抄起飞镖"嗖嗖嗖"射向观众席,引发阵阵尖叫,"用这些玩具保护自己的气球,戳爆别人的!最后留气球最多的那组赢!" 舞台四周立刻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 艾比皱眉看向手腕上的红气球,余光扫到西索——这家伙不知何时把自己的气球换成了扑克牌花纹款,还故意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3、2、1——开始!" 瞬间全场大乱。穿恐龙睡衣的胖大叔抄起飞镖就射,结果精准命中老婆的气球。"你个白痴!"女人抡起泡沫大锤追得他满场跑。穿同款睡衣的少年被自己鞋带绊倒,充气锤"砰"地砸在脑门上。背靠背摆pose的双胞胎兄弟,气球线早缠成了死结。 艾比刚要移动,后腰突然一紧——她的气球丝带"咻"地脱手,晃晃悠悠飘向十米高的玻璃穹顶。 "西——索——"她猛地回头,正撞见某个混蛋食指勾动,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游戏嘛~"他舔了舔嘴角,"规则可没说不能攻击队友~" 唰—— 五张扑克牌同时从他指尖飞出,直射悬浮的红气球。艾比瞳孔骤缩,空气突然扭曲——本该命中气球的扑克牌集体转向,"哆哆哆"钉进舞台背景板。 “哇哦!” 观众席爆发出惊叹,都以为这是安排好的魔术表演。 "作弊!他们用了其他武器!"隔壁组的胖子指着扑克牌大叫。他老婆揪住他的耳朵:"管他们内讧干嘛!快射那个红气球啊!" 这一嗓子不要紧。全场参赛者都盯上了空中的靶子。霎时间,弹弓拉弦声、飞镖破空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艾比咬紧下唇。气球太脆弱,直接用能力抓下来只会捏爆它。她突然闭眼,十指微微张开——空气中泛起细微的波动,所有袭来的武器在距离气球半米处诡异地偏移轨迹,反而击中了其他气球。 "啪!啪!"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中,西索的瞳孔兴奋地缩成细线。“左边!”他嘴上提醒,手指却暗中一弹——三张扑克牌从死角飞来,与正面袭来的飞镖形成夹击。 艾比侧身闪避,发丝还未落下,第四张扑克已悄然切向天空中的气球—— 咔! 她猛地一跺脚。 扑克牌在触到气球的瞬间像撞上透明墙壁,硬生生被弹开,旋转着划破身后情侣组的气球。“砰!”球中彩带炸了他们满头。 “真可惜~”西索舔着扑克牌边缘,“差点就能听到双响了呢。” 艾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来比赛的,纯粹就是来捣乱的! “还剩三十秒!”主持人大声宣布。 场上只剩下他们和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女。小女孩把气球死死抱在怀里,眼泪在眼眶打转:“妈妈……那个红头发的叔叔好可怕……” 西索弯下腰,抽出一张鬼牌。“想要奖品吗?”他压低声音,“说就给你哦~” 孩子“哇”地哭出声。 “你够了!”艾比一把揪住他的后领。 “唰!”扑克牌划破空气——却不是射向气球,而是精准切断悬挂奖品的绳索。限量版暴力熊玩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小女孩怀里。 “这……这不合规矩……”主持人结结巴巴地说。 西索掏出棒棒糖塞给小女孩:“特别奖励~”他转头对“队友”眨眨眼,“反正某人说过‘不感兴趣’?” 艾比嘴角微微上扬。 她突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砰!" 十米高空,红气球毫无征兆地炸开。漫天彩带如银色瀑布倾泻而下,金属箔片在阳光下闪着危险的光。西索本能地仰头—— 完全没注意到,一片极薄的菱形亮片正悄无声息地黏上手腕的气球。 "认输了?"他眯起眼。 "你猜。"艾比轻声说。 "啪!" 扑克牌气球突然爆裂,彩带碎片糊了他满脸。 空气凝固了一秒。 "咯…咯咯……"西索的肩膀突然开始抖动。“啊哈……高空爆炸的彩带全是金属箔片……气球橡胶和金属摩擦产生静电……” 他瞳孔收缩成一条线,“故意让气球飘到我视线盲区……再用静电引爆我的气球……” 艾比耸耸肩,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物理常识而已。” 笑声戛然而止。西索慢慢直起腰,阴影从脚底爬上眉骨:“两个月的等待果然没有白费。”他嗓音沙哑:“……越是精心栽培的果实……就越让人想……一口、一口、慢慢吃掉呢~” "这章写得我头都秃了!艾比这丫头躺平太久,得踹她起来营业,顺便把西索这个‘失踪人口’拽出来遛遛——这家伙再不出场该报警了!" (突然严肃)至于智斗戏...算了,我承认自己脑细胞不够用,下次还是让他们直接抡拳头吧(安详躺平.jpg)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4章 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