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劫》 第1章 拜师 “听说了吗,入学大会来了个了不起的人物。智商爆表,人又长得帅,关键是修仙天赋也全部拉满。这简直就是天人下凡。前途不可限量。” “怎么不是,尤其是与人斗武时居然是用乐器音杀对方,简直是没见过这么完美的人类。” 中庭台上,一群成功入学的人叽叽喳喳的小声说着话。当然。这里空旷,再加上人多,所以就算小声也还是显得十分嘈杂。 却没有管事的人出来叫他们安静。因为此刻,他们有着更重要的事在内堂商议。 四大管事者不知作何感想,看着眼前事事第一的人面面相觑。 “燕氏弟子燕诚,叩见掌门。”燕诚声音不卑不亢,跪下俯首行礼。 墨色长发披散,许是为了节约,燕诚将红色发带至于额前,仅将此物捆绑左右各一簇黑发结辫置于身后,由两颗银白色铃铛结尾。 浑身上下便再无其他饰品伴身,随着燕诚动作,铃铛发出清脆声响,极为寂静的大殿由此打破,却不刺耳。 虽然铃铛不大,声音却不小。一听就觉得这东西并非凡品。 兴许是殿内烛光若隐若现,并未置办妥帖。 一袭红衣在这烛光的映衬下暗沉晦涩,甚至隐约能闻道些许血腥之气。却将本来肤色白皙的人衬得更为纯净无瑕。 若非声色低沉,一眼撇过去还以为这是一可怜的女娃娃被人折磨过的样子,说话有气无力。一点也不像热血方刚的小伙子。 “你这一身本事,是由何人教诲?又是因何种缘故前来拜师学艺。”首先开口的是梓潼南山的南家掌门人,南风,字无隐。 “诚无父无母,一身本事由师父教诲。只是……山门倾覆,无人生还。 诚因外出历练,逃过一劫。再回去时,再无一人。可惜小门小派,就是灭亡,也没惊动世人,如同蝼蚁,无人关注。”燕诚跪着,又因殿内较暗。看不清他的表情,说话略带哭腔,引得几大管事者动情。 山门倾覆,无人生还。这也是几大管事者门派的前身。曾经,他们的门派也是如此。 仅有一位掌门,门派盘踞在天水西陵,好不风光。世人无不向往进此修行,从而得道升天。 谁料魔道众人作祟,趁着招生大会乔装进入,本不至于屠杀殆尽,谁料当时掌门被人下毒使用阵法控制,众弟子不敌,以身殉阵,开启护山大阵,此阵一开无人能出无人能进。 掌门入魔杀疯了眼,功法也随杀人数量突飞猛进,哪怕几大长老合力也不能控制。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入魔人能有这般能耐。再加上开始对他没有戒备下狠心。 最后谁也不知道掌门如何清醒过来,反正最后引咎自戕。 从此西陵如同断了灵脉般,再也翻不起身。 整个西陵尸横遍野,血水染红江河,下面的百姓这才知道出事了,有些胆子大的组成一队上来探险,看到生灵涂炭,尸横遍野的一幕直接吓破胆疯掉了。 只能说,幸亏有些弟子外出历练,得到消息赶回来收尸入坟,收捡余下书籍。经此一事,敲响了警钟。 由四位最有能力成为下一任长老的弟子镇守四方,将余下东西分为四份,重启门派。 这才有了现在的北海严氏主商,东宫秦氏主政,南山南氏主学,西陵林氏,也就是曾经山门的主家亲传弟子主仙, 其实姓氏与血缘无关,任何弟子若是天赋异禀成为亲传弟子或者成为长老后就需改姓。但这个地方不兴必须要留自家姓,改了就改了。 毕竟对于他们说,能贯此名,不比自己姓氏更值得炫耀?反正至少大家表面是这么想的。 与此同理,若想跻身成为其他三个地方最核心的管事人。也需要改姓。 所有入学弟子统归南山南家管理,待到本人天赋展露并且愿意投身其他门下,由南家送往其余三家。不愿意的就留在南家教书育人。 或者自行归家。但多数人肯定愿意走捷径,只有极少数人,认为应该回乡建设,离开了南山。 几百年下来各自运转和谐互补亦互相牵制。反而给百姓造福不少。长久以往,反而休养生息恢复不少。 只有西陵一蹶不振,几百年除了镇守当地,除魔卫道,再无一人飞升。 最随大众的说法是那次死亡太过惨痛。仙家子弟魂魄久久不散。阻碍了登天之路。林家守着那块坟地,超度亡人。气数已尽,无力回天。 再加上大家看到修仙者若是入魔能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所以都很抵制西陵发展。 毕竟万一下次杀的不是本门本派的弟子,而是他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又不是人人都有修仙的本事。以前自诩名门正派匡扶正义。 但现在出这事就不能把自己称为正义二字。而且他们能力不够。老百姓也自然不怕他们了。 若非看这人年纪轻轻,不可能是千年前还能活下来的人。他们都要觉得这人说的是当初的事了。 当年的事太过久远,经过一代代掌事控制不得外传。到现在除了每任掌事会告知,并且引以为戒。基本没外人知晓。 不然他们都要怀疑堂下之人在对他们打感情牌了。 四人面面相觑,许久不曾说话。 因为这里就是他们四人掌管,在他们掌管下居然能有山门倾覆无一生还的惨案而他们不知道。这不就是失职了吗。 再者说从他们这里出去的弟子想要自创门派都会率先报备。 西陵也没听说过有哪个地方的修仙门派灭绝。所以这事的可能性太小,欺骗性太高。 最关键的是,他能力强,天赋高。就算知道被骗。这些掌事也不是很想放手。毕竟说白了。 他们这又不是继承制。能者居之,能退位就退位。没啥可值得图的。大不了送你。有多大能耐你自己去干。 所以这就是他们觉得就算燕诚不想说出实情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的。就是不理解为什么要说谎。 燕诚还是一直维持刚刚的样子。自然也看不见几个掌事表面不发一语。但眼神使得飞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燕诚感觉身子有些僵硬。想偷偷活动一下。 秦政率先反应过来,招呼人起身。燕诚拱手行礼随后不卑不亢的站在四人对立面。接受他们的审视。 几人明显有其他话要说,摆摆手让燕诚离开这里。燕诚也没有多话,往门外走去。 “此子天赋异禀,能力远超常人,想必有生之年可见其飞升成仙。重振西陵。但毕竟是一个不明不白的人。 也有可能又出当年之事,不得不防。无隐,何不让南星与他一同修炼,也有人时常看管。虽风险巨大,但若能得此子影响。前途无量。”说话的是西陵掌事林深,字简从。 他对燕诚的想法肯定是印象最好的。毕竟他已经把燕诚看成自己的弟子了。 “简从此话太过决断,此子天赋异禀不错,但能否成仙实乃变数。”南无隐不赞同道。 林深摇头,“不知为何,我从他身上看到了神性,按理说此子如此年轻,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再者这几百年无一人有这等奇事出现。若非后山先祖陨落之地与他身上有所感应,我也断不敢下此定论。” 几人震惊,严纳容不可置信道:“此话当真?区区小儿居然能与先祖共鸣。当真是天选之子?” “你是……”刚出殿的燕诚还没来得及回到中庭比试区,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其实这也不是他想上前搭话的理由。毕竟自己先目前不太想要和别人有多少交流。 随后额间一阵刺痛,他赶忙用灵力抵住舒缓。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 南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毕竟他现在正在把自己的话理通顺。 无声的演绎了几遍,这才略带不自然的紧张,自顾自行礼道:“南山弟子南星,今日与你打架的人就是我。你很厉害。入学后,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我是燕诚。”燕诚抓住南星的手避免他真的对他行礼,两个相同年纪的人像老大人那样行礼,总觉得怪怪的。 南星呼吸不适,立刻收回手,丢下一句“抱歉,我不喜与人触碰。”转身就离开了。 燕诚哎了一声,只留下好几句对不住对不住随着南星离去时产生的风一块离去。 燕诚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额头不太舒服。 就有几人看到了燕诚,其中一个大声嚷嚷着往这边跑了过来。 “燕兄!燕兄!” 还不等燕诚有何反应,一个面容稚嫩,性格开朗的人言笑晏晏着抱住了他。 他认识这人吗……他刚刚已经以为自己是不太礼貌的了。结果这人比他还没数呐?? “你是?”燕诚虽然内心吐槽,表面却不显。友好的开口问道。 “在下何归,是跟你一样刚入学的新人。今日看你与那南星对战简直是酷炸了!! 你可不知道,此人狂妄至极,仗着自己天赋异禀,居然嘲讽我们,这次你可算把他收拾了!简直是大快人心。 当时看他失败那不可置信的样子简直是激动的要死,哈哈哈哈哈哈!” 何归一只手搭在燕诚肩膀上,一边语速极快的输出着,还能边拍肩膀边跺脚,整个跟个戏精一样夸夸其谈。虽然动作夸张,却不惹人厌烦。 燕诚愣了一下,只觉得何归描述的人怎么跟他刚刚见到的人不太一样呢?尤其是说他狂妄自大。 但是刚刚说话时南星更多的是有些忐忑不安,没有看出来狂妄自大而且还喜欢嘲讽人家。 他也不是说想为那人找补,当然他现在对何归的印象也有一丁点的不太舒服,毕竟莫名其妙的逮住他。 还莫名其妙就说了人家一顿,就让他觉得有些吵闹,但自己又不好提,所以就显得左右为难。 但是他也明白,都是年轻气盛的孩子,对这些事情说白了就是提一嘴,然后再找一群同伙,大家有个聊天的对话。 而且何归也就提了这么一句。就把话题聊开了。好像并没有把这个当成正经事。在这方面有没有恶意还不见得呢。 只是自己听到有人说南星人不怎么好的时候,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但是不得不说,何归真的是一个很能聊的人,毕竟就大家站在这个也没有几分钟,他就已经向他传输的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但这些八卦听起来又觉得怪好玩的。 可能是因为他在说话的时候会比划两下,做些动作,就好像身临其境一样,再加上做戏一样眼神。让人觉得恐怕也就年龄长了。 想着,可能是因为南星不善言辞,或者这两人之前什么时候结下过梁子,但是这东西嘛,只有以后的时候多问两次就知道他们什么原因了。 现在自己跟双方都不熟,也不好去开口询问这些话题,就显得他好像多么想合群似的,对于燕城来说,这肯定也是不太喜欢去做的事情。 燕诚往何归身边看了看,刚刚还簇拥在他身边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何归倒是一点都无所谓。 反正现在最关键的是抓住燕诚大腿!于是何归就说要请客,把他往外拉去,燕诚虽然不太愿意跟着,但他刚想说话。 何归就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让他没有办法去拒绝,就好像只要拒绝了,自己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燕诚叹了口气,又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有一个人在一旁给他说一些能让他尽早融合到这里的话,也可以。 想抱着这个想法,燕城就跟着他一路走了,结果没想到这一晚上除了吃饭,何归反而还不打算说出其他的话,只说等到以后上了南山,大家再慢慢细聊。 燕诚无语,燕诚吃菜。燕诚只觉一口气不上不下哽咽的紧。 燕诚觉得迟早要找一个人来收拾一下他,不然怎么对得起何归突然莫名其妙就想要吊着人,然后话只说一半的这种!直接让人卡的难受。燕诚恶狠狠的想到。 第2章 入学 自从昨日遇到何归以后,燕诚就再也没有安静过,一会是问他从哪里来,哪来的这么大本事,还不等他回答,就介绍着自己的身份等等等等。然后又跟他说了现在四大管事的事。反正活泼的很。什么话都藏不住。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 就是话多的让人有些烦躁。而且好像从来没人像燕诚一样让他说了不少话。所以他更推心置腹的对着燕诚聊了不少事。明明两人刚认识,但对何归来说,两人好似多年好友,一点都没有隔阂。 好吧,主要是何归确实是只找着燕诚这么一个能一直听他讲话,然后还好脾气的人,他真的觉得自己跟交到了知心好友似的。 再加上燕诚本人也一直神色淡淡的,而且还整个人都很温和,让人难免想多与他亲近一番。 所以何归是真的没有觉得燕诚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会觉得他烦躁,尤其是在某些地方,燕诚还会附和一声,表现的很有兴趣。 “所以你一个新进门的弟子,是如何被,额,老姜尸骂的。” 老姜尸是何归那群人给南星取得外号,因为他们觉得南星年纪不大,但看着又老成得紧,嘴巴又毒又辣,说话也不怕得罪人。 最关键的是整个人冷冰冰的,跟一个尸体一样,一点活人气息没有,自己的思想也都没有的那种感觉 没办法,南星对于他们而言,真的就是能看到的天赋天花板,结果没想到燕诚一出现,居然就对南星是一个碾压式的存在。 这难免何归看着想抱大腿。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也不像南星那么难以接触,南星是典型的一直跟他说话,他也不会搭理你。 甚至觉得烦了有的时候还会走的更快,想把自己甩开那种。何归会觉得南星过于假清高,他看不惯他,真的是很久了。 其实就从他俩对话来看,燕诚到不信他有多高冷不近人情。但是毕竟自己赢了人家,和其他没打过他的人所看到的人不一定是同一个性子。所以他半信半疑。 “嗯……当今北海严家掌事严绝是我哥哥,自从他当上掌事,就回来把我带在身边,自然与那大傻蛋有过不少接触。”相比燕诚,何归说起这词就相当顺口,顺口的让燕诚怀疑这人已经说了多年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经过这几小时和何归念叨了不少四大家的事情,所以一听到何归居然是严家掌事的弟弟的时候,他还真是有惊讶。 不过看何归这一身装扮,也确实不像是一个寻常家的孩子能做到的,尤其是他张口闭口就是南星。 如果是不是四大家的人的话,他应该也没有那么多机会能见到南星,如此说来,也就说得通了。 但是又想着没想到,看着他最开始在大殿何严纳容打过交道,发现这个人整个人挺严肃的,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这么调皮的弟弟。 看起来他也不像是会不管自己弟弟的人呢,难道真是诸事繁杂?但是也有可能何归天生就是这个性子,甚至于严纳容也是这个性子。只是身为长辈以后他就很少再表露自己的感情了。 “你可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小,刚遇见他就被他那盛世美颜所吸引,成天跟在屁股后面喊哥哥。 结果热脸贴冷屁股不说,有事请教他,他居然来了一句这都不会,嘲讽完事都不解决就走了。从那以后我就不与他多亲近了。”何归撇撇嘴。 真的,就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合归念叨其他家族的事情,还比不上念到南星的三分之一多。 可想而知,他哪里是就想骂男南星几句,过个嘴瘾,而是真的想跟他交朋友,但人家就是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的那种不甘。 说是不喜欢南星,反而满嘴都是想和他接触却人家不搭理他的不甘模样。 “没想到何兄居然是颜控之人呐。”燕诚听罢,就总结出这句话。 不等何归再说下句,门外传出钟声,让弟子集合。两人停止对话,往中庭比试场走去。 “诸位皆是通过考核成功入学梓潼南家之人,此后能行商,执政或是成师,修仙就是各位的造化。希望入学之时切勿散漫懈怠。 勤学上进,不可泯灭身上的天赋,一心向善,不得作恶多端惹事生非。 生,当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死,当堂堂正正,无愧于世!”高台之上,南风的声音正气凛然。金丝黑服衬得尤为贵气。 黑色是尊贵的象征。也是权力的象征,只有四大掌事才会身穿此衣。原本也没有规矩黑色是谁才能穿的。但百姓深受照拂,且黑色染料极贵。久而久之。除了掌事就没人再穿了。 但是像黑色这种礼服,他们也只会在新生大会的时候才会穿上,平日里肯定也不会用此等昂贵的料子来凸显自己有多么的尊贵。 还是按着习俗该穿什么就穿什么,就比如说南无隐身为长事,又是掌管阵法修炼的长老。所以他平日里穿着为明黄色绣红线的衣物。 当然也别小看了这身衣服,它上面也是集阵法为一体,红色的丝线就是阵法的走势图。 此等衣服有助于保卫穿着此服的人性命,避免遇事遇到妖魔邪物之时,一时不察暗遭毒手。 “无愧于世!无愧于世!” 经过南风宣言,调动起大家内心的情绪,便随心喊了出来。虽说整个操场只有几百人,但也喊出来了几千人的架势。 燕诚还正在想着何归刚刚跟他念叨的那南星,所以突然被这么一嗓子给吼了回来,吓得他一激灵。 但是燕诚还是没什么反应,懒懒散散的站在最后。毕竟他觉得进到南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自然也理解不了这些人对于进入南山使自己的那种崇拜感以及骄傲感、幸福感之类的通通都没有。 原本何归是想带着他站第一排的。但是燕诚不喜欢太拘束,幸好又有何归的朋友看见了他,簇拥着把他带离,往前走去。这才给了燕诚休息的机会。 兴许是他这一身红色太过扎眼,哪怕弟子众多,四大掌事还是能一眼看见他。当然,南星也能一眼望见他。 但燕诚好像一直都是这副闲云野鹤的做派。就算再多人给他再多的目光都不能让他有什么动容。看着又很随和不高冷。不会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他仿佛永远都置身事外。又不会完全置身事外。 “本届新生获得状元者,燕氏子弟诚也,获得榜眼者,南氏子弟星也,获得探花者,王氏子弟霄也。请三位上前取命牌。”南无隐道。 听到这话的三人都在操场不同方位,缓缓登上台阶,走到南无隐的面前。原本南星看到燕诚还想往那方向靠近,结果没想到就念叨了自己的名字,他也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虽然燕诚是在最后面,但他脚程极快,看起来走路懒散的紧,但是另外两人还没有到一半距离,燕诚就已经在南无隐面前站定站直了。 当然,在南星站在他旁边的时候,他往南星方向看了一眼,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引得燕诚转头掩住了自己的情绪。 虽然何归说的那些话他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信任的点,但是感觉和别人对视也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没过多时,王霄也走在走到了燕诚旁边,还略带笑意,碰了碰旁边的人,燕诚也笑了起来,微微颔首看了一眼王霄。 虽然不知道这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突然给他打一个招呼,但是他觉得可能是之前自己这笔试的时候,人家对他印象太深刻吧。 自己要是表现的对人家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也会让场面变得很尴尬,而且这人看起来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他也不愿意与人家结仇。 “此命牌以眉间血唤醒,日后与尔等性命相连亦可助尔修炼。你生,命牌生,受伤越重,命牌受损越重,直至死亡,命牌灰飞烟灭。” 三人听到南无隐这话,规矩的划伤自己取出一滴血滴入命牌,刚接触到血液,命牌就发出一丝光亮,转瞬即逝。却不知为何,燕诚的命牌刚认主,就多出许多裂缝。四大掌事围了过来。 “这是重伤才会有的表现,可你分明年轻气壮,毫无将死之人的气息。莫非你受了重伤??”林简从大惊失色。 这可是几百年难遇的奇才,若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的不明不白,成仙之事遥遥无期。他以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燕诚看着这命牌也只觉头疼。这东西感觉要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他刚刚只顾着摁住自己额间的发带,避免里面的印记被人看见,结果没想到这命牌居然还能成这样。 “简从莫要心急,许是燕诚命格太硬命牌承受不住也是正常。你看这裂缝散发金光。并不像将死之人的命牌黯淡无光。”南无隐钳住林简从,避免他作出其他举动,引人非议。一个掌事,因弟子如此激动,说来实在难听。 林简从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刚情绪过于激动。引得其他弟子议论纷纷。 幸好这里离弟子比较远,声音没传过去。 不然被人发现燕诚的命牌成了这样,肯定会又有大做文章出现在民间市井,到时候也确实容易引来一些麻烦。 就算那些弟子有些疑问也不过一会就安静下来。毕竟几个掌事都在这儿呢,他们可不想给他们留下什么坏的印象。 再加上再加上林简从很快恢复原样,也不像是能挖到什么大瓜的样子,少听少说,保平安这件事儿他们还是知道的。 燕诚拿着东西收也不是放也不是。林简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拿出符纸以鲜血画了几道看不懂的符号将其燃烧随后一道金光钻入燕诚命牌。 “你!” 还不等严绝说出其他话来,林简从摇头示意他闭嘴。燕诚和王霄还搞不清楚现状,南星也是个不多话的人。几大掌事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南无隐继续开口喊着其他人的名字,就是其他人没这待遇能得到可修炼的命牌,都是只能表明身份的一个小木牌。质量也差上许多。 毕竟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也算是给新生大会之中前三名的奖励,当然也还有其他的一些奖励,就比如说其他掌事为了拉拢他们三个,给了不少银钱以及珍贵宝物。 就是要让他们在以后选择的道路上是会更偏向于自己这个家族进来。最关键的还是严纳容。 毕竟是从商,他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更加的珍贵,燕城还是头一次收到了这么多东西,整个手都拿不住了,尤其是那沉甸甸的金元宝。 说真的,这段日子他也过得确实有些寒酸,昨天才跟何归一起吃了一顿饱饭,结果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种意外之喜,燕诚也毫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只是那块命牌......燕诚握着那块牌子,不知作何感想。其他人可能不知那符纸有什么作用,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不过就是刚见面的陌生人,林深居然为了他下了一道命符。 顾名思义,如果林简从不死,他所承受的所有伤害都会转嫁到林简从身上,除非林简从死了,命符才会消失。 不就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何必他以命相互。其他掌事脸色难看,似乎都知道刚刚林深做的事,但又没有办法。毕竟林简从这个人最是死脑筋,古板的像一头倔驴,只要能看到大道成仙,他豁出命去都在所不辞。 “喂!燕诚。”一道声音喊停了打算离开的人。他转过身来。 “什么事?” “我是王霄,现在虽是你的手下败将。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也是一个可敬的对手,让你记住我的名字。”王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少年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并不会因为燕诚被人特殊照顾而有所怨恨,也不会因为自己比他差而有所不甘,他就站在那里。骄傲却不自满。自信却不张扬。少年心气如同烈火般释放。 燕诚一拳抵在王霄肩膀,笑道:“好歹你颜值超过我了,不是吗?探花郎。” 第3章 南山 “南家世代研学,不论何种书籍都会在藏书馆。由品学兼优,书写美观的学子抄录收藏。 当然,不要觉得这是一种苦差,毕竟这将意味着古今中外,书籍浩如烟海,五花八门,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以后不论是历练,还是其他都是益大于弊。但不论如何,都会打扰到这人修行。 所以必须品学兼优,而且南家对于这种学生也会用其他的资源进行补偿。 如果不出意外,本次誊写书籍的人应该是燕诚与南星二人。”一位身着墨绿色年纪与燕诚等人相仿的弟子开口为他们解释着南家的事。 南星倒是走在他的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燕诚对眼下的场景确实有些惊喜了。 群山环绕,川流不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南家还能稳坐于上,并且利用好每一条溪流,他们由于现在刚入学,也没有什么法力傍身。 所以师兄便带着他们一同走路上来,也不过没想到走了快有个把小时也没有见到门的影子。燕诚还在思考南山到底有延绵不绝的时候,那个内门弟子又继续开口。 “来此学习者需着统一服饰,经过一年,礼,乐,射,书,阵,修。系统性学习考核看各位更擅长什么。再拜入长老门下。 当然,考核不过者将不再得到免费学习的机会。可以选择缴纳费用继续学习,但三年不过者剔除学籍,离开南山。届时考核通过者将会领到独属此派的衣饰。 比如我已拜入南阳南傲天长老门下,成为炽射峰弟子,所以以后你们见到身着墨绿色师兄师姐就知道这是炽射峰。 当然还有其他这些都会是你们入学第一课授礼长老,南司南鸣谦长老为你们解答。 尔等已经年满十五,待三年成年礼就会由长老取以表字。 若是优秀学子名满天下。匡扶正义,自会有民间百姓撰写名号。以表尊敬。 不过目前掌事管理较好,出不了什么需要名震天下的大事。自然也没有百姓撰写名号。 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相较于出名来说,人命更重要,你们应该明白的地方就在于以人为本,而不是逐名追利。 我是傲天长老首席大弟子南光,字余亮。以后若有师弟有什么问题,看见我都可以询问。”南余亮风度翩翩,温润有礼的边带路边为大家解释一些基础的东西。 虽说都是选拔上来的弟子,但毕竟也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多的山路,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后面有不少弟子都开始窃窃私语的抱怨起来,这感觉哪里是求学,要不是南家这么大的信誉在这儿,他们可能都觉得自己这是要被拐卖进哪个牢笼去了。 尤其是师兄的人影都见不着,前面抬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中间不免有些人脾气暴躁的,只要自己走路被撞到或者怎么样,就会发生一些小口角。 但这些事情他们肯定也不会去告状,若是没有他有能力的,自然也不敢去招对他。而像这种人也是只逮着没能力的人欺负。若是比他更厉害的,他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尤其是除了他们前三名,后面就是先是一排排的女弟子,后面再是男弟子,不免有人觉得女生脚程慢了,有点耽误他的进程。 但前面也不止只有一个内门弟子,看到男生之间打打闹闹都还好,如果真有人敢欺负女生的话,带头的内门女弟子就会先教他们怎么做人。 看着那一个个在旁边带领他们进入南山,并且也像是监视一般的人,他们多少也不敢招惹,毕竟自己初来乍到的给自己惹一些麻烦来也不太好。 女生倒是安静多了,一路上也不嫌烦累,静静的跟着走。终于大家都看到了曙光,再也不是那种群山环绕。 山中间应该是有人为开辟过,远远望去云海之中矗立着一些屋檐,山门上还有南山两个大字。年轻守门弟子见是引导新生入门的南余亮。 客客气气的行了礼,南余亮也回着礼,随后后面的人跟着照葫芦画瓢。南余亮将人带进山门,外面笼罩着云海,忽然不见。 里面兴许是由阵法支撑的缘故,里面所有的场面都十分清晰,而且还有着太阳光的照射,让人顿时消解了走路时的乏累,只觉得沐浴在这阳光之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放松。 毕竟这里只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又不是让他们来享受的,肯定也有不了多好的待遇,只要进到这,肯定都是为了以后能过得更好。 就这一路走来,燕诚看着南山这个地方怎么说呢?给他一种奢低调的奢华,显得更为简陋的感觉。 要是说比如房屋的建筑之类的,就看着造价昂贵,但你要说奢华的话,他们这一路走过来,就只看见了房屋,其他什么也没有。 反正不论去到哪里都是相当方便的,整个地界就是有一种只为了简单便捷而创意,并没有想过要在这份的简单的基础上增加一点其他的色彩与乐趣。 因为只有南山在群山的正中央,燕诚是觉得进来了之后,只怕是出去都要不少脚程。 而且最关键的地方是,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学习的地方在哪里,就感觉到处都是山,总不能学习一下就要爬一座山吧。 若非偶尔能遇到几个内门弟子,他真要觉得这里安静的实在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大家熙熙攘攘的走着,路也越来越宽敞,没过多久就到了新生弟子入住的地方。但由于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有些人排名靠低,再怎么看也看不真切,索性都放松下来,也没有谁去查看自己后面会住上什么样的屋子。 直到到达初学弟子住处。南余亮终于停了下来。 随后对着另外一人行礼道:“祝余师兄,这是今年入学弟子,共八百五十三名。分别有五百九十五名男生,二百五十八名女生。全部到齐。” 南祝余也回礼道:“余亮师弟不必客气。眼下天色渐晚,我要安排他们住处,实在无暇顾及,切莫因此生了嫌隙。” 燕诚看着跟南星一样礼超多的人,不由得怼了怼旁边的人,这才想起现在不是随意站位。何归名次靠后跟他不在一块。 他往旁边看去。南星规矩站立,身姿挺拔,风姿卓越。但因为燕诚的小动作往他这边微微侧头。 并不像何归说的那么不近人情,冷漠似冰。 可能是南星生活比较循规蹈矩,两人站在一起很明显看出来南星生活更好。已经比燕诚高了有半个头。燕诚也发现这个问题。 往旁边侧了一点。拉开两人距离。当然弟子众多,再怎么让也只多一拳距离就无法挪开半步。 而且南星看着他往旁边挪了一下,也跟着往旁边挪了一下,随后两人的距离又如刚刚一般,丝毫未变。 “南家都这么多礼节吗?”燕诚只好放弃这个选择,认命问道。 南星有些不解,这也算不得什么多礼节的事吧。但毕竟是燕诚第一次跟他开**流,他肯定也不会不说话。 南星轻声道:“毕竟同窗师兄弟。互相尊重实属正常。” “但是你不觉得这么做太没人情味,就会把大家距离拉远。没办法有个交心朋友吗?”燕诚小声反驳道。 南星也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毕竟以前他们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但现在发现好像大家都并不会像何归和燕诚以及王霄之间的相处模式一样。 高高兴兴、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是疏离又客气,生怕有什么地方不对就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他在这样的生活中过得太久,反倒是此刻才发现,好像确实是大家因为一些问题而相互没有太多的亲近之意。 “燕诚,南星,王霄,你们三人住处不在此处。快跟着余亮师兄离去。莫要耽误。”南祝余开口打断了正在讨论的两人。 挥挥手示意他们别在这聊天。南星和王霄俯首行礼,燕诚也不得不随主流俯身行礼。 南余亮带着三人朝内院走去。说来奇怪,这里所有房子都没有门窗,一眼望过去屋内场景皆在眼前。没有遮挡。 毕竟是入学弟子,没给多好的住宿待遇,就是一个房间四个上下床,一个房间八个人。再加上每人柜子一个凳子一张。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南余亮看着燕诚好奇的看这一排排房屋解释道:“看似简陋,但对新生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而且这里摆放太多物品反而出事更高。等到晚上你们就知道了。人住的越少,越遭罪。” 燕诚赶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有些抱歉的笑了笑,他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奇有这么明显。 他现在自然也是没什么话说,看着房间从八人间变成六人间,四人间,双人间,直到到达一个精致小院才停了脚步。 没有想到,他们三个成绩好,居然还能有这样一处小院相住,想必别人要是得知了这等子消息,肯定会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更加努力一点,挣个前三名,也不至于要跟别人住在同一个地方遭罪多了。 燕诚抬头望去,虽然没有门,但是后面有一个屏风挡住,不过也是聊胜于无,屏风到没多少特别。无非就是上面镌刻了一些常见样式。 只是让燕诚不大能理解的点是,太新了。按理说这种千年世家,哪来这么新的地方。且一路走来,整个新生入住地都是都是十分新的。 这也简直太奇怪了吧,总不能每一年都要重新装修一次吧,最近这也未免太过于浪费了。 南余亮道:“里面三个房间,你们一人一间。” 随后着重的看着燕诚和王霄两人开口细心叮嘱道:“南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门,因为不需要,甚至还会成为拖累。我们都是以阵做门。阵法越繁杂,门越坚固。窗户同理。 然后学习符纸赋予阵上。当然,符纸使用妥当,**也能得到保障。并且这东西比门好多了,毕竟除了你,任何人进到你房间你都会知晓。 你们都是优秀弟子,自有法力傍身。无需法器,我现在授予你们基础阵法,与符纸撰写术。只教一遍,你们自行领悟。” 说着他抬起手来,做了几个手势,一个小型阵法出现在几人面前,他轻轻一推就打在了院子上,随后拿出特定符纸撰写弄在了阵法上。 一个“门”就出现在眼前。上面法术隐约浮动。但样式捡漏。与这院子有些格格不入。 燕诚道:“师兄,可有高阶阵法与符纸撰写术。比如把这门弄好看点,以及隔绝声音之类的。” “阵法与撰符术简单易学,但要为其加入其他元素,就需要自行领悟。人之间各有差异,展现出来也各有不同。 按道理来说你说的这些都可以实现。就是一般不会有人把灵力浪费在美观之上。你可以自行研究。 只是切记如有身体不适,需立刻停止,避免走火入魔。毕竟这种东西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就算你是新生第一名,也不能轻举妄动。 好歹也要去藏书阁多看一些书,积累一定的知识储备,才好细细做打算。” 燕诚看南余亮如此仔细的吩咐他,生怕他因为自己天赋异禀而傲娇自满的样子,只得赶紧点头以表感激。 “我只教基础阵法,毕竟我也不主修这个。如有需要可以去藏书阁自行学习。”南余亮解释道。 燕诚这才放弃询问,见三人没有其他问题,南余亮行了礼将空白符纸递给三人,随后收回自己弄的阵法,就离开了。毕竟如果他不收回阵法的话。 就会有他们三人不想说的**在被他发现,他也不想知道别人几点几点离开房间的。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像这种东西,肯定是对于这三位来说是相当轻松的。 尤其是一直住长居于南山的南星,他自然也不用多费心思在这里,此刻把他们三带到这,任务就算完成,他还是要去帮忙其他弟子学习此阵法吧。 “刚刚看师兄操作挺简单的,就是这院门由谁制作比较好?毕竟相当于另外两人没有进出**了。都会被那人知道。多少还是不太方便。”王霄开口商议道。 南星没有说话,毕竟这些东西对他而言都是日常。再说不过就是被人知晓进出。也算不得多大事。 第4章 妖兽 “好说,由我们三人同设一阵。同撰一符。”燕诚道。 “阵法与符纸皆有排他性,除非一些大型阵法由长老多次修改,融合,再由修为强劲的人压阵堪能控制发挥效用,我们三人短时间恐没有此等默契。”南星解释道。 燕诚摇摇手,“不试试怎么知道,这样你们先以法形阵。我来看怎么融合。” 南星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多话,做了个阵法出来。王霄也没话说,毕竟他也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天命之子有多厉害,也是画了个阵法出来。看他如何解决。 燕诚左看右看,嘴角一撇,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拿出来一张符纸。用法术撰写。随后如同抓糖果那般随意将两个阵法抓入手中打在符纸上。再将符纸推到门口。只听咔嚓一声,两扇“门”出现在院门口。 王霄这才开始正视自己想打败的对手。招生大会上燕诚也不过出手几次,并不能看出来这人实力。但现在。燕诚居然以阵镇符。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世人皆先出阵法,后在阵眼处以符佐之。简直是倒行逆施,但居然还成功了。这实力得有多恐怖才能做到。 最关键的是,像这种东西对于燕诚来说好像是家常便饭一样不足为奇,他甚至都没有过多的看查看自己的成果,就十分笃定的认为自己肯定能行。 就冲着这份自信,也让别人对他所做的东西增加了不少的可信度。若是换成自己,先不说有没有这个想法。 首先他肯定会想着这么做会不会有更严重的后果,就比如说倒行逆施所引起的走火入魔,好像在燕诚这里都不算什么。 “王兄?在想什么。你试试能不能进来。毕竟是个实验品有可能不太稳。反正不是说一阵一符吗? 我才用了一符,唉这玩意还挺不方便哈。有啥缺漏我再用一符镇一镇。”燕诚带着南星先试了一下阵法,见王霄迟迟没有动作,他这才伸手招呼人进去。 王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就知道可能真的成功了。他往前走了两步,轻轻触碰阵法,毫无排斥,他走了进去。 “看来挺成功的,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进不进的来。”燕诚摸着下巴,随后不理两人,又出了这门。像这个东西他也是第一次接触,至少在他现在的印象里面是第一次。 虽然说感觉整个人都很熟练,像一个熟手一样,但是由于记忆的缺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多少东西。 所以他对自己的这个东西虽然有着一定的自信,但还是觉得需要查缺补漏一下,不然万一有什么纰漏,那自己就要变成一个超级无敌大笑话了。 南星没什么兴趣看燕诚摆弄这基础阵法。虽然他这个做法从未见过。但现在看也不是不能成功,燕诚能行,那他也可以。 与其站在这浪费时间,不如自己试一试。若能成功,这将使阵法与符纸开创一个新的道路。又会引起多少人趋之若鹜。 正好趁着自己对于燕诚刚刚的手势以及用符的习惯还有一定的记忆,不如现在就去实践一下。 而且如果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能还需要来讨教一下燕诚,毕竟时间不等人,浪费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那都是对知识的不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太阳逐渐落下,燕诚改了很多次,终于对这个门有了满意的感觉。 毕竟它既想要美观又想要实用,还要隔音等等等等夹杂在一起,而且最关键的是还不能破坏王霄和南星所设置的阵法。 对他来说确实挑战性不小,但是趣味性也更多,只是不知为何那两个人都没有出来过,想必他们都在认真学习吧。 燕诚觉得像他这样的人就喜欢弄些这些,可能让别人知道会说他不登大雅之堂让人家瞧不起吧,谁会在一个门的阵法有多么厉害呢? 燕诚走过去走过来,看着自己弄的东西,相当满意。这等小阵法怎么可能难的到他。一时之间入了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燕兄!燕兄!可算找到你了。”何归一手揽住燕诚肩膀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燕诚一下子倒出一口冷气,往旁边拍他肩膀的人看去,只见何归笑嘻嘻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想要戏弄他的意思。 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这才放过了突然吓他的何归。结果没想到只是何归这小子演技好,他在心里面却默默的笑着。 果然自己又骗到了一个人,如此精湛的演技,简直是舍我其谁。当然,说这些话他也不可能告诉燕诚,而燕诚也不会去追问他是真故意为之的。 还是他不小心的。毕竟若是被何归知道了自己刚刚真的吓唬成功的话,他脸上也不是很光彩的起来。 “他们说你们三个是单独院子。简直羡煞我也。只可惜我能力不足,排名靠后,只能挤在那破破烂烂的八人间。这不,才收拾好我就过来找你了。”何归边说边往院子处瞟了两眼。 毕竟他还没有见过能有这么高档的地方,他刚刚一路走过来,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惊叹一次。 为什么自己只能住在狭小的八人间。而现在,他就更觉得自己可怜兮兮的,只能住在八人间,简直是太痛苦了。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整个人有些呆了,随后脑子好像转不动一样,有些疑惑不解,还夹着这一点被骗的感觉。 惊讶道:“不对!明明说的是整个南山无一门一窗,你们院子怎么还能特立独行,这门一看就与这院子浑然一体,搭配得当,根本不像是阵法所为。” 何归边说边向前去触碰那个门,燕诚还没开口只见一道人影向后飞出,燕诚三步化两步飞身拉住何归的手再一把扯回将人扶稳。 “你也太着急了些。这就是阵法。我就加了点形状限制以及排他性。看似像门,但是有人要强行闯入肯定会被弹飞。 幸好我就在你身边。不然少不得一顿苦头吃。”燕诚见何归站稳,放开了他,用指腹关节一记暴扣何归额头。 何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弹飞了,就感觉到了自己额头疼痛的很。他立刻抱头,“哎呦!疼疼疼疼疼。燕兄,好生暴力。” 燕诚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没用多大力气啊。不愧是严家掌事的弟弟。想必娇贵惯了。 又觉得自己可能还真是下手重了,毕竟他自己的力度自己肯定是感受不到的,但对于别人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燕诚还有些关心的想要查看一下何归的伤势,万一真被自己弄出什么好歹来,还没开学就殴打同窗了,这一说出去影响也不好呀。 “行了!你只要告诉我这个怎么弄的我就原谅你。看我宽容大度吧!”不等燕诚作何动作,他一手挡住燕诚,摇头晃脑的机灵样。引得燕诚叹气。 这人作戏跟真的一样,怕不是用这手法得逞过很多次。 “你知道的,刚刚人太多了,这什么阵法我压根没学会。你要不教我,今天只怕要裸奔被人看见,拜托拜托,我真是束手无策啦。”何归双手作揖,好不可怜。 就是好话坏话都被他说尽了,现在如是自己拒绝的话,那就感觉像是一点都不顾念同窗之情一样。 燕诚觉得现在可能自己自然被算计了,而且还是骑虎难下,但由于何归这个样子又让人感觉不到生气,机灵可爱的,和小朋友一样。 而且他的要求提的也不过分,让人觉得能在答应的范围之内,反而若是此刻拒绝,就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了一些。 燕诚道:“这是基础阵法,没什么难的。现下天色渐晚。你带我去你房间,我教你就好了。” “不行不行,你去了被人看见。人家不会的可不都来找你了?到时候你还哪里回的来。交给我吧!我愿意被很多人打扰,哈哈哈哈。一点也不麻烦。”何归拍拍胸脯笑道。 燕诚无奈失笑,原是打这算盘。“你法力尚浅,应该有法器傍身。拿出来,我教你怎么做。” 何归立刻拿出来一个八宝罗盘,想不到整个罗盘小巧精致,以玉为底,黄金为盘,里面还镶嵌着各色宝石,看着就十分昂贵。 最关键的一点是上面的法力相当充沛,一看就是绝非凡品。又想着何归的哥哥是严家掌事。 现在能给到他这些好东西,肯定也是西陵那边的人交给严纳容,然后他又转赠给自己弟弟的。 只是没想到像此等法宝现在却用不到它真正的水准,燕诚只觉有些可惜,但若是以后何归愿意勤加修炼的话,这个八宝罗盘肯定用处极其之大。 两人相对无言,开始练习阵法。 南星也在尝试今天燕诚所展示,却总是不成功。眼见天快黑了,他想找燕诚请教,这才发现燕诚的房间还是原样,主人根本没进来过。 刚要出去寻找,燕诚也从门外进来,碰个正好。还不等他开口。 燕诚疑惑的看着南星:“要出去吗?不知为何外面妖兽众多,现在出去实属下策。难怪说门无用处,我刚把朋友送回宿舍。” 只见南星看着他身上衣服破口,他又解释道:“无伤大雅,回来急了些,没受影响。放心,这阵法妖兽不易入内。不过你长居南山,应该也不用我担心。” 南星道:“本着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和谐发展,妖兽昼伏夜出,晚上这里他们就会出来活动觅食。可伤人不可杀人。 将此设立为新生招待处也是为了筛选和督促,毕竟圈养小妖都搞不定,更别说出门降妖除魔那些有兽性魔气的妖了。 一般第一夜都会措手不及,让他们明白妖兽是随时会有,不是什么地方都是安全的。 只是想不到你一点也不意外此事。” 燕诚点头,实战远比任何教导更有教育意义。只是没想到南山子弟嘴巴严,一点都没传出过消息。也可能是多年修行大家都习以为常,反而不会把他当谈资? 而且其实南星说错了,他刚刚在外面的时候,那是相当意外,尤其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妖兽同时出现。 而且还是从同一方向,首先第一个就以这个院子为目标,又看着旁边学习的七七八八的何归,只能咬牙先把人送回去。 回来路上又不敢轻易轻举妄动去伤害这些妖兽,毕竟万一他们联合在一起的话,自己也会比较麻烦,所以回来的时间要稍微晚了一些。 两人说话间,不知为何一只妖兽一头撞开了阵法,毕竟是燕诚亲设阵法,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拿出随身携带的乐器--陨。 他好像忘记了,南星本身警惕性就高,本来南星自己就打算往后退,结果还没时间,就被燕诚一把搂住,一同往后退了几步来。 随后燕诚放开了南星,南星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燕诚,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保护,毕竟以前大家都觉得他很厉害。 要是以前的话,所有人都是让他自己顾好自己,在这里大家都很独立。虽然小的时候开始会有人想要保护他,结果后面发现他们的本事还没有他厉害。 之后就再加上他也不爱说话,不怎么讨人欢心心,久而久之就没人什么师兄姐会过度的来关注他了。他也一个人乐得自在。 燕诚现在没有空来看南星是什么表情,他现在最关键的是要看着这个妖兽到底要干什么。 他看到自己制作了一下午,修改了一下午的阵法,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被拍毁了,他现在心情很是不好。 如果这个妖兽没有什么要紧事,仅仅只是为了调戏他们而存在的话,那他现在可真的是要让这个妖兽知道什么叫做。 燕诚一笑,生死难料,燕诚一怒,浮尸百万的后果!好吧,虽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了,但是燕诚现在还是想急切的找到一个目标,然后好好的算账。 几个音符下去将原本暴怒的妖兽唤醒,见南星站稳,将手放下,随即借力一登,一个大比兜扇在妖兽脸上,将它整的晕头转向。 “坏我阵法,知道我多喜欢吗?”燕诚不满道。 第5章 铃铛 王霄也从屋子出来,就看见好大一只老虎被燕诚扇了一巴掌。本就是百兽之王的它哪里能接受这等羞辱,一阵咆哮引得更多妖兽往这边赶来。 按理来说,新生这边他们也就是妖兽突袭吓唬吓唬新生,免得觉得刚进到南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结果没想到自己刚破了一个阵法,里面的人就给他来了一个巴掌,本来他就只打算按照惯例就这个院子就他老虎一个解决,但现在看样子不给这小子吃点苦头,他以后还不得爬到他的头上示威呀。 南星暗叹不妙,飞身上前帮助燕诚。王霄紧随其后。虽然是早有准备,但看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扑身而来,还是多少觉得有些胆颤。 王霄往燕诚的方向看去,他整个人不仅一点都不害怕。还在空中画了几下,一个阵法出现。 王霄被老虎一拍往后倒去。就看到燕诚在干什么,出来的太急没带件趁手的兵器。 眼看这老虎肯定是已经被激怒,不把他们三个好好的收拾一顿就不会罢休,结果燕诚还在旁边悠然自得,一点都没有想过上来一起战斗。 他也有些招架不住连连败退。吼道:“燕诚,这不过一个化门的阵法,是不可能困得住猛兽的。你之前用的音杀术呢??快速战速决。免得更多凶兽过来。” 燕诚拿出符纸一巴掌拍在老虎额头,只听嗷呜一声,老虎仰头后翻出院外。“不可杀生。这不过是历练而已。虎乃万兽之王,他若死了下面的妖兽谁来镇守。” 王霄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他扶着旁边的柱子咳嗽了两声,幸好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受到什么内伤。 看样子老虎虽然真的有些生气,但也还是只是以吓唬为主,并没有想过要把他们三个怎么样。不过燕诚简直也太狂妄了吧,难怪人家忍不住想要教训教训他。 开玩笑,这个是一只有了灵智的老虎,又不像平常的山中野兽,他居然还觉得自己用一个音杀术不止能制服这只老虎,还能将其杀死,这行为多少是有点托大了,虽然看着老虎灵智开的时间也不长。 南星紧随其后画了几道符纸丢了出去,老虎困在阵法中动弹不得。燕诚也抬头望向南星。 今天他还以为就一个阵法只能用一张符纸,害得他今天下午一直在琢磨着这个这两人的阵法如何能用一张符纸融合在一起。 结果现在发现,可以使用几张符纸在同一个阵法上,那他今天下午不就白费了那么多功夫吗? “这么多符纸如何进入同一阵法的?”燕诚疑惑。 南星拿起本命剑站在燕诚身边,道:“初阶阵法可用一张。阵法越高可用符纸越多。虽然不想承认,你把这简单阵法已经改成了高阶阵法。所以可以承受住更多符纸。” 燕诚诧异,“这倒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修炼的手段呢。正想学习一下。” 燕诚又继续问道,“说起来你在南山待的时间应该不短吧?想必这老虎应该也与你有所认识,我们今天这么对他,他会不会后面记仇啊?” 南星摇摇头,道:“这有什么可记仇的?技不如人,只能自己回去多练习,不然的话再来也只能是丢人现眼的。那他还要不要手下的小弟听从他的话呢?到时候多少得不偿失。” 燕诚这下放心了起来,“不记仇就行,我可不想在南山待几年就要被一堆妖兽围殴,我今天那日子简直是没法过的,万一他啥时候不知道给你偷袭,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让你夜不能寐,简直比杀了人还难受嘞。” “你俩能别在这个时间段聊天了吗亲,没看见那些妖兽都往这边来了吗?”王霄无语。 这两个仿佛看不见前面老虎怒吼,在这闲庭信步。一点也不担心那些凶狠妖兽一般,悠闲自得的很。 眼见老虎就要创破阵法,燕诚重新弄了一个补上了门,外面的声音也隔绝了不少。 “你们施展的阵法级别不高,容易被破解,这是我教何归时自个儿领悟来玩的。照这每晚妖兽突袭,还是别想什么个人**了。反正也撑不了多久。睡个觉估计就会坏的差不多了。”燕诚拍了拍南星肩膀,“早点休息。明天去拿服饰的时候叫我。这里你比较熟。” 王霄道:“这就行了?燕兄你不要太自信了点。” 倒也不是他想质疑。实在是不太好相信这事。毕竟大家都是新入学的弟子,就这么短短几小时,燕诚就能融会贯通并且作出更厉害的阵法。这个差距已经不像是努力就能弥补的了。 难不成其实燕诚也好似南星这样,早在之前并没有来南山入学,他就已经有了一定的阵法其等其他的基础,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心里面还能接受一点。 毕竟他对南星并没有觉得南星有多厉害的,他可是凭着自身本事过硬来到了第三名,而南星一直在南山学习。 就算是不是正式弟子,但他肯定也有不少福利待遇,跟他这样凭借天赋自己进来的人,那说不定谁比谁厉害。 也就是现在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他觉得只要自己勤加修炼,多几年就能赶上南星,可是燕诚给他不一样感觉。 若是燕诚跟他是同样的路子,并没有学习过就能会的话,那王霄几十年恐怕也赶不上燕诚现在的水平。 “王兄,你就好好睡觉吧,放心,阵法我设的,就算有什么差池,我也会第一时间知道。”燕诚拍拍胸脯保证。 南星没说话,表示认可了燕诚说的话。王霄也没话可说,毕竟他也没帮什么忙。纠结这些还不如现在立刻回去潜心修炼。 他在自己的屋子里面翻到了一些可以学习修炼的书,想必这就是前面的师兄师姐吗?给他们留下的样本。 差距,不一定非要缩小。只要自己比以前的自己更进一步,那也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不得不说,王霄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低了,总觉得若是过度内耗下去的话,会让自己有走火入魔之势。 其他弟子就没这么好运了,本来阵法就刚学,还不能融会贯通。阵法结了又破,破了又补,再加上大家都不熟悉,导致乱七八糟,反而还给了妖兽可乘之机。 别说,经过这么一夜,大家反而熟悉默契不少,虽然多少都有点伤,但友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嘻笑打闹中反而平添不少乐趣。 当然,这一夜没睡好,那也是肯定的,毕竟外面的妖兽那是源源不断的进来,又不伤他们,纯纯嘲讽。 有的妖兽还能看得出来他眼底的高傲的不屑,引得这群学子们个个都精神昂扬的,本来还说休息两分钟的人都跟着要死拼到底。 但妖兽可不一样,他们竟把这群人的怒火激了出来,马上就非常默契的一同退去,就好像给他们开一个大大的玩笑。 等到所有人见到声音越来越小,松了口气,还以为没什么事,结果他们又全体进攻,三番五次的赶来,把这群学子们气的嗷嗷叫,妖兽这才作罢。 见着没什么乐趣,玩得差不多了,妖兽见好就收,并没有真的把他们弄伤。说是调戏也不为过了。就是调戏这两个字安在这些妖怪头上,也感觉怪怪的。 燕诚这一觉睡得不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招生大会后,他的额头就疼的不行,那种连接神经的疼痛若不注意还好,只要闲下来就不行了。紧接着噩梦连连,太碎片化,又太模糊了。 直到清晨,他才惊醒过来。冷汗直流,他深呼吸着平息自己的心情。抬头一看,南星已经在窗边等他了。 也不知道南星看到什么没有。 燕诚起身想着,用盆里的冷水泼了一下,缓和着自己的心情。 南星没有说话,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安慰人的话他一向不会说。又想起来父亲跟他说燕诚山门倾覆的事。他也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若无其事的当做没有发生过。 燕诚心态好,不过一会就收拾好了自己。走出房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了精神。王霄早在门口等着。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身边有个伙伴比什么都好。 他看着身边着急忙慌离开的新生,从来没跟这么多同龄人相处过的他也觉得畅快不少。虽然没人和他打招呼。但氛围这种东西,不好说。 尤其是身为第三名,看着这些新生昨天晚上闹腾了一夜,今天灰头土脸,然后他还容光焕发的,那种美妙的感觉更不好说。 而且还有一些弟子往这边指指点点。他耳朵尖,听得到他们在说一些羡慕之类的话。少年嘛,总是很喜欢这种能够站在聚光灯下被万众瞩目的时刻。 “王兄,在看什么呢?”燕诚刚出门就看见靠在门边神游出外的王霄。 他左右看了看,兴许是起来的晚,没有看到有什么人从身边路过,所以也不知道王霄站在这里,内心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霄收回了目光,“就是感觉,上学也挺不错的。” 虽然还是有可能更怀念自己在家时的大草原,但这边的风光也别有一番滋味。自己也是头一次出远门。 告别父母,可能一年也见不到一面,所以他心里面多少还是有点惶恐,但更多是被激动盖过的头脑。 燕诚点头:“我也觉得上学挺不错的。南星你觉得呢?” 不等南星开口,远处一个欢乐跳脱的黑影带着那超大嗓门闪亮登场。 “燕兄!早上好啊!想小弟我没?” 一个飞扑挂在燕诚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人形大蟑螂呢。 燕诚早就被这猝不及防给弄习惯了,他一把扯住后面环着他的人的衣领,一个下腰向后一转治住了何归。 “还能被你这招数控制几回不成?”燕诚言笑晏晏,没有了刚刚沉默的样。 只是预料不及的何归一个踉跄随手一扯拉住了燕诚的发带。随着铃铛声响,燕诚瞬间控制住何归的手,避免发带真的散落。 南星也顺势拉住何归肩膀免得脚滑的他摔落在地。 “放手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王霄一个扇子打在何归手背。 力道不大但声音不小,三人都回过神来。三人都顺势一放,燕诚扶住额头快要掉落的发带,另外一只手扯开松散的头发,铃铛不知何时取下。 双手勾勒几下,将发丝混合发带。不过一会,手上握住的头发又稳稳系在脑后,再将铃铛捆在发带上。 “原以为你这铃铛和发带是一体的。结果没想到还能拆下来。”何归惊讶道。 燕诚笑道:“要是这样,发带坏了铃铛不就不能用了。再说了,若是这两个混为一体的话,那要是头发挂在铃铛上的话,自己也懒得够收拾的。” 随后又开口解释道:“这铃铛对我有清心静神的效果。有时候钻牛角尖或者其他,它多少能提醒我一下。” “好宝贝。不知燕兄在哪买的。我让我哥也给我弄一个。”何归稀罕道。 虽然稀罕归稀罕,但他也不是那种看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的人,他哥要是能帮他搞到这最好,如不能的话,自己就观赏一下也就好了。 燕诚道:“不是买的。” 便没有说话了。到底是谁送的,他也记忆不起来了。好像是某个人给他的奖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记得不对。 何归有点叹息,如果不是买的自己做的话,那意义更加非凡。幸好刚刚手没那么欠扁,还是有点控制,没有将铃铛损坏掉。 不然的话,自己知道像这种有纪念意义的物品,就算是换成十个他他也赔不起,到时候真的自己给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还更好一点。 想起这事,他就不自觉捏了腰间的东西,那是他阿爹阿娘留给他唯一的遗物,自小一直戴在身边,从来都不曾取下过。 看烟燕诚现在这神色黯淡,有些怀念的表情,可能那个铃铛也跟他的遗物一样意义重大吧。 南星道:“这是法器。虽然灵力波动不大。但确是法器无误。” 何归这才罢休,“走啦走啦。原来是法器。等以后有能力,我自己捣鼓一个。” 第6章 喝酒 发给新生的服饰比较简单,就是一套淡灰色较为宽松的衣袍,还有一套一模一样的方便换洗。 除了燕诚三人。毕竟他们已经可以算是内定弟子。燕诚没想到的是发给三人的衣服是红色的。跟他现在穿的颜色基本一致,就是料子更加柔软舒服,版型也更妥帖。针脚细密,可见做衣服的人用了不少心思。 “不愧是前三名,这衣服跟我们的就是不太一样。这做工,这料子。你瞅瞅我的,活像粗实杂役嘛。”何归捏着燕诚的衣服,又不满的弹了弹自己的衣服。 燕诚道:“确实,大有一种正规弟子的做工了。” 就是这个颜色。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南星解释道:“历来新生考核前三名都以内门核心弟子培养。除非有什么特殊意外。” “内门核心弟子?这就当上了?不是还要三年考核吗?”燕诚不可置信。 何归痛心疾首,一拳打在燕诚肩膀:“燕兄,你可知道莫说核心弟子,内门弟子都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啊! 就这几百来个新生,最后只会留下一百人进行培养,除非遇到其他人手不够或者特殊情况。 而且这里你能看到的人都已经是我们新生考核从几万人挑出来的人中龙凤了!压力很大的!!!” 王霄点头表示赞同,“虽然我不及你。但我确实优秀。” 燕诚看着这个有了染缸就开染房的人,不由失笑,“王兄何止资质过人,颜值也是惊为天人,令我等望尘莫及,甘拜下风哈。” 王霄又想起燕诚说他探花郎的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哪里经得起这种调戏,脸色绯红,“哪有夸男人多好看的。燕诚你这嘴再不收敛点,以后肯定要留下多少风流债。” “还是你年轻,你看我们南星,身姿挺拔,风度翩翩。如清风般不染尘世,眉眼清隽,气质清冷温润。”燕诚抬手指向南星,由衷赞美道。 南星都不知道这话题到底怎么放到他身上的。大脑呆住无法思考,看几人正经的朝他看过来还要仔细品鉴一番的样子。 抿抿唇,留下一句无聊,就大步离开了。 只听见后面一阵哄笑。耳垂不自然染上一层粉色。 “我之前还说他高冷,现在总觉得……”何归啧啧道,手摸着下巴有些意味不明。 燕诚道:“哪里是高冷。分明是不与别人接触。不知道怎么相处罢了。” 见人真的要走远,他拍拍何归肩膀示意跟上,随后快步向南星走去,喊道:“南星,等等我们。有那么快,把我们弄丢了迷路怎么办。” 不知道南星听到没有,反正步伐放慢不少。不过几步路,燕诚就追上了他。 “明天才开始正式授课。再说,你记忆那么好。也不用我带路吧。”南星道。 燕诚摇摇手,“错了。” 随后看了看还没过来的两人,小声开口道,“我是路痴。” 见何归终于过来,他声音正常起来:“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可别说漏出去。” “燕兄,你也太不道德了,居然还有小秘密不跟我们说。兄弟之间,哪来秘密。” 燕诚道:“听说梓潼南山地理位置优越,气候宜人,美人数不胜数不说,更是酿酒圣地。我这不是想让我们本地人南星师兄带我们去品鉴一番吗?” “是有这个说法。”何归道:“这里有着无数情人最向往的桃花酿,还有风骨文人所痴迷的翠竹青,凡尘俗家常见的茉上仙,酒的品种最少都有二十来种。可是我们这般年纪,喝这个~会不会不太好哇~” 何归眼睛笑眯的完全看不到眼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话说的这么婉转,但行为却不像说的话那么老实。虽然燕诚很不想说,但何归现在确实跟苍蝇搓手一样。 “明天就要上课。今日确实不宜饮酒。”南星迟疑道。 燕诚可怜巴巴的看着南星,道,“不宜,又不是不能。哎呀南星,我们马上就要开始上课了。肯定是没有机会出山门了。你就带我们见识一下嘛。” 南星低头不敢与他对视。燕诚直接转身下腰双手抱拳。一抹鲜艳的红色重新映入眼帘让南星猝不及防。少年的青涩与狡黠被他尽收眼底。 “燕兄,为了喝酒,你真是够了。”王霄接住燕诚抛给他的弟子服。这么不爱惜的恐怕只有燕诚一人了吧。要是其他人,肯定是小心呵护。生怕沾染一点尘灰。 “喂喂喂,那我怎么办?你们三个倒是住一块了,我那房间八个人!夜不归宿被发现那还了得。”何归一脸愁容。刚刚想喝酒的**被现实打败。 南星大惊失色,“我还没答应,更不用说夜不归宿了。” 燕诚从来没见过南星有这么大情绪波动,他一把揽住南星脖子。嗯,可能是身高问题,有些许吃力。但他手劲大。有些不自然但不注意就看不出来。 “到了我手上,还由得你愿不愿意。” “难怪今天早上你设下法阵。原是早就打好算盘了。”王霄这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 燕诚嘘了一声:“做贼,可要心虚啊!” 不过令燕诚没想到的事,南山居然有暗道。而且关键是这路还是南星带的。震惊的人不止燕诚,还有何归和王霄。 “这条小路如此隐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何归走的实在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南星道:“南山就是一个学习的地方。学的好与不好的人都会有想犯禁的想法。大家都不是孩子了。南山没有必要事事管着不放的理由。当然也不能明着让大家胡作非为。 这些地方只要多留几年都会摸熟,算不得什么。山下酒肆等地都有暗哨,只要不过分,长老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么人性化?”王霄不可思议,之前听长辈说南山育人严谨的很。没想到进来却完全不一样。 燕诚看着南星没有那么拘束,就知道果然还是要带着他多让他表达。他才会敞开心扉。尤其是夜色将至,人的精神紧绷一天松懈不少。 “凡事不可太过,尤其是这个年龄的少年少女。求知欲极强。过犹不及,容易出事。越是禁忌,越惹人好奇。”南星解释道。 王霄道:“这不像你说的。莫不是无隐掌事私下这么说过?” 第7章 祭司台 “燕兄,你说要喝酒,结果就选了这啊?一点都不刺激。”何归不满的开口道。 燕诚晃了晃手中的东西道:“你还真想喝个烂醉然后上学第一天给夫子一个下马威啊?再说了,这哪里不好。虽说是果酒,依旧口齿留香,风味十足。” 王霄不说话,只一味空瓶。 早就听说这里的酒美妙无比,但没想到这般可口。他想控制自己不要继续都控制不住。不亏叫十里春风。清甜无比,酒不醉人人自醉。晚霞虽好,不如春风十里。 燕诚一直跟何归说话,倒没注意到另外两个蒙头酒蒙子。酒坛一碰就是一瓶下肚。仿佛不当它是酒似的。若非一坛结束打算拿第二坛,都没想到一伸手旁边空空如也。 他转过头来,两人已经干到最后一坛。 天!完蛋啦!!!! 燕诚暗叫糟糕,十来个酒坛子歪歪倒倒的散在南星和王霄身边,这两人摇摆着腿昏昏沉沉不知今夕是何年。 整个脸红的如同旁边将要下落的夕阳。 就是南星那看似冷漠的脸现在都露出一副不属于他这辈子可能出现的憨态。 燕诚拍拍何归肩膀,“别喝了,闯大祸了!” 何归也往旁边看去,“这两人知不知道这是酒啊?能这么灌吗?以为自己千杯不倒吗?” 燕诚一手扶起一个,将两人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你应该没醉吧?我们快快回去。天快黑了,猛兽要出洞了。” “啥?原来要回去啊?”何归遗憾道。 本来他还真想不回去,叛逆到底呢。 “酒都喝完了。不回去干嘛?本来想着大家分着少喝点,睡一觉明天早点起来赶回去没啥大事。现在都醉成这样了,今天不回去明天真要给夫子下马威了。”燕诚踢了一脚还坐在地上的何归。几个蹬腿,飞身往刚来的路。 何归也起来拍拍屁股撒丫子跑,“燕兄,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还驮着两个人呢!跑这么快!” “我没醉,就是有点晕。”南星嘴硬的小声道。 王霄也不甘示弱开口道:“我也没醉,再来十坛,我们不醉不休。” 亏得燕诚臂力足,两人边说话边晃手也没让燕诚不稳。 何归看着前面的人,想追都追不上。灵活的像只猴子,只天可怜见的,他已经是时刻全身力气,那酒也就喝了一口!还没琢磨出味就被迫回去。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嘛! “南星,还行吗?”燕诚拍了拍南星的脸。王霄已经被他弄回房间。幸好回来的及时,何归也成功回到自己的宿舍。 不然手上两个醉鬼,他还真不好去对付晚上出来的妖兽了。 就是南星,情况比王霄还差,身上热的不行,一直出汗。现在不省人事,也没办法回应燕诚的话。 “不能喝还喝这么多。”燕诚叹气,想要去弄水给南星洗脸。 却被南星抓住不放,他晕乎乎的睁开眼睛,大片红色又这么霸道的闯入他的眼睛,泪止不住的滑落。 “母亲。” 燕诚本来还想抽离的手顿住。 之前听何归说过,南星自小被父亲南风带大,母亲不知所踪。有传言是因为掌事之争被敌人所杀。也有说出门历练救助百姓瘟疫而死,还有传言说是为了封印大妖以身殉阵。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才让燕诚对他关心更甚。从前,他跟南星很像。时间是个好东西。再多的回忆都会随着时间消失。 南星死抓着燕诚的袖子,“母亲,我想你了。” 还不等燕诚转头,南星手一松,眼睛一闭,脑袋一沉就要往床下滚去。 燕诚一把扶住将人往里一推。拿起两个凳子堵在床前避免南星睡相不好又倒地上。怕不牢固,还弄了绳子。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这两天一直头疼的他今天也很快睡了过去。 “燕无欺,杀了我。我控制不了自己了!!” “不……不行,不!!”燕诚眉头紧锁,又被惊醒过来。 他额头更疼了,到底有什么他忘记的事。 为什么这么痛苦。 那个人喊的是他吗? 为什么他这么绝望。 “南山,只是个教书育人的地方。但南山的弟子不是。无论西陵,还是北海,亦或东宫,无一人不是从南山出去的。他们在自己的领域发扬光大,为百姓造福。 他们有多少能耐,就承担了多少责任。而新入学的你们,不管以后是否能名扬天下。除了天赋,就是要锲而不舍的精神,坚持不懈的努力。人可以松懈,但不可以放弃。可以偷懒,但不可以失败。 我是你们第一课的老师,祭司台南司,字谦鸣。往后,你们可以叫我谦鸣长老。” “谦鸣长老好。”学生们异口同声。 整个祭司台被这些年轻弟子们震的通天响,这样的朝气,是每三年才能看到的一大景色。虽然每个人因为晚上的妖兽,都有些小伤。但总归会习惯的。 “好了,现在我要跟大家说一下关于南山,关于四大值守地,以及为人之根本的礼。希望大家不要分神,毕竟我的课,将会是你们最轻松但考核最容易失败的课程。”南谦鸣开口道。那些台下本来还在聊天的人被这种威压下逐渐停止了交流。 南星捶着头,有些晕晕沉沉。昨天是他贪杯了,后面直接记忆断层,但早上起来看到床边的凳子就知道自己肯定不太老实。 但燕诚没说什么,他也不敢开口问。可能何归自己就会开口说吧。毕竟他那个性格,也不是能藏事的。 燕诚到还听得仔细,毕竟昨天喝的不多神志清醒,再加上现在基本上算聊八卦。长老讲的也是不死板。他还挺乐意听得。 王霄状态好些,现在也基本清醒了。还能在本子上写些重点。 至于何归,排名太靠后,跟他们坐不到一块。何归甚至都看不见长老长啥样。就每个人身边有个小法器,能听到长老的声音。实在是有点想偷懒。 “燕诚。” “到。” 听到长老的声音,燕诚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往那方向看去。这三个人身穿红色服饰太过养眼。何归偷笑,其实特立独行也不太好嘛,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移动靶。 南谦鸣放下书,问道:“你用自己的想法,理解一下何为道法自然。” 第8章 炽射峰 “不好说。”燕诚思索一番,开口道。 南谦鸣挑眉,他到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答案。 燕诚反应过来刚刚的话有点像是在挑衅一番,立刻改口道:“道法自然四字却又能分出三个分叉,道,法与自然。 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相生相克,无穷尽也。概念说起来就比较虚无缥缈,让人一听就觉得假大空。 实际就是极致二字。生走到极致则为死,爱到极致则为恨,可用到极致则无用,极致到最后将会循环。 周而复始,则为道之基础,法之开端,自然之所在。” 燕诚思考时有个喜欢玩手的小毛病。就是藏在袖口,不是身边人也看不真切。 但这个解释确实另类。倒还言简意赅,不枯燥,谁都能听懂。 燕诚道:“但说来说去都是人思想产物,万事万物奇妙无穷。总觉得短短几字概括,有些不负责任。因此学生觉得不好说。” 南谦鸣对燕诚这一理解感到不可思议,道法自然被燕诚用极致二字描述,又以循环二字为辅。 本来他还以为就是一个这次的第一名又是个死读书的,结果没想到能有这番理解。瞬间让南谦鸣觉得自己捡到个宝。自然脸色好看不少。 南谦鸣道:“这四个字极易被人用书上含义模糊,也容易让人觉得假大空。 其实我相信,在你们所有学生心中,我刚刚问出来这个话题,三分之二的人想要翻看书籍避免被抽到自己。 还有一些人会胡诌一通大道理,让人听着生厌困乏。 但你却用这种比较新奇的方法。确实让我眼前一亮。” 随后,南谦鸣敲了敲桌子,“书只是集思想大成者的产物,死读不如不读,死记不如不记。 为什么说我这堂课最难考,就是因为我不会用书卷考试。但万变不离其宗,我也不会完全脱离书卷考试。 除了跟你们介绍一些历史让你们在以后出门历练遇到情况不至于抓瞎。所有东西都要灵活变通。考试亦是如此。” 何归挠挠头,天呐,本来脑子就不聪明,还不能死记硬背。自己只觉得自己前途无望,万一三年后被逐出南山,哥哥可能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他了。 燕诚看着南谦鸣说起话来直接不停,自己还一直在这鹤立鸡群。未免有些不自在。 南星在一旁拉了拉燕诚的衣角,燕诚看了过去,只见他示意燕诚自己坐下,随后弄了个纸条,递了过去。 南谦鸣长老说话一向容易忘我,自己坐下就好。他上课很随意。 燕诚这才悄然坐下。 直到一阵钟声响起,南谦鸣这才收起自己没说完的话。喊了声下课。大家熙熙攘攘的往外走去。 何归赶忙跑了过来,这风向标好,好找。 “南兄昨日睡得可好。”何归撬眉问道:“那么多酒,你两个跟喝水一样干了……不对,喝水恐怕还干不到那么多。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燕诚道:“自己还说适可而止呢,结果喝最多了,昨天你脸色发红面部极烫,我还以为你要感冒。” 南星不好意思的听着两人数落,这么多年自己总是一个人,别说喝酒,就是出去也没几回。在南山吃的也比较清淡。哪里经受得住那般诱惑。 王霄到没这么不好意思,直接了当的开口道:“确实贪杯了些。但也确实没想到是这般滋味。” 燕诚挑挑眉,委屈无奈的开口道:“喂喂喂,两个不谙世事的大公子。听你们这话,意思我把你们带坏了。让你们偷尝禁果啊?” 南星听到燕诚好像真有点将事情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这才赶紧开口解释,“不怪你。我们自己自控力不强。要有错也是我把你们带出去的错。” “行了各位,事大家一起犯的,再说这不是也没事吗?那酒度数不高。基本可以说没有。就一果汁。偶尔醉一回晾谁也不敢说自己没有过。就别将错揽自己身上了。 刚刚谦鸣长老说的那几个地方名字我倒是知道,但是炽射峰的方位咱们还不清楚。前两天光顾着玩乐也没去到处逛逛。”何归连忙叫停几人的行为。 照这么下去,简直是大喇叭对所有人说他们昨天干了啥。如此光辉伟绩自然要他去私底下偷偷跟那些朋友们透露。然后再得一声赞赏啦。 南星迟疑片刻,随后开口道:“这一年可能绝大部分学生都碰不到弓箭。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对这个抱太大希望。” 何归啊了一声,好像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毕竟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自然对弓箭这些兴趣更大,但要是根本看得见摸不着。那这课还有什么意思。 南星继续道:“傲天长老有些古板,可以说是最古板的一个长老。力量不够的人他都不允许碰弓,认为这是对弓的不尊重。而他要求只有能达到一拳五百公斤力的人才配持弓射箭。” …… 何归不可置信:“五百公斤,一拳!!这是人能做到的吗?” “所以可能一年结束了很多人都摸不到弓箭。”燕诚思索道。他捻了捻手指,接着道:“应该也不可以动用仙法,必须用□□硬抗吧?” 南星点点头:“女弟子好些,两百公斤力就够了。所以他这门课女弟子反而更多能达标。往往她们对自己实力不会像男弟子那么自信。对自己要求更严格。 一拳五百公斤男弟子狂妄自大者多数,到头来两百公斤力可能都不够。而女弟子就因为不自信,爬山跑步练习蛙跳各种都是成倍要求。 傲天长老每次都会教训男弟子,但你们知道,由于先天优势,他们对女生会更加蔑视看不起。” 燕诚哑然。明明入学要求对男女生一个水准。但男性凭着先天优势总会有更多名额。这样也确实会对女生有些莫名其妙的骄傲感。再加上这年头的男生总会有点想展现自己的想法。反而适得其反让自己落去下风。 当然事实确如南星所料。所有人聚集炽射峰山下,长老没见到却见到一个老熟人。 第9章 破阵 “余亮师兄,怎么是你来啊?”还不等燕诚几人开口,就有一个身形较壮,声音厚浑的人率先询问道。 南余亮笑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一块石头,解释起来:“傲天长老说,只有拳力五百公斤者,才能进入炽射峰学习。这块石头摆在这,多久能有实力,多久可以得到入学资格。” “什么嘛。我们不都已经是入学的新生,哪来这样的规矩。” “就是嘛。五百公斤!仅凭一拳,就算是全力一击,都足矣打死一个成年男性了。这条件也太苛刻了。” “鉴于女生身体素质,生理缺乏。入峰则需要拳力两百公斤。”南余亮没有解释,而是将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随后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只能原地站立挥拳。不可以以任何方式助力。一经发现,直接按作弊处理。” “余亮师兄,意思不管多久,只要没达到要求,这门课都学不了了吗?”有人大声嚷嚷道。 南余亮点头:“做不到,就进不去。” “有没有学弟学妹来试一试?”南余亮再次开口,环绕一圈,看到明晃晃红艳艳的三人。 “燕诚师弟,南星师弟,王霄师弟。要不要来打个样。要你们三个都不能行。其他人可就更不好说了。” 燕诚叹气,合着这衣服就是个大型靶向标。难怪只发给他们三个呢,多明目,多清晰,多好被做示范呐救命。 他也从来没测试过自己一拳能有多少力气。毕竟这确实太匪夷所思,日常也没人会管自己有多大力气。 他也确实对自己不太自信。 但现在都喊到了,不去试试好像也不太行。不然被别人看见以为他这第一名是内定的。后面也惹人麻烦。 王霄拍了拍燕诚肩膀,示意跟上。这次,就算没有燕诚厉害,他也要第一个上。 几人走进才看到南余亮指的这块石头,中间是空的,有一个法阵隐隐发亮。而且这块石头外表平平无奇,内里居然是晶莹剔透,想必价值不菲。可能也是能一直支撑法阵存在的必要物品。 王霄卷了卷袖子,闭上眼凝神静气,这次是英雄还是狗熊。就要看能不能通关了。 随后他右手聚拳,捏了捏一个吸气,一拳砸了上去。所有人跟着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只见一束光随着法阵直冲云霄, 红色。 所有人看向南余亮,这也没显示力量啊。 “刚好五百公斤拳力。可以学习。” 王霄含在嘴里的气瞬间吐出。浑身燥热无比。刚刚出手只觉得一阵柔软。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自己力气都被卸掉了不少。还以为无法通过。那就出糗出大发了。 南星道:“刚刚没来得及说,这个一拳打出去会有棉花的感觉,要坚定一点。不然一不小心容易分神卸力。就容易发挥不到平日的实力。” 燕诚点了点头,第二个走上前去。还不等众人反应,他就一拳砸了上去。没有任何铺垫,一拳砸穿了法阵。只见明明是虚拟的法阵,却被燕诚这么一用力。破散,随后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在大家面前。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包括南余亮。 “何人破我炽射峰护峰阵法。简直是罪无可恕!”一道声音从炽射峰峰顶发出。声音洪亮且有威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往天上看去。 燕诚看了看自己的手,也诧异自己刚刚的手劲。虽然听到南星那么一说,他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也更加用力。但是把一个法阵都摧毁。他也是始料未及的。 南傲天身着一席墨绿色衣服飞到了南余亮身边。 南余亮俯身行礼开口道:“师尊。是……燕诚测试拳力的时候。弄坏了法阵。弟子知错。” 南傲天一眼望向了红色服饰的三人,也看到了正站在既定位置的燕诚。 “护峰阵最高能抗三万公斤力量。你说他这个身体能有这么大力量吗?”南傲天指着燕诚不可置信道。 所有人听到这话又是一阵吸气。三万公斤,别说一个人,就是一个铁都能被燕诚一拳砸穿吧????这是正常人合理该有的能力吗?就是练到死,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燕诚屏住了呼吸,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三万公斤。这怎么可能。要有这能力,那他平时岂不是捏什么都成粉末了。可是自己平时哪里会有这么大力气? 所有人都看着燕诚窃窃私语,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亦或是恨。 只是王霄此刻不知道有什么心情。刚刚的他还为自己第一个上场加油,又看到自己能有这么大拳力想着好歹无功无过。结果燕诚给所有人这么大的震惊。他此刻心情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了。 南星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想。 反正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燕诚身上。天之骄子,贵不可言。 说实话,说他是神,好像都不为过了。 南傲天不等众人反应,一拳砸向燕诚,燕诚身体比大脑更早做出反应。 捏住南傲天的手随着他的力量,往后一甩,南傲天也没想到燕诚能有这么快反应,他的拳头打在山上,只听咔嚓轰隆几声,所有人大惊失色四散而逃。 不愧是长老,炽射峰被他这一拳震得掉落不少石头。兴许是被燕诚破坏了法阵的缘故,毕竟是长老,单单靠山的本体,承受不住他的力量也正常不过。 南傲天也心想不妙。他转身向落下最大的飞奔而去。燕诚几人也没闲着。一块上前帮忙。幸好大家都有点底子。没有受伤。 山上的弟子也被这声响弄的跑了出来。 还没说什么,就看到举着大石头的南傲天,所有人俯身行礼道:“师尊。” “都去收拾残局。你,把这石头抬上去。”南傲天看了一眼燕诚,将石头抛给他。 燕诚没说什么,双手将石头接了过来。 “南星,带路。” 所有弟子就看着这块比人大了数十倍的石头被刚来的新生举着往炽射峰跑去。另一个众所周知的人也跟在身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第10章 离开? “难怪说要重点培养,想当年,我也不过三千拳力。”南傲天看着燕诚,心思复杂万分。到也不是对后辈的嫉妒,而是如见天堑时发现自己渺小无力。 若燕诚真的能成神,想必……有生之年,所有人都会对修仙一事再度燃起希望。西陵也会有新的指望吧。 若是让燕诚跟着新生系统性学习,恐怕会埋没他。想来,又要召开长老会议了。 当然,这些事燕诚等人自然不知晓。 南星几度开口又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不重吗?” “毫无感觉。”燕诚回道。 何止是没有感觉,他甚至觉得这石头,这山,这一花一草一木,或是山间的风,天边的云,都是他的一部分,与他有所感应。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额头就会疼的让他断掉这种联系。 他思考着自己额头莫名其妙的印记。 就是如此,和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他才特意用发带挡住。幸好没任何人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 只当是个时兴发型。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按了按额头的印记。滚滚发烫,又让他心安。 南星哑然。不知道该说出怎么样的话。 “其实你可能根本不需要系统学习。” 燕诚无言,看向了南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来了。为了一个他也不知道是谁的人。但看着与他同穿红袍的人。相顾无言。 南星,你已经是同龄者的佼佼者了。只是恰巧遇见这么不该出现的我。所以你不要自卑。 这是燕诚想说的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更容易出现反效果,一时之间他没有办法安慰他。 不等两人还有什么动作,南傲天就出现在几人面前。 “燕诚,你跟我过来。” “是,长老。”燕诚想着南星曾经行过的礼,照葫芦画瓢给南傲天做了一下。 南傲天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几个蜻蜓点水,飞身往峰顶去。 那块大石头也被燕诚放在师兄姐们为他指的位置。 南星沉默不语,看着燕诚离去的背影伸手抓了个空。悻悻然收回空落落的手。埋头隐下了自己那无所适从的情绪。 可能是从来没有人像燕诚那么照顾过南星的情绪。但现在看到过于优秀的他,也要与自己渐行渐远。南星确实感到不安。 他想,他一点不像男子汉。懦弱无比。 “燕诚呢?怎么只有你在这里。”王霄的声音从南星背后响起。炸回了他的思绪。 “傲天长老带走了。王霄,或许,你不用在意燕诚了。”南星留下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王霄也不是傻子,思索一番,就明白了南星的话。 何止是不用在意,可能,见都见不到了吧? 他也没有说话。转身追上了南星。拍了拍南星肩膀。 “如果他天赋超乎想象。这不是更好的事吗?南星,我也是你的朋友,不是吗?” 南傲天看着燕诚,燕诚回望南傲天。两人看着一张张被拉断的弓。南傲天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但是他说不要留力气。所以也不好责怪燕诚用力过猛。 他指向两人目前能看到的最后一张弓,沉声道,“这是最后一个了。你收着点力气。这是我炽射峰阵山之宝。可以说护峰法阵都是以它为阵眼来镇守的。但如果你能得到它的认可。也免得一代神器暗自落灰,蒙尘避世。” 随后想起什么,继续道:“你可知道上古神话,后羿。” 燕诚点头。这些神话哪怕是路边小娃娃都知道吧?只不过这不是杜撰出来唬人的吗?难道这弓跟后羿有关? 南傲天见他反应过来,开口道:“不错。这就是当初射日的那把弓。一直找不到能与之相配的主人。我们虽有不忍,却只能让它蒙尘。 此弓本应随上神登天一同而去,但上神念及人间苦难众多,特留此庇护人间。至今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幸人间再无曾经磨难。” “这等神器怎能交予弟子手中?诚万万不敢使用。”燕诚摇头,坚定的拒绝了南傲天。 南傲天道:“狂妄,得不得的到还要看你能不能用。你莫要这般自信。” 燕诚此刻跪下俯身行礼,“望长老收回,弟子绝不使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脑子一直在跟他说绝对不能碰这个弓。脑子被扯的快要炸掉。冷汗连连。仿佛一根紧绷的弦,稍不注意就死无葬身之地。 见燕诚态度如此坚决,南傲天反而没办法逼着他试这把弓了。毕竟不做强人所难之事是南山一贯教学风格。 燕诚见南傲天没有说话,继续开口道:“弟子一定潜心修炼,将炽射峰法阵修复如初。多谢傲天长老抬爱。诚心惶恐。就是……” 直到今天所有课程结束,南星才看到迟迟而归的燕诚。不知为什么,心中的阴霾随着燕诚一步步靠近而逐渐消失。 他小心翼翼问道:“后面的课,你还会上吗?” 燕诚疑惑的看了一眼南星,笑了起来:“南星,我不喜欢过早的进入不属于我的世界。” 还不等南星高兴,他又说了接下来的话:“更何况,万一有一个人,在我离开后,没有别的人愿意陪他。岂不是很可惜。” 南星没有说话。他想说他愿意接触外界,让燕诚不要担心,想说王霄和何归现在知道他的别扭和不自在,想让燕诚心无旁骛的去做自己的事。 可他私心太重,若非有燕诚在身边,何归恐怕还是觉得他难以靠近,也不会有新生愿意与他这个掌事之子太过接触,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所有人都当他是高岭之花。所有人都会远离他而去。 只有燕诚。 从他鼓起勇气与燕诚搭话的那一刻起。燕诚仿佛看清了他这个人一样,包容且耐心。耐心的等他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若是被别人发现,一定会说他很矫情吧。但他相信,燕诚不会。一定不会。 “也不知道其他长老会不会因为我缺课而对我不满。”燕诚有些苦恼的看着南星。好像真的在忧愁这件事。 南星看向他,何归不合时宜的走在燕诚身边,他又沉默不语了。 何归笑嘻嘻道:“放心好了,他已经帮你跟长老解释了。自打我认识他起,就没见过他为谁跟长老说过话。” 燕诚抬眼,笑着问何归,“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南星,看来还是有人很关注你的嘛。” 何归腾的一下脸通红。连忙摇手解释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燕兄你不要说的这么奇怪!” 王霄道,“你自学可能更容易,何必耽误这些时间让长老教你。” “王兄,不是任何事都要顷刻而成的。好不容易交到你们几个朋友。何必这么快体会高处不胜寒。”燕诚解释道。 第11章 藏书阁 “今天是因为燕诚,特地把大家召集到一块。想要聊聊大家的看法。”南无隐沉声道。 所有长老都到了。大家面面相觑,大家各司其职,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开过什么会,毕竟职责不一样,也没什么可需要配合交流的。私下聊就好了。 更不用说为了一个学生如此大费周章。 毕竟燕诚只上了两节课,很多人不明白也正常。 “不过是一个新生第一名。把我们都叫起来不会太大张旗鼓了吗?”南怀净有些不满。 南傲天沉声道:“不仅仅是第一名。他把我护山阵法破了。” “什么??你那可是最强法阵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弄出来的吗。”南无隐吼道。 南傲天叹气,“谁能想到,一拳砸碎的。都不是动的阵眼。” 南融冰道:“可有用法术?” “不曾。若是用法术,可能可以移山倒海了。”南傲天道。 南无隐感觉心在滴血:“所以你的意思是?” “他不适合系统性学习。”南傲天道,随后又想到什么,“我本来打算让他试试射日弓。但他拒绝了。” 南悯生道:“这可是上古神器。按理说不会有人能拒绝的了这种诱惑才是。” 南傲天沉默半晌,望向南无隐,“他跟我说,如果可以,他将这个机会,留给南星。” 所有人都看向南傲天。 “胡闹,上古神器是谁想就可以使用的吗?”南融冰不满道。兴许是因为自己教如何修仙的人,所以对上古神器更有尊重以及崇敬。 “他说,他会教导南星,如何使用神器。”南傲天没有因为插话而感到不满,继续刚刚的话说道。 南融冰不赞同道:“我们所有人都不会使用,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会些什么。” 所有人又看向南融冰,南傲天道:“万一呢,有可能,他能带着南星升入天道,晋升成神。” “但是燕诚不太想被一对一教学。”南傲天只觉脑子突突疼。 食堂。 四人坐在最靠门,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南星好奇道:“所以长老只带你去试弓吗?” 何归今天累惨了,毕竟天赋不足就得靠努力来补。相比南星和王霄,他整个人狼狈不少。要不是燕诚破坏了炽射峰的法阵。可能还要更累。 他也顾不得说话,只能多吃几口饭缓解疲劳。 燕诚道,“嗯,就试试弓。幸好傲天长老仁慈,没有把我给打一顿。” “燕兄,你可是香饽饽,谁敢打你啊。”何归将鸡腿最后一口肉啃掉,口齿不清的不赞同道。 “就是后面可能要忙一阵了。我答应傲天长老,把护山法阵重新弄一个。”燕诚嗯了一声,开口道。 南星道:“那个是我爹带领所有习阵阁内门弟子亲设的,而且与所有地方相辅相成。那个法阵坏掉还会影响其他法阵。傲天长老没跟你说吗?如果要弄,就要毁掉全部法阵。” 何归也顾不上吃了,抬头看着南星,“掌事带领所有弟子亲设。还所有阵法毁掉重设,这么严重??燕兄你这闯了好大一个祸事。” 燕诚只觉脑子抽筋,难怪南傲天听到他这话不在追究责任。合着这惩罚比什么都够了。 王霄道,“有没有期限?” “一个月……”燕诚道,“原本是没有的,但我自己发疯,说一个月内解决。” “……”何归没话说了。他擦了擦手。然后默默离燕诚远了一点。 “燕兄,就我这能力,实在是帮不了你。以后打饭都我来好了。你就……待藏书阁自学吧!” 南星道:“藏书阁在祭司台。要不我让父亲教你。或者请他帮忙。” 燕诚摇摇头,神色还是温和不变。笑意盈盈,“虽然可能不自量力,但毕竟我闯下的祸事。南星,你要来藏书阁陪我学习吗?” 南星点头。反正基础课程他在小时候就已经学过了,去和不去都没有太大影响。几个长老也不会刻意让他留下。要不是规定十五岁才能正式拜师门。他可能是最年轻的师兄了。毕竟至少看起来要公平。 王霄没话说,他也没接触过阵法,他也没这么大自信能帮燕诚解决,不拖后题就很不错了。再者若不好好学习,可能落下更多。 想必燕诚就是有这一层想法,这才只喊南星帮忙。至于最后南星能不能帮忙,那也未可知。 四人愉快的度过吃饭的时间。何归带着王霄离开,燕诚和南星一同回到祭司台前往藏书阁。阵法殊途同归,只要有图纸,怎么学,怎么运用,能呈现什么样的效果全都靠个人领会。 对其他人来说,南无隐示范可能更容易获得收获。 但燕诚旁边有南星在,手势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他,所以问题不大。就是护山阵法是独创的,并不可能收藏于藏书阁,再加上耗费人力物力巨大,对燕诚来说可取之处不大。 南星看着燕诚一目十行,一本本书燕诚只看一眼就仿佛完全记住的模样。自己也帮不到太多的忙。又想起南余亮说他们两个有抄书的任务。就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拿起一些有些破损但破损不严重的书籍照抄起来。 一时之间除了燕诚翻看书籍的声音,就连呼吸也完全听不到。要不是就坐在燕诚看得见的地方。燕诚还以为南星离开了呢。 燕诚理解能力也强,开始看书还是用手翻,后面就能使用仙术一本本拿下再收回原来的位置。不得不说,这里藏书确实太多,就算是他,一天也只能看个基础。再加上自己还要学习,就更麻烦了。 除了偶尔何归会跑来给他们送饭,以及说一些上课时的趣事。再抱怨一下王霄死板的要死,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整的他在找了几个朋友一块吃喝玩乐。 然后就是询问进度如何,还有多久才能回来。叽叽喳喳的,让两人在读书之余有了不少乐趣,好歹文字看多了也会满天飞。 有时何归还会偷摸让燕诚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小人书之类的。所以燕诚看着类似的都没有再回归原本的位置。都留给偶尔出现的何归,让他带走。 只是偶尔还书的时候何归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但燕诚看第一页就觉得不是要找的,也没有往下翻。不知道他到底在里面看了些什么内容。 第12章 怀疑 藏书阁位置优越,可能是为了避免学生看书疲劳,只有中间一根柱子往上旋了一圈书籍。四周风景独佳。可以说整个南山都能尽收眼底。 而且可能是长老为了让大家好好学习,没有楼梯,要想往上找书,就只能修习仙术。 燕诚还问为什么书杂乱无章。不然他也不至于看了那么多学科种类。 南星解释着就是为了让大家看书海纳百川才不归类的。有心者再怎么都找得到。无心者也没必要让他看到。 偶尔有来看书的人但大多都是找到书直接带走。留在藏书阁的人不多。 终于,经过燕诚这么废寝忘食的学习。一个月的时间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时间会不会太紧张了。”南星担忧的看着燕诚。何止是太紧张。简直是不可能做到的一件事。但这个犯事的好像没那么慌张。嘴角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南星心情平缓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燕诚在他身边,他的心情都会很平静。 燕诚揉了揉南星的头发,南星眼神虚晃,瞳孔变大。虽然这段日子他跟燕诚呆在一块。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亲近过。他也不知道这是对的吗。 总觉得很怪,但他也说不出来。再说燕诚就像大人一样摸摸头而已。 “当然有信心了。我这么聪明。你就在这里乖乖抄书。等我回来就好了。” 直到南星回过神,燕诚早就不见踪迹。他看着自己抄的书。沉默不语。 习阵阁,南无隐端坐在大堂之上,一边拿着书,一边端着茶。是不是抿两口让自己精神更好些。 燕诚由内门弟子带进来,浅浅行了个礼,站在南无隐面前。 “无隐掌事。”燕诚不卑不亢的率先开了口。 南无隐没有说话,继续看着书。燕诚也没有往下说。两人一坐一站,相对无言。直到整本书翻完了,他才回过神来。闭了闭眼往前看去。 燕诚还是不卑不亢的站着,太阳早就下山了,屋内的烛火隐隐约约,就像当时还在新生大会的时候一样。 南无隐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无缘无故让人家等了这么久,自己看书就容易忘我。也不知道让燕诚等了多久。 “来了多久了?” “没有多久,无隐掌事,我是为炽射峰的阵法而来赔罪的。虽然来的晚了点。” 南无隐挑眉,这件事他早就解决了,南傲天还去招惹燕诚了吗,记得南星跟他说燕诚在藏书阁学习。想着他天赋异禀,自己可是下令不让任何人去打扰的。 燕诚没有等到南无隐的责怪,行了个礼,又继续开口道:“诚已经在理论上学习的差不多了,特来请教掌事。若是可行,诚愿为所有法阵修复。” 南无隐诧异:“我记得,新生入学不过一月有余,此等阵法并不是纸上谈兵就能行的。你有可付出实践的想法了吗?” “只是鄙薄之见。还要掌事指导才是。” 南无隐兴趣大增,站起身来想让燕诚展示。燕诚却不着急,先问清楚曾经的阵眼,镇压之物,阵法起源等等,再拿出纸笔画出自己的想法。 “好!太好了,只要此阵法能做出来,南山根本就不可能被任何东西伤到。” 忙了一夜的两人疲惫不堪,但南无隐精神极其兴奋。他从来没有这么畅快的聊过阵法一事。虽然自己带的弟子有天资聪颖者,但能跟他一块讨论,有建设性意义的却基本没有。 “但是,这基本不可能能实现。” 燕诚看向南无隐,有些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赞同,却又突然说这样的话。 南无隐想到什么,一阵叹气,自从当年的事情以后。所有文化全面断层。这阵法还触及到仙法。就算是西陵林简从出山,帮南山设法,他的法力都不足以以一人之力设下。 不知道为什么,燕诚没有什么团队合作的心思,就是这些大型阵法,他居然想一力完成,就算再有天赋,修仙一事渺茫。没有前行者引路,仅凭自己摸索。一不小心还容易走火入魔。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成功的。 南无隐不甘道:“没有人能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这些。只怕是东西再好,也没有实践的可能性。炽射峰的阵法我已带领弟子修复。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有没有这个机会能见到它出现了。” 燕诚这才恍然大悟。他的想法要求苛刻,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做到完美,却没想过有没有能支撑完美的条件。可能自己确实比常人更聪明。但修炼始终要靠时间积累。 就算他,现在也不能不对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无力。 南无隐像是霜打的茄子,摇摇手示意燕诚回去。他毕竟不是正经修仙的人,再加上岁数大了,通宵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燕诚本还想说什么,但想着现在也于事无补,再看着刚刚还精力十足的人发现能力不足而失了兴致,只能收回自己还想继续讨论的心思。 将要走出门的他又被南无隐喊住。 “燕诚,这么多天,我们查询整个地界,都找不到你的身世所在,更没有你说的山门倾覆的事。可以说是查无此人。”南无隐的声音冷淡。燕诚没转过身,也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唯一出现这样的事,就是几千年前的西陵。 这话南无隐自然不会说出来。毕竟燕诚看着也不像是活了这么久的人,除非,他是一只妖。 “南山有教无类,不管谁只要达标,南山就不会有逐出去的道理,你天赋异禀,切莫走了冤路。燕诚,虽然现在不比曾经辉煌。但若你真犯事,徒不教,师之过。你要好生思量。” 燕诚转身再次行礼,“诚多谢掌事抬爱。自当洁身自好。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南无隐没有说话,再次挥手示意燕诚离去。不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把燕诚放出去。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掀起惊天之浪。不如老实呆在南山。兴许是有了前车之鉴。就算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对天赋异禀的人心有余悸,尤其燕诚还是身世不明。 第13章 身世 燕诚自从离开习阵阁,就一直沉默不语,就是何归在身边闹他他都兴致缺缺。 其实别说南无隐了,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可以说是一丁点都没有印象,每次一想就头疼。他也接着水偷偷看过自己脑门与别人那不一样的印记,暗沉无光的黑红色显得他十分妖艳。 自从他莫名其妙从河边醒过来开始,这个印记就存在了。说是封印也不为过。因为每次自己只要有什么想要回忆的想法,印记就会发光,随后他整个人就会疼的无法说话。 后面听说南山招生,便随大流的跟着来了。谁能想到一个学习的地方,还能问身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胡诌成那样。 谁更能想到,说出来的身世还会被调查一番。 他只觉得自己没有骗人,却也拿不出来什么证据。毕竟他自己也没有记忆,那段话只要细问就满是漏洞。经不起推敲。 所以为保自己不出错,他这段日子算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来调整自己相处的方式。演的自己都快相信了。却被南无隐这短短几分钟打回原型。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敲打。但不管算不算,自己都仿佛像阴沟里的蟑螂被人抓了出来仔细评论了一番。虽然南无隐大抵是没有这种想法。 何归哪里见过这样的燕诚,不带任何笑意,冷漠,周遭的气息好像跟所有人都没有关系,置身事外。就好像燕诚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当然燕诚也没有过度烦恼,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自己确实来路不明,不可控因素太多,怪不了别人。 回过神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思绪太乱,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位置。幸好何归在旁边。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么安静的时刻,燕诚还觉得挺新鲜。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何归欲言又止,燕诚现在状态恢复成他认识的那个人了,但这种变化快的仿佛刚刚看到的不是他。但他总觉得,刚刚的燕诚,才是真正的燕诚。 见何归还是没反应,燕诚嗯了一声,“明天不是休息吗?最近看了点关于酒的书。想试试。届时埋起来等成年礼的时候喝。怎么样?” 何归见燕诚一点都不打算说自己去南无隐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强求,毕竟是半大少年,被岔开了话题整个人都兴奋不少。前段日子又不好打扰。再加上白天累了晚上累。确实有些精疲力尽。 幸好每月放假一天,听说十五也是妖兽虚弱的时候,不会出来溜达。大家都高兴不少。 下午还有两堂课,大家的心思都已经活跃起来,有时偷偷传纸条商量明天怎么玩。长老也睁一只眼闭着一只眼。 “学了六门课确实长进不少。就是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你知道的,有些东西不是听就能解决问题。”何归恢复了以前的状态,自顾自抱怨着,压根不需要别人回答。 “要我说你应该学一下音律,你之前展现的音杀术太帅了。鸣音林上课时的纪律是最好的,男的都像二八愣子,开了屏的孔雀装的要死。女的还好,就是老师是个女生。那样貌,那身姿,堪称一绝。只可惜你没看见。” 也不知道两人走着什么劲,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燕诚这段日子一直浸在藏书阁,饭也不怎么好好吃。相比刚入学的时候,消瘦不少。何归在旁边显得他更柔弱。 时不时有人在旁边穿过。有时还会偷看几眼随后像是说了什么笑话一般哄堂大笑。燕诚倒是无所谓,毕竟若不是他们三人找上门来,他学习这几年可能都不会交往什么人。 所以就算是取笑或者嘲笑,对他来说聊胜于无。 但何归不一样,大家走路就好好走路,为什么要带着异样的眼光,虽然私下听到过什么跟班之类的或者更难听的话。但毕竟燕诚在藏书阁。现在走在路上都被人说些恶心人的话。 燕诚感觉到身边的人停了脚步。虽然疑惑但他也跟着停下。周遭的声音更大了,他仔细的听了一圈,都是说何归不要脸成绩末尾还巴着人不放,跟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燕诚止住了何归想要说话的冲动。他知道何归是个爱玩的性子,现在就结仇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也不好互相照应。毕竟后面的事不好说,自己身上有个封印跟定时炸弹没什么区别。 万一…… 燕诚叹气。 “话那么多,要不把舌根剪了吧!”王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南星。何归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神气的很。 前段日子,燕诚忙的要死,南星也跟着忙的要死,王霄又跟疯子一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反而显得不合群,上课人多还好,下了课大家结团走在一起,他也不怎么想去融合新的人。 为了避免燕诚问起,他自己聊天的时候加了堆莫名其妙的。像是旁观者又身处其中的聊着那些事。 无聊且无力。 南星道:“能做吗?” 燕诚摇摇头,“没这么大能力。” 随后向炽射峰的方向望去,“等我学习一下仙法吧。要求太苛刻了。没人能实践出来。” “这话说出来真的好欠收拾。真的。”何归举手道。 四人就这么你聊一句我回一句,时不时何归还会聊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也没人打断他。仿佛刚刚的事连插曲都算不上。 但何归心里踏实了不少。 果然,人还得是群居动物。 傍晚,几个早上嚼舌根的房间怎么用阵法都用不上,直接跟妖兽来了个亲密接触,而且还有目的的只伤那几个人。一阵嗷嗷叫,明天休息日只怕是起不来了。 燕诚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拍拍衣服深藏功与名。 南星在门口,兴许是他们三个刚住的时候用力太猛,后面再没有什么妖兽光顾他们三的房间。所以燕诚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南星。 两人没说话,各自回了房间。王霄房间的烛火也灭了下去。 “阿诚,不要怕。师兄会一直保护你。” 燕诚蹙眉,看不到任何场景。大片大片的红色淹没了他。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第14章 酿酒 “燕兄,起床了!难得休息日,不是说要去酿酒的吗?我可告诉你,早上的集市新鲜。” 就着何归吵吵嚷嚷的声音燕诚彻底醒了过来。乍一看他面色苍白,整个人精神头差劲的很。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了南山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但他总觉得这是他应该要记起的事。所以在怎么差劲自己都雷打不动的好好睡觉。这是他能探寻身世的唯一办法。哪怕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说起来很是奇怪,昨天那几个叽叽喳喳的人跟学艺不精一样,被妖兽打了个十成十,那鼻青脸肿的样子简直笑死我了。哈哈哈,难得的休息日只能在床上度过简直是大快人心。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哈哈哈。”何归又回归了爽朗的样子。靠在燕诚门外大声笑道。 自从上次南星看到他状态不好,燕诚就在门上和窗户设了阵法加了符纸,所以何归到来也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燕诚仔细收拾了自己,确保与平常无异才出了房门。 何归精神很好,一路上高兴的要死,时不时还把自己新学会的阵法法术拿出来溜一圈让燕诚点评。王霄也跟着看燕诚是怎么教的。南星就更像一个隐形人。一句话都没说,只一路上收拾何归留下的残局。 燕诚性子很好,王霄都看不下去的一些错误燕诚还细心辅导,看着一个教一个收拾,还有一个搞破坏的。王霄憋屈的感觉跟一家三口一样。 虽然何归悟性不高,但几人走路没停,再加上上次走过一遍,这次下山速度快了不少。不过半小时就来到山下的集市。不止他们几人。很多不老实的早就到了。买了些日用品,就在边吃边耍着。 虽说这里没有大江大河,但南山山上有几条溪流顺着流下来。所以远远望去别有一番滋味。太阳也刚刚在山上冒了个尖洒在人身上带走了不少烦恼。 叫卖声此起彼伏,相比都知道今天是南山休息的日子,不少店家都开了门,街边还有很多放扁担的人,很是热闹。 何归也没了学习的兴致,严绝应该给了他不少钱。许久没花销的他今天大款的很。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来几份。不过一会三人手上都提不下了,见何归还不停歇,王霄按住了何归的肩膀。 几人这才松口气,前往酒楼吃饭。 何归豪横,将酒楼最高层包了下来,几人坐在楼顶喝着茶。临近中午外面人也少了不少。但这里位置优越,虽说有太阳,也是夏天,但一点也不热。正巧无聊何归将几人生辰问了个变。 燕诚沉默不语,直到何归再问他才开口说了个日子。 “那不就是招生那天吗?燕兄,也是创着好日子了!等三年后那天还会是出师日。”何归笑道。随后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根蓝色穗子。上面带着一块色泽纯正品相极佳的玉。丢给燕诚。 “现在来给你过生那是不成了。想要你新生大会用的埙还缺了点配饰。刚刚看到这个想起这事。燕兄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 燕诚还没注意看,听到这话这才将东西拿起来。东西不重,也不挡事。明显是用了心的。可以说比一般穗子还要小一圈。那块玉看不出来什么品种,但一定价值不菲。 燕诚也没推脱,直接将怀里的埙拿了出来。这还是几人近距离看到这个东西。这东西不是寻常乐器。燕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反正这是他醒来唯一留在身边的东西。底部十分端正的刻了一个无字。想来当初做的时候就十分小心。 当然南星几人看不见底部的字,只看着这个埙是白玉做的,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淬炼,就像碎过重新粘起一样。但细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完整的。并没有损坏的痕迹。 燕诚将穗子穿在埙上,这东西不好挂,挂着又容易摔碎,所以燕诚只能重新收回兜里。何归念叨着再买个套子,但燕诚觉得太显眼,而且估计也不好看,就拒绝了这个提议。菜也基本上齐。 每个菜或多或少都有点辣椒,纵使何归千叮咛万嘱咐最好不放,但固执的酒楼还是弄了一点混进菜里。毕竟是这里的特色,你让人家完全不放,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就算再有钱人家也不缺这点。为了避免被轰出去。何归没敢把话说的太死。 “这地方还挺有个性。”燕诚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想问又总觉得没啥意思。一桌子酸甜苦辣咸啥都凑齐了。几人吃的酣畅淋漓。没想到就放这点子辣椒,都还是辣的不行。除了南星面不改色,其他人都多少有些红润。 何归一边呼气一边吃,“别说这手艺简直了不起。越辣越想吃。感觉学了这么久都不疲惫了。” 南星适时的给三人倒水,除了自己手中的茶一口没喝,这三人跟上瘾一样,一点不带停歇。很快就只剩一桌子残羹剩饭。王霄这个平时极其注重形象的人这次都抢了不少菜,甚至后头还为几块肉上了划拳。 后面就是买酿酒需要的东西,看着燕诚熟练的讨价还价。三人还有些吃惊。早上这人还没这概念,就不过几小时,看着别人这么做,他就学会了。这都要学??? 结局就是带着花了一半的钱的东西往山上走去。今天天气好,再加上老板不吝啬的教了他们不少知识。 四个人摩拳擦掌的开始动作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何归是最开朗的,但每次燕诚是让大家最放松的一个人。就算他站着什么事不做,所有人都会放松不少。可能这就是实力太强带来的连锁反应吧。 这事毕竟比喝酒还要过分些,但南星却说南山灵修间泉水最是冷冽,非要去弄那边的水过来。燕诚第一次看他这么武断,就示意两人干活,他跟着过去。 两人也没说什么就往屋内走去。燕诚跟着南星,也觉得很是奇怪。他一个不喝酒的,为什么对酿酒要求这么高。 第15章 地震 直到到了灵修间两人都没开口说话。燕诚对这些地方不熟,也是看到石壁上大大的三个字才知道位置。两边高耸的山平整异常,很明显,掌管这里的人有强迫症。 燕诚也不知道跟着南星走了多久,反正这条路笔直。一眼望不到头,只见南星使了一个法阵,两人的位置终于不在刚刚那条路一直走了。 南星不爱开口他知道。但是一句解释都没有也确实麻烦。 想来想去,还是率先开口道,“说起来我还没逛过南山。甚至都不知道有学习的地方在哪。” 南星道,“一共就六个关键地理位置,祭司台,鸣音林,炽射峰,知书楼,习阵阁和灵修间。按理说藏书阁应该是知书楼。但随着书籍的增多,知书楼位置不够,祭司台是整个南山最平面的地方。适合修建,所以藏书阁就放在那里了。 只有新生宿舍在最中间,往哪里去都最方便。等后面分了科,各自来往就会少些了。但我们三个应该会什么都学。如果不出意外,一年以后就会安排下山历练。” “当然,根据刚刚的位置排序,长老分别是南司,字谦鸣。南音,字悯生。南阳,字傲天,南雪字怀净。南风,字无隐。南霜,字融冰。分别教的,礼,乐,射,书,阵,修。如果不是出了那事。我们去知书楼第一天就会上这堂课帮助大家认识。” 燕诚摸摸下巴,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谁知道这副身板有这么大力气?他自己都不知道。 只不过因为自己弄坏了,也没看见过南星的实力。 他怼了怼南星手臂:“说起来入学这么久,我还没见过你的实力。就那个臂力测试,你能多少公斤?” “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的。我还没入学,也不可能让我太放肆的学习。只让我学,实力从来没试过。只有在新生大会和你打架的时候,才有点感觉。” “想必那时候你没用全力吧?打完一场汗都没出。” 南星道:“你不也没用全力吗?适可而止就好。你确实比我强,第一名实至名归,没必要打的你死我活。” “咱俩这话要被别人听到了还不得气死。” “到了。” 燕诚抬起头来,刚刚南星法阵一出两人就进了很是狭隘的山缝里。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还是对南星的信任。走这一路燕诚也没有问过这是什么地方。黑不溜秋的山缝到现在才出现一点光。从山顶混着水流下来,远看跟入仙门似的还挺神圣。 两人走近几步,南星才解释道:“毕竟酿酒明面不被允许,这里……” 他沉默了一会,“大抵是只有我知道。燕诚,如果是跟你一块酿酒,我希望万事都能尽善尽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为这么个原因,南星就不顾被人发现的后果,率先带着燕诚来到这个位置。燕诚何德何能能让南星对他有这样厚重的友谊。一时之间燕诚没什么话能说出来。 想来也是,南星应该从小到大循规蹈矩。别说犯禁,可能连人都是不怎么接触的。为了燕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一些从来没接触过的事。 这种感觉还让燕诚觉得挺暖洋洋的,就好像自己无论做什么,南星都会毫不犹豫的同意。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在身边支持的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两人将带来的水壶装了个遍,燕诚还忍不住喝了几口,确实没的说。这味道甜而不腻,清凉爽口,不像平常喝的水那般无滋不知道南星怎么找到这地方的。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个法阵就是为封印这个地方而存在的。亦或是隐藏。 他和南星不过个把月的相处,何德何能可以有这样的信任。 “你喜欢吗?”南星突兀的开口问道。 燕诚坐在泉水旁边,铃铛声在这里尤为明显,混着泉声格外好听。他抬头望向站的笔直的南星。 他一直是这样,板正冷漠,让人看着就觉得无趣。 想必是从小南无隐没有时间管他的缘故。亦或者南无隐本就不需要社交,导致南星对正常的社交有着无法跨域的鸿沟。 “星星选的,自然不同一般。”燕诚温和的声音响起。他总觉得,现在的南星就像小孩一样,哄一哄就能很高兴。他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南星看向了燕诚,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叫他的名字。再加上燕诚声音好听而温柔,就像匍匐在他耳边呢喃一般,引得他神色晦暗不明。 总觉得燕诚把他当孩子一样,但明明两人年纪相当。燕诚却总做出一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大人模样。 两人接好水正想着往外走去。结果一阵地动山摇,燕诚反应不及时,脚步不稳就要往后倒去,南星立刻扶住了他。但震动持续,而且还在加大震动频率,但南星稳当的很,扶着燕诚的手没有收回,两人也没办法往外走去。 “怎么回事?”燕诚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气息不稳。 南星暗道不妙,却还是开口解释,“是地震。我们这里时常会有。但父亲设的阵法极稳,现在这个情况只怕情况很差。阵法都稳不住,若是破了我们可能还不容易出去了。” 燕诚眉头紧锁,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他两在这时候突发这么严重的地震,若是被人发现他们二人不在。自己到是个厚脸皮,但南星知法犯法,不知道南无隐会不会迁怒甚广。或者杀鸡儆猴。 震动还在持续,燕诚看着这个地方,神色复杂,不知道这里对南星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若是强破出去,恐还有一线生机。就是这个地方就不会还能这么隐蔽了。 他思考着如何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南星此刻也很茫然无措。这次太过严重,只怕山下百姓要出大事。可能所有新生都得下山救治。 燕诚拿起随身携带的符纸,咬破手指写了一段符文,再施了阵法,一瞬间,这里就停止摇晃与震动。 再通过书籍理解新创了个符纸贴在二人身上,不出三秒两人周身环境发生改变。稳当到达院外。 第16章 下山 也许是太乱了,很多人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大家都没发现多出来的两个人。 王霄在院内感应到两人踪迹跑了出来。 只见天上南无隐带头带领习阵阁所有弟子疯狂打着手势,一个个法阵倾泄而出。 还有其他长老和内门弟子都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这次没有打架,反而炽射峰弟子是最忙的,他们到处飞跑控制着山峰落下的飞石。虽然都没有开口说话,却十分默契。 谁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才终于停下来,山也不落飞石。但还是吓得新生们说不出话来。 几个长老安排人查看伤员以及损毁物品。跑出来的燕诚南星也加入其中。救下了差点因为地裂而掉下去的好些人。王霄也跟在身后用修来的法术治疗伤员。 别说新生了,今天还是妖兽的虚弱期,经过这么一搞,砸死了不少妖兽。上天以万物为刍狗这句话不是盖的。 看着曾经那只老虎无奈的呜咽,也不敢大声吼叫。就知道他的下属死伤肯定惨重。毕竟是小打小闹,很多新生对妖兽也有了感情。帮忙刨坑把还在喘气的拉出来。 南无隐看着眼前的惨相深感自责。更不用说山下百姓会有怎么样的境遇。 果然不出南星所料,所有弟子连同新生一块下山进行救治。 燕诚看着明明中午还在吃饭的酒楼倾覆坍塌,血色长河,惨叫连连,像是想起来什么。大脑一阵刺痛,整个人如坠冰窖。一时之间眼前一片黑暗袭来。最先关注到的就是身边的南星。 他看着燕诚虚弱无比,整个人如同从水中出来一样衣服湿透。眼见就要倒地不起。他赶快环住燕诚腰身往山上走去。 燕诚现在整个人情况很差,血腥味让他几欲作呕。自己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只感觉身子一软,刚吃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只觉得身边有一个人帮他拍了拍背,又拿水帮他漱了口,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无欺师兄快跑啊!!快跑啊!!!” “不要……不要!”燕诚醒了过来,大脑疼的他想不起来任何的事,只觉得快跑两字震耳欲聋。 额间红光闪现,太过亮眼导致发带都挡不住的光亮倾斜而出。燕诚眼中血丝繁多。整个人仿佛崩溃般不要命锤着额头。 南星把他留在屋内就下去帮人了,虽然他很担心燕诚。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早一秒钟都是一条人命被救回。所以没人看到他现在这般好像快要入魔的样子。 燕诚念了几遍清心咒,将脑内杂念剔除。随后摇摇晃晃的走到洗脸盆处,泼了几瓢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最关键的是去救治伤民。他这个新生第一居然未尽绵薄之力就被带回来了。实在有些丢人。 燕诚用最快的手段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重新下山去面对那场人间惨案。 现在没有人能关注到身边多了谁少了谁。所有人都在拼命救人,梓潼群山环绕。这一地震下来又伴随泥石流。很多人有逃跑的念头却被泥石流覆盖。 燕诚沉默着使用怀中的符纸与法阵,谁也看不清楚他都干了什么。就只听特定的地方被破开,里面的人喘息着喊救命。 这些阵法莫说新生,就是内门弟子也没见到过。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所有人看到燕诚破开一个坑就一窝蜂上去救人,效率高了不少。 南星也注意到这边的异响,飞身跑了过来。就看到中心那个红点不要命的画符填阵。他跑过去拉住燕诚的手。 “消耗过多容易损耗自身。你不要命了!” 第一次看见南星如此冷漠且无情的眼神,燕诚也从救人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他此刻已经是冷汗连连,唇色惨白。整个人都透支到了极点。如果南星没有关注到他,可能要不了多久又要当场倒地。 南星见燕诚收了手,这才有了好脸色。 “燕诚,教我吧。我们换着来。才能更快救到更多人。” 像这种自创阵法如果换成别人可能不会随意拿出来,但他相信这个人如果是燕诚,就会毫不藏私。毕竟学会又怎么了,他能创造更好的。 当然,燕诚也不出所料,将怎么画符纸和阵法手势对南星演示一遍。随后又跟他说怎么样探查哪里有人。南星悟性极高,仅仅演示一遍就能完全掌握。 他将燕诚带到休息处,随后出去用燕诚教他的东西,虽然速度比不上,但是足够稳。反而消耗的要慢的多。 像这些东西只有燕诚敢想就做。按理说一个阵法是否完善需要多次实验才能施展。但燕诚有足够的自信。而南星有足够的信任。 这次地震牵扯过深。方圆几百公里都出现倒塌问题。几千公里都有明显震感。西陵和东宫也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前往支援。北海稍微慢些,但是带了不少物资。以解燃眉之急。就是山高路远,要耽误不少时间。 燕诚的阵法太过好用,南无隐询问过后,也愿意开诚布公给所有人知道。让不少濒临死亡的人都走了活下去的机会。才进来一个月的他,本应名声大噪,但他很忌讳自己出名,执意将所有功劳全部推给南星。 南星本来坚决不同意这个做法,奈何燕诚对他彻夜长谈,给他说太早出名对燕诚一个身世不明的人危险太大。希望南星能帮他抗过这一责任。又说自己本事高超,何愁没有出名的机会。 而且这件事所有长老及管事南无隐都不答应。但对长老燕诚咬死不松口,直说这个阵法是南星想出来的。 又对南星分析了一大堆如果是他得了这个名声弊大于利,才让南星同意了将所有功劳领下。 幸好大家训练有素。不过一月完成了基本工作。南星的名字也响彻整个梓潼。并且还凭借他的无私奉献济世救人。又因其年纪尚浅,老百姓都叫他扶生子。至此,有名无字先有号的南星随着扶生子三个字一同成为了所有小说描写的范本人物。 南山也破例为南星提前取字明泽。后因本届新生皆有付出,都提前破例取字以表此次付出所得到的尊重。 只是燕诚取字无欺。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提醒他下次别在做这样的事。哪有人不想要名声。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17章 疫病 “诚哥!诚哥!” 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何归还是活跃得很。也不知道这性子随了谁。看远处指挥灾后重建的严绝也不像这性格的人呐。 也不知道何归为啥突然改变称呼。但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再加上旁边一堆人都要往这边望过来,燕诚叹气着起身往何归身边走去。 “怎么了?” “老实说,这阵法是不是你想的?”何归低声问道,但语气满是肯定。 燕诚皱眉,他不太想骗何归,但既然咬死是南星,就该把这事吞肚子里。再说他也就是创个阵法,组织规划,稳重妥帖安排一切事的也是南星。他就算被万众敬仰也是他应得的。 还不等燕诚开口,何归就像明白了一样。没有继续问下去。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个严绝。一把提溜住何归的后领。本来表情有些不爽的何归看到来人立刻偃旗息鼓。 弱弱的喊了一声“哥。” 燕诚之前就见过他只是对不上号,听到何归的话,微微俯身,“纳容掌事。” 严绝看着眼前一身红衣,却因为救人留下星星点点的泥点子的人,点点头。随后将何归提溜走了。看着何归想挣扎又只能灰溜溜的跟着。燕诚无奈的摇摇头。幸好严绝出现。不然刚刚的话题他也不知道怎么才好岔开。 见无人关注他,开始环视一圈寻找南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遇到这样的场景自己总想一天吐九顿。比不上南星的稳重,王霄救治人的速度都越来越快。他甚至比不上何归的豁达。 想起何归,燕诚暗笑着骂了一句“缺心眼。” 南星仿佛感受到燕诚的视线。转过头来与燕诚遥遥相望。脸上掺杂着旁人的血液和泥土。整个人狼狈不堪。但就算这样,南星的眼中还是一如往常的清明好看。这里也没有干净的水,全要靠人力拉。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星走到了燕诚身边。将之前两人在灵修间接的水递给他。随后很自然的将手抬到燕诚额头处。 “我又不是伤员,你还来照顾我啊?”燕诚言笑晏晏,但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兴许他就不是一个能当救世者的料子。不然为什么出了这么大事,先垮的反而是他。他将水壶接过来,晃了晃。 “可惜了。本来还说留着酿酒的。你知道吗南星,名字我都取好了,故人归。”燕诚遗憾着喝了一口,“只怕这次这么严重,没有这么好的泉水能酿酒了。” 南星神情凝重看着燕诚,“你发烧了。”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谁也没想到第一个感染的会是燕诚。毕竟好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所以没有应对措施。直到大部分人开始浑身酸痛,呕吐不止,这才紧急开辟一个地方将所有有病症的人收容进去。南星和王霄蒙了块布,拿着草药与师兄姐们研究着。 燕诚浑身滚烫,脑子还清楚,他想着自己前几天在藏书阁看的古籍。指挥着南星和王霄配药。当然何归本来也想加入进来。他哥一个别捣乱把他带走了。毕竟是亲弟弟,怕出事也是正常。只是药弄出来谁来当试验品就让南山众人手足无措。 燕诚直接端起一口喝了下去。南星被吓得一身冷汗。 他虚弱且温柔的安慰着南星。 “其他人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一个新生第一事不做不算,还平白连累大家不少。再说我身体素质好。肯定是我来试药。” “你身体素质好还能躺在这吗?”王霄一巴掌拍在燕诚手上。暗暗威胁道:“快点好起来,麻烦精。” 燕诚无奈叹气。时不时咳嗽两声。他现在浑身酸软,也没了平时那份高雅自持,整个人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时不时感觉南星在身边帮他擦脸擦手,喂水量温。 就算是这破房子,南星都给他找了一张床,还用被子垫了点。跟其他人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不过在这里的不是病患就是南山弟子。所以大家默契的装作没看到。 燕诚也强迫自己试了不少药,有些烈性足的,或者相冲的让他病情反反复复。吐了不少。南星在一旁看着恨不得以身相替。 但燕诚固执,自己配药自己试药。但凡没试过的没效果的绝对不允许他们用在老百姓上。这种效果也显著,没两天就把药试出来,不少人病症都减轻不少。 除了燕诚。整个人病殃殃不说,脸色已经从苍白转变为蜡黄。如果不是时刻咳嗽两声,南星只怕燕诚要当场绝气。燕诚也不敢说自己可能是试药的缘故,眼前一片抹黑。 可能他现在已经看不见了。燕诚想着最坏的结果。幸好一直呆在床上,没人能看出他的异样。 直到不少人都喝药好转至少能下地走路,南星看着还在病床躺着的人。却毫无知觉。虽然脸色也好看不少,就是没有下地走路。他拿着蜡烛对着燕诚晃了几下。眼神毫无变化。终于他忍不住了。 眼泪好似不值钱疯狂下落。他不相信般拿起手摇了摇。终于。 南星咬紧牙关没有说话,指甲扣紧肉里血顺着指缝滴到地上。燕诚就离他不远。但一点都没有感觉,整个人散发着与世独立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不见掉的感觉让南星很不安。 直到王霄觉得这里气氛不对,又看到南星受伤的手赶快拿了纱布。 由于看不见,燕诚挣扎了没一会,放弃躺下睡觉。希望要不了多久就能好。不然自己只怕是要瞒不住了。睡着前只感觉有个人手挺冰凉的搭在他的太阳穴轻轻揉搓着。 反正看不见,再说南星在。自己应该不会被非礼。燕诚想着想着就没了意识。自打自己进入南山就没睡过好觉。可能脑子很晕转不起来。 反而没再出现那些要人命的场景。 “什么?????诚哥看不见了????”何归不可置信的喊了出来。 王霄捂住了何归的嘴:“小声些,生怕没人听见不是?还有你怎么突然换了称呼。” “总觉得这样听起来更亲近些。”何归不好意思的挠头,随后发现话题好像被岔开,不满道:“现在是在乎称呼的时候吗?” 第18章 失明 南星这人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就再也没哭过。谁能料想还能碰见燕诚。这人吧说来也奇怪,好像做了什么事都不要求回报,甚至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举手之劳都算不上。 就算这次失明。燕诚也没觉得自己做了多大的事。毕竟帮助别人的也算不上他。至少燕诚是这么想的。 一再的成为累赘让燕诚心里很不是滋味。 早知道不那么激进了。 燕诚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叹了多少气,反正除了叹气他也没别的事可做,想必南星已经知道他失明的事,嘴上不说,却多让他试了不少其他药,久病成医,自己都能喝出来药里大概有什么成分。 好一个新生第一,可能这次表现的连倒一都比不上。 燕诚自嘲着闭着眼。眼前一片漆黑,连光都感觉不到。这种感觉真不是人能接受的。 万一真永久失明了,自己还得想办法怎么生活下去,总不能一直颓废藏着掖着。也不是他的性格。 南星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到点喂药,检查眼睛有没有动作,然后摆弄药材,查询古籍。身上药味浸的比燕诚这个病人还重。 也就是这次严绝给力。拿出的钱感觉跟掏空家底一样。东宫派的建筑师一顿指挥,西陵那边的人开始建造。 恢复灾前倒是不可能,七七八八还有得机会。可能受损最不严重的就是南山了。毕竟阵法摆在那不是盖的。 但他们也不可能优先重建南山,南无隐等人听说燕诚试药导致失明,感觉一个天才苗子要被葬送在这里,曾经的什么猜疑全都没有了。大把大把的好东西往燕诚房里送。 再加上何归央求他哥,更是数不清的好东西留到燕诚这来。 “星星,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要虚不受补了。”燕诚这时候还开着玩笑,好在除了失明没有其他的事。状态恢复不少。 南星没有说话,将自己手里的汤放下。他能力有限,但燕诚不一样。 这病可能交给燕诚自己治效果会好的多。这么想着南星也这么做着。 把所有能收集到的药材给燕诚念了个遍。 燕诚道:“其实我还奇怪,为什么这药不能炼制成一颗一颗的。多方便,还能随身携带。” “父亲说是那东西吃了后遗症大。以前有。但有些炼制不规范,死的几率比活着还大,就全面禁止了。”南星解释道。 燕诚这才罢休,思考着这些药材应该如何搭配。 “我看的医书不多。最近试药倒是理解不少。现在眼前漆黑一片,毫无光感。希望不会太大。” 越说南星心里越没底。怎么可以看不见,怎么能看不见。他可是燕诚啊。就因为这么一次瘟疫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他还这么年轻。虽然当事人一点也不在意。 他对什么都不在意。 南星气愤的想着。连自己身子都不在意的人。他到底能在意什么。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从今往后燕诚在他这里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若是眼睛能好的话。 这个药他就不该让燕诚试。 南星沉默了一会。又有些绝望。 可燕诚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吗?南星还要照顾人,自己也没染上病,不能以身试药。他也不可能真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去试。 转过去转过来,只有燕诚试药这唯一解决办法。 就跟设好的命运一样,怎么做,结果都一样。 “诚哥,这是北海那边的针灸师。他治过失明的人。你这不是先天的,他应该有办法。”何归由远及近的声音叫醒了南星。听到有人有办法治的他心里又燃起一阵希望。 “药性相冲都敢喝,幸亏只是失明。再严重点哪里保得住命啊!”何归看着燕诚恨铁不成钢。救人也得有方法吧。把自己豁出去是应该做的事吗? 燕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受训,“这次事发突然。温和的药没用这才迫不得已下猛药。但没想到能有这个副作用。看来下次不多读书还是不要逞这个英雄了。害得现在变狗熊。” 何归哈哈大笑,气氛松缓不少。也就是何归在这里。其他人看着燕诚这样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哪里还能想到调节一下气氛。 燕诚也被这氛围感染轻松不少。 这次何归带来的人确实厉害,要说术业有专攻呢。几针下去他居然觉得自己眼睛感受到点光了。但为了避免南星等人提前高兴,除了扎针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好了一点。 其实扎针不疼,但抵不住燕诚看不见,就更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不知道那人跟何归说了什么。反正何归藏不住情绪。说好了好几声。一听就知道是好消息。 南星帮着将燕诚衣服弄好。 不知道为什么燕诚很忌讳别人弄他的发带。虽然没有明说,也让人碰。但如果要给他解下来那是万万不可以的。就算看不见澡南星可以帮忙但洗头燕诚还是坚持自己来。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南星也不可能非要去碰。只想着可能是别人留给燕诚的一个念想。就将热水弄好。让燕诚自己清理了。 只要能听到好消息。比什么都强。 南星想着。那么多天紧绷就快断掉的弦松了下来。 真没出息。 眼泪又掉了。 他用手捂着眼睛。细碎泪花溢出。此刻他也管不住自己。 本来就是个没出息的人。 南星擦了擦脸,长舒口气。 他才十五岁,要那么出息干嘛,又没人指着他过活。 南星笑了笑。算是自己把自己给安慰通顺了。随后敲门。 燕诚喊了声进来。 发带被燕诚丢在一旁。没有南星想的那么珍视。也不像之前就算洗了头也要用发带捆一下。一时之间到不清楚燕诚想做什么。 燕诚揉着额头,南星用毛巾擦着脑袋。 燕诚头发很顺。哪怕是用皂角洗过也不刺挠。好在是夏天。南星换了几个干净毛巾就擦的差不多了。 “我去洗洗发带?”南星征求着燕诚意见。 燕诚点点头同意了。 第19章 吐血 等南星出去他才放下手。嫣红的印记显露出来。兴许是眼睛看不见的缘故,对周遭环境更加敏感。 再说他真的很不想藏着掖着了。能自理的时候还好,不能自理却做出那种样子容易惹人怀疑。反正现在是单间,不容易被人发现。这也是为什么燕诚同意让南星拿走发带的原因。 燕诚斜靠在床边,之前的衣服早就不能穿了,这是不知道南星从哪里得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颜色。 他也不是非要红色,只是一种习惯而已。总觉得穿红色的能让他有归属感。 但现在这身跟开学时穿的感觉不一样,料子更舒服,柔软。而且宽松不少。而且估计他们的衣服早就被压在房里拿不出来了。 燕诚摇摇头,不让自己脑子里有太多杂乱的思绪。 南星动作一向很快,一会就敲门走了进来。燕诚赶忙揉着额头把印记遮住。 “头不舒服吗?”南星把发带放到燕诚手里,“那个……要晾一下。这是我拿的。你将就着用。” 燕诚没说话,赶忙将发带系上,遮住了自己那没法言明的秘密。南星伸手在发带上系了铃铛。 燕诚眨着眼睛。看不见真是糟糕透顶。 “星星。” “嗯。” “我饿了。” “好,我去给你弄饭。” 南星再次离开。百依百顺的让燕诚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但自己还挺适应的,就感觉很多很多年前,有这么一个人像南星一样这么对他百依百顺,无所不应。 幸好何归请那针灸师请的及时。不出几日燕诚就能看见个模糊人影了。南星看着燕诚眼神不在像往常那样空洞无神。不自觉抬手晃了晃。 燕诚笑了起来,眼睛微眯,十分好看,“星星,是你吗?” 南星跑了几步,一把抱住燕诚,力气大的让燕诚快要喘不过气来。 以后,就算他染病来试药,也万不能让燕诚再这么放肆。 突然!不等南星松手,只觉肩膀湿热粘腻无比。一股血腥味传到他的鼻子。燕诚一阵猛烈咳嗽,血噗噗直流。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没能反应过来。燕诚的头就重重的砸在南星肩膀上。 南星不敢松开燕诚,也不敢看燕诚现在的样子,他的耳朵一阵轰鸣,听不到别人说的话。何归赶忙把南星拉开,没有任何力气的他很容易就被何归拉走。 几个一直守在门外的大夫飞奔进来。南明泽还在不断吐血。先前是黑色的,随后越发鲜艳。呛了好几次嗓子眼,大夫赶忙将人侧卧着。 何归大声吼了几声南星,见他没有丝毫反应,说了句冒犯了,一拳打在南星脸上。失魂要不第一时间唤回来就怕以后南星要成了一个活死人。 见一拳下去南星嘴角都流血了还不回神,何归正想再来一拳。王霄止住了他,嘴里念了几句清心咒,一张符纸贴在南星额头,刚贴上就变成一束白光窜进南星体内。 燕诚再咳嗽几声,抬起手,上气不接下气着虚弱道:“南星,过来。” 声音很小,但南星听到了,他一把推开眼前碍事的王霄和何归几步跑了上去。 “我没事,你不要……着急。只是体内残留……废血。你……不要害怕。”燕诚说完这话,强撑的身体一头栽进南星怀里。 大夫也把完了脉赞同了燕诚的话。 尤其是那个针灸师。松了气,对着屋内着急的三人说道,“先前试药体内总有残留。再加上补药过多吸收不了,我就是在帮他梳理经脉。把不通的地方打通。 这口瘀血吐出,体内杂质基本排除。现在他已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好。难为有你们这么好的兄弟照顾。 病人眼睛应该能看得见了。但还是要多让他睡觉。接连生病不是人能扛得住的。要想恢复成以前那样恐怕有点难。 晚上可能容易打眼看不清东西,强光就要照射也容易短暂失明。具体恢复成什么样看他造化了。” 南星将燕诚安顿好,仔细听着注意事项。直到人家让他去换衣服他才感觉到肩膀粘腻无比。应该直接粘在一块不能要了。 何归看着南星,怼了一下,“打个商量。” “?” “听我的,你去好好休息。我来看着诚哥。你现在就差成鬼了。到时候别诚哥醒来第一眼被你给吓着。” 南星看了眼王霄,王霄点点头同意了何归的说话。 何归推了推南星,“放心,见他要醒我就喊你。绝对让诚哥第一眼看见你。” 最后南星还是清洗了一下自己。但没有回房,而是睡在了燕诚旁边。反正都是男人。也不会被败坏名声。 燕诚这一觉睡了很久,至少有两三天。 他缓缓睁开眼,床顶映入眼帘。还是有些模糊,他再眨了几下。确实清楚了不少。 南星为了让燕诚睡得舒服点,自己打了个地铺。燕诚一望就见着了。 明明没说话,南星翻个身就醒了看向他,随后掀开被子拿了桌子上的水,把燕诚扶起小心喂了几口。 虽然刚醒,燕诚却不觉得自己嗓子疼。想必为了让他不缺水,南星废了不少力气。 “你就只照顾我一个人。那岂不是白废别人给你取的扶生子啊。”燕诚现在情况确实好了不少,都有力气取笑南星了。 南星无视燕诚的取笑,十分正经的开口道,“匡扶救世,拯救苍生的事我现在不就在做吗。” 燕诚笑了起来,喝了口水漱漱嘴。南星拿起旁边的盆子,燕诚吐了进去。 “现在能看清吗?” “至少你我看的一清二楚。” 南星一听耳朵通红。但毕竟是在燕诚背后,也没让他看到。不然又要被取笑纯情了。 南星把残局收拾了一下,随后躺到地上。燕诚看了一眼拍了拍床示意他过来。 南星也不矫情。拿起被子。燕诚往里面挤了挤,留个位置南星窜了上来。 “没有下次了。” 燕诚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先安抚这个已经胆战心惊好多天的人吧。至于下次还会不会像这次一样。燕诚想着,可能还是会这么选择。有多大能力担多大责任嘛。 再说了,他不上就会有别人上。这个别人就容易是南星。那还不如他上。 第20章 开会 燕诚这次病的重,虽说一直在说自己没事了。南星都没有放心他下床。期间也来了不少人看他。 尤其是几个掌事,看见他恢复,心里踏实不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毕竟说了要静养休息。所以也没留太久就离开了。热闹过来,又热闹着走。 燕诚也没应付过这些长辈,幸好南星在旁边说他身体不适。也不会要求一个病人跟他们聊什么天。 南山也基本修缮完成。 所有学生带着百姓的感谢声,以及一些特产浩浩荡荡的上了山。 燕诚看着虽然还没有恢复以前,但大家还是洋溢着淳朴的笑容。摆手目送他们离去。 何归这个显眼包对那些大叔大婶已经是基本认识个遍。整个人都要跳起来和那些人招手。当然给他的东西也是最多的。还有些小孩给他送花送糖果,整个镇子好不热闹。 南星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但这次不一样了,百姓在他经过时都会说谢谢,也不知是谁开口喊了句,扶生子。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大家都努力做事,结果最后到给他一个人铺路了。” “行了吧,要没那阵法,要死多少人。你那么嫉妒,你也创一个。功劳不就全归你头上了。” “跟你有关系吗,你不也得不到这等殊荣。帮人家说什么话。” 兴许是怕被人听到不好,这些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但不满也挺正常。试问谁不想得到这种殊荣呢? 年少成名,风光无限。 南星却没有什么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 引得不少人在背后说他装货。 不过这些,南星也听不见。就算听见也会置之不理。 要说这次南山弟子一个没事也不可能,除了燕诚这个命悬一线被吊回来的,其他人或多或少受了些伤。只能幸好没一个人去世。不然长老们怎么好向这些人的父母交代。 事发突然,就是山里的妖兽死伤惨重,可能再过几年都养不回曾经那么大一家。 有些新生离的近的还寻找过父母,离的远的也就只能捎带一封家书。 虽然在大自然面前人力渺小,但好在齐心协力。 看着藏书阁公然坍塌,不少古籍就此毁灭,还是让大家心里蒙了一层阴影。 燕诚记忆力好,之前看过的那些书没什么是记不住的。所以收录抄书的任务就交给他和知书楼的弟子们。 虽然现在燕诚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休息,但这事也刻不容缓。只好退而求其次,由燕诚说话,其他弟子抄录。免得过劳累。 好在大家都配合,加上燕诚语速过快。思路清晰。指着谁就是要他抄写现在说的那段话。几十人同时动笔由燕诚一人指挥,就跟一场大型的交响乐一样准确而快速。 早知道就应该把燕诚关在藏书阁不允许他出来了。 南怀净感觉自己错失了个大宝贝。真的,怎么可以有人看一遍就记得分毫不差。哪怕自己这个长老,阅览群书也不能做到一字不差。 就是不知道他看了什么书看了多少书。 然而意想不到的来了。 燕诚不止记得字,还记得图。更关键的是他还会画图。遇到有些有图的书籍,燕诚还走到那个人旁边,拿起笔几下画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一下可算是狠狠打了这群弟子的脸。 他们身为知书楼内门弟子,学习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在藏书阁呆了一个月的人。 要知道这些能成为内门弟子的已经是人中之龙凤了。也不可能做到燕诚这样一字不差。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也不得不说,燕诚此举得到了不少师姐的喜欢。随时都有人想要结交认识。 “本次地震已造成受灾人数过十万,死亡在户籍人数过三万。房屋损坏过万,其中,灾难最重的就是南山脚下。 幸好就在南山脚下,救治及时,虽然房屋损坏严重,好歹人救了出来。粗略统计直接经济损失达十万两金。”秦子勤,也就是东宫之首秦政,将手下人统计的数据念了出来。 南无隐沉默,没能提前预料灾难,导致出现这样的事,他难辞其咎。幸亏是白天,若是晚上,不敢想更要死多少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受难中心就在南山。却还是死了超三万人。可能还有些新生儿没在户籍的。 虽然这次他们离开那些老百姓都没说什么。但在南无隐心中,比辱骂他更为难受。 严纳容道:“金银财宝都是小事,没了可以再赚。多亏这次燕诚。先是控制死亡人数,后又找到药物配方。 无隐……燕诚这孩子太奇怪了。放着大好的名扬天下的机会不要,把全部功劳算在南星身上。 他们二人……” 南无隐更沉默了。 先是不要射日弓,后是不贪名利。什么好东西都留给他儿子。 图什么。 大家也都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不多想都不可能。 “他们二人才几次见面。应该……还不至于吧。”林简从左右看了看。 南无隐道:“若是燕诚,浑身上下就根本没有让人不能满意的点。不过我们现在开会聊八卦好吗?” 秦子勤笑了起来,“就我们几个还假正经些什么。这事毕竟是天灾,就算再防范也不可能把所有人迁出去不是?二哥,你总是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那是不对的。 你看就当年那事,那么多年了,你还不敢面对南星。再过不了几年。你想见他可就难了。” 南无隐还是不说话。 大的小的都一个样子,不管什么事都是不开口说话。按理说这样的南无隐不该当掌事。但他们这辈最优秀的也是南无隐。 看看他儿子就知道了。活脱脱一个小板南无隐。聪明,不爱说话。喜欢把一切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只是南无隐不喜欢修仙,对阵法痴迷程度远超常人。 这才让林简从当了西陵掌事。 林简从叹气,“这次地震太严重了,西陵那边都有余感。现在能这么快的解决掉这些事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秦子勤道:“大哥所言甚是。要不是有二哥在。这场面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话说燕诚又是功臣,自己还生了那么大场病,二话不说回来又开始工作。 他这劲头,真的。他这负责程度,真的。感觉修仙成神都是浪费了这个好苗子。要是就在人间……” “阿政!几千年了,就出现这么一个苗子。成神之路若是永远打不开,西陵只怕就此灭亡了。”林简从打断了秦子勤的话。 第21章 商量 曾经,他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觉得自己肯定能修仙成功。能给大家指明一条修仙之路。能重新破开与神界的联系…… 他想的太多,想的太杂,但自己的能力还是不够。岁数上来了,自然就绝望了。毕竟天才早就陨落在当初昂扬斗志里了。 眼看着自己有生之年能见到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他这一辈子,梦想不多,就靠着那一个信念得过且过。 要是燕诚对修仙没有**。也没有想法。 自己恐怕这一生也没什么指望了。 见林简从这副模样,几人都没再说话。 谁不是天之骄子呢?除了南无隐,曾经谁不是想着修仙、长生、成神。 多拉风,多引人注目,多万众敬仰。 随着岁月消失,现在唯一不认命的只有林简从。只要有好苗子。 那是正儿八经的用所有物资去砸。 但就没砸出个响来。 再怎么努力突破,都好像隔了一层天堑。 他们都怀疑是不是神不再眷顾这片大地。还是他们太过愚蠢。有不起这样的机会。 不管什么原因。飞升的人就是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西陵早就不像以前了。那个引以为傲的大宗门,所有人都在支撑的大宗门,只有他们这些长老掌事知道。 早就算不得什么了。 就算有妖兽,人们第一想到的都是官府而不是仙门。 弟子也对虚无缥缈的长生不感兴趣了。与其苦修几十年到头来一场空。 还不如及时行乐,得过且过。 现在选择修仙的人还不如在知书楼学习教书然后出去设立自己的学堂的人多。 林简从真是很尽力了。要是修仙丢在他这一代。他如何向自己的师父们交代都不知道。 秦子勤倒想活跃气氛,但大家都没了那个兴致。现在事情又多又繁杂,每天批阅奏折头疼的要死。年轻的时候还会写一些抱怨的发往何处让他们看。 毕竟他也只能把这些发给几个掌事。 当然反响也不错,都会给他一些建议。 但毕竟距离太远。来来回回个把月,等着他们回消息再处理事情早就严重的不可收拾了。 后来…… 后来秦子勤就收敛了自己,因为没人希望自己的领头者是个嬉皮笑脸的家伙。越沉默,也就不想给其他人添堵。 每天看看池子里的金鱼,也就是他的日常娱乐了。毕竟上哪都得有一堆人的日子不好过。 但他也不可能撒手不管,自从坐上这个位置。这是他自愿的。 “星星,食堂下次要是有香肠的话,想吃那个。”燕诚挑了挑南星带的饭,笑着吃了几口。 南星道,“还有其他想吃的吗?你太瘦了。” 燕诚想了想,“都挺好吃的。就是馋了。” 随后想到什么,“不用弄太多,我这人一个东西吃多了往后就再也不想吃了。” “好。下午还要念书吗?”南星用另一双筷子挑着燕诚碗里的花椒辣椒。 以往他都全挑完了才会拿来。到今天忙的晚了些。打完饭就没什么时间了。 燕诚扒拉了两个西兰花,嗯了一声。他记住的东西多。南星也知道。几乎大半个藏书阁都被他读完了。就是可怜何归了,以后可没什么小人书给他阅读了。 “南山打算开个新地方,弄个天医馆。” “挺好的,以前怎么没有。”燕诚努力喝口水将饭咽了下去。现在物资紧缺,已经好几天没肉了。不然燕诚也不会想念香肠的味道。 但这点他还是要佩服梓潼这个地方的,就算没肉,辣椒也不会断掉一点。再少,也要有一点坚强。 南星道:“因为一共就收一百人,已经有六个学院了。每三年才收一次新生。而且这种大规模灾难千年都难得有一次。资源不够。人也不够。加上天医馆就得七个。这次应该会扩招了。” 燕诚点点头,他是没什么心情来想这些,就是点头也不一定听到了南星刚刚说了什么,靠在南星肩膀上就没了意识。 本来就大病初愈,现在这么高强度工作,工作的时候还好,一松懈下来就不行了。 南星也没习惯了。松了松肩膀让燕诚靠的更舒服,两人就这样坐在椅子上。 一人看着书,一人睡着觉。 这里有颗老树,这次地震都没能毁了它。两人就是每天坐在这下面聊聊天吃吃饭。也就这时候燕诚才愿意闲一会。 也不知道为什么,燕诚老喜欢把很多本来不属于他的责任背在身上。就好像这世间一切事情都是属于他的一样。 “南星。” “在。” “就上次,我吐血那次,你状态挺吓人的。你母亲,你是不是也有过这种时候。” 南星轻轻的嗯了一声,随着风。散在空气中,不使劲听,根本就听不到。 “你那时候就能看见了吗?” “吐了血就能看见了,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南星用手轻轻挡着射在燕诚眼睛上的阳光。 “我那时候,挺严重的。谁说话都不理。听父亲说,差点成了活死人。”南星仿佛置身事外。可能是年纪太小,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 燕诚撑了起来,站到南星面前。揉了揉南星的头,唇角微勾,歪着头看着南星。 “我这么厉害的人,天赋异禀,又勤学苦练。南星,除了我想死,没人能弄的死我。放心,就算为着你。我也要喘最后一口气。” 南星放下书,低着的头往上抬,真的,换成旁人老是这么摸他头,他肯定要让人家知道什么叫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额,老虎的头也摸不得。 “所以啊,你千万千万别再想上次那样了。不然我要是弄出个什么犯天下大忌的拘魂术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知道了。” “话说何归和王霄好段日子没看见了。”燕诚扯开了话题。 其实他知道,如果他还出现那种情况,南星又会变成那样。 但是提前说了南星可能回神会快点。 上次何归那一拳应该肿了几天,他醒的时候南星嘴角都还是青紫的。 “天医馆王霄还挺喜欢的,帮着一块去建造了。何归对建造还挺有天赋,被抓去画图纸了。估计你忙完了那边才忙的完。 第22章 建造 说实话,就南星这样的,在平常百姓家都该算问题小孩,不跟大人交流,不跟同龄人接触,甚至跟他沟通都会有些困难,他想回答的才回答,不想回答的就沉默。 沉默起来啊那个脸垮成一团,眼神又冰凉的紧。属实让人害怕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而且大多时候,他都是沉默不发一言的状态。就更让人觉得疏离不好相处。 燕诚其实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当初新生大会时,南星会来跟他说话。想必当时他都做了不少心理建树。 如果这话要问南星,南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经过个把月的时间,燕诚终于停止了背书这项工作。知书楼的内门弟子们也终于有了缓和喘息的机会。真是比怀净长老还要可怕。 真的,没人知道燕诚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也不知道他这个书是怎么背的反正就是这样那样。给人真的整服了。 何归还在忙着天医馆的事,学习区,药材储放区,药材炮制区,药材晾晒区,这次也是吸取了教训,居然重起炉灶弄了丹炉房。 因为不好保存的缘故,严纳容手下拉过来时浪费了不少珍贵药材。你说用了还好,可没用就只能丢,实在可惜。丹药一粒一粒的特定时候还真能救命。 还有不少地方细节需要规划。毕竟一旦建起就不好推了重修。也不知道何归到底在严家的时候跟着学了多少这方面知识。 反正严家工匠来的时候个顶个的跟何归要好。大家配合默契,聊天也爽快。时不时还有老工匠说早点回去跟他们一块,到时候教何归比现在何归还要强的,更牛的榫卯技术。 自从这群工匠来的那天起,何归也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自信张扬。而且让王霄最惊讶的一点是,他居然收起了自己的脾气秉性,跟在工匠身边谨慎仔细,小心翼翼。 照何归的话来说,就是书读多读少不容易对别人有什么影响。但建房不一样。怎么样经济实惠,怎么样牢固稳靠,用最少的钱办最多的事是北海严家一贯的风格。 他跟着待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下也更喜欢规划着用钱。只是和朋友在一块的时候没那么做。 毕竟大家是朋友呀,不是什么应该精心算计,用利益最大化来衡量的物品。行商大可以斤斤计较,分厘算清,这是对自己,对下属,对卖家的负责。 但交朋友就应该以诚相待,用心对待。不能混淆一谈。 王霄帮不到什么忙。总是何归指挥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其实按理说他可以去学习,但现在学习不占理,大家都在忙着重建南山。所以不如待在何归身边。 要说这点他就欠缺异常了,他这个人只喜欢学习,对于这些与人社交虽不像南星那么排斥,但也没有何归那么游刃有余。 好在严家工匠性子直爽,看到王霄是何归的朋友,也对他多有照顾。有的时候还会教他摆弄模型。 就这么嘻笑打闹着,工作反而还完成的快。不出几天,何归就弄出来个小的天医馆来。 “要我说,这就应该弄个澡堂子。只要进来就该沐浴净身。归儿,毕竟是吃的东西,而且这药品昂贵。要是弄脏了只怕要坏,保存不妥当是要出大错的。” 其中一个大哥转悠过去转悠过来,手摸着下巴指着模型大门口比划了两下。 “但是有水,会不会把药材弄湿。南山本就,潮湿。”另一个大哥不赞同反驳道。 又出来个大姐摆摆手,“弄澡堂子怎么行,进来一趟洗个澡进来一趟洗个澡不说其他,南山这么多弟子。只怕没那么多热水。弄个换衣间吧。不要弄在门口,就给天医馆的长老学生进入就换。” “说的是,讲究太多成本就高了。把这些钱花在药材上好了不是千把倍。不过炼丹房不能弄在天医馆里面,必须单独来个地方。万一要是火苗子漂了,水救的过来啥啊。全是容易烧的。” “归儿,你哥有没说这次给多少钱啊?” “不限。”何归也在想他们说的问题,听到这话应了一声。 王霄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总觉得不咋自在。归,儿。听着跟骂人一样。这是北海那边的特色说话方式吗? “你哥可算不当扒皮了啊这次!天呐,我都有点不认识他了都。这么多年了,可算能不用掐着预算使劲干了!” 何归点点头,非常无敌同意了这话。自打他哥上位,就没有能不掐着缝过的物件。 当然大家话是这么说,弄好的模型等比例建造的时候还是在不经意间就想着省钱。 王霄咳嗽了一下,何归坐在他旁边正吃着饭,转过头来。 “归,儿。北海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 何归一直被这么喊着,没觉得什么不对劲,但是被王霄单拎出来念了一道反而发现自己好像大概也许是被骂了。 “北海喊人都带点儿化音,这是本地特色了。这个儿字不要单独领出来念。” 王霄锤了一下自己脑袋,笑了起来:“我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乡巴佬。哈哈哈。” 何归也傻笑了起来:“没事,你不说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要是被别的新生听到,我指不定有个什么绰号出现呐。不行,为了我的名节。必须要喊他们改个称呼。何儿都比归儿好。尤其是梓潼这地界。” “梓潼怎么了?”王霄不解道。 “你认识的人少,不知道正常。前些天我和他们深度接触过,太了不起了。脏话说的比唱的好听,一小时下来不重样准没问题。关键是地方方言,你听半天叽里咕噜的,叮又叮不懂,鞋又鞋不费。哈哈哈哈,可好玩了。”何归眼里满是对梓潼话的向往。像他们这种学渣,整点这种必备技能那是相当有用处的。 就是他身边唯一一个梓潼人啊还不理世事。两耳莫说窗外事,窗内事都不见得有反应。 要换成他在这里土生土长着长大。保管有七八十个干爹干娘。 第23章 天医馆 虽然设置图纸的时候慢了些,但在建造时这些人就跟有心灵感应一样,王霄看着基本没怎么聚头讨论的人总能在拼接的时候拿出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还不多不少刚好合适。眼花缭乱却又井然有序。 而且他们比较吹毛求疵,只要稍微有一点不符合的材料看一眼就会丢之一旁。其他人也不会使用。说实话。看的王霄好生心疼。 这些材料市面上一件难求。有些报废品别说看,听都没有听说过。但就这纹理而言。那也是不可多得的绝世珍宝。 他也挺佩服另一个地方。就是严家挣钱大家花。居然都没有人会觉得不满。而且还舍得拿这些好材料。 有朝一日他也要亲眼去看看北海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何归也卷起袖子在刨木花上漆打蜡。一点也没有世家公子玩世不恭的模样。想必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和这些工匠玩的开的原因吧。 王霄也就只能干点杂活。哪里有需求往哪里搬。但他这人心态好。不管什么都愿意学。 遇到个理解能力强还愿意学。最关键是虚心求教不摆架子的人不容易。只要有点技术含量的内容这些师傅都会喊一声叫他过来听课。王霄就乖乖的跑过来,手里还拿着笔记录重要知识。 说这些都是宝贵知识。要是可以记录下来,有感兴趣的人就能翻阅,免得失传。 兴许是大家不把这个当吃饭手艺,加上王霄还喜欢在写技艺后面写上谁的名字。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死了就死了,谁会在意他们姓甚名谁。 谁知道现在还能有这种机会。大家都激动兴奋不少,自然吐的话也多。好多东西就算是在一块这么久工作的都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手艺。 何归看着他们一个二个卖力展示自己活的时候,忍俊不禁。他敢说就王霄这一通操作下来,天医馆绝对会是这世界最了不起的神作。而且以后就算有人用今天的做法复刻一遍都做不到现在这个水平。 谁能想到王霄在这里还能有这样的用处。当然,何归一进入工作状态就跟平时不一样了。 虽然会感慨王霄的用处但也只是一个念头,他干活的时候喜欢心无杂念。所以念头刚走就又回到之前忘我的状态。 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如果能把这状态留到学习上,指不定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来。 说实话。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踏实,有劲。反正学了的都看得到。甚至看到才能学到。动手又动脑,反而记忆深刻。 想来南山这么多年,也不会有任何一届如同今日般齐心协力了。 大家算是过命的交情。再怎么样感觉都不一样。 “也不知道诚哥那边怎么样了。哈哈哈,听说他跟魔鬼一样。以后傲天长老在他面前都排不上号了。哎,你说这没肉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再这么吃下去我都要营养不良了。” 王霄也习惯了何归真跳脱的说话方式,反正他又不需要别人理他。只要抱怨过了,这事就当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房子差点什么东西。但是现在都敲定下来做了一半了。要改也不太可能。毕竟没做过这种房子。其实我心里挺没底的。全是新领域。”何归夹了几根辣椒丢进草丛里。 “真的,你说这辣椒到底有什么用,吃又不能吃,还占地势……霄哥这话你别出去说,就着几个月,我总觉得自己吃的屁股疼。星哥不是说有清淡的菜吗,我怎么就没遇见呢。” “眼瞅着都好久没放假了,也就第一个月放了半天,救命。我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人怎么可以过的这么命苦。药都没我命苦真的。” 两人就这么一个说一个听。混着手里的饭吃完了。别说,就这么吃还不觉得累。何归心情好了,干活又有动力了。拿起锤子就在上面猛敲。 王霄看着也有些手痒。就是自己也不太敢上手,毕竟有一点差错都浪费了这么好材料。他只能在旁边拿着本子记账。顺便把东西归位。 这活南山的人都没接触过,所以除了何归和王霄,还没人跑来帮忙。日子到还清闲自在。 终于,在经过一个来月的时间,大家日夜兼程把天医馆建了起来。 平地起高楼,这种成就感不是谁都能体会到的。 何归看着这楼乐呵乐呵的傻笑。 他们北海的工匠有个特点,自己弄的东西有署名。这次大家都有名字。但最高最显眼的他们一致决定留给何归。 何归虽然多番推辞,毕竟他年纪小,再怎么也不应该轮到他。 但是他们说这是学堂,就是要后起之辈踩在他们的肩膀上才能体会传承。 又说了在座的各位只有何归从来没有在任何建筑物最重要的地方署过名。 这才让何归同意了下来。当然,他署名的同时想着王霄这么多日子兢兢业业,虽然没有干工匠的活,能在这地方留下一笔,也简直了不起了。 所以何归还写上了王霄的名字,又想着燕诚和南星虽然没干活。但是是他朋友呀。 朋友嘛,就应该一生一起走。 所以他又在何归和王霄名字下面加了燕诚南星两人。这才十分满意的封住最后一个缺口。 平日里都是他们三多加照拂他,这次也轮到他们三沾沾他何归的光了,整个人自信得意不少。自然看这天医馆的招牌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燕诚和南星二人也忙完了,听到这边天医馆建成了也跑来观赏。不得不说何归这次真是万众瞩目了一下。所有南山弟子听到这边建好了都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开玩笑,全是用钱砸出来的。就是其他老楼都是一点也不能比的。 “此间非俗物,只把鲲鹏留。宏伟壮观,了不起。实在了不起。”燕诚的声音随着掌声临近而来。 何归举起手,燕诚一拳对碰上去。“手艺了得,如观画卷,美不胜收。何兄本事不小啊。” 何归哈哈大笑,“诚哥你太文艺了点。我也真没见过。这么文采斐然,要我说就应该你来取这名字。” 燕诚也一拳跟王霄对碰了一下。 几人寒暄完毕。 燕诚笑道:“最近书说多了,有点改不过口来。过些日子就好了。” 第24章 取字 毕竟都是从南山出去的学子,旧地重游。大家都开心的不行。当然,现在到处都弄好了,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这段日子几个掌事和长老大会开了开小会,小会开了开大会。 最终决定给所有人提前取字。当然这事前面就提及过一次。现在所有事都处理完了,自然也要把这事提上日程。 西陵,北海,东宫的人都纷纷离场。有些和学弟学妹玩的好的,还有些偷摸谈个恋爱的都在这时候依依惜别。至于以后还能不能见面就是要看机缘造化了。 所有新生都被聚集在祭司台。虽然不算办成年礼,但毕竟也是个大事。毕竟成年礼最重要的就是这事了。也自然需要大操大办。 所有长老和内门弟子都站在更高一层的讲台上。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艳羡二字。 “虽然你们才入学短短几月,却发生了这么始料未及,史无前例的大事。在座活着的孩子们,我要想你们道歉。身为掌事,我没能做到守护好这片净土,身为夫子,也没能撑起你们的世界。还要依靠你们帮助我,承担我们的责任。是我不够称职。”南无隐对着新生们深深的鞠躬。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开头。明明是无法预料的天灾。但居然可以让什么也没有做的掌事给他们道歉。 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虽然出了这么大事,但南山子弟没有一人死亡。再加上连日高强度运转。让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想什么生老病死。 直到现在,大家才想起来。这场地震究竟毁坏了多少家庭,死了多少人。刚下山时的那条红色江河重新浮现在眼前。 断壁残垣在灰蒙蒙的天色下堆叠。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血气,浮尸遍野,惨绝人寰。下葬时只能挖一个大坑。他们也想立碑。没办法。死的人太多了。不早早埋起来野兽没了食物也在虎视眈眈。不早早埋起来,活的人没办法去照料。 太多的没办法只能挖出一个个大坑掩埋起来。那些残肢断臂随着他们这一辈子,无名无姓的离开了。 “我最对不起的一个学生,就是燕诚。”南无隐又开口了。 本来南无隐开始向学生道歉就让燕诚很是震惊了。现在居然还给他一个人单独道歉。简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开始设阵救人,中途以身试药导致失明,灾后凭借一己之力复述了大半个藏书阁。要是没有这个新生。梓潼只怕是没有因为地震死去的人都要丧命在瘟疫之中。南山只怕是又要文化断层。许多文化又要像几千年前一样再次消失。我们又要花更多的时间来重新摸索。 这本不该是一个学生应该承担的。但他却一力承担下来我的责任。” 燕诚此刻脸色很是不好。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他本来说了要将所有功劳归功于南星。现在南无隐这么一开口。莫说其他。阵法之事一旦被揣测是他弄出来的。南星就会平白受骂。 真的,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奖励鼓励道谢。 他什么都不需要。这东西对他来说除了累赘就是累赘。他只要把南星拖起来就够了。 但他现在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发火。毕竟人家掌事这么用心的在道歉。 烦。 很烦。 他不知道烦什么就是很烦。 他最不喜欢一切脱离他掌控的事情出现。 燕诚这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但只有他,南星站在第一排。大家也就只能看见个背影。自然也猜不透他的内心想法。 剩下许多话燕诚都听不进去了。心里没来由的恐慌让他很不自在。 直到南无隐说完了致辞,他才回过神来。 其实南山挺尊重学生的想法,取字也是他们写了好几个让大家自行选择。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走个过场。 早知道南无隐要道歉燕诚就该提前去说一声。避免现在让自己心情那么不好。 直到所有事情结束。燕诚都还没有什么反应。 “无欺,都已经走光了。”南星沉声道。 他感觉到了旁边的人心情很不好。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去安慰他。 燕诚还是没有说话。独自生着闷气。 不然他还能怎么办,把南无隐这个没有边界感的老头打一顿吗? “诚哥,吃饭了吃饭了!!听说今天有香喷喷的大鸡腿,用来犒劳我们的。再不去被吃光了我可要跟你急!!”刚到燕诚身边的何归一把拽着燕诚就要往食堂拱。 不得不说燕诚的低气压确实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他只用站在那里,不消说一句话,一股强大的威压就能扑面而来。但何归肯定要当假装看不见。 也不知道刚刚大会那句话招惹了他。 燕诚也终于回过神来。老实说,他犯不着透露什么情绪。但只要事情源头是他,他就会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慌。就好像暗地见不得光的人被拉来接受强光直射。浑身刺挠。 他也一把拉住南星几个人就这么往食堂走去。 “何向处,怎么会弄个这么奇怪的字来。”燕诚疑惑道。 “好相处啊,多像我这个人。不好吗?不得不说你们三的字是真好听。燕无欺,南明泽,王逸尘。啧,我这名字突然之间都不得劲了。”何向处啧啧两声,倒也没有心生不平衡。毕竟是自己选的。 王逸尘挑眉:“你的也不差。简单方便明了,容易上口好记忆。” 燕无欺和南明泽对视一眼,这两人经过天医馆那段时间的相处倒是培养了革命友谊。 也是,自古患难见真情。这再合适不过了。 “别说,十几年突然有个新名字叫着还怪不习惯的哈哈哈。终于有一点比我哥强了。虽然损失惨重。”何向处哀思道,随后又阴转晴。 “但世间总有磨难。敬我们可歌可泣的友情!”何向处举起茶杯眼睛里满是期待。 三人也没必要扫他的兴。拿起杯子来对撞了一下。南明泽倒也是实诚。一口就干了。留着三人奸猾狡诈互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第25章 考试 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届学生不管情不情愿都已经到了最后考试的时候。 燕无欺有些惋惜去年那没有酿成的酒。但是经历了地震以后诸事烦忧,就更没有时间了。 当然,由于燕无欺天赋实在太强,能力极其之硬。只要教过的科目早在过年前就给他安排了考试。长老们的理由充足,霸榜第一不是问题。但断层第一太久会让其他弟子丧失信心学不起来。 然后又承诺就算考试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才不情不愿的早早参加考试。 当然不出意料,所有文章也被公之于众给人学习参考。 字体豪放洒脱却不失骨感。文章辞藻华丽却又意境深远。这简直不是来答题的。活脱脱炫技神作。 引得无数学生大喊天要亡我。时运不济。 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遇见他燕无欺。 当然,这样的后果也是十分显著的。只要遇见那个该死的燕无欺,大家就会一窝蜂冲上去给他个下马威。再加上大家只是烦闷逗趣,并不是真的想对燕无欺做些什么。 所以燕无欺也当个无聊解乏的乐子加入这追逐游戏。反正大家都心情舒畅。何乐而不为。 就是苦了南明泽,王逸尘和何向处三人也被逮着算账。这么每天一跑一追,大家体能还上升不少。 加上燕无欺喜欢往山上跑。灵修间悬崖峭壁,大家堵着口气。臂力更是上升不少。 尤其是第一个能追到燕无欺还能得他指导修炼。 一对一哎! 女生比男生还要疯狂的多。 开玩笑,这么个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丰神俊朗才貌双全天资聪慧风度翩翩出口成章器宇不凡眉清目秀博古通今谈吐不凡衣冠楚楚神采飞扬辩才无碍的少年上哪找去。 这要是被相中了成为他的道侣只怕是做梦都要被笑醒。 这下知道的人多了加入的人多了。就算抱着好玩的心态也要加入进来。 为此南山不得不将燕诚的房间弄在灵修间最高处。 反正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燕无欺进自己休息的地方今天的追逐战就算结束。毕竟是人家私密空间,强闯有违道德。 但是燕无欺也不会仗着自己修为了得速战速决。每天还是能有一个人可以追上他问他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内部商量过。反正燕无欺这几个月下来就没见过重复的。 而且换做旁人可能进入大山不好找。但燕无欺不一样。一身永远不变的大红袍,走到哪铃声响到哪。每天路线随机,从来不走寻常路。倒是还发现不少约会圣地。 亏的南山没有禁地。不然照这么下去整个南山将没有死角。不过一个学习的地方,要禁地能干什么用。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习俗了。不管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死去。都要带到西陵下葬。因为这里是神的故乡。他们觉得神一定会保佑自己的祖先亲人早登极乐。 当然南明泽为了可以跟着燕无欺也提前毕业了。虽然文章没有那么文采斐然辞藻华丽。也够这些新生叹为观止了。 王逸尘反而还脚踏实地不少没有跟着毕业。毕竟他对修仙不感兴趣,上山修仙不如治病救人。 自己打好修仙基础,延年益寿能救更多的人就是他的终极目标。毕竟自己的天赋摆在那里。想要成神无异于痴人说梦。那既然没有修身的本事,还是治天下更适合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场地震的缘故。王逸尘抛开了想要和别人比较的心。潜心静气下来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何向处当然对经商更有兴趣。来南山学习就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有资格进入严家。毕竟只有内门弟子才有选择去哪里的权利。只要努努力外加上有几个大学霸在身边随时辅导。从之前的倒数几名爬升得越来越快,逐渐有了学霸的感觉。 眼瞅着这是不少人最后留在南山的几天。大家也没了打趣逗乐的心思。一个个唉声叹气只能说幸好多加了个天医馆,再加上什么都没有以往只招收一百个内门弟子,今年破格变成三百个。 但就算如此也要走掉六百多个人。毕竟在南山学艺除了免费教育这一年,剩下两年不是普通弟子可以承担的起的。一般考核不过的就不会留下来继续等着下一届新生。 今年三百个名额都留不住,跟下一任更有天赋的人拼一百个名额不是太傻吗?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要发扬天医馆,所以那两百个名额也会优先录取对医术感兴趣并且在这方面更有天赋的人。 毕竟能教他们的都是天南海北来没什么特别有本事的人。都是民众举荐身边医术好的。所以学医可以算是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只能自学。难度不小就对了。 再加上有燕无欺南明泽这两个提前毕业妖孽的。名额又多出来两个。曾经努力厮杀才留下来的内门弟子们要说不羡慕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考试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首先你要满足六位长老定下的基本考核标准。大家都是凭实力进来的,考过这个不难,只要用心学习,脑子灵光的都能过。 明谦长老会抽一些礼节问题来考还时不时跳出几个需要动脑筋的课外知识,但毕竟他在第一堂课提醒过大家。所以也有应对措施。 悯生长老则会考校乐器音色,还有用声音形成杀伤力的威力。不管你选什么乐器,演奏难听的不要,记不得谱的不要。不知道什么音乐有什么作用的不要,不能用音乐斩断木头的不要,不能让暴怒的妖兽平静下来的不要。反正就是这不要那不要。 相比之下傲天长老的要求就太天使了。拳力达五百公斤重,射箭十箭中九就算合格。 怀净长老则让大家自由发挥题材不限的写一篇文章。反正你怎么写也没有燕无欺的水准。导致他是看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反正字太丑的优先刷掉。 无隐掌事要求大家自创一个阵法。可以在原有阵法基础上添砖加瓦。能成功就算过。 融冰长老就要求自转小周天吸纳灵气成功结丹就行。 毕竟要修仙先结丹这是必然。 这么一个个要求刷下来,再加上各科得分排名。 三百人很快就搞定了。 第26章 下山 除开燕无欺和南明泽以外,最受欢迎的自然就是王逸尘。所有长老都向他抛了橄榄枝。但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扎入医学的道路。 身为本届考试最出彩的佼佼者。能选择这么一条没有前路,只能独自前行实属需要莫大的勇气。加上他确实适合做这个先锋者。所有长老没有过多纠结就放弃了想法。 当然,灵修间这次被所有长老一致剥夺了率先选择的权利。毕竟第一名第二名都住他山上了。再选好苗子岂不过分。 南融冰自己也知道自己这次占了多大个便宜。简直就是买一送一。所以也没有好意思再去争抢什么。 而且选什么来学习也要看学生愿不愿意。 想起这事,最不高兴的当属南悯生。 当初燕无欺可是凭借音杀术在新生面前夺得魁首,名震中庭的。结果这样的弟子却不跟他学习,继承他的衣钵。想来只有悲愤填膺可以形容他了。 其实燕无欺可以所有全学,什么都掌握在手。而且他本来就已经把这些科目做到了顶尖。 但走出去别人问他师承何处,所教何人。能带来的那种感觉终归是不一样。 虽然他们教书育人不求扬名立万,但要是有这个机会,肯定还是会往好了想。 当然,这些话大家也不会说出来。没必要,也影响感情。说到底这都是学生自己选的。 不过十天时间,新生宿舍基本空完。虽然才学习一年,被淘汰离开。但毕竟也是受到过南山悉心教导的。 就算走出去,那也能挺起胸膛,得到别人的夸奖赞赏。 弟子服他们也可以带走留作纪念。 大家互相道别。又结伴而行。 心里总是空荡荡失落的很。 当然,这样寂静的新生宿舍也不会持续多久。 过不了多久,就是新一届新生大会。 按着老样子。由南无隐带领所有内门弟子前往中庭主持。 这当然也包括了新成为内门弟子的众人。 毕竟也就是半大孩子。 一听可以出门溜达的机会,大家也就忘了什么亲情友情爱情。 再加上学院居然放假半个月。大家就更加高兴。不少人都打算回家补上过年的那顿团圆饭。 南明泽倒没什么感觉。毕竟他生在南山长在南山。 王逸尘和何向处都有家想回。 但燕无欺不太好说。 他哪来的家,现在估计只能去自己失忆的河边走走。 当然,既然有半个月时间。那么到处玩一玩耍一耍,直到最后汇聚中庭就好了。是完全可以的。 所以王逸尘何向处两人一拍即合,把南明泽和燕无欺拉着就打算开启回家之旅。 燕无欺倒没有什么想说的,毕竟他在哪儿都是玩。南明泽更是没有什么想说的,毕竟只要燕无欺在旁边,他就觉得在哪里都可以。 于是两人也非常痛快的同意了这个决定,南明泽跑去跟自己的父亲请辞以后,四个人规划好路线就这么痛快的上路了。 临行前,南无隐终于对南明泽说了句注意安全。 这要是放在以前,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南无隐和南明泽心中总还是有一件没有办法说出来的事情梗在心中。 南明泽答应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这个从小到大基本没有离开的地方。 由于北海和南山中间还有中庭,那如果先去北海,就会浪费不少时间在路上,而且中庭也是他们最后一站。最开始就去了有些不划算。所以他们就打算先去东宫。 然后从东宫往上走,走到北海,再到西陵王逸尘的老家,然后最后一站才到中庭。这样路上不仅会少了很多时间,而且每个地方都可以玩得到。 毕竟山看南山,水看北海,树看西陵,殿看东宫,不是吹的。 不得不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动物,他们有着最强大的创造能力和动手能力。 虽然说半年前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故,但是经过半年的时间,南山下面已经基本恢复如初,吆喝声、叫卖声不断,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生热闹。谁还敢相信,其实在这场热闹下面,会掩埋了多少的尸体? 燕无欺四人到了山下,采买了一些路上所需要的用品,购置了一辆马车,买了几套服饰。 燕无欺还是老样子,一身的红色,除此之外,在上面加点金线之类,银线之类的可以,但是内衬给他用白色他都不干。 但要何向处最想要装扮的人还得是南明泽。反正他现在也不怕南明泽了,只要是有什么比较好看的服饰,他通通都要南明泽试一遍,毕竟长得又帅人又高,不把这些好看的衣服存一穿,那简直是太对不起他这颜值了。 当然,效果也是斐然的。 以往南明泽除了弟子服,再也没有穿过任何的衣服。虽然他年纪小,没有弟子上学的一些权利,但是一两件衣服他还是可以穿的。这次一出来,什么衣服什么风格都给他试了一遍。他望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有些惊讶,自己还能是这个样子。 但最后还是有些不适应,选了两套白色的衣服,就没有再买其他的了。引得何向处连连叫喊可惜。 何向处到对必须固定一个风格这些没有什么想法,看见好看的就买,什么颜色都来了一套配了个齐。 燕无欺看着何向处满身花花绿绿的,活像一个花孔雀。何向处又爱来问他的意见。 除了举个大拇指,也没有办法再用其他的话来形容了。 王逸尘对这些就更没有要求了,店家推荐了什么,他就买什么。 结果合计下来,南明泽在买衣服的时候,花的时间却是最多的。 不得不说,帅哥是养眼的,也是省钱的。店家看到燕无欺对她笑了两下,眨巴眨巴眼睛。就给他们的衣服打了个八折。 虽然省钱,但何向处还是骂了一句,可耻。下一句就来了,真香。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四人在赶路的途中都没有停下来说要玩一玩看一看。 毕竟后面还会下山历练,到时候把剩下没有玩的景点再看一遍也是未尝不可的。现在,他们又把时间全部留在几个重中之重的地方。 为此,他们都没有放假庆祝,就着急赶路了。 第27章 规矩 东宫说进不近,说远不远,他们四个赶了两天两夜,日夜兼程,披星戴月,马不停蹄,总算是到了。 由于去年事情太多堆积在一起,导致后面南山都没有再怎么放过假,毕竟再怎么样,该学习的还是要学习,时间短了,自然学习的任务就繁重了。 所以他们四个的生日除了燕无欺早就过完,其他人没有一个好好过过。 所以这次他们也商定,出来玩儿的时候,顺便把另外三个人的生日一起过掉,就当弥补了去年那惨痛且悲哀的一年。 当然,为了避免这一次又有什么任何意外发生,所以他们决定刚到东宫就把它庆祝掉。 东宫城门口。 四人看着城门上写的两个大字,多日赶路的疲劳在此刻一扫而空。 尤其是何向处,他早在这一路上就已经策划了许多的庆祝方案,比如去逛一逛花楼,在河边放烟花。 当然,去花楼也不要想歪,只是单纯去吃一个饭,毕竟只有花楼这个地方,既能听音乐,又能赏心悦目的看着跳舞吃着饭。 而且一般能逛花楼的人多少都有点家世显赫,所以里面的佳肴反而会比任何的饭馆都要好的多。 最最最关键的是没有人管他,刺激,他觉得这件事儿非常的刺激。人嘛,一旦没有了约束,总会想做点什么被道德约束之前不能干的事儿。 到时候再在水边包条小船,叫上里面最好看的花魁,为他们歌舞一曲,好不自在。 反正吃喝玩乐一条龙都要安排上。 当然,另外三人听到他说出来的这些,也没有多少反对的意思,毕竟这些东西平常日子也见不着,大家都想开个眼界。 尤其是燕无欺和何向处,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手指着对方,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这莫名其妙的让另外两人头摸不到头脑。 “要说吃喝玩乐。谁比得过向处兄啊。你说是吧。”燕无欺道。 何向处摆摆手,随后大大的行了个礼,“承让承让。哈哈哈哈哈哈。无欺兄也不容小觑啊。哈哈哈。” “什么不容小觑啊,那叫不遑多让。” “哈哈哈反正都那个意思。你懂了就行。诚哥,冲冲冲!” 东宫作为政治中心,这里的规矩也比其他地方更为繁多,这里的人在生活当中也更加的死板。 四人一进城就感受到了浓重的压抑气息,每个人在路上走着,互相之间都不会有任何一句话,跟他们印象中的东宫完全不一样。 沉默压抑的氛围,让本来激动万分的何向处都没有了玩的心思。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着向里面走去。 按理说,秦子勤他们也曾见过,并不是非常死板、无趣的人,怎么在他管理下,东宫会呈现出这样的情况,让人觉得十分的荒诞。 当然,别人看到他们这样,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也没有谁会想着给他们解答他们的疑惑。 想着他们刚走过的威严高耸的宫墙,在看着这一座座肃静无声的楼房,人都感觉自己日夜兼程这几天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街道上人烟稀少,也没什么人会来这里,也没有人会敢来这里叫喊售卖,虽然看着整洁干净,但总给人一种没有居住的感觉。 何向处肯定是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的,他招呼另外三人一块走到一个看着干净的馆子里面,决定先吃饭,顺便再向这里的店家打探东宫的情况。 东宫位于下游地区,这里的吃食相对偏甜,几人看着上来的一道道菜,里面肥甘厚味,糖水众多,有些难以下咽。 这里的店家说话也温温柔柔,客客气气,但是总给人一种十分疏离的感觉,让人觉得就算是与他交流,也不会有什么特别能交流得上的信息。他们想要的信息。 燕无欺三人像南明泽方位望了一眼,总觉得如果是南明泽在这里生活的话,会让他们觉得十分的贴切。 当然,这么想着何向处这么个憋不住心事的人,自然也会开口问道。 “明泽兄,你爹祖上是不是东宫人士?” 南明则沉默半晌,随后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也不是非常的清楚,我爹从小跟我就没有多少联系,他自然也不会把这些家常话跟我聊起。” 眼见话题不对,王逸尘拿出筷子分发给三人说,:“不管如何,我们还是应该尝一下当地特色,万一非常好吃呢?” 另外三人这才动筷看向了唯一最清淡的青菜,几人不约而同的都将筷子伸向的那盘青菜想要先清清口,避免自己被这些菜给腻到。 当然,任何的菜,包括青菜也是不负众望的加了糖进去,何向处一吃,还没咬两口就将菜丢了出去。 燕无欺倒觉得没什么,拿出茶水来把剩下的菜涮了涮,再次尝试起来。 何向处呸呸两声,开口道,“我本来以为男生那边加辣椒已经是很疯狂的事,结果没想到刚适应那边的菜,这边就给他加了糖进去。” 何向处只觉得自己现在泪流满面,感觉自己日夜坚持这两天简直就像一个大傻子一样,让他不能接受。 自然王逸尘就更不能接受了,在西陵他们家那边吃东西,别说放糖,就算是油盐都很少放,更不要说这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口味。 想来也是因为那边人是以修身养性为主,更多的聚集修仙人士的缘故,大家在吃食方面都更倾向于清淡为主。 结果没想到一出来,到处是地狱,又是辣椒又是糖,让他真的忍俊不禁,只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对生活的盼望了。 当然,在座的各位只有南明泽整个人都是没有任何表情吃饭,吃糖没有觉得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是什么灾难。 几人迅速的填饱自己的肚子,菜没动几口,但饭动了不少,何向处甚至夸张的拿出来干饼开始啃,他边啃边流泪的问道,“为什么连米饭都这么甜?” 王逸尘深有同感,并且何向处出伸手拿了半个饼子跟着一起啃。 看着他们没动两筷,十分浪费的就想走,店家拦住了四人,表示在东宫如果对食物没有吃完的人是需要做出惩罚的。 因为东宫这边规矩森严,是不可以将食物留着浪费的。 四人迅速回到座位上,边闭着眼睛边流着眼泪,顺便再拿出来自己在南山带的辣椒酱,并且边用茶水涮着菜,十分痛苦的皱着眉,把剩下那些菜全部吃掉了。 何向处直言:“自己恐怕这次这顿饭一吃完,要胖出来个十来斤。” 另外三人默默点头。 店家看着几个已经戴上痛苦面具的人,嘴角不断上扬,最后偷偷笑了起来。毕竟在这边忽悠外乡人,是他们在无聊的生活当中唯一能天真的乐趣了。 当然,东宫也确实有规定不允许浪费粮食,但是最开始店家并没有向这几位外乡人解释这件事情,按道理来说,他应该也有一定的责任。 毕竟他们几个为了吃顿大餐,点了远远超出他们几个能符合的食量的菜。但是店家不知道是为了挣钱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就想看着外乡人痛苦面具的缘故,并没有提醒他们几个。 何向处眼神哀怨的看了几眼店家,也断了自己想要问他们事情的心思,毕竟就他们这个样子,恐怕也不会给自己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说不定还会藏着掖着,一句话漏的半句不说,就像这顿饭一样,到时候再有什么规定没有让他们遵守,最后再说要惩罚的话,简直是天都塌了呀。 东宫这边的人长得水灵,但个子娇小,何向处只是默默在心里面给他们减分,觉得这边的人营养全奔脑子去了。 难怪政治发达呢,就像这样的脑子,心思里面总想着是算计,怎么不会发达呢?来这儿都要来好大一场勾心斗角,脑子不发达的人在这边恐怕活不过一顿饭。 这顿饭给何向处一个好大的心理阴影,他觉得自己就算以后十年以后,或者二三十年以后也会记住这顿饭! 毕竟他一个这么爱吃美食的人,居然在这顿饭之后吃吐了,对,没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吃吐了。他捂着肚子,神情十分的难受。 只觉得自己怎么造了这么大的孽,花了那么多的钱给自己弄了一个这么大的惊喜(喜字不发音),觉得自己真的是除了痛苦二字,再也没有任何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对,没错,这顿饭也超乎他们想象的贵,居然一顿饭可以花到一锭金子,而且还是这么难吃的饭。 想到这儿,何向处又在哇哇大哭,只觉得自己这个生日过的那简直就是惨绝人寰,惨无人道,让他没有任何的想法。 尤其是自己在经过这一年毫无人道的学习,好不容易可以出来,结果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的事儿,他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会想起东宫就发抖,这里也将成为此生禁地,从此以后再也不往这来了。 本来何向处想着直接就这么离开这个地方,今天就走,毕竟他觉得这个地方也不会再有任何能让他值得留恋的地方。 但是几人实在是舟车劳顿了几天,没有这个精气神前往下一个地方,所以一拍即合,睡一觉直接离开。 何向处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报复性消费,拿出几锭金子甩给店家,就打算住整个东宫最昂贵的厢房。 不出众望,一人一间的厢房简直是不能用奢华二字来形容,望过去就能看到规矩二字的存在,这也掩盖不了里面低调奢华的内涵。 整一个屋子都是用紫檀木来打造,桌子、椅子、床,甚至是与洗脸的盆,都是用的紫檀木,价值之高。让何向处刚刚吃饭,那非常不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舒坦。 最关键的是,只要用到紫檀木的地方,其边缘都用金丝来勾勒。就连烛台的台面都是用了玉来进行装点。 这里不像北海有澡堂子,四人可以一块去到一个地方泡澡。几人打了招呼就拿了牌子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燕无欺看着澡盆有些觉得新奇,因为他的后面有一个开关,只要一开就能放出源源不断的热水,而且整个泡澡的桶都是用温玉来打造而成的,就算不放热水,人走进去也不会感到特别的冷。 燕无欺将门锁扣上,随后打开热水,打算先洗个澡,清爽一下,然后再到床上休息。看着澡盆后面有一个放置衣物的格子,他便随手将衣服丢了进去。 一个转身,衣服就不见了,燕无欺赶忙戒备的看着刚刚放衣服的格子,但现在他也不敢到处走动,只能将自己的身子埋进热水之中。 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监视人的东西?想到这燕无欺画了一个阵法巡查着整个房间的角角落落。 果然不出所料,那个牌子上有一个小型阵法,只不过是最基础的将物品挪走的阵法。燕无欺神色晦暗不明,住进这么好的屋子。 他没有必要把自己的衣服据为己有才是吧?因为毕竟衣服又值不了几个钱,总不可能这里有着喜欢看人裸奔的爱好吧? 难不成这里还有帮人洗衣服的这种服务?想到这儿,他暂时没有什么动作,自顾自的把自己清洗干净,果然如他所料,就等他洗完之后,崭新的他原来的衣服又回到了那个格子,燕无欺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乡巴佬。 没想到东宫这个地方居然可以做到这样的奢靡程度。 富丽堂皇,都让人只觉得花多少钱来住上一晚都不亏。 借此机会,燕无欺也把之前自己没来得及清洗的衣服丢了进去,随后便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番。 舟车劳顿的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连什么时候天色变暗了也不知道。 “师兄,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屠戮仙门!!!燕无欺,你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将他封印起来,此生此世,不得再为祸人间。” 燕无欺又一次惊醒,梦里的场景实在太过惨重,让他无法去面对和分析这究竟是真是假。 第28章 生活 燕无欺想到自己梦里面听到的那封印二字,他心里面总有一种没来由的慌张。 自己失忆,之前的事情完全都记不清楚,难道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罪无可恕的事情吗? 但是以前那个在梦里说让他杀了他的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当初听到这种话会觉得内心十分的难过。 燕无欺感觉自己头疼的快要炸掉一样,不要想起他,却偏偏要鼓着自己想起,额间印记越发的鲜艳红了起来,最终他还是抵不过一口血喷了出来,放弃了自己想要追寻记忆的想法。 说实话,他总觉得这个印记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要让自己想不起来的同时,还给自己输入这么多的片段,让自己活又活不好,查找真相也插手不起来。 但是总有一种危机感,觉得只要自己真的想起来以前的事,会发生一件他也没有办法掌控的大事! 想到这燕无欺蹭了蹭落在自己衣服上的那抹鲜艳,起身打算再洗个澡,然后凝神静气修炼一下。 他只怕自己如此气息不稳,迟早有一天将会走火入魔。自己梦里的那些场景,不知道是自己曾经的记忆,还是未来将要发生的事。 但燕无欺敢保证如果自己在被这么一直困着,他觉得可能梦里的事情就是在预示他将来就会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燕无欺不禁冷笑一声,自己如果真做了什么毁天灭地的大事,想必那时候南明泽也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吧。 南明泽也必须要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他相信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这种事的话,他肯定是愿意让南明泽站在自己对立面才会去做这样的事,不然自己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名声尽毁,对他而言又有什么用处呢? 总不可能自己还会想着活着的时候遭人辱骂唾弃,死了也无人收拾,不得安宁吧? 还没等到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燕无欺往那边望去,顺便说了一句:“谁。” 何向处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说是外面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十分热闹,感觉跟白天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想要出去游玩一番。另外两人他都已经敲门问过了,燕无欺离他最远,所以他现在才来找过来。 还正在想着自己未来或许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的燕无欺,一下子思绪被打乱,沉沉的应了一声:“知道了马上就来。” 便没了下文。 不得不说,东宫简直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不夜城,白天非常冷清,却在在晚上全都一溜风的窜了出来。 大街小巷虽然没有什么叫卖声,小孩跑来跑去,大家各自游玩,这让人感觉到了诡异二字,毕竟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为什么大家会晚上才出来活动呢?四人面面相觑,却还是跟着一块游玩起来。 “要我说,就该先找一个说书馆,反正这地方什么三教九流人士都在,大家说话也会比平常更加畅快些,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 何向处指了指远处与旁边所有的房子都格格不入的一间屋子,里面时不时传来热闹的声音,跟外面街道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几人也不是什么扭捏性子,大家一拍即合,就往那个方向赶去。 果然不出所料,里面热闹非凡,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小摊贩在叫卖着,什么糖水呀,面具呀,女孩子最喜欢的胭脂之类的,应有尽有,这里更像一个大型的街市。 若不是建立了一栋房子把里面包裹起来,大家反而还觉得这更像一个热闹的城市才会有的场景。 压抑了一天的何向处非常高兴,时不时的跟旁边的小街贩们逗趣,总算是把自己这一天不爽的情绪都给宣泄出来。 规矩在这里好像完全没有了,大家都没有规矩的大大咧咧的行事游玩。 几人找了一个地方坐着,点了一些小菜,没想到这里面的菜反而比外面的看起来更加香甜可口,至少没有太过分的糖混在里面,嗯,看了心生厌烦。 “他说,我就想私下偷偷的问一下你,为什么东宫白天跟黑夜有这么大的区别,难道白天不够吸引人吗?”刚上完所有的菜,何向处就把上菜的人抓住,然后丢了两块银锭子,捂着嘴小声的问道。 见这外地人如此上道,上菜的店家高兴的瞅了瞅周围,见没人发现,赶忙吧银锭子收到自己的腰包之中,好久没见到这么大方的外地人了。 说道:“客官,这就是你不懂了吧?白天所有人都要紧紧遵循规矩二字,不得妄动,而且大家都有正事要忙吗?哪里有什么闲空子出来游玩呢? 晚上就不一样了,又不会有人约束管他们,更不会有人对他们的所有行为评头论足。 尤其是进到这里来的人,大家都是明白自己只是来消遣一下,所以就算是在认识的人进到这儿来,都会当做看不见对方一样径直走过。 你们外地人不明白也很正常,但是听我一句劝,如果是来游玩的话,白天就多睡睡觉,晚上这里反而有不少的好玩的东西等着你们过来玩儿呢。” 何向处了一声,随后说道,“这样的生活方式到还新奇,没想到这里的人还能把夜生活过得如此精妙绝伦,简直让人羡慕。” 那人一听,赶忙捂住了何向处的嘴,然后再往四周张望了一下,见没人听到,这才紧张兮兮的松开了手。 然后不满的开口道:“什么精彩的,有什么可让人羡慕的?如果不是白天大家都被约束的逼得不得已了,又有谁会愿意忙碌了一天之后在晚上过来消遣呢? 客官,这话千万不可以再乱说,若是被别人听到,可就没人保住你了。” 这一下捂嘴简直就是太过用力,何向处刚一被放开,就猛咳嗽几声,像是被勒的差点断了气的样子,让王逸尘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听到这话,燕无欺有些不解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东宫这边规矩如此森严?大家明明都可以很自然和谐的相处下去,哪里需要这么多规矩来约束自身呢?而且如果规矩过多,人被束缚久了,难道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去往更舒适的环境里面去生活吗?” 店家叹了又叹,这一口气都始终叹不完,他沉默半晌,好像是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开口说出来自己那所有的委屈。看这个样子,何向处又丢了几锭银锭子交给他。 见这几人如此上道,他这才又开始解释了起来,“哪里不想去到其他地方生活呢?可是东宫这个地方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能进到这里来,有一个居住地难,出去那就更难了。 见几位客官谈吐不凡,气质超然。我这才跟你们说的。 其实多了不说,就好比我们所熟知的几个地方,东宫、北海、西陵、南山以及中庭。这几个众所周知的位置,我先不谈。东宫。 北海,一个商人聚集地的地方,那里喝水如喝金,根本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住的下去,生存的下去的地方。 那里全是商人,如果说我们要在那里生活,先不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光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打拼,都不见得可以让自己的生活过下去。 像我们这些脑子不够灵光的人,在那里只有被骗的身上叮当响,然后当一个乞丐被丢出来的份。 你要再说西陵那里都是仙人居住的地方,而且我不说多了,你自己想一下,我们父辈祖先世代都在那里,以告亡灵。 几千年下来的传承可想而知,那边魂灵甚至比人都多的地方,你要说我不害怕,那简直就是不太可能的。 说白了,这一次南山那么大范围的地震,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只能就地掩埋,就是因为死的人太多,没有办法让自己可以把自己的亲人带去西陵,不然的话,到时候本来就爆发的瘟疫,再传染点其他的什么病,那简直就是不可预料的后果。 所以你说我们敢往西陵那块地住去吗?那边本就上通仙下通地,奇怪的事情频发,你要我们再住过去,真是一条老命,吓都要吓死在那里了。 你再想一下中庭这个地方,其实这是这几个位置最头疼的一个地方啊,他虽然名气够大,但是他生活成本又太低,那里的资源又太稀薄。 你要在那里想要干一个什么,什么都干不了,那里的人们兴许是地理位置优越,家家都自给自足,根本就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全部都是凭借自己的一双手来进行劳作,说实话,一点发展前景都没有。 再说南山,南山这个地方学子聚集,你说要我们过去做一做小生意什么的,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毕竟他们身上肯定家长们也不会太吝啬的给零钱。 可是那边刚爆发了一场这么大的地震,除了有一些对那里感情深厚之外,其他人谁不心有余悸,怎么可能还能安心的住在那边,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场如果要爆发这么大场地震的话,又会死多少人。 本来就是死里逃生,老百姓们就只想活个命,根本就跟这些事情斗不起。 相比下来,东宫虽然说规矩很多,但这里好歹贫富差距不严重,也没有先祖在你身边随时盯着,更不会有自给自足的情况。 大家都需要你帮助我,我帮助你,我往你这儿使点银钱,你往我这儿使点银钱,也不会像南山那边发生那么大的地震。 老百姓们可不就只有往这边赶是最好活命的吗? 而且规矩森严一点也挺好的,至少不会,无论是做什么,或者是家里面有什么。 不会心惊胆战,生怕有其他的人看你不顺眼,上来就跟你打一场架。大家都安分守己的住在这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活着就已经很累了,谁还会去跟别人挑事儿呢?” 听这么一篇长篇大论下来,大家都没有任何话说的出来。 燕无欺看着店家就要离开,笑着说了一句:“没想到店家怎么年轻,却又有这么独特的见解,简直让我们这些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店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是我想要有这么深刻的见解,但人总有好好的活下去吧,既然想要好好的活下去,那肯定钻研,想办法让自己活的更好。” 见没有其他人,还要询问他什么,说了一句慢用就离开了。 何向处也异于往常的沉默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想跟另外几人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除了叹息,只有叹息。 南明泽有些不解的开口道:“现如今百姓的生活怎么为什么好像就过得这么没有盼头这么困难了呢?一直以为这么分工合作的处理事情,会让百姓更加安稳幸福才是正常的。” 燕无欺夹起一块糖醋以及吃了起来,现在说什么都其实没有多少作用。 毕竟人总要一直生活下去,人也是一个一直会有变化的物种,要想永远在这个地方干一件事情,还永恒不变的维持下去,没有任何的变化,那无异于说是痴人说梦。 何向处好像又解开了自己的心结,跟着一块吃了起来。他开口道:“像这些事情暂时都不是我们应该去管的事情,我们先把今天这个日子过完,过好过顺利。 等到后面真的让我们独当一面的时候,我们再来进行一个解决。毕竟我们太过年轻,任何的决策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都是一个血气方刚,一冲动容易出错的决策。” 王逸尘看着何向处有些惊讶,没想到何相处内心居然还会有这么独到的想法。他一直以为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内心里面根本就不会有对这些事情有什么深刻的认知。 毕竟富贵公子哥接触的事情也少,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来烦扰他呢? 燕无欺笑起来道,“看来咱们向处兄在这一年的学习当中还是成长了不少呀。” 何向处笑着摇头晃脑,顺带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 他一直都是这样,做得到的事情就去做,做不到的事情就不庸人自扰。像这样的生活观念真的很值得每个人去学习。 第29章 走马灯 这顿饭谁也没想过居然可以吃了这么久,虽然有何向处出这个活宝,一直很开心的在聊着天。 但大家的情绪还是稍微有点影响。 远处好像有什么热闹事大家围成了一团,他们几个的兴趣也被勾了起来,吃完饭就往里面走去,想要去查看到底有什么好事。 还不等几人靠近,一团火焰从远处喷射至天空,大家大声说了一个好字,一起鼓掌,何向处就赶紧凭借自己灵活的身姿往里面钻去,很快三人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王逸尘叹了口气,说,“我去追。” 然后也钻进了人群里面不见踪影。燕无欺看着这两人走得如此之快,不禁黯然失笑。 他牵起南明泽的手说道,“现在人太多了,避免我们两个互相走散,就暂时牵一下你,如果你有什么介意的地方的话,那就先冒犯了。” 南明泽反扣住燕无欺的手,说道:“这有什么冒犯的呢?你对我做任何事情,对我而言都不会冒犯。” 燕无欺耸耸肩,表示知道了,两人就这么慢悠悠的往前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人好像消失在的这里一样,怎么找都看不见。 突然,燕无欺看见了后面有好长一条河,他拽起南明泽就往那边跑去,笑得十分高兴。 两人刚到桥上,远处的烟花就开始绽放起来,美不胜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这边。 只见何向处和王逸尘划着一条船往这边走过来,身边还有放着不少荷花灯。 “诚哥,诚哥,你快下来!我们从那边找到了好玩儿的,据说这个荷花灯还有阵法可以唱歌呢,太神奇了,我们一起去源头处把它放了。” 何向处坐在船上,手舞足蹈,蹦蹦跳跳的,摇晃着手。 燕无欺只觉得他怎么大声嚷嚷真是让自己体会到了在南山时聚众目光,赶紧拽着南明泽往船上跑去,避免他再说一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来。 随后,燕无欺贴了张符纸在船上,这个船就如同开了加速器一样逆流而上,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上游。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条河居然连接至城外山上。 这里不像城内这么那种繁华景象,静悄悄的,时不时有蝉虫鸣叫的声音。几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弄着刚刚买了一大堆的荷花灯。 “哎,身边带个学神就是好处多呀,你瞅瞅,你瞅瞅,我们省了多少事,要划着上去的话,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这儿来了。” 何向处又开始了他拍马屁的功能,就像在南山的时候,只要燕无欺教他什么,他都会一连串的马屁一拥而上。 现在燕无欺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接受他的这些赞美了。 “接下来就是最最最重要的交换礼物的环节了,现在是主持人何向处为您报道情况。 请各位嘉宾将自己手里面的礼物都通通交出来,不然何向处就要找你们算账了,哈哈哈哈。”何向处本人自娱自乐的不行。 燕无欺十分配合的拿出了自己制作的小玩意东西说贵重可能也贵重,毕竟是市面上买不到的法器。 何向处的是一个护身荷包,当然,说是荷包这个东西更像一个可随身携带的小木头盒子,而王逸尘则是一把剑,送给南明泽的也是一个木头盒子。 但毕竟南明泽不像何向处那样自保能力不够,所以这个木头盒子并不没有护身的功效。 “先前我看了一下王逸尘所收纳的那些工匠书籍,觉得这个东西虽然是个小玩意,但很有趣味。”说到这,燕无欺按了一下南明泽的手上木头盒子的上端。 突然,这个盒子像是打开了机关,往上窜了窜。南明泽将盒子抬了起来,看着这个盒子,应该说是灯,很是惊奇。 王逸尘凑了过来,看了好几眼,说道:“难不成这个是我记录的那个走马灯吗?可是当时工匠也就只给我用语言描述了一下,我并没有画图呀,你就这么做出来了?” 燕无欺笑了起来:“这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挺好做的,我还顺便改良了一下,毕竟如果是按照民间的那种灯,他要随时重新放蜡烛。 我觉得实用性不是很高,我弄了一个法阵进去,这样只要一摁它就能亮,使用性自然也就高得多。” 王逸尘啧啧称叹,说道,“可是我要没记错的话,这个东西应该可以旋转吧,不然他怎么能叫走马灯呢?” 燕无欺更是笑了起来,说,“还是王兄了解我。” 他打了一个响指,这个灯就转了起来,一共六面,里面的白纸突然变成有画的图纸显现出来,活灵活现的。 上面出现了生存快乐几个大字,随后下面的画也一幅幅转了起来,连成了一个故事。 何向处哇的一声,更凑近看了起来,其实故事很简单,也就是他们几个相识、相遇、相知和相交的场景,但由于画面的连贯性,看着像会动一样,让人觉得很新奇。 何归说道:“诚哥,你这个样子真的,各个方面都出色优秀,让我们这些平凡人还怎么活啊?” 王逸尘无语的说道,“你不过就看了一眼文字,先不说图纸怎么设计的,你这里面居然还用了阵法,这不是超标吗?” 南明泽看完了所有的场景,然后按了一下顶上的机关,把它收了起来。 何向处明显还没有看过瘾,想再来几遍,但南明泽怎么样也不愿意把它再拿出来了。 燕无欺笑了起来,说道,“这个东西其实讲究的就是一个简单的结构建造,我教你们其实都很容易,而且再说了,你们不也会阵法,我再把阵法交给你们,你们自然自己就能做出来了。” 王逸尘摇了摇手,说道,“这个东西教出来肯定容易,但第一个人想到的却很难。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你这个大脑,都不知道一天你大脑里面想些什么,怎么能这么活跃?” 王逸尘觉得自己前面就跟一座大山一样,怎么搬怎么挖,他都屹立不倒,说不失落,那也是不可能的。 何向处也明显赞成这个说法,他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如果你到我们严家去玩几天,看他们怎么建造,估计要不了多久你也能全部都学会。 就跟复制粘贴一样,这叫人怎么超越的起来呀?诚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燕无欺眉毛弯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些东西都相当容易,一上手他就会了。 当然我这个不是在吹牛,当然也更不是为了打击你们的自信心。 要我说,做房子跟这些东西它毕竟不能比,不要把我夸的好像什么都可以。” 何向处极其哀怨啊的了一声,说道,“你还不如不说这种话呢,更打击我们的自信心了呀,我为什么要跟你做同一届的学生啊?这简直就是让人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指望了。” 另外两人默默点头,赞同了何向处这个说法,并且用极其哀怨的眼神看向了燕无欺。 看着三人这样子,直接就是一个很不好意思,并且连连摆手道歉,说:“好,我不说了,对不起,是我太优秀,给你们造成了太大的负担。” “杀了这个燕无欺,我们快动手杀了他,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太自恋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了呀。 我们一起动手,把他给掐死在这里,月黑风高夜,杀人好时机,王逸尘我们俩一起动手,南明泽你也上!!!” 何向处终于是忍不住了,十分大声的吼了一声,然后灭了手中的灯,就想要往燕无欺那个方向冲过去。 燕无欺一看,眼前一暗,他大喊一句,“你不要脸,你耍无赖。” 随后,虽然灵活狡黠的燕无欺还是被当场逮住,何向处一个手往他的脖子上探去,狠狠一掐啊,大有一副不把燕无欺掐死他就不收松手的念头。 燕无欺吓得连连求饶,一个劲儿的作揖说,“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何向处,你不要得寸进尺,哎,放开我,放开我。” 南明泽一只手捏住了何归的手,将燕无欺解救了出来。燕无欺咳嗽两声,拍了拍南明泽的肩膀说,“还得是你才会救我啊。” 王逸尘不赞同的看着烟尘说道,“我又没有动手,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好吧,你看看你刚刚说的话,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南明泽,你放手,哎,你怎么还帮他呢?简直就是气死人了呀。” “不许欺负,他眼睛不好。” 何向处在那里装着一副吃痛的样子,南明泽以为自己真的把人弄痛了,赶紧放开手。 随后何向处嘻嘻一笑,一副没事人的说,“果然还是南明泽好骗的多。” 燕无欺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另外两个看着他们俩这样也跟着一起放松的笑了起来。 南明泽是笑的最收敛的,在眼神之中还是有很多开心掩饰不住,就是现在没什么灯,四人看着满天星辰,不由得啧啧称叹,再怎么样好看的场景,还不如大自然这随手一撇来个震撼。 兴许是这边没有什么声音,森林之中也悉悉索索的。一会儿,里面一些小小的飞虫飞了出来,满天星辰,再加上发光的萤火虫飞来飞去,更是相得益彰,美轮美奂。 燕无欺看了一下这些萤火虫,想了一会儿,对着另外三人说,“你们等我一下。” 就自顾自地跑进了森林之中。 原本南明泽想着他眼睛在晚上可视度不高,想跟着去,却被何向处一只手拉住了。 让他跟着他们一样没形象的坐在地上。南明泽一个失神,还真被他拉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现在他心情比较好,也没有责怪何向处这无礼之举。 不过一会儿,身下一阵亮光出现,三人这才发现坐在了一个阵法之中。 南明泽和王逸尘两人反应速度比较快,迅速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四周,还不等下一步动作。 那些萤火虫有规律的漫天飞舞着,形成了生日快乐四个大字。随后燕无欺跳了出来,笑着问,“怎么样?我这个惊喜好不好看?” 几人这才放松下来,往天上看去。 何向处有些不爽的埋怨道,“诚哥,你又在炫技了,而且关键你炫技也就算了,你还拿阵法来做这样的事儿。 要是被那些南山的长老知道了,尤其是明泽哥他爹知道了,一定会说你暴殄天物,简直是不知好歹。” 南明泽想了一下何向处说的话,随后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燕无欺哈哈大笑着说,“怎么叫做暴殄天物呢?这不是给你们三个一块儿庆祝生日吗?总要有点特殊的礼物来做纪念吧?好歹三个人一块儿过生日呢,就问你们好不好看?” “幸好我是男子呢,要我是女子,还我们三个一块儿,如果是女子的话,肯定要骂你一声,渣男,这么四处留情,简直是相当过分了。” 何向处嘻嘻的笑了起来,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语之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另外两个大学霸阅览群书。 之后互相对视一眼,随后又默契的转过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 燕无欺摇头晃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挑挑眉笑道:“这有什么的,我又不只是单送给一个人的。 这要单送给一个人,你说我留情也就算了,好,我这么精心的准备,你们居然一点都不领情,下次可不会再给你们有这种好事出现了。” 何向处道:“好好好,错了错了,诚哥真是相当仗义,下次你也要这么别出心裁才是,你这份礼物我心领了,超级爱你好吗?” 随后他又飞快的跑过去,揽住了燕无欺的脖子,问道,“要给你亲一口吗?来表现出我有多么的爱你。” 燕无欺一把拍下何向处的手,开口道,“去去去,又开始怎么没正形了?简直就是有伤风化,有伤风俗。” 阵法来的快,去的也快,过了一会儿,萤火虫就被放开了,漫天飞舞着,即使没有灯光也十分亮堂。 听到声音的他们早就想窜回森林了。现在束缚解开,一哄鸟兽作散,天色又逐渐黑了下来。 第30章 重逢 几人将荷花灯放那以后,就决定下山回去睡觉,毕竟时辰已经很晚了。好在城门的宵禁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还是按着原路的护城河一路悄悄的飘了回去。路上虽然有几个守着的士兵,可燕无欺画了几个隐身符给他们隐蔽住了,反而没惊动到任何人。 城内倒还是有些地方灯火通明,尤其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想来估计一个晚上这里也不会熄灯。 几人跑从这个屋子窜着走了出来,回到休息的地方,互相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燕无欺本来还想着修炼,没想到又是一阵门声打断了他。 一开门,南明泽那高冷的脸庞映入眼前。 他笑着询问道,“星星,出什么事了吗?” 南明泽抿了抿唇,往屋内望了一下,燕无欺便往旁边一站,抬手将他请了进去。 南明泽也没有说什么话,进门的同时抬手关上了门,燕无欺这才看到他手中好像握着什么。 还没等他仔细看是什么东西。南明泽就将手上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燕无欺。 燕无欺有些诧异的将东西拿了过来,这东西很是小巧,但也看得出来制作这东西的人用了多少心思。 他轻轻摇晃,一阵铃声响起,相比于他一直随身带着的铃铛而言,现在这个铃铛的声音更加清脆好听。 毕竟是新做的,跟之前的老物件肯定有不一样的区别,看样子也更为新亮。 燕无欺道,“这个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南明泽没有说话,但耳朵有些红起来。他点点头,随后好似见不得人般将门打开,走了出去,再给门关上。 燕无欺看着他对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仅笑了起来。 燕无欺坐了下来,看着手上的东西,想着还奇怪,当时除了何向处,其他二人也没有任何表示,虽然他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结果没想到今天南明泽倒是给他送了过来。 他细细的摩挲着这颗铃铛,上面花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式,但镂空的设计十分好看,里面的小东西好像也刻着花纹。燕无欺摇了摇细细眯起了眼睛。 但自从那次地震之后,他的眼睛就没有那么好使,看不真切,无奈将自己头上发带的铃铛卸了下来,把这个挂了上去。 随后把那两颗铃铛放置在自己的香囊之中,收捡了起来。 还不等他又有什么动作,又是一阵门声响起,燕无欺没有在想什么,重新打开了门。 这一次来的果然是王逸尘,他倒没有像南明泽那般害羞,直接拿出来了。 是一把很普通的折扇,燕无欺打开一看,里面的伞骨好像有些不一般,他仔细查看问道,“这是白玉制成的?” 王逸尘点了点头道,“就是一个小玩意,生辰快乐。” 随后便离开了。 扇面画着一副兰花,很是好看。 燕无欺大大方方的将东西收了下来,随后再次关上了门, 何向处早就送过他东西,应该不会再敲门了吧? 燕无欺这么一想,又坐回床上,将扇子放在一旁,开始运转自身灵气,入定修炼。 这一年之间,以往的记忆老是不断侵扰着他,这一次,他想乘胜追击,自己去闯一闯这个封印,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放进他的脑子里。 南明泽回到房间,拿起燕无欺送他的礼物,其他二人的礼物也早早的被他收了起来。 他按下头顶开关,走马灯又灵活的上升了起来,随后开始旋转。南明则吹灭了周围所有的烛火,仅留着一盏旋转着灯光随着剪纸有了不少倒影在墙壁之上潇洒活泼,很是好看。 以后还要问燕无欺,要到这个阵法,避免这个东西再也转不了才是真的。 南明泽这么想着,又将东西看了好几遍,这才收了起来,回到床上打算小憩一会儿。 他毕竟不像燕无欺那样,随时不睡都可以,经过这几天劳累,他整个人还是疲劳不少。 何向处也打开了护身荷包,结果没有想到里面有非常之多的符纸,他一张张摊开,符纸中心有一个个不同功效的阵法,密密麻麻的什么符纸都弄了一个遍。 何向处有些感动的将这个符纸又收了回去,果然诚哥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仗义。 燕无欺扯下发带,额尖的红光倾泻而出。他连连设下几个阵法,避免有其他人觉得自己这里有什么异向,随后将灵气注入额间,查询最一年的问题所在。 一阵红光在他的周围环绕,燕无欺只觉得自己有些困倦,头一低,睡了过去。 燕无欺再次醒来,眼前的场景全部有了变化,既熟悉又陌生。他抬眼望去,云雾缭绕之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也没有想其他的。 直接向前走去,一座仙门富丽堂皇的屹立在他的眼前,两边还有镇守仙门的弟子往他这边瞟了一眼,也不知道是看见还是没有看见。 随后一句清冷的声音响起,“燕诚。” 燕无欺转过头去,看向了这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熟悉是因为他跟南明泽长得一模一样。 陌生是这个人十分的冷漠,他与自己认识的南明泽的那种冷漠不一样,这个人是真的,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少年气息和情绪,周身板正。 长发随清风飘荡,好似不与俗世人群有任何接触。眸色淡淡却又好像深不见底,似隔绝的烟火气息般,没有任何情绪。 山门前的弟子终于有了反应,俯身行礼,开口道,“掌门。” 男人,没有说什么话,牵起燕无期的手就往里面走,燕无欺也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应,任由着被他带着,里面走去。 男人见他没有说话,开口道,“此番下山确实耽搁了不少时日,让你担心了,但邪遂不除,恐祸害人间。这几日闲来无事,我多陪陪你可好?” 还是依旧没有听到燕无欺说话,他想着,这次确实是他做错了,可能小孩子脾气大,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路牵着走过了长廊,走过了弟子练武场,往后山走去,直到两人来到一个房间,还不等开门, 一阵敲门声响起,十分不舍的醒了过来。 他眼神直愣愣的盯着远处,一直没有回过神一样。再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这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梦中的男人好像有非常特殊的感情,夹杂着。 导致一见到他就久久回不过神来。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他已经失去了他很久了一样。 “诚哥,现在都快晌午了,赶紧我们吃了东西上路了,时间紧迫,先去我家,到时候再去游玩,好玩的。” 见里面的人一直没有反应,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了起来,燕无欺将门打开,其他三人早已收拾完毕,就等他一人出来就可以上路。 燕无欺隐了隐自己的情绪,笑着将包袱拿了起来,几人就这么离开了东宫这个不太好玩的地方。 前往下一个地方,北海。 还有十一天就收假了,确实时间紧任务重。 走之前不知为何,何向处往自己的房间望了几眼,但现在燕无欺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情绪一直淹没着他,所以也没有太在意何向处的小动作。另外两人就更不会去询问何向处为什么突然这个样子了。 当然,在不久之后,何向处就会为这次的隐瞒而发现自己酿下了多大一个错误。 东宫和北海这条路相比起来比较好走,毕竟不像梓潼南山一样有着太多的山路,几人速度也快,路上就连吃饭都没有停下,不出一日时光就来到了何向处的故乡。 北海。 北海这边的人不仅长得人高马大的,说话也比较豪气,难怪何向处刚见面时候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原来这边的民风就是如此。 看见他们几个一点都不认生,各种招呼着问他们吃不吃东西,活像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小孩一样来对待。 “这不是归儿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学三年吗?成绩不好,被打打回原形了。” 很多人都在那笑着对和何向处说话,语气中一点都没有蔑视,只是单纯的热情问候。 “我觉得不太可能,咱们归儿这么有本事,都考得进南山,怎么会被打出来?是不是南山放假了呀?好久没见,长大不少啊,个头。” “就是就是,别去打了人家的信心好不好?这明显就不是被赶回来的吗?归儿去那边吃饭是不是不太适应?怎么个头窜了,但肉一点没增呢?” “哎呀,婶婶就是嘛,那边的菜可太辣了,一点都不对我的胃口,我都饿瘦啦,什么时候能来你家蹭顿饭吃?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吧。”何向处抱怨着说道,语气中满是撒娇。 这毕竟是回到了他的故乡,但其他三人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这么受欢迎,也有可能是这边对小孩子都十分的热情。 被他喊到的婶婶十分开心,热情的招呼着说,“来来嘛,我们在,肯定给你整好吃的来吃,今天你就别回家了,就来婶婶这儿住下。” 何向处嘿嘿一笑,说道,“算了算了,吃顿饭就不错了,我还是要回去见我哥呢,不然到时候他不打断我的腿,都回家了还还不去找他。” 其他人都在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么多年了,出去一年还是这么怕你哥呀,听我的,我们都来帮你打掩护,就当今天你没回来。” 何向处摇摇头道,“我要一个人的话,我就来婶婶家住了,这里这么多人不好在你们家耽误,我还要带着他们出去玩呢。” 当然何向处也招呼着三人下马,一块儿去到这些人家里面去吃饭,其他人也高兴着从自己家里面拿着菜走了过来。很快,有桌子的搬桌子,有凳子的搬凳子。 不过一会儿,一个大大的桌子被拼接起来,大家一块儿坐着,有些人还拿出酒来,给他们四人一人倒上一碗。 说道,“你们小子年轻,不喝多了,但既然都回来了,那肯定一碗是必须要有的。” 怂恿着他们喝酒。 本来几人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毕竟这个地方的人实在是太热情了。 他们晕乎乎的下了马,又晕乎乎的坐上了位置上,现在又晕乎乎的被人灌了杯酒,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也不好意思说出什么话来。 何向处倒是没什么,看着燕无欺都泄了气,没有很好的适应环境,他反而还高兴的去跟着其他人一样调戏他们。 人家问一句合规就要来一句,“快说话呀你们。” 等等等等的,引得王逸尘不断的给他使眼刀子,让他闭嘴。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几人有些羞涩,在看见何向处这么积极卖力的煽风点火,大家直接开始起来划拳喝酒,喝着喝着还光起膀子来。 让燕无欺三人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是好。 南明泽不胜酒力,自从去年喝过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了。谁能想这边的酒太烈。 他刚刚可能还是假的,晕乎乎都变成真的了。他有些不安地拽住了旁边燕无欺的袖子,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看着像乖乖小孩一样,惹人怜爱。 燕无欺也发现了南明泽的异象,但毕竟大家也就才刚刚开始,如果带着他离开也不太好。他反扣住南明哲的手,一手夹菜喂给南明泽。 南明泽也乖乖的吃着菜,没有说话,偶尔还会看到自己不喜欢的菜,用另外一只手挡住燕无欺的手,使劲摇头,表情比平时生动丰富了不少。 王逸尘没想到的是,何向处居然这么能喝几坛子烈酒下去,一点都不倒,口齿清晰的跟其他人对战,但他觉得今天晚上铁定是回不去住了,就照这个兴头下去,他们不露宿街头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一件事儿呢。 这次他也不敢再多喝酒了,毕竟去年那顿酒让他深刻的明白了自己实在是不是一个能喝的酒的人。自从刚刚那一碗下肚以后,他就只吃了点菜,然后猛灌茶水,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免得出丑。 第31章 北海 燕无欺倒还好,对酒没有那么严重的感觉。 他拿起酒坛子往这碗里面再添置了一点,缓缓的喝着,整个人放松不少。 自从昨天莫名其妙的看到了另外一个样子的南明泽后,他整个人的心情确实没有那么轻松,这下有酒几大碗下肚,反而还舒坦了不少。 燕无欺看着何向处这一碗碗酒下肚,有点想笑,因为他们每次一碰酒。 何向处那一碗的酒妥妥有一半淌到别的碗里面去,也不知道是他故意还是不是故意的。 其他人倒是看他是个小孩子,放过了他,但燕无欺感觉还是很好笑。 看来之前去年他提起喝酒时何向处那兴奋样,他还以为是没有尝过的兴奋,结果是他许久不碰酒,突然被这么一提议给兴奋到的兴奋。 只是这边北海的酒没有像南山那边做的那么细致好喝,都是粗粮酒,一口下去除了辣还是辣。 虽然很解愁,但确实滋味不是很好。不过对于何向处来说,什么酒都一样,他咚咚一下就是几坛,反而让人觉得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本来就快到夏天,十分炎热,被这酒这么一喝,燕无欺只觉得自己更加的热。他理了理自己的领子,让自己衣服变得宽敞些,灌进去也解不了他那燥热的身子。 但令王逸尘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场酒居然是以通宵来结尾的。他开始以为好歹还能睡睡觉。 结果没想到这群人,喝酒跟喝水一样,一点都不带停,一碗接着一碗,一坛接着一坛下去,还越喝越兴奋,越喝越激动。 就算是有些人有着自己的老婆过来,还以为是来规劝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是来加入他们的。 真是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王逸尘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他本想自己埋着头休息一会儿,但觉得这样人太多了。 他更不好意思了,太有伤风化,导致他只能强撑着眼皮子不让自己睡着。 直到天色开始发红泛白,这些人才终于消停下来了,收起了酒罐子准备回家,每个人兴致昂昂的,看不出来一点疲惫的感觉。 王逸尘看着真的泪流满面,这人的精神怎么可以好成这样,连他一个修仙的年轻人都自愧不如。 燕无欺也有一些遭不住了,看着这聚会终于结束的他松了一口气。 南明泽在一旁早就靠着他的肩膀睡着了,而且可能是因为酒的原因,一点都没有醒的迹象。可能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睡到觉的就是南明泽。燕无欺往旁边看了看,一脸羡慕。 何向处酒量大不如从前,如果是换成以前的他,就这一顿酒下来,他只会越喝越神清气爽。兴许是一年都没碰酒的原因,现在的他醉醺醺的,脸红红的,眼睛里面都有点湿漉漉的。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三人旁边,吼了一声,道,“诚哥,走,我们去睡觉,今晚上咱们挤挤,不对,今早上咱们一块儿挤挤,暖和!!” 南明泽也被这声音吼醒了过来,他晕乎乎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眨吧,眨吧眼睛。 眼前模糊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咳嗽了两声,身子有点不自然的发热。 “你是不是感冒了?”燕无欺看着南明泽这不似从前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还不等他把手放到南明泽的额头上是温度,哐当一声,南明泽当场做歪头,又重新靠在了燕无欺的肩膀上。震的他手臂发麻。顾不得自己手臂不舒服。 燕无欺一着急,赶紧将人抱了起来,问着何向处附近哪里有医馆?大家一看这种情况,赶忙带着他一块往医馆走去。 幸好送医及时,加上南明泽自己身体过硬,大夫给他开了药,一灌下去,他的意志就清醒了不少。 北海这边冷,感冒的人多。所以治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南明泽喝第二副药就基本没事了。 燕无欺试了试温度,这才放下心来。 严纳容得知了他们几人来到北海的消息,也赶了过来,看着这不成器的弟弟,一猜也知道他肯定厮混了一夜。 恨铁不成钢的捶了他两拳,说道:“这边的天气不好,怎么可以带着朋友乐不思蜀呢?你是回到家以后对自己心里没点数了是吗?如果再不好生管教,以后会不会犯下更大的错?” 见他说的越来越严重,燕无欺赶忙赶忙作揖行礼道:“纳容掌事,也没有这么夸张,只是我们几人出来玩有点高兴而已,是我带着他们一块儿喝酒的,有什么事你别怪何向处。” 严纳容看了他一眼,声音极其的冷淡坚硬的说道,“休要替他遮掩,他什么样子我还不知道吗?一天到晚没有个正形!! 去了南山一年也没有把自己的脾气改掉,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让所有人都跟着担心,从来就没有让别人省心过,如此行事怎么配当我的弟弟?” 何向处看着严纳容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开口道,“你在心里面就是这么想我的,我从小到大开朗一点难道不好吗?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从小到大,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家里面,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关注过,凭什么有资格跟我这么讲话?” 说到这,何向处一把推开了严纳容,自己跑了出去。 严纳容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太阳穴,近日北海水妖作怪,已经让他诸事烦忧了,没想到这个弟弟还这么不省心。 就想到自己刚刚说话生气,确实太过分,但现在又拉不下脸面来道歉。他拿出一叠银票递给燕无欺。 说道,“我刚太着急了,实在对不起,让你们看笑话,我弟这边有劳你们照顾,我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处理,就先不奉陪了。” 燕无欺不满地一把抓住就要走的严纳容,开口道,“你为人处事都是这样吗?你对自己的弟弟永远都是这样吗? 先是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再拿金钱作为补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亲人呢?难道他在你的眼中还抵不上自己的其他要处理的事吗!!!” 燕无欺越说,声音越重。 “现在立刻马上去追上他,然后给他道歉。” 严纳容看着这个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人,燕无欺也毫不顾忌的盯着他,没有丝毫软弱,仿佛只要他不去道歉,那这个手他就松不了。 严纳容也肯定干不了其他的事儿。严纳容暗自用力想要扯开,结果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难怪说他天赋异禀,没想到自己这个修炼了这么久的人在他面前都不能撼动分毫。 最后严纳容妥协了,同意了这个想法。燕无欺没有说任何的话,一个阵法显现何向处就一脸茫然的站在了他们几人面前。 严纳容看了一眼燕无欺,知道只要自己不说这件事儿就过不去了。 就开口说了一句:“抱歉,今天是我太过严厉,其实你还是很让我骄傲的。” 何向处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说道,“真的吗?哥,你真是这么觉得的吗?其实我不是故意想要这么做的,只是今天婶婶叔叔们都来陪我,都来跟我聊天儿。 所以我觉得不能辜负他们的好意,这才玩的久了一点。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了。” 严纳容不自然的嗯了一声。 燕无欺这才将严纳容的手放开。 何向处的心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尤其是自己从来没有被自己的哥哥表扬过。 今天被严纳容一句话说的高兴的找不到北。他虽然就说了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但在何向处心里,这是自己哥哥对自己的一种肯定,那样的心情肯定不言而喻。 王逸尘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戏剧的场景,他真的没有想到燕无欺这么在乎何向处。 居然能为了他直接这么严格的反驳了严纳容的话,没想到他对朋友的态度居然能成这样。 说实话,作为对手,他过于强大,但作为朋友,他真的太称职了,称职到王逸尘觉得只要有他在身边。 自己这边将不会有任何的风雨,这样的感觉对朋友来说,那都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有这样能为自己撑腰的人在自己身边,比什么朋友都要好的多。 南明泽在里屋,所以没有知道外面出现了什么情况。吃完药后一出来就看见几个其乐融融坐在外堂喝着茶的人。 他微微对着严纳容行礼,严纳容也点了点头,回礼道,“你多年未曾出来过,我这边几次邀请都不见你过来,这次居然被我弟弟带出来,是他照顾不周,我代他向你赔罪。” 南明泽摇摇头,说道,“是我明知自己不胜酒力还贪杯喝酒,并不能怪向处。而且人回到家,高兴是正常的事儿,你不要对他太严格就行了。” 所有人都很惊讶的看着他,这是南明泽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说了这么多话,大家都感觉他是不是早就听到了外面的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但南明泽仅仅只是对严纳容的为人很清楚,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他是一个对自己严格也对别人严格的人。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他都是一个一丝不苟力求把任何事情做的完美的人。所以他自然也知道,出了这档子事,他肯定是会责怪自己的弟弟办事不力的。 毕竟是个小插曲,而且南明泽恢复的快,所以只休息了一天,几人就被何向处带到了水边,打算带他们上船去玩。 这里的人民风淳朴,大家看见了何向处都高兴的跟他打着招呼,时不时还拿出一些零嘴来投喂他们四人。 尤其是王逸尘,整个人长得十分的标致,这事就连燕无欺和南明泽都要稍逊一点,他得的零嘴也是最多的,其次就是说话好听的何向处。 燕无欺笑了起来,自己还是头一回这么不受欢迎。 几人上了船,何向处十分兴奋的给他们介绍着船上的各个装置以及行船所需要用到的东西。 燕无欺看着十分来的兴致,听到何向处这么一说。两人飞速的讨论着,直接忘掉了另外两个,他们边走边说。 尤其是有些船上还有大炮,燕无欺从来都没有见过,实在是相当新奇,看着行船交换得到的那些宝物,个个都新奇的不得了。 何向处解释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修仙,面对海上一些事故,那肯定是要大家都能想法子可以去度过的。 所以这才会发明出大炮这种东西,总不可能让修仙人士跟着一道出海,这样成本太高,大家也没有这么多的钱可以做到。” 燕无欺赞成道,“人类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如果再这么下去,其实修仙可能都抵不上这些伤害来的高,而且万一大家天赋不够高,修仙反而还是累赘。 但这个操纵性就很大,谁都可以来,只要学习都会,没有什么天赋能力一说,这要是开展下来的话,看那些老百姓只怕是更不会想要修仙了。” 何向处笑道:“可不是嘛,像我这样天赋差的人,驾驭起这个来,那也是相当轻松的,只要瞄准,然后发射。什么东西,那不是只有一个死的份儿。” 燕无欺想了一想,开口道,“嗯,要不我们来......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试一下这大炮的威力,就直接来轰我,让我来感受一下怎样?” 何向处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仿佛再说,你在说些什么?拿大炮来轰你,你再怎么样都只是一个人肉啊,你拿这个来轰,那能行吗? 终于,走到两人旁边的两人也听到了燕无欺这话,他们也看向了燕无欺。 “咱们可以挑战,但这个挑战会不会有点太夸张了?”王逸尘有些不赞同的问道。 燕无欺想了一下,‘这样做确实有点太冒险了,而且万一自己真接住了,确实会引起不少的震动,到时候再诱导那些人去修仙也确实不太好。’ 他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接不住,自信的让人信服得很。 南明泽也有些不安的看着他。这个决定确实过于大胆冒险,燕无欺也只好放弃。 第32章 家宴 几人玩也玩过,闹也闹过了,听到严纳容在家里面摆了酒席,听到好吃的,何向处赶忙推搡这几人往家走去。 一路上所有人都十分热情的跟着他们打招呼,燕无欺诧异的问道,“我们的名字他们什么时候又知道的?” 何向处笑了起来说,“这多正常,只要这个镇上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名字,那么整个北海就会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我的朋友,怎么样,有面子吧?” “厉害厉害,还得是我们向处兄啊,人缘又好,人长得又帅,简直是我等自愧不如,自惭形秽。” 何向处哈哈大笑起来,说:“诚哥有这等眼光,简直不愧是南山第一。” “不敢不敢,谁有咱们向处兄这么厉害呀。” 王逸尘看着他们这么自吹自擂起来,只觉得自己好生绝望,为什么人可以厚脸皮成他们两个这个样子? 而南明泽已经习以为常,他的眼神一直看着燕无欺。从来没有离开过。 严府。 还没进门,三人就被这严府大门震惊到无法自拔。朱漆大门镶嵌着鎏金兽文环,台阶皆是用黄金镶嵌汉白玉而成。两旁各有一个镇府金狮惟妙惟肖。 就连进出来往的家仆们,身上穿的料子都价格不菲,十分华贵。一看就是用钱买不来的好东西。 燕无欺从侧面看过去,廊下以银为底再铺紫檀木,为避免进来的客人被这小小缝隙绊住脚还细心的镶嵌金丝。 来往侍从仔细清理,确保在灯光的照射下会有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 旁边池塘鱼儿成群结队的游着,肥胖圆润,甚是可爱。 兴许是北方不易存活这等娇贵之物。荷叶也是用绿玉制作而成。若不仔细观察,真要被工匠那巧夺天工的手给骗到。 燕无欺悄声问道:“这廊下为何用金银铺地?” “以前是白玉,走起来太硬就换成这个了。不过诚哥放心。这些人每天都会检查地面。 只要塌陷角度超过3度就会有工匠来修整。绝不会绊倒你的。”何归小声回复道。 燕无欺无语,到底谁想要知道这个。 难怪现在的人都不怎么爱修仙了,吃苦和在人间享乐,想必是个傻子都知道选择什么。 正厅盘着一条黄龙被金丝白银混合缝制而成的帘子半掩着看不真切。鎏金熏炉里的龙涎香缓缓漫过屋内金丝楠木桌椅,向他们袭来。 何向处带领几人往后院走去,高耸鹤立的铜鹤仰头衔起一颗夜明珠。随风振翅。 这一路上看到的一切感觉都可以回去写一篇人间仙境出来。 自从坐到席上,燕无欺才理解了为什么何向处出手都如此大手大脚的。 简直不能以奢华二字来形容。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什么见过的,没见过的,这辈子吃没吃到过的,都摆在了这个桌子上。 为了方便每位顾客都能夹到菜,这个桌子用玉镶金制成,中间开辟了一条曲折蜿蜒的小道。灌满了水在光的映衬下,金光闪闪,鱼儿游来游去拨动着水,仿佛流星划过好看。 再设置阵法,使水按照规定下活动起来。一道道菜缓慢旋转起来。 严纳容后面紧跟着一群跟他一样身着金丝白袍的人。上面趴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书中记载此兽上可飞天,下可入海。 北海严氏以出海行商为生,靠天吃饭也靠水生活。用此兽镇之。可保出行无虞。 不过一天不见,严纳容就已经是满脸疲惫。 他缓步走了过来,向几位点点头说道,“最近北海事多,恐不能好好招待你们,这点小菜将就着吃,等以后这边不忙了,再写信邀请各位前来赴宴理赔,今日不周到之礼。” 王逸尘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像这样的富贵场景,书中都不敢这么写,北海如今居然已经强盛到这等程度。 难怪当初南山要建立天医馆的时候,什么见没见过的好料子都在往那边搬,原来这边的奢靡程度更甚。 南明泽也被这样的场景所震撼到,眼神之中变化莫测,他倒是没有想到,北海在供着另外三家吃穿住行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生活品质有着质的飞跃。 这种种件件都说明了严纳容在管理和赚钱方面简直是让其他人叹为观止。 而且不管再如何奢靡,他都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露出来,告诉别人自己有多少能力,反而让大家对他没有什么可以异议的地方。 几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严纳容匆匆的行礼招呼何向处三人接着吃饭,随后便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何向处倒是习以为常,还继续夹着菜,但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随后也动手吃了起来。只是场面十分安静,大家吃着这美味佳肴也未免有些尴尬。 “你们要不要看些舞蹈助助兴,或者让唱戏的来唱一下,反正只要你们有什么想看的,这都能实现 对了,之前我们不是在东宫烟花没怎么看尽兴吗?我要不要让他们也来放一放?”何向处看着场面实在安静了些许,他率先开口问了起来。 “没事儿,我们待会儿就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反正在这儿玩也玩过了,嗯,要不明天就去往下一站西陵怎么样?”燕无欺摆了摆手,示意何向处不需要麻烦。 好吧,主要是他昨天对严纳容确实有些太放纵了一点,导致现在他看到严纳容有些心虚,所以说有点想尽快离开,这毕竟人家一个来做客的,昨天居然对主人这么没有礼貌,他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意思。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昨天严纳容居然真的会给合规道歉,主要当时那个情形,纵使他们兄弟俩后面会和好,但他总觉得多少有些伤感情。 自己也不希望他们两个之间总是为这些小事一次又一次的伤感情,最后导致有更可怕的事情出现。 何向处想了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再接着留下来的理由,毕竟最近几天可能是因为新生大会的原因,他哥也确实太忙了一些。 自己这些叔叔婶婶们都见了个遍,再加上时间也没有多少了。虽然说西陵可能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去玩的,但是自己好歹在这儿熟悉了太久,有些索然无味。 但西陵就不一样了,好歹是一个新地方,至少自己会多少有点兴趣。他便赞同了这个说法,随后望向了另外两人 王逸尘也觉得,在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待着多有不便,再加上这么奢侈的环境,让他待久了也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虽然明面上那些人没有说什么。 但他知道由于贫富差距,人生而就有的气质也不会改变,自己也就是在何向处的旁边,人家才会和颜悦色,但凡没有何向处在身边,人家可能早就势利眼了,就像当初在东宫那个店家说的一模一样。 南明泽更是对这事儿无所谓了,毕竟只要燕无欺在哪里,他觉得哪儿都可以待下去。他对于游玩这件事本身就兴趣不高。 经过这次转下来,他觉得倒也没有什么地方值得特别去玩的,只是确实让他增长了不少世面,让他明白了人在什么样的环境,选择了什么样的环境,最后确实将会得到与他相匹配的一切。 曾经书籍上所介绍的那句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让他发现,原来这次是一个非常平凡且真实的写照。 “家主,说白了,现在我们手掌大炮秦家与林家根本就毫无用处,我们何不自己做大做强?” “此话休要在提,那你为什么不提南家呢?是你自己本来也知道你是从南家出来的人吗?林家怎么了?秦家又怎么了? 我们能有如今似,能如此安稳的赚钱?如果没有另外三家支撑,凭什么?你凭什么可以拥有这一切? 就凭你这赚钱吗,赚钱容易守钱难的道理你不懂吗?”严纳容气的没有办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日子过得太好的缘故,这些人已经有了不想与另外三家共分天下的意思,尤其是大家各司其职,就算是再怎么分天下,那也分的是不一样的地方。 但这些人就仿佛魔怔了一样,觉得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收来管理,想必这些人就是干饭吃多了。 “家主,我没有必要去养那一群只知道吃干饭的臭虫,也就因为他们丧失了多少的机遇,尤其是林家根本就没有必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修仙修仙不成,延年益寿不成,现在妖兽妖兽没有。 他们一天如同招摇撞骗一般,有什么必要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要我说,人家早就该灭绝了!!” 严纳容一个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血液直接从男人嘴里面流了出来,男人这才收拾住了自己那激动且丑陋的心。 “为什么会分出来严家你不知道吗?从最开始我们就只有西陵林家那边一个地方,现在说人心都不齐。 何须别人来灭绝我们自己就要把自己弄死了。你为什么开得了这个口?现如今的生活你是过得太好了是吧? 下次你再说出这种话,我便将你逐出严家。从此往后,莫要说你是南山弟子,我定是护你不成了。” “你不想想自己,你也该想一想何家吧,已经改为言姓,从今往后与何家再无关系? 那你弟弟,你难道也想这万贯家产,从今往后与你们家,与你的父母毫无关系?” “那又如何,大家各司其职?这万贯家产有我的功劳,但不全是我的功劳,为什么非要据为己有呢?”严纳容义正言辞道。 “再说了,我以后不会让他进入严家的,家里面有我一个人劳累赚钱就足够了,他这辈子只需要开开心心的。” “那他是这个想法吗?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他也想建立一番事业,但前提是自己从今往后改姓。 你凭什么要要求他也是这个想法,你弟弟也想建立一番事业,他就必须要改姓,你们何家,可就断后了。”男人接着劝阻。 “你是在为他想,还是为自己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想把严家改为何家吗?”严纳容打断了自己的话,重新理清思绪。 “不只有这么一丁点的想法,你是想把整个国家据为己有,让这片土地知道,让所有地方都以何家为尊,何家才是最后的掌权者。 严啸,不是。这个严姓难道真的就不能给你哪怕一丁点的荣誉吗?” “为别的人挣家产,对别的人光宗耀祖,让别的人永存于世,有什么值得荣誉可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大哥,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我们何家人想过。 何家人难道就必须一直匍匐在严家底下做事吗?他就不能成为天下独权?你难道就没有对何家有一点忠诚?你莫不是冠上严姓,就把自己的一家人全都忘完了?”严啸看着严纳容只觉得不争气。 按理说他现在他已经这么大了,不该叫严啸这个名字,想必严纳容真的是气急了,这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开口叫他。 但对于他而言,不管叫严啸还是叫严善噤,都没有任何用处。他只想要何家能上得了台面,他想叫所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何家人,不是他严家的一个走狗。 “严善噤,也难为人家会给你取名善噤二字。从今往后,不会再让你提及此事,只要我在世一天,他绝不可能会有此事发生。 我做不出来这种见利忘义,忘恩负义的事情出来,此事不必再提,何家有我弟弟一人就足够了。 我既已进入严家成为的严家人,当谨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成为严家子弟。” 严善噤看着这个冥顽不灵的人,没有再接着说话,挥了挥袖,打开房门,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脸色极其阴沉,不发一言。想到既然怎么也说不通,又说在世一天,就不可能做出这等事。那么他不在世,这件事情不就更好做了吗? 给你活路你不走。就不要怪为什么只有死路一条了。 严纳容扯了扯自己衣服,整理着褶皱。 亲弟不谙世事,表弟太谙世事。 为什么两个就不能融合一下呢。 虽然自己为严家做事,但确实让自己家族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姓甚名谁又有多重要呢?难不成百年以后入土西陵还有什么人记得吗。 第33章 诱导 “哥,我明天就离开了。”何向处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随后开口道。 严纳容本来还在烦心这刚刚严善噤的对话,突然听到何向处说了这话,愣住了,他也知道这次新生大会的时间以及他们放假的时间。 结果没有想到只待了两天,何向处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里,去往其他的地方。 但他向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毕竟自己从小都是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当自己回去的时候,爹妈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弟弟,也不知道如何该对这个弟弟好,才能让他更加的幸福。 每次觉得自己凶狠了一些,也只会拿物质作为补偿,对于这这个小这么多甚至可以当他儿子的弟弟。 严纳容总是内心十分复杂,又一边想着他是否会剥夺父母对自己的爱,另外一边又想着幸好有他在,自己才不会如此孤单。总之,内心总是充满着许多情绪,让他还没有处理和消化,就必须要去面对自己在工作上的那一堆烂事,所以就这么管教着,严惩着。 希望自己弟弟能健康成长,却使他们俩渐行渐远。到了现在,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对对方说的话。他也说不出口来那些煽情的话来。 严纳容看着门上的影子逐渐消失,也没有说出什么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话出来。 其实昨天他因为南明泽的是吼了何向处一顿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十分懊悔,但又不知道如何解决。 燕无欺那么一做,反而让他自己内心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话,就这么顺势而为的说了出来。 讲道理,他心里面还是十分感激燕无欺的,所以今天在宴席上自己也有些庆幸何向处能交到燕无欺这样的朋友。 毕竟这个弟弟从小就畏惧他,害怕他,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收敛一下自己的情绪,总想着补偿的补偿了,只要补偿了就好了。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事情一旦做出来,就算再多的补偿也没有什么用,但自己总是会忍不住让自己发脾气。 希望弟弟能尽快长大,总觉得为什么他什么事情都不懂,自己总是拿着长辈的谱去让何向处臣服,真的。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道歉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说真的,自己这个哥哥总是做的这么不称职,严纳容叹气。 不然也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受了这么多委屈,也不会让自己的表弟有这么多的野心,他好像怎么做怎么平衡都没有什么用处。 也就觉得自己这个家主真是当的疲惫至极,他其实有点想要离开这个位置,好好回去孝敬父母。 但是当初他既然承袭了这个位置,他自己就知道这辈子除非是死在这上面,不然就没有什么机会再去孝敬二老。 所以对于这个弟弟,他虽然很是纵容,但他可能也会甚至是一定去剥夺何向处进入几大家族的可能性。 “归儿,归儿,我在这里,你过来说话。” 后花园内,严善噤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了出来。何向处还想着自己哥没有跟他讲话这件事儿,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什么异象。 突然被人这么一叫,他吓了一跳,有些警惕着,提着灯笼往一旁看去。 随后松了口气问道,“善噤表哥,你怎么突然这么吓人?有什么事,咱们两个还不能去房里闲聊吗?这里怎么漆黑,实在不像是个能聊事情的地方。” ”也没什么大事,我想着去你房间找你去,旁边又有客人在,实在不太方便。 刚刚从你哥房间出来,就在这边散步,没想到你也往这边走,所以这才找你闲聊。最近在南山那边的日子过得如何。“严善噤笑着开口问道。 何归不疑有他,回答道,”还不就是那样吗?善噤表哥,你就是从南山出来的,你自然也知道。 那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就是,嗯,怎么说呢,他那边唯一一个改变的地方就是我们的放假时间一丁点都没有了,往年还一个月放一次呢,属实是把人累的够呛。 幸好不负使命,我通过了考核,不然回来我哥可能就不止这么轻松的骂我一顿就能接受的了了。 到时候又是一句烂泥巴扶不上墙。” 何向处叹气的开口道,“哎,哪像你们呀,我天生这脑子,就这样,我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严善噤笑道:“哎,归儿,你这个东西也不能怪你自己,毕竟南山的课程确实无聊且繁多。” 何向处:“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啦,我觉得这些东西都还挺增长见识的,而且也对生活有了不少的帮助,哎,尤其是有诚哥在,我的功课都长进了不少。” 严善噤笑道:“是那个新生排行榜第一名的那个人吗?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离他远一点才是。” 何归有些生气的开口道,“表哥,他怎么会不好?他是对天底下最好的人了,他对我又好,对朋友又义气,对长辈又尊敬,对外人更是好的不得了,你要下次再这么说,我可就生气了。” 严善噤有些严肃的开口道,“你哥最近忙的有些焦头烂额,事情有些繁多,往后你放假就莫要再回来,添乱才是真的。 等你毕业以后愿意回来干活的时候,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在这边待着。” 何向处有些难过道,“我哥之前就跟我说过,他不会让我进入严家的,所以我也能有机会进来共事吗?。” 严善噤摇摇头道,“虽然不能进来共事,但你可以在何家好好的做事呀。” 何向处整个人焉了下来,叹气道,“哎,为什么我哥总是要把所有的想法都增加到我的身上?明明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凭什么他作为长子他就可以改姓,我作为幼子我就必须要留在家中?难道他的理想抱负就是了不起的吗?我的抱负难道就不是吗?” 严善噤拍了拍何向处的肩膀以表安慰道,“这个事儿你不能怪你哥哥,他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当年他也没有想过这么多,反正以后你就努力学习才是。 如果你有足够的资本跟你哥说话,他自然而然就没有办法来约束你什么。” “或者?”严善噤突然一下子有些迟钝的开口,但又不继续说下去。 合规看着他摇了摇手,问道,“或者什么?难道还有第三条路可走不是?”严善噤笑了起来说,“如果说这个世界将没有严家,只有咱们何家,那么就不存在什么改不改姓的事儿了。” 何向处有些震惊的开口道,“这个东西不都是被世代相传下来的嘛,而且严家怎么能变成何家呢?” 严善噤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嘘”了一声,说道,“这事儿表哥也不该跟你说,你就当做表哥没有提过,千万不要说漏了出去,不然表哥恐怕再无栖身之地了!” 何向处立刻点点头道,“这些都是我们兄弟之间聊的私话,怎么能到处去乱说呢?” 严善噤这才叹了口气,笑了起来,“说到这些规则,不过就是为了让大家这些外姓人来遵守而已,那我们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一辈子,却给了别人做嫁妆,你难道就甘心吗?” 何向处低下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沉默不语。 严善噤看他这个样子,没有反驳,随后乘胜追击道,“凭什么严家就能一直这么荣华富贵下去?哪怕我们这些外姓人进来干活。 为他们当牛做马,却还是要冠上他们的名字,我们这么努力,那又有什么用呢?以后子孙后代也不会记得我们的名字。” 何向处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名字这个东西有什么可值得被别人记住的?” 严善噤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怎么没有必要呢?如果没有必要,那他们何必要沿用他们家的姓?那自然应该能力者居之。 其实我都是为我们何家着想?归儿呀,你哥哥如此忙碌,殚精竭虑,前段日子还累的吐血去。 外人提起都是夸严家治理有方,哪里会记得你哥哥丝毫的功劳?咱们就这么被人踩在脚底下活着,仰人鼻息,哪里是什么明鉴之举呢?” 何向处震惊了一下,他用力的摇晃了严善噤的肩膀,问道,“哥哥什么时候累的吐血,此事我竟一点都不知晓。 难怪见他今日如此疲惫,想必是被诸事缠绕烦忧,我竟如此不懂事,还与他吵架。” 严善噤道,“你能有这番觉悟,已经是很懂事的一件事了,现在你还年轻,和我们这些人又不一样,只是我想起你哥呀,。” 严善噤在那假意擦泪,他明白了何归虽然嘴上不说,但对自己的哥哥那是敬重有加,都是从这方面来进行一个切入的话,说不一定他能事半功倍。 严善噤继续开口道,“就这段时间,本来去年地震就用了不少钱,今年新生大会又要摊下去不少钱,严家的底子虽然再怎么样好,可没有你哥哥一人在这支撑着,哪里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 “就这么劳累半生,却丝毫好处得不到,若是你哥哥有什么问题,或者没有赚到这么多的钱,其他几大家族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对我们,说不定到时候还会能者居之。 把你哥哥给替换下来。归儿呀,你哥哥真的劳累万分,却又不好对你说出口来。 他们其他几家什么事情不做,却能坐享其成,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如果整个天下都是我们何家的,那我觉得再如何殚精竭虑,那都是我们何家人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而不是像现在让他们来享乐,累的却只有我们这家子人。” 合何向处沉默起来,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总觉得表哥说的这些话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另一方面也确实觉得他说的很对。 毕竟他也是知道自己哥哥在这个位置做了多少事情,一年到头连一天都不敢休息,结果其他其他家族却能共享富贵。 思绪万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严善噤离开他身边。 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只看到院子里那几盏亮起的灯光,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了进去。 毕竟这是他们内部的事,没有必要说出来让大家烦忧。而且这样一谈出来,不说其他两位,南明泽肯定第一个会以南家的身份来谴责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思想? 到时候再把他哥牵扯出来,说他们家有二心,只怕会引来更多的事端,倒不如当什么都没有听到,想必严善噤也不会说是一定要他做出什么表率。就只是发发牢骚而已。 毕竟他就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就算再有什么表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有没有什么能力与权利可以去决定这些事情的走向? 烦恼都应该留给大人的,而不是他这个孩童。当然,如果严善噤听到他这番言论,肯定会大吐一身血来,随后再说几句孺子不可教也,烂泥巴扶不上墙之类的话。 并且会觉得自己刚刚如此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话,简直就是在浪费口舌。 几人见他回来,也没有说什么,虽然他耽误了这么久,但大家都觉得自己毕竟是到了家,遇见了自己亲哥哥,想必严纳容会对他说一些话来。 比如什么注意安全,然后再给他一些其他的教导与嘱咐。谁曾想他站了那么久,却一句话都没有听到严纳容说过。 此刻被燕无欺问起来,他反而有些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刚刚去偶遇表哥的事情不好说出来。几人见他说不出什么话来,想到可能是兄弟之间的事情不好与外人置论。 也没有过多的强求。见天色渐晚,大家分好房间后就各自离去了。 徒留何向处一个人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烛火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蜡烛全部燃尽,整个世界变成了黑暗,他这才如梦初醒,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去,手里还拿着那一盏被燃尽的烛台,没有说出来什么话。 第34章 是妖非人 燕无欺城看着客厅没有什么灯光,听到一些悉悉嗦嗦离开客厅的声音,他这才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 虽不知道何归此去一趟经历了什么,但他总知道肯定聊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导致他现在虽然总想惹大家回到从前一样的欢笑。 眉眼之间的忧愁却丝毫掩盖不住。毕竟何向处现在还不是能收得住情绪的年纪。 但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好去胡乱询问些什么,再加上自己对严纳容有些冒犯的举动,他怕何向处和严纳容聊的事情就是与他有关,到时候更说不得的场面发生。 还不如就让何向处自己想着,如果是他真的有什么想不开,离开了他这个朋友,燕无欺也觉得自己缘分已尽,没有任何话可以挽留的出来。 王逸尘都是一回房就开始修炼,他给自己规定的时间是每天睡三个时辰,其他时间只要空闲就要修炼。他知道其实睡觉对于现在他们修仙的人来说是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 但他并不想做一个连觉都不会睡,觉都不能睡的怪物,所以他还是会保留这个习惯,提醒自己只是一个稍微比别人有天赋的人类而已。 南明泽那边倒是早早熄灯歇息,他其实也不需要睡觉,但昨天感冒以后还没有痊愈,为了避免后面几人的行程被他耽误。 所以他决定今天好好休息一晚,让自己身体能够恢复如初,毕竟他并不想麻烦任何人因为他的事而太过耽误。 只有燕无欺再一次设下阵法,避免被外人查看到,随后接着扯开自己的发带,输入法力到额间,意图破掉记忆封印。 这阵子,他总觉得这些事情很重要,被忘记是他做的,但是要想起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心里面的不安一直围绕着他,导致他根本就睡不好什么觉,倒不如来好好的探寻一番,车到山前必有路,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又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呢?燕无欺这么一想,随后头又低了下去,整个人回到到了当初的那座仙山上。 这次的场景有些奇怪,他到处眺望都没有看到有南明泽的身影出现,反而大家都身处于修仙的环境,一人坐在一个石墩子,听着长老的教导,但至于是什么内容,他却一点都听不清,怕自己离开记忆之外。 所以也只能坐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听讲,但不过一会儿,自己就昏昏睡起来。 他明白这样的状态应该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他。 而是自己记忆中的他睡了过去,没有了这段记忆导致的燕无欺,有些无奈,自己曾经居然是这么随性,想睡就睡的人吗? 那自己现在是如何做到可以什么都会的程度呢?不过一会儿,眼前的黑暗再次亮了起来,他就知道自己醒了过来。 他往四周一望,这次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自己的身子好像变得更加轻盈小巧起来。 他望了望腿,嗯,惊吓一大跳,这明明就不是人的,而是妖兽的腿,白白的,还怪好看。 燕无欺的赶忙到处逃窜着,想要找一个有水的地方查看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一会儿,南明泽出现,将他一把抱起,笑了起来,“阿诚又在乱跑,阿成总是不好好修炼,连个人形都维持不了多久。” 说到这,南明泽点了点燕无欺的鼻子。燕无欺只觉得鼻子痒痒,摇了摇头蹭了蹭南明泽。 “幸好这次又被我发现了,你如果再要乱跑,又失了记忆,谁能寻到你呢?”说到这,南明泽拿出两颗铃铛来,上面系着一条绳子。 将他绑在了燕无欺的脖子上,笑道,“看来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找到你,你也能乖乖的。” 燕无欺看着这熟悉的铃铛,有些意味深沉的盯着这个比自己体型大了这么多的男人。 没想到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铃铛居然都是南明泽送的。燕无欺想到这儿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珍惜这么一个铃铛。 这分明就是把它当宠物一样逗着玩,简直有些过分。无欺是这样想着,后面却还是没有把铃铛给放置起来。 哎,但是他很惊讶的一点是,没想到西陵这边修仙居然可以同意人类与妖兽共同修仙。 突然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头,想起来南山那边不就人类与妖兽共存吗?看来他们那边估计就是延续了这个习俗,但为什么妖兽不在西陵林家?想必可能也是那边的物种都因为后面的事被屠杀殆尽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所有的妖兽被屠杀殆尽,燕无欺心里面总不是滋味。可能现在知道了自己并非人类,而是妖兽的一员。 所以对妖兽的感情更为深厚了起来。燕无欺也是十分快速的接受了自己是妖不是人这个设定,他想,也是为什么自己要封印自己的记忆,为什么自己,有这么多本事,天资聪颖。 想必根本就不是什么绝世天才,而且他是这么多年一直积累着,一直让自己学习着,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是他记得的。 而是他本身就知道的,这也就能说清楚为什么什么东西他都能看一遍就能学会,这本就是他记忆里面的事情,只不过他用了一个方式,忘记了,然后又挖掘出来了而已。 想到这,燕无欺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其实自己也算不到什么,所谓天才只是仗着多活了几年,将这些小孩子弄得个团团转。 燕无欺被南明泽抱着,一步一步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他突然瞟见南明泽腰间非常熟悉的东西,用爪子刨过来刨过去。 南明泽见它对这个物件这么喜欢,就将东西取了下来,递给了燕无欺。 “这玩意儿比一般的乐器都好,都简单易上手。他的名字叫做埙,若是你喜欢,等你什么时候好好修炼成人形,我就将它赠予给你,帮助你学会旋律。” 燕无欺拿在手上仔细看着,这跟他身上随身携带的那个埙形状是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没有那么多碎裂的缝隙,也没有底部刻着一个无字。 也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把这个埙变成他手中的那个样子,但燕无欺觉得会变成他手上的那个样子总不是什么好事。 南明泽摸着燕无欺的毛十分餍足的笑了起来,他对这种毛茸茸的生物本来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尤其是燕无欺这么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他就更没有什么抵抗力了。 想到这,南明泽将燕无欺抱了起来,一口埋进了燕无欺的头上,用力的蹭了蹭又亲了亲。 开口道:“咱们阿诚长得可爱也就罢了,还身上总是这么香。” 燕无欺一下子毛炸了起来,自己好歹是化了人的妖兽,又不是没开灵智!! 现在被这么抱着,还被人这么用力的亲着,他怎么可能会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可能是因为动物的天性,他还总觉得这样顺毛很舒服。 想到这有些不满的呜咽了两声,南明泽只当他是高兴,对他接着上下其手,并没有管燕无欺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燕无欺只觉得自己有些不争气,不就是被顺了顺毛吗?怎么就感觉自己整个兽都舒服了不少,而且还更想用力的去蹭一蹭南明泽的手呢? 他本想逃离这个舒适的环境,却又没挣扎两秒又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最后索性默念着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妖而已。 南明泽可能只把他当成一个可爱的毛茸茸的小妖来对待而已。一想到这,燕无欺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突然莫名其妙的看见南星他就像对他摸摸头顺顺毛。 这肯定都是眼下之人给他带来的习惯,燕无欺哼了一声有些舒服的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也许是梦里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燕无欺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比起这一年,总是头疼,大脑像是被锁住一样,现在反而还舒畅不少。 燕无欺觉得自己只要有时间,就更应该来看一看曾经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或者不管是什么,总要追本溯源一下吧。 不知来历的日子,自己总是如同浮萍一样虚无缥缈的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就踏空了。 也更不知道以后有没有什么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对他有一定了解的人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向他揭发一些他根本就没有记忆的事情。 倒不如自己什么事情都想起来来的痛快。如果是他做错了,他自然愿意认,若不是,也不可能就让别人这么污蔑他。 燕无欺看着旁边发带上的两个铃铛,轻轻拿了起来,放在手地盘了一会儿,随后又默默的拿出一根新的发带,把铃铛放上去,打水洗干净脸将发带系起来。 虽然梦里的南明泽对他做的事情不可饶恕,但现在的星星对他做的事情他觉得又并没有这么难以接受了。 反正曾经南明泽对他做的事情,他现在都要加倍还回来。燕无欺想到这,眼神之中燃起了莫名其妙的斗志。 对,没错,反正现在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无知小孩,而是这么大年纪的一个老妖怪,那他就更要仗着南星现在什么都懵懂不知的时候,好好的蹂躏一下他。 让他知道一下妖兽也不是这么容易被顺毛,更不是这么轻易就能被他降服的。燕无欺想到这笑了起来,一边觉得自己幼稚,又一边暗自的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十分的不错。 反正现在的星星跟之前不一样,他再怎么对待他,肯定自己也不会被收拾的。燕无欺有些得意洋洋的站起来。 他一点都没有怀疑现在的南星不是曾经的南明泽,他觉得既然是他想要让自己找到南星,那么就说明现在的南星和曾经的南明泽肯定是同一个人。 他不会认错,毕竟当年看到他的第一眼,自己就知道,不管自己是没有失忆,那一定是自己等待了许久而没有归的故人。 想到这,燕无欺又后悔去年那没有酿成的故人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他脑子里面的那个秘方,就是曾经在和南星两人相处时留下的秘方。 所以去年他在总觉得要把这个秘方给酿出来,燕无欺有些可惜自己曾经没有喝到的遗憾,变成有些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壶酒就最后就像现在一样,无疾而终了。 虽然自己没有梦到,但他知道一定有一壶酒会出现在他的记忆里。就像一种执念般,念念不忘。 天色已经大亮,但外面何向处却没有叫他们起床,让燕无欺觉得十分惊讶。难道昨天真的说了一些什么让何向处伤心的话,导致他今天这么早这么晚了都还没有起床吗? 燕无欺想到这又觉得有些费解,可能是因为这么久自己都是孤独一个人,看到何向处有一个亲哥,明明两个人相处可以友好相处,团结友爱,为什么要把亲情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这简直就是对自己感情的一种辜负,亲人也算是自己生命中的一种纽带,谁也不可替代,为什么总要说一些那么能使人伤心的话,让对方下不来台面?燕无欺真的很不理解严纳容的作法。 燕无欺又想着自己反正就要走了,就算再得罪一次严纳容也没有关系。揣着这个想法,燕无欺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问了一下严家家仆。 便直奔严纳容的房间而去。说到底,他看得出来,何向处其实很希望能得到自己哥哥的认可,也更希望自己能多亲近一下自己的哥哥。 不然不会这一年之间,只要遇到个什么样的困难,他都会说,他做到了,做好了这事儿如果让他哥知道了,肯定会夸他一次。 可能对严纳容有些畏惧,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哥哥的一种亲近的想法。燕无欺真的嘴上不说,但心里总还是羡慕不已,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想找人分享喜悦,也找不见了。或者就算是南明泽,或者王逸尘或者何向处,他都觉得那份喜悦跟他们说和跟自己亲人说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第35章 和解 “纳容掌事,您忙完了吗?我有一些事情想在临行前跟你聊一聊。”燕无欺随着指引来到了严纳容的房间,他轻轻敲了敲门,开口道。 不得不说这里的院子真是相当大。他还迷路几次。幸好人也多,自己脚程快。没耽误多少时间就到了。 严纳容将门打开,看向了燕无欺,没有说话,将人请进屋内。本来昨天他也有点想去找燕无欺谈一下他弟弟的情况,但总觉得大晚上的去叨扰一番不太好。 本想着今天他们临行前能有什么机会就去询问一下,如果没有机会就下次再说,倒没想到燕无欺反而先来。严纳容看着这个满身红衣稚气少年,眼神里却有些历经世事的沧桑。 又想到当初亲进门前他说的山门颠覆这话,虽然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找到燕无欺的身世,但这也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是假的,只是一切尚未有定论而已。 严纳容反而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去查人家的身世又有什么用处呢?就像他一样,就算姓何来到严家,他最后不还是会改名姓严吗? 他查询祖上三代,对他而言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也没有什么利益。与其费尽心思查这些,不如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做完美,这才是关键。 燕无欺进到门内,便将门关了起来。严纳容做到主位,沏了一壶茶,抬了抬手,邀请燕无欺过来坐在一起。 燕无欺也没有多耍礼,俯身行了一个礼,随后坐在了严纳容身边,开口询问道,“昨日向处回去神色不是很好,有什么问题?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事情,身为一个外人,我本不欲不应参与。 但向处毕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您作为掌事想必是十分合格,极其尽力的,但您作为哥哥去对向处是不是有些太过分的一些?” 严纳容叹气开口道,“我知道我这脾气不是很好,归儿在我这里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每每看着他,总希望他能成器些,再成器些。 让我与阿爹阿娘都不要为他的未来有所担忧。阿爹阿娘身体不好,我又不能将他们接到这儿来,哪怕是后面去世,我也没有身份送去西陵。 一切流程全是弟弟一个人承担。 我自知自己没能孝敬爹娘罪孽深重。也就是弟弟年纪尚小,严家没有规定。 这才只好把他一人带到身边悉心教养,想来平时也给他疏于管教了些。我知道我没有当一个合格的哥哥,但那么多人和一个人,我怎么选择就怎么平衡,才能做的更好呢?” 燕无欺抿着唇不说话,这个问题自古以来都是一道世纪难题,一个人和一群人究竟要怎么去选择,去平衡所有人才会满意呢? 其实他再怎么做,一个人都是要经历的,再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将二者完全平衡的,除非将这一个人融入到这一群人之中可能才能解决,但这哪里又是这么好能融入的呢? 燕无欺收敛眸色复杂情绪,有些不自觉的摩挲着茶盖想了半天,开口道:“向处其实也并没有多么喜欢在这里待着,他只是看到你在这里,想为你分担。 虽然他内心不说,但他对你充满了自豪。有的时候你不需要去对很多人和这一个人之间去找一个平衡点。 你或许更应该的是只要他在身边的时候,就多对他和颜悦色一点。人的生命不过几十载,你跟他相处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何必为自己身上留下这一道亲情遗憾呢?” 严纳容沉默半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抿一口刚泡的茶,嘶了一声将茶放下。 燕无欺看着他,不由得暗自发笑,没想到这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掌事,今天居然会被一个茶杯烫到满脸通红。 要是被何向处看到他哥哥是这番模样,想必还是会大笑一通。 严纳容淡淡笑了一下,对燕无欺道,“多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日后肯定会收敛自己的脾气,像行商时那样去对我的弟弟,毕竟我也不希望他与我就这么疏远了。 我现在也就唯一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自然还是希望他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这个东西是我闲暇时亲手为他制作的护身符,你转赠于他,若他不喜欢,就随手丢了吧。” 燕无欺摇摇头,十分认真的开口道,“亲哥的心意,他自然还是希望你能亲手转交给他,而不是我代替而已。 你若想跟他修复兄弟之情,兄弟之间的关系,你就自己递给他吧,我是绝对不会为你和他之间转手去做这些事情的。 好了,既然现在都聊开了,那我就先回去。今天要赶路,想必事情也会有很多等着我去做。” 燕无欺站了起来,深深的埋头行礼,对着严纳容道:“就不叨扰您了,这几天也多有麻烦,您对我的冒犯却总是能够如此包容。 我也希望您对你的弟弟同样也是如此,想必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收到你这份礼物。” 话毕,燕无欺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严纳容手里拽着这个护身符,静静看着他离去,也没有接着再说什么挽留的话。 何向处终于醒了过来,他还是头一次晚上做了噩梦,以前哥哥从来没有对他说一些这样的话,他总是不谙世事的活着。 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就发泄,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能随时拿到,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哥哥会有多么重的担子扛在身上。 也从来没有想过严家对于他哥来说可能不见得是一个荣耀,更多的是一个包袱。 何向处拧了拧手上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庞,虽然他说自己不该想那么多,但自己晚上还是做了噩梦。 就说明了再不去想这个事情,还是会想海草一样牢牢的笼罩着他,让他不得不去想。哎,自己总是这么不懂事,可能真的让自己的哥哥为自己收拾了不少的后果。 善噤表哥说的话道理颇深。只是不知道哥是怎么想的。 何向处想起了当年父母去世时,只有他一个人有资格为父母送葬前往西陵,严纳容只能站在城门上看着他们远去。 想必他当时也想放下掌事的身份,做何家的儿子,为父母最后尽一次孝吧。但他既然进来了,就不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当初自己还不理解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去送葬,还大吵大闹的一番,严纳容都是也没有责罚他。 何向处已经记不起来小时候的自己到底犯了多少错,嗯,好像就是自从父母离世以后,他就越发叛逆,也越不敬爱自己的这个哥哥。 想到这儿何向处有些心虚,觉得自己明明贪图着自己哥哥给他带来的一切,却又如此鄙夷叛逆的对待他。 所以称他一句白眼狼也不为过。想着想着,何向处的眼泪滴落到脸盆之中,他看着脸盆里自己的模样。 自从被他哥接走以后,他过的日子就十分潇洒快活,终日不用为生计而奔波,整个人都娇贵不少,但自己却从来没有对亲哥有过好脸色。 何向处重新洗了一下脸,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出房门,刚打开门就看见了从外进来的燕无欺。 他笑着问道,“诚哥,这么早出门去干什么?” 燕无欺道:“闲来无事就出门去看看,不得不说这里简直就是奢华的让人无法想象,难怪当初重建南山时能有这么多资源,想拿就拿,严家这边富可敌国。哪里会在意那点资源。” 何向处低声喃喃道,“再有再多的钱,又跟我们家没有什么关系。” 燕无欺看他嘴唇蠕动,声音不大,他歪头问道,“你刚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见。” 何归连忙摇手摆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今天早晨吃什么?诚哥,你有什么想吃的没?咱们就不去让他们给我们弄吃的了,我们在路上吃吗?” 燕无欺看着何向处连饭都不想在这吃,只觉得肯定是昨天严纳容伤了他的心。 燕无欺道:“难得来你家一趟,我还是就想在这安安稳稳吃顿饭,反正时间还有那么多天,西陵的路程也不远。 我们一路走游山玩水也足够了,就没有必要在路上再去吃了吧,反正过后几天都是吃那些。” 何向处想了想,点点头道,“既然诚哥想在这儿吃,我就让他们去准备。另外两人也不知道起床没有。 诚哥,你叫一下他们俩,我先出门去。” 燕无欺点点头道,“好,你先去吧。对了,我今早上遇见你哥,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如果你遇见他,先不要跟他争吵。 让他说出来他想对你说的话,如果还是那么不爱听,咱就不听就是了。反正马上就走了。” 何向处应了一声好,最后离开了屋子,去布置早饭。 燕无欺还没敲响房门,南明泽就走了出来。 他点了点头,“早上好。” 燕无欺笑了起来,也回了一个:“早上好。” 突然想到什么,燕无欺拉着南明泽的手,在环绕四周看了一圈,没有人,他问道,“星星,你怎么不像向处一样叫我诚哥呢?反正我也比你大,叫一个来听听。” 南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可爱。好像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些什么话。 燕无欺看他这个样子,觉得来南明泽不愿意,他便叹了口气,在那委屈巴巴的开口道,“哎,可能是我们还不够熟吧,连哥都不愿意叫。” 南明泽立刻摇头,然后十分扭捏回来的叫了一声,“诚哥。” 燕无欺听到高兴的应了一声,心想到当年的你我收拾不了,但现在我还能收拾不了不成? 想到这燕无欺在那笑,笑的十分灿烂。 南明泽有些不解的看着燕无欺,毕竟何向处也这么叫他,但他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自己喊了一声哥,燕无欺就反应这么激烈。 但南明泽向来不会多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要燕无欺能高兴的话,他觉得喊哥也没有什么关系。 本来之前合换成喊燕无欺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自在,不能理解这两人能这么熟悉了吗?但他又喊不出这个口来。 这次燕无欺既然自己强烈要求啊,他心里反而还开心起来,觉得燕无欺也认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更加紧密的许多。所以需要一个更为亲近的称呼了吧? 两人在这出在门口站着,还没有什么其他动作,王逸尘就打开房门,伸了一个懒腰,本想打个哈欠。 就看到相对而立的两人。他耸了耸肩,开口道,“二位早上好。” 听到声音,燕无欺这才转过头来笑道,“早上好。” 南明泽看着燕无欺,只觉得他虽然对他好,但他对所有人都好。想到这南明泽不免有些落寞。 但也确实,如果燕无欺不对所有人都好的话,当初自己这么一个不爱与他人接触结交的人,又怎么能跟燕无欺两人相识相知呢? 南明泽看着烟无锡的背影。算了,只要燕无欺一直像现在这样对他好,他觉得就算是对其他人再好又能怎么样,跟他也没有关系...... 南明泽一想到没有关系四个字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牙痒痒,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呢。只是自己没有立场而已。 南明泽有些幽怨的看着燕无欺,老是这么去撩拨别人,自己又不收拾。 何向处在张罗着早饭,严纳容也从自己的屋子走着过来,他看着这个已经成长到如今这般能顶事的孩子,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何向处也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想起燕无欺早上跟他说起的话,他走到了严纳容旁边问道,“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话吗?” 严纳容理了理何向处有些凌乱的领子,半晌才开口道,“此去注意安全,你能考核通过,真的还是很优秀,日后勤于练习,哥等你回家。” 何归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些话来,震惊的看着他,没燕无欺这次陪着他回来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的收获。 他当然毫不怀疑这次肯定是燕无欺在中间撮合的,想到他更加的感动自己能结交到这么一个好兄弟。 “好的,哥也注意身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别像以前那么拼命。”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第36章 烤鱼 严纳容拿出来那个一直不敢拿出来的护身符递给了何向处。 小心翼翼的露出了一个好大哥的笑容,开口道,“阿弟,这十几年我对你确实不甚上心,感谢你能原谅我,我希望你能不计前嫌。 从今往后,你我兄弟还要多加联系才是。你才是阿爹阿娘留给我最后的珍宝。” 何向处拿过了这个护身符,听到严纳容对他说的话,眼里满含泪花,瞬间抱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他。 泪水一点一点滑落,声音哽咽,“大哥,我不怪你,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曾经太过任性,也多谢你的包容。 希望以后我们能不计前嫌,我也会努力长大,争取让你,让阿爹阿娘都为我骄傲,届时你陪我一同去往西陵,为他们上香可好?” 严纳容嘴角弯弯,“好,届时我不做严家家主,只是你的哥哥。” 燕无欺三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鼓起掌来,他笑道,“兄弟自当如此,以后我们再来时,希望严纳容大哥能把我们也当成和向处一样的弟弟。” 严纳容看着他们笑了起来,道,“我阿爹阿娘在天,若知道我又有了这么多弟弟,他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只要你们不嫌弃就好。” 王逸尘行礼道:“大哥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我们也是沾了向处的光才能得到您的青睐,又怎么会嫌弃您呢?” 几人其乐融融的把早餐吃完,随后道谢,乘着马车缓缓离开。严纳容站在城墙上向他们招招手,没有说话。 何向处看着逐渐变成小黑点的男人,大吼了一句,“哥,我爱你。” 严纳容顿了一下,看了一看周围的人,迟疑了一会儿,也大吼了一声,“哥也是。” 何向处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的放下帘子,缓缓驾车离开了北海。 由于行程不赶,几人在路上有了不少喘息的时间,遇到客栈也能稍作休整。 走到河边还能拿起竹签比赛抓鱼。燕无欺和何向处玩的不亦乐乎,开始比赛起来抓鱼,两人都约定好双方不允许动用灵力。 直接脱鞋下河,开始了抓鱼之争。燕无欺拿起竹竿看着鱼插下去,结果没想到鱼太灵活,跑远了。 何向处哈哈大笑道,“诚哥,你跟一个生长在水边的人比赛这个,那就休怪我给你今天上了一课。” 何归拿着削尖的竹签,猛猛一顿插,很快水面红色一片。几条鱼就被他拎上岸了。 燕无欺看着他将方法记于铭记于心,随后拿起剩下的竹签站立在河中央不动,看着身边游来游去的小鱼游来游去,十分欢快。 他凝神静气,随后将竹竿插向他看小鱼方位半寸有余的位置,没想到结果真的中了,他笑了起来,将竹竿直接取出,把鱼举了起来。 “小菜一碟,没有什么东西是你诚哥做不了的事。” 南明泽顺手一接。何向处在那鼓掌道,“又被你学到了一项技能,今天怕是该叫我一声师傅才对。” 燕无欺笑起来说,“没大没小。” 随后又转念一想,十分正规的行了个礼,大声的喊道,“师傅,感谢您教授我技艺。” 何向处叉腰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收你学徒费了,今天等着我来烤这个鱼。保管让你们吃了流连忘返,从今往后再也吃不下其他人做的。” 王逸尘看着他,道,“你还有这本事呢?” 何向处挑了挑眉,歪头抬手,大拇指指向自己,“其他我可能比不了你们,但这厨艺你们可还真别跟我争。若是我想下厨保管是世间美味,方圆半里谁闻了都明白是小爷我的佳作。” 南明泽突然捧场了一句,“真厉害。” 所有人都看上了他,没想到他居然能开这个口。南明泽看着所有人都往他这个方向瞟,突然紧张一下,闭上嘴不再说话。 燕无欺笑道,“可不嘛,咱们星星都说你厉害,那你保管是最厉害的厨师,那我们就坐等吃鱼!!” 何归红着脸哈哈大笑道,“必须的,不露一手,怎么对得起你这师傅二字?” 燕无欺道,“看来这师傅让你做爽了,以后多喊你几声师傅,你给我好好的教授一些生活常识怎么样。” 何向处摇头晃脑,“只要不嫌弃,我必定倾囊相授。” 王逸尘有些忍不住看不下去了,他道,“好了,够了,你们俩不准再互相吹捧了,这一路上还没有吹捧够吗?” 燕无欺和何向处联合答道,“没有。” 随后站在水中央的两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南明泽王逸尘站在河边跟着也笑了起来。明明不是啥好笑的事。 但几人在一块就是笑点很低。就是南明泽也不例外。 这里水质清澈,燕无欺和何向处还淘到了不少螺蛳。打算待会一块儿炒着吃。 直到夕阳西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两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陆地上。南明泽拿出布递给二人,两人擦了擦。 去马车上换了一套衣服下来,王逸尘已经捡到了足够多的柴火,把火生了起来,几人相对而坐。 燕无欺可惜道,“居然忘记买酒,这大好景色,总觉得不喝点酒暖暖身子都对不起遇到的这番美景。” 何向处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随后哒哒哒的跑到了车上,一阵捣鼓,拿出几坛酒道,“这可不是严家那边的,这是我从南山底下带来的绝世佳酿。” 几人震惊,王逸尘道:“这一路上咱们这么忙碌的赶路,你居然还把这几坛酒留到了现在。” 何向处笑道,“我总觉得这样的美好时光不是一直能有的,所以当时看到这个酒的时候,就觉得他会派上他应有的用处,你看现在不就有了他的归宿吗?” 几人笑了起来,随后打开酒盖子,南明泽这次可不敢再碰酒了,他迟疑道:“我酒品不好,这次还是不喝了吧。” 何向处拿酒瓶子碰了碰南明泽手上的酒:“又不是什么其他的酒,就一个果酒而已,我们少喝点,又不像么严家的酒那么烈。 放心,就按你当初喝的那么多来看,就算你把这几罐都弄下去,应该也不会睡着。” 南明泽这才没有办法接了过来。 燕无欺举杯:“此生能有几多时,佳酿友人伴旁之。若待他日千里远,对月笑谈年少时。” 王逸尘接道:“夜深酒不醉,谢君邀月陪。不谈往后事,独留情自存。” 南明泽摇了摇酒坛:“坛中酒无深浅,天上月有暗明。或有悲欢离合,亦有年岁常伴。少年在,酒亦留。他日追忆几多愁,莫为此事伤此情。 愁上加愁何须愁,留或不留何须留。愿情存,千年久。今宵岁有暂留,此刻情有恒久。地里火无轻重,水下鱼有分合。” 何向处后槽牙都咬紧了,喝酒就喝酒,有感而发是干什么?? 他转溜着眼睛看着几个人:“早知道不拿酒出来了!还给你们装了个大的!!!!” 燕无欺哈哈大笑,“向处只需把控火候,无需理会我们这些莫名其妙的没来由。” 何向处威胁着看着几人说道,“咱们先说好了,不是我现在做不出来诗,只是我现在手里有工作,我要专心致志的做好手中的事儿,你们不准小瞧我。” 三人看着愈发成熟的鱼都只点头,因为现在香味扑鼻,实在好闻,可想而知,这一条鱼吃下去得有多么畅快自在。 三人碰了碰手里的酒杯,对饮起来,这次大家都没有很着急的忙灌酒。何向处将烤鱼分发给三人。 笑了起来,“我可告诉你们,不要后悔,这条鱼吃下去以后只怕是你们嘴养刁了,到时候就不要怪我。” 谁也没有听他的话,直接一口下去,鱼皮酥脆有度,鱼肉嫩而不腻,火候把控的相当到位,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是怎么个烤法,里面没有一丁点的鱼腥味。 还混着草香直冲鼻腔和味蕾,让人觉得此等美食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王逸尘第一个竖起大拇指,他把鱼刺剔了出来,开口道,“想不到你竟有这等技艺,若是去弄个酒楼,肯定能赚不少银钱。” 何向处摆摆手,“这东西不能把它当成事业,我心甘情愿为你们做美食,它自然是好吃的,但我又把它做成事业,每天忙碌奔波于后厨。 那哪里还能有什么对美食的感情可言,到时候味道也会大打折扣,再也没有了自己喜欢的感觉,那简直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了。” 三人都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何向处能有此等觉悟,简直是很了不起。 何向处挠挠头,也吃了一口鱼肉笑道,“这是我哥告诉的,要么对客人就要全心全意,如果自己坚持不了,就不要去把自己热爱的事情变成自己的工作。 这既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任。我只需要在闲暇时候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在忙碌的时候去承担自己应该肩负的责任,岂不美哉?” 燕无欺拍了拍何向处的肩膀,道:“有的时候觉得你开朗善良,活脱脱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但有的时候,你说出来的话又十分的让人眼前一亮,觉得你的内心必定是一个极其有主张,对事情极其负责任的人。 在很多事情,我确实可能没有你想的深远,希望你能继续在尘世中不忘初心,对任何事情保持本心。 哪怕是多年以后你我再聚于此,你都一定是现在这个了不起的少年郎。” 何向处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两人脸色一变。 何向处吼道,“你们两个当年喝酒也是这样,今天吃鱼还是这样,不能给我们俩一人留一点。 说起来大家都进入到了抢鱼之战,燕无欺看着两个吃的满嘴流油的人。 佩服道:”我不得不说一件事情,你们两个真是只做不说的行动派呀,不管什么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在打打嘴仗的,真是要跟你们好好学习。“ 南明泽和王逸尘对视一眼,好家伙,居然被他们俩给发现了。两人没有说话,十分快速的挑着鱼刺,啃着鱼。 时不时的还对打过去拿手桌子上的螺蛳,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何向处也没有继续说话,进入到了抢鱼之战,虽然今天的鱼弄的很多,但他就是喜欢这种抢夺的快感。 燕无欺看着几人这么没有形象的样子,眼里泛起笑意,就应该是这样,这么欢快,他们都才是十几岁的孩子,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不谙世事。 大家行动也快,不过半小时,十多条小鱼就被拆解入腹。 燕无欺没有太过强夺,当然此战肯定是南明泽胜利。何向处有些哀怨的看着两人圆滚滚的肚子道,“没想到你们平时不发一言,还以为是个好相处的。 结果,现在才知道全是假象,我觉得你们应该赔我一点精神损失费,明知道我就抢不过你们,你们还好意思逗我。” 何向处看着地上的竹签子,有些不满。 燕无欺点头称是,“平日里学习不及我,没想到吃饭却这么积极。” 何向处打断道:“好了诚哥这么让人不喜欢的话下次不准说了。” 王逸尘打了一个饱嗝,笑道,“谁吃饭不积极?你们两个在那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话,这下知道了吧,吃饭应该要积极。” 何向处哼了一声,把竹签子丢到火堆里道,“我可是厨师,下次你们再这么对待厨师,厨师不高兴就会减少你们的份额,到时候饿肚子可不要怪我。” 三人这才连连陪笑,表示以后一定给他留最多的一份,让他吃个够。 何向处这才转忧为喜,笑道,“最好是给我记住了,下次再这么抢夺,我可就要让你们知道,知道好吃和难吃仅在一线之间。” 几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把剩下的酒喝个精光,这才回到马车上悠哉悠哉的接着赶路。 虽然现在确实是深夜,但除了南明泽一上车就因为喝酒的缘故睡了下去,其他三人都还兴致盎然的驾着车在外面吹着夜风,时不时的闲聊几句,日子过得相当畅快。 第37章 草原 太阳缓缓升起,看见了正在打鸣的鸡,看见了袅袅升起的炊烟,慢慢出现了一些农户扛着锄往自己的田里走去,时不时的还有人向他们几个打招呼。 询问着从哪儿来的,往哪儿去。有一些贪玩的小孩围着马车,问他们讨要糖吃。 何向处对这些小孩最拿手了,他拿起自己在南山脚底下买的那些新奇的小玩意,时不时的逗着他们,随后再撒一把糖丢给他们。引得大家连连喊着哥哥。 燕无欺看着这一群生机勃勃的小朋友们眯起了眼睛,何向处本来想直接把东西给他们。随后又想到一个坏主意。 他站在小孩面前笑道,“谁能给我一只最大的蝈蝈,我就送他我手上的风车。” 小孩们笑了起来,连连往家跑去,拿着自己的稀世珍宝再往回赶,好一只只绿油油的蝈蝈出现在了何向处面前。 他们编的笼子十分有趣,而且非常的牢固,蝈蝈在里面没有受到伤害,而且还有足够的空间跳来跳去。 何向处看过去看过来都不是满意,他说,“这些都太小了。” “我跟你们说啊,在南山那边可有黑色的大蝈蝈,勇猛无比,以一抵十不在话下。威风凛凛,威震八方,那个蝈蝈十分的凶猛,肯定能秒杀你们这些病弱的小虫。 小孩们叽叽喳喳道:“真的吗?真的吗?我阿爹说了,以后在我15岁时就把我送去中庭考核。 哥哥,你就是南山的学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以后我能见到你吗?” 何向处笑起来,十分自豪道,“那可不,我可是南山的内门弟子,等你们长大了以后来见我,我送你们比这还要大的蝈蝈。” 几个小孩纷纷跳了起来,欢呼起来,笑道,“好,那哥哥,你们千万不要忘掉我们,我以后长大了一定来找你。” “不止我,这几位哥哥也是非常优秀的弟子,往后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们。” 一个小孩笑了起来,十分天真无邪,道:“那我们以后看到你们,我们可就要缠上你们了。” 何向处拍了拍胸脯,在把手指向小孩。 “我们往日再见。” 何向处将风车分给了他们几人。 继续驾着马车一路慢悠悠的走着。 南明泽看着何向处这么毫不费力地和小孩相处,十分羡慕,但没有说什么话。燕无欺也感觉到了他留恋在小孩身上的眼神。 他揉了揉南明泽的头,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行事风格,只要你身边有我在,就不用担心自己还是会孤单一人。” 南明泽看着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王逸尘和何向处在马车外,不知道马车内两人的谈话。 两人正比拼着刚刚收缴上来的蝈蝈,一人选了一只放在他们小孩们编出来这竹篓,开始拿草斗了起来。 何向处道:“学习,我不及你。玩儿,那可就不一定了。” 王逸尘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的玩儿?我玩儿起来也不差劲。” 两人眼中的火逐渐旺盛,开始疯狂的喊着新给蟋蟀取的名字。 “将军快上打死他,一个泰山压顶就把他拍死掉。”何向处挥舞着手。 王逸尘不屑道,“现在谁还取将军怎么弱的名字?看我霸天一记飞龙在天!!” 燕无欺敲了敲窗户,问道,“喂,你们俩渴不渴?新泡的茶喝不喝?” 外面静悄悄的,两人都没有说话,燕无欺南明泽对视一眼,打开门来,迎接他们的最后一站。 西陵。到了。 相比东宫和北海都有城墙挂牌,西陵则是刻了一块石头作为地标。 几人走下马车,马悠哉悠哉的啃食起来路边的草时不时的撅蹄子,甩尾巴。 王逸尘看着自己一年未归的故乡,手中什么时候胜利的蝈蝈都没有注意到。 何向处见状,偷偷的将自己的蝈蝈丢了出去,随后想神不知鬼不觉拿一个新的蝈蝈。 谁料王逸尘一把抓住他的手,有些不屑道,“我都赢了,你你还好意思再放?” 何向处这才将手拿了回来,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好啦,知道你赢了,不要再跟我说了,这次是我识蝈不清,看错了他,等我们回到南山,再战800回合!” 王逸尘点头道,“好啊,到时候我们再战800回合,休怪我手下留情,必给你杀的片甲不留。” 何向处就撩起袖子,“到时候也指不定是谁片甲不留呢。” 两人哼了一声,相对而战,燕无欺看着这两幼稚的样子,谁敢信王逸尘下山前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傲娇模样呢? 等马休息了一阵,吃饱了肚子,几人再次上路。 王逸尘有些不好意思,“到我家可没有向处他们家这么富丽堂皇,你们去了以后可能会觉得很是简陋,只希望不要嫌弃。 若是住的不习惯,这里也有好上好的酒楼,到时我带你们去,只是不要再我父母面前露出一些不好的神情。” 何向处拍拍胸脯道,“我向你保证,我肯定是不会这样的,这有什么嘛,我小的时候也住过茅草屋呀,我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并不是很难过呀。” 燕无欺和南明泽就更不会介意。燕无欺道:“不说其他,就南山新生宿舍,向处还住过八人间呢。你忘了吗? 他那时候都没嫌弃,又怎么会嫌弃你呢?你且放宽心,就是有什么农活我们还都能帮得上忙。” 王逸尘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驾着马车往自己的故乡方向赶去。 这里和他们见到的其他建筑不同。相比于南山的群山延绵,这里倒是一望无际的草原。 时不时有着成群结队白花花的一团。又或者有黑乎乎的一团映入眼帘。仔细看都在随风而动。 王逸尘道,“这里都是牧民们养的牛羊,对,几个白团子就是房子,他可以随时迁走,很是方便。 至于西陵林氏,则在更往西北边,那边的山更为辽阔,那边的山高而耸立。” 何向处道:“这我倒知道,当年阿爹阿娘去世时,我来过这边,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大片草原,我当时是直奔着西陵林氏而去。” 想到这何向处神色有些黯淡,几人也看出来他的心情不好。 王逸尘特意岔开话题道:“不错,按理说这边有条直接可达西陵林家所在地,但是我们主要目的不在那。 再者我们毕竟也不可能靠着树木生活,那边除了修仙人士就是脱离凡尘者。我们还是要养一些牛羊才是。” 说着说着,突然一个人高马大。体型壮硕的人向他们摇了摇手。 “阿霄,你终于回来了,你阿爹阿娘念着你,你快回去看看他们。今日你们回来,喊你爹娘为你们接风洗尘!到时候杀一两只牛羊好好庆祝。” 王逸尘笑道,“好的,阿卡,晚上我安顿好了以后,来请你们前去,其他阿卡艾特你也要通知,可以吗?”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是自然,我们家阿霄这么能干,今日好不容易回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何向处拍了拍王潇的肩膀,指了指牧民,又指了指自己:“欧!这么远的距离,他怎么知道你是谁?” 王逸尘笑了起来,“可能是因为这里地势广阔,牛羊众多的原因,这里的人每个人眼睛都特别好使。 莫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就算再远几百米,他估计也能看得出我来。” 何向处大喊“佩服。” 直接抱拳道,“就你们这样,晚上太适合躲在黑暗里,然后对人一击毙命了。” 王逸尘笑道,“可不嘛,所以你以后不要惹我,小心我晚上登门造访。” 何向处立刻大喊饶命求饶,笑道,“好哥哥,我就求求你,千万不要对我动手。不然我会黏在你身上跑都跑不掉。” 王逸尘起了一地鸡皮疙瘩:“滚滚滚。”指着燕无欺,“这才是你的好哥哥。” 南明泽站在燕无欺前面举手打叉。 燕无欺看着南明泽这个样子,只觉得十分好笑。 何向处大喊一声,“都欺负我是吧?” 随后直接拿起身上腰间放着的几只蝈蝈,大喊一声,“蝈蝈飞天。” 一下甩了出去。三人大惊失色,急忙用手刨开那几只飞到他们面前的虫子。 燕无欺大喊一句:“何向处!” 三人往何向处方位跑了起来,何向处早有准备,疯狂的往前跑去。 道:“谁要你们仨都欺负我的?我这叫以眼还眼,以牙换牙。” 王逸尘道:“行啊,那你给我站住,让我告诉你什么叫正儿八经的欺负你。” 何向处笑道,“我才不呢,你说站住就站住,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当然,结局是何向处被抓住,一人带着刚刚撒向它们的蝈蝈放进了何向处的衣领子这才放开了她。 何向处大喊,“你们是恶魔吗?” 一阵激灵,把衣服脱了下来,拍着拍了拍身上的虫子,再抖了抖袍子,想了想直接将衣服丢在地上跑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三人没想到损招都出到一起去了,再让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为彼此的默契点了个赞。 徒留何向处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这件事。 期间何向处还假装可怜兮兮的谴责他们三人。得到了一些好处这才罢休。哈哈,反正自己不怕这些。 莫说放衣领子里,他之前还躺林子里睡觉,一觉醒来身边蛇虫鼠蚁都有。反正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那都不叫事儿。 何向处有些疑惑道,“不是说你们的家会随处移动吗?这你是怎么找到你家的?” 王逸尘道:“每个牧民都会留印记,而且大家都有领地意识,就算是在如何移动,也不会偏离多少,就是这地方容易迷路。” 听到迷路二字,南明泽看向了燕无欺,燕无欺摇摇头笑了起来。南明泽随后又转向了王逸尘那边。 王逸尘掀起帘子,几人进入屋内,一眼望去就看见正在忙碌做奶茶的女人。 王逸尘喊了一声,“阿娜。” 女人听到声音,身子僵硬了一顺,随后转头快跑几步,抱住了王逸尘,热泪盈眶:“咱们儿子终于回来了,一年不见,你看你都瘦了不少。这几位是?” 女人这才看见了另外三个站在他旁边的人。王逸尘笑道,“这是我在南山听学时遇见的好朋友。” 女人点了点头,笑道,“我们家阿霄性子直,好在有你们几人照顾,多谢你们了。 之前南山出了好大一场地震,给我茶不思饭不想,本想过去探望,但阿霄修来家书,说他一切安好。 这边牛羊没人照看,只得歇了这个心思。他当初就跟我说过在南山遇到几位好友,想必就是你们了。” 几人被说得脸红。何向处连忙开口道,“这位美女姐姐英姿飒爽,哪里就像生过霄哥的样子,简直让我看着惊讶不已。” 女人眉眼弯弯,摆了摆手道,“我都已经很大年纪了,你小子真会说话,等着我待会儿杀只羊来,把最好吃的留给你。” 何向处立刻调皮笑了起来,若是身后有尾巴,肯定摇晃的十分欢快。他开口道,“谢谢美女姐姐,对我真好。” 三人叹为观止的看着何向处这人,这一路上到处去招惹人,不管男女老少,他都要问候一遍,也为此得到了不少赞美和当地美食。 没想到这招居然还使在了王逸尘的母亲身上。果然女人都是爱赞美的生物,看到她现在被何向处几句花言巧语整的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真是让另外三人自愧不如。 这说话的艺术,哪怕是再怎么去吸取书本上的知识,也做不到像他这样应对自如。 王逸尘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这么一点点的沉浸在合规的花言巧语里,连他这个回来的儿子都觉得不新奇了,气鼓鼓的开口道,“妈姆,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女人捏了捏王逸尘的脸,再揉搓几下道,“是了,是了,你是我的好亲儿子,那这个就是我的干儿子了。” 何向处立马俯身行礼,俏皮大喊一声,“阿娜。” 第38章 篝火 女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我要给我的新艾克伊尔准备吃的了。” 王逸尘有些牙痒痒,何向处笑道,“看你们三人以后还敢不敢像刚刚那么对我,我可告诉你们我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队友。 你们三人可要想好了,再这么下去可要孤立无援了。” 燕无欺笑了起来,道,“你的本事我们自是见识过的,就不用再展现你的魅力了。” 随后想到什么,燕无欺也大喊了一声,“阿娜。” 笑道,“难怪逸尘新生大会上是得了探花,这相貌让我等自愧不如。看的出来,逸尘的眉眼都与您极其相似,深得您的优良基因传承。” 王逸尘大喊一句,“不许说啦!” 燕无欺哈哈大笑着躲避王逸尘,继续道:“年轻又貌美,你害羞什么?实话实说而已。” 女人看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十分高兴,“那是,咱们阿霄从小就是被人夸着长大的,但不管谁第一眼都是惊艳。 时常把他夸的害羞的躲起来。没想到大了大了还是这么害羞。你也是个小帅哥呀,如此帅气潇洒。” 燕无欺摇摇手,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要论貌美还是咱们霄儿更胜一筹。” 王逸尘脸通红,大喊一声:“燕无欺,你是找死吧。” 开始疯狂的追逐之战。偏偏何向处这个显眼包看着他们如此。 咕噜咕噜眼睛跑到女人的旁边说道,“阿娜,我可不像他们,我可是乖孩子,让我来帮你干活吧!他们这些捣蛋鬼晚上就要给他们少吃一点,免得精力旺盛。” 女人点点头,微笑着称是,“都要少吃点,就给你多吃好不好呀?” 何向处疯狂点头道,“好呀,好呀,阿娜的手艺绝对不得了。” 王潇看着何向处这不要脸的样子,道:“何向处,你也给我死。” 然后拎起一个床上的枕头,砸向了那个献殷勤献的不知天地为何物的男人。 何向处一把抓住枕头,无奈的,看看他,摇摇头:“一点都沉不住气,不像我。” 三人看着何向处眼露凶光,女人立马把何向处挡住,说道,“怎么还要一起欺负他呀?” 何向处笑起来说,“我可是有靠山的人,你们可不要随意的就想动我。” 气的三人直跺脚。 感觉没有多久,帘子又被掀开,一个酷似王逸尘的男人走了进来,笑道,“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真是欢快极了。阿霄,可算回来了。” 王逸尘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尊敬道:“阿帕。” 几人就连南明泽也不嫌添乱跟着俏皮的喊了一声,“阿帕。” 引得男人愣住,嗯,自己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个儿子,他怎么不知道? 女人倒是习惯了,说道,“就是阿霄朋友们想来当你的干儿子呢。”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说,“好好好,看来今天不杀几只肥羊都对不起我的艾克伊尔们。” 一阵欢呼。男人招呼他们坐,自己出去打算宰杀肥羊。 女人从柜子里拿出几套衣服,笑道,“这是我们为阿霄添置的新衣服,这边白天和晚上的温差大。 反正身形基本相似,你们换上我们这边的服饰吧,怕到时候感冒生病了,那就不能快乐的玩耍了。” 三人都笑着毫不客气的将衣服拿了过来。连连喊着:“谢谢阿娜。” “感谢阿娜,嗯。” “你对我们真好。”之类的话。 又引得女人发笑。开口说了句调皮。 王逸尘哼了一声,“你们也就是沾着我的福气,既然来到我的地盘,劝你们都尊称我一声大哥。” 三人鸟都不鸟,拿起服饰看了又看。 燕无欺还是一如既往的选了一套暗红色的衣服。南明泽挑了一身黑色长袍。何向处则是把那件绿色的衣服拿到手上,然后把衣服翻过去翻回来。 左看看右看看,好汉不吃眼前亏,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喊道,“大哥!教我们穿一下这个衣服。” 王逸尘早知是这个结果,他得意洋洋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穿,还不是得心甘情愿的喊我一声大哥。” 几人切了一声,说道,“教不教,不教我乱穿了出去,不教我就只有光着身子让阿娜帮我穿了。” 王逸尘青筋暴露,只觉太阳是一阵突突跳,说:“不准那可是我的阿娜。” 又引得几人笑了起来。 几人经过一场拉锯战,终于把这套服饰穿在了身上,王逸尘啧啧称叹表示,虽然不是他们的族人。 但长得好看,所以穿出这个服饰来,也是有着别味的风情。 燕无欺衣服,看着这,嗯,没想到这衣服只穿左袖将右袖搭在肩上,腰间又系上了彩色绸带,王逸尘翻出几顶帽子。递给几人。 “既然回来了晚上应该会有篝火大会。风大,别把帽子弄丢了。” 何向处看着这上等料子的衣服,道:“还跟我们说家境贫寒,这么大的地,这么多的牛羊,哪里会家境贫寒呢? 霄哥,你下次再这么谦虚,我们可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做谦虚的代价。” 燕无欺将帽子拿了过来,戴在头上,看着南明泽笑道,“怎么样?” 南明泽点点头,回了句,“好看。” 何向处道:“好了,南明泽,你总是这样,诚哥干什么你都说好。把你卖了好不好?” 南明泽反问道,“难道不好看吗?” 何向处仔细端详了一下,嗯了一声,说道,“诚哥那是相当好看。” 王逸尘也换上了一身白袍,把他衬的更如同世外仙人一般,相比于之前穿的那些白色衣服,这一身不是就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一般,美得惊心动魄。 三人一时之间都看呆了一眼,何向处道:“不带这么犯规的,诚哥都已经这么好看了,你也真的这么好看,那我怎么办呀?真是过分。” 燕无欺道:“你还不好看呀,粉雕玉琢的跟个吉祥娃娃一样。” 何向处不满,“什么意思呀?你就不是娃娃了吗?你,你你,你们三个。大家年龄相当,为什么就说我是娃娃?” 几人朝他方向上下瞟了几眼,随后转头道,“嗯,比娃娃还娃娃呢。” 何向处立刻跳到三人中间位置说到,“你们才是,你们才是。” 不等几人分出胜负,外面的女人就喊了一句,“换好了没有呀?” 王逸尘立刻回道,“好啦,阿娜。我们这就出来。” 三人随着他一块儿往外走去,女人看起几人的装扮,笑道,“果然还是咱们向处好孩子最漂亮了。” 何向处立刻被夸得心花怒放,说道,“哼,你们几个再帅再好看又有什么用?听到没有,被夸奖的还是只有我一个。”随后说了一句,“阿娜,你也漂亮。” 女人拿起壶倒了几杯醇香浓厚的奶茶,笑道,“这一路肯定是劳累了不少,喝点奶茶暖暖身子,” 几人席地而坐, 何向处又开始止不住的放一些漂亮话来,引得女人高兴,哄着他多给何向处了一些零嘴,一边吃着一边向另外三人炫耀。 那欠扁的样子让王逸尘摩拳擦掌只想现在给他两锤子。 几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度过了一下午。 晚上篝火大会如期举行,王逸尘带着他们过去,只看到许多相同服饰的男人女人,高兴的问候着他们的到来。中间围着一团火把,边上还有一些彩旗随风飘扬。 大家都围着火把席地而坐,还有的牧民带着自己的琴打算今晚高歌一曲。 王逸尘笑道,“无欺,你不是有埙嘛,要不要来展示一首?” 燕无欺笑着摇摇头说道,“在这我就不献丑了。” 然后王逸尘说道,“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待会儿你就明白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了。”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王逸尘的父母就紧随其后,走到几人旁边,笑道,“快去坐着吧,待会儿就有好吃的烤羊肉了。” 三人连忙点头,找了一个角落坐着,人实在太多,再加上他们说的话又让人有些听不懂,何向处这下终于熄了想要结交他人的心思,规规矩矩的跟在王逸尘屁股后面。 三人终于明白了,原来能治住何向处的,就只有换一种语言沟通。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大家伙都闭上了嘴,鼓着掌细细的听着这豪放的琴音与歌声。 还没吃上东西呢,突然大家站起来,开始载歌载舞起来,还拉着他们三人一起围绕着转圈圈,其他都还好,南明泽夹在中间。 手不是手,脚不是手,姿势极其僵硬,何向处倒是比较能融入进去,不过一会就能像模像样的跟着跳。燕无欺看着他们的动作,不过一会儿学了个十成十,时不时还吆喝两句也加入了进来。 王逸尘道,“没想到你们适应能力还挺好。” 随后看向南明泽,笑道,“怎么样,来到我这儿是不是再冷漠的人也得热情起来。” 南明泽哀怨的看了一眼王潇,没有说话。 燕无欺笑起来,牵着南明泽的手,道,“不用害怕,索性也就这几个动作,我带着你,很快就能学会。” 南明泽又幽怨的看着燕无欺。他明知道这里这么多人,他只是不好意思。又不是学不会。 说实话,燕无欺哪里见过这样的南明泽,让人看着更想逗他了。他牵起南明泽的手笑道,“来来来,跟我一起来跳舞,咱们大帅哥放开自己的手,好好的来上一曲,让大家看看。” 所有人听到这声音都开始起哄起来,南明泽直只觉得如坐针毡,何向处还在一旁捣乱的鼓掌,并且哈哈大笑。燕无欺一个手机眼快抓住何向处的手道,“你跟我一起来。”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几个嬉笑打闹,时不时还有小孩上前来夸了几句,“他们真好看。” 眼睛亮亮的,就跟现在的天上的星星一样,调皮又可爱。 听到这话,何向处赶忙拿出来自己一直背在身上的糖,一把洒下去,引得一群小孩哄抢。 燕无欺这时候有一晃神,断了要跳舞的兴致。何向处赶忙把自己的手扒了出来。 随后道:“哥,你要抓就抓南明泽的手,我可不跟你一路。” 燕无欺道,“怎么还嫌弃我呀?” 何向处摇摇手,十分正经的开口道:“大男人谁不嫌弃谁呀?哼,就嫌弃你怎么了?” 燕无欺笑了起来,看了一下南明泽,南明泽摇摇头,燕无欺这才转过头来,将南明泽的手举了起来,道,“这不就有个不嫌弃的吗?” 何向处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两个真是让人越看越觉得不清白。”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燕无欺说,“我要清白干什么?要人就够了。” 何向处大喊一句:“不要脸。” 终于羊肉烤好,几个人把那一大只羊抬了上来,随后开始分发起来,一人递一个盘子,也没有筷子,直接就将羊肉用刀扯弄了下来,放大他们的盘子面前。 何向处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问问着王逸尘道,“为什么没有筷子?” 王逸尘道,“咱们这边都不用筷子的,直接手撕就好了。来到这儿,大家都比较豪放,不喜欢那些斯文礼节的事儿。” 何向处大笑,“我也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要我说我才适合生长在这儿的男儿。” 王逸尘挑挑眉的说,“那你上去拿琴高歌一曲。” 何向处说道,“你们要不怕魔音贯耳,我也不怕。” 王逸尘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去,你去了,我就称你是草原上的男儿。” 何向处直接撸起袖子指着王逸尘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随后直接拿起一个奶酒灌了下去,随后潇洒一丢。南明泽接了过来。 他走到那个正在拉琴的人面前,由于语言不通,他缓慢的交流着自己的要求。 见男人还是睁着眼睛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他指了指那个琴,又指了指自己。男人一下子就笑起来,点点头,把琴递给了他。随后他就开启了何向处演唱会。 第39章 摔跤 大家还正在温馨和睦的吃着东西呢,突然被一阵噪音惊的全部都往何向处的方向看去,何向处可不管不顾的,在那里闭着眼睛就是一顿狂吼。 燕无欺捂着脸道:“真是丢死人了。” 王逸尘笑道,“谁能想他真的敢干这种事情。” 燕无欺道:“你要下次再再干这种事情,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王逸尘笑了起来,道,“不好意思,咱们这儿只有草没有花,我可不知道话为什么这么红。” 燕无欺直接笑了一声,骂了一句。随后两人又开始疯狂大笑起来,幸好何向处魔音贯耳,没有多久,自己就赶忙把琴还给人家下来。 他飞奔过来笑着问,“怎么样,厉害吧?” 另外三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并且表示,真不错,以后不要再来了。 王逸尘笑道,“人家肯定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后悔把琴借给你这个陌生人的,你看到没有?他抱着他的琴泫然欲泣的,欲哭无泪的样子,你没有一点心疼吗?” 何向处道:“我心疼什么?我可是你带来的朋友,他要算账也是找你算账。” 王逸尘这才知道何向处打的小算盘,一个帽子丢像了何向处:“好啊,你竟然就是打的这个主意不是” 何向处一把接住,将帽子转了个圈:“你不怕感冒啊。” 摇晃着身子,好像是在要跳舞的,“你来打我呀,你来打我呀,我可告诉你,阿姆可在那边,你要敢打我,我就去告状。” 王逸尘惊讶,“除了会告状,你还会干什么?” 何向处是拿起就啃了一口,香,迷糊了,眼睛都眯了起来,道:“没想到你们这边还有这样的佐料。” 随后又反应过来,开口道,“当然是吃了,人生不就是吃喝玩乐吗?现在又吃又玩的,谁能不开心呢?” “你倒是活得通透。”燕无欺道。 “那当然了,谁像你们三个不要脸的。喝着酒,还要赋诗一手。文绉绉的,相比起我来,你们才更不要脸。”何向处那是好一个学的一手蹬鼻子上脸。 突然不知道那些人发生了什么,有两个壮汉走到篝火前开转圈。 燕无欺疑惑着问道,“这是干什么?” 王逸尘笑了起来道,“摔跤啊,可能是比喝酒吧,赌谁输了谁喝,你看到没?他们正在下彩头呢。” 王逸尘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围着圈丢物件,“你们要不要玩玩一玩?” 看着这一群人高马大的人,说实话,嗯,南明泽都觉得没有多少底。 燕无欺道,“这东西感觉这么好玩呢,等我看一看技巧,待会儿都赌我赢,稳赚不赔。” 何向处开口道,“诚哥,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燕无欺挑挑眉,摸了摸鼻子,仰着头,“你就说信诚哥保终身,就得了!”何向处喝了酒,“必须信。” 南明泽也点点头。王逸尘出了竖大拇指,“那待会儿我就跟他们说,让你上场,你可要给我们争点气。” 燕无欺摆摆手道,“都是小意思了。” 毕竟夸下了海口,随后非常全神贯注的看着他们摔跤的计划,两人转了几圈,上前一抱着手,盯着对方的步伐正在找寻着破绽。随后趁一个不注意,一个人一下子扫了上去。 另一个男人跳了起来,顺势一把抓起那个男人的肩膀就往背上一挑,一摔,砰砰一声巨响,这个男人果然赢了,赢得一片喝彩,其他男人也跟着加入了这一场摔跤大战。 燕无欺笑了起来,道,“这个玩意儿还怪考验身子的,难怪你们这边都吃的这么壮实,这一摔下去,但凡瘦一点的人都得直接骨折。” “可不是嘛,也就是我跟个异类一样,没有那么壮。”王逸尘啧啧赞叹。 王逸尘早就走过去跟那些人指着燕无欺交涉起来,他们说的什么话听不懂,但都在那笑起来。当然,不是嘲笑,就是打心底对这个愿意挑战的外地人最淳朴的笑。 并且对着燕无欺比起了大拇指。 燕无欺看着他们也比了个大拇指。南明泽趁着天黑捏了捏燕无欺的手指,燕无欺转过头来满含笑意的看着他。 南明泽有些担忧的问道,“真的没问题吗?” 燕无欺道:“论力气,你觉得我能输吗?不论力气,论技巧,我要输了,岂不是太丢南山的脸面?” 随后锤了锤自己胸口,“好歹第一名呢,嗯?” 南明泽想了一下,笑了起来,道,“你确实是最厉害的。” 燕无欺吹起口哨,“必须的信诚哥保终身。” 南明泽点点头:“信诚哥。”随后再着重的开口道,“只信诚哥。”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心情太过放松,就这放假的这几天,莫说燕无欺。 南明泽都随时展露出来笑意,嘴角总是勾着没放下过。刚开始何向处还有些惊讶的,随时偷偷瞟着南明泽。 后面也习惯了,还私底下跟燕无欺调侃到,“南明泽若是能一直在学校也能笑着的话,不知道要勾搭多少师姐师妹们对他进行一通表白了。” 燕无欺点点头,也表示幸好南明泽一直冷若冰霜,不然的话想必早就是知己好友满天下了。 有人吆喝着燕无欺比赛,南明泽这才把手放开,见燕无欺就要走远,他小声道:“诚哥。” 燕无欺停下转过头,看着他,南明泽十分小声的说了一句:“加油。” 燕无欺嗯了一声,兴致勃勃的往场上走去。南明泽盯着他的背影,燕无欺就是这样,不管自己多小声,只要他喊,燕无欺就会找到他。 所有人看着他那小身板,都对他不抱太大的希望,甚至那个跟他摔跤的人都说要不换个人来陪他玩,都把他当小孩哄。 因为比赛只要是胜利的人就会一直在场上,直到有人把他给摔下去。但毕竟燕无欺是来做客的,万一把他那小身板弄的骨折了什么的,他也不好交代呀。 燕无欺摇摇手表示完全不用,随后看向了裁判,裁判见状也只好吹口哨,示意两人做准备。 刚说开始,还不等男人有何反应,烟尘一个马步扎好,直接一只手打向了男人腰部。举了起来,再一下丢在地上。 场面一片鸦雀无声,几秒钟没有说话,再过一会儿,大家都吹起口哨,十分的激动,没想到燕无欺居然再体型差了这么多的情况下,居然可以一招制敌。 都没有任何的前奏就把人给摔在了地上。男人仰头望天,表示自己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这么难看的摔过跤。 他对自己的体型产生了怀疑,自己难道不够重吗?为什么燕无欺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人举起来?燕无欺直接抱拳对着所有人说句:“承让。” 何向处几个口哨吹的震天响,裁判终于反应过来,这才表示燕无欺获胜。当然,早在开赛前,王逸尘几人就拿了不少彩头,就赌燕无欺赢,其他人不看好,没想到这体型能有什么优势,所有人的东西全被王逸尘打包带走。 他们在那欢呼着,高兴着,并且不可置信惊讶的看着这个草原勇士,被摔在地上的男人也就平息了一会儿,站了起来,张开手将燕无欺抱进怀里。 笑道,“果然是我老了,真厉害啊。” 燕无欺也笑了起来,道,“承让,承让。” 出了风头,燕无欺随后就想下去,男人一把抓住他,问他:“去哪儿?” 燕无欺说,“嗯,我下去了呀。” 男人笑道,“不可以,看到了吗?” 燕无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不去,一排排男人整齐规矩的排起了队。 “你胜了我,你就要一直待在场地上,直到有别人将你战胜。或者你打败所有人。”男人磕磕巴巴的解释道。毕竟这里不说汉话。组织语言确实麻烦。 当然,他相信燕无欺赢他是必然事件,自己就算做好准备一样没用。所以更不能让他下去了。 不然别人看他输给这么小身板的人多丢面子呀。只要大家都打不过,这面子妥妥丢不了。 燕无欺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王逸尘,王逸尘也抿着唇偷笑起来,随后举了举手表示,加油。 燕无欺道:“我倒也不知道这个规则。” 男人笑了起来,“这是我们这儿的传统,不然你现在打赢了一场就下的话,大家会觉得你是不敢挑战其他人。” 烟尘叹息道,“好吧。” 随后大家就看到了什么叫做花式摔跤法,反正一轮下来,燕无欺就没有重复过,这手感都不像一个从来没摔过跤的新人。 反正呢,把所有在场的男子摔了个遍,就连王逸尘的爹都摩拳擦擦掌上来想要尝试,也被摔了个狗啃屎。王潇母亲看到在那哈哈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十分震惊,感觉就跟看到一个怪物一样。当然,燕无欺也拿到了最后的战利品,所有人都鼓掌庆祝。 裁判拿出了一条长长的哈达给烟尘套上,随后举起他的手,所有人大喊了几声。 “且力西大王!且力西大王!” 编燕无欺走向了王逸尘,顺便比了个中指,王逸尘哈哈大笑道,“知道你有这个实力,这可是我们这儿对客人的最高礼遇,得到了你难道不开心吗?” 燕无欺笑了起来,“嗯。” 他捏着手上的东西,随后将套在脖子上的哈达拿了下来,往旁边的南明泽伸了过去,一下套在他的脖子上,笑道,“嗯,好看的,你就这么一直戴着吧。” 何向处大喊一句,“我靠。” 十分不高兴的开口道,“诚哥,你怎么对我没有这待遇呢?我也要。不能厚此薄彼!!” 燕无欺笑了起来,嗯了一声,说,“可能是你最近太调皮了,看什么,下次有什么机会我再给你弄一条吧。” 南明泽突然说了一句不要。三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 看着南明泽坚定的重新开口的说了一句:“不要。” 何向处直接一大哭,“南明泽,你怎么可以这样?诚哥,把第一个给了你还不够,你居然还想独占,简直是太过分了。 霄哥,你,你能不能给我弄一个,求求你了?” 王逸尘笑了起来,小声商量道,“诚哥,那你明天赛马的时候让我一下?不给他弄一个看他都快哭了。” 燕无欺点点头,“你确定没了我你就能赢?” 王逸尘道:“小瞧我了不是?年年都是我得头筹。” 燕无欺随后弹了一下南明泽的额头,笑道,“占有欲这么强,这可怎么办呀?” 南明泽没有说话,拽着燕无欺送他的东西盯着他看。 燕无欺歪歪头道,“好看吗?” 南明泽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好看。” 何向处在一旁跟人划拳喝酒,玩的不亦乐乎,看着这两人相对而战,跟两尊菩萨一样吼了几句让他们过来。刚刚那种小插曲他早就不记在心上了。 现在既然是喝酒才是正事,毕竟没有人管他,不撒撒欢怎么对得起他出来玩这一招?尤其是过了这几天,马上又要回到南山学习去。想到这何向处吸溜吸溜被风吹过的鼻子。 不得不说这儿的奶酒跟他之前喝过的其他酒也不太一样,醇厚的奶香味儿混杂着酒香,简直一口下去暖暖的却没有辣的感觉,自己像是没断奶的孩子一样。 但酒味又不重,喝着十分的舒畅。对胃的刺激也不大。 这些牧民倒是没想到,出了燕无欺这么个摔跤大王居然还能出现何向处这么一个喝酒大王,把人都干趴下来几轮,他还屹立不倒的站着。 拍着他们的脸,喊他们起来,接着继续大战。所有人都摇摇晃晃着摇手说不来不来,何向处还在那叉腰仰头哈哈大笑。 旁边围着一圈帐篷,倒也不担心在这喝了酒以后找不到地方睡,有些撑不住的抱了抱拳,说了句库沙勒布隆(愿你愉快。),就往帐篷方向走去。 这里晚上毕竟风大,又没什么树木遮掩。 大家玩的愉快了就收拾东西散场。 第40章 沙漠 西陵这边的天不比南山那边随四季都基本规律,尤其是夏天这边,晚上太阳落山的慢,早上呢太阳又升起的早,感觉大家篝火晚会刚结束没多久,天就已经蒙蒙亮了。 除了何向处,其他三人倒是没有喝多少酒,尤其是王逸尘,知道今天有骑马射箭比赛,所以更是早早的就回去睡觉了,养精蓄锐。毕竟昨天答应了何向处。 燕无欺和南明泽倒是多看了一下这边的景色,毕竟晚上的星星众多,明亮得紧,让人往天一望就不想闭上眼睛休息。 身边时不时还有篝火木头噼里啪啦的响声,两人没说什么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时不时往火里丢一些柴。 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也不知道牧民得从多远的地方把木头运过来。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燕无欺站了起来,伸手向南明泽想要把他拉起,笑道:“我昨天听到王潇说那边有不少马。” 又指了一个方向,“他跟我说,那个马倒是可以随便骑,我们平常在其他地方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场地来畅游一番。说来要不是时间不够,在北海还想随他们下海呢。 我们借用两匹,去看看还有其他的景观,正好现在天亮了,看的清楚些。” 南明泽道:“你不是迷路吗?到时候我们会不会回不来。” 燕无欺这才想起之前,为了让南明泽合群编的瞎话。没想到都一年了他还是记得。笑道,“没事,有你在,就算迷路,你不也能把我给揪回来吗?” 南明泽想了一想,随后点头。 燕无欺道,“他跟我说,那边有更好玩儿的,我们去看一看,如果不好玩儿的话,我们就再回来看他们比赛,骑马射箭。 要不是这是逸尘的地盘。我还真想玩一玩。到时万一又拔得头筹,简直就不是个人了。” 南明泽点点头,接受了燕无欺的建议,两人起身往马厩方向走去,两人走来走去,挑挑选选。 这次燕无欺没有选红色的马,而是一匹从黑额间有一绺白毛的马,南名明泽则选了一批白色额间有一缕黑色的毛的马。 燕无欺看一眼自己的马,又看一眼南明泽的马。 笑道,“难怪跟我转悠一圈,你是不是跟着我选的来选的?” 南明泽没有说话,一踩马蹬子跳上了马背。他拉了拉缰绳,整个人随着马往后仰,随后站定。 燕无欺叹息了一声,“可惜这里没有什么话能够留影的技术,不然的话,我必定把你这副样子留出来,肯定能惹得不少小姑娘喜欢。” 南明泽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燕无欺笑道,“别,不好意思嘛,你长得那么英俊帅气,想必从小到大都有大把大把的姑娘给你写情书吧。” 南明泽道,“不需要。” 燕无欺点点头,“好好好,嗯——。”他略微思索一番,道,“稍等,我去拿个东西。” 随后也没有管南明泽愿不愿意等他,自己就往屋内跑去。再不过一会儿,燕无欺又重新出现在了南明泽面前,手上多了两壶水。 南明泽好奇问道,“为什么还要带水去?” 燕无欺将一壶水递给他。道:“这里牛羊多,我们毕竟不是这里的人。应该不习惯这里的水。待会万一渴了,也不能就着湖水喝。” 南明泽默默的把水接了过来,也听懂了燕无欺话内在含义的意思,确实这里牛羊多,也就意味着湖水也是被牛羊喝过,甚至于在里面干了一些其他的事儿。 如果说他们,待会儿真的因为口渴去喝了那壶里的水,说不定第二天就要发烧感冒拉肚子。 哎,燕无欺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细致。南明泽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父亲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之前听说燕无欺是一个孤儿。 燕无欺也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谈。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想而知他的现在的这些生活常识都是以什么样的情况才能储备到的。 等南明泽把水壶接过之后,他也飞身上了马,两人这就往王王逸尘当时说的方向走去,按理来说这个点大家都应该出来了。 但昨天由于何向处那个不要命的酒罐子一直在灌所有人,然后这些人个顶个的不服气,一下子全都喝大了。 所以周围都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存在,偶尔倒是还会有点动物的叫声,但离得远,只能隐约听到。想必是有些怕人。 反而显得安静又和谐。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的。南明泽看着燕无欺时不时的拽两把草,然后手飞速的在折叠着,他有些疑惑的看着,但也没有说话。 不过一会儿,燕无欺举起他折叠出来的一个小草娃递给了南明泽,南明泽不解接了过来,眼睛瞳孔瞪大,望向了马背上的燕无欺。 燕无欺笑道,“怎么样,跟你像不像?” 南明泽再往下翻了一眼,不错,燕无欺整了一个草版的。南明泽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居然脸庞还有轮廓,深深浅浅的整个衣服样式也是按他身上的服饰复原的。就是颜色是绿色。 就这一个小草娃,居然还能看到脸上有什么表情,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燕无欺对这方面展现能力。 燕无欺笑道:“这也是头一次弄,没有纸笔可以画画,你要觉得不好看的话就扔了吧。” 见燕无欺的手要过来抢。南明泽一把把东西握紧,随后迅速把它放进自己的衣兜里。 燕无欺笑道,“哎,别那么激动,那个多脏啊,先至少也得晒干了再放吧。” 南明泽摇摇头,燕无欺继续道,“你这样到时候,万一掉个色,你衣服可就保不成了。” 南明泽这才愣住了,低头往下看那个草娃,顺便把它拿了出来。 燕无欺道,“哎,星星啊,你怎么这么好玩?” 南明泽还是默不作声,随后连燕无欺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南明泽就突然哼了一声,声音虽然很小。 但还是被燕无欺听到了,燕无欺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跟王潇说的一样,两人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别说南明泽,燕无欺都有些惊喜的看着这个景色,一半是沙漠,一半是草地,中间有一条河隔绝了两边的世界。 就仿佛一道门一样,让两边都呈现出不一样的景观,实在是相当有趣了。 两人跳下马背,往河边走去,两匹马开始低头嚼着那肥美的嫩草,没有管这两人在干嘛。 燕无欺道:“难为逸尘还在那儿保密,跟我不说,没想到这里居然能有此等景观。可惜是夏天。 若是冬天,再有皑皑白雪的话,简直是一眼望过去,美不胜收。” 南明泽眼睛里也蹦出了兴奋的情绪。他道:“我们可以过去吗?” 燕无欺看了看距离,笑道,“若是别人可能就要淌水了,但你诚哥,我绝对不会让你沾湿一点鞋子。” 随后双手比了几个手势,一个阵法出现在两人脚下,燕无欺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阵法当中,两人瞬间瞬移到沙漠那边。 南明泽高兴的蹲了下来,抓起一把黄沙。沙子细腻的感觉让他又惊讶了不少,毕竟像沙子这样的东西他只在书中见过。 也没有确确实实的来体会过,没想到这跟平日里见到的泥土完全不一样。南明泽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脚印。 说实话,有些惊讶是真的,毕竟他自小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爹又不管他,他就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没有其他的事可干。 别人谁搭理他,他都不想去跟别人相处交流,因为他感觉这些人说话就跟傻子一样,没点水平,又不能给他一些来自学习的帮助。 所以从他新生大会被燕无欺打败的时候,他这才扭捏的去找了一下燕无欺,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还没有输的这么彻底过。 说不甘心肯定是有的,但说敬佩那肯定更是有的,一直他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一个新生大会,除了他以外基本没有人有这种资源可以学习。 但是他还是被打败了,确实只有佩服两个字能代表出他的心情。 好歹他是努力过,但另外一个人纯凭借天赋,当然,如果被燕无欺知道他这样的内心想法,肯定会感觉内心一顿野马狂奔。 毕竟他就凭借着他的记忆,他觉得自己也不是天赋导致的,比人家多了千百年的岁数,学习如果还比不上他们这些人的话,老脸都不知道往哪丢了。 当然这事儿南明泽也不会跟燕无欺提起,燕无欺更不会告诉南明泽。 说起来这事,燕无欺这几天也没有空去查看自己的记忆内容。 看着南明泽走两步,停了会儿再走两步,好像在纠结犹豫什么。 燕无欺道,“要不你把鞋子脱了,袜子也脱了,仔细的感受一下。就当留个纪念了。” 南明泽眼睛蹭亮,就把鞋袜都拖在一旁,踩了踩沙子。 这下没反应过来的反而是燕无欺。他刚刚没想到南明泽的执行力度这么之高。随后,燕无欺也把鞋袜脱掉,踩在沙上。 燕无欺道,“幸好现在太阳刚刚升起,还没什么热度,要是再过会儿,那肯定是受不了的。” 南明泽没什么想法,他往沙子里面怼了怼,把脚埋在沙子之中,就如同穿了一双鞋一样,随后望向了烟燕无欺的方向,燕无欺秒懂也像他这样把脚伸进了沙子之中。 燕无欺也搞不明白南明泽想要说话的点在什么地方,毕竟有的时候他又愿意说话,但有的时候明明又没什么,也没有什么人。 南明泽总是一言不发,但是沟通起来却不费劲,毕竟他的那些情绪只要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还都挺明显的。 如果何向处他们在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放肆的露出这些表情,而是会一脸冷漠,让人望不穿他到底想些什么。 所以很多时候燕无欺反而不大喜欢他们四个人一块去玩耍,因为总觉得像一个封闭式的小孩一样。 接收不到外界任何的消息,除非只有他一个人在。南明泽才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也不知道这样的状况要持续多久,就感觉要做好一辈子的准备。 而且你要说他听不进去别人说话吧,他也不是,只要你跟他说些什么事,他就算是一脸冷漠着对着别人。 但帮忙的话他都会施以援手。就像与何向处闹矛盾那次。燕无欺私下问了一下南明泽。是南明泽进去找能帮助何向处的东西,结果出来就没看见何向处人影。 还以为他已经解决了,结果后来何向处再也没来找过他。他对这些也没那么多心思,反正一直都是一个人,都已经习惯了。 “哎”燕无欺想到这儿就叹了一口气,就算是这次出来玩儿,南明泽还是这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可能就是多了点情绪,其他一切照旧。 他倒也挺想去问一下南明泽他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又怕引起什么伤心事,所以他就也不敢随意的去问这个事情。 两人就这么没有话题,一步一步的走着,突然沙滩上连扬起了一阵风,两人赶忙用手挡着,等到手拿开,一个没有见过的爬行妖兽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问道,“尔等何人,为何要来我的领地?” 燕无欺只觉自己嘴角抽了抽,讲道理,这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玩的地方都离人类领地挺近的,所以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妖兽。 更不用说见到这么丑的妖兽,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并不想出来玩一下,还得去跟任何人或者任何妖兽报备。 想到这,燕无欺就觉得有些不耐烦,最关键的是看着那只妖兽,那妖兽也看着他,眼神带点迷茫,对他好像有一种同类的熟悉感觉。 但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在南山的时候,那些妖兽也没有过像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时有点拿不准这妖兽有没有觉得他是一个同类,但那妖兽却没有他这么多心思,他也确实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淡,非常非常淡,在这同类的味道上面,更重的是一种莫名其妙,既不是人,也不是妖的那种感觉。 就是让他有一种十分想要臣服的那种感觉,让他很不爽,毕竟自己在这儿生长了这么多时间,怎么会被眼前的两个人给吓跑掉呢? 想到这儿,他就壮起胆子来,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第41章 幻沙 南明泽眯起了眼睛,确实这段时间在人类的领地,所以说也没有遇到过现在这样的情况。 当然,他在藏书阁泡的时间比燕无欺久的多的多,毕竟从自打会认字起,他就会经常去看书,增长自己的见识。 所以说对这个妖兽他也知道,只虽然体型在沙漠里并不算庞大,但他有个十分烦人的地方,就是只要进到了他的领地,就很不好离开。 就像是被撞进了迷宫一样,往哪边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他也是以这样的方法来捕获食物,直到人或者妖兽活活饿死在他的领地里。 但这一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自己把自己给爆出来,然后站在两人的面前,还询问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南明泽对着燕无欺小声道,“此兽名为幻沙。最烦的就是在他的领地,如果他不同意你出去,你就出不去。” 燕无欺点点头,那段日子虽然泡在藏书阁内,但资料太多,他只捡需要的来看。没有时间去查看这些妖兽的资料。 再加上那一场地震,所有的书籍全消失了,所以他现在是没办法能知道妖兽的样子和习性,没想到也不知道这个要求。 他皱了皱眉问道,“打一场能行吗?” 南明泽摇了摇头道,“不划算,跟他打一场的话,先不说有多白费,这里就是他的领地,一切为他主宰,如果就算是你把他弄死了,他不解开这领地,我们也出不去。 燕无欺叹了口气道,”那就好好交流一下,说不定这是一个比较善解人意的妖呢。“ 南明泽没有说话,毕竟这个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但是他要现在这么一说,他是怀疑燕无欺的脾气也会跟着不好。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不管是面对谁,只要对方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就跟镜子一样复制别人的情绪来对待别人。当然只有情绪,其他还是保留原滋原味。 就比如在北海的时候,何向处他哥一脸瞧不起人,随后还非常的冷漠严肃,当时燕无欺对严纳容也是这个状态,让人看着感觉就像是有人欠了他多少钱一样。 不过只要严纳容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也一般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是如果说这个妖真的是脾气不太好,然后燕无欺也是一个炸毛的话,他也不敢想这这一妖一人要在这儿打到昏天黑地。 当然,这对燕无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认为就对付这么个妖应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更不用说昏天黑地了。 但是既然有领域,这个东西该给到人家的尊重,还是要给。见两人在那叽叽喳喳的一直说话。 也不理他,那幻沙终于十分不爽的开口道,“你们跑到我的地方来,还这么视若无人,简直是太放肆了。” 燕无欺道,“放肆又能怎样?” 他一记眼刀过去,不知为何幻沙内心深处的恐惧被吊了出来,险些有些站不稳。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想到这。但他就打算沉到沙里默默躲起来,但燕无欺也看到了他这个意图,几步上前揪住他的后领子,跟猫一样的拎着。 燕无欺道,“先把我们放出去,你随便去哪都行。” 幻沙像个被抓偷溜的乖宝宝,连连点头,道,“您走好嘞。” 随后变成一把沙飘散在了两人的面前。 南明泽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就结束了?” 他还觉得还会被打一场,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这合理吗? 燕无欺没什么反应,反正自从他知道自己是妖以后就挺忌讳遇见妖的。毕竟万一被发现了,总不是什么好事。 燕无欺望向南明泽,尤其是传闻说过南明泽的母亲是被妖兽弄死的。要是这是真的,就将代表他暴露身份的那一刻,就会是两人决裂的时刻。 燕无欺碰了碰自己额前发带。再整理了一下帽子。 “嗯,可能是他觉得惹不起吧,哎,再说了,真打起来了他也讨不到好。想必没人像我能这么快纠他的衣领子。 我们现在先试试能不能走出去,你要不要回去了?感觉这边你就看个新奇而已。” 南明泽问道,“你是怎么能揪着他衣领子的呢?幻沙不仅跑的巨快,而且他就跟就像刚刚一样,直接变成一把沙就跑掉了。” 燕无欺笑了起来,“嗯,趁他不注意捏了个阵法,在他脚底下,虽然在他的领域,但依旧禁锢了他,他自然走不掉。” 南明泽叹气,“什么时候要能有你这样的本事,恐怕西陵修仙就有救了。” 燕无欺道:“你还小,不用担心,这件事儿还能做到。” “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天。” 燕无欺愣了一下,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了看太阳,道,“马上就要骑射比赛了,也不知道他们还醒没有。我们回去吧?” 南明泽点点头,燕无欺一个阵法就将两人传送回到刚刚马停的地方,南明泽欲言又止。 燕无欺感受到了,道,“怎么了?” 南明泽道,“总觉得跟你一块儿出来,这个世界都没什么危险。” 燕无欺笑了起来,道,“那是当然,在这些危险面前,我可是更大的危险。” 南明泽没有接话,两人就这么像刚刚一样晃悠着晃悠着离开了这里。兴许是刚刚换幻沙的事情打搅了两人的心情,所以说一路走回去,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话。 就是南明泽抱着那个小草娃时不时捏了两下。 “诚哥,这大清八早的,你们上哪儿去了?我还到处问了,大家都说没见着你们俩给我吓了一跳。” 刚回到篝火处,刚下车何向处就往他们俩这边跑来。由于燕无欺的衣服实在显眼,一猜就能让你猜到是他,再加上两人长相跟这儿的人完全不一样,所以远远望去都能看见这两人。 燕无欺跳下马总觉得身上不怎么舒服。自己的身上刚刚还没注意,现在发现有一些沙子因为幻沙弄的那阵风粘在了身上。 何向处看了两人一眼,重复问道:“你们这去哪儿了呀?身上怎么这么脏?” 燕无欺道:“没去呢?就是随处逛逛,看你们都没醒......说起来你喝了那么多酒,怎么现在精神这么好?” 何向处笑道,“这算什么,我又没有喝通宵,睡一觉起来精神就恢复了,还得是年轻好啊。说起来我觉得修仙也挺好的。” 燕无欺停止了动作,歪过头来问道“为什么?” 何向处笑嘻嘻的开口道,“因为感觉精神头更足了,这要是以前喝顿酒的话,我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但是现在还只觉得神清气爽,一点都没有问题。” 燕无欺笑道,“要是被长几个长老知道你是这等想法,可能要拉你去关禁闭了。” 何向处立刻求饶道,“诚哥,那你可要替我保密呀?” 燕无欺嗯了一声,好似在犹豫,“到那就要看你识不识趣了。” 何向处倒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突然他斜眼一瞟,发现南明泽手上拿着一个草做的娃娃,惊讶了一下道,“明泽哥,你这什么意思?哪来的好东西,也不给我们兄弟伙看看。” 南明泽听到他这话,连忙把娃娃收到怀里面,并且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何向处不爽道,“不行,让我也看看,感觉这个娃娃很是精致。” 随后又想到什么,转过头来看向燕无欺,大吼道,“诚哥,你好过分,太不要脸了,你为什么每次都只给他一个?我不是你的亲亲好兄弟了吗?” 燕无欺愣了一下,随后望向了南明泽,南明泽也看着他,一副你要是给他,我就去自杀的那种感觉。 燕无欺为难道,哎呀,“随便弄来玩的,又不是啥值钱的玩意,我也不太会弄那个东西呀。” 何向处还想大声嚷嚷,王逸尘冲了出来,一把拎住何向处的脖子,问道,“大清八早的吼什么呢吼,魂儿都要给你叫出来了,你要再这样,我待会儿就不给你赢哈达回来。” 何向处这才闭上了嘴巴,并且双手举过头顶,抱拳求饶道,“霄哥,别呀,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求你了,一定要给我赢了呀。我也想要。” 王逸尘这才放开了他道,“待会儿吃了早饭就去。” 随后他望向了燕无欺,“你真不上场?” 燕无欺笑了笑,摇摇头,“我总觉得我上场就没啥意思了,嗯。” 王逸尘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面,点点头,往帐篷走去准备接下来的事。 何归也忘记了刚刚那茬是叽叽喳喳的跟燕无欺聊着,待会儿会有什么好玩的事。 其实按理说燕无欺几人想换件衣服在洗个澡。 但是这里什么都缺。又怕王逸尘如果准备不出来自卑,所以他们几人就忍了一下,打算就这几天不洗澡。 反正再过一两天,他们几人就得往中庭赶去,忍一忍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的。没过多久,几人吃了王逸尘母亲带来的早饭。 东西倒是很随便,很简单,就饼子加不知道是羊奶还是牛奶,反正一口下去挺提神儿,整个人都暖和不少。 王逸尘笑道,“这里的射箭起码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他嚼了两口饼子继续道,“但也没有太多的不一样,就是骑马的同时去射箭,然后先比赛靶子,胜利再是射天上风筝,谁先做完谁就能得彩头。 反正倒也挺好玩儿的,如果不想参加比赛的话,还想玩的话,后面等比赛完过后,我让他们先别收。等大家都歇息的时候我们三再比一次。” 何向处不满道:“为什么不加我?难道是我不配吗?怎么可以这样呢?虽然我成绩没有你们好,但是我也想玩射箭呀,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王逸尘被他黏到的烦的要死,说道,“行行行,那你来给我们放风筝总行了吧,我们要射多远就看你能放多远,到时候你想给谁放个水那都是轻轻松松。” 何向处这一下眼睛都亮了:“是吧?这个可以有。” 然后仰起头来看着燕无欺问道,“诚哥,这下子我倒要看一看你还敢不敢偏心,等着吧,到时候我把你的风筝放的最远。” 燕无欺甜甜笑了起来道,“不管多远,你就直接放。” 随后他转了转手臂,舒展了一下身子问道,“可是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弓能让我用的,可怎么办?” 王逸尘道:“你怎么知道?” 燕无欺沉默了一会儿,“还记得为什么傲天长老没让我去参加骑射吗?” 三人摇摇头,燕无欺无奈叹息道,“因为我上去的那天把他所有的弓都拉断了,除了镇山之宝。” 所有人倒吸一口气。 燕无欺笑道,“所以说啊,我怕这里的弓我也会拉断。我想等如果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好办。” “要不你收着点力气,毕竟你的力气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 “什么力气呀?” 突然帐篷被扒开,王逸尘的母亲走了进来。 何向处立刻像摇尾巴的小狗一样凑了上去,笑道,“阿娜,阿娜,我可想你了,不像哥哥们,一点都不把你放在心上。” 女人捏了捏何向处的鼻子,宠溺道,“每次就你见我最开心了。” 何向处摇晃脑袋,“我可是小开心果,自然能让你开心。” 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真看着何向处又要吹一大堆彩虹屁,耽误时间。 王逸尘直接一把抓住何向处,道:“阿娜,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我们先去准备,等后面你慢慢过来,到时候我把赢的酒给你。” “嗯。”女人笑道,“好呀,到时候我就继续把这壶酒放着,等到你什么时候去娶亲,在把这个拿出来喝。” 王逸尘一下耳朵通红的紧:“阿娜,这事儿还早着呢,我现在才16,哪里需要什么媳妇!” 女人道:“阿霄果然还是这么的害羞,那你们先去玩吧,我待会儿收拾就过来。” 几人都开口道别,说了再见,然后行了礼。这才离开了帐篷,前往骑射的地方。 第42章 射箭 现在在场上的基本都是昨天熟悉的面孔,大家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都生龙活虎起来。 燕无欺不由赞叹道,“不愧是西陵这边吃着牛羊长大的,一个个长得都那么壮硕,一个个顶个的精神好。 逸尘在他们面前都显得个头不大了。就这神清气爽的,要我不修仙,我可能根本就达不到这种程度。” 南脑子看了一眼,想着昨天两个人也都没有休息,就这么愣愣坐了一晚上,然后早上发疯似的跑出去看草地,看河看沙漠。 现在也指不定谁比谁更神清气爽呢。王逸尘早上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衣服,将之前的那套服饰收捡起来,起码这套看起来设计更为方便人。 他长得着实好看,有不少的女孩子都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然后又惋惜着身材不够壮硕,一边又说着不壮硕人也能拿第一。 反正话可多。兴许燕无欺南明泽何向处都不是这边喜欢的长相,反而第一次坐了冷板凳,没人搭理。 何向处还没见过自己被冷落,道,“哎,果然,这看脸世界简直是要人命。” 随后接着道,你们说,“霄哥长这么好看,怎么在南山的时候没见着有多少人来搭讪?” 燕无欺看了一眼问道,“那难道不是?因为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没想到回来了,整个人放松不少,更生龙活虎,有些生气。” 南脑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燕无欺的话。 何向处摆摆手道,“行了,明泽哥,他说什么话你不赞成?我觉得要不是他不是个女的,你可能早就娶回家当媳妇儿了吧?”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南明泽有些不爽的看着何向处,“为什么要是女的?” 这下轮到燕无欺和何向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但现在情况不等人,王逸尘已经坐到马上,所有人都没出声音。 只听到一声哨声,王逸尘等人就冲了出去,据王逸尘说这匹马还是从小跟他一块长大的,名字叫追风。 几人没有接着聊剩下的话题。燕无欺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南明泽,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明泽当旁边的人不存在,此刻也看向了王逸尘,何向处更是大大咧咧的一直在喊着加油,早就把这两人给忘的个彻底。毕竟啥也没有战利品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燕无欺没有看他的时候他反而还不自在起来。 南明泽现在虽然没有说话,但不代表他现在心里很好受,他也不知道自己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开了这么一句口,果然,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南明泽现在心思乱的很,也不太想往王逸尘那个方向看,就一直在想着自己怎么突然发疯。也幸好是在人多的环境。不然何向处一定会问个透彻。 不但另外两人仿佛都跟把刚刚的事情忘了一样,没有什么反应,南明泽眼神忽瞟东看西看,这才松了口气。 再抬头的时候,王逸尘就已经是开始是风筝的时候,那风筝在天上起起伏伏,再加上这边没什么树木,风大的紧,导致那个风筝摇晃起伏太大,不太好射。 王逸尘倒是比较冷静的看着天,找寻着他的规律,随后沉住气,屏住呼吸,一口气把那箭射了上去。第一箭没中。 他还是继续沉住气不慌不忙,拿出第二支箭,也有不少人已经上了靶子,也开始射了风筝。 王逸尘仿佛进入了忘我的状态。接着拉弓射箭,一气呵成,这次终于中了,而且同时还射下来一只天上的鸟。 好一个一箭双雕!!所有人都在那欢呼,王逸尘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确实,就这一年之间被燕无欺打击的太过,他已经没有多少自信心。 这一次找回了不少面子,虽然是因为燕无欺没有参加的原因,但他总的还是觉得舒畅了不少,毕竟确实有的人就只是拿来让你看的。 不是让你来超越的,把它来当做目标,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典型行为。越当目标,就会把自己逼的越差劲。 等到所有人都射下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到了正上空,突然不知为何,天空一阵雷响,所有人看着天大喊一句完了。 没过一会儿暴雨倾泻一下,还不等王逸尘拿到哈达,所有人都往家方向跑去,这边的天气不是很好,说下雨就下。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没有注意,幸好今天办活动没把牛羊放出来,只需要跑回家就完事,不然的话简直是天要亡人也。 燕无欺几人等着王逸尘骑马过来,随后纷纷骑上马往家赶去。本来说王逸尘的母亲要过来,但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现在正好不用担心。 他的父亲也知道王逸尘肯定能拿回名次,所以他正搁家里面杀着牛羊,毕竟几人马上就要离开,那肯定需要整一点好吃的再补补。 估计就是明天或者后天的事儿。等到王逸尘几人跑回家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他们把马带到马厩里。 其实说是马厩,就也就是弄了几根木桩子,然后好套缰绳,反正由于可能是他们要长期迁徙的缘故,也没有办法正儿八经的搭一个地方来住啊。 所以就导致不管是牛羊还是马都被淋的浑身湿透,看得王逸尘的爹一阵心疼,几人已经进到毡房,王逸尘的母亲赶紧拿出毛巾递给几人,然后弄了些水放到炉子上,准备烧了给他们洗一下。 燕无欺有些担忧的开口道,“我们几人倒还好,星星前两天才发了烧,恐怕要让他先洗。” 另外两人点头,赶忙把衣服换了下来,用布擦拭着身子。王逸尘的父亲拿了个桶去接着雨水,随后刚回来给他妈烧着,但由于柴火的问题,也就只能烧个温温热。 大家也就将就着清洗,幸好回来的快,倒也没有出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可惜那衣服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何向处甜言蜜语几句想要带走,王逸尘就点头同意了,毕竟他也不可能再穿这几件衣服。总觉得别人穿过的。 随后何向处换好衣服出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引的外面的两人笑得合不拢嘴,并且还想等他下次来再给他做一件衣服。 幸好有带多余的发带,燕无欺把发带取了下来,扯了一条新的,但现在他的头湿漉漉的,如果就这么把它捆起来又感觉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其他几人都早已出去,他是最后一个进来换衣服的,现在拿着这个发带,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燕无欺心不在焉的仔细用力的擦拭的头发。想着这样就能快些好起来。随后想起什么,没来由的练了个口诀,突然自己的头发就干净清爽起来。 他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话,也没想起来刚刚他念的口诀到底是什么,就感觉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的有用。烟 燕无欺叹气,还是得把自己的记忆找回来才是,不然现在这样像蒙子一点都不太舒服。 等到这次回去以后,他就沉下心来好好的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把这个封印打破。想着随手将发带重新系起,最后带上铃铛。 燕无欺其实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系铃铛了。因为发带太轻,若是什么不系,轻飘飘的,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 他收拾妥帖这才走出房门,屋内已经有热乎乎的奶茶,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倒了一杯,几人正坐在毯子上说着话。 何向处还在那很惊讶的开口道,“为什么会取王霄这个名字?” 毕竟这儿的人感觉大家的名字都是很长一串,根本就不可能像这样能取这样的名字。 他的父母倒是不觉大惊小怪, 他父亲解释道:“到这里的人其实对于去南山求学没有那么大的想法,再加上多数人一辈子在这,也没有多少天分,去一趟挺麻烦的。 所以大家都默契的不怎么去,就是王潇倒是天赋太好了,我们觉得他不让他去实在是浪费了他的天赋,所以就让他好好学习。 然后去参加考试。考的过就上考不过就算了。结果没想到他这么争气居然考了这么好的成绩。 由于我们的名字实在太长,又不好记,这才给他取了一个方便记忆的名字。” 随后他的母亲道:“其实他的本名叫艾尔肯·麦麦提,嗯,说白了,你们说最好记吗?” 燕无欺听到了,将这个名字在心里给转了一圈,随后开口道,“其实我觉得挺好记的。” 何向处立马开口道,“你闭嘴,你就不是人,你在这儿记什么记?”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看着他笑了起来。 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外面就停了下来。 何向处打开帐篷看,往外看了看,兴奋道:“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玩了?” 王逸尘非常坚定的,一点余地都没有的开口道:“不可以,刚才的雨已经下了那么大,而且不能保证会不会再来一次。 草地都是湿的,出去就溅一身泥,回来也不好收拾。你不可能去中庭灰头土脸的吧?” 何向处哀嚎了一声,道:“我的假期呀,最后就今天了,居然还只剩在屋子宅着这一个选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你也就是在玩方面有这等文化底蕴了。”王逸尘憋不住开口道。 燕无欺想了想,道:“要不我现在突然给自己加把劲儿,研究个传送千里的阵法,这样明天还能再玩一天。” 几人全部望向了他,眼神之中除了信任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反正只要燕无欺说得出来,他们就相信他做的出来。 燕无欺看着这几人,尤其是南明泽都充满了希望。突然感觉自己托大的一番。 他一边往屋内走去,一边开口道,“那我先试试吧,当然先说好,我可不敢保证我这能不能成功。” 三人这还是第一次那么默契,异口同声道:“相信你。” 尤其是何向处,听到有希望不赶路,还能愉快的玩耍,大喊几声“我爱你,诚哥。” 整个人顿时开心的不得了。燕无欺叹气掀开帘子,走进了房内,开始寻思着如何去创新。 毕竟这又不像其他的,都是艺术加工。他要保证阵法瞬移之后还能很稳,确实多少是有点难度的。 当然燕无欺都弄了好几次阵法都不是满意,所有人也不会无聊的来打扰他。燕无欺听见外面有些说话的笑声。 以及今天可能还弄了什么其他好玩的,在屋内玩了起来。燕无欺叹气,燕无欺后悔。 “哎。” 突然南明泽走了进来,问道,“我可以帮忙吗?” 燕无欺正好在焦头烂额。感觉自己夸出去的海口要淹死自己了。南明泽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主要是瞬移,既要要求距离,而且还要要求地理位置,这三个点同时要求且一丁点差错不能有。 尤其是设置的目的地的地方有点远,所以有点不太好办。” 南明泽点点头,“确实,本来要求距离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还要在距离的面前加上目的地。” 若是能成功的话,说大家赶路恐怕是都要省了不少事。 燕无欺道:“不错,而且最关键的是你还要保证□□的完整。难免的有些为难。” 南明泽看向了燕无欺,多少有些听不懂燕无欺在说些什么。 他硬生生的开口道,“那不保证完整的话,要这个阵法还有什么用?” 燕无欺哈哈大笑起来,点头道,“没想到你还真仔细想了这个说法啊。” 南明泽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被燕无欺给小坑了一把,但他对这些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调戏他了。 南明泽语气不变,“那现在既然就是相当于我们要做三个阵法再叠加在一起的话,可不可以从符纸上入手呢?” 燕无欺想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拍桌而起道,“这倒是个好想法,阵法不可以,有麻烦会相对冲,那符纸不就能上用上派上用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