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九十七章 堂哥 林砚起身给她让了座,站在了李小进旁边,追问道:“那他们兄弟间关系怎么样?” “应该是很好的,毕竟他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 王阿婆又想了一阵,突然补充道:“但在老幺去世的那年,萧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传闻两兄弟差点决裂。” 这样一说,仿佛有了突破口。 李小进接着问:“阿婆你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 “青瓦村的人向来团结得很,有什么流言蜚语也只会在村子里流传,不会对外人说的。”王阿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她守在这个村子几十年了,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小孩儿接连着长大,但对他们而言,自己从始至终并非青瓦村的一员。 她听说的这些事基本都是从教书先生那儿得知的,也就是以前的同事,可自从萧运良当上了村长之后,学堂里的老师也都换成了当地人。 现在的老师们从小被精心培养,村民捧着他们走出大山,又让他们回到青瓦村来,为村子做出贡献,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照村长说的来。 “关于宗祠里的那个娃娃,阿婆知道多少?” 提起这个,去了宗祠的几人不禁回想起供奉在香火台上的娃娃,它面目狰狞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王阿婆回答道:“它叫祟,是搬来这里的海洲岛人供奉的鬼神,其它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李景天斩钉截铁说:“宗祠里的那个不对劲。” 在龙虎家里看见的虽是吓人,可不过是模样怪异,而今天见到的那个不像是用石膏雕刻而成的,更像是标本,一个用婴儿所制作的标本。 要想水落石出,青瓦村必须再去一次。 他神色凝重开口:“宗祠还要再去查一遍。” 林砚跟他有一样的想法,但今晚的行动无疑是打草惊蛇,再加上开了枪,萧运良背地里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 整个青瓦村就像是星罗密布的网,将藏在暗处的秘密罩在下面,谁要是企图掀开,就会被死死缠在里面,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场雨来得突然,去的也快。 林砚回到房间里,窗外雨声已经停了,冷风夹杂着田间泥土腥气扑面而来,这种味道在城市里是罕见的。 他站在窗边,眺望远处漆黑一片,朝听筒那边柔声唤道:“书书?” 沈淮书窝在沙发里,听着对面吵闹的蛙声,好奇地问:“你在哪儿?” “在外面执行任务。” 林砚没有说出具体位置,不想让她担心。 景御苑里的佣人们差不多都睡下了,只有她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屏幕里还播放着喜剧片。 她看着演员们滑稽的动作,却笑不出来,一心只想着偷偷离开的男人。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砚沉默好一会,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不想让她多心,也不想骗她。 空气安静下来,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此时,沈淮书直白开口问:“那你什么时候能娶我?” 漫长的七年都已经等了过去,而现在她不想再等了。 她不害怕七年之痒,因为自己无条件信任男人的忠心,可却会为他不知什么时候会消失,不知他会去到哪里而感到不安。 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让她急迫地想要用婚姻来压下,用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去询问他的行踪。 “书书……”林砚抿了抿冰冷的唇,他凝着指尖,哑然出声:“等得到你父亲的同意,我才能……” 沈淮书闷声打断他:“若是爸爸一直不同意呢?你就这样等下去吗?” 林砚解释道:“我只是希望你将来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后悔跟我在一起。” “林砚。”她惆怅唤着,随后郑重其事说:“我们结婚吧。” 寒风无情掠过窗户,冻得他红了眼眶。 他一直都渴望和书书在一起,能和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比起这些,他更怕书书有一天会觉得自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好,甚至以后年老色衰,连这副皮囊都不再成为吸引她的地方,他所追求的一切就会化为泡沫。 但书书说想要跟他结婚,在这一刻,所有斤斤计较的后果都不值一提。 书书想要的,他都会给。 男人涩然垂头,勾了唇角,低低应着:“好。” 本推门而入的李景天主动避嫌去了走廊尽头,齿间咬着根燃起的香烟。 星星之火吹不灭,白色的烟雾遮挡在眉眼前,连同那看不透的眸光也一并遮住。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时间从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而停下。 沈淮书在日历上又画下一个叉,这是林砚离开云州的第四天,归期还是未知。 房门被敲响,她敛了情绪,走过去开了门。 女佣毕恭毕敬说道:“小小姐,夫人让你下楼一趟。” “好。” 沈淮书轻声应着,随着她一起下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十几套礼服和珠宝,几乎都是来自华彩的高级定制。 她茫然看向母亲,问:“妈妈,是有什么宴会吗?” “今晚是你堂哥的生日宴,也是他的接风宴,请帖已经送来了。” 安婷目光不停打量着这些礼服设计,似乎还是不太满意。 她挥手叫来管家,吩咐道:“再去换一批。” 沈淮书默默站在一旁,仔细思索着是哪一位堂哥能值得妈妈大费周章。 思来想去,她在脑海里锁定了一个人——沈怀瑾,一个在沈氏家族里仅次于哥哥的存在。 倒也不是沈怀瑾为人有问题,而是他的妹妹沈韵,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千金小姐。 一想到沈韵,沈淮书就觉得头疼,就因为沈怀瑾总被拿来和哥哥作比较,所以自己也成了她的敌对对象。 不管是外貌还是学习,她总想着压自己一头,结果次次都是栽了跟头。 时间一长,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水火不容,直到沈韵跟着沈怀瑾出国留学才停止。 回忆结束,沈淮书一个头两个大,试探问道:“妈妈,我可以不去吗?” 安婷直接打破她的幻想,“你爷爷都会参加,你缺席也太不像话了。” 她长叹了口气,吐槽道:“可我真的不想看见沈韵。”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八章 打的就是你 安婷虽对沈韵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她一个做长辈的,若是跟小辈斤斤计较,倒显得自己不够大度得体了。 她宠溺笑着,捏了捏女儿气鼓鼓的脸颊,安慰道:“有爷爷在,她翻不起什么风浪。” 沈淮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 新的一批礼服在管家的带领下,被佣人连着衣架推了进来,特色各异的晚礼裙如同花圃里争妍斗艳的鲜花,让人看花了眼。 安婷的视线快速扫过一圈后,停在了一件鎏金长裙上,开叉的裙摆能完美展现出腿部的优点,收紧的腰线不允许存在一丝赘肉,这条裙子对上身者的身材要求达到极致,普通人很难驾驭。 “书书,妈妈觉得这件不错,你要不要试一试?”安婷转身,询问女儿的意见。 这条裙子很长,如果不穿细高跟很难衬出它的优雅妩媚。 沈淮书一想到自己要维持精致外表的同时,还得忍受“美丽刑具”的折磨,在宴会厅站上几个小时,她脸色一变,立马摇头否决。 安婷真心觉得这条裙子与女儿很适配,于是试探问道:“要不穿上瞧瞧效果?” “不要。”沈淮书态度坚决,直接略过了闪得晃眼的鎏金长裙,在尾端停了下来,“就这件吧。” 她挑了一条同样是抹胸的纯白小短裙,上身是用手工缝制的碎钻,下面是真丝欧根纱叠堆的蓬摆,后腰系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拖尾,是甜美的可爱风。 沈淮书倒也不是看上它有多可爱,而是这条裙子在一堆礼服里面是唯一一件不那么张扬的。 安婷不带犹豫点了点头,因为女儿的想法不论何时都排在首位,只要她喜欢就好。 正好这条裙子可以配华彩当季新品,虽然都是小碎钻,但火彩耀眼。 母女两人不知疲倦似的在家里搭配了半天,直到黄昏来临,沈隆江下班回来,一家三口才出发去庄园。 豪门晚宴的花样变来变去也都那几个流程,但沈淮书还是被站在台上致谢的沈怀瑾小小惊艳到了。 要说沈氏家族不是颜控,她第一个发出质疑。 在那长达一米的全家福里,要想找出一张难看的脸,难度堪比挑战世界纪录。 若是后辈生得像祖母,那便会显现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深邃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是标配,剩下的随意发挥都会美得惊心动魄,就以沈淮予为例。 若是生得像祖父,眉眼便会硬挺许多,带着与生俱来的刚毅之气,而沈怀瑾显然是后者。 沈淮书站在远处,盯着台上的人,思绪莫名开始游离。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沈怀瑾就这样朝她看来过来,男人微微一笑,很快移开了视线。 沈淮书如梦初醒,做贼心虚般悄然离场。 致谢结束后,宴会正式开始。 沈隆江和一群叔伯们去了楼上会议厅,说来说去也不过交谈工作上的事情,而安婷正在和几位姨姨聊着豪门圈子里的八卦,也不知谁说了些什么,乐得贵妇人们合不拢嘴。 沈淮书硬着头皮上前去打了招呼,立马有人提出要让她做儿媳,吓得小姑娘连连晃着脑袋。 商业上的事听不懂,八卦也觉得无趣,她百无聊赖坐在二楼宽敞的阳台上,默默祈祷时针快跳到九点,因为这是她和林砚约好可以打电话的时间。 来参加晚宴的都是云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声势浩大到像是一场政商交谈会。 “书书。” 沈淮书闻声回头,今晚的主角正朝她走来。 她站起身,乖乖唤道:“怀瑾哥哥。” 沈怀瑾笑得温柔,“这么多年没见,书书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谢谢怀瑾哥哥。” 见她有些局促,男人不再为难她,“下面还有宾客,先失陪了。” 沈淮书忙不迭点头,憨娇模样逗得沈怀瑾笑意更甚。 然而没等他走多久,死对头还是闻着味找了上来。 沈韵一袭淡粉吊带羽毛长裙温柔又张扬,只可惜配上她让人讨厌的表情,沈淮书一秒钟都不想多看。 她转身就想走,却被身后的人拽住手腕。 沈韵声音尖细,出声嘲讽道:“沈淮书,看到我就想跑,你还知道自己丑到见不得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丑到见不得人?!”平日里温婉的小狐狸顷刻间炸了毛,毫不留情回怼道:“你家没镜子,尿也是哑光的吗?当真以为精修过后的照片就是原图,骗人骗多了,自己都当真了吧!” 沈韵睨着眼,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眼神里充斥着不屑。 她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指上那颗如同鸽子蛋一样大的钻戒,悠悠笑着:“到底是谁骗谁啊?家里谁不知道你长得和沈淮予两模两样,一点也不像沈家人,说不定你就是大伯伯捡来的。” 这句话算是戳到了沈淮书的痛处,也踩到了她的雷点,小狐狸怒极反笑。 还不等她反击,沈韵视线轻飘飘落在她身后,扬起秀气的眉头,挑衅意味拉满:“但有一点,你们两兄妹还挺像,都喜欢廉价货色。” 她拖长尾音,眼神轻蔑,直勾勾盯着隐在暗处的人,像是故意说给对方听。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淮书怒极反笑,抬起右手就朝她扇了过去,结果被沈韵死死扣住,“还想打……” 话说到一半没了声,紧接着响起清脆的耳光。 沈韵捂着隐隐作痛的右脸,不可置信开口喊道:“沈淮书,你敢打我?!” “我又不是只有一只手,打的就是你。”小狐狸雄赳赳昂起脑袋,笑容转移到她脸上,“小时候你不当人,长大了照样不做人,我替小叔教训教训你,怎么了?” “为了一个低贱的外人,你居然敢打我?!” 沈韵气红了眼,说着就想打回去,被沈淮书后退一步,躲了过去。 “我警告你,何芮是我哥明媒正娶的老婆,是我嫂子,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顾手足情!”她凝着眸,气场全开:“还有,放眼整个云州,谁进我家不是高攀?在我这儿,看不起人的才廉价!”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九十九章 三个冤大头 沈韵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状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依旧像只晃着漂亮尾翼的孔雀,泰然自若说:“爷爷不喜欢何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要有她在,沈淮予就不可能坐得稳继承人的位置。” 她轻笑着:“沈淮书,我哥哥可是爷爷最看重的后辈,要是嫡系身份突然有一天就不重要了,你在沈家又算个什么东西?” “拜托你让你们家厨子做饭的时候,少放点盐,看把你闲的!”沈淮书翻了个白眼,不紧不慢呛声道:“你有本事打我一下试试,看最先滚出沈家的是谁!” 小狐狸高高翘着尾巴,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二楼尽头的棋牌室里,沈淮予因为开会所以晚到了些,而等他一入场就被几个表兄堂弟拖来了这里。 像这种走两步都会漏财的财神爷,毛头小子们最喜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只可惜今晚财神爷心情不佳,本打响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男人云淡风轻叼着雪茄,身前是快堆不下的筹码。 新的一轮开始前,牌桌前的几个人屏息凝气,就盼着一局翻盘,不然让家里知道,他们短短一个多小时就把兜里掏得个底朝天,不被打死才怪! 沈淮予抖了抖烟灰,觉得好笑,悠悠开口:“最后一把,我们玩个大的怎么样?” 一听加大筹码,起初还有人兴奋点头,但一对上他的眼睛,又急忙反悔,直晃着脑袋。 这要是再输下去,都不用等回家了,直接会被就地正法。 沈淮予不紧不慢抛出诱饵,“若是你们三个有一个赢了,这些都归你们。” 他轻描淡写扫过的筹码约莫有几百来万,虽也不是什么大钱,但对三个还没掌家的愣头青来说,已经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这鱼饵属实诱人,右边的那个忍不住问:“如果我们输了呢?” 男人吐了口烟圈,深邃的眉骨像是被云雾遮挡的高山,他漫不经心转动着银戒,掀起眼皮说:“去楼下表演个节目,要是让我看高兴了,钱双倍给。” “一言为定!” 凤凰头生怕财神爷反悔,立马叫女伴上前洗牌。 女人也不知是他从哪里找来的十八线小明星,眼神就这般赤裸裸地落在英俊的男人身上,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沈淮予靠着椅背,交叠着双腿,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平日里,玩儿归玩儿,闹归闹,却没有人敢真正惹恼这位爷。 凤凰头瞧出他已经有些不爽,赶忙一把推开女伴,自己接过了牌。 或许是他的识趣让沈淮予脸色不再那么阴沉,只是轻飘飘开口问:“沈怀瑾几年没回国,阿猫阿狗都敢来他地盘撒野了。” 男人将雪茄重新咬在齿间,伸手去摸递在身前的牌,含糊不清接着道:“你们几个可别学他,树立不起威信。” 凤凰头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他搁这儿指桑骂槐,于是恼怒朝身后呵斥道:“一身骚气,坏了屋子里的空气,还不快滚!” 小明星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懵了,怔怔站在原地,泫泪欲泣。 房间里的人陆陆续续朝这边看来,她瞬间成了众矢之的,等她反应过来,难堪缠绕心尖,捂着脸跑了出去。 “你骂人家做什么?女孩子家家的,她不要面子吗?” 沈淮予挑眉扫了眼身边的人,满脸无辜。 看着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凤凰头敢怒不敢言,赔着笑:“一个唱戏的戏子罢了,不用管,我们继续!” 其他人默默观察着沈淮予手里的动作,直到他继续,几人才松了口气。 他家那点事,外人不知道,家族里还是流出了些。 当年,安婷收养何芮,大家不过是觉得她菩萨心肠,向来又想要一个女儿,可沈淮书出生后,走得近的亲戚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当家主母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除了在她衣食住行和亲女儿无异外,也没见得多上心,之后一问才得知,何芮是沈淮予捡回来的。 安婷最开始也是同旁人一样想着,不过是家里多一副碗筷,没什么大不了,但随着两个小孩儿年纪的增长,自己儿子对何芮的感情变得愈发不一样,又或者说,从未变过。 事态已然发展成这样,安婷本以为何芮是她养大的,就算做了儿媳,也是知根知底,可事情远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 明面上的狡诈并不可怕,最该提防的是那扮猪吃老虎的人,而何芮在她眼里就是第二种人。 一场驱逐没能成功,反而疏离了她和儿子之间的关系,沈淮予偷偷和何芮领证的事情气得老爷子差点犯了病,再然后她就上演了一出新婚妻子独自出国的戏码。 在那之后,何芮便成了沈淮予不可触碰的逆鳞,即使不惜跟老爷子作对,也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 这门婚事只要一天不得到老爷子的同意,何芮成为下堂妇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这些话谁也不敢当着沈淮予的面说…… 最后一把堵上全部筹码的局让在场的人都围了过来,方才因为小插曲变得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不少人都等着看鹿死谁手。 凤凰头率先看了自己的牌,喜悦控制不住地挂在脸上。 输了一个晚上了,终于让他逮着了机会。 而坐在他左侧的人正吞云吐雾,没有显露出什么情绪来。 到了亮底牌的时间,凤凰头自信满满把手里的牌甩了出去,提前开香槟:“就这个点数,不赢天理难容!” 沈淮予睨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句冷哼。 什么话都没说,却让坐着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对面的人彻底坐不住,绕过桌子跑到这边,开了他的牌。 这输赢,一眼见分晓。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天理。”沈淮予勾着唇,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懒散站了起来,“跳个舞给你堂哥庆庆生,这不比送什么房子、车子来得有诚意?” 男人迈着大长腿走出棋牌室,朝旋转楼梯扬了扬下颚,示意他们麻溜些。 三个冤大头灰头土脸下了楼。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章 打起来了 楼下宴会厅觥筹交错,是司空见惯又乏味至极的名利场。 男人双臂随意搭在栏杆上,微微倾下身子,盯着比他小了快十岁的堂弟们,脸上没有太大表情。 三个人站在阶梯旁,互相推搡着,谁也不肯先上,比起平日里在外面仗着沈家身份作威作福不同,眼下要在一众长辈面前耍宝,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的。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磨磨蹭蹭还没开始,进展实在是慢。 沈淮予侧头勾了勾手,唤来候在身后的女佣,低声说了两句,对方弯了眉眼,转身离去。 在大厅里的人原本有说有笑,并没有注意到台上的动静,可下一秒,璀璨的水晶吊灯失去光芒,只有一束顶光十足亮眼。 三人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扒了个精光,连裤衩都不剩,就被丢在了人群里。 接收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视线,凤凰头一咬牙拿起了话筒,像是被押着上了刑场。 他羞得满面通红,说:“今晚,我们三兄弟为了迎接怀瑾表哥回国,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节目,不管好不好看,还请大家捧个场!” 他们仨向来不是干好事那类人,没准又憋着什么臭屁。 远处,正谈天说地的母亲们气急败坏想要去把丢人现眼的儿子抓下来,安婷笑着拦住她们,语气平和劝着:“小杰他们平时不过是喜欢玩儿了些,心肠还是好的,你们就安心坐着,别坏了孩子们的好意。” 沈杰母亲看着自己儿子顶着那五颜六色的鸡窝头,气不打一处来:“嫂子,你家那两个从小就好带,不知道我生的这混小子有多难管教,我不收拾他一顿,今晚得给怀瑾把房子拆了!” “舅妈,房子拆了再建就是,小杰准备的节目,我还是很想看看的。” 沈怀瑾扶着祖父走来,温文儒雅的模样让人瞧了都欢喜。 沈杰母亲撸袖子的动作一顿,转身看见他们两人,尴尬唤了声:“大伯。” 瞧见老爷子来了,在场的贵妇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打了招呼。 沈耀祥握着手杖,神色依旧不可捉摸,他平静开口:“今晚来的也不是什么外人,一大家子人难得聚在一起,任他们怎么高兴怎么玩。” 位高权重的老爷子都发话了,沈杰母亲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嘴笨,生怕顶撞到老人家。 在谈话的间隙,舞台上传来了响亮的歌声,是一首很有年代感的歌曲。 “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 沈杰的声音没一句在调子上,身后带了两个还没完全驯服四肢的伴舞,一首深情的歌被他们演绎得像是个喜剧。 但从他们身上流露出的独属于少年时期的肆意张扬的心气,却成了不可再生之物。 沈淮予的视线在光影下渐渐失了焦,他回想起十八岁的自己还在千里迢迢的海外求学,留给他的是无数个漆黑漫长的夜里,独自面对密密麻麻冰冷的数字,是无时无刻绷紧着神经准备继承人的考验,是游走在虚情假意里,感情逐渐麻痹。 站在金字塔顶端所付出的,远是常人所不能接受的。 如果回到过去,十八岁的沈淮予仍会心高气傲,视一切为蝼蚁,可当他看见十年后的自己,也许会发觉功成名就之后,失去的比得到的还要多。 “淮予少爷!” 女佣气喘吁吁跑来,急促的声音将他思绪唤了回来。 男人敛了神色,恢复到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开口问:“什么事?” “打起来了!”女佣期期艾艾回答道:“淮书小姐和韵小姐打起来了!” 沈淮予皱了皱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女佣神色慌张,催促着:“淮予少爷,您还是快过去一趟吧?!” 男人脸色阴沉,迈着大步,同女佣一起消失在了廊道。 露天观景台上,两个打扮精致的女孩儿用着最原始的方法争着胜负,互相拽着头发,像是下了要将对方薅秃的决心。 沈韵一头大波浪被扯得乱糟糟,头皮紧绷的拉扯感疼得她龇牙咧嘴,而对面的沈淮书也没好到哪儿去,像只顺毛的波斯猫被薅得炸了毛,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周围站着三五个女佣,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毕竟两位小姐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帮谁都有错。 “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女佣听着这声音如同听见天籁,然而沈淮予走到沈淮书背后,扣住沈韵揪着头发的手腕,看似在拉架,实则是让妹妹更好还手。 沈韵气得不行,斜着眼朝他怒吼道:“沈淮予,放手!” “你还凶我哥哥?!” 眼见着沈淮书下手越来越重,沈淮予余光瞥见往这边走来的人,连忙拉开妹妹,往后退了一步。 沈韵气不过,又想动手,熟悉的声音隔空制止了她。 “小韵,住手!” 沈怀瑾疾步走来,好看的眉头紧紧蹙着,身后跟着去告密的管家。 两人脸上都带了彩,看上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沈怀瑾脱下外套罩在妹妹身上,沉声质问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学会了打架?” “是她先打的我!” 沈韵既生气,又委屈,直直指着被男人护在身后的人。 沈淮予无视了她怒不可遏的表情,轻声问:“书书,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先来挑衅我的,没给她把牙给掰了,都是我大人有大量!”沈淮书气冲冲瞪了回去,完全没有一点理亏的模样。 沈怀瑾看着连妆容都花了的她们,一个脑袋两个大,这要是传到爷爷耳朵里,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这件事到此为止,让管家带你们去休息室,重新梳妆……” 话还没说完,沈淮予不急不慢打断他:“就这样算了?书书在家连句重话都没听过,在你这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一笔带过,未免太轻巧了。” 沈韵按耐不住,反驳道:“她先动手的,凭什么还要我道歉?!”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一章 一颗柿子 “书书什么性子,我比你清楚不过,兔子急了还咬人。”沈淮予掀起眼,目光扫过墙壁夹角的监控器,冷漠出声:“怎么,你想让我们和爷爷都看看现场回放?” 沈韵知道,对方是笃定了这件事就算闹到爷爷面前,也是自己吃亏,因为爷爷向来偏心沈淮书,这是不争的事实。 可她又实在气不过,转身看向自己的哥哥,寻求帮助。 “淮予哥,小韵不过保留着小孩子心性,顽皮了些,况且两人都动了手,不光是书书受了委屈。”沈怀瑾看向他,四目相对,迸发无声的火花,“爷爷现在年事已高,不必事事都要麻烦他老人家,还望你看在小韵尚且还小,不懂事的份上,不要再追究。” 沈淮予不留情面嗤笑道:“小?她是个巨婴吗?” “沈淮予,你别欺人太甚!” 眼瞧着又要吵起来,沈淮书拉了拉哥哥的手,小声说:“哥哥,算了,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沈淮书,你又在这儿装什么好人?!” 见妹妹不依不饶,沈怀瑾忍不住低声呵斥道:“小韵!” 他把人完全挡在身后,开口说:“书书,我身为兄长,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过错在我,我向你道歉。” 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他郑重其事道着歉。 沈怀瑾太清楚不过,作为常年游走在政商两界的男人,势必不达目的不罢休。 这件事闹久了,闹大了,对谁影响都不好,更何况自己刚回国,最需要的就是人脉。 沈淮书见他诚恳的模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怀瑾哥哥,这是我跟沈韵之间的事,跟你没关系的,你不用道歉。” 墙壁上的钟摆晃着,指针悄然指向了“9”。 沈淮书恍然看见时间到了,迫不及待拉着沈淮予往楼下走,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怀瑾哥哥生日快乐!礼物之后补给你!” 沈怀瑾来不及回应,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沈淮书一路上火急火燎,让身后的人忍不住问:“书书,你有什么急事吗?” “哥哥,快送我回临江府!” 她现在这副模样不太适合被看见,所以要先回家重新收拾一番。 沈淮予没懂她的小心思,但还是去停车场取了车。 夜幕又黑又沉,一阵阵寒风拂面而过,天气愈发的冷了。 沈淮书站在大门口,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拢了拢貂皮外套,鼻尖被冻得通红。 听筒对面,是男人如泉水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书书,你在哪儿?” “在外面呢。”她垂头盯着鞋尖,轻轻说:“不过我准备回临江府了。” 林砚柔声应着:“好,回家注意安全。” 街边响起喇叭声,沈淮予那辆低调的超跑已经停在面前。 沈淮书依依不舍开口问:“那等我回家了,还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让男人心脏猛地收缩,林砚望着漆黑的夜,涩然应声:“当然可以。” 得到他的肯定,小狐狸总算安心了些。 车子刚停稳在临江府大门外,沈淮书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推开门就往里跑。 “书……”沈淮予降下车窗,唇瓣动了动。 书书怕黑,不敢一个人住在临江府,今晚负责照顾她起居的阿姨又临时请假了。 沈淮予本想让自己家的阿姨过去一趟,但望着妹妹着急忙慌的背影,他心下突然有了猜测。 快入深冬的云州,温度骤然快接近于零,灯光明亮的小区门外,内里的常青树从墙顶伸出了枝干,葱葱绿叶仍生的旺盛。 “书书。” 边走边掏门禁卡的人猛然抬头,日思夜想的男人就站在墙角,面带微笑看着她。 沈淮书愣怔好几秒,强烈跳动的心脏撞击着骨头,撞得她生疼。 “林砚?!” 她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随后不顾一切奔向他。 林砚张开双臂,稳稳将独属于自己的小狐狸接在怀中。 短短几天如隔几秋,沈淮书委屈巴巴诉说道:“我以为你还要等很久才会回来!” “这次回来待不了两天就会走。”林砚环着她的腰肢,俯身靠在单薄的肩膀,知道她会不开心,于是又安慰道:“很快了,等任务结束,就有时间陪你了。” “很快是有多快?明天可以吗?”她声音缠绵,带着浓浓的不舍。 林砚松开她,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笑着:“我也想明天就能结束一切。” 沈淮书揪着他衣摆,小脸皱巴巴的。 林砚实在不想看到她这样难过,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神神秘秘道:“猜猜是什么?” “嗯……是婚戒?”她拖长了尾音,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是一颗柿子。”男人笑得无奈,拿她毫无办法,“这是一位阿婆让我给你带的,她在院子里亲手种的柿子,寓意事事如意。” 沈淮书看了一阵,得出一个结论:“这柿子可真柿子。” 长得跟画里的一模一样,非常卡通。 幻想落了空,小狐狸也不气馁,昂着头,笑嘻嘻盯着他的眼睛,问:“除了送柿子,林警官就没有别的事想对我做的了吗?” 浴室里,男人猩红的眼,克制隐忍的欲望和暴起的青筋都让人血脉偾张。 沈淮书浮想翩翩,忍不住红了脸。 林砚按住她的脑袋,声线哑然透着无力:“书书……” “好了,我不说了,回家吧。” 沈淮书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自觉牵着他的手,往里走。 再说下去,她怕身边这个男人以后都不敢来临江府了。 黑色的超跑安静停在路边,直到视线里的两人并肩走进大门,它才重新被启动,转眼没入黑暗里。 回到家里,沈淮书小跑着去打开了暖气,刚刚在楼下差点冷到发颤。 等她脱下外套,林砚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你跟别人打架了?”这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不可置信。 之前在树荫下,光线昏暗,很难发现她锁骨处的抓痕,而现在,伤痕在亮堂的屋里暴露无遗。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二章 要永远爱我 沈淮书顺着他的视线垂下了头,下一秒,心虚的某人将胸前捂个严实,开始装聋作哑。 “过来我看看。”男人沉着眼,不容置喙。 “我……我……我先去洗澡!” 沈淮书转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撒腿就想跑,可惜还没跑两步,就被林砚拦腰抱了回来。 “跑什么,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他表情太过严肃,吓得小狐狸耳朵都垂了下去。 但为了维护自己在林警官心中的乖乖女形象不崩塌,沈淮书誓死不承认,胡诌着:“可能是不小心在哪里刮了一下,一点都不疼。” “意外?” 她激动应道:“真是意外!” “那你跑什么?”林砚挑着眉头,显然不信。 蓬松可爱的小礼裙穿在她身上,好似一只系着蝴蝶结绑带的波斯猫,假如那眼中的狡黠不存在的话,旁人一定会被她迷得团团转。 男人情不自禁俯身亲了亲她嘴角,声线有些哑:“家里有药膏吗?” “只有阿姨才知道……”她拖长了尾音,肆无忌惮勾着对方的脖子,耍着无赖:“高跟鞋磨得我脚好疼,要抱抱。” “刚刚不是挺能跑?” 男人嘴上说着,却蹲下身子帮她解开了鞋扣,刚直起身,小狐狸瞬间变成了树袋熊挂在他身上。 林砚单手托着她的臀上了二楼,在储物柜里翻出了急救箱,但里面只有些退烧药和感冒药。 他只好在手机上找最近一家药店下了单,转眼就看见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狐狸。 他开口问:“药送过来需要些时间,先去洗澡?” 沈淮书盘着腿坐在粉嫩的大床上,朝男人勾了勾食指。 “怎么了?”林砚好奇问着,迈腿走了过去。 沈淮书往前移了一些,跪在床沿,环住他脖子,笑着说:“长胡茬了。” 男人站在原地愣了愣,这几天忙于公务,的确没太注意到。 他故意低头用下颚蹭着她柔软的脸颊,短短的胡茬又硬又刺,沈淮书觉得痒,嬉笑着往后躲,结果重心不稳,连带着他一起倒在了大床上。 沈淮书皮肤白皙胜雪,仿佛吹弹可破,就蹭了几下,脸颊已经有些泛红。 林砚不再闹她,似不经意问起:“长胡子不好看了?” “才不是,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目中都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帅!”沈淮书捧着他的脸,被迷得快成星星眼。 “那沈淮予呢?”林砚按住她脑袋,让她直视着自己眼睛,又问:“我跟沈淮予,谁更好看?” 沈淮书的笑容蓦地僵在脸上,想起他上次好像也很在意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向来在泥地里摸爬滚打都不眨眼的男人突然在乎起自己长相来。 在浓颜攻击下,她不假思索:“你们俩都很帅,只是哥哥略微逊色了一点点。” 沈淮书眼睛都不带眨的拍着马屁,在这一块练就的炉火纯青。 一双瞳仁漆黑如同深不见底的汪洋,就这样定定看着她,好似在探究她是否在说假话。 他唤着:“书书。” 沈淮书在他眼中的漩涡里失了理智,凭着本能应着:“嗯?” “要永远爱我。” 男人总是将自己放入尘埃,对她有求必应,鲜少这般霸道。 沈淮书抚上他深邃的眉眼,心疼写在了脸上,不禁好奇他为什么这样说,“怎么了?” 略显急迫的吻代替了问题的答案,沈淮书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四肢渐渐丧失了反抗的能力,任由他为所欲为。 一吻作罢,林砚撑着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顺势将还有些发懵的人也拉了起来。 他摩挲着泛着水光的唇,哑然失笑:“书书先去洗澡,我再给你擦药。” 沈淮书就这样被他轻哄着进了浴室,待到周围起了水雾,她才擦干水渍,换上了家居服。 楼下的落地窗外黑压压一片,玻璃上映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的身影。 林砚拿着药膏说明书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才拧开了盖子。 沈淮书站在沙发背后,懒懒趴在他肩膀上,问:“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过来坐下,我给你擦药。” 沈淮书围着沙发绕了一圈,乖乖坐在他身边。 林砚小心翼翼将散乱的发丝拢在她肩后,拿棉签蘸了乳白色的药膏,轻轻涂在稍稍有些红肿的抓痕上。 他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声音染上厉色:“谁抓的?” “一个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的人!”连用三个非常还不够解气,沈淮书咬牙切齿攥着拳头,恶狠狠说:“从小到大还没出现过比她更傲慢无礼的人!” 只要是沈韵喜欢的,她费尽心思也要从别人手里抢过来,若是不成功,就算是毁掉,也不会让自己看中的东西出现在对方手里。 林砚的手一顿,一本正经地说:“下次跟她打架,记得带一个帮手,打得她鼻青脸肿,就不敢再看不起人。” “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沈淮书刚认同地点了点头,就被捏住脸颊。 林砚停下手里的动作,掀起眼看着她,摸不透心思的眼睛充满危险,“打架这种事还有下一次?” “可是她先来挑衅我嘛!” 在对付沈韵这件事上,她坚决不可能当缩头乌龟! “你……” 林砚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他侧头睨了眼桌上的手机来电,眼神沉了沉。 “谁呀?” 沈淮书光着脚走下沙发,拿起自己的手机,满脸疑惑喃喃道:“梁斯川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林砚默不作声把废弃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随后迈着步子向楼上走去。 他没走两步,身后的人跟了上来,握着大掌,接通了电话:“喂?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书书,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但我最近行程太满,怕忘了告诉你。”梁斯川摆手支开了助理,声音柔和:“你上次让我签名的照片已经邮寄给你了,记得签收。”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今天说?! 沈淮书无语凝噎,感受到头顶传来的压迫感,心脏猛地快要跳出来。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三章 书书爱他,这就够了 那边迟迟没应声,梁斯川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句:“书书?” 这柔情似水的声音幻化成一把刀,锋利的刀尖毫不留情向沈淮书刺来。 她对上男人阴沉的视线,连忙开口阻止悲剧的发生:“好的学长,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挂了。” 眼见着醋桶里的醋快要溢出来,沈淮书急着想结束对话,可又被梁斯川叫住。 她微微不耐地皱起了眉,压低声音问:“学长还有什么事吗?” “书书,我马上要开演唱会了,可以邀请你一起来吗?”梁斯川怕她拒绝,接着解释道:“是我的歌迷们想看《迟》的现场版,所以我可以邀请你做我的特邀嘉宾吗?” 《迟》是她毕业演出最后的那个节目,在网络上小爆了一段时间。 对方的请求已经说出口,沈淮书显然有些犹豫,因为她不想和梁斯川再有什么瓜葛。 但转念一想,自己也受了他的恩惠,即使再忙也不会缺席演出的排练,现在人家要求还这人情,如果拒绝了,倒像是过河拆桥了。 她凝着男人的眼,支支吾吾应着:“麻烦学长给我些时间考虑一下,晚点我再给你答复。” 梁斯川没有惊讶,仍保持着绅士风度,轻轻回道:“好,期待你的回复。” 挂断电话后,一股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吹得沈淮书背脊发凉,仿佛屋子里的暖气都不管用了。 男人居高临下摩挲她的脸颊,似笑非笑:“书书想要梁斯川的签名照片?喜欢他?” “不喜欢!” 沈淮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生怕晚一秒就会被冷成冰锥的眼神戳个窟窿。 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醋意,她忙不迭解释道:“是哥哥的秘书,她是梁斯川的粉丝,答应人家的事情总得兑现承诺呀!” 他语气平静,看不透心思,“那书书想去他的演唱会吗?” 这个问题又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沈淮书看得出他不高兴了,从接到梁斯川的电话那一刻起,越是风平浪静,底下蕴藏的波涛越是汹涌。 她揪着男人衣摆,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蝇:“可是他也帮过我,我不想欠他人情。” “那就去吧。” 林砚揉了揉她圆圆的脑袋,牵着她往楼上走。 沈淮书仰着头问:“你不生气吗?” 林砚脚步顿了顿,转眼又恢复如初。 梁斯川的出现,的确让年少的他变得敏感又自卑,挣扎在泥泞里的人无论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比得过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他曾被自己点燃的嫉妒的火灼得遍体鳞伤,然而是书书耐心地用时间将这火扑灭,把他捂了起来。 书书爱他,这就够了。 林砚垂下眼,遮住眸中情绪,揉着她的掌心,说:“如果不答应,书书便会觉得一直有愧于他,所以不如顺水推舟,把人情还个干净,互不相欠,让他没有理由再来找你。” 他的话说到了沈淮书的心坎上,更加确定两人就是心有灵犀。 她嬉笑着挽上男人胳膊,被他带着回到房间。 有了上次的教训,沈淮书不敢再胡闹,老老实实靠在林砚怀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沐浴露的香味。 电视屏幕里正在播放一部经典的爱情片,沈淮书无心去瞧,而是把玩着他粗粝的指腹,轻声说:“等新年一过,我就可以拿到云大的聘书,到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问题落了地,她的心开始忐忑起来,手心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男人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毫不犹豫地应道:“好。” 沈淮书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如同情窦初开时那般脸红心跳,娇嗔道:“那你不觉得我手上少了点什么吗?” 她晃了晃空空如也的右手,暗示意味拉满。 林砚捉住她柔软的手指,不禁失笑。 晚风吹动着纱帘,皎洁月光安静停靠在阳台上,只有星星犯了困,不断眨着眼睛。 电影放到一半,身旁的人呼吸已经变得均匀,沈淮书小心翼翼掀开他的袖口,狰狞的伤疤就这样直白暴露在眼前。 她紧紧抿着唇,看着伤痕快有她手心一样长,颤栗着指尖覆上皮肤那一处凸起。 男人对她无微不至,而对自己比谁都狠心,他身上的疤痕多到数不过来,这些都是他职业生涯的里程碑,亦是他的勋章。 但沈淮书并不想让他当英雄,只想他平平安安做个普通人。 她窝在温暖的怀里,泪水浸湿了衣襟,却不敢哭出声来。 翌日清晨,林砚晨练回来,卧室里的人睡得正香。 他退回客厅,拨通了一个号码。 远在平阳县的杨丽正在洗漱,看着儿子打来的电话,手慌脚乱接了起来,“阿砚啊,这么早有什么急事吗?” 儿子虽然话少,可平常也会记得打电话问候两句,但这么早还是没有过的。 林砚站在落地窗边,金黄日出柔和洒在他的肩头,明媚又温暖。 他说:“妈,我准备在来年开春结婚。” 杨丽在另一边静默许久,试探问道:“是沈家那个姑娘?” “是。” 想起那样的人家只在电视里见过,杨丽有些不知所措,但既然儿子做了决定,就说明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阿砚。”她沉沉唤了一声,开口说:“这些年你寄给我的钱,妈都帮你存着,我这一辈子没什么用处,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不管如何,不能亏欠了人家姑娘。” 她又说:“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妈,书书很想见你,等任务结束,我就来接你回家。”林砚眺望着远处,心很静。 杨丽抹去眼角湿润,像是喜极而泣,“好。” 分针在圆盘上又转了一圈,厨房里冒着蒸汽,诱人的香味从砂锅里钻了出来。 林砚刚关上火,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砚!”沈淮书叫着。 林砚迈着大步走出去,见她急得额角出了冷汗,低声细语询问:“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四章 好,都是我的错 林砚后知后觉,不知道她会因此受了委屈,心中又生出歉疚来。 他将小狐狸抱到了沙发上,又去玄关取了双棉拖给她套上,耐心解释着:“每次离开的时候天还没亮,我想让你多睡会。” 沈淮书不满地攥着他,控诉道:“可是我更不想你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样不真实的感觉让我觉得很不安!” “那下次我走之前,提前告诉你。”林砚俯身亲了亲她因生气而嘟起的唇,转眼换了话题:“先去洗漱,准备吃早饭了。” 沈淮书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生怕下一秒又找不到人。 而身后的男人凝着她的背影,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剩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他不是不想叫醒她,而是看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自己便没有自控力能从中抽离。 明明不想让书书伤心,却总是令她感到难过。 愧意从骨子里汩汩渗出,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次心跳都坠得五脏六腑隐隐作痛,可他没有办法去平衡。 沈淮书用最快的速度跑上浴室洗漱完毕,又蹭蹭蹭地回到餐厅。 方才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眼下只剩嘴馋。 她满怀期盼眨着眼,问:“吃什么?” “鸡蛋羹,还有牛奶。” 林砚舀了一小碗放在她面前,嫩滑的鸡蛋羹包裹着鲜甜的虾仁,光是色泽就诱人垂涎欲滴。 沈淮书迫不及待尝了一口,随后毫不吝啬夸赞道:“林大厨的手艺就是棒!” 男人取下围裙,在她身边坐下,笑着问:“喜欢吗?” 小狐狸鼓着腮帮子,心满意足点了点头。 窗外天光大亮,空旷的餐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人,温馨的气氛无声漫延开来。 林砚抽出纸巾给她擦拭干净红润的唇,忍不住落下一吻,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惊得两人同时侧了头。 阿姨呆滞站在吧台前,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被吓得不轻。 她起初光瞧着男人侧脸,还以为是大少爷在吻小小姐,脑补出的禁忌之恋吓得她魂都快飘出来了,好在是误会一场! 脸上惊恐之色转为尴尬,她生硬勾起一抹笑,弯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蔬果,结结巴巴问:“那……那个,这是我家人自己种的柚子,小小姐要不要尝一下?” 亲嘴被抓包,沈淮书羞愧地把脑袋埋在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阿姨,你放这儿吧。” 阿姨瞧出她在害羞,自己的不自在一扫而空,笑嘻嘻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中途用余光瞥了好几眼陌生男子。 两张完全不一样的脸,而自己居然把他认成了大少爷,真是罪过! 等她离开餐厅,男人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嘴角溢出一声低笑:“阿姨走了,书书别给自己闷坏了。” 沈淮书愤愤抬起头,哀怨道:“都怪你!” “好,都是我的错。” 林砚嘴角是压不下的弧度,又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亲了亲。 阿姨在客厅里拿着一张抹布,东擦擦,西擦擦,视线就没离开过餐厅的方向。 她之前还奇怪呢,为什么一向不来临江府过夜的小小姐最近总是留在这边,想了半天都没猜着,原来是在等姑爷。 “阿姨。” “诶!”听见呼唤,她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问:“小小姐,怎么了?” 沈淮书问:“连阿姨上次托你帮我拿的小提琴去哪儿了?” “她没给我啊。”阿姨一头雾水。 “啊?”沈淮书挠了挠脑袋,沉默了一晌,说:“那没事了,我自己去找她。” 她刚想上楼去换衣服,身后阿姨犹犹豫豫道:“连春她被解雇了。” 沈淮书脚步一顿,茫然回头。 她记得连阿姨是妈妈从景御苑调来的老人了,为的就是专门照顾哥哥起居,她在沈家干了十几年了,怎么这么突然? “为什么啊?” 林砚恰巧从餐厅走出来,两人的对话,他听了一半。 阿姨瞧了瞧他,有些为难。 沈淮书从楼梯下来,开口道:“没事,你说。” “连春说太太最近总是带一位奇怪的女人回来,她嘴一快就说给了大少爷听,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小两口就大吵了一架,隔天太太就把连春解雇了。” 阿姨说完,观察着她的脸色,又补充道:“小小姐你也是知道的,连春是看着少爷长大的老人了,夫人一直都很喜欢她,才让她跟着来临江府。” “我说句公道话,连春是说了主家私事,但也只跟大少爷一个人说的,本心还是为了他们夫妻俩好,所以太太的做法太让人寒心了。” 沈淮书听着她的话,沉思了片刻,叮嘱道:“这件事先别给我妈妈说。” 妈妈喜欢连春,而何芮的做法无疑是在打她的脸,若是闹起来,哥哥又要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何芮…… 沈淮书皱起了眉,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私人公寓。 沈怀瑾刚推开门,一道曼妙带着迷人香味的身子便缠了上来。 梵蒂穿着一件蕾丝吊带睡裙,真空之下的曲线美妙绝伦。 一只藕臂轻轻搭在男人肩膀,手指漫不经心挑逗着他性感的薄唇,“沈总真是让我好等。” 沈怀瑾掐住她柔软的腰肢,反身将人压在门板上,垂头嗅着她的体香。 他沉声戏谑道:“你豢养的宠物们还不能满足你?” 梵蒂踮起脚尖,吻上冰冷的唇,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中流出:“他们哪里比得过你。” 她红唇微启,缱绻唤着:“阿瑾,给我。” 沈怀瑾像是惩罚般咬着她下唇,手指暴力一扯,弱不禁风的吊带滑落在地。 裸露的肌肤碰到门板,冻得梵蒂身子发颤,她紧紧贴上男人的胸膛,娇声求着:“去卧室……” 她生来就是妖精,完美的皮囊是最有力的武器,只要她轻轻一勾手,男人便会在她精心织好的温柔乡里醉生梦死。 沈怀瑾下颌崩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将她丢在了大床上。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五章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何芮推开门,便看见散落满地的衣衫,安静的客厅里没有半点活物的影子,只有微微敞开一条缝隙的卧室房门里,时不时传来一声女人痛苦的喘息。 她面无表情从掉落在地的睡裙上踩了过去,用力推开玻璃窗,以示屋子里的人,来客了。 厚实的窗帘隔挡阳光,房间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纠缠的身影似乎完全没被影响,床榻撞击墙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半晌过后,房门终于开了。 沈怀瑾衣衫不整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倚着窗台,点了支烟,丝毫没有羞愧之意。 何芮睨了他一眼,又看向窗外,漠然开口:“百日宣淫是不是也得分一下情况?火烧眉毛时,怕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 对面站着的男人轻笑一声,开始吞云吐雾起来,他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嫂子在弄死自己丈夫这件事上,怎么比我们这些外人还要着急?” 沈怀瑾咬着烟,含糊不清的语气刻意加重了“嫂子”两个字。 他故意羞辱,而何芮眉眼依旧,不紧不慢应声:“庶子天生就低人一等,不拼尽全力,想上位就是白日做梦。” 何芮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沈怀瑾更不是什么好东西,明面上的翩翩公子,恪守家规,实则在国外玩得比谁都花,身边女伴不带重复,典型的浪荡公子哥。 她存心往对方痛处踩,为的就是掀开他这张虚伪的人皮。 果不其然,沈怀瑾冷了脸,表情森然,“何芮,你想死?” “若你仅凭自己就能坐上继承人的位置,当年怎么就输给了沈淮予?” 何芮抬手将鬓间碎发归于耳后,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沈怀瑾怒极反笑:“既然你还是放不下我那高高在上的堂哥,那怎么狠得下心对付他?” 毫无波澜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她侧脸直直盯着男人,目光又冷又狠:“我再警告你一次,我可以帮你夺下沈家继承人的身份,但你要是敢动沈淮予,我不介意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客厅的火药味堆积到高值,只要一个小小的摩擦就能引爆现场。 刚换好衣服的梵蒂风情万种靠在门框,脸上被疼爱过的红晕还未消退,她低声笑着:“我们可都站在同一艘船上,吵什么?” 她的出现让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消散不少。 何芮将视线移到她脸上,不带任何感情:“警察已经查到青瓦村了,要是再放任不管,我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不过两个小喽啰,怕什么。”梵蒂悠闲走到沙发边坐下,交叠着纤细的长腿,泰然自若欣赏着刚做好的美甲,“我找人替你解决他们,别担心。” 何芮再次重申:“梵蒂,这是云东国,不是海洲岛,杀了警察只会引火烧身,或早或晚而已。” “那又如何?”梵蒂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讥讽。 海洲岛的游戏规则是谁有钱谁主宰世界,而这条放在任何地方都适用。 钱,权不过都是讨自己欢心的工具,她梵蒂从出生起,一切便都被踩在脚下,所以没有什么东西值得让她感到害怕。 何芮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屋子里肮脏的空气闷的慌,她迈着腿走向门口,只丢下一句:“处理干净。” 黄昏日落,正值下班高峰期,城内几条大道堵的水泄不通。 沈淮书扫了眼后座摆放着的“战利品”,心满意足笑了笑,将手握成拳头举在男人面前,扮上了记者,“采访一下林警官,第一次陪女朋友去逛街,感觉怎么样?” 林砚注意力从前面的汽车尾巴落在她笑盈盈的脸上,趁机亲了亲她凑过来的嘴角。 小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问:“干嘛?” 他一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大掌揉着她的脑袋,认真解释道:“索取报酬。” 沈淮书呆呆看着他,无力反驳。 车窗外喇叭声杂乱震耳,里面还夹杂着一两句脏话,头顶的红绿灯已经失去了作用,忙得前方指挥交通的警察叔叔满头大汗。 蔚蓝夜幕逐渐笼罩在上空,路况好不容易恢复正常,车子终于驶离拥堵路段。 沈淮书正百无聊赖玩着小游戏,一条短信在屏幕顶端弹了出来,她点回聊天界面,阴恻恻瞥了眼身边的男人。 林砚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出声问道:“怎么了?” “妈妈让我回家吃晚饭。”沈淮书顿了顿,接着说:“还要带上你。” 林砚神情没太大变化,而是问:“书书想回去吗?” 沈淮书有些犹豫,一直没开口。 男人却读懂了她的心思,车子在路口处掉了头,驶向景御苑。 安婷看见女儿说她们要回来,立马就让人准备好了晚餐,自己还亲自进厨房做了两道拿手好菜。 别墅铁门自动开启,汽车绕过喷泉,停在了地下车库。 沈淮书握着林砚的手,竟比他还要紧张,忍不住嘱咐道:“你一定要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尽量早日拿下户口簿,知道了吗?” 林砚笑着按了按柔软的掌心,顺着她的意,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整栋别墅因为客人的来到仿佛是开屏的孔雀,使尽浑身解数展示着自己的富丽堂皇。 在大厅坐立不安的人见到他们,总算是松了口气,起身迎了上去,温柔开口:“路上堵车吗?” 林砚平静应着:“在中心路段有些堵,让阿姨等久了。” “没事,菜也刚上桌。”安婷莞尔一笑,看向自己表情僵硬的女儿,说:“书书,哥哥马上也到了,我们等等他。” “哥哥也要回来?!” 安婷被她激动的反应吓了一跳,眨巴着眼,回答道:“是……是啊,我没跟你说吗?” 一想到哥哥对林砚的态度,沈淮书刚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她仰头望着男人,欲哭无泪。 没过几分钟,沈淮予的车稳稳停在了大门口,管家连忙上前接过车钥匙,吩咐人去把车停好。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六章 从哪里学来的花招 往里走来的男人身上穿着剪裁精致的西装,深灰大衣衬得他更加高挑,深邃的五官没有多余的表情,鼻梁如峻岭,薄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 皮鞋踩在坚硬的地板上,发出闷响,每一下都在敲打沈淮书的心。 女佣上前接过他的外套,熨烫平整后,挂在了玄关处的衣架上。 “妈。”沈淮予先是唤了一声,随后直直看向与自己齐平的男人,“吃饭吧。” 他率先走进了餐厅,安婷看向身后,温婉唤道:“小林,书书,别站着了,快来。” 沈淮书慢慢吞吞跟在他们身后,盯着沈淮予的背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除非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然哥哥都不可能这么平静。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心惊胆战问着:“我哥他不能是气疯了吧?” “放心,他好着呢。”林砚好笑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牵着她入了座。 餐桌上摆满了中西合璧的菜肴,搭配合理,应有尽有。 沈淮书向来都喜欢吃虾仁,以前有佣人代劳,现在身边的男人理所当然接过了这活儿。 空旷的餐厅只听得见刀叉碰撞的声响,饭吃到一半,安婷冷不丁开口问:“小林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噗……咳咳咳……” 沈淮书被牛奶呛到直咳嗽,林砚顺手抽来纸巾给她擦拭嘴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还不忘回话:“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于书书。” 沈淮予听着他的答案,冷冷掀起了眼,最后什么都没说。 原本已经起身的安婷看见他熟练的动作,又慢慢坐了回去,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 “要不就定在明年春末,等书书工作稳定下来,我就找个大师算算日子。”她瞧着女儿憋红的脸,心里有些涩然,喃喃细语道:“耽误了这么多年,也该修成正果了。” 用完餐后,沈淮书跟着妈妈上楼去拿东西,走到楼梯口时,还转头瞪了一眼亲哥哥,生怕他又使坏。 而沈淮予也没辜负她的期待,开口便直击话题中心:“尽快让书书出国留学。” 若是前几次,林砚只会觉得是他控制欲太强,让人生厌,但事到如今,隐藏在深底的海啸即将浮出水面,话中有话,是在紧急避险。 他毫不避讳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漠然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沈淮予悠悠回过头,笑容深不可测,他走到玄关取下自己的外套,在门口驻足,稍稍侧着眼,“我所知道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大衣被他随意挂在臂弯,高大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好似从未出现过。 无人在意的餐厅,在一众女佣忙着收拾碗筷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戴着手套,将林砚用过的餐具放进了密封袋里。 这一举动光明正大,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他。 回到临江府已经很晚了,沈淮书连打了几个哈欠,被催着进了浴室。 白炽灯光倾泻而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正闭目养神,没有任何征兆响起的手机铃声回荡在房间里,像是催命符。 林砚揉了揉发酸的眉心,按下了接听键:“喂,安居?” “林队,你让我问的事有消息了。”安居裹着厚实的棉衣,靠在两头透风的走廊上抽着烟,继续说:“徐光他们去青瓦村是为了抓捕一个人贩子,也是顺着罗海下线发现的,这个人狡猾得很,在眼皮子底下东躲西藏好几年,要不是刑侦那边顺藤摸瓜,说不定现在还没找到人影呢。” 林砚蹙眉问:“那个人贩子跟青瓦村又有什么关联?” “不是跟人贩子有关联,而是被卖的那个小女孩儿是青瓦村人,徐光负责送她回去。” 一阵寒风吹来,安居冷得打了个寒颤。 办公楼的灯一盏一盏暗了下去,有个同事见他还没走,停在楼梯口,出声问:“安居,还不走啊?” “马上!”安居按灭了烟头,边走边说:“林队,你还有其它的事儿吗?” “没了。”林砚沉默一瞬,嘱咐道:“回家注意安全。” “知道了,林队。”安居轻快应了声,便挂断了电话。 恰巧浴室门开了,白雾透过缝隙钻了出来,沈淮书一张小脸在热气腾腾的水蒸气里泛起了红晕。 她径直朝男人走去,就这样软软一团趴在他怀里。 林砚托着她的臀,以防小狐狸从身上溜了下去,感受到怀里的人不高兴,他微微低头,问:“为什么垂头丧气的?” “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她瘪着唇,声线里夹杂着湿意。 像今天这样毫无顾虑在一起的时光,短暂到仿佛是一场轻易就会被惊醒的美梦,想要享受每一秒的快乐,又会为上一秒的消逝而担惊受怕。 “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第一次说出了自己都不确定的话。 怀中的小狐狸还在哼哼唧唧着,眼瞧着又要掉泪珠子,林砚柔声问道:“想要惊喜吗?” 沈淮书瞬间抬起了头,追问:“什么惊喜?!” 头顶乌云收住了欲下不下的雨,逗得林砚不禁放大了笑意,结果立马引起了某人不满。 “你笑什么?!”沈淮书坐在他腿上,委屈巴巴控诉道:“看不出人家已经很伤心了吗?你还笑!” “不笑了。”林砚转瞬止住笑意,说:“闭上眼睛。” “干什么?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沈淮书嘴上虽嘀咕着,但心里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她缓缓闭上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 突然指节传来一阵冰凉,她又惊又喜睁开眼,一枚小巧的戒指暴露在眼前。 “你什么时候买的?!” 沈淮书脑子里的难过通通被巨大的喜悦赶走,开心得快要蹦起来。 林砚问:“喜欢吗?” “喜欢!” 小狐狸仔细打量着手指上的钻戒,镶嵌的钻石排列成了一朵雪花,精致又可爱。 她翘着尾巴,眼睛弯成了月牙状,重新趴回男人怀里,娇声问:“你从哪里学来的花招?”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七章 求你,疼爱我 “书书想要的,我都给。” 林砚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强压下灼烧骨血的欲望,在她嘴角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哪怕是在最落魄狼狈的少年时期,只要是书书想要的,他拼尽全力也会双手奉上。 而沈淮书却觉得一切美好到太不真实,她窝在男人肩颈,一点一点磨着他的意志,娇娇唤着:“林砚……” 男人别过眼,重重咽下唾沫,将不安分的小姑娘抱回了大床上,用软绵绵的被褥把人裹个严实。 他咬紧牙关,声音透着难以忍耐的嘶哑:“太晚了,书书该睡觉了。” 开关响了一声,房间里的顶灯悄然暗下,镂空纱帘随风摇曳,窗外的皎洁月色成了唯一一缕朦胧的光亮。 “林砚……”沈淮书勾住他的手指,小小一只跪在床沿边,缠绵喃喃道:“可是你明天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她贪婪的不止想要得到承诺,更想要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存在。 男人背对着她,凝着黑暗里的某一处,清心寡欲的外壳一碰即碎。 他不是能操控欲望的神,在心爱之人的撩拨下,他不过是裙下的一粒尘土。 林砚尝着嘴里血腥,难耐地攥紧了十指,有些哽咽:“书书会后悔吗?” 后悔跟他这样生在泥泞中的人在一起。 林砚将一颗心碾成粉末,摊开在她面前,眼底是快要溢出的疯狂欲念,只要书书一句话就可以断他生死。 沈淮书赤脚走到他面前,牵引着大掌贴在腰间,轻声反问着:“为什么会后悔?” 她仰着脑袋,靠近男人温润的唇,是一只会下蛊的精怪,铁了心要将克制隐忍的神拽入欢愉的地狱。 “阿砚,你想不想要我?” 她媚眼如丝,勾得男人神魄不稳。 林砚发狠般掐住她后颈,逼迫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书书,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想好了吗?” 沈淮书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狐狸本性暴露无遗,“阿砚,求你,疼爱我。” 男人被激到眼尾红得能滴出血来,欲望变成一块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切割碾轧着他的神经。 漆黑的夜里,内里的温度逐渐上升,破碎的求饶声反倒成了最好的催.情.剂。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到了后半夜,房间里还能听见小姑娘无意识的抽噎,还有男人耐心的低哄。 直到鱼肚快要翻白,床上的人才安稳陷入沉睡。 八点过几分,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不到一秒就被无情关掉。 林砚睁开眼,怀里的人还在熟睡,紧闭的双眼有些红肿,回想起昨夜的疯狂,他鼻息倏地加重,忙不迭从床上抽离。 男人收拾好一切后,又折返回床边,唤了一声:“书书。” 沈淮书听见他的声音,身子不禁颤了颤,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林砚愧疚地俯身吻了吻她额头,轻哄道:“继续睡吧,乖。” 他蹑手蹑脚退出了卧室,直奔警局。 利落的短发配上板正的警服,在成熟稳重间又透着一丝野性。 林砚站在走廊尽头,扫了一眼腕表,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 今天的这场会议是针对青瓦村而开的,一个村落庞大到目无法律,又能在各方之间游刃有余,背后隐藏的实力不容小觑。 穿着警服的李景天慢慢悠悠走来,平日里的桀骜不驯被治的服服帖帖,他挑了挑眉,问:“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 食堂师傅新研制的酸菜肉丝包,吃一个能喝两杯水。 李景天瞧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就知道对方也中招了,他好心的扔了瓶水过去,还不忘调侃道:“重色轻友的下场,知道了吗?” 林砚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接话。 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进了场,所有人都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各自落了座。 赵谦准时准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李忠和蒋升,三人同一时间出现,偌大的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赵谦一身正服坐在主位,脸上挂着笑,又带着压迫感,他沉声开口:“今天请各位同事齐聚一堂,是为了探讨如何快速侦破九幺五案的事宜,像罗海这种商界毒瘤,他的诞生和存在对于我们整个云州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浩劫,我们对于这场阴谋背后的策划者和实施者还一无所知,对于这场苦难背后的受害者未能尽到保护责任,不管于公于私,突破九幺五案迫在眉睫!” 李忠接着说:“各位,罗海虽然已死,但与他息息相关的团伙仍在兴风作浪,我们在此期间还失去了一位情同手足的战友,这无疑是他们对我们警方的挑衅,眼瞧着离最终期限越来越近,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只能加快速度,竭尽全力,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将罪犯抓捕归案。” 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耳畔,相对于其他人的紧迫,缉毒大队那边显得过于沉重。 林砚抬眼看向李景天,只见坐在窗边的人寂静望着东升旭日,浑身都笼罩着一股悲伤。 “李景天,你来给大家说说现在的进展情况。” 李忠开口点了名,而被叫到的人毫无反应。 空气静固一瞬,身边的徐年顶着压力戳了戳他胳膊,压低声音提醒道:“老大,李局叫你呢!” 李景天回过神后,发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他缓了缓心智,站了起来。 “一次意外收获,我们抓捕了罗海手下一个名为龙虎的罪犯,并且在他家里发现了一个U盘,但里面的文字内容,技术科还在破解之中,与此同时,我们还找到了另一个线索。”他换了口气,接着说:“在座各位应该对青瓦村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在几十年前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靠着研制、贩卖和走私毒品发家致富,虽说两市曾经联合对这里的毒贩进行过围剿行动,但我们仍怀疑罗海交易的毒品就是出自于青瓦村。”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零八章 是我对不起你 有人提问:“有什么证据吗?” “有。”李景天铿锵应道:“我们在龙虎家里发现了一个长相诡异的瓷娃娃,而在青瓦村深处的宗祠里,族人所供奉的鬼神就是这个‘祟’。” 徐年打开电脑,成功连接上投影仪,随后瓷娃娃的照片出现在大墙上,周围立马响起了七嘴八舌的讨论声: “这么可怖的东西居然被当作神来供奉?” “就是啊,正常人看一眼都会睡不着觉,他们竟然放在宗祠里!” 李景天听着他们的话,继续说道:“青瓦村里所谓的宗祠是海洲岛人留下的旧址,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当年毒品就是被这群人带入了青瓦村,他们蛊惑着当地族人为之卖命,又在围剿行动之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忠沉声问:“那你们在青瓦村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新的进展。”在疑惑的视线里,他不紧不慢解释道:“青瓦村就像是一个严防死守的铁笼,村头到巷尾随时都有监控器盯着,而且他们一致排外,导致我们进村寻找线索十分困难。” “首次进村任务失败,已经惊动了他们,所以我们更需要打蛇七寸,一击致命。”林砚跟着站起了身,说:“李局,我申请特警第一支队配合缉毒大队共同完成此次青瓦村行动。” “会议结束之后,将申请报告交给我。” “是。”林砚颔首,坐了回去。 会议一直进行到十一点半才结束,林砚看了眼时间,刚准备给小狐狸打电话,目光却落在未接电话那一栏。 十几个接连不断的未接来电提示着对方有多急迫,他迈步走到无人角落,拨了回去。 铃声刚响,电话就被接通,林静哭到沙哑的嗓音传了来:“阿砚,你快回来吧,你爸爸他出事了……” 林砚脑子突然空白了一瞬,消化了许久,才出声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我哥哥没了!”她在那头泣不成声,勉勉强强才说完一句话。 空气静得出奇,林砚握着手机,心跳漏了一拍,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这措不及防的噩耗。 他恍惚到都忘记是怎样走进了李忠的办公室。 对方正埋头写着工作汇报,抬眼见来人是他,只说了句:“放这儿吧,我马上签。” “李局。”林砚平缓了呼吸,说:“我想请丧假。” 李忠握着的笔尖没能及时停住,在那空白纸上留下一道划痕。 他酝酿了一番,还是没想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吐出无力的两个字:“节哀。” 这场突发事故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青瓦村行动因为缺失指挥者而暂时搁置,李景天也是在他离开之后才知道的。 林砚回到堰宁镇快下午四点多了,老房子在林静的安排下已经布置好了灵堂,提前到达的亲戚街坊们看见他的到来,纷纷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男人步伐沉重走向堂屋,恨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毫无声息躺在漆黑的棺材里。 在遗照面前,从骨子里渗出的恨意没有变得轻松,反倒让他有些茫然。 “阿砚!” 穿着黑色丧服的林静踉跄走来,泪水在她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印迹。 林砚僵硬转过身,唤道:“姑姑。” 林静握着他的手,潸然泪下:“你终于回来了。” “我妈她知道吗?” 林静喉咙酸涩到说不出话,只能一直点头。 许佳站在后面,替她说了:“舅妈在回来的路上,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到。” “好。” 林砚胸口闷得发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回房间换好丧服,随着林静一起迎接亲朋好友的到来。 时间再晚些,杨丽也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母子对视后,读懂了对方的想法。 堰宁镇的夜比云州还要冷,烛台上的烛火葳蕤,耳畔超度念经的声音从未断过。 林砚跪在灵堂中央,心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在所有的记忆里,父亲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但他就这样匆匆结束一生,总会令人唏嘘。 经过大师推算,下葬日期定在了三天后,而在葬礼的前一天,家里来了不速之客。 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外,气势凌人扫了一圈,问:“林静在哪里?” 林砚蹙眉看了眼被姑父护在身后的姑姑,率先开口:“你们有什么事吗?” 对方默不作声绕过他往里走,似乎懒得回答他的问题。 为了不让他们不明不白把人带走,林砚只好说:“我是云州市特警第一支队队长,林静是我姑姑,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情?” 两位警务人员看见他亮出证件之后,才转换了态度。 其中一人向他说道:“前云州市欣荣医院院长荣骞,因贪污受贿罪被逮捕归案,而后在审讯过程中,他交代之前作为医院妇产科主任的林静曾对他行贿,我们依法传唤林静,进行案件调查。”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将震惊的目光投向当事人,只有许佳愤愤反驳道:“你们胡说,我妈妈她根本不可能是这种人!” 警察好笑地看着她,说:“这事不是由你一个小姑娘说了算,你把你妈妈叫出来。” “我在这儿。” 许佳刚想怼回去,林静却从丈夫背后站了出来,只不过她的视线一直都在林砚身上。 林砚不解地看向姑姑,显然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小静,你……” “嫂子,麻烦你帮我照顾好佳佳。”林静出声阻止了站出来的杨丽,眼神复杂地看向她。 林业的葬礼还未结束,他的亲妹妹又被警察带走,街坊邻居们的谣言四起,对林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林静被带走后,她的丈夫到处托人找关系争取取保候审,然而杨丽在家中也是坐立不安。 在林业下葬之后,林砚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妈,你和姑姑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阿砚……”杨丽蠕动着唇,毫无征兆跪在了他面前,“阿砚,是我对不起你!” 喜欢非分之想请大家收藏:()非分之想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