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我在魔法界富养斯教》 第1章 开端 “……麻瓜们的科技日新月异,”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阴影里响起,“终有一日,他们恐怕会凌驾于魔法界之上。” “哼,”另一人语带讥讽,“那群傲慢的巫师呢?上一次发明像样的新魔咒是什么时候?五十年前?还是一百年前?” “长此以往,”第三个人平淡地补充,“魔法界的秘密还能隐藏多久?暴露在麻瓜眼前是迟早的事。” “而那时,”第四个人的声音陡然转冷,“他们的目光,必将投向中州。” 短暂的沉默笼罩下来,最终,所有的视线,无论明暗,都聚焦于长桌尽头的主位。 “你打算怎么做,塞拉菲娜?” 被询问的少女端坐于主位之上。宽大的座椅衬得她身形略显纤细,却无法掩盖那份威严。 少女平静地迎向所有目光,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 “我们需要魔法世界。它将是我们第一道,也是,最后的防线。” ······ 1991年,6月,中州。 夏日的空气沉闷粘稠,雕花的窗棂外,铅灰色的云层低垂,酝酿着一场未至的暴雨。 幽深的殿堂内,光线晦暗。一名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滑至中央,在端坐于高背椅上的少女面前单膝触地,姿态恭敬而利落。 他双手呈上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信函,声音低沉却清晰:“殿下,您要的消息。” “哦?”少女的声音清冷如碎玉。 她并未抬眼,只是慵懒地抬起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尖轻轻一挑,便将那封信函拈了过来。 火漆在她指尖无声碎裂。 她目光扫过信笺,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周遭的温度骤降了几分。 “看来,孤离开的这些年,那些旁支的跳梁小丑,早就觉得自己是卡斯蒂尔家族的主人了。” 话音未落,那薄薄的信纸在她掌心缓缓自燃。 紫金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页,瞬间将其化为飞灰,不留一丝痕迹。 火焰映照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京,”少女的声音平淡,“解决他们。” “是。”黑衣男子头颅更低,身影随即隐入殿宇的更深暗处。 ······ 大洋彼岸的英国魔法界,近日被一场风暴席卷。风暴的中心,是卡斯蒂尔家族那神秘归来的继承人。 她刚一露面,便以雷霆手段将一群盘踞家族多年的蛀虫连根拔起,尽数送入了阿兹卡班。 此举在古板守旧的纯血圈子里掀起了轩然大波,起初人们都在指责这位年轻继承人心狠手辣,行事冷酷。 然而,当魔法部公开了那些蛀虫令人发指的罪行——侵吞家族产业、勾结黑巫师、甚至进行禁忌魔法实验的证据后,所有的指责都化作了一声声叹息与倒吸的冷气。 更令魔法部上下眉开眼笑的是,这位继承人竟将追缴回的巨额赃款,分文不留地尽数捐赠给了魔法部。 理由冠冕堂皇:“此非吾财,受之有愧。” 至于她内心是否真的只是嫌弃这些钱“肮脏”,魔法部才懒得深究。 一笔从天而降、无需任何代价的巨款,足以让福吉部长和他的同僚们在睡梦中笑醒,哪里还会有什么意见? “卡斯蒂尔小姐,”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挺着微凸的肚子,脸上堆满热情过分的笑容,向面前的银发少女伸出手,“魔法部全体同仁,对您慷慨无私的捐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您的义举将极大改善我们的工作环境,提升打击黑魔法的效率!”他的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塞拉菲娜仪态优雅地回握,指尖微凉。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底温和。 “福吉部长,您言重了。该说感谢的是我才对。”她的声音如清泉击石,“若非魔法部秉持公正,迅速做出判决,那些依附在我家族血脉上的毒瘤,恐怕难以如此顺利地被彻底拔除。请叫我塞拉菲娜就好。” 短暂的寒暄结束,塞拉菲娜婉拒了后续的宴会邀请。 踏进卡斯蒂尔庄园那古老而寂静的大门,她便径直穿过空旷华丽却冰冷的长廊,回到了自己位于塔楼顶层的卧室。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室内一片幽暗。 她褪下繁复的外袍,仅着素色内衫,盘膝坐于柔软的大床中央。 阖上那双紫金色眼眸,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内敛,沉入识海深处。 她的精神海中悬浮着一团不断翻滚、蠕动着的浓稠黑雾。像一团拥有生命的活物,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与不祥的气息。 这是噬魂骨蠕咒。 这诅咒如同附骨之蛆,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它能化作亿万细小的“蠕虫”,无视物理防御,直接钻入受害者的脑海深处,啃噬其灵魂。 中咒者不仅能清晰无比地“感知”到脑内有异物在蠕动、钻探,精神意志更会如同被蛀空的朽木般日渐脆弱,直至崩溃。 最可怕的是,它带来的痛苦是无时无刻都在承受着堪比“钻心剜骨”咒的极致痛楚,且无法摆脱,无法治愈。 它如影随形,只能被强行转移给他人,而无法被真正清除。 塞拉菲娜是极其幸运的。 在承受了最初那几乎令人疯狂的剧痛后,凭借着她远超常人的坚韧意志和独特的天赋异能,她硬生生在浩瀚的精神海中开辟出一方“囚笼”,将这恶毒的诅咒暂时封印了起来。 这让她不必时时刻刻忍受那非人的折磨,也暂时遏制了诅咒的进一步侵蚀,至少在未来几年内,不必担忧它会突然爆发,彻底吞噬她的神智。 然而维持这强大的封印,需要持续消耗她巨大的精神力。 虽然她仍能动用部分异能进行战斗或施展魔法,但她的修为境界却被这诅咒的封印死死堵住,再也无法寸进。 那团翻滚的黑雾,不仅折磨着她的身体,更成为她力量晋升的牢笼。 异能,这种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天赋力量,在某些层面上与魔法有着奇妙的共通之处。 而世间那些强大而诡异的诅咒,绝大多数正是由古老而深奥的魔法创造。 塞拉菲娜对诅咒之道并不精通,这团盘踞在她脑海中的“噬魂骨蠕咒”,便是她亟需解决的难题。 这也是她选择在此时回归魔法界的重要原因之一——她需要在这里,在这个魔法文明的摇篮里,寻找解除或至少是更有效控制这诅咒的方法。 ······ 纽蒙迦德 这座矗立在悬崖峭壁之上的孤高塔楼,像一柄刺破阴郁天空的黑色巨剑,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死寂与荒凉。 塞拉菲娜站在塔楼脚下,仰望着那斑驳的石壁和狭小的窗口。 凛冽的山风卷起她银色的长发和深色的斗篷,猎猎作响。 她原本做好了准备,以为要面对重重叠叠的古老防御魔法,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才能破解进入。 但当她真正靠近,精神力如触角般谨慎地探出时,却察觉到了异样。 塔楼周围确实弥漫着庞大而古老的魔力波动,但这些波动……是暗淡的。它们如同沉睡的巨兽,失去了被激活的光泽,沉寂在冰冷的石壁之中。 沉寂并非无害。 当塞拉菲娜再靠近一步,一股无形的、排山倒海般的魔力威压骤然降临! 这并非是由内而外、抵御外敌的防御魔法,而是一种对内的强大禁锢力场。 它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将整个塔楼死死锁住。 令塞拉菲娜心惊的是,她能感知到构成这禁锢的魔力储备极其充盈,饱满得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 这意味着它们从未被消耗过,一次启动的记录都没有。 塔内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竟是真的从未尝试过离开此地。 塞拉菲娜微微蹙眉。 她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或者说是怎样的自我放逐的意志,能让一个拥有如此伟力的存在,心甘情愿地在这方寸之地画地为牢,将自己囚禁半个世纪之久? 不过,这份不理解并未在她心中停留太久,她的目标清晰而明确,旁人的执念与她无关。 沉重的石门在无声的魔法作用下缓缓滑开,露出里面冰冷、简陋得令人窒息的空间。 只有一张光秃秃的木板床,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一个枯瘦的老人正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坐着,银白色的头发杂乱地披在肩上,曾经锐利如鹰隼的异瞳,此刻却像蒙尘的玻璃,平静地穿透昏暗的光线,落在门口的少女身上。 岁月和囚禁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沟壑,但某种内在的、如磐石般坚硬的东西,并未被完全磨灭。 “欢迎你,女孩。” 他的声音嘶哑低沉,却异常平稳,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来访。 塞拉菲娜从容地踏入这间囚室,并未因环境的恶劣或对方曾经的威名而有丝毫局促。 她微微颔首致意,声音清晰而冷静:“初次见面,先生。我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格林德沃的目光在她身上缓慢地移动,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你似乎并不意外我知道你会来。”他缓缓说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是的,先生。”塞拉菲娜坦然迎视着他的目光,“就像您知道我会来一样。我想,这大概源于我们拥有某种……相似的天赋。” 她并未点破“先知”二字,但彼此心照不宣。 格林德沃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牵动了一下。 “那么,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我想跟你做一个交易,”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一个你力所能及的,并且能够完成的交易。”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回应交易的内容。 她向前走了一步,向这位昔日的黑魔王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个动作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既突兀又充满深意。 “您口中的交易,其条件,我大概能猜出来一二。”她的目光坦诚而坚定,“但相比于一场冷冰冰、充满算计的利益交换,我更希望我们之间能建立另一种关系——朋友,或者师生。” 格林德沃的异瞳中清晰地闪过一丝惊讶,这在他枯井无波的面容上显得格外明显。 他审视着少女伸出的手,又看向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塞拉菲娜继续说道,语气诚挚:“我想请您教导我魔法。只要您愿意教,只要我能学会。而帮助朋友,回报师恩,于我而言,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之事。这比任何交易契约都更值得信赖,不是吗?” 囚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石壁外呜咽的风声。 格林德沃的目光变得复杂,似乎在穿透时光,审视着眼前这个大胆得超乎想象的女孩。 片刻之后,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融化了他眼底经年的寒冰。 他缓缓地、有些吃力地抬起了自己那只曾令整个欧洲颤抖的手。 最终,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坚定地握住了少女伸出的象征着另一种可能的手。 “当然,”格林德沃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点温度,“我的朋友。我的……学生。” 第2章 宴会 这一年,塞拉菲娜的身影在纽蒙迦德高塔与卡斯蒂尔庄园之间来回穿梭。 空间的距离对她而言,不过在一念之间。 她常常暗自庆幸,若非觉醒了罕见的空间系异能,能在两地设置空间锚点,这跨越国界的频繁奔波必将耗费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意念微动,周遭的景象便如同被揉皱的画布般扭曲、重组,下一刻,她已从高塔石壁的冰冷触感到庄园地毯的柔软细腻,瞬间切换,只留下空气中一丝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 顺带一提,她集雷系、精神系、空间系、时间系,四系异能于一身,更有异火傍身。 这些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强大力量,与魔法世界的规则并行不悖,甚至在某些领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互补。 这一年的时光,在格林德沃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魔王的倾囊相授下,塞拉菲娜几乎将魔法世界的知识宝库翻了个遍。 从最基础的漂浮咒到高深的古代如尼文魔法,从精妙的变形术到威力惊人的黑魔法防御术,乃至令魔法部闻之色变的不可饶恕咒,以及格林德沃标志性的火盾护身。 格林德沃不仅传授现成的魔咒,更毫无保留地分享了他年轻时自创魔咒的经验与思路。 这为她将自己那些威力绝伦的异能技能,尝试着转化为更符合魔法世界规则的魔咒,提供了无价的指引和灵感。 在系统地学习魔法之后,塞拉菲娜不得不直言:魔法界在生活便利性上的造诣确实令人惊叹,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解决诸多琐事;然而,在纯粹的攻击力与毁灭效率上,与她那千锤百炼、主掌杀伐征战的异能相比,大多数传统攻击魔法就显得有些……温吞了。 ······ 卡斯蒂尔庄园 为了庆祝自己十一岁的生辰,也为了在重返魔法界权力中心后正式亮相、拓展人脉,塞拉菲娜决定在卡斯蒂尔庄园举办一场盛况空前的宴会。 能被邀请函送达的家族,无一不是英国乃至欧洲魔法界金字塔尖的存在——显赫的姓氏、深厚的底蕴、强大的实力。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私人的目的,也是办这个宴会的初衷:她需要创造一个“自然”的场合,近距离观察一下那位在时间碎片中瞥见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宴会当夜,一辆辆华贵马车无声地滑过庄园前精心修剪的草坪,身着考究礼服的巫师们鱼贯而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好奇与谨慎的评估。 许多家主亲自到场,他们的目光穿透水晶杯折射的光晕,搜寻着那位传奇归来的小主人,或者说,家主。 毕竟,她的父母在她年幼时便已离世,而那些试图鸠占鹊巢的旁支,也在一年前被她以雷霆手段尽数送入了阿兹卡班的高墙之内。 步入金碧辉煌的主宴会厅,极致的奢华扑面而来。 高耸的穹顶仿佛支撑着夜空,数盏由无数水晶棱镜组成的巨型吊灯自穹顶垂落,如同凝固的璀璨星河。 魔法驱动的光流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枝杈间奔涌,被切割成千万道暖金色的光束,再被无数棱镜折射、汇聚,将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辉煌而梦幻的金色光雾之中。 空气里氤氲着顶级香槟升腾的细腻气泡、稀有雪茄燃烧后留下的醇厚木香、以及魔法培育的鲜花散发出的清冽甜香,共同编织成一首无声的奢华交响曲。 当悠扬的乐声暂歇,宾客们默契地停止了交谈,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那两扇厚重的、雕饰着古老家徽的大门。 一种无声的期待在空气中凝结。 大门在无声的魔法作用下,缓缓向内开启。 一道纤细却异常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光晕之中。 她身着一袭深邃如夜空的紫色锦缎长袍,袍身上用最纯粹的金线绣满了繁复而神秘的古老莲纹。莲瓣层叠舒展,在流动的光线下闪烁着秘银般的光泽。 尽管稚气未脱,但那精致的五官轮廓间,已悄然晕染开日后足以倾世的绝世风华。 流淌着月华般清冷光辉的银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与深紫锦袍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然而,最令人心神震颤的是那双眼睛——紫金色的眼睛如同万千星辰,温和时能包容万物,锐利时又仿佛能洞穿灵魂。 那是一种超越了年龄、超越了凡俗的奇异美感与威严。 无需任何言语或动作,一种与生俱来的、深入骨髓的矜贵气度便如同无形的光环般自然流泻。 塞拉菲娜步履从容地行至大厅中央,面向满堂宾客,优雅得体地行了一个古老而标准的贵族礼节。 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精准得如同尺量,带着超越年龄的沉静与从容。 “欢迎诸位莅临卡斯蒂尔庄园。”她的声音清越而平稳,清晰地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 短暂的静默后,是如潮的掌声与赞叹。 宴会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宾客们纷纷上前,融入与这位年轻家主的交谈之中。 塞拉菲娜从容不迫地穿梭于衣香鬓影之间。流光溢彩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与她那恰到好处、不卑不亢的谈吐相得益彰。 她精准地把握着与每一位访客交流的节奏与深度,无论是老牌贵族的试探,还是新兴势力的示好,她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展现出远超年龄的社交手腕。 然而,即便在如此热烈的应酬中,她的精神力,始终留意着大厅的角落——那里,她的主要目标,正与那位最伟大的白巫师站在一起。 阿不思·邓布利多,标志性的半月形眼镜后是洞察世事的湛蓝眼眸。 而他身旁那位一身漆黑、脸色阴沉、黑发黑眸如同融入阴影的男人,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 时间系的异能曾让塞拉菲娜窥见过时间长河的一角碎片。 在那些纷乱的景象里,她“看”到了这位魔药大师的结局——在尖叫棚屋,倒在纳吉尼的毒牙之下。 那份才华的陨落令人惋惜,而那份贯穿一生的、混杂着悔恨与守护的复杂忠诚,则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西弗勒斯·斯内普……与她的灵魂是相似的,尽管她不曾悔恨过。 今晚,是与这位在现实中的第一次见面。 从宴会开始,塞拉菲娜便用【精神探测】将精神力铺满了整个宴会厅。 此刻,她清晰地“听”到了邓布利多与斯内普的对话。 “你觉得她怎么样,西弗勒斯?”那位正专注于一块覆盆子果酱馅饼的白胡子老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 “啊……我们伟大的校长。”塞拉菲娜的精神感知甚至能“捕捉”到斯内普教授后槽牙因隐忍而轻微摩擦的声音,“如果你的大脑没有被那些甜腻的糖分彻底腐蚀殆尽的话,就应该清楚地认识到,我的时间远比站在这里,参加一个——”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语气充满讽刺,“——尚未入学霍格沃茨的‘小家主’的生日派对要宝贵得多。每一秒的浪费,都可能导致坩埚里价值千金的魔药报废。” 邓布利多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湛蓝的眼睛透过镜片,锐利地扫过远处人群中心的银发少女。 “我承认我对这孩子很好奇,西弗勒斯。毕竟,一年前那场……‘家族内部整顿’,其干脆利落和最终结果,至今想来都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是将一群贪婪的蠢货浸泡在他们自己酿造的毒液里罢了。”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刻薄,“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咎由自取。” “但她才十一岁,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份心智,这份手段……我不得不思考,我们是否有可能……再次面对一个‘汤姆’?” “哈?”斯内普发出一声短促而充满讥讽的冷笑,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如果我们伟大的校长阁下忽然对观赏巨怪的英姿产生了某种……特殊的鉴赏需求,恕我直言,圣芒戈的精神科或许更适合您。至于我,”他猛地一甩漆黑的长袍,带起一阵冷风,“时间宝贵,告辞。” 话音未落,他便带着一身低气压,决绝地转身,黑袍翻滚着融入人群的阴影,迅速消失在门口。 塞拉菲娜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看来,她这位“卡斯蒂尔家主”的存在,已经成功地引起了这位伟大白巫师的高度警觉。 这算不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不过,在她看来,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最终蜕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伏地魔,邓布利多这位霍格沃茨的校长,需要承担一些责任。 他或许是一位深谙平衡之道的优秀政客,但绝不是一个懂得如何正确引导天才、抚慰灵魂的称职教师。 可惜,目标人物提前离场了。 不过没关系,霍格沃茨开学在即,她有的是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位复杂的魔药大师。 就在塞拉菲娜刚结束与一位古老炼金术家族代表的寒暄,准备稍作喘息时,人群的流向出现了一丝微妙的波动。 一道耀眼的铂金色身影,引领着一位同样拥有淡金色头发、神情带着一丝刻意矜持的小男孩,带着不容忽视的马尔福式优雅径直朝她走来。 卢修斯·马尔福来了,带着他的继承人,德拉科·马尔福。 第3章 猫头鹰来信 卢修斯在带着德拉科来到卡斯蒂尔人庄园的路上,已经再三叮嘱儿子:务必与这位卡斯蒂尔家主交好。 自黑魔王倒台后,马尔福家族虽凭借卢修斯的巧舌如簧和巨额金加隆逃脱了阿兹卡班的牢笼,却已元气大伤。家族影响力连年衰退,风光不再。 卢修斯深知,眼下尚能凭借他多年经营的人脉和手腕勉强维持体面,但未来呢? 德拉科,他娇生惯养的儿子,真能肩负起复兴马尔福家族的重担,在愈发诡谲的局势中守护这份传承千年的基业吗? 他必须未雨绸缪,为家族的明天,更为德拉科的将来铺就一条更为稳妥的道路。 卡斯蒂尔家族如今看似只剩下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这孤零零的一人,但一年前她以雷霆手段清洗旁支、将蛀虫们尽数投入阿兹卡班的情景,至今想来仍令卢修斯心底发寒。 她才十一岁! 这份心智与狠辣,远超同龄人所能想象。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些被清除的旁支,恐怕连卡斯蒂尔家族真正核心的冰山一角都未曾触及——那些深藏的古籍秘典、世代积累的魔法知识、遍布全球的隐秘人脉,以及那些只效忠于真正血脉继承者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古老力量。 塞拉菲娜麾下,必然掌握着这样一支唯她马首是瞻的力量。 “初次见面,卡斯蒂尔小姐。”卢修斯走到塞拉菲娜面前,矜持而标准地行了一礼,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尊敬。 他并未多做停留,只是礼节性地打完招呼,便不着痕迹地轻轻推了德拉科的后背一下,示意他上前,自己则优雅地退后一步,隐入宾客的阴影之中。 德拉科记着父亲的叮嘱,上前一步,挺直了腰板,向塞拉菲娜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礼:“德拉科·马尔福,初次见面,卡斯蒂尔小姐。” “日安,马尔福先生。”塞拉菲娜回以同样优雅的礼节,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卢修斯·马尔福的盘算,她对此乐见其成。德拉科·马尔福与她同龄,即将一同入学霍格沃茨。 不过……她不会选择斯莱特林,她的目标是格兰芬多。 这并非因为哈利·波特在那里,虽然这算是个小小的附带因素,而是因为那位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个流淌着古老纯血、手段凌厉的“蛇”,却投身于狮子窝? 这反常的举动,必然会激起那位敏感多疑的斯莱特林院长最强烈的警惕和探究欲。 他一定会死死地盯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揣测她的每一个意图。 而对塞拉菲娜而言,吸引这位魔药大师的注意力,近距离观察他的反应,甚至引导他的视线,远比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本身要有价值得多。 至于进入格兰芬多是否会加深邓布利多的猜疑?她毫不在意。 那位伟大的白巫师,真正信任过谁呢? “你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茨,对吗?”德拉科问道,努力维持着马尔福式的骄傲语调,但眼神里还是流露出对这个同龄强者的好奇。 “当然。”塞拉菲娜的回答简洁而肯定。 德拉科看着她沉静而美丽的面庞,犹豫了一瞬,还是按照父亲的教导开口:“或许……你可以叫我德拉科。”这对他而言已是一种主动的示好。 塞拉菲娜唇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那么,你也可以叫我塞拉菲娜。” 接下来的交谈出乎德拉科意料的愉快。 塞拉菲娜学识渊博远超他的想象,从魔法史轶事到最新的魁地奇赛事,从魔药材料的特性到古代如尼文的趣解,她都能侃侃而谈,见解独到且不乏幽默。 更难得的是,她似乎总能轻易洞察他话语背后未尽的思绪,让交流变得无比顺畅。 德拉科很快便沉浸其中,忘记了父亲刻意的叮嘱,真心实意地为她的谈吐和见识所折服,引她为同龄人中难得的知己。 宴会渐入尾声,宾客们带着各自的满足或思虑陆续告辞。 临别之际,德拉科站在华丽的门厅,忍不住再次看向塞拉菲娜,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不舍:“塞拉菲娜……你,会是一位斯莱特林吗?” 这几乎是纯血圈子里默认的归属。 塞拉菲娜回望着他,紫金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显得深邃而温和:“谁知道呢?分院帽自有它的考量。卡斯蒂尔家族历史上,四个学院都曾留下过族人的足迹。” 她停顿了一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微笑,语气真诚,“不过,无论最终我戴上哪所学院的徽章,德拉科,这都不妨碍我们是朋友。” ······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咸湿的海风轻拂着礁石小屋的窗棂。 笃笃笃—— 一阵清晰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塞拉菲娜的床边响起。 来了。 塞拉菲娜起身推开窗户。一只风尘仆仆的猫头鹰扑棱着翅膀落在窗沿,将口中衔着的一个淡黄色信封丢下。 她抽出里面厚重的羊皮纸信笺,熟悉的霍格沃茨校徽映入眼帘。 塞拉菲娜指尖轻轻拂过信纸上凸起的校徽纹路。 看来,明天得去一趟对角巷了。 正好,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 去古灵阁,将金杯拿来…… 是的,金杯。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促使塞拉菲娜最终下定决心回归魔法界的关键原因之一,正是这些魂器。 当她通过时间异能窥见未来碎片时,一个大胆的设想就在她脑海中成型:能否将她脑海中的噬魂骨蠕咒,转移到某个魂器之上? 经过深入的研究和推演,她推测这个计划的可行性高达八成。 魂器本身就是容纳灵魂碎片的造物,对诅咒或许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至于诅咒最终是附着在魂器的物质载体上,还是直接作用于其中那片扭曲的灵魂碎片。 这并不是她要思考的事情。 重要的是,这为她提供了一个摆脱诅咒的可能方法。 第4章 对角巷 第二天清晨,伦敦。 塞拉菲娜站在破釜酒吧后院的砖墙前,她抽出这一年学魔法时使用的二手魔杖,依次轻点墙壁上的几块砖石。 随着最后一点落下,被点中的砖块开始无声地旋转、退让,一道拱形的入口在砖墙的摩擦声中缓缓打开,露出了其后那条熙熙攘攘的对角巷。 进入之后,她并未流连于两旁光怪陆离的店铺,目光径直锁定前方的奥利凡德魔杖店。 衣物早已由家族裁缝量身定制完毕,霍格沃茨清单上的教材、坩埚等杂物,自有忠诚可靠的家养小精灵费利克斯置办妥当。 她只需要亲自挑选一根真正契合的魔杖,然后,便是此行的关键——古灵阁。 魔杖店的门面窄小而陈旧,门楣上是剥落的金字招牌。 推开吱呀作响的店门,店内空间局促得令人压抑,除了靠墙一张磨损的长椅,几乎再无他物。 “下午好。”一个轻柔得近乎耳语的声音响起。 奥利凡德先生那双颜色极淡的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带着洞悉一切的专注力凝视着她。 “您好,奥利凡德先生,”塞拉菲娜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贵族礼,“我需要一根魔杖。” “哦,一位有教养的年轻小姐。”奥利凡德的声音带着一丝飘忽的愉悦,他动作麻利地从宽大的衣袍口袋里掏出一条印满银色精细刻度的卷尺,“那么,你习惯用哪只手臂挥动魔杖?” “右手,先生。”塞拉菲娜平静地回答。 实际上,作为一名异能者,她更擅长右手持握唐刀近身搏杀,使用魔杖这种“法器”时,最好用左手。 不过,无杖施法的技巧她早已掌握,魔杖更多是魔法世界的身份象征和引导工具。 卷尺自动环绕着她的身体飞舞起来,测量着她的数据。 测量完毕,他转身走向那高耸入云的魔杖盒墙,指尖划过盒子边缘,最终精准地抽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长匣。 “来,试试这个。”他将匣中的魔杖递出,“槭木,杖芯是龙的心脏神经。挥动它,感觉一下。” 塞拉菲娜依言接过,手腕轻抖。 魔杖毫无反应,如同沉睡的死木。 “唔……看来不是这位朋友。”奥利凡德毫不气馁,迅速收回魔杖,又抽出另一个盒子,“那么,试试它的邻居?黑檀木,同样搭配龙的心脏神经。强大的组合,我觉得……龙心神经或许与你有着特别的共鸣……” 塞拉菲娜的指尖刚刚触及第二根魔杖的木质杖身,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流便从接触点涌入,仿佛沉睡的魔杖瞬间被唤醒。 她下意识地将魔杖高举过头顶,然后猛地向下一挥,动作流畅而有力。 “飕——!” 一道炫目的深紫色光芒如同闪电般从杖尖迸发,划破店内沉闷的空气,带起细小的尘埃旋涡。 紧接着,杖尖爆发出璀璨如星河般的金色光点,噼啪作响,如同微型的魔法烟花,将四壁斑驳的墙纸映照得流光溢彩。 “啊!精彩!太精彩了!”奥利凡德苍老的脸上焕发出光彩,声音带着由衷的赞叹,“就是它了!黑檀木,龙的心脏神经,十三英寸整,柔韧适中!绝妙的搭配,卡斯蒂尔小姐!黑檀木象征着力量与保护,而龙心神经……它选择了你,呼应着你内在的强大。这真是一根非凡的魔杖!”他似乎比塞拉菲娜本人还要兴奋。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奥利凡德先生。”塞拉菲娜优雅地致谢,将魔杖轻轻收好。 临别时,热情的店主还额外赠送了她一套价值不菲的魔杖护理套装。 离开弥漫着古老木香的小店,塞拉菲娜没有丝毫停留,目标明确地走向古灵阁。 它雪白的大理石外壁高高耸立,亮闪闪的青铜大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猩红色镶金边制服的妖精。 他比塞拉菲娜矮一头,生着一张精明而黝黑的面孔,尖尖的胡子修剪得一丝不苟,手脚都异常细长。 当塞拉菲娜走近,妖精用毫无感情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眼,动作略显僵硬地鞠躬行礼,为她拉开了沉重的青铜大门。 踏入大门,迎接她的是第二道更为森严的银色大门。两扇厚重的银门上,镌刻着清晰而冰冷的警告诗行。 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文字,内心毫无波澜。 又有两名穿着同样猩红制服的妖精向她鞠躬,动作标准得如同提线木偶,将她引入了银行内部。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极其高耸宽阔的大理石厅堂。 上百个妖精坐在一排长长的柜台后面,各自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忙碌着。 厅堂四周是数不清的厚重木门和石拱门,由更多的妖精把守和引导着形形色色的巫师进出。 塞拉菲娜目不斜视,径直走向一个暂时空闲的柜台。 “日安,”她的声音清晰而平稳,在略显嘈杂的大厅中穿透力十足。 柜台后的妖精抬起他那双巨大、鼓凸、透着精明算计的眼睛。 “我需要进入卡斯蒂尔家族的金库。”她说着,将一把造型古朴、镶嵌着细小宝石的黄铜钥匙轻轻放在光洁的大理石台面上。“这是钥匙。” 妖精伸出枯瘦、指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拿起钥匙。 他凑到眼前,用一枚放大镜仔细地审视着钥匙上的每一个纹路、每一处磨损,甚至放在鼻尖嗅了嗅那古老金属的气息。 “嗯……”妖精放下了钥匙和放大镜,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钥匙……符合登记信息。应当没有问题。” “很好。”塞拉菲娜微微颔首。 “那么,需要一位引导员带您前往地下金库。迪基!”妖精尖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轻微的回音。 很快,另一个穿着制服、看起来更年轻的妖精小跑着过来,他同样有着精明黝黑的面孔。 迪基恭敬地对塞拉菲娜鞠躬:“请跟我来,尊贵的客人。” 塞拉菲娜跟随迪基走向其中一扇通往地底深处的厚重拱门。 她的紫金色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光芒。 金库之旅,开始了。 第5章 金杯 迪基无声地为塞拉菲娜推开了厚重的石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向下倾斜的石廊,墙壁上燃烧着的火把噼啪作响,将通道映照得光影摇曳,却驱不散深入骨髓的阴冷湿气。 石廊的尽头,一条锈迹斑斑的窄轨铁路延伸向黑暗深处。 迪基撮唇发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哨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激起短暂的回响。 几乎是立刻,一辆看似简陋的小推车如同被无形之手推动,沿着轨道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猛冲过来,精准地停在他们面前。 塞拉菲娜与迪基爬上车厢。小推车猛地一震,立刻沿着陡峭的轨道向下俯冲。 强烈的失重感瞬间袭来,冰冷的气流如同刀片般刮过脸颊,吹得长发猎猎飞舞。 从踏入石廊的那一刻起,塞拉菲娜强大的精神力便悄然铺开。 小推车在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地下甬道中疯狂疾驰,忽左忽右,不断在岔路口做出选择,车体与轨道摩擦发出震耳欲聋的“咔哒咔哒”声,在狭窄的通道里不断回荡。 迪基只是木然地坐在前面,仿佛他只是一个摆设。 塞拉菲娜的精神力默默绘制着这复杂的地下网络地图。 冲过一片巨大的地下湖时,刺骨的寒意更甚。 湖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散发着古老沉寂的气息。 小推车在狭窄的石桥上飞驰而过,带起的疾风在湖面激起细微的涟漪。 不知过了多久,在经历了一个近乎垂直的急降后,小推车的速度终于放缓,最终在一条更为深邃、空气仿佛凝滞的轨道尽头停了下来。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火把燃烧的微弱噼啪声。 “尊贵的客人,我们到了最底层。”迪基的声音平淡无波,率先下车。 塞拉菲娜紧随其后,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着周围。 精神力探测早已锁定了目标——前方不远处,莱斯特兰奇家族的金库。 她的推测完全正确:卡斯蒂尔虽然不是所谓的“二十八圣族”之一,但其纯血底蕴和积累的财富,足以让家族金库跻身于古灵阁最核心、最安全的深层区域,紧邻着这些声名显赫的纯血世家。 就在莱斯特兰奇金库的里面,她“看”到了自己的目标——赫奇帕奇的金杯。 它被随意地放置在一堆璀璨夺目的金银珠宝和魔法器物最上方,黄澄澄的杯身在昏暗的火光下,反射出一种格格不入的诱人光泽,格外显眼。 机会稍纵即逝。 塞拉菲娜没有丝毫犹豫,强大的空间异能瞬间发动。 精神锁定目标,心念微转,金杯所在的空间发生了一瞬间难以察觉的扭曲。 下一刻,那件魂器已凭空消失,精准地落入了她早已准备好的、施加了多重隔绝魔法的龙皮袋中。 紧接着,袋子也被她收入了灵魂绑定的随身空间。 空间系异能者天然拥有一个绑定灵魂的储物空间,其大小与异能者的天赋和实力息息相关。 而塞拉菲娜的空间尤为特殊,得益于她获得的传承,它不仅是一个巨大的仓库,更是一个能容纳她本人进入的独立小世界。 迪基对此毫无所觉,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眼前的卡斯蒂尔金库大门上。 他将枯瘦的手掌按在布满符文的金属门上。门上立刻荡漾起魔法涟漪,复杂的锁扣在内部无声地转动、解离。 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门扉缓缓向内开启。 瞬间,塞拉菲娜觉得,她要被门内的光芒“闪瞎”了! 金库中央,是小山般的金加隆。环绕着这座金山的是无数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匣子和箱子。 它们静静地堆叠着,有些半开着,露出里面流光溢彩的宝石、卷轴、古老的魔杖、盔甲碎片,以及散发着强大魔力波动的未知物品。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羊皮纸、魔法药剂和尘封历史的混合气息。 这里不仅是财富的仓库,更是卡斯蒂尔家族千年积累的魔法底蕴。 塞拉菲娜目光平静地扫过这惊人的财富。 她随意走到一个离门口不远的乌木匣子旁,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套镶嵌着月长石的古老星象仪,顺手将匣子合上。 同时,她极其隐蔽地在金库门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留下了一个空间锚点。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干脆利落地退出了金库。 迪基依旧沉默着,默默关上了沉重的金库大门。 回程的小推车,速度比来时更快,在令人头晕目眩的轨道上风驰电掣。 没过多久,她们便再次回到了妖精们忙碌不休的大理石厅堂。 塞拉菲娜向迪基微微颔首致意,然后走出了古灵阁那森严的青铜大门,身影瞬间融入了对角巷午后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没有引起任何额外的注意。 ······ 回到卡斯蒂尔庄园时,日头已经西斜。 塞拉菲娜没有片刻停歇,径直走向位于塔楼顶层的她的书房。 厚重的橡木书桌上,静静躺着那个龙皮袋子。 塞拉菲娜将其打开,取出了赫奇帕奇的金杯。 金杯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冰凉细腻。 事实上,只要不试图去激活或破坏其中的灵魂碎片,仅仅是持有金杯本身,并不会对持有者造成任何直接伤害。 然而,塞拉菲娜对此依旧保持着最高级别的谨慎。 她调动起强大的精神力,对金杯的每一个纹路、每一处魔法联结、每一个可能的陷阱进行了反复而彻底的检查。 确认这只是一件蕴含邪恶灵魂的器物,其物质载体本身并无危险后,她才真正将它握在手中。 她阖上双眼,将一缕精纯的精神力小心翼翼地探入金杯内部。 瞬间,一股冰冷、混乱、充满憎恨与疯狂的灵魂波动如同粘稠的沼泽般包裹而来。 是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塞拉菲娜没有惊动这片沉睡的意识,强大的精神力瞬间将其与自己的意识隔绝开来,牢牢屏蔽。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挑战。 塞拉菲娜不知道在没有任何辅助魔法阵的情况下,能否仅凭自身力量将诅咒成功转移。 但值得一试。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诅咒转移失败,她需要承受封印松动带来的精神剧痛,重新加固封印即可,不会危及根本。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心神。 她先用精神力锁定金杯的物质载体。精神海中,那团翻腾的“噬魂骨蠕咒”黑雾被她的意志强行驱动,顺着延伸出去的精神力触角,试图附着在金杯之上。 然而,当她的精神力撤回时,那诅咒也随之缩回了精神海。 第一次尝试,失败。 诅咒似乎本能地抗拒离开她的灵魂温床。 塞拉菲娜并未气馁。 立刻改变策略,精神力精准地刺向金杯内被屏蔽的那片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这一次,感觉截然不同。 当她的精神力缠绕上那片灵魂时,精神海中的诅咒黑雾仿佛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变得异常活跃。 在她的精准引导下,一部分黑雾顺着精神力通道,疯狂地涌向那片灵魂碎片,并如同找到了新的宿主般,迅速缠绕、渗透、扎根进去。 成功了! ‘不知道伏地魔的灵魂碎片此刻会不会感受到被万虫噬咬的痛苦?’一个念头在塞拉菲娜心中一闪而过。 她可没有闲情逸致去“问候”这位黑魔王。 目的达成,这片灵魂碎片对她已毫无价值,甚至可能成为隐患。 可以除掉他了。 【灵魂攻击】 塞拉菲娜凝聚起一股更为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抹杀那片脆弱的灵魂。 “噗——” 金杯内部的灵魂波动,连同其上刚刚缠绕的诅咒黑雾的一部分,瞬间被抹除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塞拉菲娜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精神海的变化。 那团翻腾不休、带来无尽痛苦的“噬魂骨蠕咒”黑雾,此刻明显缩小了一圈。 其体积的缩减清晰地超过了总量的五分之一,甚至逼近了五分之二的门槛,只是尚未完全达到。 这意味着,仅仅转移并清除掉附着在金杯中伏地魔灵魂碎片上的诅咒,其效果就远超出了她最初的保守估计。 根据诅咒减少的显著幅度来推算,她很可能只需要再找到并处理掉伏地魔的另外三个魂器,就能彻底将这麻烦的诅咒拔除。 这个效率远高于她最初的设想,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掂量了一下手中依旧华美但已失去邪恶内核的金杯,没有选择摧毁它。 毕竟,这可是赫奇帕奇的遗物,说不定上面还隐藏着寻找赫奇帕奇真正密室的线索呢? 斯莱特林能在城堡里留下密室,同为创始人的赫奇帕奇,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独特的传承之地?也许就在那片广袤神秘的禁林深处? 说到密室,塞拉菲娜的思路更加清晰起来。 霍格沃茨的禁林,那片被魔法严密守护的原始之地,极有可能就隐藏着赫奇帕奇或拉文克劳的密室入口。 等开学后,她的首要目标就是利用精神力探测,配合有求必应屋,尽快找到拉文克劳的冠冕。 以她的能力,只要确定了大致范围,揪出那件魂器应当不难。 未来的道路,在她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三个魂器…… 密室并不算伏笔哈。可能会写,可能不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金杯 第6章 冈特老宅、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昨日成功转移诅咒并且诅咒减弱,让塞拉菲娜精神一振。 那份清晰可见的诅咒减弱和随之而来的修为松动感,瞬间点燃了她的行动热情。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迫不及待地将目标锁定在了下一个魂器——马沃罗·冈特的戒指上。 匆匆用过早餐,她便召唤家养小精灵费利克斯。 “带我去小汉格顿,冈特老宅。”她简洁地命令道。 空间锚点需要亲自去才能设置,此刻只能依靠费利克斯的瞬移能力。 “遵命,主人。”费利克斯恭敬地应声,细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塞拉菲娜的手腕。 空间瞬间扭曲,伦敦清晨的微光被阴冷的乡村气息取代。 她们出现在一条荒僻的小路上,四周杂草丛生,远处可见散落的农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衰败的气息。 “费利克斯,去完成我交代你的事,完成后回庄园等我。”塞拉菲娜的目光投向远处起伏的山坡。 “是的,主人。”费利克斯优雅地行了一礼,身影瞬间消失。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汹涌而出,覆盖向四周。 她仔细地扫描着每一寸土地、每一栋建筑。 好一会儿,她的目光才锁定在一片荒凉山坡的顶端——那里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栋几乎与废墟无异的房子。 走近观察,冈特老宅的破败触目惊心。 它歪歪斜斜地立着,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将其彻底吹垮。墙壁布满污垢,大片大片的墙皮早已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砖木结构。 窗户更是凄惨,大部分玻璃早已碎裂,只剩下黑洞洞的窗口,仅存的几块玻璃也肮脏不堪,模糊不清,吝啬地透进几缕微弱的光线。那扇布满裂纹的木门上,一条蜿蜒的蛇形雕刻若隐若现。 阴冷、潮湿、带着腐朽木头和绝望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 塞拉菲娜心念微动,空间异能发动,身影瞬间出现在老宅内部。 她细致地扫描着每一个角落、每一片瓦砾。 很快,在一堆倒塌的梁柱和破碎家具形成的残垣断壁深处,她的精神力捕捉到了一个被强大黑魔法巧妙掩盖起来的黑色小盒子。 戒指就在里面。 塞拉菲娜并未直接触碰戒指。 精神力清晰地感知到戒指上缠绕着一种针对触碰者生命的即死魔法。 又是诅咒。 她最讨厌诅咒了。 这群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诅咒。 她看他们才像诅咒。 不过,还好这个诅咒只要不直接用□□接触,便不会触发。 这正是她需要的。 故技重施。 强大的精神力精准地穿透盒子,直接锁定其中戒指上那片属于伏地魔的灵魂碎片。 精神海中盘踞的“噬魂骨蠕咒”黑雾再次被调动,顺着精神力的引导,贪婪地涌向新的宿主,缠绕、渗透、扎根! 确认诅咒成功转移附着后,塞拉菲娜眼神一凛。 没有丝毫犹豫,她指尖轻弹,一缕幽蓝色的厉火凭空出现,精准地落在戒指之上。 厉火如同拥有生命,瞬间包裹住戒指和其上那片被诅咒缠绕的灵魂碎片。 “嗤啦——!” 刺耳的、仿佛灵魂被灼烧的尖啸瞬间爆发,又戛然而止。 戒指上那颗原本蕴含魔力的黑色宝石,在厉火的净化下瞬间变得灰败、死寂。 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连同其上刚转移过去的诅咒,在厉火中彻底灰飞烟灭。 可惜了那复活石…… 塞拉菲娜看着灰暗的宝石,心中掠过一丝遗憾。 她将戒指随手扔进随身空间,身影再次闪动,离开了这处充满不祥的废墟,回到了卡斯蒂尔庄园。 ······ 卡斯蒂尔庄园书房内,气氛沉静而专注。 塞拉菲娜闭目凝神,仔细感受着精神海的变化。 那团“噬魂骨蠕咒”的黑雾,体积再次显著缩小。 如今盘踞在她精神海中的诅咒总量,已然不足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三。 更令她欣喜的是,因为诅咒封印而停滞一年之久的修为瓶颈,此刻清晰地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力量在经脉中蠢蠢欲动。 然而,塞拉菲娜强行压下了这份晋升的冲动。 在诅咒尚未根除的敏感时期贸然冲击瓶颈,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她需要的是彻底的自由,而不是带着隐患的突破。 压下翻腾的魔力,她心中盘算着另一件事:该告诉盖勒特,邓布利多的那道致命死劫已被她化解了。 只希望这位老朋友所在意的人,未来别再招惹上新的致命麻烦。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 “主人,”门外传来费利克斯恭敬的声音,“费利克斯和京先生一起来了。” “进来。”塞拉菲娜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费利克斯和京推门而入,动作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姿态恭敬。 “费利克斯,东西给我,然后你可以去忙了。”塞拉菲娜吩咐道。 “是的主人。”费利克斯立刻上前,将一个厚实的龙皮袋子双手奉上。 塞拉菲娜接过,费利克斯再次行礼后,无声地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只剩下塞拉菲娜和京。 “殿下,”京的声音沉稳有力,“我已按照您的吩咐,秘密拜访了尼可·勒梅先生。他同意了我们的交易。” “干得不错,京。”塞拉菲娜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微微阖眼,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京,继续跟进勒梅先生的研究,无论是材料、资金、场地,只要他需要任何资源都最大可能满足,全力支持他完成那个产品的研发。” 她停顿了一下,睁开紫金色的眼眸,目光锐利,“同时,着手组建我们自己的炼金师团队。一旦勒梅先生的研究成功,我要你们立刻掌握核心工艺,实现大规模、高效率的生产能力。” “遵命,殿下。”京沉声应道。 塞拉菲娜停止了敲击,微微抬眼看向京:“魔法部那边的渗透,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殿下。”京回答得条理分明,“傲罗办公室、国际魔法合作司、魔法交通司等重要部门,都已成功安插了我们的人手,他们正在逐步站稳脚跟并获取信息。威森加摩和神秘事务司……目前尚未找到稳妥的切入点。” “嗯,做得很好。”塞拉菲娜微微颔首,“威森加摩是重中之重,它掌握着立法和审判权。京,你亲自负责这块,务必找到突破口。我们需要在那里拥有自己的声音。”她略作思索,补充道,“至于二十八纯血家族那边,除了福利和沙菲克家族继续保持接触外,其余按计划稳步推进。那些明确与伏地魔有瓜葛的家族,除马尔福家暂时观望外,其余暂时不要主动示好,保持距离。” “明白,殿下。”京再次躬身。 塞拉菲娜摆了摆手。京会意,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书房。 尼可·勒梅和他的妻子本来寿命要到了。 塞拉菲娜派京与他达成了一个秘密交易:用两颗能延寿五十年的珍稀“增寿丹”,换取他倾尽全力研究开发一种特定的炼金产品。 或许是延长生命的诱惑难以抗拒,又或许是那前所未闻的炼金构想点燃了他沉寂已久的求知欲,这位传奇炼金术士最终同意了交易。 为确保万无一失,双方在魔法见证下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勒梅绝不可泄露交易内容及炼金产品的最终制作方法。 塞拉菲娜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皮袋子的表面。 魔法部的渗透需要耐心,尤其是威森加摩这块硬骨头。 不过她并不着急。 等到伏地魔真正复活归来,魔法界必然陷入混乱,魔法部也将面临巨大冲击和权力洗牌。 那时,才是她安插的力量趁势而起、攫取关键位置的绝佳时机。 伏地魔……必须复活。 他不复活,就无法真正被杀死。 日记本……是在第二学年才出现的…… 塞拉菲娜的时间异能虽然强大,能预见未来碎片,但这能力有着严格的限制:它只能展示与她自身无关的未来轨迹。 一旦她主动介入其中,未来的河流便会因她的“石子”而改道,变得混沌不清。 若她强行窥视大量未来碎片或是自己参与后的未来,便会遭受强烈的反噬,通常是暂时性的失明。 不过,偶尔仍会有一些关于重大转折的预言画面不受控制地闯入她的脑海,这点倒是与格林德沃的预言天赋颇为相似。 她只知道跟魂器相关的事情,比如日记本在哈利·波特上学的第二学年出现,比如金杯在古灵阁……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她收回思绪,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龙皮袋子。 袋中静静躺着一个散发着古老与不祥气息的盒子——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这正是她今天一早派费利克斯前往格里莫广场12号,那座戒备森严的布莱克老宅,秘密“取”回的。 暗金色的椭圆盒身,触手冰凉。盒盖上浮雕着一条盘绕成圈的巨蛇,蛇眼镶嵌着两颗幽深的绿宝石。 中央,一个由绿宝石镶嵌而成的华丽“S”标志,无声地宣示着它纯正的斯莱特林血统。 整个挂坠盒华丽而古老,但握在手中却寒冷冰凉。 流程早已驾轻就熟。 精神力锁定盒内那片灵魂——引导诅咒黑雾转移附着——凝聚强大的精神力量,将其连同诅咒一同彻底抹杀。 精神海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 塞拉菲娜凝神内视,只见那团折磨她已久的诅咒黑雾,体积再次锐减。 如今盘踞其中的诅咒,已不足全盛时期的五分之一。 没错,三个魂器(金杯、戒指、挂坠盒),每一个都承载了远超预期的诅咒量,总计分担了整整五分之四! 看来,只需要在开学后拿到最后一件魂器——拉文克劳的冠冕,这该死的“噬魂骨蠕咒”就能彻底从她的灵魂中清除了。 第7章 开学 1991年,8月。 开学前夕,塞拉菲娜动用了强大的精神系技能【伪装】。 这并不只是简单的易容术,而是一种深入灵魂层面的拟态。 它能编织天衣无缝的虚假记忆覆盖在真实经历之上,还能彻底改变使用者的外在形态——无论是外貌、体态、声音、气息,甚至是魔力波动的独特频率。 据中州卷宗记载,有大能者甚至能模拟出他人独有的异能形态,哪怕属性截然不同。 【伪装】一旦启动,只要施术者精神力不枯竭且主观不解除,便能持续生效,坚不可摧。 这正是塞拉菲娜需要的——即便在霍格沃茨遭遇突如其来的摄神取念,她精心构建的“外壳”也绝不会露出丝毫破绽。 塞拉菲娜给自己打造了一个虽然从小失去双亲,旁支霸占家产,却在父母忠仆的关爱中长大;性格温润而不失坚韧,善良正直却非无原则的圣母;骨子里流淌着纯血的骄傲,却无半分傲慢;天赋卓绝,过目不忘,更懂得如何爱人及被爱,或许有些小莽撞、小固执,或是对某些小事过分在意,但这份性情之下,却蕴藏着面对任何艰险都一往无前的惊人勇气。 有缺点的人设才是真正‘活’的人设。 塞拉菲娜审视着这个精心构建的形象,这几乎是为格兰芬多量身定制的。 ······ 1991年,9月1日,国王十字车站,9?站台。 蒸汽与喧嚣构成了站台的主旋律。 今天是霍格沃茨特快启程的日子,站台上挤满了送行的家长和兴奋的学生。 拖拉笨重行李的轮子声、家长们殷切的叮嘱声、学生们重逢的欢笑声、猫头鹰们此起彼伏的鸣叫声……汇成了一曲嘈杂的交响乐。 得益于随身空间,塞拉菲娜免去了拖拽行李的狼狈。 她穿过拥挤的人群,目光扫过一个个包厢,很快便寻得一处空的隔间安顿下来。 换上崭新的霍格沃茨黑袍,她靠窗坐下,阖上双眼,似乎在小憩,实则早就展开精神力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 “咔哒……” 隔间的推拉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打断了这份静谧。 一个瘦削的黑发男孩拖着一个显然过于沉重的箱子出现在门口。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额前凌乱的黑发下,一副圆框眼镜后的翠绿色眼眸带着一丝迷茫和紧张。 他显然刚在拥挤的过道里寻觅了许久,终于发现这个相对清静的隔间,但看到里面似乎已经“睡着”的女孩,顿时进退两难,手尴尬地停在门把上,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你没有打扰我,请进吧。”塞拉菲娜适时地睁开眼,清澈温和的声音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沉默。 “谢……谢谢!”哈利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道谢,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 当他看清女孩的面容时,呼吸不由得一窒。 阳光透过车窗,恰好倾洒在她身上,为她那一头流泻的银发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辉,发梢跳跃着细碎的光点。 那纯净圣洁的光晕,让她美得如同壁画中走下的天使,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距离感。 哈利的脸颊瞬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红晕,他感到多看一眼都像是冒犯。 “需要帮忙吗?”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他脚边那个看起来颇有些年头的沉重皮箱上,主动问道。 哈利下意识地看向她,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惊心动魄的紫金色眼眸。 银色长睫低垂,更衬得那双眼眸如梦似幻。 哈利瞬间被这双神秘的眼睛攫住了心神,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塞拉菲娜带着一丝善意的疑惑,再次轻声提醒:“你的箱子?” “啊?哦!不,不用!”哈利猛地回过神,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赶紧弯腰,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箱子拽进来,但那箱子仿佛故意与他作对,纹丝不动,反而让他一个趔趄。 哈利觉得自己的脸像被架在火上烤,滚烫得能煎鸡蛋。 塞拉菲娜仿佛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随即抽出魔杖,手腕优雅地轻轻一挥,清晰而准确地念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托住了沉重的皮箱。 在哈利震惊的目光中,箱子仿佛失去了重量,平稳地悬浮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隔间角落的空位上。 “哇哦!”哈利所有的尴尬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纯粹的惊奇与兴奋,“这……这就是魔法,对吗?” “是的。”塞拉菲娜微微一笑,将魔杖收回袖中。 哈利松了一口气,赶紧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身体下意识地半侧着,似乎想用窗帘遮挡一下自己还在发烫的脸颊。 从这个角度,他能清晰地看到站台上那一大家子耀眼的红头发,也能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听见那个最小的、被妈妈牵着手的小女孩用兴奋又带着点炫耀的声音喊道:“妈妈!你知道刚才在车站上,站在我们旁边的那个黑头发的男孩吗?知道他是谁吗?” “谁呀,金妮?”温和的女声问。 “哈利·波特!”小女孩响亮地回答。 “那是韦斯莱一家。”对面传来塞拉菲娜平静温和的声音,她似乎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一个古老的魔法家族,特征就是他们标志性的红发。很高兴认识你,波特先生。” “啊,好,好的!那个……”哈利的心跳又漏了一拍,他鼓起勇气,有点结巴地问,“请,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这样耀眼的女孩,他控制不住地紧张脸红,但同时,对方知道他是谁,又让他心底隐秘地生出一丝欣喜。 “卡斯蒂尔,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礼貌地回答。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再次被“哗啦”一声拉开了。 一个同样有着火红头发、鼻尖上还沾着点灰尘、脸上带着雀斑的男孩探头进来,他的目光在哈利和塞拉菲娜之间飞快地扫过。 “这里还有空位吗?”他问,语气带着点风风火火,“别的地方都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哈利下意识地看向塞拉菲娜,看到她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才连忙回答:“没、没问题!请进!” “太好了!”红发男孩如释重负地拖着箱子挤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哈利旁边,带起一阵风。他放下箱子,喘了口气,目光好奇地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我是罗恩·韦斯莱,新生。你们呢?” “哈利·波特。”哈利小声说。 罗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直直地盯着哈利,又飞快地瞥了一眼他额前被刘海遮挡的地方,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哈利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额前的头发,点了点头。 罗恩似乎终于消化了这个信息,挠了挠鼻子,目光转向了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温和地回应了他的无声询问。 哈利试图缓和气氛,好奇地问:“韦斯莱?刚才站台上那一家红头发……你们全家都是巫师吗?” “哦,是的,”罗恩点点头,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祖上大概全是。” 他耸耸肩,补充道,“当然,我妈提过有个远房表亲是麻瓜会计师,不过几乎没人提他。” 他看向哈利,带着明显的同情:“听说你后来是跟麻瓜住一起的?他们怎么样?” 哈利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嘴角抿成一条线,翠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压抑的厌恶和委屈。 不需要言语,塞拉菲娜和罗恩都从他脸上读懂了答案。 “太差劲了,”哈利低声说,语气带着压抑的怨愤,“当然,我不是说所有麻瓜都这样……但我的德思礼姨父、佩妮姨妈,还有我表哥达力……他们简直糟透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充满了向往,“我真希望像你一样,有好几个巫师兄弟。” 罗恩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他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我有五个哥哥。我是家里第六个去霍格沃茨的。” 他扯了扯身上那件有些短小且颜色暗淡的长袍,“什么都只能用旧的。比尔的旧袍子,查理的旧魔杖……” 他从上衣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只睡得昏天暗地、肥嘟嘟的灰老鼠放在腿上,“喏,还有珀西不要的老鼠,斑斑。它现在除了睡就是吃。” 他声音低了下去,耳朵尖微微发红,似乎觉得抱怨这些有点窘迫,便扭头看向了窗外。 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罗恩腿上的那只肥硕灰鼠——彼得·佩迪鲁,阿尼马格斯形态,苟活至今的叛徒。 她心中念头飞转。 现在揭穿它?毫无必要。 这只老鼠的存在,是未来那场必将到来的风暴中一枚关键的棋子。 只有让伏地魔成功复活,魔法界陷入她所预见的混乱与权力真空,那才是属于她的时机。 浑水之中,方能摸鱼。 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巨变中,为卡斯蒂尔家族攫取更大的利益与话语权,伏地魔的归来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至于这场风暴会卷走多少生命? 他人的命运,他人的存亡,与她何干? 那不过是通往她目标之路上,必然付出的代价罢了。 她的思绪掠过另一个名字——小巴蒂·克劳奇。 那个被疯狂信仰和扭曲忠诚驱动的男人,是伏地魔最锋利的爪牙之一。 他的狂热,他的能力……在未来的棋局中,或许能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忠诚如同一种魔咒,它能被施加于一人,或许……在特定的条件下,也能被转移? 她需要好好评估一下。 第8章 蟾蜍 哈利对罗恩的窘迫感同身受。 一个月前,他自己不也身无分文,在德思礼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吗? 他坦诚地告诉罗恩,自己总是穿达力肥大的旧衣服,生日礼物更是奢望。 这份坦诚似乎意外地安抚了罗恩的沮丧,让他感觉不那么孤单了。 “……在海格敲开我的门之前,”哈利继续说着,带着一丝后知后觉的茫然,“我对巫师世界、我的父母,还有那个……伏地魔,真的一无所知……” “噗——!”罗恩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像被什么噎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睛瞪得溜圆,惊恐地盯着哈利。 “怎么了?”哈利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不解地问。 “你、你叫出神秘人的名字了!”罗恩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哈利刚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又极其英勇的事。 “我……我早该想到的……所有人里,也只有你敢……” “不是因为我勇敢什么的,”哈利赶紧解释,觉得这反应有些夸张,“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不能说。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提它?” 罗恩明显地打了个哆嗦:“因为他是个可怕的黑巫师啊!他……坏透了!坏得无法想象!他干的事情……”罗恩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光是回忆那些传闻就让他不寒而栗。 “可那时候你才刚出生?”哈利皱起眉头,海格也说过类似的话,但他始终不解,“你不可能记得关于他的事呀。” “我是不记得!”罗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急切,“但我不想说这个!求你了!你想想看,几乎所有反对过他的人……都被……”他猛地刹住话头,脸色更白了,身体微微发抖,仿佛那个名字本身带着诅咒。 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罗恩惊恐的脸,又落到哈利困惑的神情上。 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在她和她的部下看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一个名字就能引发如此剧烈的反应? 或许,她心中一个冷静的声音响起,并非伏地魔真的强到无可匹敌,而是因为这片土地上的巫师们……太弱了。 弱到连一个名字都不敢提。 相比之下,她所经历过的、所掌控的力量层级,让这种恐惧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列车早已驶离了伦敦的喧嚣。 窗外的景色从规整的农田逐渐过渡到开阔的牧场,成群的牛羊点缀在绿茵之上。 车厢内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三人各自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树林、蜿蜒的河流和远处墨绿色的连绵山丘。 大约中午十二点半,过道上响起一阵清脆的咔哒声和车轮滚动声。 隔间门被推开,一位笑容满面、脸颊带着酒窝的售货女巫探进头来:“亲爱的们,需要买些什么零食吗?比比多味豆、巧克力蛙、南瓜馅饼……应有尽有!” 塞拉菲娜兴趣缺缺地摇摇头。 哈利则像个第一次逛糖果店的孩子,眼睛发亮,几乎每样都挑了一些,付给女巫十一个亮闪闪的银西可和七枚青铜纳特。 “我们可以一起吃!”哈利抱着满满一怀五颜六色的零食包,热情地邀请道,脸上洋溢着分享的喜悦。 塞拉菲娜再次婉拒了哈利的分享,她对甜腻的零食向来兴致不高。 她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本厚重的《高级如尼文翻译》,旁若无人地翻看起来。 她一直对古代如尼文抱有浓厚的兴趣。 这种蕴含原始魔力的文字符号,或许能让施放的魔法威力倍增。 除此之外,她心中还酝酿着更宏大的目标:自创魔咒。 卡斯蒂尔家族历史上曾出过一位赫赫有名的冰系魔法大师,其成就至今仍在魔法界被传颂。 然而,世人不知道的是,这位大师本身是一位强大的冰系异能者。 他正是凭借对自身异能的深刻理解,才创造出了同样惊世骇俗的冰系魔法。 塞拉菲娜虽然不具备冰系异能,但这并不妨碍她学习这位先祖留下的魔法典籍和珍贵手札。 她的野心更大:她要借鉴这位先辈将异能转化为魔法的思路,结合自己掌控的雷、精神、空间、时间四系异能,创造出独一无二、威力绝伦的专属魔法。 传统的魔法攻击方式,在她眼中过于温吞,破坏力远远不够。 这对于一个骨子里信奉“杀戮之道”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掣肘。 不过……时间往往伴随着代价……她用异能的时候就很明显了。 时间系的魔咒……未必能创造出来。 她偶尔从书页上抬眼,望向车窗外。 景色变得更加荒凉开阔,整齐的农田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茂密的森林、曲折如银带的河流和覆盖着深绿色植被的起伏丘陵。 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一个念头掠过脑海:卡斯蒂尔家族从那位冰系大师到她这一代,中间十几代都是纯粹的巫师,再也没有异能者觉醒。 或许,这沉寂了十几代的异能天赋,最终在她身上轰然爆发? 又或许,正是这潜藏的异能者血脉因子,让卡斯蒂尔家族虽然是纯血,却奇迹般地避开了许多纯血家族的通病——比如近亲结合导致的遗传缺陷或者偏执疯狂? 至少,家族成员的脑子、身体和思想,都还算正常。 思绪被再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门口站着那个之前在9?站台与哈利擦肩而过的圆脸男孩,此刻他眼圈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对……对不起,”他抽噎着问,“你们……你们看见我的蟾蜍了吗?我又把它弄丢了……它总是想逃跑……”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哈利和罗恩都摇摇头。 男孩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看起来伤心欲绝。 “如果我们看见了,会帮你留意并送还给你的。”塞拉菲娜合上书,用平和但不算热切的语气说道。 “谢……谢谢你们!”男孩哽咽着道谢,失望地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隔间门又一次被拉开了。 这次,丢蟾蜍的男孩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 她已经换上了崭新的霍格沃茨黑色长袍,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显得有些蓬松,神情却带着笃定和旺盛的好奇。 “纳威说他的蟾蜍没在你们这儿,”她语速飞快,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隔间,最后定格在塞拉菲娜刚合上的那本厚书上。 她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宝藏。 “《高级如尼文翻译》?”她几乎是惊呼出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天哪,你现在就在看这个?我预习课本的时候看到过介绍,如尼文是古代魔法符文,非常深奥!你已经开始研究了吗?” 她不等回答,又像连珠炮似的继续说道:“我叫赫敏·格兰杰。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能来霍格沃茨!我把包括《魔法史》和《魔法理论》在内的所有的课本都提前背熟了希望能跟得上课程。你叫什么名字?你对如尼文很有研究吗?” 哈利和罗恩被她这一连串又快又密的问话弄得有点发懵,纳威则紧张地低着头。 塞拉菲娜迎上赫敏灼灼的目光,平静地回答:“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只是有些兴趣。” “罗恩·韦斯莱。”罗恩小声嘟囔了一句。 “哈利·波特。”哈利也跟着报上名字。 “哈利·波特?”赫敏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她的目光在哈利额头处飞快地扫了一下,脸上混合着惊讶和浓厚的求知欲,“我在《现代魔法史》里读到过你!还有《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关于那个……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失败的那晚……”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但眼神依旧充满探究。 哈利被她直白的问题弄得有些局促,含糊地点了点头。 赫敏似乎还想追问,但瞥了一眼纳威焦急的神色,又看了看塞拉菲娜手中的书,最终按捺住了。 她快速地说:“我们得继续帮纳威找蟾蜍了。对了,”她转向哈利和罗恩,语气带着提醒,“最好把校袍换上,列车应该快到了。”说完,她便拉着还在抽噎的纳威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呼……”罗恩夸张地松了口气,瘫在座位上,揉了揉太阳穴,“梅林啊,她说话快得我脑子嗡嗡响!感觉像是被一本会飞的书砸中了脑袋。” “你的两个哥哥都在哪个学院?”哈利一边从行李架上拖下自己的皮箱,一边好奇地问。 “格兰芬多。”罗恩回答,语气又变得有些闷闷不乐。“我爸我妈以前也都是格兰芬多的。要是我没被分进去……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其实拉文克劳也不是不行,但是……千万别是斯莱特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强调道。 “那是伏……呃,我是说,神秘人待过的学院?”哈利及时改口。 “没错!”罗恩重重地点头,脸上写满了抗拒,倒在座位上,显得更加沮丧了。 塞拉菲娜在一直展开的精神力探测中,看到了带着马尔福家特有骄矜气息的德拉科在靠近。 有一个与马尔福家族素来不对付的韦斯莱在场,这场即将发生的对话注定不会愉快。 塞拉菲娜可不想卷入其中,成为尴尬气氛的一部分或是被迫选边站队。 这么想着,她优雅地合上书,站起身:“这里有点闷,我出去透透气。” 她朝哈利和罗恩微微颔首,便拉开隔间门,融入了过道的人流中。 她的猜测没错,这场对话果然不愉快。 精神探测完美的将画面呈现给她,她“看”到了,还“听”到了。 她不给予评价。 等德拉科离开后,她才重新回到隔间。 哈利和罗恩都已换上了黑色的霍格沃茨长袍。 罗恩的长袍明显短了一截,袍子下边尴尬地露出了他那双略显破旧的球鞋。 就在这时,一个清晰的女声在整列火车上回荡起来:“再过五分钟列车就要到达霍格沃茨了,请各位同学将行李留在车上,我们会负责替你们送到学校去。请做好下车准备!” 第9章 分院 列车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在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中彻底停稳。 车门打开,一年级新生们鱼贯而下,踏入一个又小又黑的站台。 就在这时,一盏昏黄的提灯在攒动的人头上方高高举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划破夜色:“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哈利!这边,孩子,你还好吗?” 海格那蓄满大胡子的脸庞在灯光下露着温暖的笑容。 “来吧,跟我来!还有没有落下的?当心脚下,这路可不好走!好了,一年级新生,都跟我来!” 新生们跟随着海格那庞大的身躯,沿着一条陡峭、狭窄且湿滑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走去。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海格手中的提灯投射出摇曳不定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的泥泞和凸起的树根。 不时有人发出小小的惊呼或滑倒的闷响。 随着最后一个弯道转过,狭窄的小路豁然开朗。眼前骤然展开的景象,让所有新生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整齐而嘹亮的倒吸冷气—— “噢……!” 一片宽阔、幽深的黑色湖泊如同一块巨大的墨玉,静静地铺展在脚下。 而湖的对岸,在璀璨星空的映衬下,一座巍峨壮丽的城堡傲然耸立于高高的山坡之上! 无数尖塔和塔楼刺破深蓝的夜幕,轮廓森严。 这就是霍格沃茨!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粗犷的声音将众人从震撼中唤醒,他指着岸边一列随着水波轻轻摇晃的小船喊道。 塞拉菲娜自然地与哈利、罗恩,还有那个终于找回了蟾蜍、满脸庆幸的纳威·隆巴顿同乘一船。 小船在湖面滑行,最终抵达对岸。 新生们在海格提灯的光晕笼罩下,攀爬过一段湿滑的山岩隧道,终于踏上了城堡阴影笼罩下的一处平坦但依旧潮湿的草地。 大家带着兴奋和些许疲惫,攀上一段宽阔的石阶,最终聚拢在一扇巨大、厚重的橡木门前。 麦格教授神情严肃地将新生们带到大门旁的一间空置小屋里稍作休整。 隔着厚厚的石墙,塞拉菲娜敏锐的听觉能清晰捕捉到另一边礼堂里传来的数百名高年级学生齐聚一堂的热闹喧嚣。 麦格教授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四个学院的特质、学院杯的竞争以及分院仪式的重要性。 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张紧张或兴奋的脸庞,最后叮嘱道:“请保持安静,整理好仪容,仪式很快开始。”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麦格教授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小屋里的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点。 窸窸窣窣整理长袍的声音此起彼伏,新生们互相低声确认着领结是否端正,或是紧张地反复拉扯着袍角。 角落里传来压抑的深呼吸和几乎听不清的快速默诵魔咒的细碎声响。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期待与不安的焦灼感。 在这片无形的紧张旋涡中,塞拉菲娜闲适地背着手,姿态放松地站在一旁,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周围。 她的沉静自若,在这群如同受惊小兽般的新生中,显得格外突兀,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小屋内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光线也似乎黯淡了一瞬。 “咦?今年的小豆丁格外紧张呢。”一个空灵轻佻的声音响起。 新生们倒吸冷气。 只见一个倚墙的半透明宫廷幽灵饶有兴致地打量他们。 “尼古拉斯爵士,”一个温和的胖修士幽灵浮现,“别吓唬孩子们。” 尼古拉斯爵士耸耸肩,目光落在塞拉菲娜身上:“这位小淑女倒是镇定得很。” 胖修士飘近塞拉菲娜,温和鼓励:“不必紧张。希望更多优秀年轻人加入赫奇帕奇,那里忠诚勤奋,像家一样温暖。” “智慧和优雅才是永恒追求!”尼古拉斯爵士立刻反驳。 “咳!”一个严厉的女幽灵从墙中探身,“麦格教授马上就到!别干扰仪式!” 胖修士歉意离开,尼古拉斯爵士嘟囔着“拉文克劳的智慧……”也随之融入墙壁。格雷夫人锐利地扫视一圈,也悄然隐去。 仿佛为了印证格雷夫人的话,麦格教授的身影立刻再次出现在门口。 “现在,排成单行,”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冷静,“跟紧我。” 新生们怀着更加激动的心情,排成一列长队,跟在麦格教授身后,终于步入了霍格沃茨的礼堂。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初次见到它的人终身难忘。成千上万支悬浮的蜡烛照亮了整个穹顶,天花板被施以魔法,呈现出璀璨的星空。 四张长长的学院餐桌旁坐满了学生,长桌上摆放着闪闪发光的金盘和高脚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 整个礼堂金碧辉煌,充满了一种古老而庄严的魔幻气息。 麦格教授将一年级新生带到礼堂前方,面向全校师生。她轻轻地将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四脚凳放在新生们面前。 接着,她郑重地将一顶尖顶、打着补丁、磨损严重且布满污渍的古老巫师帽放在了凳子上。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那顶破旧的帽子突然扭动了一下!帽檐边缘裂开一道宽缝,如同张开了一张嘴。 然后,它竟然开始高声歌唱起来!歌声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和岁月的沧桑感: 你们也许觉得我不算漂亮... ... 因为我是一顶会思想的魔帽! 当分院帽唱完最后一个音符,礼堂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帽子优雅地向四张学院餐桌一一鞠躬致意,随后便安静地立在凳子上,仿佛只是一顶普通的旧帽子。 “所以,我们只要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了?”罗恩压低声音,带着点被耍了的懊恼对哈利嘀咕,“我一定要杀了弗雷德!他说得好像要跟巨怪搏斗一样吓人!” 塞拉菲娜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顶脏兮兮的分院帽,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闪过:不知道把它扔进魔法洗衣机里强力清洗一番,能不能去掉那些陈年污垢? 这时,麦格教授向前走了几步,展开手中一卷长长的羊皮纸名单。 “当我念到你的名字时,”她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安静的礼堂,“请走上前来,戴上分院帽,坐在凳子上,等候分院。” “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 “赫奇帕奇!”帽子几乎没有碰到她的头发就高喊道。 …… 终于轮到了万众瞩目的时刻。 “哈利·波特!” 当这个名字被念出时,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 哈利顶着无数道灼热的目光走上前。 分院帽在他头上停留的时间明显比其他人长得多,帽檐下的缝隙不断开合,似乎在激烈地争论。 最终,它用尽力气高喊:“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和掌声,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甚至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很快,一个名字被清晰地念出: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这个名字同样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尤其是在斯莱特林长桌。 卡斯蒂尔这个古老而富有的纯血姓氏,加上塞拉菲娜本人那引人注目的银发和优雅姿态,让小蛇们几乎笃定她将是自己学院的新星。 德拉科甚至微微扬起了下巴,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位知己。 塞拉菲娜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疾不徐地走向四脚凳。她的步伐从容而优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期待与一丝紧张的微笑。 在戴上帽子前,她甚至特意朝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望了一眼。 当麦格教授将那顶破旧的帽子轻轻戴在她银色的长发上时,帽檐瞬间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一个细微、古老而充满惊奇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哇哦……又一个充满挑战的小灵魂!”分院帽似乎在她思维中翻了个跟头。“古老的卡斯蒂尔血脉,纯正、高贵,流淌着斯莱特林钟情的野心与骄傲……毋庸置疑,那绿色的银蛇在向你吐信。” 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更深入地探查,“等等……多么旺盛的求知之火!如此渴望理解魔法的本质,这份对智慧的纯粹追求,拉文克劳的雄鹰也会为你展开双翼!” 帽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困惑,接着是更大的惊奇,“噢!这……这光芒!多么耀眼!面对未知的勇气,守护信念的无畏,即使明知前路艰险也一往无前的决心……孩子,你的灵魂深处燃烧着最炽热的格兰芬多之火!这……这太令人惊讶了!” 塞拉菲娜的脑海中,分院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她能“感觉”到帽子在她思维的不同特质间反复跳跃、衡量,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激烈辩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礼堂里安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最终,分院帽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但坚定的决定。它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通过帽缝向整个礼堂高喊: “格兰芬多!” 瞬间的寂静后,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和掌声,尤其是乔治和弗雷德,他们跳起来使劲鼓掌吹口哨。 而斯莱特林长桌则是一片压抑的哗然和难以置信的低语,德拉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和不解。 塞拉菲娜在麦格教授取下帽子的瞬间,她的紫金色眼眸微微睁大,红唇微启,仿佛对这个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她完美地演绎出了“惊愕”的神情。 但这丝“惊愕”转瞬即逝,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脸上浮现出得体的微笑。 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下,她迈着依旧从容但似乎又多了几分轻快的步伐,走向了那片正在为她热烈欢呼的格兰芬多的长桌。 银发在烛光下闪耀,如同落入狮群的一颗星辰。 第10章 分院(斯内普视角) 当新生们鱼贯而入,礼堂里上千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他们身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自然也不例外。 冰冷的地窖石墙常年渗透的湿寒似乎已浸入骨髓,但此刻,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长桌方向蒸腾而上的食物热气、数千支蜡烛燃烧散发的灼人温度,以及数百人汇聚一堂的喧嚣声浪,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暖流,猛烈冲击着他惯常栖息的阴冷角落。 这种反差让他感到极度不适,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嘈杂、令人烦躁的熔炉边缘。 他如同一尊用最坚硬的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阴沉雕像,包裹在宽大的黑袍里,深陷在教工长桌最深沉的阴影中。 他那双漆黑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淬了剧毒的银针,带着一种近乎实质性的冰冷审视,无声地扫过下方排成长列、局促不安的新生们。 这目光足以让最活泼的孩子瞬间噤若寒蝉。 每年的分院仪式都冗长得令人发指,充斥着毫无意义的期待和显而易见的结局。 斯内普精准地开启了他那高效而刻薄的过滤模式:又一个红头发韦斯莱,紧张得同手同脚,连呼吸都带着格兰芬多式的莽撞气息;一个眼神飘忽、手指神经质地绞着袍角、一脸书生气的圆脸男孩,标准的拉文克劳预备役;一个下巴微抬、用傲慢掩饰兴奋的帕金森小姑娘,斯莱特林的地窖在向她招手…… 他的目光最终,也最不可避免地,锁定了那个特定的身影——波特家的小崽子。 简直像是詹姆·波特的拙劣复刻,那张脸,那副眼镜,甚至那乱糟糟的黑发,都带着同样令人憎恶的熟悉感,一看就讨人嫌。 然而,就在哈利的侧后方不远处,另一个身影强势地攫取了他的视线——那个银发紫金眸的女孩,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即使在拥挤嘈杂、充满稚嫩面孔的队伍里,她也如同月光下流淌的秘银,散发着一种清冷、独特、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银色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崭新的黑色校袍上,勾勒出挺拔而沉静的身姿,没有一丝同龄人该有的瑟缩局促或是过度兴奋的颤抖。 她平静地站在那里,那双罕见的紫金色眼眸,在烛光下流转着深邃的光泽,坦然地迎接着分院帽的审视,甚至……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近乎洞悉一切的从容?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形成一个更深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典型的被古老家族荣耀和纯血教条彻底腌渍入味的标本。 他几乎能透过空气,嗅到她血脉中流淌的那种冰冷强大的魔力气息。 ‘又一个被精心雕琢、等待放入斯莱特林展示柜的纯血工艺品。’他冰冷地腹诽。 答案在他心中早已板上钉钉:斯莱特林。 只有阴冷、等级森严、崇尚力量与野心的地窖,才是她这种出身的唯一归宿。 在那里,她的潜力或者威胁才能被置于严密的监控和“恰当”的引导之下。 当那顶破旧不堪的分院帽被麦格教授轻轻放在塞拉菲娜银色的发顶时,整个礼堂陷入了奇异的、充满期待的寂静。 斯内普隐藏在宽大黑袍袖口中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魔杖光滑冰冷的杖身。 时间……似乎在她头上停滞得格外漫长。 他敏锐地“感觉”到帽子在她脑海中掀起的思想的碰撞、特质的交锋远比其他人来得汹涌。 这让他常年紧锁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 这女孩的精神屏障异常坚固?或者她的内在远比外表展现的更为复杂矛盾? 然后—— 那顶仿佛永远睡不醒的破帽子猛地张开它那如同裂缝般的“嘴”,用清晰无比、甚至带着一丝连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叹语调,向整个礼堂高喊: “格兰芬多!”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凝固了足有一秒。 紧接着,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炸开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尖叫和雷鸣般的掌声! 金红相间的旗帜疯狂舞动。 韦斯莱家的那对双胞胎兴奋地跳上长凳,用尽全力吹出刺耳响亮的口哨。 然而,就在这片金红色的狂热浪潮对面,斯莱特林长桌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寒冰! 上一秒还笃定会迎来一位耀眼新星的银绿阵营,此刻如同被集体施了石化咒。 德拉科·马尔福脸上那抹志在必得的傲慢笑容瞬间僵死,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错愕,嘴巴微张着,仿佛被人迎面打了一拳。 高年级的斯莱特林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低年级的小蛇们则茫然地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个古老纯血的继承人,竟然……投入了狮子的怀抱? 整个斯莱特林区域弥漫开压抑的、难以置信的冰冷气氛,与格兰芬多的沸腾形成了最刺眼的对比。 斯内普脸上那层如同凝固蜡像般的、混合着永恒轻蔑与厌倦的冷漠面具,在那一瞬间出现了清晰可见的龟裂。 他下颌的肌肉猛地绷紧,线条坚硬如铁。那双深潭般的黑眸因纯粹的震惊而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寒芒。 他不仅看到了格兰芬多的狂欢,更清晰地感受到了来自自己学院方向那股强烈的、混杂着震惊、疑惑和被愚弄感的情绪波动。 这双重冲击让他内心的荒谬感达到了顶点。 格兰芬多?! 荒谬绝伦! 那个充斥着吵闹、鲁莽、将廉价冲动奉为勇气的狮子窝? 那个将秩序和理智视为枷锁的学院? 一个能在回归之初就以雷霆手段、精准冷酷地将觊觎家产的旁支尽数送入阿兹卡班的人…… 怎么可能属于格兰芬多! 这简直是对斯莱特林特质最直接的嘲弄,更是对纯血统信条**裸的背叛!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银发女孩身上。 她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错愕”的神情。 恰在此时,一束透过高窗的、带着暮色的阳光斜斜洒落,将她笼罩其中。 那流动着月华般清辉的银发,在光线下闪耀着近乎圣洁的光芒,与她周围喧嚣吵闹、金红翻涌的格兰芬多海洋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然而,就在这格格不入之中,她脸上那丝迅速收敛的“惊愕”,又似乎奇异地……融入了那片喧嚣?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主宾席上,邓布利多正若有所思地捋着他那长长的银白胡子。 半月形眼镜后,那双深邃的蓝眼睛里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复杂光芒。 是同样的不可置信?还是……某种更深沉的思量? 斯内普猛地收回目光。 大脑封闭术将内心翻涌着的,那强烈的惊愕、对突然出现的巨大变数所带来的强烈警惕、以及对未来失控走向的冰冷预感,死死封锁在意识的最深处。 他垂下眼帘,死死盯着面前盛着深色液体的高脚杯。 杯壁光滑冰冷,映不出他此刻眼中翻腾着的墨色风暴。 一个计划外的、极具破坏力的变数。 一条被错误地投入狮群……却可能天生携带毒蛇致命利齿的危险生物。 麻烦。 前所未有的巨大麻烦。 礼堂里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他耳中只剩下自己内心冰冷而高速运转的警报声,以及重新校准一切计划和评估威胁等级的无声轰鸣。 斯莱特林长桌那片死寂的寒冰,像是无声的警钟,在他意识深处沉重地敲响。 第11章 格兰芬多 塞拉菲娜从容的走向格兰芬多长桌,在哈利旁边落座。 落座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教工长桌阴影中,斯内普那张瞬间僵硬、下颌紧绷的侧脸,以及那双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震惊寒芒。 ‘被盯上了。’ 塞拉菲娜心中了然,甚至带着一丝计划得逞的玩味。 邓布利多必然会委托斯内普监视她这个“意外投入狮群的纯血变数”。而斯内普……以他那多疑的性子,关禁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禁闭?’ 她紫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正合我意。正好可以近距离研究研究这位……有趣的魔药大师。’ “你还好吧?”哈利侧过头,有些担忧地看着身边似乎有些“失神”的塞拉菲娜。 “哦,当然。”塞拉菲娜恰到好处地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些许迷茫,“只是……有点意外。我还以为,我会是斯莱特林呢。” 她微微垂下眼帘,浓密的银色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你看起来很……失望?”哈利困惑地眨眨眼。 想去斯莱特林那种据说充满黑巫师的学院? 这让他难以理解。 “是的,”塞拉菲娜抬起眼,脸上浮现出真诚的“无奈”,声音压低了些,“毕竟,我很欣赏斯莱特林的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可是现在……”她环顾了一下周围喧闹的金红色海洋,语气带着点遗憾,“现在我进了他最……嗯,众所周知的,不那么喜欢的格兰芬多。” 哈利正想追问她对那位教授有什么“欣赏”之处时,格兰芬多长桌再次爆发出热情澎湃的欢呼和掌声——罗恩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红着脸挤到了哈利另一边。 邓布利多站起身,笑容满面,银白色的胡须在烛光下闪烁。 他张开双臂,用那标志性的慈祥声音宣布:“笨蛋!哭鼻子!残渣!拧!”礼堂里再次响起掌声和笑声。 当长桌上瞬间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美食时,罗恩早已迫不及待地抓起两只烤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相比之下,塞拉菲娜的用餐仪态堪称教科书级别。 她动作优雅而精准,刀叉无声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每一次送入口中的份量都恰到好处。 在周围格兰芬多们热闹甚至有些粗放的进餐氛围中,这份源自纯血家族的矜持与优雅,显得格外醒目。 “哎呀!”哈利突然低呼一声,用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前额那道闪电伤疤。 “怎么了?”塞拉菲娜立刻关切地望向他。 “没……没什么。”哈利放下手,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额头,“就是……突然刺痛了一下。事实上,在假期里它也这样疼过几次。” “疼?几次?”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探究。 “应该是……三次。”哈利努力回忆道。 ‘三次……’ 她心中默数,‘金杯、戒指、挂坠盒……时间完全吻合。’ “跟奇洛教授讲话的那位老师是谁?”哈利转移话题,目光投向教工长桌尽头,那位正与奇洛低声交谈的黑袍身影。 “如果你问的是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看起来……”塞拉菲娜斟酌了一下用词,“……气势很足的那位,正是我刚才提到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斯莱特林的院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呃……没什么。”哈利连忙收回目光,脸颊又有些发烫,不敢直视塞拉菲娜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哈利忍不住又偷偷注视了斯内普片刻,但对方似乎完全沉浸在与奇洛的谈话中,并未再看他。 塞拉菲娜也顺着哈利的视线,状似无意地瞥了斯内普一眼,将他的侧影收入眼底。 终于,最后一道甜点也消失在餐盘中。 邓布利多再次起身,礼堂瞬间恢复了肃静。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他声音洪亮,“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注意事项……” 他宣布了禁林禁令、走廊禁止施法、魁地奇选拔通知,最后,用一种近乎戏剧化的语气强调:“……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啧,如此拙劣的诱饵。’ 塞拉菲娜内心冷嗤。 可惜,对好奇心过剩又肩负“使命”的哈利·波特来说,这简直是明晃晃的邀请函。 不过……既然魔法石是邓布利多给他的“试炼场”,她或许可以巧妙地利用这点,在“帮助”哈利的过程中,顺势洗刷掉一些斯内普对她的疑虑? “现在,”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欢快,“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他魔杖轻挥,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飘飞而出,在空中扭动盘绕,幻化成校歌的歌词。“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预备,唱!” 震耳欲聋、荒腔走板的合唱瞬间席卷了整个礼堂。 塞拉菲娜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硬。 她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能隔绝这可怕的声浪。 过了好几秒,她才艰难地、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勉强跟着哼唱了几个音节。 梅林的胡子…… 这简直是精神污染。 她只希望这场“酷刑”快点结束。 终于熬到邓布利多宣布解散,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在级长珀西·韦斯莱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走出餐厅,登上宏伟的大理石楼梯。 城堡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幽深,墙壁上的火把跳跃着,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走了一段路,前方的人群突然停了下来。 在他们前面,一捆漂浮在半空中的手杖正得意洋洋地晃悠着。 珀西离后面的人太近,结果后面的人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撞了上去,引起一阵小小的混乱和抱怨。 “是皮皮鬼,”珀西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对新生们解释,“一个专门喜欢恶作剧的幽灵,唯恐天下不乱。” 他提高音量,朝着空荡荡的走廊喊道:“皮皮鬼显形吧!” 回答他的是一声响亮、刺耳、如同气球被猛地放气的“噗噗”声,带着十足的嘲弄意味。 “看来你是想让我去请血人巴罗过来跟你谈谈了?”珀西的声音冷了下来。 “噗!”的一声轻响,一个小矮人模样的幽灵瞬间出现在半空中! 他盘腿飘浮着,长着一对滴溜溜转的邪恶黑眼睛和一张咧到耳根的大嘴,双手正牢牢抓着那捆手杖。 “嗬嗬嗬!”他发出尖锐刺耳的奸笑,“原来是群讨厌的一年级小鬼头啊!太好玩了!皮皮鬼最喜欢新玩具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抓起几根手杖,作势就要朝新生们狠狠砸过来! “滚开,皮皮鬼!”珀西怒吼,一步挡在新生前面,“否则我立刻去找血人巴罗,我发誓说到做到!” 皮皮鬼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奸笑变成了忌惮。 他悻悻地朝珀西吐了吐他那条长长的、发紫的舌头,然后“嗖”的一声,连同那捆手杖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阵阴冷的穿堂风。 新生们惊魂未定地继续前行,最终停在走廊尽头一幅巨大的肖像画前。画中是一位体态丰腴、穿着华丽粉色绸缎长裙的女士。 “口令?”她居高临下地问,语气带着慵懒。 “龙渣。”珀西清晰地说出今天的口令。 只见画像框嘎吱作响,缓缓向前旋开,露出了墙后一个圆形的洞口。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爬了进去,终于抵达了温暖明亮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这是一个舒适的圆形房间,铺着厚实的红金色地毯,壁炉里跳跃着欢快的火焰,四周摆满了看起来就柔软蓬松的扶手椅和沙发,墙上挂着历代著名格兰芬多的肖像画。 珀西先是指引女生们通过一扇门前往她们的寝室,然后才带着男生们走向另一条通道。 “晚……晚安,塞拉菲娜。”哈利有些磕磕巴巴地向她告别,耳根微红。 “晚安,哈利。”塞拉菲娜回以温和的微笑,看着他和罗恩消失在门后。 女生们顺着一条螺旋形的石头楼梯向上爬,很快便找到了属于她们的寝室。五张挂着深红色帷幔的四柱床舒适地摆放着。 大家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活泼的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很快凑到了一起,而塞拉菲娜则与显得有些拘谨的赫敏·格兰杰自然地成了室友。 察觉到赫敏的紧张,塞拉菲娜主动找了个关于课程安排的话题。 她的态度平和自然,很快让赫敏放松下来,两人就魔咒课和变形术课本讨论了几句。 ······ 校长室 蜂蜜色的柔光笼罩着圆形办公室。 邓布利多坐在宽大的书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望向对面阴影中如同一尊黑色雕塑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寂静,“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 斯内普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带着浓重讽刺的腔调回答:“波特?……哼,果然。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可悲愚蠢,连毛孔里都散发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自以为是和……格兰芬多式的冲动。”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他,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打断,同时将放在一旁的分院帽轻轻推到桌子中央,仿佛它是一个重要的物证。 斯内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那顶破帽子,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怎么?伟大的、无所不知的邓布利多校长,此刻竟开始质疑霍格沃茨最古老、最公正的分院帽的判决了吗?” 邓布利多没有立刻回答。他深邃的目光与桌子上那顶仿佛在沉睡的分院帽“对视”着。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半晌,老校长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一丝罕见的恳求:“老伙计,你就不能……向我透露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吗?仅仅是关于分院本身。” 分院帽的帽檐突然扭动了一下,仿佛伸了个懒腰,一个只有邓布利多能“听”到的、带着点狡黠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这要取决于你想知道什么,阿不思。你知道规矩的,我不会随意透露学生们的**和内心秘密。” “我想知道,”邓布利多的目光锐利起来,透过镜片紧紧“盯”着帽子,“那个孩子……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真的属于格兰芬多吗?她的内心……是否被某种力量遮蔽或扭曲?” “当然!千真万确!”分院帽的声音带着被质疑的不满,在邓布利多脑中响起,“我以霍格沃茨的魔法起誓,我不会出错!她就是个格兰芬多,货真价实!至于遮蔽?”帽子的“声音”似乎带着点得意,“我保证她不会大脑封闭术,她的记忆……清晰、连贯、充满细节,是真实的童年经历!没有魔法干扰的痕迹!这点我非常肯定!” 邓布利多沉默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显然在消化这个信息。 斯内普将两人的无声对峙看在眼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打破了沉默: “那么,我们英明神武、日理万机的邓布利多校长,时至今日,依然要将宝贵的时间和注意力,浪费在某个……根正苗红的格兰芬多身上?”他的声音充满了讽刺,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邓布利多抬起头,湛蓝的眼睛透过镜片看向斯内普,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凝重:“西弗勒斯,”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需要你帮我留意她。哈利入学了,而她就坐在哈利·波特的身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必须……尽一切可能,保证哈利的安全。她的存在,她的能力,她的……意外分院,都构成了一个需要谨慎评估的因素。我需要你的眼睛。”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黑袍下的身体绷紧。 他死死盯着邓布利多,眼中翻涌着抗拒、愤怒,以及一丝被强行赋予任务的屈辱。 办公室的空气,因为这无声的命令而变得异常沉重。 作者本来打算让格林德沃在之前的假期中吸引邓布利多的注意力,但是这样有可能让邓布利多提前察觉塞拉菲娜和格林德沃的关系。其二,格林德沃要是动了的话,邓布利多也会将注意力转移到曾经的巫粹党上面,这样可能会暴漏塞拉菲娜在其余地区的布置。塞拉菲娜并没有收服巫粹党,她有她的班底。本文塞拉菲娜是以整个魔法界为背景布局的,但作者实力有限,只能以英国魔法界为背景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格兰芬多 第12章 魔药课 当同寝室的室友都陷入沉睡后,塞拉菲娜悄然睁开了紫金色的眼眸。 强大的精神力铺开,她的意识快速扫过八楼,最终锁定在一幅描绘着巨怪跳芭蕾舞的挂毯对面。 那里有一片墙壁,她的精神探测像是撞上无形的屏障,无法深入。 找到了,有求必应屋。 她在自己的床铺上留下了一道精神印记,确保能随时感知寝室情况。 随即,扭曲了空间,身影瞬间与周围融为一体。 下一刻,瞬移发动,她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八楼那面奇特的墙壁前。 依照传说,她在墙前来回走了三遍,心中清晰地默念:“我需要一个藏东西的地方。” 当她第三次转身时,墙壁上无声地浮现出一道光滑厚重的门。 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印证了她的猜测。 进入“藏匿”模式的有求必应屋,内部空间被魔法扭曲拓展得巨大无比,仿佛一个由无数废弃物品堆砌而成的望不到边际的迷宫。 若非有精神探测精准定位,她恐怕真要在这成山的杂物中耗费大量时间搜寻。 她的精神力穿透层层叠叠的破家具、旧课本和生锈盔甲,最终锁定了一个不起眼的、落满灰尘的旧柜子顶端。 在那里,静静地躺着一顶褪去昔日光彩的冠冕——拉文克劳的冠冕。 银质的底座镶嵌着深邃的蓝宝石,底座上依稀可见那句古老的箴言: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塞拉菲娜谨慎地用龙皮袋子包裹住冠冕,没有立刻转移诅咒。 这次转移剩余的诅咒,必然会突破。 为了安全度过可能出现的能量波动,她需要绝对安静且不受打扰的环境…… 禁林的深处,这将是理想的选择。 她将冠冕妥善收好,悄然返回寝室。 ······ 开学第一周,塞拉菲娜迅速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焦点人物。 教授们对她青睐有加。 弗立维教授为她在魔咒课上的精准控制而惊叹;麦格教授欣赏她在变形术上展现的罕见天赋和沉稳心态;就连斯普劳特教授也对她照料曼德拉草幼苗时的细心赞不绝口。 她努力、聪慧、温和有礼,对知识展现出真诚的渴求,完美符合所有老师对“模范学生”的想象。 学生们同样被她吸引。 格兰芬多的同学自然亲近她,赫奇帕奇觉得她平易近人,拉文德和帕瓦蒂更是把她当作闺蜜。 令人意外的是,斯莱特林的小蛇们也没有因为她是格兰芬多而刻意疏远。 卡斯蒂尔家族的名望和财富,以及塞拉菲娜本人展现出的强大实力与优雅仪态,让许多纯血家庭出身的斯莱特林学生依然保持着表面的尊重,甚至试图结交。 开学第二天,德拉科就带着他的“保镖”高尔和克拉布堵住了塞拉菲娜。 “分院帽一定是老糊涂了!”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懑,“塞拉菲娜,你怎么可能不是斯莱特林?这简直……简直是对卡斯蒂尔血脉的侮辱!” 他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仿佛塞拉菲娜的分院是斯莱特林巨大的损失。 塞拉菲娜只能无奈地安抚他,强调分院帽自有道理,在格兰芬多也能为家族争光。 值得一提的是潘西·帕金森。 这位帕金森家的小姐对塞拉菲娜的感情尤为复杂。 一方面,她父亲临行前再三叮嘱:绝不能得罪卡斯蒂尔家的年轻家主。另一方面,潘西视德拉科为未来的丈夫,看到德拉科如此在意塞拉菲娜,甚至不惜为她质疑分院结果,心中不免泛起酸涩和警惕。 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了潘西的纠结。 她主动向潘西释放善意。 毕竟,帕金森家族再平庸,也是“二十八圣族”之一,维系表面关系总无坏处。 ······ 星期五,这是上魔药课的日子。 塞拉菲娜怀着愉悦且期待的心情走向阴冷的地下魔药教室。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几乎能预见斯内普那张阴沉的脸,以及他必然会找的借口关她禁闭。 她甚至有些好奇,他会用怎样“别出心裁”的理由。 早餐时,哈利凑过来小声问:“嘿塞拉菲娜,今天下午三点左右有空吗?海格邀请我去他的小屋喝茶,你想一起去吗?” “不了,哈利,”塞拉菲娜温和但坚定地拒绝,“我下午计划去图书馆查些资料。” 她对海格可能无意间泄露的魔法石信息毫无兴趣,更不想喝下可能掺了吐真剂的岩皮饼。 被拒绝的哈利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目光无意间扫过教工长桌,恰好撞上斯内普那双淬了冰的黑眸。 哈利猛地打了个哆嗦,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下午的魔药课,恐怕要成为他的噩梦。 教授席上,斯内普冰冷的目光如同盘旋的蝙蝠,精准地锁定了格兰芬多长桌旁那个令人憎恶的身影——波特家的崽子。 他修长、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布上敲击着,脑中正不无愉悦地盘算着待会儿魔药课上,该用哪种特别的方式,来“关照”这位新生的第一堂课。 喉间滚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简直是他父亲那拙劣品性的完美复制品。开学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展示他那廉价的吸引力? 对象还是卡斯蒂尔家的那个……小女巫? 嘴角扭曲成一个充满恶意与讽刺的弧度 哼。 真是……不知死活。 完美继承了老波特那令人叹为观止的…… 找死天赋。 ······ 魔药课教室位于城堡最底层,比上方的任何地方都更加阴冷潮湿。 墙壁上挂满的玻璃罐里,浸泡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动物标本,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药材和防腐剂的混合怪味,足以让胆小的学生瑟瑟发抖。 斯内普像是黑色的蝙蝠滑入教室,带来一股更深的寒意。 他拿起名册,点到哈利的名字时,刻意停顿,声音低沉而带着黏腻的嘲讽:“哦,是的……哈利·波特。我们新来的……鼎鼎大名的人物。” 德拉科和克拉布、高尔立刻配合地发出压抑的嗤笑声。 点到塞拉菲娜的名字时,他也停顿了一下,只是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冰冷地扫了她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穿透。 点完名,斯内普站在讲台后,黑袍如同凝固的阴影。 他环视全班,那双乌黑的眼睛没有温度,没有情感,只有空洞的冷漠。 他用那标志性的、丝绸般滑腻却令人脊背发凉的声音念完了那段经典开场白,教室里死寂一片。 塞拉菲娜脸上维持着温和得体的微笑,哈利和罗恩则扬了扬眉毛,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赫敏几乎要坐到椅子边缘,身体前倾,双手紧握,眼中燃烧着证明自己的渴望。 “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完全懵了。 什么草根?什么溶液? “我……我不知道,先生。”哈利老实回答。 斯内普的薄唇轻蔑地撇了撇:“啧,啧……看来名气并不能代表一切,甚至无法填满空空如也的脑袋。” 他踱步到哈利面前,带来巨大的压迫感,“让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赫敏的手臂几乎要举到天花板,哈利却茫然失措。 “我不知道,先生。” “我想,”斯内普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嘲讽,“你在开学前一本书也没有翻过,是吧,波特?哪怕只是……随意瞥一眼目录?” 他不等哈利回答,紧接着抛出第三击,“那么,波特,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赫敏急得站了起来,手笔直地伸向屋顶。 “我不知道,”哈利小声说,带着一丝破罐破摔的勇气,“不过,我想,赫敏知道答案,您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猛地转向赫敏旁边的塞拉菲娜,仿佛找到了新的发泄口。 “那么,”他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卡斯蒂尔小姐,看来你迫不及待想要展示你的……博学了?由你来回答这些问题。” “好的,教授。”塞拉菲娜从容起身,声音清晰平稳,“水仙根粉加入艾草浸液,可以配制出效力极强的安眠药剂——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中取出的一种结石,具有极强的解毒功效。至于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向斯内普,“它们是同一种植物的不同名称,统称为乌头。” 哈利在一旁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赫敏则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表示赞同。 “回答得……准确无误。”斯内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甘的承认,“看来卡斯蒂尔小姐并非浪得虚名,确实做了……预习。可惜,”他话锋一转,冰冷的矛头再次指向哈利,“波特,由于你公然顶撞教授,格兰芬多为此……扣掉一分。”他满意地看着哈利瞬间垮下去的脸。 魔药课在压抑的气氛中继续。 斯内普将他们分成两人一组,指导调制一种基础的疥疮治疗药水。 当塞拉菲娜自然地站到赫敏旁边时,斯内普那滑腻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如此简单的药剂,对才华横溢的卡斯蒂尔小姐而言,独自完成应该……毫无难度?”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明显的刁难意味。 “好的,教授。”塞拉菲娜平静地应下,同时轻轻拉住了旁边气得脸颊鼓起的赫敏,带着无奈的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看着塞拉菲娜脸上没有出现预期的恼怒或委屈,反而带着一丝……无奈和包容? 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感觉让他胸中一股无名火起。 “哼!”他重重地冷哼一声,裹紧黑袍,像一团不祥的乌云在教室里游荡。 他那刻薄的批评如同毒液,几乎淋遍了每一个学生,除了马尔福和塞拉菲娜。 一个是偏爱,一个是他确实没能从她精准无误的操作中挑出半分毛病。 就在课程接近尾声,大部分坩埚里都翻滚着还算像样的药液时,教室中央突然爆发出一声闷响! “噗嗤——!” 纳威的坩埚里猛地喷涌出大量酸性的绿色浓烟,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药液如同沸腾的沥青般翻滚四溅! 周围的同学吓得尖叫后退。 就在浓烟腾起、药液即将泼洒到纳威和旁边同学身上的瞬间—— 一道身影快得如同幻影! 塞拉菲娜仿佛凭空出现在了纳威的坩埚旁。 她没有丝毫慌乱,动作迅捷精准:右手魔杖一挥,坩埚瞬间离火悬浮;左手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备用空坩埚,“哐当”一声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冒烟的坩埚上! “嗤——!噼啪!” 被盖住的坩埚里传来剧烈的咝咝声和碰撞声,几秒钟后才平息下去。 一场可能造成严重烫伤的事故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斯内普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事故现场。 他先是用一种极其缓慢、饱含讥讽的语调对着惊魂未定的纳威说:“看看,隆巴顿先生,你为我们上演了一出多么……精彩的烟火秀?我想你大概是忘记了,要把坩埚从火上端开,再放入豪猪刺?还是说,你那宝贵的大脑连如此简单的步骤都无法容纳?因为你的……卓越贡献,格兰芬多再扣一分。”纳威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接着,斯内普将目光转向一旁神色平静的塞拉菲娜,那双黑眼睛里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对她速度的惊异,更有一种被“抢了风头”的恼怒和被逼到墙角必须反击的憋屈。 “哦,还有我们……英勇无畏的卡斯蒂尔小姐,”他的声音带着夸张的赞叹,却冰冷刺骨,“多么及时,多么……利落的救援啊!挽救了同学,避免了更大的灾难。真是……感天动地。” 他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毒蛇亮出獠牙,“可惜,卡斯蒂尔小姐,在课堂上未经教授允许,私自乱窜,扰乱教学秩序,格兰芬多再扣一分。并且,禁闭一周。今晚八点,准时到我的办公室报到。迟到一秒,后果自负。”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惩罚。 ‘啧,’ 塞拉菲娜心中了然,甚至想笑。‘看来是真找不到别的茬了,连‘乱窜’这种蹩脚理由都用上了。失策,早知道该故意在某个步骤‘手滑’一下,给他个光明正大的借口。’ 课堂的最后一个小时,除了塞拉菲娜,所有格兰芬多的学生头顶都笼罩着黑沉沉的低气压。 当塞拉菲娜将一瓶清澈透明、完美符合教科书描述的疥疮药水呈上时,斯内普挑剔的目光在瓶子上来回扫视了足足十秒钟。 最终,他极其不情愿地用羽毛笔在记分册上划下一个刺眼的“O”,仿佛写下这个字母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 那动作,充满了憋屈和不甘。 塞拉菲娜:哈哈! 走出教室的塞拉菲娜,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微弱的弧度。 逗一逗这位魔药学教授,看着他炸毛却无可奈何,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第13章 禁闭(一) 晚上七点五十五,塞拉菲娜就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 “两桶老鼠,把脾脏和胆汁分别装好。我想卡斯蒂尔小姐不至于连这个都做不好吧。别想着偷懒,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回去。” 地窖的空气凝滞而阴冷,混杂着陈年魔药材料和石壁的潮湿气息。 塞拉菲娜站在粗糙的木案前,面前是两桶不断蠕动、发出吱吱声的活鼠。 斯内普教授高大的身影几乎融进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监视雕像。 塞拉菲娜没有犹豫。 她利落地戴上厚实的龙皮手套,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左手快速探入桶中,精准地捏住一只肥硕老鼠的后颈,将它提溜出来。老鼠徒劳地蹬着腿。她手腕一沉,将它牢牢按在沾满不明污渍的案板上。 右手拿着一柄小巧却异常锋利的银质匕首。刀尖没有丝毫迟疑,精准地刺入老鼠柔软的腹部,向下一划,动作流畅得如同练习过千百遍。 皮肉应声而开,露出鲜红蠕动的内脏。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的指尖沾着温热的血,却稳得出奇。 灵巧地拨开肠子,准确地捏住墨绿色的胆囊,两指微微一挤,一滴粘稠苦涩的胆汁便精准地滴入旁边准备好的玻璃瓶中。 紧接着,刀尖轻挑,一片深红色的肝脏就被完整地剥离下来,“啪”地一声轻响,落在旁边的银盘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数秒。 猩红的污点不可避免地溅射开来,几点醒目的暗红晕染在她昂贵的定制校袍袖口上。 她恍若未觉。 阴影中的斯内普,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死死盯着塞拉菲娜的手。 那双手稳定、有力、效率惊人,每一次下刀、每一次剥离都精准无误,没有丝毫多余的颤抖或犹豫。 她的速度,甚至快过他挥动魔杖施展一个无声切割咒。 这绝非一个娇生惯养、初次接触这种血腥活计的贵族小姐应有的表现。 案板上很快堆叠起一小摞处理完的老鼠尸体。 塞拉菲娜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只是在将又一片肝脏丢进银盘的间隙,她微微侧过头,用干净的手腕背面,轻轻地将一缕滑落到颊边的银发别回耳后。 一滴鲜红的血珠,恰好凝在她白皙如玉的耳垂上,红得刺眼。 斯内普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背在身后的手,指甲无声地掐进了掌心。 眼前这幅纯血少女在血污中精准解剖,神情平静得近乎冷酷的景象,与他预想中会看到的厌恶、笨拙或强忍恶心的样子,产生了巨大的、令人不安的偏差。 这手法,这漠然……更像是在翻倒巷的阴影里讨生活的人,而非霍格沃茨城堡里某个高贵的姓氏。 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和探究欲,在他心底悄然升起。 —————————— 塞拉菲娜当然知道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违和感,但是她一开始就说了,她对这位教授很感兴趣。 冰冷的石壁气息钻进鼻腔,混杂着老鼠的骚臭和新鲜的血腥。 手指下的皮毛温热、挣扎,然后归于沉寂。 刀锋切入皮肉的触感,熟悉得令人麻木。 肝脏剥离的黏腻,胆汁刺鼻的苦涩……呵……这些算什么? 角落那道目光…… 他果然在看着。 斯内普教授,永远藏在阴影里,审视,评判,带着他那份居高临下的怀疑。 很好,看吧,斯内普教授。 看看你眼中那个应该娇生惯养、面对污秽就该尖叫退缩的卡斯蒂尔家小姐,是如何面不改色地让血染红她的银发和定制校袍的。 指尖下的老鼠还在微弱抽搐,温热的血沾满了龙皮手套。 真脏。 但她下刀的手稳得像磐石,精准、利落,剥开皮肉,挤出胆汁,剜出肝脏。 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得清晰、流畅,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效率。 她知道这有多违和。 一个卡斯蒂尔家的人,银发,定制长袍,袖口沾着鼠血,指尖在黏腻的内脏间翻找,却像在拆一封下午茶会的邀请函般从容。 他皱眉了。 那细微的肌肉抽动,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塞拉菲娜心底漾开一丝满意的涟漪。 对,就是这种表情。 困惑,探究,还有那深藏的不安。 他预想中的厌恶?笨拙?强忍的恶心? 都没有。 只有精准、高效,以及……一种不该属于这里的、近乎冷酷的娴熟。 又一只老鼠在塞拉菲娜的手中停止抽搐。 指尖沾着温热的血,她故意让一滴落在银盘边缘,发出轻微的“嗒”声。 他现在会怎么想? 这双手,这漠然,该属于某个在阴暗角落刨食的幽灵,而不是一个纯血的家主。 就是要让你这样想,教授。 完美的违和感,像一颗刻意摆放歪斜的棋子,等着你来拨正,或者……来审视。 用腕背蹭开脸颊边的发丝时,能感觉到耳垂上那滴血珠的粘稠。 别擦掉,就让它像颗诡异的红宝石缀在那里。 他看到了。 他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那一点猩红上。 指甲掐进掌心了吧,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引以为傲的洞察力,此刻是否感到了失控?你对她的“监视”,是否终于掺杂了一丝你无法定义的“兴趣”? 这正是塞拉菲娜想要的。 让他困惑。 让他觉得眼前这个“贵族小姐”的表象下,藏着他不了解、也掌控不了的东西。 单纯的监视多无趣? 她要他探究。 她要那深潭般的黑眼睛里,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被钩子扯住、不得不沉下来的好奇。 他掐掌心了吧? 塞拉菲娜能想象他紧抿的嘴唇,背在身后攥紧的手。 僵持?不,教授,这可不是僵持。 这是我在你的棋盘上,落下了一颗你完全没预料到的棋子。 看着她,好好看着她。 来吧,教授。 角落的阴影沉默依旧,但塞拉菲娜仿佛能听到他思维齿轮高速运转的微鸣。 来打破这单方面的窥视吧。 她抛出的饵,沾着鼠血和胆汁,也沾着她精心设计的谜题。 你会上钩的。 因为,她对你……也同样充满了探究的**。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 “明天见,教授。” 第14章 禁闭(二) 地窖的阴冷空气里,昨日残留的血腥和苦涩药味已被一种浓重的、甜腻中带着腐烂植物气息的粘液味道取代。 塞拉菲娜踏入时,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那片熟悉的阴影角落,唇边自然而然地挂上了一抹温和得体的浅笑。 案台上,昨日狰狞的毒物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巨大的、湿漉漉的玻璃水箱。 里面塞满了缓慢蠕动、分泌着大量亮晶晶粘液的弗洛伯毛虫。 它们肥硕、滑腻、无骨,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粉紫色。 旁边的纸上写着冰冷的要求:手工分离虫体,完整取出其体内包裹在大量粘液中的微小、半透明的消化腺囊(每个腺囊仅有米粒大小),腺囊不得破损,粘液需单独收集。 不得使用魔杖或魔法工具辅助。 任务看似简单,实则极其考验耐心、精细度和对极度恶心的忍耐力。 弗洛伯毛虫的粘液不仅气味难闻,且具有强烈的附着性和腐蚀性,会迅速腐蚀普通布料和皮肤。 塞拉菲娜脸上的温和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她从容地戴上那副厚实的、特制防腐蚀的龙皮手套,动作优雅得如同戴上晚宴手套。 然后,直接伸手探入其中一个水箱。 冰冷、滑腻、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手臂。 几条肥硕的毛虫吸附上来,粘液顺着她的手套往下淌。塞拉菲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精准地捏住其中一条毛虫相对“干净”的头部后端,手腕稳定地发力,将其从粘稠的虫堆中提了出来。 那毛虫在她手中徒劳地扭动着,分泌出更多亮晶晶的粘液。 她的动作展现出了与温和神情截然相反的、令人惊异的精准和高效。 右手拿起一把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银质小镊子和一枚细长的骨针。 左手稳稳固定住不断扭动、滑溜异常的虫体。 骨针灵巧地刺入虫体腹部一个极其微小的节点,轻轻一划。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虫体应声而开,露出里面包裹在浓稠粘液和半消化植物残渣中的内脏。 她的眼神专注而平静,银镊子在不断蠕动的内脏组织中稳定而灵巧地翻找、拨动。 几秒后,镊尖精准地夹住了一个几乎与粘液融为一体的半透明的微小腺囊。 她手腕极其稳定地一提,那米粒大小的消化腺囊便被完整剥离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入旁边盛有特制防腐液的微型水晶瓶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或失误。 她处理完一条,立刻转向下一条,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粘液不可避免地溅到了她的手套、袖口,甚至在她光洁的额角留下了一小点亮晶晶的痕迹。 她只是随意地用手背蹭了一下额头,那温和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仿佛只是拂去了一滴汗水。 校袍的昂贵面料被粘液腐蚀出细小的痕迹,她也毫不在意。 反差感达到了极致。 她脸上是最标准无害的纯血小姐的温婉笑容,动作却像一个在肮脏实验室里工作了十年、对恶心习以为常的熟练技师。 这份强烈的割裂感,如同甜美糖霜包裹着冰冷钢铁。 阴影深处,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紧。 他紧紧盯着那双在粘液和内脏中翻飞的手——稳定、精准、效率惊人。 她处理这种低级、恶心生物的手法,甚至比她处理老鼠时更显出一种令人不适的“熟练”。 这绝不是一个被精心呵护的贵族小姐该有的表现。 昨天老鼠处理带来的轻微探究感,此刻被放大了。 她的“不怕脏”和“下手稳”已经超出了“性格坚韧”的范畴,透着一股怪异的与身份不符的“习以为常”。 他看到她脸上那始终不变的温和笑容。 那笑容此刻在粘液和昏暗光线的映衬下,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她像戴着一张完美无瑕的温和面具,面具下却进行着如此……原始而高效的操作。 这强烈的反差,像一根细小的刺,扎进了斯内普惯有的冷漠观察中,勾起了更深、更具体的探究欲:这笑容是真的无知无觉?还是……一种刻意的伪装?她到底是在什么环境下,才能如此“温和”地掌握这种技能? 最后一个腺囊落入瓶中。 塞拉菲娜仔细盖好瓶盖,将装满粘液的容器也密封好。 她开始清理工具和案台,动作依旧一丝不苟,高效专业。 做完一切,她脱下被粘液浸透、微微冒着腐蚀白烟的龙皮手套,露出下面依旧光洁无瑕、指节分明的手。 她甚至掏出一方干净的带着淡淡花香的紫色手帕,仔细擦拭了额角和脸颊上沾到的零星粘液。 然后,她才转向阴影的方向,脸上依旧是那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声音清晰平静,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教授,任务完成。弗洛伯毛虫消化腺囊已完整提取,粘液已单独收集。还请您查验。” 她的姿态无可挑剔,笑容温暖无害。 阴影里一片沉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斯内普没有立刻现身。 他能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股探究欲正在不受控制地膨胀。 她的温和、她的高效、她对恶心的漠然……这一切组合起来,形成了一个比昨日更鲜明、更怪异的谜团。 这绝非正常。 最终,他只是从阴影深处冷冷地抛出一句,声音比地窖的石壁更冷硬: “放下。离开。” 命令简短,不容置疑,但其中蕴含的审视意味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浓重。 “是,教授。”塞拉菲娜微微颔首,笑容不变。 她将工具和材料整齐放好,然后步履轻快地走向门口。 在离开地窖的瞬间,她甚至回头看了一眼那片阴影,脸上的笑容在门缝透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媚,然后才轻轻带上了门。 地窖重归死寂,只剩下弗洛伯毛虫在粘液中缓慢蠕动的微弱声响,以及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甜腻腐烂气味。 阴影中,斯内普缓缓踱出,黑袍无声。 他没有去看那些腺囊或粘液,目光死死锁在塞拉菲娜刚刚使用过的那把沾满粘液的银质小镊子上。 镊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他伸出手,苍白的指尖悬停在镊子上方,最终却没有触碰。 那个温和无害的笑容,和镊子上冰冷粘腻的反光,在他脑中反复重叠。 她成功了。 用一堆最恶心、最低级的生物粘液和一副完美的温和面具,将那份“违和感”放大到了让这位以冷漠著称的魔药大师都无法忽视的地步。 探究的种子,已经在他冰冷的审视中,悄然扎下了根。 而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正戴着她的面具,耐心等待着种子发芽的那一天。 她甚至留下那方紫色的、带着花香的手帕。 它被随意地搭在案台一角,沾着一点亮晶晶的粘液,像一个无声的充满反差的挑衅。 第15章 禁闭(三) 最后一次禁闭。 地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辛辣的毒芹气息与蟾蜍毒腺的腥甜混合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芬芳。 塞拉菲娜的动作流畅依旧,秘银刮刀在毒芹虬结的根茎上稳定游走,剥离出深紫色的剧毒脉络,骨针精准刺入蟾蜍鼓胀的毒腺,引出一道泛着幽光的紫色溪流。 她的神情专注而沉静,她的感官却像最灵敏的探测咒,牢牢锁定了角落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斯内普的身影纹丝不动,像是石壁的一部分,但他的目光却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脊背上,穿透龙皮手套,试图剖析那双稳定得不可思议的手背后的秘密。 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昂贵校袍袖口上溅射的紫绿色粘液,也能捕捉到她耳垂上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泛着幽光的蟾蜍分泌物。 每一次精准的剥离,每一次对致命危险的毫厘规避,都在无声地放大那份与“卡斯蒂尔小姐”身份格格不入的“习以为常”。 探究的藤蔓在他冰冷的心壁上悄然滋生,带着不情愿的韧性。 塞拉菲娜完成了最后一份提取,仔细盖好铅盒和水晶瓶。 她没有立刻清理,而是微微侧过头,用干净的手腕内侧,极其自然地掠开了颊边一缕滑落的银发。 这个动作,让她耳垂上那点紫绿的反光在昏暗的壁灯下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她知道他一定看到了。 “教授,任务完成。毒芹有效脉络已封装,蟾蜍活性毒液提取完毕。请查验。” 她的声音平稳清澈,带着完成任务后的松弛,目光坦然地投向那片阴影,紫金色的眼底沉淀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这是终局,也是她投下的最后一块问路石。 阴影里长久的沉默,比毒液滴落的声音更令人窒息。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张力绷紧。 终于,斯内普像一道滑行的黑暗,无声地踱了出来,停在她几步之遥。他没有看那些剧毒的成果,那双深潭般的黑眸直接攫住了她的眼睛,锐利得仿佛要剥开她温和无害的表象,直刺核心。 “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准,卡斯蒂尔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像冰冷的丝绸滑过石面,听不出是赞许还是更深的审度。 他的目光扫过她沾着粘液的袖口和那光洁无瑕却刚刚操控剧毒的手。“对于一个纯血继承人而言,这份对‘低级’生物毒腺结构的熟悉,堪称……别具一格。” 塞拉菲娜唇边勾起一个极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温和依旧。 “实践出真知,教授。” 她迎着他的审视,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柔韧的、无法被轻易刺穿的质感,“就像您教导的,魔药的精髓在于理解材料的本质,无论它来自温室还是……泥沼。我只是遵循了您的教诲。” 她巧妙地将他的质疑反弹回去,同时将自己定位为一个“优秀的学生”。 斯内普的薄唇抿得更紧。 他向前逼近半步,那股混合着魔药苦涩和某种深不可测黑暗气息的味道瞬间将她笼罩。 压迫感如山般压下。 他的目光锐利地锁在她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波动。 “遵循教诲?” 他低语,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近乎耳语的磁性,“那么,卡斯蒂尔小姐,解释一下你指间那枚骨针的材质——产自匈牙利树蜂幼龙翼骨,边缘打磨的角度精准到能刺入蟾蜍毒腺的‘静默点’。这种知识,可不在任何一年级的课程大纲里,也绝非‘实践’普通草药就能领悟的。” 他的指尖隔空点了点她放在案台上、沾着粘液的骨针,像点在一个关键的证据上。 他抛出了具体的指向性的质疑,试图撕开一道口子。 塞拉菲娜脸上那副温和面具纹丝未动。 她甚至微微歪了歪头,银发流淌着冷光,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被博学的教授考倒了”的困惑和思索。 “树蜂翼骨?” 她重复着,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随即恍然般轻轻“啊”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是我在卡斯蒂尔家宝库中找到的旧物,用于精细雕刻极佳。至于那个角度……” 她顿了顿,目光清澈地迎上他,“或许是运气?又或者,是教授您教导的‘观察入微’终于在我身上起了点作用?” 她再次将一切归因于“天赋”、“运气”和“他的教导”,将“离经叛道”巧妙地包裹在“好学生”的外衣下,堵死了他深究的路径。 空气再次凝固。 斯内普死死地盯着她,那双黑眸深处翻涌着被愚弄的怒火、更深的警惕,以及一丝……被这滴水不漏的伪装所激起的、冰冷的挫败感。 她像一团柔韧的迷雾,用温和无害的笑容和看似合理的解释,将他所有试图抓住实质的试探都无声地化解了。 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在她面前仿佛撞上了一堵光滑无缝的墙。 他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要拉开与这团迷雾的危险距离。 黑袍翻滚,带起一阵阴冷的气流。 “收起你无谓的粉饰,卡斯蒂尔小姐。” 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不带感情的平板,却比地窖的石壁更显终结的冰冷,“你的‘运气’和‘领悟力’,留到魔药课上证明吧。” 他不再看她,目光转向那些剧毒的提取物。 “禁闭结束。” 他吐出冰冷的判决,“离开。以后——”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不要让我再在这里看到你。” 最后一句,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一种带着驱逐意味的、被强行按捺的宣告——这场他单方面发起却未能掌控的“观察”,必须结束了。 “是,教授。”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 她没有一丝留恋,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门口。 在门扉开启、走廊光线涌入的刹那,她似乎极其自然地停顿了半秒,侧脸在光影中勾勒出优美的轮廓,耳垂上那点紫绿幽光在明亮处一闪而逝,然后她步入了光明,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 地窖重归死寂,只剩下水晶瓶中紫绿色毒液偶尔泛起的微光,映着斯内普僵立的身影。 他缓缓转过身,苍白的指尖悬停在那个盛放毒液的瓶子上方,却没有触碰。 瓶壁冰凉,倒映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那里面翻腾着被完美规避的探究欲,被温和表象戏弄的愠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这团迷雾未能解开的……不甘。 他最终没有去碰那根沾着粘液的树蜂骨针,也没有再看一眼她留下的“作业”。 那个银发少女像一道带着剧毒芬芳的幻影,无声地侵入了他的领域,留下一个无解的谜题,然后从容退场。 她成功地将他单方面的“监视”,扭曲成了一场短暂而充满张力的无声的角力。 她对他感兴趣,并用一种近乎挑衅的完美伪装,在他冰冷的壁垒上留下了一道无法忽视的刻痕。 禁闭结束了,但这场由剧毒材料、温和面具和无声试探构成的拉扯,却像渗入石缝的毒液,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记和冰冷的余韵。 第16章 禁林 塞拉菲娜结束魔药禁闭后,除了上课和用餐,与斯内普的交集并不多。 但她并不着急。 那颗名为“探究”的种子,早已借着禁闭时微妙的气氛和对视,悄然埋入那位魔药大师冷硬的心防之下。 她深知,只需等待合适的时机,它自会破土发芽。 这几周,她潜心钻研古代如尼文,并致力于将自身异能转化为可被魔杖引导的魔法。 成果斐然:几个威力可控、形态各异的雷系魔咒已成功创造;更借鉴幻影移形的原理和空间元素的亲和,开发出一种适用于近距离战斗的瞬移魔咒。 虽无法进行超远距离传送,但在瞬息万变的巫师对决中,这份瞬间挪移的机动性已堪称利器。 拉文克劳的冠冕在她手中已沉寂数周。 时机成熟,趁着周末无人打扰,她决定今夜深入禁林,彻底了结那纠缠已久的诅咒。 待室友呼吸均匀沉入梦乡,塞拉菲娜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寝室,下一刻便出现在禁林那幽暗诡谦的边缘。 当踏入这片被魔法标记为禁地的领域时,她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空间被扭曲延伸了! 并不是简单的无痕伸展咒,而是某种更深邃古老的魔法,将禁林内部的空间维度悄然拓展,使其从外界看来不过是一片寻常林地,内里却潜藏着浩瀚的未知。 她在边缘处谨慎地留下一个空间锚点,随即,身影融入浓密的树影。 精神力向外蔓延,为她勾勒出林间的路径与潜藏的资源。 沿途,她标记了几处散发着纯净魔法波动的珍稀药材。 行至半途,几只潜伏的八眼蜘蛛猛地从阴影中扑出,复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凶光。 塞拉菲娜眼神微冷,精神冲击无声发动,精准地刺入它们脆弱的神经中枢。 巨大的蛛躯瞬间僵直,轰然倒地,连毒液都未来得及喷射。 她瞥了一眼它们来时的方向,‘八眼蜘蛛的巢穴……回头值得一探。’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她寻得一片相对开阔的林间空地。 精神力仔细扫描方圆数里,确认无任何威胁气息。 她抬手布下一个七级复合防御隐匿阵法,繁复的符文在地面与空中一闪而逝,将这片区域彻底隔绝于外界感知与危险之外。 盘膝坐下,取出冠冕。 流程早已熟稔于心:精神锁定内部那片灵魂碎片——引导诅咒黑雾转移附着——凝聚灵魂冲击,彻底抹杀。 当最后一丝诅咒黑雾随着灵魂碎片的湮灭而消散,塞拉菲娜精神海中那层沉寂了一年多的无形桎梏,如同春日冰封的河面,在暖流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积蓄已久的能量,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刷过每一条经脉。 力量充盈四肢百骸,意念通达澄澈,整个世界在感知中都变得更加清晰可控。 六阶中期! 一个大阶位的跨越,无声而磅礴地完成。 当她再次睁开紫金色的眼眸,温暖的晨曦已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天亮了。 ······ 回程时,她直接瞬移至先前标记的八眼蜘蛛巢穴附近。 猎杀开始。 精神力精准定位每一只潜藏的巨蛛。 意念微动,精神控制悄然发动,被控制的蜘蛛如同提线木偶,僵硬而茫然地主动爬向塞拉菲娜预设的“屠宰点”。 待其靠近,一道无声无形的灵魂冲击精准刺入,庞大的蛛躯轰然倒地,外壳完整,毒囊饱满。 高效、精准、无痕。 如此解决了十几只成年巨蛛,收获颇丰,她便收手离去。 精神力再次全面铺展,扫描着林间每一寸土地。 珍稀的月光草、闪烁荧光的星蕨、散发着清冽气息的寒霜苔藓……一株株魔法植物被精准定位。 心念流转间,空间异能配合发动,那些生长在峭壁或深涧旁的药材被无形之力精准地“采撷”下来,直接收入空间中。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道圣洁的光芒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匹独角兽。 它正优雅地踱步于林间空地,沐浴在晨光之中。 修长匀称的四肢踏在厚厚的腐叶上,轻盈得如同踩在云端,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浓密柔顺的鬃毛和尾巴,随着它的步伐飘逸摇曳,散发着不染尘埃的纯净光辉。 最令人心折的是那双大而温和的眼睛——深邃的紫罗兰色,如同最澄净的湖泊,蕴藏着古老的智慧与仿佛洞悉世间苦难的悲悯。 美丽的生灵总能唤起心底的柔软。 塞拉菲娜抿了抿唇,瞬间移动到附近一棵古树后,然后才缓缓走出,动作轻柔,避免惊扰。 独角兽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存在,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好奇而温和地望向她。 它并未逃离,反而迈着优雅的步伐,主动向她靠近。 塞拉菲娜释放出平和友善的精神波动,无声的问候。 同时,她从空间中取出大量新鲜多汁的浆果、清甜的魔法苹果和散发着纯净能量的水晶糖块,堆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高度恰好让独角兽无需费力弯腰就能享用。 独角兽先是谨慎地嗅了嗅,感受到食物的纯净与塞拉菲娜毫无恶意的精神力,便低头优雅地享用起来。 趁它进食,塞拉菲娜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抚摸它颈侧那顺滑、触感微凉的银白色毛发。 独角兽只是微微抖了抖耳朵,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鸣。 当食物还剩一小半时,独角兽停下了咀嚼。 它小心翼翼地叼起一颗最大的、闪烁着露珠的魔法苹果,没有吃掉,而是含在口中,然后抬起头,用那双纯净的大眼睛望着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立刻明白了它的心意,心中泛起暖意。 她温柔地摸了摸它的额头:“别担心,我还有很多。” 说着,又取出更多的食物堆放在石头上。 独角兽歪了歪它高贵的头颅,仿佛在思考。 片刻后,它低下头,用温热的覆盖着细密绒毛的额头轻轻拱了拱塞拉菲娜的手臂,传递着亲昵。 接着,它伏低前身,屈下优雅的四肢,侧过头望向她。 这是一个清晰的邀请。 塞拉菲娜欣然接受。 她收起剩余的食物,轻盈地翻身坐上独角兽宽阔而温软的背部。 “咴——!”独角兽发出一声清越的嘶鸣,四蹄发力,瞬间化作一道银色的流光冲入密林! 周围的树木飞速倒退,化作模糊的绿影,风声在耳边呼啸。 它的速度远超想象,却又异常平稳。 仅仅半小时左右,周围的林木豁然开朗,一片被古老橡树环绕、弥漫着柔和光晕的林间圣地出现在眼前——独角兽族群的栖息地。 载着塞拉菲娜的独角兽率先跃过一丛低矮开着星点小花的灌木,仰起修长的脖颈,发出一声悠长而空灵的呼唤。 “沙沙沙……” “嗒嗒嗒……” 周围的密林中响起轻柔的脚步声和枝叶摩挲声。 越来越多的银白色身影从光影交织的树影中浮现。 它们姿态各异,却都散发着同样圣洁的光辉。 塞拉菲娜从独角兽背上滑下,挥手间,几大箱她早年囤积的同样纯净美味的食物出现在空地上。 浓郁的香气和纯净的能量立刻吸引了族群。 美丽的独角兽们纷纷走到这片小空地,用温顺的脸颊亲昵地蹭着塞拉菲娜的手和衣袍,发出低沉而愉悦的共鸣。 树丛中响起更细碎的声响,十几头体型娇小、皮毛呈现淡金色夹杂着银白色光泽的幼年独角兽,怯生生又充满好奇地从父母的腿后探出头来,大眼睛里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 最初遇见的那头独角兽再次离开,很快返回,口中衔着四根自然脱落仍萦绕着纯净魔力光辉的独角兽角,轻轻放在塞拉菲娜的脚边。 塞拉菲娜郑重地收下这份珍贵的礼物。 她释放出更浓郁温和的精神力,抚慰着整个族群,同时清晰地传达了一个请求:日后能否常来拜访? 感受到她纯粹无瑕的善意和请求,为首的几头成年独角兽发出悠扬的共鸣,空气中弥漫着同意的气息。 塞拉菲娜心中愉悦,在这片圣地留下一个隐秘的空间锚点后,才在众多纯净目光的注视下,身影渐渐融入林间光影,悄然离去。 第17章 再禁闭 回到霍格沃兹已经是晚上了,夜幕早已低垂,城堡的石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礼堂方向飘来的食物余香提醒她,她已完美错过了晚餐时刻。 她一边踏上通往公共休息室的旋转楼梯,一边想着赫敏今天是否找过她。 不过此刻,另一个念头更强烈地占据了脑海——或许她可以“巧遇”一下西弗勒斯·斯内普,试探试探那位总是阴沉着脸的魔药学教授的反应。 念头刚起,一股熟悉的混合着苦艾与月长石粉末的浓郁药草气息便钻入鼻腔。 紧接着,一片巨大的阴影如同蝙蝠的翅膀般无声地笼罩下来,将她完全覆盖。 塞拉菲娜脚步一顿,抬头望去。 斯内普教授正站在楼梯拐角的高处,黑袍几乎融入阴影,只有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审视的冷光。 他居高临下,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窖里的回响:“卡斯蒂尔小姐,能否告知,你今天……去了哪里?”刻意拉长的语调里带着质问。 塞拉菲娜仰起脸,嘴角弯起一个温顺而无辜的弧度:“我在湖边那棵老山毛榉下看书,教授。阳光很好,微风也很温柔。” 她顿了顿,像是分享一个甜蜜的秘密,声音轻快,“您知道吗?泥土、青草和树叶的气息……那就是我的迷情剂味道。” 这句看似天真的比喻,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斯内普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里激起难以言喻的涟漪。 他今天确实有些反常。 午餐时分,当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格兰芬多长桌,尤其是波特那惹人厌的小团体时,才突兀地意识到那个位置空着。 整个下午,他那双在城堡各处巡弋的眼睛,有意无意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晚餐时分,当属于卡斯蒂尔的座位再次空缺时,一种复杂而陌生的情绪悄然滋生。 那是什么? 是职责所在、对重点观察对象失控的不安?是对学生擅自离校可能带来麻烦的愤怒?还是……更深沉、更难以名状的东西? 他迅速将这团乱麻般的思绪压入心底最深的角落。 “呵,”一声冰冷的嗤笑从他薄唇间逸出,带着十足的讽刺,“看来卡斯蒂尔小姐的‘大自然迷情剂’令人流连忘返,以至于遗忘了城堡的规矩。很好,现在,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禁闭。” 话音未落,那袭黑袍已如一阵裹挟着寒意的旋风,倏然转身,消失在楼梯上方的阴影里,只留下那浓郁的魔药气味和命令在空气中回荡。 ······ 地窖里只剩下匕首划过皮肉、胆汁滴落瓶中的黏腻声响,以及老鼠尸体堆叠时沉闷的撞击。 跟第一次禁闭一样的两桶老鼠。 塞拉菲娜的动作依旧流畅,但她的感官却像一张无形的网,牢牢捕捉着阴影中的每一丝动静。 斯内普终于动了。 他像一道滑行的阴影,无声地靠近了几步,停在她斜后方,距离近得能让她闻到他袍子上常年的魔药苦涩和一种独特冷冽的气息。 他没有说话,但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脊背上,几乎要穿透校袍,审视她皮囊下每一根不协调的神经。 塞拉菲娜没有回头。 她精准地剔出又一枚肝脏,银盘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地窖的空气凝固了,只有老鼠内脏剥离的黏腻声响在石壁间回荡。 昏黄的烛火在斯内普的黑袍上跳跃,将他本就阴鸷的面容切割得更加深刻。 “效率……不错,卡斯蒂尔小姐。” 他的声音终于划破寂静,低沉得如同毒蛇在枯骨上蜿蜒游走,每一个音节都浸透着难以分辨的寒意。 是赞许?还是更深的嘲弄? 他冰冷的目光刻意掠过她袖口沾染的暗红污迹和指尖那颗欲坠未坠的血珠,最终,像淬了寒冰的锥子,死死钉在她握着匕首稳定得惊人的手上。 “令人……印象深刻的‘手法’。” 他刻意在“手法”一词上加重了音节,嘴角勾起一丝近乎残忍的弧度,“尤其,是对于一个理应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纯血小姐而言。” 塞拉菲娜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 她手腕轻巧地一翻,薄如蝉翼的刀锋便精准地没入下一只挣扎老鼠的腹部,熟练得令人心头发冷。 “并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哦,教授。” 她的声音平稳无波,带着纯血家族刻入骨髓的疏离腔调,然而在那纯血式的冷静之下,尾音却微妙地放轻了,像一根冰冷的羽毛,带着若有似无的挑衅,轻轻搔刮过听者的神经。 “书本上的图解再精妙,” 她手腕微动,带出一小团温热的脏器,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终究……不如亲手感受一个生命如何在你指尖……‘消逝’来得直观。” “消逝”这个词被她轻柔地吐出,带着一种刻意为之近乎病态的优雅诗意,冰冷地取代了更直白的“死亡”,在弥漫着血腥与魔药气息的地窖里,显得格外刺耳。 斯内普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向前再逼近半步,几乎与她并肩。 她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形带来的压迫感,以及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魔药与某种深不可测黑暗气息的味道。 他伸出一根苍白修长的手指,隔空虚点着她沾满血污的银质匕首柄。 “这把匕首,”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危险的探究,“翻倒巷‘老瘸腿’的手艺。非卖品。告诉我,卡斯蒂尔小姐,一个继承人,是如何让那个视财如命又疑神疑鬼的老家伙,心甘情愿为你开炉打造这样一件……艺术品?” 他的黑眼睛紧紧攫住她的侧脸,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塞拉菲娜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缓缓转过身,正面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血污在她精致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痕迹,银发在昏暗灯光下流淌着冷光,而那双眼睛,平静之下,燃烧着一种近乎野性的、毫不掩饰的挑衅和兴趣。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看来教授对翻倒巷的熟悉程度,远超您的课程大纲。” 她微微扬起下巴,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足以让斯内普瞳孔微缩的弧度,“您对我的‘艺术品’如此了解,是因为……您也光顾过‘老瘸腿’?或许,我们品味相似?” 空气仿佛凝固了。 地窖的阴冷被无形的张力取代。 斯内普的下颌线绷得像岩石。 她的反击如此直接而大胆,不仅回避了他的质问,更将矛头反指回他身上,暗示着他们共享某种不为人知的“品味”和经历。 这近乎是**裸的撩拨。 “注意你的措辞,卡斯蒂尔小姐。”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警告,但那双深潭般的黑眼睛里,探究的火焰却燃烧得更旺了。 他看到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对他的兴趣。 她像一个精心布置棋局的对手,正将他一军。 “我的‘品味’与你的……离经叛道无关。收起你无聊的试探。” 塞拉菲娜轻轻笑了,笑声很轻,却在地窖里异常清晰。 尽管手上沾满血污,但她优雅地将匕首在指间转了个圈,寒光一闪。 “试探?” 她重复着,目光毫不避讳地锁住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满都是欣赏,更有一种猎人看到难缠猎物时的兴奋,“教授,您将我置于此,不正是为了试探吗?邓布利多不愧是一个优秀的政客,多疑一直是他的特点。我现在……不过是让这场单方面的观察,变得稍微有趣一点。” 她微微前倾,无视他周身散发的寒意,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只有他能听见:“您看,现在,我们至少是在对话了。这比您站在阴影里默默计算我的下刀次数……要有意思得多,不是吗?我对您的‘品味’,您的知识,还有您藏在那些刻薄话语下的……东西,同样充满了好奇。” 斯内普猛地后退一步,仿佛被她话语中直白的兴趣烫到。 他袍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她不仅看穿了他的监视,还知道是邓布利多让他监视的,更主动将这种关系扭曲成一种危险的相互探究的博弈。 她对他感兴趣,而且毫不掩饰! 这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他惯有的防御。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被冒犯的怒火,有更深的警惕,但不可否认,还有一丝被这大胆、聪明、且带着致命违和感的少女所勾起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 她像一团裹着冰霜的火焰,既危险又……迷人。 “处理完这些老鼠,卡斯蒂尔小姐。” 斯内普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惯有的不带感情的平板,但其中蕴含的紧绷感却昭然若揭,“然后,离开。立刻。” 他转身,黑袍翻滚如乌云,大步走向地窖深处更浓的阴影,背影僵硬。 “明天见,教授。” 塞拉菲娜看着他几乎是“逃离”的背影,唇角的弧度加深。她缓缓转回身,重新拿起匕首。 刀尖刺入下一只老鼠柔软的腹部时,她的动作依旧精准、稳定,但那双紫金色的眼眸里,却闪烁着一种灼热的光芒。 这场由血污和胆汁开始的拉扯,才刚刚撕开第一道口子。 她成功地将他的“监视”,变成了双向的“凝视”。 她抛出的饵,他终究是咬住了,哪怕带着愤怒和抗拒。 西弗勒斯·斯内普,这座冰山,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而她,迫不及待想要探索那裂缝深处的风景。 现在西弗对塞拉菲娜的悸动并不是爱情的激动,更像是一种感兴趣,对强者的欣赏,以及棋逢对手的感觉。虽然作者很想让她们两个快点在一起,但现在塞拉菲娜才11啊,就算塞拉菲娜很成熟,虽然是原住民但是比一般的大人都成熟,但是她才11岁啊!塞拉菲娜对斯内普也没有喜欢,更多的是欣赏与遗憾,遗憾这么好的人才竟然不在自己手下,邓布利多用的明白吗他。顺便一提,塞拉菲娜之后就不会特意表现的这么违和了,都是吸引某教授的策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再禁闭 第18章 飞行课(一) 翌日下午,地窖的阴冷空气中便再次弥漫开塞拉菲娜的存在感。 “卡斯蒂尔小姐,”斯内普的声音如同地窖的石壁般冰冷坚硬,他并未转身,袍角在静止的空气里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我记得并未邀请你再次造访。” “别这么拒人千里嘛,斯内普教授。”塞拉菲娜唇畔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精准地捕捉着他紧绷的侧影,“有我在这儿,您不是更方便……履行您的‘监视’职责么?” 她刻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得轻柔,带着暗示。 “而且,”她话音微顿,如同一个精心设计的戏剧性停顿,随即从随身携带的精致小包中取出一本厚实的书页泛黄的古籍,“初次拜访,总不好空手而来。” 她将手中那本封面古朴的《古怪魔药与神奇配方》向前递了递,封面上磨损的金字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绝版珍品。原版是卡斯蒂尔家族的珍藏,恕我不能割爱。这份是精心制作的复制本,其内容分毫不差。”她微微歪头,眼中闪烁着邀请的光芒,“当然,若您对原版真迹感兴趣,卡斯蒂尔庄园随时欢迎您。相信我,那里的藏书室,定能让您流连忘返。”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仿佛在分享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秘密。 斯内普终于缓缓转过身,深邃的黑眸如同探针,审视着她和她手中的书。 他没有伸手,只是用那穿透性的目光将塞拉菲娜钉在原地,冰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凝结。 塞拉菲娜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带着无奈与坦率。 “教授,您实在不必对我抱有如此深的疑虑。”她将书又往前送了半分,姿态从容,“就当是……支付我在此处打扰您的一点小小‘报酬’好了。” 时间仿佛在凝固的空气中艰难爬行。 片刻后,斯内普的目光才从她脸上移开,最终落在那本充满诱惑的书上。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那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终于抬起,带着近乎抗拒的缓慢,接过了那本承载着魔药秘密与未言明交易的古籍。 ······ 之后的每天,塞拉菲娜都会去往地窖。 格兰芬多们对此议论纷纷,他们无法理解怎么会有格兰芬多喜欢冷冰冰的蝙蝠。 斯莱特林们对此倒是乐见其成,他们更加坚定塞拉菲娜是斯莱特林,一定是该死的分院帽分错了。 经过几周的相处,斯内普对塞拉菲娜出现在地窖已经习惯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有时候斯内普会让塞拉菲娜处理药材,或者制作一些魔药,更多的是塞拉菲娜坐在单人沙发上安静的看书,两个人之间互不打扰,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默契。 周四下午,格兰芬多要和斯莱特林新生一起上飞行课。 “真倒霉,”哈利沮丧地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骑着一把飞天扫帚在马尔福面前出洋相。” 他一直在盼望学习飞行,这愿望比什么都强烈。 “你是不是会出洋相还不一定呢。”罗恩理智地说,“我知道马尔福总是吹嘘,说他玩魁地奇玩得特棒,但我敢打赌他只是在说大话。” 德拉科整天大谈特谈飞行。他大声抱怨说一年级新生没有资格参加学院魁地奇球队,他还讲了许多自吹自擂的故事,最后总是以他惊险地躲过一架麻瓜的直升飞机为结束。 “不要紧张,哈利。”旁边的塞拉菲娜对着哈利笑了笑,“我飞行技术还不错,我会跟在你们身边的。” “好、好的。”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周了,面对塞拉菲娜哈利还是忍不住脸红。 “还有你哦,赫敏。”塞拉菲娜又开始安慰同样紧张的赫敏,“我会保护好你的。” 那天下午三点半,塞拉菲娜她们和格兰芬多的其他学生匆匆走下台阶,来到门前的场地上,准备上她们的第一堂飞行课。 这是一个晴朗有微风的日子,当她们快步走下倾斜的草地、向场地对面一处平坦的草坪走去时,小草在她们脚下微微起着波浪。草坪那边就是森林,远处黑黑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斯莱特林的学生都已经在那里了,还有二十把飞天扫帚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地上。 他们的老师霍琦夫人来了。 她一头短短的灰发,两只眼睛是黄色的,像老鹰的眼睛一样。她们按照霍琦夫人的要求,开始对扫帚大喊“起来!” 塞拉菲娜和哈利的扫帚立刻就跳到了她们的手里,但这样听话的扫帚只有少数几把。赫敏的扫帚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而纳威的扫帚根本纹丝不动。 接着,霍琦夫人向他们示范怎样骑上扫帚而不从头上滑下来。她在队伍里走来走去,给他们纠正手的握法。 哈利和罗恩听见她批评德拉科一直做得不对。心里不由得暗暗高兴。 “好了,我一吹口哨,你们就两腿一蹬,离开地面,要用力蹬。”霍琦夫人说,“把扫帚拿稳,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回地面。听我的口哨——三——二——” 然而,纳威太紧张了,生怕被留在地面上,于是他不等哨子碰到霍琦夫人的嘴唇,就使劲一蹬,飞了上去。 “回来,孩子!”霍琦夫人喊道,可是纳威径直往上升,就像瓶塞从瓶子里喷出来一样。从十二英尺到二十英尺,然后他惊恐、煞白的脸望着下面飞速远去的地面,张着大嘴喘气,从扫帚把一边滑下来,然后—— “减震止速!”塞拉菲娜迅速用魔杖使用减震咒,让纳威如同一个羽毛般,轻飘飘地掉下来。 霍琦夫人弯腰俯视纳威,她的脸和纳威的一样惨白。 “哦,天啊。”她小声地说,“好了,孩子,没事儿了,你起来吧。” 她转身对塞拉菲娜说:“好孩子,多亏了你,格兰芬多加五分。但是他吓坏了,为了稳妥起见我要送他去医疗翼。” 她转身对班上其他同学说:“我送这孩子去医疗翼,你们谁都不许动!把飞天扫帚放回原处,不然的话,不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走吧,亲爱的。” 纳威脸上挂着一条条泪痕,他抓着手腕子,一瘸一拐地和霍琦夫人一同离去了。霍琦夫人用胳膊搂着他。 “瞧!”德拉科叫道,猛地冲向草地,一把抓起某样东西,“是那个笨蛋隆巴顿的奶奶寄给他的玩意儿。” 他高举记忆球,球体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拿过来,马尔福。”哈利的声音压得极低,透着一股危险的寒意。 周围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 德拉科脸上绽开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我想把它藏起来,让隆巴顿慢慢找……比如,放到那棵树顶上,怎么样?”他慢悠悠地提议,享受着哈利的愤怒。 “拿过来!”哈利吼道。 但德拉科动作更快,已敏捷地翻身跃上扫帚,腾空而起。 他飞行技巧确实精湛,并非只是虚张声势。 他稳稳悬停在一棵高大栎树的树梢旁,居高临下地挑衅:“有本事上来拿啊,波特!” 哈利毫不犹豫,一把抓起自己的扫帚。 “不行!”赫敏尖声阻止,声音因焦急而发颤,“霍琦夫人严令禁止飞行!你会害我们全被开除的!” 哈利置若罔闻。 怒火在血管里奔涌,撞击着他的耳膜。 他翻身跨上扫帚,双脚用力蹬离地面,身体骤然腾空!疾风呼啸着掠过他的面颊,撕扯着他的头发,长袍在身后猎猎翻飞。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攫住了他,仿佛血脉深处沉睡的本能被唤醒。 他下意识地轻提帚柄,身体轻盈地向上攀升。 下方,女生们惊恐的尖叫和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罗恩那充满敬佩的响亮呼喊。 空中,德拉科和哈利如两颗流星般缠斗在一起。 “滚开,破特!”德拉科狠命一撞,将哈利挤向一旁。 哈利毫不示弱,立刻以牙还牙,猛撞向德拉科的扫帚尾部。 混乱中,记忆球脱手飞出。 玻璃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升至顶点后开始急速下坠。 哈利看准时机,俯冲伸手去够。 德拉科却猛地扭转扫帚,用他那布满粗糙木茬的帚头狠狠一击,将记忆球再次击飞。 “哈哈!怎么样,波特?”德拉科得意地放声大笑。 哈利咬紧牙关,毫不理会,调转扫帚方向紧追那翻滚的玻璃球。 “哼!等着瞧!”德拉科低喝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射出,速度竟丝毫不逊于哈利。 就在哈利指尖即将触及球体的刹那,德拉科再次蛮横地撞开他,同时凌空一脚,将记忆球踢向更远的空中。 两人在激烈的追逐中不知不觉远离了城堡,直朝着远处的魁地奇球场飞去。 塞拉菲娜看得津津有味,唇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弧度,也驱动扫帚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宽阔的球场。 第19章 飞行课(二) 格兰芬多球队正在训练。 队长奥利弗·伍德骑着扫帚降落在塞拉菲娜面前,眉头微蹙:“这位小姐!球场训练期间禁止入内,”他严肃地指了指空中呼啸穿梭的黑色游走球,“被那铁疙瘩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塞拉菲娜从容地抬手指向球场中央:“学长,恐怕有人进去了。看,哈利·波特和马尔福家的少爷已经闯进去了。” 伍德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中的责备瞬间被兴奋的光芒取代。 他紧盯着空中那两个一年级新生矫健敏捷的身影,脸上露出发现珍宝般的神情。 “嗨!小家伙们!”他驱动扫帚如风般追了上去,声音洪亮,“找什么呢?一颗玻璃珠子?那玩意儿哪有金色飞贼带劲儿!” 哈利脸上写满困惑,德拉科却激动得满面红光,呼吸都急促起来。 伍德兴奋地朝队员们振臂高呼:“伙计们!来客人了!让他们开开眼,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魁地奇!” 乔治怀里稳稳抱着深红色的鬼飞球,弗雷德则笑嘻嘻地摊开手掌——一颗小巧玲珑、长着银色翅膀的金色小球轻盈地从中跃起,翅膀急速扇动,发出细微的嗡鸣,悬停在他掌心上方。 “哈利!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弗雷德扬声喊道,眼中闪着促狭的光,“看见没?这就是金色飞贼!想抓住它?那可不容易!” 德拉科几乎在金光出现的瞬间就如饿鹰扑食般冲了出去,兴奋的尖叫声划破长空,扫帚带着他直冲云霄。 哈利却勒住了扫帚,眉头紧锁。 他是来拿回纳威的记忆球的! 他焦急地低头搜寻地面,只见塞拉菲娜不知何时已悄然落地,正弯腰拾起那颗滚落在草地上的玻璃球。 她握在手中,抬头望向空中,眼神若有所思。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奇洛…应该会出手吧?塞拉菲娜心中暗忖。 安吉利娜和乔治心领神会,立刻默契地充当起德拉科的临时队友。 两人合力,狠狠地将一颗凶猛的游走球击向哈利的方向! 弗雷德反应神速,一个漂亮的俯冲挥扫,精准地将游走球拍开,同时朝哈利大喊:“哈利!发什么呆!快去追那颗金球!那才是真正的目标!” 哈利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塞拉菲娜手中的记忆球,看到她微微颔首示意后,终于下定决心。 他握紧冰冷的扫帚柄,身体前倾,如一道闪电般朝着那抹在空中灵动穿梭、捉摸不定的金色流光全速追去。 金色飞贼在偌大的球场上空忽上忽下,时而急坠,时而盘旋,像一颗顽皮的金色流星,引诱着追逐者。 赫敏和罗恩也跑了进来,赫敏朝着塞拉菲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塞拉菲娜无奈地耸耸肩:“如你所见,赫敏,伍德学长把金色飞贼放出来了。” 望着空中你争我抢的两个人,斯内普站在球场的角落里,他看向草地上的女孩,别人或许以为她在担心,但他知道这个女孩正在看戏。 此时哈利和德拉科穿梭在复杂的木架之间,金色飞贼绕来绕去,有时候甚至还会停下。 偶尔有游走球想要偷袭他们,都被弗雷德和乔治在空中用一击漂亮的帚击拍飞出去。 金色飞贼在魁地奇球场的广阔穹顶下疯狂穿梭。哈利和德拉科,两个一年级新生,此刻却像两只搏击长空的鹰隼,将扫帚的性能和自身的胆量都推到了极限。 他们并驾齐驱,扫帚柄几乎相撞,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德拉科的金发紧贴在汗湿的额头上,苍白的脸因用力而扭曲,他每一次狡猾的变向都试图将哈利挤开或者撞向支撑看台的柱子。 哈利则像一块磐石,翠绿的眼睛死死锁定前方那一点跳跃的金光,凭借着他那近乎本能的飞行天赋,在德拉科的干扰下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次撞击,甚至利用更小的转弯半径进行反超。 他们的手指多次擦过飞贼冰冷的金属表面,却总在最后一刻被对方破坏。 “破特!滚开!它是我的!”德拉科嘶吼着,又一次蛮横地撞向哈利的扫帚尾部。 哈利咬紧牙关,身体在扫帚上剧烈摇晃,他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利用这撞击带来的反作用力,猛地将扫帚向下一压,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锐角从德拉科下方斜刺里冲出! 德拉科因惯性向前冲去,瞬间被甩开半个身位。 就是现在! 哈利眼中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他看到了! 金色飞贼因躲避下方队员而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凝滞! 哈利用尽全力,双脚猛蹬脚蹬,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探出,手臂伸展到极限。 他的指尖终于牢牢攥住了那对疯狂扇动、试图挣脱的银色翅膀! “抓到了!”狂喜瞬间淹没了哈利。 他甚至能感觉到飞贼在他掌心不甘的震动。 下方格兰芬多队员爆发出巨大的欢呼,罗恩的声音尤为响亮。 哈利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和肌肉,勒住扫帚,准备减速炫耀他的战利品,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然而,就在这心神松懈的千钧一发之际—— 呜——嗡! 一道沉闷、迅疾、裹挟着毁灭性力量的黑影撕裂空气,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他的后心猛冲而来。 那是一颗失控的、或者更可能是被人恶意操控的游走球。 哈利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化为惊恐。 他甚至来不及完全回头,只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和呼啸的风压从背后急速逼近!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笼罩。 他试图扭身躲避,但身体刚刚经历极限冲刺后的短暂迟滞让他慢了一拍! 时间仿佛凝固。 下方众人的欢呼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就连刚刚还在和哈利缠斗的德拉科,看到那颗直取哈利后心的致命铁球,也瞬间瞪大了灰蓝色的眼睛,脸上血色尽褪,嘴巴微张,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几乎不成调的吸气声。 他下意识地勒紧了自己的扫帚,完全忘了要继续争抢飞贼。 就在那漆黑的铁球即将洞穿哈利后背的刹那—— 刺啦——轰隆! 一道炫目到极致的紫金色闪电,以超越凡人理解的速度,瞬间横贯球场! 它精准无比地出现在哈利与那呼啸而至的死亡铁球之间! 电光骤然收敛,显露出其中塞拉菲娜的身影。 她悬浮于空,周身还萦绕着细碎的、跳跃的紫金色电弧,发丝无风自动。 她甚至没有看哈利,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定了那颗暴虐的游走球。 只见她右手优雅而迅疾地凌空一抓! “囚!” 一声清叱如同惊雷炸响。 随着她的动作,数道粗壮的、由纯粹紫金色雷电构成的锁链凭空出现,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噼啪”爆响! 这些电光锁链如同有生命的灵蛇,瞬间缠绕、交织,构筑成一个耀眼夺目的雷电囚笼,将那颗狂暴的铁球死死禁锢其中! 滋啦——!!! 游走球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撞在雷电囚笼的内壁上! 刺耳的电流灼烧声和金属被强力束缚的嘎吱声令人牙酸。 紫金色的电光疯狂闪烁、跳跃,死死压制着囚笼内左冲右突、试图挣脱的黑色铁球。 狂暴的能量在囚笼中激烈对冲、湮灭,激荡起一圈圈可见的能量涟漪,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臭氧味道。 哈利只觉得一股强大而酥麻的能量场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将他轻柔地推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他惊魂未定地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悬浮于空掌控雷霆的身影,以及囚笼中那颗徒劳挣扎的游走球。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这震撼的一幕。 塞拉菲娜悬浮在空中,紫金色的电光在她周身缓缓收敛,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仍有雷霆在滚动。 她平静地看了一眼囚笼中最终冒着青烟安静下来的游走球,然后才将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哈利,以及不远处同样被这神迹般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脸色煞白的德拉科。 “哈利,”塞拉菲娜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下方死寂般的静默,带着一种温和的无奈,“在球场上,抓住飞贼也不要放松啊。” 她的目光扫过哈利,最后落在了德拉科身上,看到他依旧惨白的脸色和惊魂未定的眼神,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塞…塞拉菲娜…”德拉科的声音有些发颤,他骑着扫帚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着那个还在滋滋作响的雷电囚笼,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你…你吓死我了!” 这句抱怨带着明显的依赖和庆幸,显然刚才那一幕也把他吓得不轻。 塞拉菲娜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德拉科的头。 哈利看着手中安静下来的金色飞贼,又看向悬浮空中的塞拉菲娜,以及旁边心有余悸的德拉科,张了张嘴,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颤抖、无比真诚的:“……谢谢你,塞拉菲娜。” 奥利弗·伍德这时才骑着扫帚飞冲过来,脸上血色尽褪,声音都变了调:“梅林的胡子!哈利!你…塞拉菲娜!这…这是…!” 他看着那个悬浮在空中、逐渐消散的雷电囚笼和里面冒着烟的铁球,再看看悬浮的塞拉菲娜,震惊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敬畏。 而德拉科,则狠狠瞪了哈利一眼,但眼神深处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恐惧,他飞得离塞拉菲娜更近了些,仿佛靠近她才能获得安全感。 第20章 飞行课(三)斯内普视角 斯内普悄无声息地伫立在魁地奇球场最高的,也是最昏暗的教师看台角落里。 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下方混乱的空中追逐。 当波特抓住金色飞贼时,他薄而无血色的嘴唇抿成一条更加刻薄的细线,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 愚蠢的炫耀,波特家的劣根性。 然而,当那颗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游走球,带着明显被操控的恶毒轨迹,从刁钻角度袭向毫无防备的波特后背时,斯内普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进宽大的黑袍袖口,伸手要抽出魔杖。 这种公然在霍格沃茨球场、在众目睽睽之下意图谋杀学生的行径,是对秩序和他权威的**挑衅! 德拉科也在近处…… 一道撕裂长空的紫金色霹雳悍然降临! 紧接着,一个由纯粹狂暴雷霆构筑的囚笼瞬间成型,精准无比地将那失控的凶器死死禁锢其中! 刺目的电光与震耳欲聋的雷鸣,让斯内普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纯粹的震惊。 他见过强大的魔法或是毁灭性的魔法。 但由一个一年级学生施展的,如此迅捷、精准、将毁灭性的雷霆之力操控得如同臂使、构筑出完美囚笼的魔法? 这绝非霍格沃茨任何一门课程所能教授,甚至超乎了大多数成年巫师的掌控极限。 他知道卡斯蒂尔家族那些古老的传闻——天生与元素有极高的亲和力。 他也知道那个在魔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卡斯蒂尔的冰系魔法大师先祖。 但自那位先祖陨落,卡斯蒂尔家族再无耀眼的元素魔法流传于世。 她……竟拥有如此恐怖的雷系亲和力? 难道沉寂的卡斯蒂尔家族,要迎来一位新的、以雷霆为名的魔法大师?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这个神秘卡斯蒂尔小家主的实力,远比他预估的更加深不可测,也更加……危险。 他看到她悬浮于空,周身电弧隐现,那姿态与其说是学生,不如说更像一位掌控雷元素的神明。 就在斯内普的大脑飞速分析着塞拉菲娜的力量、评估着其威胁等级、并试图锁定游走球操控者来源的瞬间。 一个温和、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自然熟稔感的女声,如同耳畔低语,毫无阻滞地、轻柔地流入他的意识: “东南看台阴影,200米左右,有人操控。西弗勒斯,交给你了。” 是无声传音! 而且精准地指向了他!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 那语气本身的温和之下,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理所当然的托付! 没有敬称“教授”,没有“恳请”,甚至直接叫了教名,只有一句平实的“交给你了”。 她在那等生死时速的救援中,不仅有余力锁定操控者,还能用这种如同对可信赖同伴说话般的口吻,将如此关键的情报直接传递给他? 这份理所当然的信任感,比那狂暴的雷霆魔法更让斯内普感到一种异样的冲击。 她选择他,不是基于职位,而是基于一种……她单方面认定的可靠? 这种认知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不适又无法忽视的分量。 仿佛在她眼中,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处理这种阴暗伎俩的“当然人选”。 这感觉……复杂难言,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无法平复的涟漪。 他深潭般的黑眸瞬间锐利如鹰隼,猛地转向东南方向,距离他所在位置大约200米,球场边缘靠近禁林方向的一片被巨大支柱阴影笼罩的、空置的昏暗看台区域。 他那强大的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能力,配合着自身对黑魔法波动的敏锐感知,瞬间扫向那片阴影。 果然! 那股极其微弱、带着恶念和黑魔法特有阴冷粘稠感的魔力波动痕迹,正在迅速消散。 痕迹指向清晰无误——奇洛! 这个名字几乎是瞬间跳入斯内普的脑海。 结合那股阴冷的、试图伪装却又无法完全掩盖的熟悉感……那个结结巴巴的懦夫! 他竟敢……! 斯内普的内心瞬间翻涌起冰冷的杀意和对邓布利多“用人不慎”的强烈嘲讽。 奇洛背后的东西,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目标如此明确地指向波特…… 斯内普的视线重新落回场地中央。 塞拉菲娜已经解除了雷电囚笼,那颗被电得通体发红、冒着青烟的游走球无力地坠落在地。 她悬浮着,正平静地对惊魂未定的波特说着什么,而德拉科则像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幼兽般紧靠在她附近。 斯内普的目光在塞拉菲娜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那温和表象下的力量是巨大的变数,而她那份如同交付任务给老友般的信任……更是让斯内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定义的扰动。 她的立场,似乎比她展现的力量本身更加迷雾重重。 下一秒,斯内普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蝙蝠,悄无声息地从原地消失。 他没有直接冲向东南看台打草惊蛇,而是如同鬼魅般沿着看台边缘的阴影迅速而隐蔽地向那个方向移动。 他的黑袍在昏暗的光线下翻卷,如同死神的披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和无声的威胁。 不仅仅是为了惊走那只老鼠,更是因为……那份被托付的信任,虽然来得莫名其妙,却像一根无形的线,牵扯着他必须去确认、去解决。 他要去“巡查”那片区域,即使抓不到现行,也要用他那令人窒息的存在感,将那只躲在阴影里的老鼠彻底惊走,并留下一个明确的警告: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盯上了。 第21章 决斗 晚餐时分,格兰芬多长桌边洋溢着轻松的气氛。 哈利趁着大家分食布丁的空档,兴奋地向塞拉菲娜等人宣布了自己成为格兰芬多魁地奇队找球手的消息。 “真棒,哈利!”塞拉菲娜祝贺道。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斯莱特林长桌传来德拉科拖长的腔调:“哦,真巧,我也加入了我们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格兰芬多这边听得清清楚楚,“我得立刻写信告诉我爸爸这个消息。这次,”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他肯定会给我买一把最新款的光轮2001,或者更好的。” 罗恩正叉起一块肉馅饼,闻言翻了个白眼,低声嘟囔道:“有些人就算骑上火弩箭也赢不了哈利。” “你说什么,韦斯莱?”德拉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脸色阴沉地朝罗恩走来。 他身后,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座移动的小山,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上,气势汹汹。 “我说,”罗恩毫不畏惧地放下叉子,提高了声音,“你有了新扫帚也照样会输给哈利!” 德拉科的脸涨红了。 他越过罗恩,挑衅的目光直接钉在哈利身上:“我随时愿意单独与你较量,破特。如果你没意见,就在今晚。巫师之间的决斗。只用魔杖,不许身体接触。” 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怎么?我猜,你这种在麻瓜堆里长大的可怜虫,还没听说过巫师决斗吧?” “他当然听说过。”罗恩突然挺身而出,挡在哈利前面,语气斩钉截铁,“我就是他的助手!你的助手是谁?” 德拉科的目光像挑选物品一样,在克拉布和高尔粗壮的身躯上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稍显精明的克拉布脸上。 “克拉布。”他傲慢地宣布,“时间就定在午夜。地点嘛……奖品陈列室。那地方,”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从来不锁门。” 说完,他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趾高气扬地转身离开。 德拉科一走,刚才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松弛下来,但哈利和罗恩却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一丝茫然和后怕。 “罗恩,”哈利压低声音,带着困惑问道,“巫师之间的决斗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说做我的‘助手’,这又是什么意思?” “噢,”罗恩拿起他那块已经凉透的馅饼,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简单说,如果你死了,助手就接着上。” 他瞥见哈利瞬间煞白的脸色,急忙把馅饼咽下去,补充道,“不过你知道,那种情况只发生在跟真正厉害的巫师进行生死决斗的时候!你和马尔福?你们俩现在会的咒语加起来大概能点亮一根火柴。充其量就是互相发射点火花,连根头发都烧不掉。别担心!我敢打赌,马尔福那家伙根本没想到你会答应,他就是想看你出丑。” “可是,”哈利依旧忧心忡忡,“如果我挥动魔杖,结果什么反应也没有,怎么办?” 罗恩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个非常韦斯莱式的建议:“那就扔掉魔杖,直接对准他的鼻子揍一拳。” “对不起,打扰一下。”一个清晰而略带严肃的女声插了进来。 两人抬头,看见赫敏正站在他们桌旁,褐色的卷发下眉头紧锁。 “能不能让人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吃顿饭?”罗恩没好气地说。 赫敏完全无视了罗恩,目光紧紧盯着哈利:“我忍不住听到了你和马尔福说的……” “我就知道你会偷听。”罗恩在一旁小声咕哝。 “……你绝对不能半夜三更在学校里乱逛!”赫敏的语气变得严厉,“想想看,如果你被抓住,会给格兰芬多丢掉多少分啊?而且你肯定会被抓住的!费尔奇或者洛丽丝夫人……你这简直是自找麻烦,太自私了!” “赫敏,这事真的与你无关。”哈利感到一阵烦躁。 “再见。”罗恩干脆利落地下了逐客令。 晚餐结束后,喧嚣的礼堂渐渐空荡。德拉科在通往斯莱特林地窖的走廊拐角处,拦住了正独自前行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他喊道,声音在空旷的石壁间显得有些突兀。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看着独自一人站在阴影里的德拉科,有些意外:“德拉科?怎么了?”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晚上要和波特决斗的事。”德拉科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眼神有些闪烁,“那个……你晚上,”他清了清嗓子,“别跟着他们一起瞎掺和。” 塞拉菲娜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凝视了他片刻,随即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她瞬间明白了德拉科的“计划”。 这根本不是一场认真的决斗,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她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好,我不去。” “那、那我先走了。”德拉科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匆匆丢下一句,便转身快步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地窖的空气一如既往地阴冷,混合着陈年魔药材料和羊皮纸的特殊气味。 斯内普还未归来。 塞拉菲娜仿佛踏入自家客厅般自然。 她走到壁炉旁那张舒适的单人沙发前坐下,指尖轻轻一弹,一簇紫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精准地点燃了茶几上银质烛台里的蜡烛。 跳跃的烛光在她沉静的面容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随手拿起摊在扶手上的一本厚重古籍,安静地继续阅读。 厚重的橡木门被无声地推开。 斯内普裹挟着一身室外的寒意走进来,黑袍翻涌。 他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对于塞拉菲娜在他不在时“入侵”他地窖的行为,斯内普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 起初,他还会用刻薄的言辞嘲讽她缺乏教养,甚至试图在门上施加复杂的防护魔法。 然而,无论他锁上多少道咒语,等晚上推开门,十有**还是会看到这个银发女孩安然坐在那里,仿佛她才是此地的主人。 那些魔法屏障对她形同虚设! 这到底是谁的办公室! 斯内普在心底咬牙切齿地第无数次诘问。 “回来了?西弗勒斯。”塞拉菲娜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语气随意得像在问候归家的家人。 听听这理所当然的主人姿态!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你该称呼我为‘教授’,”他冰冷地开口,声音像地窖角落里的寒霜,“怎么,卡斯蒂尔家族的纯血礼仪,已经被你彻底遗忘在脑后了吗,卡斯蒂尔小姐?” “这样显得亲近些嘛,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终于抬起头,烛光在她眼中跳跃,她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带着一丝狡黠,“当然,如果你愿意叫我‘塞拉菲娜’,我会非常、非常高兴的。” 斯内普感到一阵熟悉的无力感。 继续用毒液浇灌她? 呵,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只会露出包容的微笑,仿佛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 把她扔出去? 他毫不怀疑自己尝试过,但结果……显而易见。 更何况……一个画面突兀地闯入斯内普的脑海——魁地奇球场上,这个女孩对他判断的信任……想到这里,斯内普空洞的黑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流。 “哼。”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大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将身体深深埋进高背椅的阴影里。 他十指交叉抵在下颌,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匕首,直射向沙发上的少女。 “那么,卡斯蒂尔小姐现在是否应该开始解释一下,今天下午在魁地奇球场上那场……引人注目的表演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西弗勒斯。”塞拉菲娜合上手中的书,神情坦然,“就像你亲眼所见的那样,我我保护了哈利,并且定位到了奇洛。” 地窖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在空气中回荡。 两人隔着摇曳的光影静静对视,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沉重的空气几乎凝固。 良久,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毫无波澜:“今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了实力。你就不担心邓布利多……会对你的目的,投以更深的怀疑目光吗?” 塞拉菲娜微微前倾身体,烛光在她清澈的紫金眸中沉淀:“我并不担心。邓布利多校长……他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同龄人来保护哈利,这对他实现‘大计’有利。即使我的存在本身充满谜团,只要我站在哈利身边,展现出足够的力量,他就会选择……暂时观望。” 她的语气平静而笃定。 斯内普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个极具嘲讽意味的弧度,眼神更加幽深:“呵……卡斯蒂尔小姐还真是……有恃无恐。” 塞拉菲娜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并未接话。 沉默再次降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打破了沉寂: “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如果你以后还打算利用……你曾经的食死徒身份,回到伏地魔身边的话,”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最好别在奇洛教授面前暴露任何意图,或者……破绽。”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那双总是空洞深邃的黑眸此刻剧烈地翻涌着惊涛骇浪,但很快又被强行压制下去,重新覆盖上一层冰冷的毫无生气的伪装。 他重新带上了他的面具。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什么意思?” “你不必在我面前这样伪装,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层冰冷的面具,直抵他内心深处翻腾的恐惧和痛苦。 她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心疼,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我怀疑,”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奇洛教授身上依附的那个……‘黑暗生物’,极有可能就是伏地魔本人。这个可能性……非常高,至少有八成。”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指节泛白。 地窖的空气仿佛变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看着眼前这个将自己封锁在黑暗和痛苦中的男人,塞拉菲娜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所以,”她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小心,西弗勒斯。”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别害怕。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会保护你……”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虽轻却重若千钧:“……和哈利的。” 这里塞拉菲娜是故意让斯内普看到心疼和意识到保护哈利是在扯旗,保护他才是内核的。我们要相信塞拉菲娜的情绪不会被任何人察觉,被察觉就说明她在装。她的情绪是真的,她的装也是真的。正常来讲塞拉菲娜不会心疼一个人的,斯内普是特殊的。还有,塞拉菲娜保护哈利这个说法确实在扯旗,她并不在乎哈利的死活,可能以后会在乎(作者还没想好),反正现在不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决斗 第22章 斯内普独白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塞拉菲娜身后悄然合拢,最后一丝清冷幽莲的香气也被隔绝在外。 斯内普深陷在椅背的阴影里,像一块被投入绝对零度的黑曜石,坚硬冰冷,却在内部承受着无声的崩裂。 死寂如同粘稠的液体般重新注满了空间,唯有烛火不安地跳动,将石壁上林立的药瓶投影扭曲成幢幢鬼影。 斯内普空洞的目光凝固在虚空中,试图解析刚才那场对话留下的灼人的印记。 一种复杂到令人窒息的粘稠感在他胸腔里翻搅。 得知黑魔王可能就寄生在奇洛那个蠢货身上,那深入骨髓的憎恨与冰封的恐惧如同毒蛇般再次昂起头颅,冰冷地噬咬着他的神经。 同时,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不仅精准定位了奇洛的异常,甚至窥破了他未来可能的计划的近乎恐怖的洞察力,升腾起的强烈警惕与戒备,像一层厚重的寒冰包裹着他。 然而,真正将他钉在原地,甚至在他那早已枯竭的心湖里投下一颗巨石,激起滔天浑浊巨浪的,并非这些。 是那句话,以及……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东西。 那句轻飘飘落下,却重若千钧的—— “我会保护你……和哈利的。”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在谎言与背叛中淬炼出的双面间谍,对言语的伪装有着猎犬般的嗅觉。 那生硬的停顿,那刻意添加的“和哈利”……像一层欲盖弥彰的薄纱,拙劣地试图掩盖其下**裸的核心:保护你。 保护哈利·波特? 那是她的旗帜,是邓布利多默许她的理由,是她可以光明正大宣之于口的动机。 但“保护你”……保护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简直荒谬得令人发指! 他下意识地想扯动嘴角,拉出那足以冻结地狱岩浆的嘲讽冷笑。 保护?他行走于刀锋,沐浴着黑暗与谎言,早已习惯了独自背负一切罪孽与痛苦。 他这样的人,生来就该被唾弃、被利用、被遗忘在黑暗里,何曾需要、又何曾配得上……保护? 尤其,是被一个拥有神秘紫金色眼眸、力量深不可测、仿佛从神话传说中走出的少女……“保护”? 就是那一刻! 当她说出“保护你”时,那双该死的紫金色眼睛里,掠过的是什么? 那不是怜悯。 那是一种更深邃、更尖锐、几乎烫伤他灵魂的东西——心疼。 她竟然在心疼他?为这个阴沉刻薄、满手血腥、灵魂早已被染得漆黑的叛徒和前食死徒感到……心疼?! 这比得知伏地魔可能藏在奇洛的围巾下还要让他感到……恐慌! 荒谬绝伦! 她凭什么?她懂什么?她那双纯净得能倒映星空的紫金色眼睛,凭什么承载对他的……心疼?! 这感觉比钻心剜骨更让他无所适从,像强酸滴在了从未暴露的伤口上,带来一阵尖锐的、令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刺痛和……一种被彻底看穿**裸的羞耻感! 嘴角那嘲讽的弧度最终僵死在了萌芽状态。 一种混杂着极度疲惫和被那抹“心疼”狠狠灼伤的刺痛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的心脏。 那“八成可能性”的警告、她的笃定,像淬毒的冰针,精准地刺中了他最深的恐惧核心。 伏地魔……奇洛……依附……每一个词都在他脑海里疯狂敲响警钟。 她选择告诉他,甚至试图……用那句包裹着“保护哈利”糖衣的、核心却是“保护你”的承诺……来庇护他? “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信任? 斯内普的灵魂深处发出一声尖锐而凄厉的嗤笑。 信任是戈德里克山谷冰冷的墓碑,是邓布利多棋盘上等待牺牲的卒子,是通往粉身碎骨悬崖的捷径。 他早已将信任连同生命中最后一丝微光,一同埋葬在永恒的黑暗里。 可是……保护哈利·波特。 这是他赎罪的唯一路径,是他在这绝望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塞拉菲娜的力量,她对波特的保护,至少表面的保护,无疑是计划外的一道强大屏障。 一道连他,连邓布利多都务必重视的屏障。 他必须谨慎地评估并且利用这力量,哪怕她本身就是一团巨大的充满诱惑与危险的迷雾。 然而,那句被刻意修饰过的“保护你”,以及那抹该死的、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脑海里的心疼眼神,却像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了他层层叠叠的心防。 它们触碰到了一个他以为早已被坚冰和锁链封死的腐烂的角落,带来一阵毁灭性的悸动和恐慌。 像是一种……被强行剥开层层伪装,然后暴露在强光下的剧痛与眩晕。 她凭什么心疼他?她到底想从这个破碎的灵魂里得到什么?还是说……她真的……? 不! 停止! 这个念头本身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他猛地闭上眼,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将脑海中翻腾咆哮的憎恨、高度戒备、被“保护你”和“心疼”带来的惊悸与刺痛、荒谬感、对誓言的沉重枷锁感、对波特安全的精密算计…… 还有那纠缠不休的承诺与眼神,统统拖入意识最黑暗冰冷的深渊,用他惯常的、坚不可摧的空洞和冰冷的理智去碾压、去封印、去彻底湮灭。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深邃的黑眸已重新冻结成两潭死寂、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翻涌的情绪被强行抹平,只剩下无机质般的冰冷。 他缓慢无声地吸入一口地窖阴冷刺骨的空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混乱、灼热的残渣都彻底冻结,粉碎,再排出体外。 地窖的阴影重新将他完全吞噬。 他依旧是那个令人望而生畏,行走于深渊边缘的双面间谍。 只是,空气中似乎还顽固地残留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莲花冷香。 而他搁在冰冷扶手边缘的手,在跳跃烛光下,苍白的指骨,指尖神经质地轻轻蜷缩了一下,随即又迅速归于死寂的僵硬。 第23章 万圣节 第二天清晨,格兰芬多长桌上弥漫着烤面包和煎培根的香气。 哈利迫不及待地凑到塞拉菲娜身边,压低声音,激动地向她讲述了前一晚与罗恩、赫敏夜游时遭遇三头巨犬路威的惊险经历。 不仅如此,他还将海格透露的,那个关于那个七月三十一日从古灵阁被紧急转移、如今似乎就藏在霍格沃茨某个角落的神秘小包裹的信息,还原原本本地分享给了塞拉菲娜和罗恩。 塞拉菲娜听得紫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脸上适时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不过,这份震惊很快就被更大的惊喜冲淡了。 麦格教授亲自将一把崭新的光轮2000扫帚送到了哈利手中。 那流线型的扫帚柄在礼堂的晨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瞬间吸引了哈利所有的注意力,也让他暂时忘却了巨犬和包裹带来的忧虑。 时光在忙碌的学习和魁地奇训练中悄然飞逝。 自那天地窖的深谈之后,塞拉菲娜依旧保持着每日“造访”地窖的习惯。 比起略显喧嚣的图书馆,她更偏爱这里的阴冷沉静。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额外的“福利”——一位时常在旁、虽不自知但确实存在的“陪读”。 斯内普教授显然对自己已被单方面授予“陪读”身份一事毫无察觉。 他表现得像那晚关于伏地魔、保护与信任的沉重对话从未发生过,依旧维持着那副拒人千里的冷漠姿态,专注于他的魔药研究或批改作业,仿佛塞拉菲娜只是地窖里一件会自行翻书的摆设。 “对了,西弗勒斯。”某次安静的阅读间隙,少女忽然抬起头,打破了沉默。 她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深紫色天鹅绒盒子,轻轻一推,盒子便稳稳地飘到了斯内普的办公桌上。 “这个你随身带着。” 斯内普从坩埚上方抬起眼皮,冰冷的视线扫过盒子。 他用魔杖尖漫不经心地点开盒盖,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造型古朴泛着暗银色光泽的袖扣。 “袖扣?”他挑起一边眉毛,声音里带着惯常的讥诮。 “是的。”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带着惯常的温和,“万圣节快到了,奇洛那边……应该快要动手了。” “呵。”斯内普嘴角勾起熟悉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弧度,黑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如此‘贴心’的防护饰品,卡斯蒂尔小姐更应该送给那位时刻需要保护的愚蠢波特。” 然而,话音未落,他修长的手指却已极其自然地拈起那对袖扣,动作流畅地换下了自己袍袖上原本的旧扣。 那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塞拉菲娜看着他口是心非的动作,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紫金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决定不跟眼前这个别扭又傲娇的黑蝙蝠教授一般见识,重新低下头,指尖拂过书页,嘴角噙着一抹无可奈何却又洞悉一切的了然。 ······ 万圣节前夕,她们一早醒来,就闻到走廊里飘着一般香甜诱人的烤南瓜的气味。 更妙的是,弗立维教授在魔法课上宣布。他认为她们可以开始使物体飞起来了。 同学们自从看见弗立维教授把纳威的癞蛤蟆弄得在教室里到处乱飞之后,就一直眼巴巴地希望尝试一下这种技能。 弗立维教授把全班同学分成两个人一组开始训练。 哈利抢在赫敏前面和塞拉菲娜一组。 而罗恩呢,要和赫敏一起合作。 关于这件事,很难说清罗恩和赫敏谁更加恼火一点儿。 “好了,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直在训练的那个微妙的手腕动作!”弗立维教授像往常一样站在他的那堆书上,尖声说道,“一挥一抖,记住,一挥一抖。念准咒语也非常重要,千万别忘了巴鲁费奥巫师,他把‘f’说成了‘s’,结果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胸口上站着一头野牛。” 塞拉菲娜倒是一次成功了。 她本来就会。 正常来讲做起来很不容易。 哈利一挥一抖,一挥一抖,做了一遍又一遍,但应该被他送上空中的羽毛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 在另一个桌子上的罗恩,运气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他大声喊道,一边像风车一样挥动着两条长长的手臂。 “你说错了,”哈利听见赫敏毫不客气地说,“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那个‘加’字要说得又长又清楚。” “既然你这么机灵,你倒来试试看,”罗恩咆哮着说。 赫敏卷起衣袖,挥动着魔杖,说道:“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他们的那根羽毛从桌上升起来,飘悬在他们头顶上方四英尺的地方。 到了快下课的时候,罗恩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怪不得大家都受不了她,”他对哈利和塞拉菲娜说,这时她们正在拥挤的走廊里费力穿行,“说实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噩梦。” “罗恩,你这样说一个女孩很不礼貌。”塞拉菲娜皱眉。 有人撞了哈利一下,又匆匆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是赫敏。 哈利瞥见了她在掉眼泪。 “我想她听见你的话了。”哈利说。 “那又怎么样?”罗恩说,但也显出了一丝不安。 “她一定已经注意到了,她一个朋友也没有。” 下一节课赫敏没有露面,而且整个下午都不见人影。 哈利和罗恩下楼走向餐厅,去参加万圣节前夕的宴会,无意间听见佩蒂尔对她的朋友拉文德说,赫敏在女盥洗室里伤心地哭泣,还不让别人安慰她。 罗恩听了这话,显得更不自在了。 然而片刻之后,当他们走进餐厅、看见五光十色的万圣节装饰品时,立刻就把赫敏忘到了脑后。 他们来到早就坐在位置上的塞拉菲娜旁边。 一千只蝙蝠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扑棱棱地飞翔,另外还有一千只像一团团低矮的乌云,在餐桌上方盘旋飞舞,使南瓜肚里的蜡烛火苗一阵阵扑闪。 美味佳肴突然出现在金色的盘子里,就跟在开学的那次宴会上一样。 就在吃饭时,奇洛教授突然一头冲进了餐厅,他的大围巾歪戴在头上,脸上满是惊恐的神色。 大家都盯着他,只见他走到邓布利多的椅子旁,一歪身倚在桌子上,喘着气说:“巨怪……在地下教室里……你应该知道的。” 说完,他一头栽到在地板上,昏死了过去。 餐厅里顿时乱成一团。 邓布利多不得不使他的魔杖头上发出几次刺耳的烟火爆炸声,大家才安静下来。 “级长,”他声音低沉地说,“立刻把你们学院的学生领到宿舍去!” 珀西自然是驾轻就熟。 “跟我来!不要走散了,一年级学生!只要你们听我的吩咐,就不用害怕什么巨怪!好了,紧紧跟在我后面。闪开,一年级学生要通过了!请原谅,我是级长!” “巨怪怎么能钻进来呢?”他们上楼梯时,哈利问道。 “不要问我,巨怪们应该都傻得出奇,”罗恩说,“也许是皮皮鬼把它放进来的,为了给万圣节前夜增加点儿乐子。” 第24章 巨怪 走廊里人头攒动,不同学院的学生们正神色匆匆地赶往各自的目的地。 哈利和罗恩费力地挤过一群议论纷纷的赫奇帕奇学生时,哈利猛地顿住脚步,一把抓住了罗恩的手臂,脸色煞白。 “我刚想起来!赫敏!” “她怎么啦?”罗恩被拽得一个趔趄。 “她还不知道巨怪的事!她还在女盥洗室!”哈利的语气充满了焦急。 罗恩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 “噢,好吧,”他最终果断地说,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最好祈祷别让珀西那双火眼金睛发现我们。” “我跟你们一起去。”塞拉菲娜低沉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已沉着脸来到了他们身边,紫金色的眼眸里透着凝重。 三人立刻调转方向,溜过空无一人的侧廊,朝着女生盥洗室的方向疾步赶去。 刚转过一个拐角,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便从身后传来。 罗恩猛地回头,正好瞥见斯内普迅速穿过走廊尽头,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他在做什么?”哈利压低声音,充满了不解和怀疑,“他为什么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待在下面的地下教室对付巨怪?” “我怎么知道!”罗恩同样一脸困惑。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循着斯内普脚步声远去的方向,蹑手蹑脚地沿着另一条走廊潜行,竭力不发出一点声响。 “他好像在往三楼走……”哈利的声音几不可闻。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让他们窒息。 左边通道的尽头,一个庞大得骇人的黑影正笨拙地、一步步地向他们这边移动。 哈利和罗恩心脏骤缩,慌忙闪身缩进墙边最深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轮廓缓缓挪进一片惨淡的月光中。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人心胆俱裂。 那怪物足有十二英尺高,皮肤呈现出花岗岩般的灰暗死寂,庞大而臃肿的身躯仿佛一堆移动的巨大泥石,上面却顶着一个小得可怜、如同可可豆般的脑袋。 短腿粗壮如树桩,支撑着扁平、布满硬茧的巨脚。 那股弥漫开来的恶臭几乎能熏倒一头龙。 它粗长的手臂拖曳着一根巨大的木棍,在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巨怪在一个门口停下,用它那对招风耳摆动了几下,似乎用那可怜的小脑袋瓜做了个决定,然后笨拙地弯下腰,慢吞吞地挤进了房间。 紧接着,一个凄厉得变了调的、充满极致惊恐的尖叫声猛地从房间里爆发出来! “赫敏!”塞拉菲娜瞳孔一缩,没有丝毫犹豫,身体瞬间冲了出去。 盥洗室内,赫敏正瑟缩在对面的墙角,脸色惨白如纸。 那头庞大的巨怪正一步步朝她逼近,每走一步都震得地面微颤,粗壮的手臂随意一挥,便将一个石砌水池撞得与墙壁分离! “雷落!”塞拉菲娜清叱一声,魔杖尖端迸射出刺目的光芒。 一道巨大缠绕着紫金色电弧的闪电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劈在巨怪宽阔的背脊上! “轰——噼啪!!!” 震耳欲聋的雷鸣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爆裂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响! 巨怪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周身冒出滚滚黑烟,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 它摇晃了几下,之后变轰然倒塌在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彻底失去了声息。 同时,【伪装】运转,塞拉菲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呼吸急促,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同时一股不稳定的魔力波动从她身上逸散出来。 这是魔力紊乱的表现 这时,哈利和罗恩才气喘吁吁地冲到门口。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看着地上那具还在冒烟的庞大焦尸,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龙蛋。 “嘿,伙计,”哈利用力拍了下罗恩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惊叹,“塞拉菲娜……她简直强得不像话!” “塞拉菲娜!”赫敏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眼泪夺眶而出。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踉跄着扑向塞拉菲娜,死死抓住她的长袍前襟,声音哽咽破碎:“谢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我恐怕已经……” 塞拉菲娜立刻反手紧紧抱住了瑟瑟发抖的赫敏,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快速探入长袍内袋,动作略显吃力地摸索着。 她准备敬业地拿出一瓶魔药喝。 “没事了...赫敏...别怕...” 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虚弱和喘息,她一边低声安慰着怀中的女孩,一边终于掏出了一个细长的水晶瓶。 瓶内晃动着一种幽蓝色的粘稠液体。 她用拇指顶开瓶塞,正准备将瓶口凑向唇边—— 一阵响亮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逼近! 房间里的四人同时惊觉抬头。 下一刻,麦格教授第一个冲了进来,她的脸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紧随其后的是斯内普教授,他的黑袍翻涌,带来一股阴冷的气息。 奇洛教授则畏畏缩缩地跟在最后面,仅仅瞥了一眼地上焦黑的巨怪,就发出一声虚弱的抽泣,双腿一软,瘫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双手紧紧捂住胸口,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 斯内普教授迅速弯下腰,用他那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仔细检查着巨怪的尸体,尤其是那道恐怖的焦痕。 而麦格教授冰冷如刀的目光则死死锁定了罗恩和哈利。 哈利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他从没见过麦格教授如此愤怒的模样,她的嘴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细线。 “你们,”麦格教授的声音如同寒风,带着能冻裂石头的怒火,“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算你们走运,没有被这怪物撕成碎片!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 她的目光扫过塞拉菲娜和赫敏,严厉丝毫不减。 与此同时,斯内普那逼人而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也迅速剜了哈利一眼,随即转向了塞拉菲娜。 他的视线在她苍白的面容,微微颤抖的手,以及那瓶尚未饮下的幽蓝色魔药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黑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审视。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进门时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她的视线飞快地在他周身扫视了一圈,确认那身黑袍上并无新的破损或血迹,紧绷的下颌才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丝,随即才迎向麦格教授愤怒的视线。 “请别这样,麦格教授——”一个带着哭腔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格兰杰小姐!”麦格教授严厉地看向从塞拉菲娜怀里挣脱出来的赫敏。 赫敏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脊背,尽管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她的话语却清晰而坚定,编织着一个令人信服的谎言:“是我……是我来找巨怪的,教授。因为我……我以为我能独自对付它……您知道,我在书上读到过很多关于它们的知识,我觉得我了解它们……”她顿了顿,声音里充满“后怕”,“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找到我,我现在肯定已经死了。是塞拉菲娜用强大的魔法击倒了巨怪,他们赶来的时候,巨怪正要把我一口吞掉!” “噢——如果是这样……”麦格教授审视的目光在四个学生脸上来回移动,愤怒稍缓,但严厉依旧,“格兰杰小姐,你这个傻姑娘!你怎么能认为你一个一年级新生,就能独自对付一座山那么大的巨怪呢?这简直是鲁莽至极!” 她停顿了一下,用羽毛笔在空气中虚点了一下:“格兰杰小姐,因为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格兰芬多将被扣去五分。我对你感到非常失望。” 她的目光扫过赫敏苍白但倔强的脸,“如果你没有受伤,现在立刻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去。其他学生都在公共休息室享用万圣节晚宴。” 麦格教授的目光最后转向塞拉菲娜、哈利和罗恩。 “至于你们三个,”她的语气依然严肃,但其中的冰冷怒火似乎消散了些许,“好吧,我必须承认,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你们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勇气,尽管这勇气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在面对一头成年巨怪时全身而退,更别说击败它了。” 她似乎微微叹了口气,“你们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分。我会将此事报告给邓布利多校长。现在,你们也可以走了。” 第25章 袖扣 塞拉菲娜并没有跟随哈利他们回到喧嚣热闹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庆祝的人群和可能的询问,脚步带着一丝沉重,径直转向了通往地窖的阴冷走廊。 那里沉静的黑暗和熟悉的魔药气息,此刻对她而言比任何喧嚣都更具安抚力。 斯内普推开地窖厚重的橡木门时,毫不意外地捕捉到了那个蜷缩在单人沙发里的身影。 壁炉里没有生火,只有茶几上那支孤零零的蜡烛燃烧着,跳动的火焰将有限的光晕投在沙发一角,也将塞拉菲娜的脸庞笼罩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之中。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埋首于厚重的古籍,也没有抬头打招呼。 她只是安静地闭着眼,头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几缕银色的发丝垂落在颊边,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她的呼吸比平时更加沉缓,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疲惫的阴影。 烛光勾勒着她毫无血色的侧脸线条,那惯常的沉静与锐利似乎被一种深沉的倦意暂时覆盖了。 她很疲惫。 这个念头瞬间攫住了斯内普,清晰而直接,甚至在他惯常的讥讽或警惕浮起之前。 她整个人的姿态——那种卸下了所有防御和伪装的松弛,那种仿佛连支撑身体都耗费了巨大心力的虚弱感,在平时是绝不可能在这位总是显得游刃有余的卡斯蒂尔小姐身上看到的。 她像一块能量枯竭的魔法水晶,在昏暗的烛光下静静恢复。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她的清冷莲花香气,与地窖固有的阴冷药味混合在一起。 斯内普的动作下意识地放轻了半分,关门的声音也近乎无声。 他锐利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审视着她。 在盥洗室,她苍白的脸色和那瓶未能及时饮下的魔力补充剂…… 她确实动用了远超寻常的力量,才能瞬间击倒那头成年巨怪。 “雷落”的威力有目共睹,即便是她,这份消耗,显然榨干了她的魔力储备。 她选择躲到他这阴冷的地窖里休憩,看来是真的耗力巨大,连惯常的游刃有余都难以维持了。 他没有立刻出声,只是像一道沉默的阴影般滑向自己的办公桌,黑袍在身后无声地拂过冰冷的地面。 地窖里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塞拉菲娜那缓慢而深长的呼吸声。 这份宁静,此刻显得格外沉重。 塞拉菲娜确实感到了疲惫,但这疲惫的源头并非魔力消耗。 她的异能与魔力深度交融,强度惊人,施展诸如“雷落”这样的魔法,实际耗费的魔力远低于其展现的威力。 这得益于卡斯蒂尔家族先祖的智慧。 他在开创冰系魔法体系时,便巧妙地将咒语结构与自然之力共鸣,借天地之势以减自身之耗。 塞拉菲娜深谙此道,自然也沿用了这一精妙的技巧。 她此刻的倦意,源于那些堆积如山的事务。 魔法部中属于她的势力范围的动向报告、需要她指示或协调的安插人员的运作;还有来自遥远中州错综复杂的公务文书;以及家族遍布各地的庞大产业带来的繁重决策与账目……无数需要她审阅、权衡、定夺的卷宗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 这些需要运筹帷幄、掌控全局的事务性重担,远比挥动魔杖对抗巨怪更令人心力交瘁。 正因如此,当她踏入地窖那熟悉而阴冷的空气时,紧绷的精神才真正感到一丝久违的松弛。 这里的寂静、沉滞,甚至斯内普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魔药气息,都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安宁。 她信任西弗勒斯。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有些混沌的脑海里,带着一种无需深思的笃定。 地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有斯内普手中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像细密的雨点,规律地敲打着寂静。 烛火在他低垂的侧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 “西弗勒斯。”少女轻柔的嗓音打破了这片宁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沙哑和无力感。 她再次从袍袖中取出一个物件。这次是一个小巧玲珑的盒子,材质非金非木,表面流淌着神秘而内敛的紫金色光泽,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独特。 “把这个换上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 地窖的寂静被塞拉菲娜轻柔的呼唤打破。斯内普并未抬头,但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的一个冗长句子末端留下了一个略显突兀的墨点。 他听着她声音里那明显的虚弱,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一份字迹潦草的魔药论文上。 “把这个换上吧。”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流淌着紫金色光泽的小盒子被无声地推到了桌角。 又是袖扣。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一丝熟悉的讥诮感浮上心头。 卡斯蒂尔小姐似乎对这种小饰品情有独钟,或者说,对在他身上放置“防护装置”格外执着。 他并未立刻回应,也没有去碰那个盒子。 批改作业的“沙沙”声短暂停顿后,又以一种刻意的、规律的节奏继续响起,成为地窖里唯一的声响。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塞拉菲娜似乎也无力多言,只是安静地靠在沙发里,闭目调息。 终于,她站起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走了,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很轻,像拂过地窖的一缕微风,随即,那抹带着清冷莲花香的身影便消失在厚重的门外。 门关上的瞬间,地窖仿佛彻底沉入了绝对静止的深海。 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终于完全停下。 他没有立刻去看那个紫金色的盒子,而是缓缓抬起左手,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右臂袖口那对造型古朴的暗银色袖扣。 他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袖扣表面遍布的裂痕,以及其中蕴含的魔力彻底枯竭的微弱波动。 冰冷的黑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左腿外侧那被刻意忽略的隐隐钝痛,此刻忽然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万圣节之夜……三楼禁区…… 那扇骤然洞开的木门后,三个咆哮的狰狞头颅,带着腥风的巨爪撕裂空气,直取他的左腿。 魔杖抬起的速度永远赶不上那撕裂性的力量。 千钧一发—— 袖扣上爆发的紫金光盾,精准地凝聚在腿部外侧,承受了那足以粉碎骨骼的重击!沉闷的撞击声,身体被震开的踉跄,还有袖扣碎裂时那细微却刺耳的哀鸣…… “我会保护你。”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清晰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是她的声音,带着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 就在这地窖里,就在不久前,她曾这样说过。 左腿的钝痛再次传来,顽固地提醒着那个被挡下的致命瞬间。 而那个苍白疲倦、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人,在自身力量本应极度匮乏的状态下,竟还在透支着去完成这份“保护”? 她在地窖里疲惫蜷缩的身影,与袖扣碎裂时爆发出的守护力量,在他脑中形成一种荒谬而强烈的对比。 这份执着……这不顾自身损耗的“保护”…… 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桌角的紫金色盒子上。手指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打开了盒盖。里面躺着一对新的袖扣,材质温润,却流转着与之前如出一辙的、内敛而强大的紫金色守护光辉。 新的守护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然而,指腹下旧袖扣的裂痕却仿佛刻进了他的神经。她的疲惫,她的苍白,她在地窖寻求的片刻安宁,还有那句在地窖中回响的、此刻在他脑中反复震荡的话语—— “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带着无法理解的重量,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一股复杂的暗流在他胸中翻涌。是恼怒于被强行纳入保护之下?是困惑于她不顾一切的目的?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拒绝承认的、被这荒谬执着所触动的、极其微弱的波澜? 地窖的阴影将他完全吞噬,黑暗掩盖了他脸上可能掠过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凝视着盒中新的袖扣,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这个名字在他冰冷的意识中碾过。 你到底…… 左腿的隐痛再次尖锐地提醒着他。 要干什么…… 一个更阴冷、更根深蒂固的念头,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一个破碎的、肮脏的灵魂……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的? 权力?财富?卡斯蒂尔家族……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什么都不缺。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那个漂亮的、聪明得近乎妖异的、在纯血家族权柄和魔法实力上都无可挑剔的优秀家主。 那个年纪轻轻就杀伐果断、执掌庞大势力、前途一片光明的卡斯蒂尔家主。 她拥有世人艳羡的一切:无上的权力、尊崇的地位、难以估量的财富、深不可测的实力……所有通向未来的坦途都在她脚下铺就。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将力量分出来,保护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倾注这种……在她完美的天平上似乎毫无价值的关注?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自我厌弃。他太清楚自己背负的过往,那污秽的烙印,那永远洗刷不掉的背叛与罪孽。 他这样的人,连自己都唾弃。 她甚至——不,她一定知道。 以卡斯蒂尔的情报网,以她的地位和心智,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过往,不可能不知道他灵魂上的污点,他曾为黑魔王效力,他手上沾过的血,以及……莉莉的死。 她一定知道。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为什么? 你到底……要从我身上获得什么? 这个疑问尖锐地刺向所有可能的动机,却找不到一个足以解释她行为的答案。 她给予的“保护”,像一件无法理解的贵重礼物,沉重地压在他这个根本不配拥有的人身上。 就在这充满否定与冰冷的困惑中,一个微弱得几乎不存在,却又清晰得可怕的声音,在他意识的最深处,缓缓响起: 如果…… 如果她真的…… 什么都不想获得呢? 袖扣的消耗跟小宝的魔力并没有关系,在制作的时候才会消耗魔力。就让教授误会这一点吧。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5章 袖扣 第26章 魁地奇(一) 魁地奇赛季开始了。 哈利经过几个星期的训练,星期六就要参加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比赛了,是格兰芬多队对斯莱特林队。 如果格兰芬多队赢了,他们在学院杯赛的名次就会升到第二名。 几乎没有人看见过哈利打魁地奇,因为伍德决定对哈利参赛的事严加保密,要把他作为他们队的一个秘密武器。 但是哈利要担当找球手的消息还是泄漏了出去。 结果,有人对他说他会打得很棒,也有人对他说他们到时候要举着床垫,在下面跟着他跑,防止他摔下来。 哈利不知道哪种说法更糟糕。 赫敏借给他一本《魁地奇溯源》,他发现这本书读起来非常有趣。哈利得知,魁地奇比赛有七百种犯规的办法,而它们都出现在一四七三年的一场世界杯比赛中;找球手通常是个头最小、速度最快的选手,最严重的魁地奇事故似乎都发生在他们身上;尽管魁地奇比赛时很少有人死亡,但据说裁判经常消失得无影无踪,几个月后才出现在撒哈拉沙漠。 自打塞拉菲娜将她从巨怪那黏糊糊的巨棒下救出后,赫敏似乎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对校规的敬畏之心淡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更加鲜活灵动。 就在哈利首战前一天的寒冷课间,她和哈利、罗恩,还有塞拉菲娜,一起溜到寒风刺骨的院子里。 赫敏魔杖轻点,一簇明亮、跃动的蓝色火焰便在她掌心诞生,随即被稳妥地封进一只旧果酱罐里。四人背对着这团便携的魔法篝火,汲取着它的暖意。 就在此时,斯内普那黑袍翻涌的身影骤然出现在院子的另一端。 哈利、罗恩和赫敏几乎是本能地缩紧身体,试图用后背和肩膀将那抹显眼的蓝焰遮挡严实,塞拉菲娜也默契地配合着侧身。 然而,三人脸上那份混合着警惕和心虚的神情,精准地刺中了斯内普锐利的视线。 他无声地滑行而至,尽管那跳跃的蓝色火焰并未直接暴露在他眼前,但他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一丝“违规”的气息,这足以成为他发难的借口。 “你手里,”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像蛇信子舔过空气,“拿着什么,波特?” 哈利僵硬地举起那本大书:“是《魁地奇溯源》,教授。”封面上的金色飞贼图案在灰暗的天光下微微反光。 “图书馆的书籍,”斯内普的薄唇勾起一丝令人不安的弧度,“严禁带离城堡范围。没收。格兰芬多为此,扣掉五分。” 他枯瘦的手不容置疑地伸过来,攫走了那本承载着哈利短暂慰藉的书。 “他临时编了个规定!”哈利盯着那黑袍迅速消失在拱门后的背影,愤怒的低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胸中憋闷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 那天深夜,塞拉菲娜照例待在地窖那间阴冷、堆满魔药材料的办公室里,就着烛光安静地阅读。 斯内普坐在不远处,批改着成堆的论文,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是唯一的背景音。 寂静突然被打破,地窖厚重的木门被推开,哈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令人意外的是,他身后站着神情严肃的麦格教授。 塞拉菲娜合上书,优雅起身,向麦格教授颔首致意:“晚上好,教授。”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对塞拉菲娜微微回礼,目光转向斯内普,“这孩子找你。”语气平静。 “斯…斯内普教授,”哈利紧张地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显然寄希望于麦格教授在场能让斯内普有所顾忌,“请问…我能拿回那本书吗?《魁地奇溯源》。” 他飞快地补充道,眼神里混合着希冀和不安。 塞拉菲娜心中了然,这小家伙是以为有院长在场,斯内普便无法拒绝。 可惜啊……她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的一幕。 斯内普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寒冰锥,直刺哈利,那眼神里的厌恶足以让壁炉里的火焰都为之冻结。 “真是遗憾啊,波特,”他的声音低沉滑腻,“那本微不足道的闲书,已经按照规程,归还至图书馆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哈利脸上瞬间褪去的血色和僵硬的表情。 “如果你的脑容量足以支撑最基本的逻辑思考,就该明白,无论是谁陪你来,”他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麦格教授,目光最后落回哈利身上,“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以及你的愚蠢程度。” 哈利像是被拳头击中,在麦格教授无声的示意下,带着满腹的委屈和愤怒,沉默地离开了阴冷的地窖。 门关上的瞬间,塞拉菲娜的唇边抑制不住地漾开一丝轻浅的笑意,打破了地窖的沉寂。 “所以,”她声音里带着玩味,目光转向斯内普,“那本书,真的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图书馆的书架上了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猛地抬眼,锐利如刀,带着警告的意味瞪向她:“怎么?卡斯蒂尔小姐难道打算大发慈悲,把那本充斥着无用废话的书,施舍给那个脑袋空空的波特?” “哦,别紧张,”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笑容不减,带着一丝无辜的好奇,“我只是纯粹感到好奇罢了,西弗勒斯。”她的尾音轻轻上扬。 斯内普鼻翼翕动了一下,似乎想再说什么刻薄话,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他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烦躁,猛地拉开身侧桌子的抽屉——那本《魁地奇溯源》赫然躺在里面,封面完好无损。 他看也不看,一把抓起书,像丢弃什么脏东西似的,直接塞进了塞拉菲娜手中,随即又埋首于那堆羊皮纸里,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只是烛光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更深了。 ······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而寒冷。餐厅里弥漫着烤香肠的诱人气味,每个人都期待着一场精彩的魁地奇比赛,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 “你必须吃几口早饭。” “我什么也不想吃。” “吃一点儿烤面包吧。”赫敏哄劝道。 “我不饿。” 哈利的感觉糟透了。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要走向赛场了。 “哈利,如果你不想因为低血糖跌下扫帚的话,你最好还是吃点。”塞拉菲娜说,“你知道的斯莱特林今天一定会重点盯防你,你需要足够的体力 。” 罗恩干脆在香肠上涂满番茄酱,盯着哈利一口一口地把它吃完。 十一月的寒风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呼啸,将格兰芬多的猩红旗帜和斯莱特林的翠绿横幅撕扯得猎猎作响。 空气冰冷刺骨,混合着湿草与紧张的气息。 今天,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宿敌之战即将上演,而焦点之一,便是斯莱特林队那清一色闪耀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光轮2001。 那是卢修斯·马尔福“慷慨”赠予的礼物。 最引人注目的,是骑在最前面那把扫帚上的德拉科,他取代了原找球手,淡金色头发在阴沉天光下格外醒目,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傲慢笑容,时不时向格兰芬多看台,尤其是哈利的方向投去挑衅的目光。 霍琦女士的哨声划破长空,比赛瞬间进入白热化。 斯莱特林凭借光轮2001的整体速度优势,不断冲击着格兰芬多的防线。 德拉科像一道银绿色的闪电,在球场上空肆意穿梭,灰色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寸空间。 哈利的光轮2000性能不俗,但在对方新扫帚的压制和刻意针对下,他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闪避凶狠的游走球。 教师看台上,气氛微妙。 斯内普冰冷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哈利身上。 他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极其隐蔽地做出几个微小动作——他在施放反咒,对抗着来自另一个方向针对哈利扫帚的恶意干扰。 在不远处的奇洛教授座位上,奇洛裹着他那条著名的紫色围巾,身体似乎因为寒冷或紧张而微微颤抖,他的眼神躲闪,但嘴唇也在不易察觉地蠕动。 突然! 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斯莱特林球门柱附近一闪而过! “飞贼!”李·乔丹的嘶吼通过魔法麦克风炸响全场。 哈利和德拉科的目光瞬间锁定目标! 德拉科的光轮2001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瞬间拉开了与哈利的距离,直扑那闪烁的金光。 哈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将扫帚压到极限,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就在哈利的手指几乎要够到德拉科扫帚尾梢的刹那—— 一股阴冷邪恶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哈利的扫帚柄! 他的光轮2000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开始疯狂地上下颠簸、左右乱甩,甚至在空中剧烈地翻滚起来! 哈利被甩得头晕目眩,只能死死抱住扫帚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随时可能被抛向高空! “哈利!”格兰芬多看台上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教师席上,斯内普的反咒骤然加强,他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与那股试图谋杀波特的恶咒对抗,口中无声咒语的速度快得惊人。 奇洛裹着围巾,颤抖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格兰芬多学生聚集的看台前沿,赫敏眼中闪烁着焦急与愤怒的火光。 她确信斯内普就是那个对哈利下黑手的人。 她猛地抽出魔杖,对准了教师席上那个翻飞的黑袍身影,一道细小但明亮的蓝色火焰如同愤怒的蜂针,悄无声息地射向斯内普的袍角! 然而,这道火焰咒并未到达目标。 就在火焰即将触及斯内普黑袍的瞬间,空气中出现了一层极其微弱的涟漪。 那道蓝色火焰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噗”地一声轻响,瞬间湮灭,只留下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迅速被寒风吹散。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 看台下方的石柱阴影处,倚靠在那里的塞拉菲娜姿势丝毫未变,仿佛只是专注地看着场上惊险的一幕,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但斯内普感觉到了。 就在他全力对抗奇洛恶咒的关键时刻,一股带着熟悉气息的微弱魔力波动,精准地拦截了那道射向他袍角的火焰咒。 那股波动转瞬即逝,却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对抗恶咒的反咒依旧持续,但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极其迅速地、锐利如刀地扫向了塞拉菲娜所在的位置——石柱的阴影下。 他看到了她依旧闲适倚靠的姿态,平静的侧脸,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深复杂,一丝极难解读的、混合了了然、审视甚至是一丁点意外被“维护”的恼火情绪,在他眼底飞快掠过,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他不动声色地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对抗恶咒上。 失去了恶咒的持续压制,加上哈利自身惊人的飞行天赋和求生意志,那疯狂颠簸的扫帚终于不再那么致命。 哈利在连续几个令人窒息的翻滚后,险之又险地重新控制了扫帚,虽然依旧剧烈抖动,但至少不再试图将他甩飞。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 而德拉科,因为这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分了神,等他再回头寻找时,那狡猾的金色飞贼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懊恼地咒骂了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惊魂未定但仍在空中的哈利。 比赛在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气氛中继续。 斯内普教授脸色依旧阴沉,但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袍子避免了一次尴尬的焚烧,而这“帮助”来自石柱下的阴影。 奇洛则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围巾里。 ······ 几周前,巴黎,一处被强大魔法守护的古老工坊内。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稀有矿物和某种永恒火焰的气息。 传奇炼金术士尼可·勒梅放下手中一块闪烁着星辉的秘银,布满智慧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讶,甚至让他那标志性的温和笑容都凝固了片刻。 “我亲爱的塞拉菲娜,”勒梅的声音带着历经数个世纪的沧桑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仔细打量着眼前年轻的女巫,“原谅一个老人家的好奇心……但‘几件’?专为‘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定制的、具有顶级防护效能的炼金衣袍?” 他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杯底与碟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倒是听说过这位……才华横溢但性格……嗯,颇为独特的同行。只是,你确定他需要的是‘几件’?” 勒梅活了六百多年,见过无数奇事,但如此年轻的后辈,为一个以阴郁刻薄著称的教授,一次性定制数件顶级炼金衣袍,还是超出了他的日常预期。 塞拉菲娜坐在他对面,姿态放松,仿佛提出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 “是的,尼可。” 她微笑着,眼神清澈坦诚,“西弗勒斯教授身处霍格沃茨,职责重大,环境……也并非总是风平浪静。一件好的袍子,实用、坚固、能抵御一些……无妄之灾,总归是好的。至于数量,”她轻轻耸了下肩,带着点随性的意味,“有备无患?他的工作似乎挺费袍子的。” 勒梅睿智的目光在塞拉菲娜脸上停留了几秒,试图看穿这过于“慷慨”行为背后的深意。 最终,他只是捋了捋雪白的长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呵呵,实用、坚固……抵御无妄之灾。有趣的要求。好吧,塞拉菲娜,你的委托,我接下了。既然是给……那位‘独特’的斯内普教授,我会在防护性上多下些功夫,确保它们足够‘耐用’。” 他不再追问,只是将塞拉菲娜描述的那种“低调深邃、内蕴强大防护力量、最好能自我修复些小损伤”的要求默默记下。 第27章 魁地奇(二)斯内普视角 十一月的寒风刮过魁地奇球场,也穿透了他厚重的黑袍。 斯内普站在教师看台的阴影里,他的目光,牢牢钉死在那个在光轮2000上挣扎的身影。 下方,斯莱特林的银绿色洪流凭借崭新的光轮2001肆意冲撞,德拉科·马尔福那颗淡金色的脑袋尤其碍眼,像一颗炫耀着父辈财富的劣质宝石。 比赛? 一场幼稚的闹剧。 若非邓布利多那该死的嘱托和莉莉那双眼睛……斯内普的嘴唇在无人察觉的幅度下翕动,无声的咒语编织成无形的屏障,顽强地对抗着从奇洛那个废物方向传来的黏腻阴毒的恶咒。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试图撕裂波特扫帚的魔力,带着令人作呕的黑魔法气息。奇洛藏在围巾下的颤抖,在他眼中不过是拙劣的掩饰。 突然,那点该死的金光闪现了。 德拉科像一只被金币闪瞎了眼的嗅嗅,俯冲而下。波特紧随其后,愚蠢的格兰芬多勇气让他不顾一切地追赶。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刹那—— 来了! 奇洛的恶咒精准地刺入波特扫帚的魔法核心。光轮2000瞬间疯狂的挣扎,要将它的骑手甩向死亡深渊。 斯内普的反咒瞬间加压,魔力在袖袍下奔涌,与那股阴冷的邪恶力量激烈交锋。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凝聚于此,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那失控的扫帚,忽略了看台上的尖叫,忽略了德拉科错失飞贼的懊恼。 然而,另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魔力波动,在他专注的感知边缘炸开。 它并非针对他,而是……拦截。 一道来自格兰芬多看台细小却意图明显的蓝色火焰咒,目标直指他的袍角。 毫无疑问,是那个万事通格兰杰的手笔。 愚蠢的小巨怪! 竟敢把矛头对准他! 斯内普的怒火瞬间升腾,几乎要分神去惩戒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 但就在这念头闪过的瞬间,他感知到了那股拦截的力量。 快!准! 那道火焰咒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噗”地湮灭,只余一缕微不足道的青烟。 整个过程快得连他反击的念头都来不及成形。 拦截者的魔力波动……带着奇特的冰冷的熟悉感。 像月光下的秘银,又像深冬古堡石壁上凝结的霜花。 它转瞬即逝,但源头却异常清晰,是石柱下的那片阴影,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斯内普的目光猛地射向那个方向。 她依旧慵懒地倚靠着石柱,侧脸平静无波,视线似乎专注地追随着在空中翻滚的波特,仿佛刚才那精妙绝伦的魔法防御与她毫无瓜葛。 姿态完美得无懈可击。 她看见了。 她出手了。 为什么?斯内普的思维高速运转。 拦截格兰杰?避免闹剧?示好?还是……又一次毫无道理的保护?就像那对碎裂的袖扣?这个念头带着荒谬的重量砸下来,让他感到一阵比寒风更刺骨的烦躁。 无数种可能在脑中碰撞,最终化为更深的疑虑和一丝被强行“维护”的、难以言喻的恼火。 这感觉,比被火焰燎到袍角更让他不适。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拉回与奇洛的对抗,但塞拉菲娜那片阴影,连同那精准拦截的冰冷魔力,深深烙印在他的感知里。 ······ 地窖的寒意渗入骨髓,远比球场的风更懂得如何折磨人。 斯内普坐在书桌后,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深重的刻痕,仿佛要将下午那混乱的画面和那股冰冷的魔力波动一同划掉。 石柱下的阴影、精准的拦截、那女孩平静的侧脸……像恼人的博格特,在他思维的角落里盘旋不去。 敲门声响起,节奏不紧不慢,带着一种笃定,仿佛算准了他无法拒绝。 “进。”他的声音比地窖的石壁更冷硬。 门开了,塞拉菲娜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该死的雅致盒子。 她的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毫无波澜。 “晚上好,西弗勒斯。”声音里带着一丝暖意,虚伪得令人作呕。 斯内普缓缓抬头,目光如同两柄无形的匕首,直刺她的眼底。 他不需要开口,那眼神本身就是最严厉的质询:解释。下午那一下,现在这个盒子。你的目的? 她仿佛全然无视了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步履轻盈地走近,随意地将盒子放在他书桌上,轻轻一推,动作流畅自然。 “之前让人做了点小东西,”她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家养小精灵打碎了盘子,“想着或许你用得上。正好今天想起来,就带了一件过来。” 之前?让人做了点?一件?每一个词都像精心打磨的谎言。斯内普的嘴角绷紧,下颚线如同石刻。这份刻意为之的“随意”,在他眼中是最大的破绽。 他绝不相信巧合,更不信这女孩心血来潮的“善意”。 他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和厌恶,挑开了盒盖。 瞬间,一股强大而精纯的魔法波动扑面而来!盒内,那件长袍……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 深邃的玄黑仿佛能吞噬光线,布料上流淌着内敛的冷金属光泽,细密的银色秘纹如同活物般在深处缓缓脉动、交织、重组。 那绝非现代工艺能企及的复杂结构。 指尖触碰到料子的瞬间,冰冷柔韧的触感下,是令人心惊的坚韧。 庞大的信息洪流般涌入他的感知:永恒守护、恶咒偏转矩阵、元素抗性核心、自我修复秘银脉络……这分明是炼金术防护衣袍的巅峰造诣! 其价值足以买下对角巷半条街! 更可怕的是,那秘纹的结构,那能量的流转方式……他只在尘封的、关于那位传奇的典籍残页中见过模糊的描述! 尼可·勒梅! 这个惊雷般的名字在斯内普脑中炸响。 只有那个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才可能拥有如此登峰造极的技艺!她“让”了尼可·勒梅?!她是怎么做到的?付出了什么代价?这背后牵扯到何等庞大而危险的棋局?! 震惊和滔天的狐疑在他胸中翻江倒海。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同燃烧的厉火,死死钉在塞拉菲娜那张平静得过分的脸上。 “卡斯蒂尔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深处的闷雷,每个音节都淬着冰棱和尖锐的讽刺,“‘之前让人做了点小东西’?”他刻意拖长了语调,重复着她那荒谬的谎言,“这件‘小东西’上流淌的秘纹,蕴含的能量……告诉我,你‘让’了哪位隐世的炼金宗师,才能做出如此……‘顺手’的东西?”他的目光像解剖刀,试图剖开她平静外表下的深渊,挖出她所有的秘密和目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用勒梅的造物来收买他?宣告她背后深不可测的力量?还是……一个更庞大阴谋的敲门砖? 塞拉菲娜迎着他几乎要喷出毒液的审视目光,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轻轻笑了出来。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愉悦感,仿佛他激烈的反应、他精准的怀疑、他滔天的怒火,都在她意料之中,甚至……让她觉得有趣。 就像看一个孩子执着于拆解一个他注定无法理解的复杂魔方。 “哦,西弗勒斯,”她微微歪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彩,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和近乎宠溺的纵容,“重要的不是谁做的,或者它有多‘不顺手’,重要的是,它就在这里。” 她纤细的手指随意地点了点盒中那件无价之宝,目光坦荡地直视着他,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而且,我觉得它很适合你。黑色,深沉,强大,实用……就像你一样。” 适合?像我? 斯内普被她这坦荡得近乎无耻、纵容得令人火大的态度噎得胸口一窒。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完美地绕开了所有实质性问题,将动机归结于她个人轻飘飘的“觉得”。 这比任何精心编织的谎言更让他感到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那份对勒梅造物的轻描淡写,那份对他滔天试探的包容甚至……欣赏?都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棋逢对手的棘手,以及更深的不安。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盒子里的衣袍,那流动的秘纹如同深渊的召唤。最终,他“啪”地一声,带着一种近乎宣告所有权和终结话题的决绝,用力合上了盒盖。 不止一件!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毒蛇钻进他的心脏。 她究竟想干什么? “东西,我留下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翻涌的惊涛骇浪——震惊于勒梅的造物,疑虑于她深不可测的意图,恼怒于被看穿些许的无力感,以及……对这件强大、完美契合他需求的“工具”那无法抗拒的本能渴望。 他甚至能感觉到指尖残留的、那秘银脉络的冰冷触感,带着诱惑的力量。 “你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手指却无意识地一遍又一遍地敲击着那个装着深渊谜题的盒子边缘。 塞拉菲娜脸上那抹纵容的笑意加深了,她优雅地颔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敲击盒子的手指,了然于心:“那么,晚安,西弗勒斯。” 地窖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内外。 死寂重新降临,只有炉火不安地跳动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斯内普没有动。 他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上眼。 下午石柱阴影下精准的魔力屏障、格兰杰愚蠢的火焰咒、塞拉菲娜平静的侧脸、她轻描淡写的“之前让人做了点”、勒梅的巅峰造物……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问,在他脑中疯狂旋转碰撞。 单纯的礼物?他内心嗤笑一声,冰冷而尖锐。 这绝无可能。 他曾以为,或许……是看中了他的魔药造诣? 毕竟,在这片污秽中,他的才华是唯一能让他勉强挺直脊梁的东西。 卡斯蒂尔家族,或许想将他从邓布利多的羽翼下挖走,纳入她那庞大冰冷的棋局? 这猜想虽令人厌恶,却至少符合逻辑——一个肮脏灵魂所能提供的唯一可能的价值。 但现在……勒梅的衣袍! 一个连尼可·勒梅都能驱使、能交易的人! 一个能将炼金术士巅峰造物随手送出的人! 她麾下会缺魔药大师? 全欧洲最顶尖的魔药师恐怕都巴不得匍匐在卡斯蒂尔的财富与权势之下。 挖一个邓布利多的手下? 呵。 仅仅为了这个目的,值得动用尼可·勒梅的炼金袍? 那件袍子的价值,足以雇佣一打他这样的魔药大师效力终生! 这投入太过荒谬,太过奢侈,奢侈到彻底推翻了他之前那点基于自身才能的可悲揣测。 那么…… 为什么?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你究竟想从我这破碎的一无是处的灵魂里榨取什么?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 这感觉陌生得令人心慌。 他习惯了被利用、被憎恨、被唾弃,习惯了在黑暗的泥沼中挣扎求生。 他精通算计人心,揣摩最阴险的动机。 唯独没想过……自己还能遇上这种。 一种完全无法用逻辑、用利益、用任何他熟知的黑暗法则去衡量的……行为。 这感觉比任何恶咒都更让他无所适从。 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将他深锁的眉头和紧绷的下颚线刻画得更加冷硬。 地窖的寒气似乎更重了。 他伸出手,再次,缓缓地,打开了那个精美的盒子。 冰冷的秘银光泽和流动的如尼文微光,映亮了他深不见底翻涌着自厌与困惑的黑眸。 第28章 裂痕 格兰芬多队以一百七十分比六十分的悬殊比分大胜斯莱特林,城堡里还回荡着狮子们的欢呼。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完全冲散哈利心头残留的惊悸。 当罗恩和赫敏在喧闹的人群中拦下正要离去的塞拉菲娜,三人一起在海格小屋外等到哈利时,气氛很快变得凝重。 海格的小屋温暖而拥挤,弥漫着岩皮饼和浓茶的香气。 海格正笨拙地为每个人倒着几乎能立住勺子的浓茶。 罗恩迫不及待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尖锐: “是斯内普干的!”他斩钉截铁地向海格和塞拉菲娜宣告,“我和赫敏看得清清楚楚!他就在看台上,眼睛像钩子一样死盯着哈利的扫帚,嘴里还不停地嘀嘀咕咕,绝对是在念恶咒!他想害死哈利!” “胡说八道!”海格粗声粗气地反驳,他庞大的身躯在小屋里显得更局促了,显然对看台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西弗勒斯·斯内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是教授!” 赫敏立刻加入支持罗恩,她的小脸紧绷着,逻辑清晰地补充:“海格,当时情况非常诡异!所有人都被哈利的扫帚吸引了,只有斯内普教授,他像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目光死死锁定哈利,嘴唇一直在动,那绝对是在施咒!他的专注程度太反常了!” 塞拉菲娜捧着粗糙的茶杯,指腹轻轻摩挲着杯沿,声音如同杯中升起的袅袅热气般平稳:“赫敏,念反咒也需要全神贯注地盯着目标,配合相应的咒语手势。而且,”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赫敏和罗恩,“你当时的位置,应该看不到奇洛教授吧?他同样也在嫌疑之列。” “奇洛?”罗恩嗤之以鼻,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轻蔑,“那个连巨怪都怕得要死整天结结巴巴的家伙?他有什么胆子害哈利!除了斯内普那个阴险的老蝙蝠,还能有谁?” 塞拉菲娜微微摇头,语气依旧不急不缓:“奇洛教授再胆小,他也是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掌握相关知识是他的职责。至于斯内普教授,”她顿了顿,目光直视罗恩,“他有什么动机非要置哈利于死地?仅仅为了让斯莱特林赢一场魁地奇?霍格沃茨的教授,无论风评如何,都不会对学生下杀手。这不合逻辑,罗恩。” “不合逻辑?”罗恩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塞拉菲娜的平静彻底激怒了,“我看是你被蒙蔽了双眼!塞拉菲娜!就因为你整天泡在那个阴森的地窖办公室里,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谁都长!你就丧失判断力了吗?” 塞拉菲娜的坐姿没有丝毫改变,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光芒。 她的声音依然优雅,清晰而冷冽:“恰恰相反,罗恩。正因为我和斯内普教授相处的时间更长,我比你们更了解他。我的判断基于观察,而非根深蒂固的偏见。” “了解他?”罗恩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激动地跳起来,差点撞到低矮的房梁,“那你说说!万圣节巨怪冲进城堡的时候,他为什么鬼鬼祟祟地跑去三楼?而不是去对付巨怪保护学生!我们后来在盥洗室附近看到他,他的腿还一瘸一拐的!肯定是三楼的怪物——那只三头狗咬的!他就是冲着那东西去的!” “哦,等等,孩子们!”海格猛地放下巨大的茶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那张毛茸茸的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慌乱,“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路威的事?” “三个头的路威?”哈利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是啊!它是我去年在破釜酒吧认识的一个希腊佬儿手里买的。我把它借给邓布利多去看守……”海格意识到说漏嘴了,连忙住口,粗声粗气地吼道,“行了!别再问了!那是一号机密!懂吗?最高机密!” “可是斯内普想去偷它!”罗恩立刻喊道,仿佛终于找到了铁证。 “胡说!”海格再次咆哮,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西弗勒斯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他不会做那种事!” “那他为什么想害死哈利?!”赫敏也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你们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指向斯内普教授。”塞拉菲娜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争吵。 她微微蹙了下眉,目光飞快地扫过因说漏嘴而懊恼不已,正用力揪着自己胡子的海格,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喝吐真剂长大的混血巨人,守秘密的能力近乎为零。 “我不知道哈利的飞天扫帚为什么会那样!”海格烦躁地挥舞着蒲扇般的大手,试图结束这场危险的谈话,“但我可以拿我的胡子打赌,斯内普绝不可能想害死一个学生!现在,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他俯下巨大的身躯,挨个盯着他们,眼神异常严肃,“你们在插手跟你们无关的事情!非常危险的事情!忘记那条大狗!忘记它在看守的东西!那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尼可·勒梅之间——” “啊哈!”哈利眼睛一亮,像是解开了谜题的关键,“这么说,还牵涉到一个名叫尼可·勒梅的人,是吗?” 海格瞬间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他发出一声懊恼的咆哮,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脸涨得比煮熟的龙虾还红,显然是在生自己的闷气。 离开海格小屋时,暮色已经笼罩了禁林边缘。 四个人沉默地走在回城堡的小路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冰冷。 塞拉菲娜的思绪飘向存放在空间里的那件炼金长袍…… 原本是想借他袍角险些被烧的由头送出这份礼物,现在看来,它或许还能成为另一个证据,证明他对魔法石并无觊觎之心…… 毕竟,那同样是出自尼可·勒梅之手。 而且有那个长袍在,也不会出现让他一瘸一拐的情况了。 “塞拉菲娜,”哈利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停下脚步,翠绿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带着一丝困惑和探究,“你很相信斯内普教授,是吗?”那双眼眸,像极了他的母亲莉莉·伊万斯。 塞拉菲娜也停下脚步,转过身,坦然迎上哈利的目光,清晰地回答:“嗯。”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双眼睛上。 “你一直在为他说话!”赫敏忍不住插话,她的语气充满了强烈的不赞同和一丝被背叛的失望,“对所有指向他的疑点视而不见!罗恩说的那些关于三楼和三头犬的事情,还有今天的扫帚……这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塞拉菲娜的站姿依旧优雅如常,仿佛周围的紧张气氛与她无关。 她淡淡地重复道:“我再说一次,我和斯内普教授相处的时间更长,因此对他的了解比你们基于传闻和偏见的判断更深入。” “哦,听听!听听!”罗恩猛地转过身,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模仿着塞拉菲娜的语气,“‘我了解他!’‘我了解他!’” 他猛地凑近一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是啊,你太了解他了!了解得连自己该属于哪个学院都搞不清楚了吗?看来那群斯莱特林说得一点没错!你骨子里就该是个斯莱特林!跟那个老蝙蝠是一路人!”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粗暴地一把拉住哈利的胳膊,“走,哈利!离她远点!” 哈利被罗恩拽得一个趔趄,他回头看向塞拉菲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挣扎和犹豫,但最终,他没有挣脱罗恩的手。 赫敏看看愤怒的罗恩,又看看被拉走的哈利,最后目光落在独自站在暮色中神情依旧平静无波的塞拉菲娜身上。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写满了矛盾,最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了句“抱歉”,也转身快步追上了罗恩和哈利。 塞拉菲娜独自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孤寂而挺拔的剪影。 她看着三人组带着明显裂痕离去的背影,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洞悉一切的平静。 她轻轻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这就是形象管理的重要性了。 她心中无声地低语,带着一丝冷静的评判。 在斯内普孜孜不倦地拉满仇恨值、成功吸引所有怀疑目光的前提下,真正的危险源头——奇洛,自然就能完美地隐藏在阴影之中。 西弗勒斯,你这块绝佳的挡箭牌,当得真是尽职尽责。 她优雅地转身,步履从容地踏上了另一条通往城堡的小径,身影很快融入了渐深的暮色。 作者也是写到这才发现魔法袍可以当证明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裂痕 第29章 衣袍(一) 魔药课的地下教室里,阴冷潮湿的空气仿佛凝固着前一天争吵留下的冰冷余烬。 哈利、罗恩和赫敏挤在一张桌子旁,埋头处理着肿胀药水,但动作僵硬,气氛压抑。 他们刻意与稍前方独自操作、姿态优雅从容的塞拉菲娜保持着明显的距离。 罗恩搅拌坩埚的动作带着发泄般的粗鲁,哈利时不时偷瞄塞拉菲娜的背影,翠绿的眼眸里困惑与受伤交织,赫敏则紧抿嘴唇,显得心事重重。 斯内普无声在过道间滑行,用他那浸满毒液的语调点评着每一组学生。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与塞拉菲娜之间那道无形冰冷的裂痕。 这异常的氛围引起了他一丝探究的兴趣。 那个总是游离在边缘却又微妙融入的卡斯蒂尔,怎么和这几个麻烦精闹翻了? 是因为魁地奇? 还是别的什么? 当斯内普的死亡凝视落在罗恩因分心而用力过猛的搅拌动作上时,意外发生了。 罗恩被那冰冷的目光一刺,手猛地一抖,一大块豪猪刺过早地落入了沸腾的坩埚! 嗤! 刺鼻的黄绿色浓烟伴随着剧烈的爆裂声喷涌而出! 罗恩惊叫着后退,哈利下意识护住赫敏,周围一片混乱和惊呼。 “韦斯莱!”斯内普的咆哮如同冰刃,“你那空空如也的脑壳连豪猪刺都容不下了吗?格兰芬多扣十分!立刻处理掉这堆废物!否则……” 就在斯内普准备施咒清理并酝酿更恶毒的惩罚时,塞拉菲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们桌旁。 她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气流,目光平静地掠过狼狈的三人,最终落在斯内普身上。 更确切地说,是他那身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袍。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地落入三人的耳中,语调毫无波澜: “看见斯内普教授身上的长袍了吗?” 三人组下意识地看向斯内普身上的长袍。那袍子依旧是陈旧的黑。 塞拉菲娜的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补充道,声音依旧只在他们三人能清晰捕捉的范围内:“那是尼可·勒梅的杰作。” 她顿了顿,目光仿佛洞穿了他们所有的怀疑,“他根本不屑于觊觎那条狗守护的东西。” 这句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 尼可·勒梅! 海格小屋泄露的名字! 守护魔法石的关键人物! 斯内普穿着他制作的袍子?! 这信息量巨大到让哈利、罗恩和赫敏瞬间僵在原地,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连眼前的浓烟和斯内普的怒火都暂时被屏蔽了。 塞拉菲娜没有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 她优雅地转身,步履从容,只是完成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告知。 她没有看斯内普,她知道他会来找她,这一幕一定会让他好奇。 径直走向教室后方通往地窖私人办公室的门,身影消失在阴影中。 斯内普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塞拉菲娜的突然出现、她那句显然只针对三人的低语、以及三人组瞬间石化的、混合着极度震惊和认知颠覆的表情…… 这反常的一幕彻底点燃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她对他们说了什么?竟能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那三个小巨怪脸上的表情,简直像是世界观崩塌了。 摄神取念! 斯内普的目光瞬间锁定了离他最近、心神剧震下防御最为薄弱的哈利·波特。 思维悄无声息地钻入哈利的脑海。 他无意挖掘核心秘密,目标明确——刚刚那片刻的记忆。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汹涌灌入斯内普的意识: ······ 温暖拥挤的空间,岩皮饼和浓茶的气味。 罗恩激动地指控:“是斯内普干的!他想害死哈利!” 海格粗暴地否认:“胡说!斯内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赫敏补充证据:“只有他一动不动盯着哈利念咒!” 塞拉菲娜平静的声音响起:“赫敏,念反咒也需要这么做...而且你看不到奇洛...奇洛再怎么胆小也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斯内普又为什么要针对哈利?...霍格沃兹的教授可不会对学生出手。” 罗恩的愤怒回击:“你不能因为经常去地窖办公室就丧失判断力!” 塞拉菲娜冷冽的回应:“因为我经常跟斯内普呆在一起,所以比你们更了解他,而不是对他的偏见。” 罗恩爆出三楼和三头犬的怀疑... 海格不慎泄露“路威”和“尼可·勒梅”... 赫敏质问:“那他为什么想害死哈利?” 塞拉菲娜再次强调:“你们并没有证据。” 海格暴躁地警告他们远离危险... ······ 罗恩的坩埚爆裂,浓烟滚滚。 塞拉菲娜幽灵般出现,平静的声音清晰无比:“看见斯内普教授身上的长袍了吗?那是尼可·勒梅的杰作。他根本不屑于觊觎那条狗守护的东西。” 哈利内心翻江倒海的震惊和认知颠覆感强烈地传递过来。 ······ 斯内普如同被一道无声的霹雳击中! 他猛地收回了魔法,强大的意志力才没让脸上露出破绽,但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海格小屋那场激烈的争吵! 他看到了塞拉菲娜是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冷静到近乎冷酷的逻辑为他辩护,反驳罗恩和赫敏的指控! 他甚至看到了她反驳时那冰冷而坚定的、基于“了解”而非偏见的眼神! 而更让他心神剧震的是刚才魔药课上她的话! 她竟然……用他收到的这件来自尼可·勒梅的炼金衣袍,去向那三个小巨怪证明他的“清白”?证明他“不屑于”觊觎魔法石?! 原来如此! 一个冰冷又荒谬的念头瞬间贯穿了斯内普的思维。 她送这件价值连城、出自传奇炼金术士之手的袍子,是为了这个?! 为了给他制造一个无法辩驳的“不在场证明”?一个他无需偷窃魔法石的“证据”? 因为她“了解”他,所以笃定他需要这个来洗刷那三个小鬼强加给他的、愚蠢透顶的嫌疑?!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莫名一刺。 强烈的荒谬感、被看轻的、尖锐的恼怒、一丝……难以名状的刺痛、更深的困惑……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炸开!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双面间谍,背负着沉重的秘密和骂名,何时需要靠一件衣服来证明自己的行为动机?还是向三个乳臭未干的一年级学生?! 在她眼中,他竟沦落到需要这种幼稚的“物证”来摆脱嫌疑?她以为他会在乎他们三个怎么想?! 这件被他视为冰冷谜题乃至潜在威胁的礼物,其核心意图之一,竟然是为了……维护他?以一种他认为完全多余且可笑的方式?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证明她的“了解”是正确的?还是有更深的图谋?这维护本身,是否也是一种更高明的利用? 他以为那件袍子是是悬顶之剑。 却万万没想到,在她那里,它首先是一件为他洗刷冤屈的“证据”! 哪怕是他嗤之以鼻的冤屈! 斯内普迅速用一个无声的清理咒扑灭了罗恩坩埚里的灾难,冰冷地丢下“清理干净,每人额外十五英寸羊皮纸,论述豪猪刺灾难性后果,下节课前交”的惩罚,然后黑袍翻涌,带着一股比平时更凛冽的寒气,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第30章 衣袍(二) 地窖办公室的门在斯内普身后沉重地关上,将魔药教室的混乱彻底隔绝。 壁炉里的火焰不安地跳跃,在冰冷的石墙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塞拉菲娜背对着门,站在壁炉前,暖橙色的火光勾勒出她沉静的轮廓。 斯内普像一尊来自深渊的雕像,凝固在门口的阴影里。 黑袍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只留下他眼中翻涌着的冰冷而尖锐的怒意。 海格小屋的辩护、魔药课上那件被当作“证据”的袍子……通过摄神取念得来的画面在他脑中反复灼烧。 “卡斯蒂尔小姐,”他的声音响起,比地窖深处最冷的石头更硬,带着被强行压抑却依然割裂空气的沙哑,“看来,我收到的这件‘厚礼’,其功效……倒是被开发得淋漓尽致。” 他刻意拖长了“厚礼”和“功效”的发音,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剧毒的冰刃,“成为向波特那群小崽子证明我‘清白’的绝妙物证?真是……别出心裁的用途。” 他向前逼近一步,压迫感弥漫开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锁住塞拉菲娜,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心虚或算计。 “你是否觉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讥讽和被冒犯的尖锐,“我西弗勒斯·斯内普,需要向那些脑袋里塞满了愚蠢念头的学生证明我‘不屑’于做什么?!需要靠一件该死的衣服来洗刷他们那荒谬绝伦、如同巨怪排泄物般的臆测?!”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被彻底看轻的尖锐到刺痛的恼怒。 在她眼里,他竟沦落至此?!沦落到需要这种幼稚侮辱的“物证”来为自己辩白?! 她以为他会在乎那三个蠢货怎么想?! 这种认知本身,比任何指控更让他感到深切的被亵渎的愤怒。 塞拉菲娜缓缓转过身。 火光在她深邃的眼眸中跃动,映出一种奇异的暖意,与她周身清冷的气质形成微妙的平衡。 面对斯内普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火和尖锐的指控,她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愠怒或慌乱,反而……那双沉静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她对他那份被看轻的、尖锐的、被踩到逆鳞的恼怒的洞悉。 她的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带着一种温和和……纵容。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异常柔和,清晰地穿透了他愤怒的低气压,“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重若千钧。 斯内普的质问骤然一顿,锐利的眼神顿住了一瞬。 塞拉菲娜向前走了一步,主动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炉火的光芒温暖地包裹着两人,将她眼中的坦诚和坚定照得无比清晰。 “我知道你不在乎。”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不在乎波特、韦斯莱或是格兰杰怎么想,不在乎他们那漏洞百出的怀疑,甚至不在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如何评判你。你的道路、你的选择、你的守护……从来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更不需要靠一件衣服去证明。” “但是,”塞拉菲娜的目光坦然地迎视着他,里面没有半分动摇,只有一片澄澈的坚持,“我在乎。” 她再次向前微不可查地靠近了半分,声音依旧柔和: “我在乎你被误解。” 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层层叠叠的冰冷防御,直抵那深埋的不为人知的角落,“即使你对此嗤之以鼻,即使你觉得这毫无意义,即使你认为这世上无人理解也无所谓……我不想你被误解,西弗勒斯。尤其不想你被那些……你以自己方式守护着的人误解。” “那件袍子,”她微微侧头,目光扫过书桌上那个精美的礼盒,“它首先是属于你的。因为它‘适合’你——强大,内敛,守护,如同你本人。它代表着勒梅大师技艺的巅峰,也代表着某种……立场。当它穿在你身上,它本身就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些事实。我把它送到你手上,仅仅是因为它属于你,仅此而已。”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斯内普脸上,那份温和的纵容中带着坚定: “至于今天……它‘恰好’成为了他们眼中一个佐证?那不过是事实借助它发出了声音。是他们看到了,然后自己想明白了。穿着尼可·勒梅亲手制作的、价值连城的守护袍的人,怎么会去觊觎勒梅托付给邓布利多的东西?这逻辑本身就很清晰,不是吗?我只是……没有阻止他们看到这个显而易见的联系而已。” “我不是为了给你制造‘物证’,西弗勒斯。我是为了让他们看到‘真相’——一个关于你立场和选择的真相,一个你本不屑于去解释,但我觉得他们应该知道的真相。” 她的话语像是一道清泉,温和却坚定地冲刷着斯内普翻腾的怒意和荒谬感。 “你可以继续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但我不希望你的守护,被蒙上不该有的污名。仅此而已。” 塞拉菲娜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再言语。 壁炉的火光在她周身跳跃,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却坚韧的光晕。 那份温和的纵容,此刻化作了最深的理解和最坚定的支持。 她理解他的不在乎,理解他的愤怒,但她依然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拂开那些落在他身上的误解的尘埃,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想”。 斯内普沉默了。 地窖里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 塞拉菲娜的话语像是最精准的魔咒,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某个被层层冰封的角落。 那份被看轻的尖锐恼怒,在她清晰的“我知道你不在乎”和“但我在乎”的剖白下,竟奇异地开始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复杂的悸动。 她不是为了证明给他看,而是为了证明给别人看。 不是为了让他感激,而是因为她“不想”。 这种纯粹到近乎固执的动机,比任何精妙的算计或力量的炫耀,都更让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冲击。 他不再看她,深不见底的黑眸转向那个静静躺在书桌上的礼盒。 盒子里的那件流淌着冰冷的秘银光泽和古老的如尼文微光的炼金衣袍正穿在他的身上。 此刻,它不再仅仅是一件强大的防护器具,一个冰冷的谜题,或者一件被利用的“物证”。 它仿佛成了一件……见证品。 见证着有人看到了他深藏的守护,并且,不愿这份守护被误解。 斯内普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质问,没有讽刺,甚至没有再看塞拉菲娜一眼。 他只是用一种比平时更低沉沙哑,却少了几分尖锐的声音,近乎自语般地低喃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被火焰的噼啪声吞没: “… …多此一举。” 然而,这句惯常的带着否定意味的评语,在此刻的地窖中,却失去了它惯有的冰冷锋芒。 更像是一种……被某种柔软之物击中的妥协。 他转身,大步走向魔药储藏柜,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仿佛要逃离这让他心神失守的暖光区域。 而塞拉菲娜,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那抹极淡的纵容笑意,在火光中微微加深。 她知道,她的话,他听进去了。 就在那黑袍翻涌的背影即将消失在储藏柜阴影中的刹那,一个念头,像是从最幽深冰层下挣脱的气泡,不受控制地却清晰地浮现在斯内普混乱的思绪中: 如果…… 如果她真的…… 就是什么都不想获得呢? 这个念头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沉沉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 西弗开始信任塞拉菲娜了,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衣袍(二) 第31章 衣袍(三) 魔药课后的走廊里,人群喧嚣,庆祝着下课的自由。 然而,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却像三只被施了石化咒,失魂落魄地随着人流机械地移动。 格兰芬多胜利的喜悦早已被海格小屋的争吵、魔药课的混乱以及塞拉菲娜那石破天惊的“证据”冲刷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心的困惑和沉重的芥蒂。 “我还是不相信斯内普!”罗恩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仿佛要用音量驱散内心的动摇。 他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对抗塞拉菲娜带来的认知冲击,“绝对是他!他看哈利的眼神从来就不对劲!塞拉菲娜肯定是被他骗了,或者……或者就是故意帮着他!” 哈利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翠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和挣扎:“罗恩,塞拉菲娜她……她知道尼可·勒梅是谁。她直接点出了这个名字。而且,那件袍子……” “那件破袍子!”罗恩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虚张声势的尖锐,引得周围几个学生侧目,“你看到没有?又黑又旧!跟斯内普平时穿的有区别吗?那也能是尼可·勒梅做的?天大的笑话!塞拉菲娜就是在撒谎!她肯定在骗我们!” 他急切地重复着,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令人不安的可能性彻底否定。 “哦,听听,我们亲爱的小罗恩在指控谁撒谎呢?”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听起来像是卡斯蒂尔小姐?啧啧啧。”另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无缝衔接。 弗雷德和乔治不知何时挤到了他们身边,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充满探究和恶作剧意味的笑容,一左一右将罗恩夹在中间。 “塞拉菲娜!她肯定在骗我们!”罗恩梗着脖子,对着他的双胞胎哥哥们再次肯定地宣布,试图获得支持。 弗雷德夸张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深受惊吓的样子:“乔治,你听到了吗?我们亲爱的弟弟竟然宣称自己‘值得’被卡斯蒂尔家主亲自欺骗!这简直……太有分量了!”他的语气充满了调侃。 “太有分量了,弗雷德!”乔治立刻接腔,同样夸张地摇着头,“我得赶紧写信回家告诉妈妈和爸爸——罗恩·韦斯莱,他的存在感已经重要到让卡斯蒂尔家主不惜撒谎也要针对他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什么?”哈利猛地停下脚步,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卡斯蒂尔家主?你们在说谁?塞拉菲娜吗?” 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咦?哈利和他的朋友们竟然不知道她是谁?”弗雷德挑了挑眉,看向哈利和赫敏,“不过想想也是,那位小姐可不是喜欢把身份挂在嘴边到处嚷嚷的人。” 乔治凑近了些,压低了些声音,难得地带上了点正经:“大概一年半前吧,整个魔法界都震动了。沉寂了快半个世纪的卡斯蒂尔家族,他们的正统继承人回归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轰动,“那场面……啧啧,雷厉风行。据说用了不到三个月,就把家族里那些蛀虫般的、手脚不干净的旁系分支,一锅端地送进了阿兹卡班,罪名清晰,证据确凿,干净利落得连威森加摩都挑不出毛病。” 弗雷德接口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没错,爸爸那段时间天天在家念叨,说有这样的继承人,卡斯蒂尔家不仅不会没落,恐怕要重现甚至超越他们祖先在炼金和魔法上的辉煌了。整个魔法部都盯着呢。” 他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某种“认清现实”的意味,“而那位挽狂澜于既倒、现在执掌整个卡斯蒂尔家族的人,就是你们认识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弗雷德总结道,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目光却锐利地看向罗恩:“所以,我亲爱的小弟弟,你倒是说说,就凭你——罗纳德·比利尔斯·韦斯莱,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价值,值得这样一位手腕通天的古老家族家主,放下身段,处心积虑地编造一个关于一件袍子的谎言来‘骗’你?嗯?” 罗恩的脸瞬间涨成了和他的头发一样的颜色,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弗雷德和乔治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他因愤怒和固执而燃起的虚火,只剩下尴尬和被现实无情碾压的窘迫。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思考的赫敏突然抬起头,她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弗雷德、乔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顶尖的炼金产品……像那种传说级别的,会不会……会不会有伪装功能?比如,让一件价值连城蕴含着强大魔力的衣袍,看起来就像一件普通的甚至破旧的袍子?” 弗雷德摸着下巴,露出了然的神色:“啊!问得好,万事通小姐!当然有!《尖端炼金术》期刊上讨论过类似的概念,魔力内敛,形态伪装……不过,”他耸耸肩,语气变得认真,“能实现这种效果的,绝对是炼金术金字塔最顶尖的造物,凤毛麟角,只存在于理论或者极少数传世之作中。那种东西,恐怕只有古灵阁最深处的金库或者……像尼可·勒梅那样的大师手里才有吧。” 赫敏没有再说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从双胞胎脸上移开,投向远处走廊晃动的光影,仿佛在脑海中飞速整理着所有的线索:塞拉菲娜笃定的态度、她点出尼可·勒梅名字时的平静、斯内普教授那件“破旧”却让塞拉菲娜特意指出的袍子、双胞胎口中卡斯蒂尔家主的身份和能力、以及顶尖炼金术伪装的可能性…… 所有碎片,在逻辑的链条下,严丝合缝地拼凑起来。 当赫敏再次看向哈利和罗恩时,她脸上的困惑和犹豫已经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坚定。 她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她相信了。 相信塞拉菲娜的话,相信那件看似破旧的袍子背后所代表的、来自尼可·勒梅的无声证言。 罗恩在她无声的注视下,最后那点不服气的嘟囔也彻底咽回了肚子里,只剩下满脸的复杂和茫然。 哈利看着赫敏的神情,心中的天平也终于彻底倾斜。 走廊的喧嚣似乎在这一刻远离了他们,只剩下那个令人震撼的身份和一个关于一件“破袍子”的颠覆性的真相。 第32章 圣诞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就到了圣诞节。 在这期间哈利三人跟塞拉菲娜道歉并且试图修复关系。 塞拉菲娜并没有跟他们计较。 在他们询问尼可·勒梅是只回答是一位炼金大师,据说跟邓布利多是朋友。 赫敏却兴奋地一跃而起,她拿出一本巨大的旧书。 赫敏: “我知道了!” 赫敏像演戏一样压低了声音说。 赫敏:“看这里,尼可·勒梅,是魔法石的唯一制造者。” 哈利:“什么石?” 罗恩:“什么石?” 哈利和罗恩一齐疑惑地问。 赫敏:“看这一段!” 赫敏把书推给了他们。那上面详细介绍了魔法石的所有功效,包括可以点石成金,还能制造长生不老药。 而尼可·勒梅与他的妻子,如今已经都有六百多岁了。 赫敏:“明白了吗?那只三头犬看守的一定就是这块魔法石!” 赫敏笃定地说。 哈利:“一块能变出金子,还能让人长生不死的神奇石头,难怪有人打它的主意!” 终于搞清楚了尼可·勒梅的事情,哈利三人的心头都像挪开了一块大石。 她们愉快地迎来了圣诞假日,赫敏和塞拉菲娜上火车回了家,罗恩跟哈利在下巫师棋。 ······ 圣诞节,卡斯蒂尔庄园。 塞拉菲娜早在前一天晚上,就让费利克斯将礼物打包完毕——除了斯内普的。 斯内普的礼物是她亲自包的,之后让她的新宠,一个拥有神兽血脉的科里亚克渡鸦埃德加,送了过去。 圣诞节当天,塞拉菲娜洗漱好后,让费利克斯将收到的礼物分类。 等塞拉菲娜穿好衣服后,就看到摆放整齐的三堆礼物。 第一堆与其说堆,倒不如说个,它只有一个礼物,是斯内普的。 塞拉菲娜先拆的就是这个。 是一套私人改良的、顶级的魔药防护装备——包括一双由稀有魔法生物皮制成、浸染了强效抗腐蚀、抗魔咒药水的手套;一条同样材质附有强效清洁和防护咒的围裙;一瓶浓缩高效的万能解毒剂;一副特制的能过滤有毒烟雾和增强显微观察的护目镜。 塞拉菲娜将它们小心的存放在空间的实验室里。 那几堆礼物里有德拉科送的宝石,哈利送的羽毛笔,赫敏的书……各个家族送来的礼品…… ······ 圣诞夜的霍格沃茨地窖办公室,阴冷寂静如同凝固的寒潭。 壁炉冰冷,唯有几盏魔法灯管散发的幽绿光芒,在堆积如山的魔药典籍和材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空气里沉淀着常青藤魔药的苦涩与陈年羊皮纸的气息。 斯内普刚将批改完的、令人恼火的一年级论文推到一边,黑袍袖口沾染的墨渍如同他此刻被搅动的心绪。 角落小几上,几件圣诞礼物如同碍眼的闯入者:邓布利多的柠檬雪宝,麦格的变形魔药专著,马尔福的精装图鉴…… 唯有一件礼物,被置于他宽大橡木书桌靠近墨水瓶的位置。 一个无法忽视的礼物。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材质是深沉的紫心木,纹理细腻,触手温润中带着一丝沁骨的凉意。 没有丝带彩纸,盒盖中心,镶嵌着一枚独一无二的私人徽记——一朵盛放的紫金色莲花,花瓣线条流畅而内敛,散发着尊贵的光泽。而最核心之处,那本应是最中心花瓣的位置,被一条栩栩如生、姿态昂扬的微型龙形彻底占据。 龙首威严昂起,龙目深邃锐利,龙躯盘踞有力,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辨,闪烁着紫金光芒,龙尾流畅地延伸,巧妙地与周围的花瓣轮廓融为一体。 整个徽记神秘优雅,又蕴含着独属于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威严与力量。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扫过那紫心木盒,薄唇紧抿。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私人印记…… 他当然知道她已离校返回卡斯蒂尔家族庄园过节。 这份礼物,是她临行前留下的未知数。 他伸出手指,苍白修长,指尖带着惯有的审视,轻轻拂过那枚冰凉的徽记,感受着其下精纯的魔力波动。 当指尖触及那昂起的龙首时,仿佛触动了某种独特的认证。 “嗡……” 一声低沉的轻鸣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盒盖边缘无声滑开缝隙,一股清冽却厚重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斯内普瞳孔微缩,缓缓掀开盒盖。 柔和的紫金光晕氤氲而出,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紫金光点升腾消散,空气中弥漫开莲花清雅的暗香。 盒内,传说级的材料被完美安置在定制的恒久保鲜的魔法凹槽内,散发着与各自属性相呼应的微光: 涅槃凤凰之泪、独角兽自愿献出之鬃和角、龙鳞精华、风暴鸟雷羽、人鱼月华珠...每一种材料的完美状态与蕴含的磅礴力量,都昭示着其无与伦比的价值。 斯内普的目光在这些稀世珍宝上一一掠过。 震撼吗?是的。 但这份震撼之下,是更深沉的麻木。 又是这样。 昂贵到令人窒息的礼物,精准地砸向他的追求。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却连一丝惯常的讥讽都懒得成型。 揣测?目的?代价? 这些念头像沉入黑湖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懒得泛起。 算了。 他厌倦了。 厌倦了试图解析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逻辑混乱的行为模式。 她给,他就收。 像是接受一个无法抗拒也不必深究的自然现象,比如地窖的阴冷,或者波特惹麻烦的频率。 他沉默地机械地合上盒盖。 紫金光晕消散,地窖重归幽冷死寂,唯有那精纯的气息顽固地残留。 双手捧起紫心木盒,指尖能感受到徽记的冰凉和木料的温润,以及其下蕴含的属于她的力量印记。 他转身,走向办公室深处那个施加了最强防护的黑曜石储物柜,动作带着一种放弃思考后的纯粹。 打开柜门,将盒子放入最中心的位置。 柜门关闭,层层魔咒锁闭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存放完毕。 他回到书桌前,幽冷的灯光下,侧脸的线条依旧冷硬如石刻。他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准备继续处理剩余的论文。 笔尖却悬在羊皮纸上空。 一种异样的寂静感,漫过他的感知。 是的,他知道她回家了。 卡斯蒂尔家主回归家族庄园共度圣诞,这是理所当然,他甚至在放假前就知晓了行程。 但知道是一回事,感知是另一回事。 往常的这个时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的这个时间,这片属于他的冰封的地窖领域,并不是只有纯粹的寂静。 会有轻盈却不容忽视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响起。 会有书页翻动的细微沙沙声,打破药水的低鸣。 会有偶尔响起的温和平静的询问或讨论声。 会有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像是壁炉边一个无声的阅读者,填充着这方阴冷空间的一角,成为这死寂背景中一个恒定安静却无法忽略的“常量”。 但今晚没有。 今晚的地窖,只有属于他一个人的冰封般的寂静。 只有魔药灯管持续的低微嗡鸣。 只有羊皮纸和墨水、药草混合的、单调的气味。 那份因她的存在而形成的微妙的“背景音”消失了,留下的寂静显得格外空旷和……**。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连他自己都未必愿意承认的异样。 不是思念,绝非。 更像是一种对既定环境变量缺失的本能警觉,一种对“常量”缺席后、环境变得过于“干净”的敏锐不适。 这份不适,在刚刚那份无价的带着强烈个人印记的礼物所带来的震撼余波中,被无形地放大了。 她回去了。 卡斯蒂尔庄园。 这个认知仿佛冰冷的标签,清晰地贴在他的意识里,试图解释这份空旷。 但这理性的认知,并未能完全驱散那份因寂静过于纯粹而带来的微妙不协调感。 他猛地将笔尖戳向羊皮纸,发出一声刺耳的“沙啦”声,力道之大,几乎划破了纸张。 红墨水在“肿胀药水的正确搅拌方向”这句话旁边晕开一团刺目的污迹。 “… …麻烦。” 一声低沉带着惯常浓重厌烦语调的咕哝从他紧抿的薄唇间挤出,不知是在评价那篇错误百出的论文、那团碍眼的墨渍,还是这因某人确切知晓的缺席而显得格外漫长、空旷且令人烦躁的圣诞地窖寒夜。 他用力在墨迹旁划下一个凌厉的“T”,仿佛要将那份因寂静而生的难以名状的不适也一同狠狠划掉。 但那枚紫金莲花中心昂首的龙形印记,以及此刻地窖里过分清晰缺少了某个恒定“背景音”的寂静,却固执地留在了这圣诞之夜的冰冷空气里,与那储物柜深处的无价馈赠一同,构成了这个夜晚独特的回响。 第33章 厄里斯魔镜 圣诞假期后的霍格沃茨,夜晚的走廊比平日更加空旷寂静,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在古老的石壁间轻轻回荡。 哈利走在最前面,心里像揣着一只扑腾的鸟,既兴奋又带着点隐秘的分享欲。 他找到了一个可以照出内心的镜子。 他想让罗恩也看看,也想看看那个总是冷静得不像话的塞拉菲娜,在面对能照见内心最深处渴望的镜子时,会是什么反应。 “快点,就在前面那个空教室里!我敢打赌,你们绝对猜不到它是什么!”哈利压低声音催促,绿眼睛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罗恩打着哈欠,裹紧了身上的旧毛衣,嘟囔着:“哈利,大半夜的……要是被费尔奇或者斯内普抓到……” “不会被抓到的,”哈利信心满满,“而且,绝对值得一看!我保证!” 塞拉菲娜跟在他们身后半步,步伐依旧从容优雅。 她银色的长发在从高窗透进的稀薄月光下泛着柔顺的光泽,脸上是一贯的平静温和,对哈利的激动和罗恩的抱怨都只是报以温和的笑容。 哈利推开那扇布满灰尘的木门,熟悉的空教室出现在眼前。 月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几块银白的光斑。 而在教室尽头,被阴影半笼罩着的,正是那面气派非凡的金色镜框的魔镜——厄里斯魔镜。 “就是它!”哈利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他率先跑了过去,站在镜子前,脸上瞬间绽放出明亮到近乎虚幻的光彩。 “看!罗恩!快看!” 罗恩将信将疑地凑上前,揉着眼睛看向镜面。 下一秒,他倒抽一口冷气,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腿。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的声音因为震惊而变调,“那……那是我?!我手里举着魁地奇世界杯的奖杯?!还有……学院杯?!我是魁地奇队长?!弗雷德和乔治在旁边给我鼓掌?!” 镜中的罗恩·韦斯莱高大自信,被欢呼和荣耀环绕,笑得无比灿烂,那正是他内心深处最炽热的渴望——摆脱“韦斯莱家最小的儿子”和“哈利的跟班”的标签,成为万众瞩目的英雄,获得家人尤其是双胞胎哥哥们发自内心的认可。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起来,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镜中那个光芒万丈的自己。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上前。 她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月光勾勒出她纤细而挺直的轮廓。 她的目光先是平静地扫过激动得手足无措的罗恩,又落在沉浸在镜中幻影里、脸上带着近乎幸福光芒的哈利身上。 她知道哈利看到的是什么——那对的夫妇,他从未拥有却无比渴望的亲情。 最后,她的视线才缓缓移向那面神秘而诱人的镜子。 她没有像哈利和罗恩那样急切地扑到镜前。 她只是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她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光洁的镜面上,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模样。 然后,哈利和罗恩注意到,塞拉菲娜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平静,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她的目光在镜中定格,紫金色的瞳孔仿佛凝视着某个遥远而深刻的景象,专注得仿佛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她的唇角,那总是带着若有似无弧度的位置,似乎比平时抿紧了一瞬,又似乎……极其轻微地放松了那么一丝丝? 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镜子里映照的塞拉菲娜身边,出现了什么? 哈利努力想看清,但那景象似乎被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罩,又或者,它本身就过于私人,不愿被旁人窥探。 他只隐约感觉到一种……宏大而沉静的氛围? 仿佛有无声的史诗在她身后展开,又或者,是某种深埋的沉重的渴望终于得到了平静的抚慰? 最让哈利心头一跳的是,他似乎瞥见了一个站在她身侧的高大瘦削的黑色身影,那身影不再紧绷着仇恨与痛苦,而是显露出一种……罕见的放松的平静? 但那影像如同水中的倒影,只一晃就消失了,快得让哈利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几秒钟,或许更短。 塞拉菲娜眼中的涟漪迅速平复,恢复了那深潭般的平静。 她轻轻眨了下眼,然后,极其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那镜子。 “怎么样?塞拉菲娜,你看到什么了?”哈利忍不住追问,好奇心战胜了谨慎。 罗恩也从自己的辉煌幻梦中暂时抽离,好奇地看向她。 塞拉菲娜转过身,面向他们。 月光下,她的脸一半在光里,一半在影中,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她没有直接回答哈利的问题,只是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笑容里似乎包含着洞察一切的……了然? “我看到了……”她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月光流淌,平静无波,“……一些过去,和一些……可能存在的未来碎片。” 她的目光扫过那面诱人的魔镜,语气带着清醒,“很迷人,不是吗?它能映出你内心最深的渴望,让你沉醉其中,忘记现实。但记住,哈利,罗恩,”她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脸上停留片刻,“它展现的,终究只是**本身。沉溺于虚幻的倒影,会让人忘记脚下真实的路。” 她的话像一盆微凉的泉水,浇在了哈利和罗恩因镜中幻影而发热的头脑上。 罗恩脸上的兴奋褪去了一些,显得有些茫然和羞愧。 哈利心中那沉迷的冲动被塞拉菲娜冷静而富有哲理的话语点醒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后方响起: “说得非常精辟,卡斯蒂尔小姐。” 哈利和罗恩猛地回头! 阿不思·邓布利多正站在门口附近的阴影里,月光透过高窗,恰好照亮他银白色的长须和半月形眼镜后的湛蓝眼眸,那里面闪烁着睿智和赞许的光芒。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无声无息。 “沉溺于虚幻的倒影,确实会让人迷失方向。”邓布利多缓步向前,长袍拖过布满灰尘的地板,却未沾染一丝尘埃。 他的目光慈祥地扫过三个孩子,最后落在塞拉菲娜身上,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并愿意提醒你的朋友,这体现了非凡的洞察力和定力。**本身并无过错,它驱动着我们前行。但厄里斯魔镜的危险,恰恰在于它只给予我们‘想要’的,而非我们‘需要’的,更不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目光转向哈利,变得格外温和而深邃:“哈利,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在镜中看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理解,“那温暖,那笑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之一,也是你内心最深切的渴望。看到它们,无可厚非。”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但是,请记住我的话,也记住卡斯蒂尔小姐的忠告:这面镜子既不能给予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真相。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甚至因此发狂,因为他们所看见的只是虚幻。不要沉迷于此,哈利。不要让对虚幻的渴望,遮蔽了你发现真实世界中的美好与责任的眼睛。” 哈利浑身一震,镜中父母温暖的笑容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模糊。 邓布利多的话像警钟,敲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留恋幻象的念头。他感到一阵羞愧,用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教授。” 邓布利多露出欣慰的笑容,目光再次扫过塞拉菲娜和罗恩:“好了,夜深了,孩子们。我想费尔奇先生今晚的巡夜路线可能不包括这里,但我们还是不要考验他的耐心了。回去休息吧。” 塞拉菲娜对邓布利多微微欠身:“晚安,教授。” 她没有再多言,率先转身,步履轻盈地向门口走去,黑色的长袍下摆在月光中划过一道清冷的弧线。 经过魔镜时,她甚至没有再看它一眼。 哈利和罗恩也连忙向邓布利多道了晚安,带着被点醒的赧然和更深的思考,匆匆跟上塞拉菲娜。 罗恩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面魔镜。 镜中他的奖杯依旧闪耀,但似乎……不再那么真实诱人了。 当他们离开教室,关上门时,邓布利多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缓缓踱步到厄里斯魔镜前,银白色的须发在镜中微微发光。 他凝视着镜面,湛蓝的眼眸中倒映出的景象无人知晓,只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饱含复杂情感的叹息,消散在寂静的月光里。 而那面魔镜光滑的镜面上,清晰地映照出的,此刻只有邓布利多本人那高大、睿智而略显孤独的身影。 再无其他幻影。 塞拉菲娜看到的是中州的荣耀和个人的灵魂安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厄里斯魔镜 第34章 裁判 霍格沃茨城堡外,阴雨连绵,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将禁林和魁地奇球场都浸泡在一片湿冷的灰暗之中。 泥泞的草地被无数次的起飞降落蹂躏得面目全非,但这丝毫无法冷却伍德胸腔里燃烧的火焰。 魁地奇赛季的压力像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格兰芬多队长的心头。 训练被提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先级。 即使在这样令人沮丧的天气里,伍德的哨声也如同穿透雨幕的惊雷,在湿漉漉的球场上空尖锐地回荡。 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狮子,在瓢泼大雨中嘶吼着指令,要求队员们完成一次次近乎苛刻的急转、俯冲和规避动作。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护目镜流淌,却浇不灭他眼中炽热的求胜欲。 哈利和队员们浑身湿透,冰冷的魁地奇袍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但没人敢抱怨。 伍德那绷紧的下颌线和燃烧的眼神,比任何惩罚都更有威慑力。 就在这样一场泥泞不堪、精疲力竭的训练结束后,一个冰冷刺骨的消息,像是从头上浇下的冰水,狠狠砸在了哈利头上。 “什么?!”哈利的惊叫盖过了更衣室里换衣服的窸窣声和抱怨声,他翠绿的眼睛因震惊而瞪圆,“斯内普?!下一场对赫奇帕奇的比赛,他当裁判?!” 消息的来源是垂头丧气的安吉利娜·约翰逊,她刚从麦格教授那里确认了这个“噩耗”。 “千真万确,哈利。”安吉利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表情凝重,“麦格教授也无可奈何,斯内普是主动要求的,而且符合规定。” 一股寒意瞬间从哈利的脚底窜上脊背,比刚才淋透的雨水还要冰冷。 斯内普当裁判? 这简直比一百个游走球同时瞄准他还要可怕! 那个男人无时无刻不流露出的针对,那双在魔药课上如同毒蛇般盯着他的黑眼睛…… 哈利几乎能想象到比赛时,斯内普会如何利用裁判的职权,在规则边缘对他进行“合法”的刁难,甚至……制造“意外”? 更衣室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队员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不忿。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挥舞着湿漉漉的毛巾:“这绝对是个阴谋!他肯定想找机会把哈利从扫帚上弄下来!我们得做点什么!” “对!”赫敏的声音带着急促的焦虑,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阻止他在赛场上使坏的计划!或者……或者至少能限制他的计划!” 三人迅速围拢在更衣室角落里一个稍微干燥点的长凳旁,压低了声音,脑袋几乎凑在一起。 罗恩激动地比划着,提出各种天马行空的主意;赫敏紧锁眉头,试图从中筛选出哪怕一丝可行的方案,同时快速反驳罗恩那些过于离谱的点子;哈利则脸色苍白地听着,翠绿的眼眸里交织着愤怒、恐惧和一丝茫然。 就在这紧张密谋的氛围中,塞拉菲娜静静地站起身。 塞拉菲娜没有参与讨论,甚至没有多看那聚成一团散发着焦虑与阴谋气息的小圈子一眼。 她只是动作流畅地整理好自己干燥整洁的长袍。 然后,走向更衣室的门口,轻盈而无声。 在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前,她的目光短暂地扫过角落里那三个绞尽脑汁的身影,紫金色的眼眸里一片平静,早已看穿了他们所有计划的徒劳。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更衣室里的潮湿、汗味和激烈的低语。 走廊里同样阴冷,但少了那份喧嚣。 塞拉菲娜没有丝毫犹豫,方向明确地朝着城堡深处那通往地窖的阴冷石阶走去。 阴冷的雨气似乎缠绕着她的衣角,但她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格外清晰而坚定,径直没入通往地窖的阴影之中。 通往地窖的石阶盘旋向下,每一步都让空气变得更加阴冷、潮湿,弥漫着熟悉的魔药原料混合气味。 塞拉菲娜的步伐从容而熟悉,鞋子落在在冰冷的石阶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嗒、嗒”声,这声音对于地窖的主人而言,已经如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成为环境的一部分。 推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独特气息扑面而来,比走廊更浓烈,但是对于习惯于这里的人来说,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家”的味道。 地窖办公室内的光线幽暗,几盏悬挂的魔法灯管散发着稳定的冷绿光芒。 斯内普背对着门,站在宽大的实验台前,俯身专注地批改着一沓厚厚的论文。 他瘦削的黑色身影在冷光下像一道凝固的剪影,只有握着羽毛笔的苍白手腕在移动,笔尖划过羊皮纸发出持续的、细微的“沙沙”声。 实验台一角,一个小坩埚里正用文火煨着某种药剂,深紫色的液体表面偶尔鼓起一个气泡,发出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啵”声。 塞拉菲娜的进入并未打断那“沙沙”的书写声。 斯内普甚至没有一丝停顿。 他只是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站姿,为门口到壁炉旁那张她常坐的高背椅之间,让出了一条更顺畅的无形路径。 塞拉菲娜轻轻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雨声和寒意。 她没有说话,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 杂乱却有序的书堆、冒着微小气泡的坩埚、墙角那个施加了重重防护的黑曜石储物柜,最后落在壁炉旁那张铺着厚实墨绿色绒垫的高背椅上。 椅边的矮几上,还放着她上次离开时未看完的那本厚重的封面烫金的古代魔文研究著作。 她像回到自己书房一样自然,径直走向壁炉旁。 她没有生火,地窖的恒温魔法足以驱散最深的寒意。 她脱下沾染了室外湿气的外袍,随意搭在椅背上,然后优雅地坐下,拿起那本魔文书,翻到她夹着银质书签的那一页。 动作流畅而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地窖里重新陷入更深沉的寂静。 这寂静被两种声音和谐地填充着:斯内普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以及塞拉菲娜偶尔翻动厚重书页时发出低沉而悦耳的“哗啦”声。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墨香、魔药微苦的气息,以及沉淀下来的宁静。 斯内普依旧背对着她,专注于手中的论文。 他红墨水的批注凌厉依旧,在一个关于“嚏根草精粹提取温度”的错误答案旁划下刺目的“T”,但紧绷的肩膀线条,却在塞拉菲娜落座、书页声响起后,微微放松了一丝。 他甚至没有回头确认她的位置,那份存在感和地窖的阴影一样,是他早已习惯的“常量”。 时间在笔尖和书页间静静流淌。 塞拉菲娜的目光沉静地落在古老的魔文符号上,思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斯内普面前那令人烦躁的论文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了。 坩埚里的气泡缓慢地升起、破裂。 关于魁地奇裁判的念头,像是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在塞拉菲娜的心湖里轻轻漾开一圈微澜,随即迅速平复。 她当然知道那个消息。 哈利惊惶的声音、罗恩愤怒的嚷嚷、赫敏焦虑的谋划,在更衣室的角落里清晰可闻。 她知道斯内普主动要求担任下一场比赛的裁判。 但那又如何? 他想当,便当了。 他自有他的理由,或许是监督,或许是刁难,或许……只是心血来潮。 这都无关紧要。 她不会去揣测,更不会去干涉。 正如他不会干涉她坐在这里看书一样。 这是他们之间无声的默契。 彼此的空间,彼此的决定,互不侵犯,却又在同一个空间里共享着这份独特而冰冷的宁静。 她信任他行事的分寸,即使那“分寸”在旁人看来充满恶意。 至于哈利可能的担忧? 那是哈利需要面对的挑战,与她无关,也与此刻地窖的宁静无关。 她并不在意哈利的想法,也不在意伍德几人的想法,她只是一味地支持斯内普。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偏心的人。 塞拉菲娜的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上一个复杂的魔文结构,漂亮的眼眸里一片澄澈平静,毫无波澜。 她没有抬眼去看斯内普的背影,裁判一事从未在她脑海中停留。 斯内普批改完一篇论文,将其重重丢到“已完成”的那一摞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伸手去拿下一篇,动作流畅自然。 他同样没有去想塞拉菲娜是否知道裁判的事,或者她对此有何看法。 她坐在这里看书,这就够了。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态度。 这比任何言语都让他感到……舒适。 无需解释、无需防备的舒适。 地窖里,只有笔尖的“沙沙”与书页的“哗啦”在幽冷的灯光下交织,如同最和谐的二重奏。 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但被厚厚的石墙隔绝,只留下模糊的背景音。 坩埚里,又一个气泡悄然升起、破裂。 在这片由魔药、墨水、羊皮纸和无声陪伴构筑的孤岛里,魁地奇的喧嚣、裁判的争议、以及城堡里所有的纷扰,都被暂时地、彻底地隔绝在外。 留下的,只有一份冰冷却奇异的平静,以及两个习惯了彼此存在、在沉默**度时光的灵魂。 至于哨声是否会不公? 那将是未来的事,与此刻地窖的宁静无关。 第35章 独角兽 魁地奇球场的方向隐隐传来鼎沸的人声,解说员李·乔丹通过魔法放大的激昂喊叫,以及不时划破天空的哨音。 霍格沃茨大部分师生都沉浸在比赛的喧嚣中。 然而,塞拉菲娜却悄无声息地穿行在通往禁林的偏僻小径上,方向明确。 她并非刻意避开那场有斯内普担任裁判的比赛。 只是,在更早的时候,当城堡还沉浸在早餐的余韵中,一段破碎而强烈的预知片段毫无征兆地刺入了她的意识。 那景象短暂却尖锐: 幽暗扭曲的禁林深处,月光被茂密的树冠割裂成惨白的碎片。 一头通体银白散发着柔和光晕的独角兽痛苦地倒卧在潮湿**的落叶上,修长的脖颈无力地弯折。 它身下,刺目的血液正汩汩涌出,染脏了它圣洁的皮毛和周围的地面。 一个模糊、佝偻、散发着贪婪与邪恶气息的黑影正俯身靠近,意图汲取那宝贵的生命之血。 一种濒死的、纯净灵魂发出的绝望悲鸣,直接刺入她的灵魂深处。 莱恩迪尔…… 塞拉菲娜没有犹豫,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直接用空间锚点来到独角兽圣地。 空间在她脚下温柔地折叠、流转。 一步踏出,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 星泪湖如同大地母亲珍藏的秘宝,在月光下静谧流淌。 湖水映照着漫天星辰,湖畔的银星草地毯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宁神花的淡雅芬芳沁人心脾。古老的月影树枝干流淌着液态月光,守护着这片纯净之地。 几头独角兽悠闲地徜徉其中,银白的皮毛与月光交相辉映,螺旋独角闪烁着宁静的圣辉。 “塞拉菲娜!” 一个轻快带着少年活力的声音在她脑中响起。 一道银光闪过,一头年轻的独角兽莱恩迪尔已欢快地小跑到她面前,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臂。它的眼神清澈明亮,充满了蓬勃生机。 “下午好,莱恩迪尔。”塞拉菲娜微笑着,自然地伸出手,手指轻轻梳理着它颈侧丝滑的银鬃。她的动作流畅而亲昵。 这时,族群的族长——艾拉瑞尔,迈着优雅沉稳的步伐走来。 它的体型更为高大,独角上流转的月华能量深邃内敛,眼神如同包容一切的宁静湖泊。 “森林的气息告诉我你行色匆匆,孩子。你的心湖被忧虑的涟漪搅动,比往常更甚。” 艾拉瑞尔温和的声音直接在她心中响起,带着了然。 塞拉菲娜直视着艾拉瑞尔睿智的眼睛,没有寒暄:“是的,艾拉瑞尔。一个…不祥的片段。非常清晰,非常急迫。在扭曲的暗林深处,我看到…” 她深吸一口气,简洁但清晰地描述了那个血腥的景象:月光、倒下的独角兽、银色的血泊、贪婪俯近的黑影,刺穿灵魂的悲鸣。 在最后她默默向艾拉瑞尔传音,告知她……莱恩迪尔…… 莱恩迪尔带着一丝紧张,下意识地靠近了塞拉菲娜:“那个影子!是最近总在森林边缘徘徊、散发着腐烂甜腻气味的那个吗?马人费伦泽警告过我们!” “我们感知到了阴影的腐臭。它在试探,在等待。你看到的,是它饥渴獠牙咬向的未来。” 艾拉瑞尔银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沉重,但声音依旧平稳。 它看向塞拉菲娜,“你带来了对抗这阴影的方法?” 塞拉菲娜点头,从空间中取出那枚月光石挂坠:“不是对抗,艾拉瑞尔。是争取时间。” 她将挂坠托在掌心,月光石在湖光的映照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晕。 “‘月辉壁垒’它能偏转最阴险的灵魂汲取,能在瞬间爆发强韧的光幕抵挡物理与黑魔法的突袭。如果…真的不幸被攻击,它能为我的到来争取时间。” 艾拉瑞尔低下头,用角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月光石,挂坠内部的光芒瞬间活跃起来:“精巧的守护,智慧的结晶。它承载着你的预见与善意。” 它看向莱恩迪尔,“莱恩迪尔,由你来佩戴。” 莱恩迪尔立刻挺起胸膛:“是!艾拉瑞尔!我会让它像我的角一样闪耀!” 它主动低下头,将脖颈凑近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熟练地将秘银链扣系在莱恩迪尔厚密的鬃毛下,确保挂坠紧贴它的胸膛,动作轻柔而迅速。 她轻轻拍了拍莱恩迪尔结实的肩颈。 “阴影在蠕动,塞拉菲娜。你今日的到来,为未来增添了一丝变数。但黑暗不会轻易退却,它的饥渴终将驱使它的獠牙。星泪湖会保持警惕,月光永不屈服。” 艾拉瑞尔转回头,深深地看着塞拉菲娜,“孩子,你也要小心。” “我会的,艾拉瑞尔。”她知道时间宝贵,魁地奇终场哨或许就要响起了。 她心念一动,柔和的空间波动将她包裹。 “谢谢你的‘小月亮’,塞拉菲娜!我会保护好它的!” 莱恩迪尔的声音追随着她。 塞拉菲娜的身影在星辉中淡去。 星泪湖恢复了极致的宁静,但空气中多了一份无形的张力。 艾拉瑞尔昂首望向禁林边缘那片最深邃的黑暗,银色眼眸中倒映着冰冷的月光。 莱恩迪尔感受着胸前那枚温润的“小月亮”,它安静地贴着皮肤,像一颗沉睡的守护之心,等待着…或者永远不需要唤醒。 明天爆更,到小**了,控制不住,我要爆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独角兽 第36章 灵魂(一) 当塞拉菲娜的身影悄然回到霍格沃茨城堡边缘时,魁地奇球场的喧嚣早已散尽,只留下空旷的场地沐浴在微凉的晚风中。 几乎在她现身的同时,哈利就找到了她。 少年翠绿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兴奋与确信的火焰,迫不及待地将比赛结束后那惊心动魄的发现倾倒而出。 他与赫敏如何在禁林边缘意外偷听到斯内普与奇洛之间那场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关于“魔法石”、“忠诚”,以及某种神秘的“干扰”。 “绝对是奇洛!”哈利压低声音,斩钉截铁,“斯内普在逼问他!他那结结巴巴的样子,太可疑了!” 塞拉菲娜静静聆听,脸上并无太多意外,沉静的深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微微颔首:“意料之中。” 那件经过她手的炼金袍所揭示的真相,足以让斯内普的嫌疑在逻辑上彻底瓦解。 几个星期在课业、地窖和禁林的日常中看似平静地滑过。 直到某天,塞拉菲娜察觉到了哈利三人组鬼鬼祟祟的行踪。 之后发现,鲁伯·海格,那位心地宽广如禁林,行事却时常比巨怪还要鲁莽的猎场看守,竟然在他的小木屋里,偷偷孵化并饲养着一条挪威脊背龙。 塞拉菲娜:…… ‘他的胆量一向足以填满整个黑湖,且总是不计后果。’ 塞拉菲娜心中掠过一丝无奈。 她对这种庞大暴躁且极易招致国际纠纷的神奇生物本身兴趣寥寥。 然而,一个念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她脑海中漾开涟漪…… 不知地窖深处那位对珍稀魔药材料有着近乎偏执追求的魔药大师,是否会对这条龙……或者说,对它的某些独特“副产品”产生兴趣? 时机很快到来。 这天,在地窖斯内普办公室里那特有的混合着陈年魔药、羊皮纸与冰冷石壁气味的凝滞空气中,塞拉菲娜的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沉寂: “西弗勒斯,”她的语调平和如常,仿佛在谈论天气,“你想养火龙吗?”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的尖锐刮擦声戛然而止。 斯内普猛地抬头,那双黑眸中罕见地掠过纯粹的震惊,甚至忘了掩饰那份错愕。 “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难以置信,仿佛怀疑自己的耳朵被某种古怪的魔药熏得失灵。 塞拉菲娜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神情波澜不惊,继续用那温和的陈述语气解释道:“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鲁伯·海格不知从什么渠道弄到了一条挪威脊背龙,目前正藏在他的小屋里。以他的行事风格和城堡的安全条例,我估计他很快就要焦头烂额地设法将它送走。最可能的接收者是查理·韦斯莱,在罗马尼亚的那个。”她顿了顿,“如果你对此有意向,我可以安排将那条龙转移过来,由你接手饲养。当然,”她极其自然地补充,“如果你对这个品种不感兴趣,我们也可以探讨其他龙类的可能性。” 地窖的空气瞬间凝固。 壁炉里火焰的噼啪声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斯内普的震惊如同翻涌的黑潮。 一方面是被海格那愚蠢到令人发指的胆大妄为所冲击,这简直是在邀请魔法部将霍格沃茨夷为平地! 另一方面,则是被眼前这个少女用如此平静无波的态度,提出如此惊世骇俗、堪称疯狂的建议所震撼。 她不仅轻描淡写地揭露了海格的重大违规,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能,或者他应该,接手一条活生生的、会喷火的、受国际严格管控的火龙?! 塞拉菲娜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戏谑或试探,只有纯粹的询问和提供解决方案的诚意。 这份平静本身,比最响亮的惊雷更具冲击力。 沉默,厚重如幔,沉沉笼罩了整个地窖。 斯内普的内心充满了剧烈翻腾的风暴。 是愤怒?是荒谬?还是在那最隐秘的属于魔药大师的灵魂角落,一丝对顶级珍稀材料的本能评估与权衡,正悄然探头? 只有他紧抿的薄唇和眼中深不见底的幽光,暗示着这场无声风暴的激烈。 “当然,是养在外面,不会危及你的地窖。”塞拉菲娜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语气温和。 斯内普的薄唇抿成一条锐利的线,最终开启时,那标志性的讽刺腔调仍在,但少了些淬毒的锋芒,多了几分被逼无奈下的尖锐评价: “卡斯蒂尔,”他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仿佛在忍耐剧烈的头痛,“我必须承认,你那颗被……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对混乱局面的奇异‘包容力’所占据的大脑,总能‘别出心裁’地刷新我对霍格沃茨学生理智底线的认知。” 他身体微微后靠,陷进高背椅的阴影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鲁伯·海格,”他念这个名字时带着宿命般的叹息,“一个行走的活生生的《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失误案例大全》。他在自己的木头盒子里养一条挪威脊背龙?毫不意外。这甚至比他试图给炸尾螺唱摇篮曲更符合他那被巨怪同化了的逻辑回路。” 他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塞拉菲娜,警告的分量丝毫不减: “而你,卡斯蒂尔,发现这种等同于在火药桶上玩霹雳爆炸牌的灾难,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冲向校长塔找那品味堪忧的老蜜蜂,或者至少找个脑子里没塞满弗洛伯毛虫粘液的教授汇报,而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搜寻一个足够有冲击力的词,最终带着荒诞的语调说,“……像个推销神奇宠物的店员,跑到地窖来问我,‘嘿,西弗勒斯,想不想养条喷火蜥蜴解闷?还支持品种替换服务哦’?”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介于冷笑和嗤笑之间的声音。 “挪威脊背龙,”他再次提及这个名称,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漆黑的眼眸深处,属于魔药大师的那部分灵魂短暂地压过了愤怒的院长。 那目光变得评估、锐利,在审视一份极其危险但也价值连城的材料。 “……其毒腺分泌物,在特定条件下提纯,对几种极端顽固的灵魂损伤毒素,具有理论上的中和潜力。其价值……确实难以估量。” 这丝对知识的本能贪婪一闪而逝,随即被更强大的现实考量碾碎。 他猛地坐直,语气斩钉截铁: “但是!” 他重重强调,“把它弄到我名下?卡斯蒂尔,你是打算亲手给我预订一张阿兹卡班水牢的单程票,好让我在摄魂怪的亲吻下回味你那‘贴心’的提议?风险与收益的比率,比巨怪和媚娃的智力差距还要悬殊!” “西弗勒斯,不必担忧这个。”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令人安心的笃定,“只要你想要,我能确保魔法部同意。当然,如果省去那些繁琐程序……” 她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属于古老的纯血家族的从容,“卡斯蒂尔家族的那位冰系大师曾开辟过许多折叠的异空间,只有持有钥匙才能进入。其中一处是广袤的森林,非常适合圈养龙类。让魔法部永远发现不了它,并非难事。” 她看向斯内普深邃的眼睛,给予他充分的主动权:“当然,如果你觉得麻烦,就算了。我也可以直接为你获取现成的材料。” 她的目光坦诚而平静,“选择权在你,西弗勒斯。” 卡斯蒂尔家族的确掌握着一些用于藏匿珍贵物品的异空间秘术。 然而,开辟并维持一个拥有完整生态循环,哪怕规模有限的适合圈养活物的空间。 尤其是容纳一条成长中的火龙所需的那种广阔森林环境,这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概念。 这不仅仅是拓展一个“口袋”,更像是创造一个微型的稳定的次元碎片。 以塞拉菲娜目前对空间法则的理解和自身魔力水平,这远远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 但是,她做不到,并不妨碍她手里有。 不仅有森林的,她还有海洋的。 或者,只需将随身空间里的一片森林划分出来,再在卡斯蒂尔庄园增设一个出口,伪装成家族秘传的异空间也并非难事。 斯内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卡斯蒂尔家族的底蕴和塞拉菲娜此刻展现出的狂妄的自信,让他再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远非普通学生。 那关于异空间的信息更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陷入了更深沉的沉默,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放缓,锐利的目光在塞拉菲娜淡然的脸上和她身后地窖冰冷的石壁之间来回扫视。 愤怒和荒谬感依旧存在,但塞拉菲娜提出的解决方案,尤其是那个异空间以及那句“选择权在你”,确实将一部分沉重的责任和风险从他自己身上移开了。 这让他不得不更认真地权衡那个“难以估量”的价值,以及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这个人本身所代表的不可预测的变数。 地窖的空气,因这无声的权衡而变得更加凝滞。 半晌,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你确定,异空间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再说话。 沉默,在此刻便等同于同意。 魔药大师对珍稀材料的贪婪终究压倒了理智的警铃,哪怕他深知不该如此麻烦这位少女,哪怕他无法确定这背后是否暗藏代价。 但他依然点了头。 或许潜意识里,他竟荒谬地相信,她不会向他索取什么。 “对了,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拥有钥匙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异空间——” 她迎上他骤然抬起的目光,清晰地补充道:“也就是说,在遇到致命伤害的时候,这是绝佳的避难场所。当然,如果遇到可以封锁空间的强者,那就进不去了。” 斯内普的瞳孔猛地紧缩。 他瞬间明白了这所代表的意义——一个近乎无限的、可以无数次保证他避开致命危险的场所! 这把钥匙本身的价值,早已超越了那条挪威脊背龙无数倍! 这是一个足以令整个魔法世界为之疯狂的宝藏! 而现在,这个少女,竟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这宝藏与他共享。 斯内普僵在原地,内心翻涌起前所未有的复杂感受。 他一直隐约察觉塞拉菲娜对他怀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掂量出这份信任的重量。 那是近乎、甚至就是百分百的信任,其沉重是他孤绝半生从未承受过的。 这份沉甸甸的托付,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第37章 灵魂(二)斯内普视角 转换了一下视角,与前文重合哈。 —————————— 地窖的空气一如既往地凝滞,浸透了陈年魔药的苦涩、羊皮纸的尘埃和石壁渗出的阴冷。 斯内普的羽毛笔正带着他特有的刻薄,精确在羊皮纸上划动,批改着那些足以证明巨怪智商遗传性的魔药论文。 然后,那个声音响起了,平静得如同在询问晚餐菜单。 “西弗勒斯,你想养火龙吗?” 刮擦—— 笔尖在昂贵的羊皮纸上撕裂开一道丑陋的痕迹。 斯内普猛地抬头,黑曜石般的瞳孔罕见地失去了惯常的冰冷控制,被纯粹的震惊所占据。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下颌线条瞬间绷紧。 什么?他是不是误食了什么致幻的毒蕈?还是地窖里某种惰性气体终于腐蚀了他的听觉神经? “什么?” 这个词从他喉咙里挤出来,低沉沙哑,带着连自己都嫌恶的难以置信。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个永远像谜团一样盘踞在霍格沃茨阴影里的格兰芬多,就座在他面前。 她的神情没有丝毫戏谑,紫金色的眼眸里只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提供解决方案的认真。 这种平静,在她抛出如此一颗惊世骇俗的炸弹时,显得比任何喧嚣都更具破坏力。 她开始解释。 海格。 那个脑子里塞满炸尾螺排泄物的半巨人,在他的破木屋里养了一条挪威脊背龙?! 斯内普感到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窜上脊椎,几乎要冻结他的血液。 海格!一个活生生的会走动的灾难制造机!这蠢货是嫌霍格沃茨屹立太久,迫不及待想给它申请一张魔法部拆迁令吗?! 更荒谬的是她接下来的话。 转移? 接手饲养? 她甚至体贴地提供了“品种替换服务”! 斯内普的内心像沸腾的坩埚,荒谬感、对海格愚蠢行径的暴怒、以及对这个少女胆大包天提议的震撼激烈地翻滚冒泡。 她是怎么能用这种谈论天气的口吻,提出一个足以把他直接送进阿兹卡班最深处水牢的建议? 沉默沉重地压下,像浸透了魔药的湿布裹住了整个地窖。 壁炉火焰的噼啪声被无限放大,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愤怒在咆哮,理智在尖叫着“危险!疯狂!”。 然而,在那风暴的最深处,一个更顽固的属于魔药大师的本能正悄然探头。 挪威脊背龙…… 他几乎能立刻在脑海中调出那珍稀生物毒腺分泌物的分子式图谱。 它对几种连他都感到棘手的、深入灵魂的毒素……理论上的中和潜力……价值……难以估量。 这丝贪婪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微弱却顽固地闪烁着。 “当然,是养在外面,不会危及你的地窖。” 她适时地补充,语气温和得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这反而让斯内普感到一种更深的无力。 他猛地向后靠进高背椅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在试图敲打出一点理智。 开口时,那标志性的讽刺几乎成了他最后的盔甲。 “卡斯蒂尔,”他省略了敬称,声音因压抑着头痛和荒谬感而更加沙哑,“你那颗被……对混乱的奇异‘包容力’占据的大脑,总能刷新我对学生理智底线的认知。” 他毫不留情地将海格钉在耻辱柱上,一个活生生的《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失误案例大全》。 然后,矛头转向她:“发现这种在火药桶上玩霹雳爆炸牌的灾难,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找那品味堪忧的老蜜蜂,或者任何一个……勉强算有脑子的教授,而是像个推销员一样跑来问我:‘嘿,西弗勒斯,想不想养条喷火蜥蜴解闷?还支持品种替换服务哦’?”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充满讽刺的嗤笑。 他无法控制地再次提及那个名字:“挪威脊背龙……” 魔药大师的灵魂短暂地占据了上风,目光变得锐利而评估,穿透了愤怒的表层,直达其核心价值。 “……毒腺分泌物……理论上的中和潜力……价值难以估量。” 这几乎是自语,是知识面对诱惑时本能的呢喃。 但这价值的光芒立刻被现实的阴影吞噬。 “但是!” 他几乎是吼出来,身体前倾,像一头被逼到角落的困兽,“把它弄到我名下?卡斯蒂尔,你是想亲手给我预订阿兹卡班水牢的单程票吗?风险与收益?比巨怪和媚娃的智力差距还要悬殊!” 阿兹卡班、摄魂怪……这些冰冷的词像针一样刺入他的意识,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和自身处境的脆弱。 然而,塞拉菲娜的回应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期。 魔法部?同意?她凭什么如此笃定? 接着,她抛出了更惊人的筹码——卡斯蒂尔家族的异空间。 森林、圈养、魔法部永远无法发现……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打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防线。 她甚至给了他退路:现成材料,或者……放弃。 选择权在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异空间? 创造一个完整的适合火龙的生态次元? 这远非普通巫师能想象的手段。 卡斯蒂尔家族的底蕴,还有眼前这个少女所展现的狂妄的自信…… 她到底是什么人? 他陷入了更深沉的沉默,敲击桌面的手指变得缓慢而沉重。 目光在她平静无波的脸庞和地窖冰冷的石壁间逡巡。 愤怒和荒谬感依旧盘踞,但不可否认,她提出的解决方案——那个绝对安全的异空间,以及那句“选择权在你”,将他肩上那部分最沉重的责任和风险轻轻卸下了一些。 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个“难以估量”的价值,以及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本身所代表的强大而未知的变数。 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只有他内心的风暴在无声咆哮。 半晌,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你确定,异空间不会被发现吗?” “当然,西弗勒斯。” 她的回答简洁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地窖的阴影似乎更深了。 斯内普感到理智的高墙正在被贪婪的潮水猛烈冲击。 魔药大师对顶级材料的渴望,那深入骨髓的本能,正疯狂地叫嚣着“接受它!”。 这诱惑太大了,大到足以暂时麻痹他对风险的本能警惕。 他知道不该再麻烦她,这份“礼物”背后可能潜藏着未知的代价…… 但内心深处一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低语:她不会索取。 至少,不会以他恐惧的方式索取。 最终,对知识的贪婪,对那“难以估量”价值的渴望,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对这份异常信任的隐秘回应,压倒了所有警告。 他不再言语。 沉默,便是他缴械投降的证明。 然而,她似乎觉得这震撼还不够彻底。 “对了,西弗勒斯。”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易地撕开了他刚刚建立的脆弱心理防线。 “拥有钥匙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随时随地进入异空间——” 斯内普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某种预感让他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也就是说,在遇到致命伤害的时候,这是绝佳的避难场所。当然,如果遇到可以封锁空间的强者,那就进不去了。”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霹雳在斯内普的脑海中炸开! 他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 避难所……无数次……随时随地…… 这几个词如同最强大的咒语,瞬间击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御。 那条挪威脊背龙的价值,在瞬间变得渺小如尘埃! 这把钥匙……这不仅仅是一个藏匿火龙的异空间入口! 这是一个……一个绝对安全的避风港! 一个可以无数次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的终极保障! 一个足以让魔法界所有势力、所有野心家为之疯狂的、无价的生命保障! 她……她竟然将这样的东西……与他共享?! 巨大的冲击力让斯内普的大脑一片空白。 长久以来构筑的冰冷外壳仿佛出现了裂痕。 他一直能感觉到塞拉菲娜对他有种莫名的、不合常理的信任,他将其归结于她古怪的性格或者某种不为人知的计划。 但直到此刻,直到这把象征着她毫无保留的信任的钥匙沉甸甸地悬在他面前,他才真正明白这份信任的份量。 近乎、甚至就是百分百的信任! 这份信任的重量,太过沉重,太过灼热,几乎要将他孤绝半生,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独行的灵魂烫伤。 它像一股汹涌的洪流,蛮横地冲垮了他所有预设的堤防。 阿兹卡班、黑魔王、邓布利多的棋局……在无数次保命的可能性面前,似乎都褪色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感受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翻腾、冲撞。 是难以置信?是恐慌?是某种被强行撕开保护层后的脆弱?还是一种……他早已遗忘的、名为“被托付”的沉重温暖? 他僵在原地,黑袍下的身躯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那双惯于隐藏一切情绪的黑眸深处,此刻正掀起一场无声的海啸。 这份沉甸甸的近乎神迹的信任,让他这个行走在刀锋上的双面间谍,第一次感到了……不知所措。 第38章 灵魂(三)斯内普视角 在这片几乎要将他溺毙的由震惊和难以承受的信任构成的洪流中,一个更根深蒂固的本能挣扎着浮出水面——怀疑。 这太巨大了,太不合常理了。 在蜘蛛尾巷阴暗的童年、在食死徒的泥沼、在邓布利多充满算计的目光下浸淫了半生,他早已学会用代价的标尺去衡量一切善意。 如此珍贵的馈赠,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这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混乱的心绪。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沙哑得如同被砂砾磨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抠挖出来,带着连他自己都厌恶的近乎乞求确认的虚弱: “……我需要付出什么?” 问出这句话时,他甚至不敢完全直视她的眼睛,目光停留在她下颌的阴影处。 他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可能出现的足以匹配这份“礼物”重量的要求,或者一个证明他猜对了带着了然或算计的微笑。 那才是他熟悉的世界运转的规则。 然而,他看到那个少女脸上掠过一丝清晰的毫不作伪的疑惑。 这短暂的困惑甚至让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微微睁大了一些。 接着,她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抚慰人心的温和: “我并没有把这个当作交易,西弗勒斯。”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翻腾的心绪中激起了新的涟漪。 不是交易?那是什么?施舍?怜悯?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属于卡斯蒂尔家族的怪诞逻辑?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更贴切的表达,然后,清晰地说道: “如果这份礼物会使你感觉到不安的话,” 她的目光坦然地迎向他,真诚道,“就叫我的名字吧,叫我塞拉菲娜。” 一丝极其微弱的柔和,极快地掠过她的眼底,快得让斯内普怀疑是否是光影的错觉。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满足? “我会很开心的,西弗勒斯。” 塞拉菲娜…… 这个名字在他冰冷的胸腔里无声地滚过,带着陌生的令他心悸的重量。 付出?代价?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称呼的许可? 这答案比任何复杂的要求或高昂的代价都更让他无所适从。 它仿佛在试图撬开他紧闭了数十年的心门上那厚重的铁锈。 它简单到荒谬,纯粹到令人恐慌。 开心? 仅仅因为被叫了名字? 斯内普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眩晕。 他精心构筑的用怀疑和尖刺组成的堡垒,在这份不求回报、甚至只索求一个称呼的“礼物”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脆弱。 他习惯了在刀锋上跳舞,在利益的蛛网中周旋,却从未有人如此……如此轻描淡写地,将足以颠覆他整个生存法则的珍宝,只换取一声“塞拉菲娜”。 这比最精妙的算计更让他难以招架。 它像一道光,蛮横地照进他灵魂深处最阴暗的角落,让他无处遁形。 他张了张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彻底失语。 任何讽刺、任何质疑、任何他惯用的防御武器,在这份纯粹到近乎天真的“代价”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卑劣。 他只能更深地陷进椅背的阴影里,仿佛想将自己完全藏匿起来。 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黑眸,死死地锁在塞拉菲娜的脸上,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眼底,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一丝交易的端倪。 但他看到的,只有那片深不见底的坦荡宁静,以及那抹似乎仍在回荡的因他即将唤出她名字而产生的……纯粹愉悦? 地窖的寂静不再是震耳欲聋,而是变成了令人窒息的真空,将他牢牢包裹。 他像一艘迷失在未知海域的破船,刚刚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避风港,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停靠。 那份沉重的信任,加上这轻如鸿毛却又重逾千钧的“代价”,让他彻底迷失了方向。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茫然中,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情绪,一种混合着长久压抑的自毁倾向和尖锐痛苦的自我否定,猛地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维持表面的冷静。 他不再试图隐藏,那双被内心风暴摧残得近乎空洞的黑眸,直直地刺向塞拉菲娜,沙哑的破碎的音节,不受控制地从他紧抿的薄唇间逸出,带着连他自己都心惊的绝望和尖锐的诘问: “……为什么?” 这个词像淬了毒的冰棱,悬在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中。 他甚至不等她反应,那自毁的冲动就驱使着他,用更刻薄、更自伤的语调,将心底最深的恐惧和猜疑**裸地剖开,掷向她: “你是在施舍怜悯我吗,卡斯蒂尔小姐?” “看着这个阴沟里背负着肮脏过去的间谍,在夹缝中挣扎求生,所以大发慈悲,扔给他一根……一根镀金的救命稻草?好满足你那高高在上的……‘善心’?”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在崩溃边缘的颤抖。 每一个字都像在剜他自己的心,但他无法停止。 他需要刺痛她,或者更可能的是,他需要她亲口说出那个“是”字,好印证他内心根深蒂固的黑暗信条——他不配得到任何纯粹的善意,一切皆有价码,而怜悯是他最憎恶的毒药。 塞拉菲娜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不是愤怒,也不是被冒犯,而是……深沉的带着一丝悲伤的震动。 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清晰地映出他此刻扭曲的痛苦和自我厌弃。 她没有立刻回答那个尖锐的“为什么”,仿佛那个问题本身太过沉重,或者答案并非她此刻愿意触及的。 她只是微微吸了一口气,迎上他充满攻击性和自毁意味的视线,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清晰地念出他的全名,“从来不需要任何施舍与同情。” 她停顿了一瞬,语气中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减弱,除此之外还更添了一份笃定: “他很强大。” 这四个字,像重锤,又像最坚实的盾牌,狠狠地撞击在斯内普混乱的心防上。 “强大”? 她称他……强大? 在他刚刚将自己最不堪的猜疑和自厌暴露无遗的时刻? 这评价荒谬得可笑,却又带着让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力量。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无比确信这一点。 然而,斯内普立刻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她避开了那个核心的“为什么”。 她没有解释她的动机,没有说明她为何要给予他如此沉重的信任和如此珍贵的“礼物”。 这个刻意的回避,瞬间刺穿了那刚刚因“强大”二字而短暂撼动的震撼,留下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空洞。 她看到了他的痛苦,她否认了施舍和怜悯,她肯定了他的强大……却唯独回避了“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 这个被刻意悬置的问题,比任何明确的答案都更具破坏力。 它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迷雾,瞬间吞噬了斯内普心中因她肯定而升起的那一丝微弱悸动,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冰冷的困惑和……一丝隐秘的恐慌。 如果她的行为无法用施舍、怜悯、交易或者任何他理解的方式解释,那背后隐藏的真相,是否是他更无法承受的? 或者,这信任本身,就是一个他无法看透的巨大谜团? 塞拉菲娜依然平静地看着他,但斯内普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更深的冰窟。 那把能救命的钥匙依然悬在他面前,那声“塞拉菲娜”的呼唤似乎唾手可得,那“强大”的评价仍在耳边回响……但那个被回避的“为什么”,却像一道无形的裂痕,横亘在他与她之间,也横亘在他与这份沉重馈赠之间。 他得到了一个避风港的承诺,却失去了理解其根基的能力。 这份“礼物”,连同赋予它的人,都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也更加……令人心悸。 他彻底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更深地蜷缩进椅背的阴影里,黑袍下的身躯僵硬如铁。 那双曾翻涌着风暴的黑眸,此刻只剩下一种被巨大谜团彻底击穿后的空洞和茫然,死死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名为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无法理解的谜题。 第39章 灵魂(四)斯内普视角 塞拉菲娜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第一个问题必须回答了。 她不会做因为避开一个让人不好意思却可以回答的问题,而让两人之间产生裂缝。 虽然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出现过“不好意思”。 她又审视了一遍自己,发现斯内普终究是特殊的,尽管他的特殊程度在她心里连她自己都震惊。 这让她很意外,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人。 或许,这难道就是镜像灵魂的特殊?她似乎只能这么想。 这种情况跟她是否良心未泯都没有关系。 所以,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即将彻底吞噬斯内普时,塞拉菲娜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有回避和保留: “……因为我很喜欢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句话本身已经足够石破天惊,像一个咒语直接轰击在斯内普僵死的意识上。 喜欢? 她……喜欢他? 这比施舍、怜悯或任何交易都更荒谬不可思议! 但塞拉菲娜没有停下。 她的目光牢牢锁住他空洞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那些他拼命隐藏的自认污秽不堪的角落都照亮。 她的声音不高: “一个人的行为可以骗人,但一个人的灵魂不会。” 灵魂! 她提到了灵魂!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想起那些沾满鲜血的过往,想起那双他永远无法拯救的绿眼睛,想起自己背负的罪孽与谎言……他的灵魂? 那早已是破碎、扭曲、被黑暗浸透的存在! “我可以发誓,” 塞拉菲娜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庄严,仿佛在进行一项神圣的宣告,“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灵魂。” 最美的……灵魂? 这几个字像最强大的混淆咒,瞬间击溃了斯内普所有的认知逻辑。 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最美?他的?这简直是世上最恶毒的讽刺!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最刻薄的讥讽来撕碎这荒谬的谎言,但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紫金色的眼眸里,此刻没有一丝戏谑,没有半分怜悯,只有一种……满溢出来的、纯粹的、灼热的欣赏! 那光芒如此明亮,如此专注,只投射在他一人身上,让他感到一种近乎被烫伤的恐慌。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寻找一个能让这黑暗中的灵魂显形的比喻。 她的声音放轻了些: “你见过阳光底下的鸦羽吗?”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温柔,“哪怕是黑暗的底色,在真正的光线下,也会显露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斯内普的思维完全停滞,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直指灵魂的审视和她眼中那灼热到令人恐慌的欣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塞拉菲娜没有言语,却有了动作。 她手腕轻抬,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只是拂去一缕尘埃。 一道凝练纯净的银蓝色光芒自她掌心骤然迸发。 斯内普空洞的眼瞳骤然收缩! 守护神咒?! 那光芒并未凝聚成常见的牡鹿、水獭或兔子,而是在半空中迅速勾勒、成型——一只体态优雅、羽翼丰满的渡鸦! 它通体由最纯净的守护神光芒构成,银蓝色的光辉,在渡鸦光滑的翎羽上流淌,精准地映照出她方才描述的景象——在看似深沉的“黑暗”在守护神本体的银蓝光晕之上,随着光芒的流转,折射出梦幻般不断变幻的五彩斑斓的光晕! 虹彩在鸦羽的边缘跳跃、闪烁。 这只渡鸦守护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安静地悬浮在两人之间冰冷的地窖空气中。 它微微偏头,那双同样由银蓝光芒构成的眼睛,沉静地“注视”着蜷缩在阴影中的斯内普。 这景象本身,就是对她“鸦羽”理论最直观、最震撼的魔法具现! 斯内普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死死地盯着那只光芒流转、五彩斑斓的渡鸦,大脑一片空白。 守护神……她的守护神……竟然也是渡鸦?! 一种冰冷刺骨的战栗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守护神是灵魂的映射,是内心最深处快乐与本质的凝聚……她的守护神是渡鸦!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口中的“黑暗底色”,绝非空洞的安慰! 她自身的灵魂本质,就与那不详的黑暗的鸦羽同源! 她不是在俯视黑暗,她是身处其中,与他同在! “渡鸦……” 斯内普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吐出这个带着寒意的词,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认知颠覆感将他淹没。 她欣赏他……是因为她在他的灵魂里,看到了与她同源的黑暗? 看到了那在旁人眼中污秽不堪,在她眼中却能被光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本质? 塞拉菲娜读懂了他眼中的惊涛骇浪。 她看着自己那静静悬浮的渡鸦守护神,再看向斯内普,深眸中的欣赏更加深沉。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斯内普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是的,渡鸦。” 她坦然承认,目光重新落回他身上,那其中的光芒炽热而纯粹,“我的守护神。西弗勒斯,我欣赏你,因为我理解那种‘底色’。我理解黑暗的形状、它的重量、它如何试图吞噬一切光亮。正因为理解,我才更清楚地看到——” 她微微向前倾身,“在那片与我相似的底色之上,你挣扎、坚守、乃至……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依然折射出的光芒,远比我这只在安稳光线下显形的渡鸦,要耀眼得多,也……美得多。” 她顿了顿:“欣赏你就是在欣赏我自己。” 她欣赏他,不仅是因为灵魂同源的黑暗,更是因为在那片共同的黑暗底色之上,他挣扎出的光芒! 她的渡鸦是在“安稳光线”下显形,而他……他是在怎样的炼狱中,维持着那点微光不被彻底吞噬? 轰隆——!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彻底崩塌了。 所有的怀疑、自厌、尖刺、防御,在这份基于最深切理解的欣赏面前,被碾得粉碎。 她不仅看透了他,她理解他! 她不是站在光里施舍黑暗,她是站在同样的黑暗里,看到了他灵魂深处连他自己都否认唾弃的……光芒与美丽。 这份欣赏,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也……真实得让他无处可逃。 就在这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也许是塞拉菲娜纯粹而强大的情感共鸣,也许是斯内普灵魂深处那被强行照亮、剧烈震颤的核心产生了无法控制的魔法响应。 一道同样纯净、却带着冷冽银白色的光芒,不受控制地自斯内普紧握的拳头缝隙中,自他蜷缩的黑袍阴影里,骤然爆发。 光芒迅速凝聚,一只优雅、警惕、散发着同样强大守护力量的牝鹿昂首出现。 它通体银白,光芒纯净。 地窖中,两只强大的守护神静静悬浮。 一只是塞拉菲娜的银蓝渡鸦,羽翼流转着五彩光晕,沉静深邃。 一只是斯内普的银白牝鹿,姿态优雅,光芒清冷。 它们的光芒并未冲突,反而奇异地交融在一起,银蓝与银白的光晕相互渗透、缠绕,将整个阴冷的地窖映照得如同幻境。 那只银白的牝鹿,仿佛被渡鸦身上流转的虹彩所吸引,竟缓缓地、试探性地,朝着那只静谧的渡鸦靠近了一步。 这无声的画面,比任何言语都更震撼地宣告着一个事实:在灵魂的最深处,在守护神映射的本质里,他们此刻产生了某种超越理解的强烈共鸣。 即使形态不同,即使代表的过往与情感天差地别,但那份纯粹的灵魂力量和此刻激荡的深刻理解,让他们的守护神之光和谐共存,甚至相互吸引。 斯内普彻底失去了任何反应的能力。 他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瘫坐在高背椅中,黑袍仿佛要将他完全吞噬。 那双曾翻涌着风暴、又陷入空洞的黑眸,此刻只是失神地倒映着眼前这梦幻而颠覆的景象:那只属于他的代表着无法磨灭之爱与痛苦的牝鹿,正主动靠近那只象征着另一个灵魂深刻理解与共鸣的五彩斑斓的渡鸦。 塞拉菲娜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这由两人灵魂之光共同编织的奇迹画面。 她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坚韧不拔、历经黑暗却依然存在的守护核心,此刻正在与她灵魂的映射产生共鸣。 这是比她宣称的“五彩斑斓的光芒”更直接、更本质的东西。 地窖不再是绝望的冰原或窒息的漩涡。 它被银蓝与银白交织的光芒充满,被两只静静相对、光芒交融的守护神所占据。 这片空间,在这一刻,成为了两个孤独、复杂、深邃灵魂产生前所未有连接的圣所。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被钉在这光芒的中心,被迫直面着这份他一生都未曾想象过,也几乎无法承受的,被深刻理解、被全然欣赏、并在灵魂层面产生共鸣的沉重馈赠。 他像一个在黑暗中跋涉一生的旅人,突然被推到了聚光灯下,而唯一欣赏这出独角戏的观众,手中也握着同样的黑暗与光芒。 他彻底……迷失在这颠覆性的光辉里。 这里自设西弗勒斯原本的守护神为渡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灵魂(四)斯内普视角 第40章 灵魂(五)斯内普视角 地窖深处属于他的私人卧室,比办公室更加阴冷寂静,恐怕就算时间在这里也能凝结成了霜。 厚重的帷幔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将斯内普完全包裹在绝对的黑暗里。 他平躺在冰冷的床铺上,黑袍未脱。 然而,那紧闭的眼皮下,翻涌的思绪却比任何摄魂怪制造的绝望更为喧嚣。 白天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灼烧。 “你想养火龙吗?” 那平静到荒谬的提议。 “叫我塞拉菲娜…” 那轻如鸿毛却重逾千钧的“代价”。 “他很强大。” 那在他自厌深渊中投下的惊雷。 “最美的灵魂。” 那将他整个存在都彻底颠覆的宣言。 “阳光下的鸦羽…五彩斑斓的光芒。” 还有最后……那两只静静悬浮、光芒交融的守护神……他银白的牝鹿,与她虹彩流转的银蓝渡鸦,在阴冷的地窖中无声对话。 “最美的灵魂…” 这个评价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意识深处反复回荡。 荒谬! 可笑! 卑劣如他,背负着莉莉的鲜血,在黑暗的泥沼中苟延残喘,灵魂早已被腐蚀得千疮百孔,肮脏不堪!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 “你见过阳光底下的鸦羽吗?” 塞拉菲娜的声音再次清晰地浮现。 同时浮现的,是她那只守护神渡鸦的形象……那看似深沉的银蓝“黑暗”底色上,确实流转着梦幻般不可否认的五彩光晕。 魔法不会说谎,守护神是灵魂最本真的映射。 她的灵魂,那能召唤出如此独特守护神的灵魂,其本质确实带着“黑暗”的底色……正如她所言。 而她声称,在他这块更污浊、更沉重的“鸦羽”上,她看到了更耀眼的光芒? 斯内普的呼吸在黑暗中变得粗重。 他试图用惯常的尖刻去撕碎这个幻觉,用冰冷的逻辑去证明这只是她荒谬的臆想或别有用心的欺骗。 但那只主动靠近渡鸦的牝鹿影像,却像一个无法驱散的幽灵,顽固地占据着他的脑海。 那是最纯粹的魔法回应,是他灵魂深处某种力量在那一刻不受控制的共鸣! 共鸣…… 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了一圈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涟漪。一种极其陌生的感觉,悄然刺穿了他坚冰般的心防。 他的一生,是孤独的跋涉。 在蜘蛛尾巷的阴影里,在霍格沃茨的排斥中,在食死徒的虚与委蛇下,在邓布利多充满算计的注视里……他从未体验过真正的“共鸣”。 他的痛苦无人理解,他的守护无人知晓,他的黑暗无人共享。 他习惯了被误解、被畏惧、被利用。 但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声称她理解。 她声称她看到了同样的“底色”,甚至在那之上,看到了他挣扎出的光芒? 并且,她的守护神以最直观最不容辩驳的魔法方式,回应了这份理解? 这太……荒诞了。 这完全颠覆了他赖以生存的世界法则。 然而,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心底低语:如果不是理解,她为何能精准地描绘出“鸦羽”的意象?如果不是某种深刻的洞察,她的守护神为何会与他的产生那奇异的交融?她大可以编造任何光明的谎言来施舍怜悯,为何偏偏选择了这个与她自己灵魂本质相连的黑暗比喻? “西弗勒斯从来不需要任何施舍与同情。” 这句话此刻再次响起。 是的,施舍和同情是他最憎恶的毒药。 而塞拉菲娜……她的眼神里,确实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她眼中满溢的,是……欣赏。 一种即使在他说出最刻薄的自伤话语时,也未曾动摇的纯粹欣赏。 这份“欣赏”,连同那两只守护神交融的画面,像一把无形的凿子,在他冰封的心湖上,凿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缝。 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种被强行照亮后连他自己都无比陌生的存在感,正试图从那道裂缝中渗透出来。 他不再是那个完全被黑暗定义,被罪孽压垮的幽灵。 在另一个灵魂的眼中,在那只渡鸦守护神的映照下,他似乎……拥有了某种“光芒”? 某种值得被如此郑重其事地称为“美”的特质? 即使这认知让他感到恐慌和无所适从。 斯内普猛地翻了个身,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枕头,仿佛要隔绝这所有混乱的思绪。 黑袍下的身躯绷得死紧。 怀疑的阴影仍在,自厌的低语未绝,但一种全新的、基于对另一个灵魂黑暗本质的认知和那灵魂相似所带来的宿命般的原来如此的感觉,已经如同最顽固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他冰封的心防。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个?因为在那片共有的深沉底色上,她认出了挣扎的同类?所以她才这么……对他? 这个解释简单得近乎粗暴,却意外地……契合。 契合她那不合常理的付出,契合她那穿透表象的洞察,契合那守护神之间无法作伪的共鸣。 那道被强行凿开的缝隙,那道被渡鸦的五彩光芒和牝鹿的靠近所照亮的小小裂缝,顽固地存在着。 黑暗中,他无声地咀嚼着那个名字,那个他即将被允许呼唤的名字,那个似乎承载着巨大魔力的名字: “塞…拉菲娜…” 长夜漫漫,思想的风暴远未停歇,但坚冰之下,一丝微不可查的震颤,已然发生。 他依然深陷困惑与不安的泥沼,但某个被彻底否定的角落,似乎被投入了一粒星火,微弱,却执着地拒绝熄灭。 这粒星火带来的是令人坐立不安的灼烧感。 它驱使他无法停止思考,无法沉入那惯常的用以麻痹自我的冰冷麻木。 猛然间,一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噬咬了他的心脏! 如果……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她灵魂中那“黑暗的底色”,并非修辞,而是……某种同样沉痛、同样被深刻烙印过的真实?! 这个想法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混乱思绪的迷雾,照亮了一个他此前从未深究、或者说刻意忽略的方向! 她那只渡鸦守护神! 那流转着五彩光晕的银蓝鸦羽! 守护神是内心最纯粹快乐与本质的映射。 一个内心只有光明和顺遂的灵魂,如何能召唤出如此深邃、带着“黑暗”本质意象的守护神? 牡鹿、水獭、兔子……这些才是常见的形态! 渡鸦……那象征着智慧,但也关联着死亡、预言和……不祥! 斯内普在黑暗中倏然睁开了眼睛,空洞地瞪着眼前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心跳如擂鼓,撞击着他冰冷的胸腔。 她经历过什么?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疯狂盘旋。 什么样的童年阴影,足以在灵魂深处刻下如此底色? 他想起了蜘蛛尾巷的阴冷、父亲的咆哮、母亲的麻木……他自己的黑暗底色,源自于此。 她是否也曾被至亲背叛? 被命运玩弄? 被推入绝望的深渊? 莉莉的死、伏地魔的烙印、邓布利多的棋局……这些构成了他灵魂上最深的裂痕。 她那双深潭般平静的眼眸下,是否也埋葬着不为人知的足以撕裂灵魂的痛楚? 如同他深藏在黑袍与尖刻之下永不停歇的煎熬? 他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脆弱,只有可怕的平静和洞察一切的深邃。 但这本身……是否就是一种经历过巨大创伤后的保护色? 就像他自己用毒液包裹起所有柔软? “阳光底下的鸦羽……” 她描述时的那种语气,那种带着洞悉和……共鸣的温柔,此刻回想起来,这绝对不是旁观者的感慨! 那是一个亲历者的认知! 她不仅看到了他鸦羽上的光芒,她本身就是一片经历过强光照射的鸦羽,所以她才能精准地捕捉到那细微的常人无法察觉的虹彩! 这个认知让斯内普感到了窒息的沉重。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她对他的“欣赏”,她对那“五彩斑斓光芒”的执着,就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评判,更像是……在深渊中,看到另一个挣扎的灵魂时,所产生的源自同病相怜的深切共鸣!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她自己挣扎的影子! 她欣赏的,是那份在绝望中依然未曾完全熄灭的韧性,是她自己也曾拥有、或仍在坚守的东西! “欣赏他亦是欣赏自己”她白天的话语,此刻有了全新的、令人心悸的重量。 一股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猛地攫住了斯内普。 混杂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共情,以及……一丝尖锐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愤怒或者说保护欲? 她凭什么?! 这个念头带着戾气冲上脑海。 她凭什么要承受那些? 她那双漂亮的、映着渡鸦虹彩的眼眸,应该洞察知识、掌控力量、享受属于卡斯蒂尔家族的荣光,而不是……而不是像他一样,被黑暗的过往啃噬灵魂! 她那样的人,拥有那样的力量、那样的底蕴,她应该……应该远离这些污秽! 然而,这个愤怒的念头只持续了一瞬,就被更深的无力感淹没。 命运何曾公平过?他自己就是明证。 卡斯蒂尔又如何? 古老的姓氏和强大的力量,或许能提供庇护,但未必能隔绝灵魂被刻上伤痕。 他想起她面对他“施舍怜悯”的尖锐诘问时,眼中那抹深沉悲伤的震动。 现在想来,那是……一种感同身受的痛楚? 一种对“被误解为怜悯”的深切理解? 黑暗中,斯内普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这刺痛让他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用尖刺和毒液包裹的内心,那层厚厚的用以隔绝所有窥探和伤害的坚冰,在面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时,正在以他无法控制的方式……融化。 因为……理解。 一种双向的基于同样深邃黑暗的理解。 她看透了他,而他现在,也隐约窥见了她强大平静表象下,可能存在的、与他同源的伤痕。 这份相互的“看见”,这份灵魂层面的共鸣,比任何语言都更具穿透力。 它像一把双刃剑,既让他感到诡异的被理解的慰藉,又让他对她可能承受过的痛苦产生了一种冰冷而沉重的共情。 “塞拉菲娜……” 他再次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舌尖仿佛尝到了铁锈般的苦涩和沉重。 这个名字背后所承载的,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和……沉重。 长夜依旧深沉。 斯内普不再试图寻找答案或平息混乱。 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黑暗里,任由那些颠覆性的认知和沉重的情感在他心中翻腾冲撞。 那道被凿开的裂缝,似乎又拓宽了一分,不是为了透进光,而是为了容纳另一片同样深邃的……黑暗。 他依旧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份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欣赏”与可能的“共鸣”。 但有一点,他无法再否认: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这个拥有渡鸦守护神、灵魂底色与他同样深沉的少女,已经以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也无法抗拒的方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世界,并开始撼动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今夜之后,他看向她的目光,将永远无法再同于从前。 那目光深处,除了戒备和审视,或许会多出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沉重而复杂的懂得。 第41章 转移 塞拉菲娜的身影完美地融于天文塔高耸石墙投下的浓重阴影中。 夜风带着禁林的湿冷气息吹拂着她的发梢,但她的眼眸沉静无波,精神探测下,俯视着下方遥远的海格小木屋那一点昏黄的灯火,以及更远处城堡走廊里移动的披着隐形衣的哈利和赫敏,正艰难地朝猎场看守的小屋移动。 她“看”到小屋里,强效安眠药剂的作用下,幼龙诺伯蜷缩在板条箱旁,呼吸深沉,鳞片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青铜色的微光。 海格那庞大的身影在屋内焦躁地踱步,巨大的手掌无意识地揉搓着蓬乱的胡子,离别的愁绪几乎要溢出那狭小的空间。 就是此刻。 塞拉菲娜垂在身侧的手指,在宽大的校袍袖中极其轻微地一动。 两道空间坐标——坐标A(海格小屋诺伯身侧)与坐标B(禁林深处某块覆满苔藓的巨石内部,通往异空间森林的临时入口)被瞬间激活贯通。 【空间置换】 在海格的小屋里,前一毫秒,幼龙诺伯还带着体温,沉沉地睡在冰冷的石地上,鼻息喷出带着硫磺味的微弱白气。 下一毫秒,那个位置只剩下空气微不可察的涟漪。 空间本身被极其精准置换。那头沉睡的挪威脊背龙,连同它身下压着的那一小片干草,已从物理意义上彻底消失于霍格沃茨的领地。 几乎在诺伯消失的同一时间,塞拉菲娜袖中那枚早已准备好的幻象魔盒核心被激活。 一道无形的指令沿着空间魔法的余韵精准投射。 在诺伯消失的原位,空气诡异地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一头与诺伯外形、大小、鳞片光泽都别无二致的“幼龙”凭空出现。 它完美地延续了沉睡的姿态,胸腔随着模拟的呼吸节奏微微起伏,青铜色的鳞片在灯火下闪烁着逼真的光泽,甚至散发着诺伯混合了硫磺和幼兽气息的微弱体温和魔力波动。 幻象魔盒模拟出的重量,让那一片地面都显得毫无异样。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从未离开。 整个过程,快得超越了海格迟钝感官的捕捉极限。 猎场看守只是眨了下他那湿润的大眼睛,视线模糊地再次投向心爱的“诺伯”,看到那“熟悉”的沉睡身影,心头涌起更浓的酸楚,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他眼皮底下,一次惊世骇俗的偷梁换柱已然完成。 几秒钟后,小屋的门被推开。 海格哽咽着,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装着“幻象诺伯”的板条箱交给了看不见的哈利和赫敏。 沉重的“箱子”被抬起,开始了它命途多舛的城堡之旅。 塞拉菲娜在高塔的阴影中,感知着下方上演的戏剧:皮皮鬼的捣乱,德拉科的尖叫告密,费尔奇的厉声呵斥与油灯摇晃的光影,隐形衣下少年少女急促的喘息和沉重的脚步,箱子在楼梯上磕碰翻滚……每一次混乱,都在她的预料,都是她完美计划的绝佳掩护。 当哈利和赫敏终于狼狈不堪地将箱子拖上天文塔顶,当查理·韦斯莱和他那些经验丰富的驯龙队友们围上来,准备接手这“烫手山芋”时,塞拉菲娜的意念再次集中。 就在查理的一名队员试图用龙皮手套安抚“箱子”里的“诺伯”,另一人准备套上束缚链的瞬间—— “砰!” 箱子猛地从内部炸开! 这是幻象魔盒模拟出的强大冲击力。 一头“暴怒”的挪威脊背龙幼崽幻象猛地挣脱出来。 它发出震耳欲聋充满硫磺味的咆哮,双翼“呼啦”展开,带起强劲的气流。暗红色的“火焰”从它口中喷吐而出,逼得驯龙队员们惊呼着后退。 “抓住它!”查理大吼,甩出套索。 套索精准地套住了“诺伯”的脖颈! 但就在绳索绷紧的刹那,幻象魔盒执行了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指令。 “吼——!” 一声更加凄厉、充满了野性的咆哮! 幻象“诺伯”展现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一挣!那看似坚固的套索“崩”地断裂! 它猛地转身,矫健地跃上塔楼的垛口! 月光下,那青铜色的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它回头,仿佛用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扫视了一眼塔顶上惊呆的众人。 然后,纵身一跃! 巨大的龙翼在夜空中“猛然张开”,有力地拍打了一下。 它发出一声重获自由的啸叫,身影划过银色的月轮,朝着禁林深处那片无垠的黑暗,俯冲而下,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彻底融入了远方沉沉的夜色之中。 塔顶一片死寂。 只有风声呼啸。 查理和他的队员们面如死灰,呆若木鸡。 哈利和赫敏瘫坐在地,隐形衣滑落也浑然不觉,脸上写满了巨大的惊恐和茫然。 德拉科在楼梯口探出头,脸上混杂着幸灾乐祸和一丝惊惧。 “它……它飞走了……”查理的声音干涩而绝望,“我们……我们搞砸了……” 就在幻象“诺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的同一刹那,塞拉菲娜在高塔阴影中无声地收回了最后一丝维持幻象魔盒的魔力。 那枚核心在她袖中悄然化为极细微的魔法尘埃,彻底消散于无形,不留一丝痕迹。 空间通道早已在她转移走真龙的那一刻就彻底关闭,抹平,仿佛从未存在过。 霍格沃茨城堡古老而复杂的魔力场,轻松地掩盖了那短暂而精密的操作所残留的最后一点微弱涟漪。 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陷入混乱和绝望的天文塔顶,扫过远处海格小屋里那盏骤然熄灭,陷入死寂的灯火,最后投向禁林深处。 那里,真正的诺伯大概正在斯内普冰冷的注视下,于一片安全的异空间森林中,懵懂地翻了个身,继续它深沉的安眠。 她悄无声息地转身,像一缕真正的阴影,滑入城堡内部的走廊。 当麦格教授穿着睡袍、满面寒霜地冲向天文塔,当费尔奇尖声嚷嚷着要搜查城堡每一个角落寻找“逃逸的怪兽”,塞拉菲娜已经安然坐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温暖的壁炉旁,指尖拂过一页魔法典籍,神情专注而宁静,仿佛今夜城堡里发生的一切惊心动魄,都与这位安静的优等生毫无瓜葛。 只有她紫金色的眼底,或许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如同鸦羽在月光下转瞬即逝的虹彩。 1、幻象魔盒:一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表面有银色脉络流动的幻象魔盒。它能完美模拟:生命体征、物理特性(重量感、鳞片的触感)、反应(可远程控制)。这个时候的攻击,比如文中的火焰,是没有攻击力的。总结:都是假的! 2、异空间之所以搞了一个临时入口,是因为要是直接转移到异空间里,达不到一瞬的效果。转移到入口,斯内普会将龙放到异空间。这个入口只有拥有要是才能进去,不存在修仙小说里什么意外闯入啊,啥啥啥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转移 第42章 异空间(一) 天文塔顶的混乱与绝望尚未完全平息,霍格沃茨城堡的阴影里还回荡着费尔奇的叫嚷和麦格教授冰冷的训斥声。 而在那片与世隔绝的卡斯蒂尔异空间森林里,诺伯在厚实的苔藓上不安地刨着爪子,对着不远处那个让它鳞片倒竖的黑袍身影发出警惕的低吼。 斯内普像一尊冰冷的石雕,纹丝不动,只有那双深潭般的黑眸,正以贪婪的精确度,扫描着幼龙的每一个生理细节,大脑飞速运转着初步研究方案和所需的工具清单。 塞拉菲娜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斯内普身侧不远处。 诺伯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了一瞬,低吼声减弱,竖瞳里的敌意变成了困惑。 斯内普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她,诺伯这异常的平静反应再次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的声音平和,“诺伯转移顺利。它状态如何?” “卡斯蒂尔…” 斯内普开口,声音沙哑,“安眠剂效果在消退,体征稳定,应激反应明显。我需要…” 他流畅地报出那串专业工具清单,目光审视着诺伯对塞拉菲娜的态度。 塞拉菲娜颔首:“清单物品稍后送至你的工作间。” 她话锋一转,“现在,或许你想看看这片空间能提供的基础资源。” 她示意斯内普跟上,进入更幽深的林间。 她带着他,手指随意点向沿途那些散发着微光或奇异形态的植物,语气平淡: “星光苔藓,” 指向一片覆盖在巨大树根上的苔藓,“它的孢子是稳定魔药反应的优质辅材。这片区域,七八十年份的居多,核心处有几丛接近一百五十年。” “月光兰,” 指向一丛在无月空间里却散发着柔和月白色光辉的兰花,“其花蜜能平息中低阶魔药材料的狂暴性。这几株,约一百年上下。” “星纹铁木,” 指向一棵缠绕着银藤、树皮上有天然星芒纹路的古树,“树心汁液是制作高级魔法防护药剂的基底材料,对元素伤害有良好抗性。这棵,约三百年,已堪大用。” “看那边岩缝下,暗影处那几株叶片像黑曜石,脉络流淌银光的,” 塞拉菲娜指向一处幽暗角落,“那是‘夜歌草’。外界记载,它因栖息地破坏和对魔力环境要求过于苛刻,已于十七世纪彻底绝迹。它的汁液,是调配顶级隐形药水和幻身药剂不可或缺的引子,能完美融入阴影魔力。” “深处的龙涎共生蕨,” 指向更幽暗处形态奇特的蕨类,其叶片边缘有细微的金线,“能吸收转化龙息中的部分不稳定魔力,其成熟的孢子粉是强效活力滋补剂的稀有成分。这里的蕨株,百年左右。” “溪流对岸,依附在那块‘哭泣石’上的,是‘泣露幽兰’,” 塞拉菲娜指向一块不断渗出晶莹水滴的奇异岩石上生长的、几朵近乎透明的淡蓝色兰花,“它同样被认为在巫师与妖精的第三次资源战争后灭绝。它的花露,蕴含着精纯的生命精华和微弱的精神安抚力,对治疗灵魂层面的细微裂痕和熬制顶级宁神药剂有奇效。” “至于寂灭花…” 她顿了顿,指向一朵在阴影中缓慢开合的奇异花朵,它周围的空间似乎有细微的扭曲,“它对研究某些特定类型的诅咒有参考价值。这一朵……是先祖移栽保存下来的,极其稀少,外界几乎已无踪迹。” 她每介绍一种,斯内普的目光就锐利一分,尤其是当“夜歌草”和“泣露幽兰”这两个只存在于最古老、最残破的魔药典籍插图和灭绝名录上的名字被平静地念出时,他的瞳孔控制不住地剧烈收缩! 绝迹! 真正意义上的绝迹草药! 它们活生生地生长在这里! 卡斯蒂尔家族保存这些遗珍的能力,其空间的神异,再次让他感到了深沉的震撼。 但同时,他也彻底明白,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给予他的那些“帮助”……她确实什么都不想从他这里获得……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斯内普: “西弗勒斯,这片森林,以及其中生长的,无论是常见的还是稀有的,包括那些外界已无踪迹的草药,还有诺伯未来可能产生的‘副产品’,都将优先供你研究使用。它们是你的资源库。” 她抬手指向森林边缘靠近星屑溪流的区域。 一座风格古朴、与森林浑然一体的石木建筑矗立在那里,窗户透出稳定的魔法灯光。 “那是你的住处和魔药实验室,”塞拉菲娜介绍道,“按你的习惯准备。基础防护、恒温、清洁符文完备。内部的器材…应该能满足你进行‘高强度’研究的需求。”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些珍贵的、甚至绝迹的草药,再看向那座为他量身打造的建筑。 这份馈赠的重量因那些绝迹物种的出现而显得更加独一无二和……沉重。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回那头在苔藓上显得有些茫然的挪威脊背龙幼崽身上。 她转向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问出了那个关键问题,语气平静温和: “那么,西弗勒斯,关于这条龙,” 她微微停顿,清晰地吐出两个截然不同的选项,“你是想驯服它,长期饲养研究?还是…现在就把它宰了,获取你需要的材料?” 空气瞬间凝固。 森林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诺伯猛地缩起脖子,发出一声带着恐惧的呜咽。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气息冰冷锐利。 宰了它? 魔药大师的本能在疯狂叫嚣!幼龙的材料唾手可得!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的刀刃刮过诺伯脆弱的要害。 塞拉菲娜只是静静等待。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 斯内普眼中魔药狂热的火焰与冰冷的计算激烈交锋。 宰杀的诱惑巨大无比…… 然而,一个更冷酷、更符合他“利益最大化”的念头,浇灭了沸腾的杀意:一条活着的、成长中的挪威脊背龙,其长期研究价值,远超过一次性宰杀! 成年龙的材料、持续的观察、结合这片森林的绝迹草药可能产生的全新研究方向……这才是真正的宝藏! 宰杀是愚蠢的浪费! 更何况……在这片安全的空间里,风险可控。 他选择利用她给予的资源,走得更远,挖掘更深。 这符合他,也符合她倾注力量的初衷。 斯内普眼中的杀意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算计的冰冷光芒。 他薄唇轻启,声音沙哑低沉: “饲养。” 他言简意赅,目光从诺伯身上移开,补充道,“幼体的材料价值有限。成年的毒腺和脊刺分泌物,才是研究灵魂毒素中和的关键。现在宰了,是浪费资源。” 塞拉菲娜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她点点头:“明智的选择,西弗勒斯。驯养和研究的物资清单,稍后也一并给你。” 巨大的信息量、珍贵的资源、被看穿的悚然、以及那生死抉择后的余波……冰冷的算计与潜藏的激荡在他心中激烈碰撞翻腾,几乎要冲破那层名为“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坚硬外壳。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牢牢锁定塞拉菲娜。 黑袍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薄唇抿成一条苛刻的直线,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地窖里那个以称呼为名,无形却沉重的“代价”在清晰地回响。 终于,一个低沉沙哑、仿佛从灵魂深处被强行挤压出来,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名字,从他紧抿的唇间艰难地挤出: “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一直平静的面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那双深邃眼眸中,之前面对绝迹草药和生死抉择都未曾动摇的平静冰层,此刻被能灼伤人的惊喜光芒彻底击碎。 一丝真切、带着毫不掩饰的满足和温暖愉悦的笑容,在她唇边毫无保留地绽放开来。 那笑容很淡,却像破开厚重云层的阳光,瞬间点亮了她的脸庞。 “嗯,西弗勒斯。” 她立刻回应,声音里带着清冽又柔软的轻快暖意。 她顿了顿,那笑容的余温仿佛还在唇边萦绕,清晰地开口,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是作者找补的,斯教生日是1月9日,现在肯定过了这个时间了。如果感觉不对劲就当没看到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2章 异空间(一) 第43章 异空间(二) “生日快乐。” 那四个字,带着能将他淹没的温柔,精准地击中了他。 他整个人瞬间僵直,仿佛被石化咒击中,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但是,就在那温柔包裹而来的瞬间,他捕捉到了,在她紫金色眼眸最深处,那纯粹明亮的惊喜光芒之下,一丝转瞬即逝的悲伤,以及仿佛跨越了漫长时光才抵达彼岸的欣慰。 那眼神……复杂得让他心脏骤然一紧。 一段遥远的几乎被他遗忘的碎片猛地刺入脑海:霍格沃茨走廊的阴影里,波特那小子冒失的声音:“塞拉菲娜,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女孩温和的嗓音平静地回答:“我没有生日,哈利。两岁之后再也没过过了……” 当时他脚步未停,只当是卡斯蒂尔家族又一个古怪的规矩或者孤儿身世带来的淡漠。 此刻,这记忆却带着迟来的钝痛狠狠砸下。 “没有生日”?不是“没有”,也不是“忘记”——她清晰地记得“两岁之后再也没过过了”,这本身就刻骨铭心! 是“不需要了”。 没人给她过了。 她自己,也早已主动剥离了这份期待,不再需要了。 所以,它便成了“没有”。 “我们的灵魂……都是五彩斑斓的黑……” 她曾经的话语,在此刻毫无预兆地刺穿了他混乱的思绪,与这迟来的顿悟狠狠绞缠在一起。 巨大的反差带来的不是单纯的混乱和狼狈。 一种更尖锐、更陌生的情绪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炸开。 纯粹的笑容,深藏的悲伤与欣慰,那句穿透时光的温柔祝福……还有这关于“没有生日”的残酷真相…… 这一切汇聚成一个令他灵魂震颤的认知:她对他几乎毫无保留的信任,那不计成本的付出……那是来自同类的援手。 一个已经从深渊里挣扎出来,站稳了脚跟的同类,向另一个仍在深渊里挣扎,满身泥泞的同类,伸出的手。 他经历过那种深渊的冰冷和绝望。 正因为如此,他无法理解……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愿意? 他甚至……感到一丝……敬佩。 换作是他自己,在那深渊的泥沼中挣扎求生时,他绝无可能,也绝无意愿去拉另一个沉沦者一把。 他只会想着如何踩着对方爬得更高,或者至少,冷漠地旁观。 而她,不仅伸出了手,还倾注了如此庞大的资源……不计成本。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她原本……就应该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这个想法带着残酷的清晰。 她此刻展露的那几乎能融化坚冰的温柔,是如此真实。 可这真实,却被一层更厚的名为“温和”的面具牢牢覆盖着。 温和……那是社交性的、疏离的、带着距离感的礼貌。 温和的面具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让一个骨子里本该温柔的人,不得不戴上温和的冷漠面具…… 他不知道,也想象不出,那曾将她拖入的深渊,究竟有多深、多冷、多绝望,才能将那份本真的温柔扭曲成如今的模样。 一股更加尖锐沉重的心疼,狠狠砸中了他! 比之前的刺痛更甚,几乎让他窒息。 被看透的狼狈感像被剥开了坚硬外壳的贝类;那从缝隙中渗入的暖流带着灼烧般的不适;但那名为心疼的情绪,此刻已经汹涌成难以忽视的洪流。 不仅为了那个深渊中埋葬了生日的小小身影,更为那个被深渊强行扭曲了本真,不得不以温和为甲胄的伤痕累累的灵魂。 心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就在这窒息般的痛苦中,一个念头,荒谬得令他震惊,却异常清晰地在他混乱的思绪中浮现出来: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在他还是蜘蛛尾巷冰冷角落里挣扎的那个小男孩时,就遇见了她……如果在那片无边的黑暗里,他们能早些成为彼此深渊中的那一点微光…… 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勾勒出那幅画面:一个有着紫金色眼眸,却可能尚存一丝怯生生暖意的小女孩,蜷缩在某个同样阴暗的角落;而另一个眼神阴郁、浑身是刺的小男孩,笨拙地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别扭关切靠近……也许只是分享一块干硬的面包,或者沉默地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守着彼此那份不被世界理解的孤独……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延展开来: 以她们灵魂本质的相似,分院帽一定会将他们分到一起。 是的,斯莱特林。 他对此深信不疑。 那个所谓的格兰芬多身份? 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是她出于某种他此刻不愿深究的目的而主动干预的结果。 但那不重要了,他根本不在意。 在那个幻想的童年里,他们或许可以一起研究魔咒,在某个废弃的房间里,分享那些艰深晦涩的魔法典籍,哪怕是那些被主流唾弃、却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黑魔法…… 他清晰地意识到,塞拉菲娜绝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黑魔法流露出伪善的恐惧或道德审判。 对她而言,魔法只是魔法,是力量的流动与知识的具象,并无绝对的善恶之分。 有用的,便是好的。 这种认知上的共鸣,让他感到战栗的契合。 他甚至能想象出画面:当他成功施展出一个复杂且威力强大的黑魔法时,她不会后退,不会指责。 那双紫金色的眼睛里,会流露出洞悉魔咒本质的欣赏,甚至带着温柔的鼓励。 她会为他精准的控制力、对力量的深刻理解而感到骄傲。 这个想象太过具体,也太过具有冲击力! 斯内普猛地惊觉——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如此了解她的一部分! 了解她对力量的态度,了解她可能的反应。 这种了解像是呼吸一般自然,是灵魂共鸣带来的直觉。 这个念头太过陌生,太过柔软,与他坚硬冰冷的外壳格格不入,以至于它出现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感到一阵眩晕般的错愕和……恐慌。 这画面荒谬得让他想冷笑,却又带着尖锐的刺痛感,深深扎进他从未示人的柔软之处。 他粗暴地将这个念头连同那虚幻的画面掐灭在萌芽状态。 不,他不该想,也不能想。 命运没有如果,他们相遇在此时此地,已是……残酷的必然。 那点微光,终究会被更深的黑暗碾碎。 他能想象出结局。 他猛地别开脸,动作仓促得近乎失态,视线急急投向森林深处那些可被解析的植物。 仿佛多看一眼那温柔笑容下深藏的伤痕,多看一眼她眼中那份穿越时光迟来的自我慰藉,多看一眼那温和面具下隐约可见的被深渊摧残过的温柔本质……再多一秒,他灵魂深处那道刚刚被撬开的缝隙就会彻底崩裂,释放出更多他无法承受,也拒绝承认的情感洪流。 那洪流里翻涌着对黑暗的共鸣,对那份孤独倔强的理解,对纯粹援手的震撼与一丝自惭形秽的敬佩,更有几乎将他淹没的、为她伤痕与扭曲而生的尖锐心疼……还有那被他亲手掐灭的、关于“如果早相遇”的荒谬刺痛,以及那短暂浮现的、两个伤痕累累的孩子笨拙取暖、共同探索魔法奥秘的虚幻残影。 就在他狼狈移开视线,试图将自己重新埋入逻辑的瞬间,塞拉菲娜清晰地捕捉到了他所有激烈挣扎的痕迹:心疼、幻想、自我厌弃的掐灭、那尖锐的遗憾…… 她了解他,远比他了解她的一部分要深刻得多。 她了解他的全部。 看着他僵硬的侧脸线条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塞拉菲娜脸上的笑容并未褪去,反而添了一丝了然,也多了一丝遗憾。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平静,清晰地传入他紧绷的耳中: “都过去了,西弗勒斯。” 这句话没有否认痛苦,没有抹杀幻想,只是平静地宣告了它们的终结。它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温柔地挡在了他与他刚刚经历的那场内心风暴之间。 然而,“塞拉菲娜”这个名字带来的奇异回响,那穿透时光的温柔祝福,那惊鸿一瞥的悲伤与欣慰,那个深渊中孤独仰望并埋葬了生日的小小身影,还有此刻对“同类援手”与“面具下温柔”的震撼理解……以及那个一闪而过刺痛人心的“如果”和那不受控制浮现的两个小小身影在斯莱特林阴暗角落共享魔咒研究的幻象……还有那句咒语般落下的“都过去了”…… 这一切的冲击,持续地更深地楔入了他心湖表面那层坚冰。 细微却清晰的裂痕无声蔓延。 冰冷的壁垒被撬开的缝隙中,涌入的是混杂的刺痛、理解、共鸣、震撼、敬佩、汹涌的心疼、被强行压抑的尖锐遗憾……以及那轻柔却沉重的“都过去了”。它们在他灵魂深处激起的涟漪复杂难言,几乎要将他吞没,久久无法平息。 那个画面会出番外的,当小西弗勒斯遇到小塞拉菲娜。会放在第一学期之后,也可能放在正文完结之后,番外超过5w字。[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异空间(二) 第44章 独角兽之夜 禁林的夜,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 参天古木扭曲的枝桠在头顶交织,将稀疏的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腐叶、湿土,还有属于古老森林的腥甜气息。 哈利的心脏在胸膛下狂跳。 被迫与德拉科·马尔福,还有海格那只只会呜咽的胆小狗牙牙一组,深入禁林中心“寻找受伤的独角兽”,这本身就像一场噩梦。 德拉科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惊惶,魔杖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牙牙则夹着尾巴,呜咽着缩在哈利腿后。 他们已经在盘虬的树根和深可及膝的蕨类中跋涉了近半个小时,脚下所谓的“小路”早已消失不见。周围的树木愈发密集,将他们团团围住。 就在哈利几乎要被沉重的死寂压垮时,前方森林最幽暗的核心地带,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片刺眼夺目的白光。 “梅林的胡子!”德拉科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一狗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拨开毒触手的藤蔓,眼前的景象瞬间让他们僵在原地。 一片被巨大古树环抱的空地上,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峙。 空地中央,一头美丽得令人窒息的独角兽正愤怒地嘶鸣!它通体覆盖着月光般皎洁的银白皮毛,额前螺旋状的独角熠熠生辉。 一个强大坚韧的圣洁光罩笼罩着它,散发出柔和而坚定的光芒。 独角兽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和挑衅,四蹄不安地刨着地面,蓝宝石般的眼眸燃烧着怒火,但身上却看不到明显的伤痕。 与这圣洁光辉形成地狱般对比的,是光罩外那个散发着阴冷死亡气息的身影! 全身笼罩在宽大破旧黑袍里的人影,兜帽低垂,完全遮蔽了面容。 他手中的魔杖正不断喷吐出恶毒的暗紫色光束,疯狂地冲击着守护光罩。 “粉身碎骨!” “钻心剜骨!”嘶哑的声音带着残忍。 “给我破开!”他咆哮着,又甩出一道切割咒。 然而,这些强大的黑魔法撞在光罩上,只是激起剧烈的涟漪! 光罩剧烈闪烁,却顽强地抵抗着每一次冲击。 独角兽在光罩内愤怒地嘶鸣,用独角凝聚魔力加强防御,光罩依旧稳固。 哈利认出了那魔杖和气息! 是奇洛教授! 是那个想杀他的人! 恐惧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猛地拽了一把德拉科:“跑!” 就在他们转身欲逃的刹那—— 黑袍人的动作骤然一顿,仿佛脑后长了眼睛!那兜帽缓缓转了过来。恶毒与杀意的目光穿透黑暗牢牢锁定了他们。 一只枯槁的手举起魔杖,杖尖凝聚起一点暗红光芒。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两人。 “四分五裂!”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哈利和德拉科身前。 塞拉菲娜! 她没有回头,眼眸在出现的刹那就锁定了黑袍人,姿态从容,魔杖流畅抬起: “统统加护。” 嗡! 一面半透明的屏障瞬间张开。 奇洛(或者说伏地魔)的暗红切割光束咆哮着撞上屏障。 轰! 沉闷的巨响!冲击余波掀起了腐叶和尘土,屏障剧烈波动,但稳稳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碍事的家伙!”兜帽下传来伏地魔混合着奇洛嗓音的狂怒嘶吼! 他魔杖急挥,一片散发着刺鼻硫磺和灵魂腐臭的诅咒黑雾化作尖叫的怨灵,扑向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眼神一凝,不退反进,魔杖疾点: “惊鸿!” 嗤啦! 数道两指粗细的紫金色电弧从她魔杖尖端激射而出,精准地刺入翻滚的诅咒黑雾! 滋啦!!! 刺耳的爆鸣声响起! 紫金色的破邪雷霆与污秽的诅咒黑雾剧烈冲突!怨灵面孔在电光中扭曲、尖叫,迅速被湮灭! 伏地魔(奇洛)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扭曲了一下!这紫金雷霆的力量让他感到了不适和一丝威胁! 他放弃了范围攻击,魔杖猛地指向塞拉菲娜。 “阿瓦达——” 索命咒的启动音节尚未完全吐出! 塞拉菲娜的反应更快! “雷落。” 魔杖向天一指! 一道远比刚才粗壮的紫金色雷霆撕裂禁林上空的黑暗枝桠,带着撕裂夜幕的威势,劈向他身前半步之地。 轰咔!!! 震耳欲聋!大地震颤! 一个焦黑的浅坑瞬间炸开!泥土碎石混合着狂暴的紫金电弧向奇洛激射! 奇洛(伏地魔)惊怒交加,被迫中断索命咒,狼狈地向后翻滚闪避。一道仓促凝聚的铁甲咒挡在身前。 砰! 碎石和残余电弧撞在铁甲咒上,虽然没有击破,但冲击力让他踉跄后退,黑袍被撕裂几处,兜帽差点被掀飞,露出了底下奇洛那惊恐万分的脸和颈后蠕动的一角! “该死的女巫!”伏地魔的咆哮充满了被阻挠的狂怒。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年轻,但魔法诡异且攻击犀利,短时间内难以拿下。 而刚才那声雷霆巨响,必然会引来其他人! 他当机立断,魔杖猛地向地面一戳。 “黑暗帷幕!” 呼—— 浓郁的黑色烟雾瞬间从他脚下爆发,迅速扩散,瞬间笼罩了他周围数米范围。 烟雾翻滚,不仅遮蔽视线,还会干扰感知。 塞拉菲娜眼神一寒,魔杖挥动:“雷电囚笼!” 噼啪!数道紫金色电弧从魔杖尖端射出,凌厉地交织,眼看就要形成一个封锁空间的牢笼—— 然而,那电弧在即将完全合拢的刹那,似乎微妙地迟滞了一瞬。 就在这稍纵即逝的间隙,黑雾中猛地射出一道腐蚀射线,狠狠撞在尚未完全成型的电弧囚笼上。 虽然被紫金雷霆湮灭大半,但囚笼终究未能彻底合拢。! 噗! 一声轻响,烟雾瞬间消散在原地,只留下呛人的硫磺味和一丝残留的黑暗魔力波动。 奇洛……或者说伏地魔,已消失不见。 禁林空地上陷入短暂的死寂。 空气里弥漫着雷电的焦糊味,还有独角兽莱恩迪尔愤怒未平的喘息。 塞拉菲娜撤去了空间屏障,那些未完成的紫金色电弧在她魔杖尖跳跃几下,最终也悄然隐没。 【伪装】开始运转。 她不动声色地调整着自己,脸色变得苍白,呼吸略显急促,一副连续施展强力魔法和维持屏障后魔力消耗过度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却又带着冰冷的压迫感,从侧面幽暗的树影中走出。 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脸色阴沉,锐利的黑眸,第一时间、极其迅速地扫过塞拉菲娜全身—。确认她身上没有明显伤痕,魔力似乎只是“消耗过大”后,他那紧绷的下颌线条才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 但这短暂的松弛立刻被更深沉的阴鸷取代。 当他冰冷的视线转向现场焦黑的浅坑、残留的黑暗魔力波动、惊魂未定的哈利和德拉科时,那淬着寒冰的严厉瞬间回归,甚至带上了一丝焦躁。 “卡斯蒂尔小姐?”斯内普严厉的质问,“解释!禁林严禁学生私下斗法!刚才的雷暴和那股邪恶的魔力波动是怎么回事?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无所不能的傲罗吗?” 塞拉菲娜听着那句裹着刻薄外衣的“无所不能的傲罗吗?”,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的笑意。用最严厉的斥责包裹着最别扭的关切,是他独有的方式。 面对斯内普的质问,塞拉菲娜微微颔首,声音平稳,但细听能察觉一丝疲惫:“斯内普教授。我们并非斗法。是波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在执行海格教授的禁闭任务时,遭遇了不明身份的黑袍巫师袭击独角兽莱恩迪尔。我感知到异常的黑暗魔力波动,赶来阻止。” 斯内普冰冷的目光鞭子般扫向哈利和德拉科。 哈利连忙点头,声音还有些发颤:“是…是的教授!那个人…他想伤害独角兽!还想杀我们!塞拉菲娜救了我们!” 德拉科脸色依旧苍白,铂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浅色的眼睛里残留着巨大的惊恐。 但看到塞拉菲娜略显疲惫的身影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她靠近了半步,肩线几乎贴着她的肩膀。 他深吸一口气,面对斯内普的审视,声音虽带着余悸,却清晰而直接:“教授,波特说的没错。那个黑袍人非常危险。是塞拉菲娜及时出现救了我们,也救了独角兽。她挡下了所有攻击。” 就在这时,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带着委屈和愤怒的嘶鸣,猛地从空地边缘冲向塞拉菲娜。 是莱恩迪尔! 威胁解除,它早已撤掉了守护光罩。 此刻它毫发无伤,银白的皮毛依旧光洁,但那双纯净的蓝宝石眼眸里却盈满了后怕和巨大的委屈。 它完全无视了刚刚赶到发出如释重负又愤怒咆哮的海格(“莱恩迪尔!梅林保佑你没事!那个混蛋!”),也忽略了阴沉着脸的斯内普,径直冲到塞拉菲娜身边。 它用它那光滑温润的额头,急切又带着无限依赖地蹭着塞拉菲娜的手臂,发出又急又委屈的“咴咴”声,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受惊的湿气。 同时,一股带着强烈控诉意味的意识流,直接涌入塞拉菲娜的脑海: 【塞拉菲娜!那个坏东西!黑袍坏东西!】莱恩迪尔的“声音”像个被恶霸欺负后见到家长的孩子,充满了惊魂未定和寻求庇护的急切,【他好凶!好臭!黑乎乎的!他想打破我的罩子!还想用那些可怕的、黏糊糊的黑光碰我!吓死我了!他好坏!帮我打他!打他!】 塞拉菲娜脸上冰冷紧绷的神情,在接触到莱恩迪尔眼中的委屈和脑海中的意识时,瞬间消融。 她甚至暂时将斯内普的“质询”放在一边,立刻转过身,面向独角兽。 她伸出手,极其温柔地抚上莱恩迪尔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脖颈和脸颊。掌心泛起一层柔和的紫金色光晕。 “好了,好了,莱恩迪尔,不怕了,”塞拉菲娜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直接回应着脑海中的意识,“我看到了,那个坏东西已经被打跑了。他再也不敢来欺负你了。你很勇敢,保护好了自己,做得很好。” 她一边用精神力抚慰着独角兽受惊的情绪,一边轻轻梳理着它光滑如缎的鬃毛,动作充满了怜惜和耐心。 莱恩迪尔在塞拉菲娜温柔的抚摸和充满安全感的精神抚慰下,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 它委屈地低鸣了一声,将巨大的头颅更紧地靠在塞拉菲娜身上,依赖地蹭了蹭,蓝宝石般的眼睛里,那惊惧的怒火终于慢慢被安抚下去,长长的睫毛垂下,显露出疲惫和安心。 海格冲过来,巨大的手掌想碰又不敢碰莱恩迪尔,只能红着眼圈在旁边急得团团转,语无伦次地咒骂着。 斯内普站在一旁,黑袍在夜风中微动。 他阴沉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焦痕和残留的黑暗魔力,评估着战斗的激烈程度。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塞拉菲娜身上。 看着她温柔地安抚受惊的独角兽,看着她略显苍白的侧脸,以及那在莱恩迪尔依赖下不经意流露出的真实温柔…… 这温柔在此刻的斯内普眼中,却与这片刚刚经历过黑暗袭击的土地格格不入,甚至在他心底泛起一丝不适。 他薄唇紧抿,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那标志性的冰冷腔调,但细听之下,那份针对塞拉菲娜的“严厉”已经带上了强硬的意味: “卡斯蒂尔小姐,”他的目光锐利地锁定她,“你的行为虽然……阻止了恶**件,”他几乎是咬着牙承认这一点,“但罔顾自身安全,贸然介入如此危险的黑魔法事件,是极其鲁莽的!” “下次,”他语气冷硬,带着命令的口吻,“发现异常,立刻报告教授!而不是独自逞强!” 与其说是训斥,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告诫,告诫她下次要更谨慎,或者……更直接点,等他来处理? 塞拉菲娜选择听不到这句话。 让他去处理伏地魔? 他还想不想以后在食死徒混了。 斯内普又冷冷地扫向哈利和站在塞拉菲娜近旁的德拉科:“波特,马尔福。立刻离开禁林,回城堡。今晚的事情,我会向校长汇报。” 最后,他冰冷的视线投向手足无措的海格:“海格,看好你的‘宝贝们’,禁林比你愚蠢脑袋里想象的更危险。再有下次……哼!” 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转身,准备融入禁林的黑暗。 然而,在转身的刹那,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极其短暂地、再次在塞拉菲娜安抚独角兽的身影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深处翻涌着关切,评估,对她流露温柔时那份纯粹的不适,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释然? 最终都被完美地收敛进冰冷的表象之下。 黑袍翻涌,他彻底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中。 “走了,波特。”德拉科对哈利说了一句,声音已经平稳下来。 他没有立刻迈步,而是转向塞拉菲娜。 浅色的眼睛看向她,里面清晰地映着劫后余生的痕迹,还有对塞拉菲娜的亲近。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马尔福式的认真,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刚才……多谢了。” 塞拉菲娜对上他的目光,嘴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轻轻点了点头。 德拉科这才像是完成了什么必要的事,转身和哈利一起,朝着禁林外走去。 他的步伐恢复了平日的节奏,铂金色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闪动。 塞拉菲娜轻轻拍了拍莱恩迪尔安抚下来的头颅。目光扫过地上残留的战斗痕迹,最后投向斯内普消失的方向。 他刚才的眼神……那瞬间掠过的,是释然吗? 因为她安然无恙,他紧绷的弦才得以放松?因为这小小的“默契”,确认了某种心照不宣的联结? 两个灵魂,冰冷的刻薄和伪装的温和,是截然相反却又本质相同的镜像……在这样危险的夜色里,反而悄然靠近了一步? 禁林的风吹过,带着夜露的凉意,拂过她的脸颊。 灵魂的共鸣真是奇妙,它能让一个惯于用温和伪装自己的人,对另一个惯于用刻薄武装自己的人,不自觉地流露出……不设防的在意。 能让一个惯于用刻薄武装自己的人,对另一个惯于用温和伪装自己的人,不自觉地流露出……未经权衡的容忍。 让这两块坚冰与寒潭,在无人察觉的深处,缓缓靠近。 她送出的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那些不求回报的“投资”。在她过往的世界里,这是不可想象的愚蠢。 每一次付出,她都精准计算着回报,若有人敢贪图而不偿付,她不介意亲手扒下对方一层皮。 可对他……她竟第一次,真的什么也没图。 塞拉菲娜的唇角想牵起一抹冰冷的讥诮,嘲笑自己竟当了一回彻头彻尾的“大善人”。 但那讽刺的笑意终究没有成形。 最终,她只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眼底深处,那点属于算计的冰冷也悄然化开,流露出一丝与斯内普眼中如出一辙的疲惫的释然。 罢了……善人就善人吧。 人生在世,总得……任性这么一次。 塞拉菲娜并没有使用全力哈。不放跑伏地魔之后的剧情怎么办,而且单杀伏地魔太显眼了(虽然已经够显眼了),请允许作者这么安排。这章作者把草稿的两章和成一章了。单章看起来少,结果合起来还多……[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4章 独角兽之夜 第45章 地窖谈话(一) 安抚好受惊的莱恩迪尔,看着海格小心翼翼地将那头依赖她的独角兽引向林间深处,又目送哈利和德拉科的身影消失在通往城堡的小径尽头,塞拉菲娜这才缓缓转身。 她没有走向格兰芬多塔楼温暖的公共休息室,也没有去医疗翼。 她的脚步异常明确地指向了霍格沃茨城堡的最底层。 那个终年弥漫着阴冷魔药气息的地窖。 脚步声在冰冷的石阶上敲出轻微的回响。 地窖入口标志性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厚重的木门紧闭着。塞拉菲娜没有丝毫停顿,白皙的手直接按上冰凉的门板,稍一用力—— 吱呀。 沉重的木门应声向内滑开,仿佛早已为她虚掩。 地窖办公室内。 斯内普早已归来。 他背对着门,站在巨大的魔药柜前。指尖看似随意地拂过一排排水晶瓶,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珍稀药材上。 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在他漆黑的瞳孔里明明灭灭,却驱不散眉宇间凝结的阴郁和……一丝难以平复的焦躁。 禁林里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在他脑中反复回放:凭空出现的空间屏障、撕裂夜幕的紫金雷霆、独角兽委屈的蓝眸、塞拉菲娜略显苍白的脸,以及她安抚莱恩迪尔时那罕见的温柔……还有,她魔杖尖端残留的、那令他心惊的魔力波动强度。 他知道她消耗巨大。 他更清楚,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去医疗翼让庞弗雷夫人大惊小怪地询问。 那么,她最可能来的地方…… 门开的轻响传来。 斯内普没有回头,但那紧绷的肩线似乎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 他维持着背对的姿势。 塞拉菲娜推门而入,反手轻轻带上门。 地窖特有的凝滞空气瞬间裹住了她,壁炉的暖意稍稍驱散了禁林带来的寒意。 她没去看斯内普的背影,步履略显沉重地向沙发走去,自然而然地陷进了沙发里。 天鹅绒的触感微凉,却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身体更深地埋进柔软的靠背,微微阖上了眼。 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那只握着魔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手背上那道不算深、却清晰可见的擦伤暴露在壁炉昏黄的光线下,边缘凝着一抹暗红。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理所当然得像回到自己的领地。 斯内普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依旧没有立刻开口,那双深潭般的黑眸苛刻的审视着,从她略显凌乱的发丝,扫过沾染泥土的袍角,最终定格在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背上那道刺目的擦痕上。 地窖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远处某个坩埚里魔药缓慢冒泡的咕嘟声。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斯内普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 “卡斯蒂尔小姐,”他刻意用了敬称,“我假设,你那被格兰芬多勇气过度填充的大脑,至少还保留着基本的礼仪常识,知道进入教授的私人办公室前需要……敲门?” 他的目光锐利地刺向她,但若仔细分辨,那锐利之下,压抑着一股暗流。 “还是说,在禁林里扮演完‘救世主’后,你理所当然地认为地窖是你休息养伤的避风港,可以像巨怪一样横冲直撞?” 塞拉菲娜缓缓睁开眼,深色的眼眸在疲惫中依旧清澈平静。 她没有因他的讽刺而起身,反而更深地陷在沙发里,只微微侧头看向他,声音带着消耗后的低哑,却异常坦然:“魔力消耗有些大,需要一点提神剂。另外,”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这个,清理一下会比较好。” 她如此直白地承认消耗和提出需求,还带着这种理所当然的疲态,反而让斯内普准备好的更多刻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 他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锐利的线,下颌绷得死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又是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 斯内普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魔药柜,动作带着粗暴的力道。 他猛地拉开一个抽屉,看也不看,直接抓起一瓶高效魔力恢复药剂,以及一瓶特效白鲜香精。 他攥着两瓶药剂,转身大步走回沙发前。重重地将它们顿在沙发旁冰冷的石质小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力道之大震得小几上的墨水瓶都跳了一下。 接着,他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向放着清洁用具的架子,取来了干净的纱布、镊子和一小盆用魔法恒温的清水。 他将水盆放在小几上,挨着那两瓶药剂。站在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陷在沙发里的身影。 壁炉的火光在他身后跳跃,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她身上。 他拿起镊子,夹起一块浸润了清水的纱布,直接俯下身。 冰冷的镊子夹着湿冷的纱布,目标明确地伸向她搭在扶手上的那只受伤的手。 动作带着冷硬,但落下的力道却出奇地轻柔,还带着一丝笨拙。 冰冷的镊尖和湿冷的纱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手背上的血污和尘土。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偶尔擦过她微凉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低垂着眼睑,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薄唇紧抿,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塞拉菲娜看他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进行什么艰难的战斗呢。 整个过程中,斯内普没有说一句话,只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地窖中格外清晰。 清理干净伤口,露出那道不算深却足够刺眼的红痕。 斯内普扔掉脏纱布,拿起那瓶特效白鲜香精。拔开瓶塞,几滴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液体精准地滴落在伤口上。 清凉舒适的感觉瞬间从伤口蔓延开来。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像是被烫到般迅速直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抓起小几上那瓶高效魔力恢复药剂,同样有些粗暴地塞到塞拉菲娜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喝了。”冰冷的命令。 塞拉菲娜握着手中温润的药剂瓶,感受着手背上伤口传来的清凉舒适感。她轻轻拔开瓶塞,将散发着清凉气息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温和而磅礴的力量迅速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疲惫和虚弱感,苍白的脸颊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 斯内普看着她喝下药剂,才猛地转身,大步走向他的办公桌,黑袍在身后翻滚。 他重重地坐进高背椅里,抓起一份羊皮纸,羽毛笔蘸了墨水,用力地在纸上划动,发出尖锐的刮擦声,仿佛要将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发泄在无辜的作业上。 他不再看她,只留给她一个冷硬而沉默的侧影,以及那在羊皮纸上泄愤般划动的笔尖。 然而,冰冷的声音却再次响起,是对着空气,也仿佛是对着壁炉里的火焰: “今晚,留在这里。”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直到你那愚蠢的、透支魔力的脸色恢复正常,或者庞弗雷夫人愿意在午夜为你开门为止。沙发归你了。”他顿了顿,羽毛笔在纸上划出更重的一道痕迹,才生硬地补充道,“……别指望地窖会提供宵夜。” 塞拉菲娜靠在柔软的沙发里,药剂的暖流在体内流淌。 她看着斯内普那在办公桌后、用批改作业来掩饰内心汹涌的冰冷侧影,深色的眼眸中映照着壁炉跳动的火光。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再次缓缓阖上了眼睛。 说实在的,西弗勒斯给她处理伤口,还有那瓶高效魔力恢复药剂,让她未泯的良心小小地疼了一下。 地窖的寂静被壁炉柴火的噼啪声填满。 塞拉菲娜深陷在墨绿天鹅绒沙发里,手背上那道擦伤,在白鲜香精温和而强大的效力下,只余下一道淡淡的粉色印记。 书桌后,斯内普的身影几乎完全被阴影吞噬,只有偶尔掠过羊皮纸的羽毛笔尖,在昏暗中划出沙沙的细响,暴露着他并未真正沉浸于那些乏味的作业。 他像一尊凝固在黑暗里的雕像,紧绷的轮廓却泄露着某种无声的警戒与……关注。 目光的余烬,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沙发里那个略显脆弱的身影。 时间在火焰的跃动和笔尖的刮擦声中缓缓流淌。 就在这宁静里,塞拉菲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清晰直接地刺破了寂静: “西弗勒斯。” 她没有睁开眼睛。 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猛地一顿,刮擦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抬起头,眼眸穿透阴影,牢牢锁定沙发上的身影。 塞拉菲娜依旧阖着眼帘,仿佛在对着壁炉的火光低语: “莱恩迪尔脖子上那个挂坠……”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平淡,“……是我给它的。就在几周前。” 斯内普的眉心瞬间拧紧! 那个不起眼的挂坠,在伏地魔的致命攻击下骤然爆发出的守护光罩。 他当时就震惊于它的力量与出现的时机,只是无暇深究。 此刻,她竟主动承认是她提前给予? 她如何预知独角兽会遇袭?仅仅是巧合? 还是……某种他尚未能理解的预见能力? 这念头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寒意。 塞拉菲娜并未理会他的震惊,继续用冷酷的理性陈述她的决定: “所以,等奇洛……或者说他背后的那位‘客人’,” 她提到伏地魔时,语气毫无波澜,“忍不住要去拿那块石头的时候……” 她再次停顿,声音里没有丝毫情感起伏,“……我不去了。” 斯内普的瞳孔再次收缩。 魔法石关卡,邓布利多布下的最终陷阱,她竟要抽身? 她继续道,声音里是高位者的漠然与残忍的清醒: “他被我伤得不轻,那种程度的削弱……足够哈利应付了。” 她微微偏了下头,“一直活在庇护下,雏鸟永远学不会飞翔。这点风险……是他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 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壁炉跳跃的光在她闭着的眼睑上投下颤动的光影。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那弧度深处藏着一丝柔软,与方才的冷酷判若两人:“那首诗,”她的声音轻柔,“我最喜欢了。” 塞拉菲娜的思绪飘向空间深处那泛黄的原件。留在关卡里的,不过是个足以乱真的赝品。这个念头闪过时,她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右手食指,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然而,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你进去了。” 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从阴影中微微前倾,身体轮廓在昏暗中变得清晰而富有压迫感,目光直直刺向她,“你看过里面的布置。” 塞拉菲娜这才缓缓睁开眼。 紫金色的眼眸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坦然地迎向斯内普锐利的审视。 她点了点头,语气轻松: “当然。”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如果不是我对那块石头本身没什么兴趣,它早就不在那儿了。” 她甚至微微扬了扬下巴,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补充道,“老校长确实狡猾,他没布置什么花哨复杂的感应魔法,只是利用了那些会发光的魔法火把……人一进去,火把就亮,像无数双小眼睛盯着。简单,但很有效,能第一时间知道有‘不速之客’拜访。” 她耸了耸肩:“可惜,它们拦不住我。我想‘看’的时候,自然能‘看’清楚。” 第46章 地窖谈话(二) 斯内普捏着羽毛笔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她不仅进去了,还如此清晰地洞察了邓布利多的被动监控机制。 这份能力,这份胆识……再次刷新了他对她的认知边界。 然而,那个极其细微的、仿佛确认般的食指动作,闯进了斯内普飞速运转的思维里。 一个念头,荒谬绝伦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合理性。 她该不会……不只是“看”了,还把他留在关卡里的那首诗……拿走了吧? 这个猜测太过离谱! 那是他亲手编纂的谜题! 是他设计的逻辑链条中重要的一环! 是他的造物! 谁敢?谁能? 但……她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一个能用空间魔法在他眼皮底下偷梁换柱弄走火龙,能悄无声息穿透霍格沃茨古老防护去看魔法石关卡的人。 离谱? 放在她身上,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而且,想到那是他亲手写下的文字,被侵犯了创作领地的恼怒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仿佛直接穿透了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西弗勒斯,”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眼神坦荡,“你可以直接问我。” 她的声音很轻,“我不会骗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坦诚,却也蕴含着某种沉重的承诺:“如果回答不了,我会不回答。”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真实。她愿意对他敞开,即使无法全盘托出,也绝不虚与委蛇。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信任与疑虑交织,震撼与探究并存。 他盯着她,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几秒,只有壁炉的噼啪声在填补空白。 终于,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我在评估你的实力……以及立场。” 他并没有先问那首诗的事情。 塞拉菲娜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认真思考他这个直白的问题。 片刻后,她给出了一个同样简洁却信息量巨大的回答: “实力还算强。” 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自夸,“注定与伏地魔为敌。” 然后,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斯内普,落在了某个更远的地方,声音里带上了难以捉摸的意味:“哈利·波特……只要他不自己作死,就不会是我的敌人。” 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丝。 这个答案,冷酷却真实,某种程度上印证了他的部分猜测,也划清了她与邓布利多“救世主计划”的界限。 然而,眼底深处的审视并未完全褪去,她身上仍有太多未解的谜团。 短暂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这次的问题指向了更具体、也更核心的动机,一个关于她“预见性”的试探:“那个吊坠。” 他指的是独角兽莱恩迪尔颈间的炼金产品,那个扭转战局的关键,“为什么给它?” 他要知道,这提前的守护,是巧合,还是某种他尚未理解的力量?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回答。 随即,她从宽大的校袍口袋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个叠得整整齐齐、触感极其柔软细腻的深紫色绒毯。 毯子只有巴掌大小,显然被施了精巧的缩小咒。 在斯内普专注而探究的目光下,她指尖轻点,无声的咒语生效,绒毯瞬间如流水般舒展开,恢复成一张厚实温暖的正常大小毯子。 然后,就在沙发上,在斯内普的注视下,她极其自然地将这毯子展开,像裹一件巨大的斗篷,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进去。 动作流畅,带着孩子气的任性。 深紫色的绒毯将她完全覆盖,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深陷在墨绿色的沙发里,连一丝发梢都没露出来。 斯内普:“……” 他看着眼前沙发上这个拒绝交流的深紫色“茧”,一时竟有些语塞。 但那关于诗的离谱猜测却在他心头灼烧,比壁炉的火焰更甚。 面对这团沉默的绒布,他第一次感到一种被噎住的烦躁,以及一种……被挑战了认知底线的荒谬感,还有一丝作品被染指的异样感觉。 他不再压抑那翻腾的疑问,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和隐隐的愠怒,直接刺向那团紫色: “卡斯蒂尔,”他刻意用了姓氏,试图找回一点教授的威严,但声音里那份荒谬感和被冒犯感却挥之不去,“你刚才那个动作……别告诉我,你把我留在关卡里的那首诗……也顺手牵羊了?” 深紫色的绒毯团纹丝不动,仿佛里面的人已经睡着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毯子顶端,靠近“头部”的位置,极其轻微地蠕动了一下。 一个闷闷的,带着点理所当然,甚至理直气壮的声音从厚厚的绒布里传了出来: “有喜欢的,”塞拉菲娜的声音透过毯子,显得有些瓮声瓮气,却清晰无比,“自然要出手。” 轰!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竟然真的承认了! 还如此轻描淡写! 仿佛拿走的不是他精心设计的谜题道具,而只是图书馆里一本无人问津的旧书! 这简直是……**裸的强盗行径! 对他创作成果的公然掠夺! 他甚至能想象出波特那小子在空荡荡的关卡前抓瞎的蠢样,以及邓布利多那老狐狸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斯内普被这理直气壮的“强盗逻辑”震得一时失语时,毯子里那个闷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带着幽怨的反问: “难道……” 她顿了顿,似乎在毯子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我朝你要,你会痛快给我吗?” 这句话像一道无声的霹雳,精准地劈在斯内普的心坎上! 所有的荒谬感、被冒犯的恼怒,瞬间被这句话冻结了。 难道我朝你要你会痛快给我吗? 她会得到什么? 大概率是刻薄的拒绝和讥讽的眼神。 而他……答案冰冷而清晰——不会。绝不痛快。 那是他的造物,他吝啬于分享。 她太了解他了。 了解他那刻薄外壳下深藏的吝啬与对自身造物的独占欲。 所以,她选择了直接拿走。 省去了麻烦,也避开了难堪。 看着沙发上那团深紫色的“茧”,斯内普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被看透的狼狈和复杂翻涌。 这股强盗作风,偏偏让他生不出多少真正的斥责之心。 然而,在最初的震荡平息后,一个更尖锐、更带着某种……不甘和隐隐刺痛的反问,不受控制地从他紧抿的薄唇间逸出,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 “为什么……” 他盯着那团紫色,眼神锐利,试图穿透那层绒布,“……不在异空间的时候提?”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措辞,原本想说的“交换那首诗”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变成了一个更直接带着点荒谬诱惑的提议,“……让我给你写诗?” 既然你喜欢我的文字,既然你都能在异空间给我养龙、给我绝迹草药、给我实验室……为什么不用这些“资源”来“交易”? 为什么不直接要求我为你写一首? 一首诗换你那些无价之物?这难道不是更“体面”、更符合你“投资”逻辑的方式? 一首似乎太少? 我可以写更多…… 这个提议本身,对他而言就足够离奇!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主动提出给一个学生写诗? 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这背后,是他对她行为逻辑的困惑,是对她选择“偷”而非“索要”或“交易”的不解,甚至……是隐秘的想要确认自己在“交易天平”上价值的试探。 深紫色的绒毯团纹丝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只有壁炉的火光在绒布上跳跃。 然后,毯子里传来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闷闷的,却比刚才多了一丝低沉: “那就变成交易了。” 她的回答异常简洁。 她拒绝了交易的可能性。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而且……” 她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表达,最终吐出的字眼带着一丝微妙的疏离和自嘲,“……你还不了解我。” 你还不了解我。 这五个字,精准地刺中了斯内普! 不了解?他以为自己看透了她强大的实力、冷酷的立场、强盗的作风,甚至隐隐察觉了她灵魂深处的孤独与伤痕。 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建立了基于黑暗共鸣的、无需言语的理解。 他甚至荒谬地提出了为她写诗! 结果,她却说——你还不了解我。 巨大的挫败感和被排斥在外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 他精心构筑的认知,他自以为是的“理解”,在她这句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单薄。 斯内普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而锐利,带着被刺痛后的尖锐反击,几乎是立刻反唇相讥,声音冰冷得能冻结空气: “你倒是了解我。” 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讥诮弧度,目光死死锁住那团紫色,“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知道?” 这句话带着质问,带着被窥探**的愠怒,更带着一种“你凭什么”的尖锐不甘。 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知道? 地窖陷入了更深的死寂。 壁炉的火焰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深紫色的绒毯团里,终于传出一个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音节: “嗯。” 嗯。 没有辩解,没有解释,只有坦然的承认。 是的,她知道。 关于他的一切,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这个简单的“嗯”字,比任何长篇大论都更具冲击力。 它彻底坐实了她对他灵魂深处的洞悉,也无情地印证了他那句“你还不了解我。 在他自以为理解她的时候,她却早已站在了全知的高度俯瞰着他的一切。 这种巨大的信息不对等,这种**裸的、单方面的“了解”,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和……一丝被彻底掌控的悚然。 斯内普的呼吸猛地一窒,捏着羽毛笔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惨白,微微颤抖。 他看着沙发上那团深紫色的、沉默坦承着“全知”的“茧”,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洪流从脚底直冲头顶,将他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情绪都冻结了。 愤怒、挫败、无力、恐惧……在他胸腔里疯狂翻搅。 他猛地低下头,不再看那团紫色,仿佛多看一秒都会让他崩溃。 他抓起羽毛笔,带着近乎自毁般的狂暴力道,狠狠地、重重地在羊皮纸上划下深可见底的“T”! 笔尖刮擦纸张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地窖里疯狂回荡,如同他内心无声的嘶吼。 时间在死寂和狂暴的书写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那尖锐的刮擦声几乎要将空气都撕裂时,深紫色的绒毯团顶端,靠近“头部”的位置,极其缓慢地向下滑落了一小段。 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清醒、锐利,塞拉菲娜那双独特的紫金色眼眸,在壁炉跳跃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它们穿透地窖的阴暗,越过书桌的障碍,直直地看向那个几乎要将自己埋进羊皮纸里的黑袍身影。 斯内普狂暴书写的动作骤然一僵。 笔尖悬停在半空,一滴浓稠的墨汁滴落,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团刺目的污迹。 他僵在原地,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头,只有紧握着笔杆的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了,不再是闷在毯子里的瓮声,而是清晰、平静,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死寂的空气里: “平心而论……” 她开口,语速缓慢,仿佛在斟酌最准确的词汇,“我的过去……太过惨烈。” 太过惨烈。 这四个字,瞬间压下了斯内普心中翻腾的愤怒与无力。 她顿了顿,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火焰不安的噼啪声。 那双紫金色的眼眸依旧平静地凝视着他僵硬的背影。 她似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艰涩,“……你如果想看……” 她停顿的时间更长了,仿佛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 “……我还没准备好……” 她最终吐出了这句话,声音很轻。 然而,就在这承认脆弱的话语之后,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带着……无与伦比的骄傲: “我并不介意我的过去被显露,” 她的目光仿佛变得更加明亮,紫金色的光芒灼灼生辉,直视着斯内普僵硬的侧影,“我为我的过去感到骄傲。”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震了一下。 骄傲? “她们成就了我,” 塞拉菲娜的声音斩钉截铁,“尽管……没有一点美好的记忆。” “无论是哪个阶段的我,” 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都会为过去的我……感到骄傲。” 都会为过去的我感到骄傲!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响在斯内普的脑海! 斯内普艰难地转过了头。 他终于迎上了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紫金色眼眸。 他被彻底震撼了。 在斯内普被这灵魂的强光灼烧得几乎无法思考时,塞拉菲娜再次开口。 她的声音放轻了,带着温柔的邀请,那双紫金色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所以,” 她轻轻地说,声音在地窖的寂静中回荡,“多来了解我吧,西弗勒斯。” 多来了解我吧,西弗勒斯。 一个郑重的邀请。 邀请他穿透那温和的伪装,越过那“全知”的表象,去触碰那惨烈过往锻造出的骄傲而真实的灵魂。 邀请他,不再是被动地接受她的“了解”和馈赠,而是主动地去探索、去理解那个名为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复杂的、强大的、伤痕累累却又无比骄傲的存在。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两人目光无声的交汇。 那团深紫色的绒毯依旧裹着她,但露出那双紫金色眼眸,漂亮的紫金色眼眸,哪怕在黑暗里,也会熠熠生辉。 第47章 跳级 六月的霍格沃茨,空气里混杂着羊皮纸、墨水、汗水和紧张感。 期末考试周到了,每个年级的学生都倍感压力。 塞拉菲娜就不一样了。 她的表现无可挑剔。 从魔咒学、变形术、魔药学理论到魔法史,成绩单上清一色的“O”就是证明。 至于黑魔法防御课? 那更是没有难度。 毕竟让奇洛状态不佳的罪魁祸首就在这呢。 她的心思早已不在这些基础课程上。一年级的课程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完全是浪费时间。 她要跳级! 考试结束,成绩单发了下来。塞拉菲娜扫了一眼自己那份全“O”的成绩,随手折好收了起来。 她没有直接去找邓布利多校长。 按照流程,她需要先得到院长的同意。 早餐后,塞拉菲娜走向位于城堡二楼的变形术办公室。门口的石兽在她走近时动了动鼻子。 她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麦格教授严肃的声音传来。 塞拉菲娜推门进去。麦格教授正坐在办公桌后批改最后几份试卷,方形眼镜滑到鼻尖,表情一如既往地严厉。 看到塞拉菲娜,她抬了抬眼:“卡斯蒂尔小姐?有事吗?如果是关于成绩,我想你已经看到了。” “教授,”塞拉菲娜将自己的成绩单放在麦格教授的办公桌上,语气平静而直接,“我认为一年级的课程过于基础,无法满足我的学习需求。我希望申请跳级,直接进入三年级。” “跳级?!”麦格教授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透过眼镜审视着塞拉菲娜的脸,满是震惊。 她拿起那份成绩单,上面完美的“O”确实无可指摘。 “卡斯蒂尔小姐,跳级不是小事!霍格沃茨的课程环环相扣,基础至关重要!你的变形术确实……非常出色,”她想起考试时那个瞬间完成的完美纽扣,“但这不代表你能直接跳过二年级的积累!魔力控制、理论深度、实践难度都会大大增加!太过冒进只会……” “教授,”塞拉菲娜平静地打断了她,目光坦然,“我的基础足够扎实。不仅仅是变形术,所有科目都是如此。继续留在低年级,是对教学资源的浪费,也阻碍了我的学习。” 她顿了顿,补充道,“关于我的魔药学能力,我和斯内普教授谈过,他也认为我的水平远超一年级标准。” 麦格教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斯内普? 那个对格兰芬多向来刻薄的魔药学教授会认可一个格兰芬多新生跳级? 这本身就透着奇怪。 但塞拉菲娜的成绩单和她在变形术考试上展现的娴熟,确实是事实。 而且……关于禁林那晚的传闻,也隐约指向这个女孩的不同寻常。 “即便如此,”麦格教授的语气依然严厉,“跳级需要极其严格的综合评估,不是只看成绩单。你必须证明你在所有核心科目上,都具备了直接进入三年级的实力,包括那些你还没系统学过的内容!” “我愿意接受任何评估。”塞拉菲娜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中没有退缩。 麦格教授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在衡量她话里的分量和决心。 最终,她放下成绩单,用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快速书写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我会把你的申请,连同这份成绩单,提交给邓布利多校长。同时,我会安排一次额外的变形术加试,由我亲自考核,重点考察无声咒、多目标变形和形态维持的稳定性。如果你能通过我的考核,并且斯内普教授也愿意为你魔药学方面的‘超常水平’做担保,”她特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显然对塞拉菲娜提到的“讨论”持保留态度,“那么,你的申请才会进入校长的考虑范围。在此之前,卡斯蒂尔小姐,专注于你现在的学业!” “谢谢您,教授。”塞拉菲娜得到了想要的回应。 麦格教授看着关上的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跳级? 一个一年级格兰芬多? 这太不寻常了。 但那女孩的眼神……平静得过分,也笃定得过分。她拿起羽毛笔,在另一张羊皮纸上快速写下了给邓布利多的信件概要。 ······ 地窖办公室。 斯内普正精准地处理一株剧毒的水仙根。门被推开,麦格教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神情严肃。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的声音带着公事公办的冷硬。 斯内普头也没抬:“米勒娃。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充满……有益气息……的地窖来了?如果是关于波特又炸了坩埚的赔偿……” “是关于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麦格教授打断他,将塞拉菲娜的成绩单副本和一份申请概要放在斯内普魔药台干净的一角,“她刚刚向我提交了跳级申请,目标是直接进入三年级。” 斯内普手中的银刀停顿了,悬在惨白的水仙根上方。他没有立刻回应,也没有抬头。 片刻后,他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鼻息,像是早有预料,又带着沉沉的明了。 “哦?”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少了惯常的滑腻,“看来我们‘天赋异禀’的卡斯蒂尔小姐,终于决定不再局限于一年级的……初级课程了。” “这倒是符合她那……追求效率的习惯。” 麦格教授敏锐地察觉到他语气中那点微妙的不同。 “她声称,”麦格教授紧紧盯着斯内普,试图从他低垂的眼睑下看出什么,“已经和你讨论过她的魔药学水平,并且你认为她远超一年级标准,足以支持跳级。”她的语气充满质疑,同时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禁林那晚之后,她的能力……似乎确实超出了常规。” 斯内普缓缓抬起头。 黑曜石般的眼睛对上麦格教授锐利的目光,里面满是复杂。 “‘讨论’?”他缓缓重复这个词,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她确实……向我‘表达’过她的决定。至于‘远超一年级标准’……”他的目光扫过那份全“O”的成绩单,“这份成绩单本身,以及她在某些场合展现的……精确到毫厘的控制力,似乎已经不需要我额外的担保来证明她的基础远超当前年级。米勒娃,你我都清楚,魔药学的精髓在于此。而在这方面,她的能力……无可挑剔。” 麦格教授没有被他的措辞完全绕过去,追问道:“那么,对于她声称具备直接学习三年级魔药课程的能力,你的专业评估是什么?我需要你的意见,西弗勒斯,作为魔药学教授。” 斯内普放下银刀,拿起布仔细擦了擦手。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双手指尖相对。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虚空中一点,似乎在权衡塞拉菲娜深不可测的潜力与霍格沃茨既定体系间的冲突,又像是在回想那双紫金色眼眸中的力量与骄傲。 最终,他抬起眼,看向麦格教授,眼神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疏离,但深处多了一份郑重: “基于她在魔药学理论笔试中展现出的……超越年级、接近专业研究的深度理解,以及她那无可争议的、堪称典范的魔力控制力。如果她能通过你设置的变形术考核,证明其综合魔法素养足以支撑跳跃式学习。那么,在魔药学方面,我个人……认为不存在技术层面的障碍阻止她尝试更高年级的课程。”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当然,课程的深度和危险性会显著增加,这是她必须自行承担的风险。” 麦格教授得到了一个远超预期的答案。 斯内普不仅没有设置障碍,反而用极其专业和肯定的语言,高度评价了塞拉菲娜的核心能力,并明确表态不存在技术障碍! 这简直……不像他的风格。 “我明白了。”麦格教授收起文件,心中的疑虑被震惊和一丝了然取代,看来禁林那晚的影响比她想象的更深,“我会安排她的变形术加试。最终决定,交由校长。”她转身离开,地窖门在她身后关上。 斯内普独自坐在昏暗的光线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跳级……比他预想的更快,却又在情理之中。 麦格显然被她的成绩和气势说服了大半,而他刚才那番话,无疑又添了一把火。 邓布利多那只老狐狸……恐怕早就在等这一刻了。 将塞拉菲娜推向更高年级,意味着更少的约束,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和更多的观察机会。 他想起地窖里那双在黑暗中闪亮的紫金色眼眸,想起那句“多来了解我吧,西弗勒斯”。 把她推向更高处,面对更复杂的魔法和更强大的对手,或许……可以更多的了解她。 看她如何征服那些挑战,看她如何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展现那份过往淬炼出的骄傲与力量。 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其中混杂着一丝期待,甚至是一点隐秘的、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兴奋。 至于她能否通过麦格的变形术加试? 斯内普的指尖停止了敲击。 这根本不是问题。 那个女孩……她想要的东西,从未失手。 他只需……等着看。 第48章 考核与谈话 变形术教室厚重的橡木门紧闭着,隔绝了走廊的喧嚣。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在打磨光亮的木地板上投下几道斜斜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缓缓沉浮的尘埃。 教室里只有三个人:麦格教授站在讲台后,身姿笔挺如常;斯内普无声地倚在远离讲台的墙边,双臂环抱,深不可测的黑眸锁定着教室中央的身影;塞拉菲娜则独自站在空地上,神色平静无波。 “卡斯蒂尔小姐,”麦格教授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依旧,“鉴于你本学期在变形术上展现出的、远超教学大纲的领悟力与实践能力,我需要进行一次更为深入的评估,以确定你当前的确切水平。这将关系到你后续的学习方向。西弗勒斯教授将作为见证。” 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默认。 “第一项,”麦格教授魔杖轻点,一枚铜纳特凭空出现,悬浮在塞拉菲娜面前一英尺处,“无声咒变形。将此纳特变为一根标准规格的银针。形态精确,材质转换彻底。开始。” 塞拉菲娜右手随意抬起,指尖对着悬浮的铜币方向,极其轻微地一划。 无声无息。 铜纳特仿佛被无形的刻刀瞬间重塑。黄澄澄的色泽褪去,冰冷的银芒取而代之。 一枚细长笔直、针尖锐利、在光线下闪烁着标准银辉的针,静静地悬浮在原地。。 麦格教授走近,用魔杖尖端谨慎地触碰银针,一道细微的检测魔法光芒闪过。 她微微颔首:“形态完美,材质转换彻底。无声咒控制精准,魔力输出稳定。很好。” 她挥手将银针移开,“第二项:多目标同步变形。” 三颗材质迥异的纽扣同时出现在塞拉菲娜面前,呈三角悬浮。 乌木的深沉、骨质的苍白、赤铜的金属光泽。 “同时将它们变形为活的甲虫。形态生动,模拟基本生命体征:爬行、触角活动。维持形态稳定至少一分钟。无声进行。” 塞拉菲娜的魔杖终于出现在手中。她将魔杖平稳悬于身前,手腕拂过。 无声的魔力涟漪扩散开来。 三颗纽扣在同一刹那扭曲、伸展、分化。 乌木纽扣化为一只甲壳坚硬的黑甲虫,细足灵活划动;骨质纽扣膨胀重组,生出一对颤动的触角,化作一只略显苍白的骨甲虫;赤铜纽扣如同流动的熔金,凝固成一只闪烁着金属冷光、形态稍显笨拙的红铜甲虫。 三只“甲虫”悬浮着。黑甲虫的细足做出爬行动作,骨甲虫的触角微微摆动,红铜甲虫的鞘翅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它们各自展现着“活物”的特征,互不干扰,形态稳固。 麦格教授和斯内普的目光都紧紧锁定着这三只甲虫。 麦格教授的魔杖尖端持续亮着检测魔法的微光。 墙边的斯内普,环抱的双臂似乎收得更紧了些,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魔力波动或形态不稳的迹象。 一分钟在死寂中流逝,三只甲虫的活动没有丝毫衰减或紊乱。 时间到,麦格教授魔杖轻点,甲虫变回纽扣落下。“目标同步变形完成,形态稳定,生命体征模拟有效,维持时间达标。”她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底的赞许更深了一层。 “第三项:形态维持的稳定性。”麦格教授指向讲台上一个普通的高脚玻璃杯,“将其变形为一只水晶天鹅。形态需优雅逼真,细节清晰,重点在于其形态的绝对稳固性。我将施加魔力扰动进行测试。”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玻璃杯上。魔杖尖端亮起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紫金色微芒,轻轻点在杯壁。 无声的魔法塑造下,玻璃杯瞬间软化、拉伸、塑形。杯身化为天鹅修长优雅的颈项与丰满流畅的身躯,杯脚成为收拢的尾羽与纤细的足。 材质变得晶莹剔透,光线在其内部折射出迷人的光彩。 喙、眼、每一片羽毛的纹理都清晰可辨,一只栩栩如生的水晶天鹅静静立在讲台上。 麦格教授没有立刻动作,她仔细观察了十几秒,确认形态彻底稳定。 然后,她抬起魔杖,没有念咒,一股无形的带着轻微震颤频率的魔力波动扩散,精准地扫向水晶天鹅。 水晶天鹅周身瞬间浮现一层几乎透明的魔力光晕,无声无息地将那股试探性的魔力波动抵消。 天鹅本身纹丝未动,连最细微的羽毛边缘都没有丝毫模糊或颤抖。 麦格教授又施加了两次强度不同的魔力扰动,结果如出一辙。 墙边的斯内普,一直紧抿的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 麦格教授终于放下了魔杖。她看着那只完美无瑕、稳固异常的水晶天鹅,又看向神色平静如初的塞拉菲娜,沉默了几秒。 最终,她用一种混合着惊叹、肯定与凝重的声音做出了裁决: “无声咒控制,完美。” “多目标同步变形,精准、稳定、高效。” “形态维持稳定性,卓越,具备极强的抗干扰能力。” 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塞拉菲娜,语气斩钉截铁: “综合评估结果:远超OWLs优秀水平,达到NEWTs高阶水准,尤其在稳定性方面表现尤为突出。卡斯蒂尔小姐,你的变形术造诣远超同龄人。我会与邓布利多校长讨论,为你后续的学习制定相应的方案。你可以离开了。”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魔杖轻点,水晶天鹅变回玻璃杯。 她收起魔杖,转身安静地离开了教室。 ······ 校长办公室的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柠檬雪宝气味,与窗外霍格沃茨沉静的夜色格格不入。 旋转的银器在壁架上发出细微的嗡鸣,福克斯在栖木上梳理着羽毛,偶尔投来一道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 斯内普像一道凝固的阴影,站在邓布利多宽大的办公桌前。 他没有坐下,黑袍仿佛吸收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将他本就苍白的脸衬得更加阴沉。 他刚刚结束了关于麦格教授今日那场特殊变形术考核的报告,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 “……无声咒精确到近乎本能,多目标同步变形稳定得令人不适,形态维持的稳固性足以抵抗常规破解咒的试探。”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平直,不带丝毫情绪,“麦格的结论是,远超OWLs优秀水准,触及甚至部分超越了NEWTs高阶的门槛。她打算为你提供‘更具挑战性的指导方案’。” 邓布利多坐在高背椅里,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双手指尖相抵,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太多意外,只有一丝深沉的凝重。 “令人印象深刻,确实。”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卡斯蒂尔小姐的天赋,总是能带来惊喜。” “惊喜?”斯内普的薄唇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更倾向于称之为‘危险’的苗头,阿不思。精准、稳定、高效……这些词用在一年级学生身上,本身就意味着失控的可能性。她的力量增长轨迹,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巫师成长模型。过于顺利,过于……强大。”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两个词,目光锐利地刺向邓布利多。 “力量本身并无善恶,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回应,“关键在于引导和掌控。麦格教授的判断是谨慎的,为她提供更深入的学习机会,或许能让我们更好地了解这种力量的本质和边界。” “了解?”斯内普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鼻音的嗤笑,“你是指让她接触更高深的变形术理论?还是那些足以瞬间摧毁半条走廊的实战应用?在她已经展现出如此……‘潜力’的时候?”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实质的警告意味,“别忘了禁林那晚,阿不思。那撕裂夜幕的雷霆……那绝不是变形术课堂能教出来的东西。她的魔力性质……很特别。她是拥有跟卡斯蒂尔家那位冰系大师一样特别的元素魔法的人。特别到足以让某些不该注意到她的人,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意有所指,黑魔王的名字虽未出口,却在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中沉沉浮动着。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蓝眼睛透过镜片,似乎要看进斯内普紧绷的灵魂深处。 “你对她力量的警惕,我理解,西弗勒斯。但我更关心的是,使用这力量的人。你观察她最多,也最……接近。”他斟酌着用词,“她的行为模式,她的动机,她与哈利、与德拉科、甚至与你的互动……这些,比单纯的力量展示更能说明问题。你认为,她的核心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斯内普极力掩藏的核心。 地窖里渡鸦与牝鹿的光芒,异空间中那句穿透时光的“生日快乐”,禁林里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挺直的背影,以及此刻她展现出的、令人不安的强大……无数画面在他脑中激烈碰撞。 他猛地别开脸,视线落在壁炉里跳跃的火焰上,下颌线条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过了好几秒,他才用极力压抑着某种翻腾情绪、近乎嘶哑的声音回答,避开了邓布利多问题的核心: “她是一个……巨大的变数,阿不思。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也无法用常规手段约束的变数。她的行动逻辑……混乱而不可预测。”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艰难地组织语言,最终,几乎是咬着牙补充了一句,带着一丝极其细微的维护意味,却又立刻用更深的刻薄将其包裹: “而且,她不懂得量力而行。禁林那次,魔力消耗过度,手背上还带着擦伤……像个莽撞的格兰芬多。” 邓布利多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异样。 他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带着一丝了然。他没有追问斯内普回避的问题,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个强大的、难以预测的变数……”邓布利多重复着,声音平缓,“在这个特殊的时期,变数有时意味着风险,有时……也可能意味着转机。西弗勒斯,我需要你继续观察她。不是仅仅盯着她的力量,更要留意她的选择,尤其是在……压力之下,或者面对诱惑之时。她的立场,她的心之所向,这比她的变形术造诣更能决定她是成为助力,还是……灾难。” 斯内普的嘴唇抿得更紧了。 邓布利多的要求,让他感觉像被强行按进一片他极力想要划清界限的深水区。 观察她的“心之所向”? 这简直荒谬! 他只想评估风险,控制变量,确保这个变数不会炸毁他精心维持的,行走在刀锋上的平衡! 但他没有反驳。 反驳邓布利多是徒劳的,尤其是在涉及“立场”和“心之所向”这种虚无缥缈却又至关重要的问题上。 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充满厌烦的冷哼,算是默认了这项他避无可避的任务。 “如果没别的事……”斯内普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刻板,带着结束谈话的明确意图。 “没有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感谢你的报告。夜深了。” 斯内普不再多言,猛地转身。 黑袍在他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压抑的怒气和不耐烦,大步走向那旋转而下的楼梯。 沉重的橡木门在他身后关上,发出一声比平时更重的闷响,震得壁架上某个银质小仪器轻轻嗡鸣了一下。 校长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只剩下柠檬雪宝的甜香、银器的嗡鸣,以及福克斯偶尔梳理羽毛的沙沙声。 邓布利多靠在椅背上,目光投向窗外深邃的夜空,半月形眼镜反射着星光,蓝眼睛里翻涌着比夜色更复杂的思绪。 西弗勒斯的态度……那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出的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份矛盾重重的关注。 他回想起,在斯内普告诉他,塞拉菲娜送了他一件尼可·勒梅的法袍之后,他去拜访这位老朋友。 尼可对她的评价很高。 他用了两个词:纯粹与深邃。 他说,他很少见到如此年轻,却又如此清晰地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向何方,并且拥有与之匹配力量的灵魂。 那份‘纯粹’是对自己道路的坚定;那份‘深邃’,则源于她灵魂本质的独特。 尼可认为,她身上承载着某种超越她年龄的契约与责任。 他相信她。 第49章 七件衣袍 校长办公室那令人窒息的甜腻空气仿佛还黏在黑袍上。 斯内普大步流星地穿过霍格沃茨幽暗的走廊,每一步都带着发泄般的力道,冰冷的石壁无声地吞没了他沉闷的脚步声。 与邓布利多的谈话像一团粘稠的蛛网缠在心头。 变数、立场、心之所向……还有那该死的“观察”! 他只想将这一切连同柠檬雪宝的甜腻气味一起甩在身后。 地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安抚。厚重的橡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像回到巢穴的夜行动物,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松缓的空间。 几盏魔法灯管感应到主人回归,自动亮起幽冷的绿光,堪堪照亮实验台和堆积如山的论文。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的目光就扫向了壁炉旁那个角落——那张铺着墨绿色绒垫的高背椅。 空的。 椅子静静地立在阴影里,旁边矮几上那本她上次未看完的古代魔文著作依旧摊开着,银质书签夹在原来的位置。 没有翻动的痕迹,没有搭在椅背上的校袍,更没有那个沉静温和的身影。 斯内普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一种违和感瞬间攫住了他。 太安静了。 地窖的寂静向来是深沉凝固的,是他习惯的冰冷背景。 但此刻的寂静,却带着突兀的……空旷。 缺少了那份细微的翻书声,缺少了那种无声却填满一角的“存在感”,这寂静仿佛被抽走了什么,变得格外**和……刺耳。 他皱紧了眉头,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空旷的椅子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带着刻意的嫌恶移开。 荒谬。 他居然在期待什么? 他大步走向自己的实验台,动作比平时更重地拉开高背椅坐下。 宽大的橡木桌面冰冷坚硬。他随手抓起一份最上面的一年级论文,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描述着肿胀药水的错误步骤。 红墨水瓶被粗暴地拧开,羽毛笔蘸满了刺目的红色。 笔尖重重落下,带着无处发泄的烦躁,在羊皮纸上划出尖锐的“沙啦”声。 【嚏根草精粹提取温度应为55摄氏度恒温!而非你愚蠢的如同巨怪排泄物般混乱的“加热到冒泡”!T!】 红墨水在字迹旁晕开一团刺目的污迹。他毫不在意,丢开这份,又抓起下一份。 时间在笔尖泄愤般的刮擦和红墨水的污渍中缓慢流逝。 往常这个时间,地窖的寂静会被书页偶尔的“哗啦”声打破,会有一道安静的身影在壁炉旁阅读,成为他批改这堆垃圾时一个无需在意的背景。 而此刻,只有他自己羽毛笔发出的单调而令人烦躁的噪音,以及……那份被放大了的令人不适的寂静。 坩埚里煨着的某种稳定剂发出细微的“啵”声,一个气泡缓慢升起、破裂。这平时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此刻死寂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的笔尖猛地一顿,又在纸上拉出一道更深的划痕。 她去哪里了? 这个念头像不受控制的藤蔓,瞬间缠绕上他刻意维持的冰冷思绪。 魔力消耗过度? 在医疗翼让庞弗雷大惊小怪? 不,以她的性格,绝不会。 回格兰芬多塔楼了? 为了那些毫无意义的庆祝? 为了麦格那几句评价? 可笑。 还是……因为禁林那晚的擦伤? 那点微不足道的伤口,特效白鲜香精足以在几小时内让它消失无踪。 无数种可能在他脑中飞快闪过,又被他一一用冰冷的逻辑否定或鄙弃。 每一种推测都让他感到莫名的烦躁,仿佛在试图解开一个他本不该关心、却又顽固存在的谜题。 最终,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她没有来。这是事实。 原因?不重要。 他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眼前的羊皮纸上。 一个赫奇帕奇学生把豪猪刺和比利威格虫蛰针搞混了。 【你的大脑是装饰品吗,莱斯利先生?T!豪猪刺和虫蛰针的区别需要我写在你的脑门上吗?】 红墨水的“T”划得又深又狠,几乎要穿透纸张。 烦躁感并未消退,反而像地窖深处渗出的寒气,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他猛地将笔拍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需要一个解释? 不,他不需要! 他只需要……确认这个变数没有在城堡的某个角落引发新的不可控的麻烦。 黑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触碰到了衣袍内袋里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那把通往异空间的钥匙。 复杂的空间符文烙印在金属表面,带来微凉的触感。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清晰起来:只要他想,现在就可以知道答案。 那把钥匙不仅能通向火龙和绝迹草药的空间,也能让他瞬间感知到钥匙的“主人”是否安全无恙。 这是空间造物之间最基础的双向的感应,无需主动探查,只需意念稍动。 这太荒谬了! 像那些无聊的追踪伴侣的魔法把戏!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什么时候需要用这种手段去“确认”一个学生的行踪? 然而,手指却违背意志地收拢,紧紧攥住了那把冰凉的钥匙。 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感应顺着钥匙流淌过来——平静、稳定。没有受伤的波动,没有魔力紊乱的迹象,甚至……没有身处险境的警报。 她没事。 只是……今晚没来。 这个认知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随即迅速平复。 烦躁感并未完全消失,但那股尖锐的、混杂着猜测和莫名不安的情绪,却奇异地被这冰冷的确认抚平了。 他缓缓松开紧握钥匙的手指,任由那份平静的感应退去。 地窖的寂静重新笼罩下来,壁炉依旧冰冷,高背椅依旧空着。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再次拿起羽毛笔,蘸满红墨水,目光落回那份漏洞百出的论文上。 这一次,笔尖落下时,力道似乎不再那么狂暴,只是依旧刻薄。 【隆巴顿,如果你能把混淆豪猪刺和虫蛰针的‘天赋’用在识别巨怪和你的同类上,或许能避免更多灾难。T!】 他批注着,不再试图驱散那份因缺席而显得格外清晰的寂静,只是将自己更深地沉入这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深潭里。 那空着的椅子,像一个无声的提醒,提醒着他某种他极力否认却已悄然形成的……习惯。 而这个习惯的暂时中断,带来的不适感,比他愿意承认的要深得多。 ······ 格兰芬多塔楼的喧嚣是塞拉菲娜回到公共休息室后才爆发的。 当她推开通往公共休息室的肖像洞门时,迎接她的并非预想中的安静。 休息室里灯火通明,壁炉燃得旺旺的,空气中弥漫着刚出炉的南瓜馅饼和黄油啤酒的香气。 李·乔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面小鼓,正敲着欢快的节奏,西莫和迪安用叉子敲着杯子应和。 一大群格兰芬多的学生看到她出现,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塞拉菲娜回来了!” “快看!我们的变形术天才!” “超越NEWTs水准!一年级!梅林的胡子啊!” “塞拉菲娜!快说说麦格教授是怎么说的?” 消息显然已经像野火一样传开了。 塞拉菲娜脸上瞬间挂上了那副温和得体的面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无奈,被热情的人群瞬间包围。 赫敏第一个冲上来,激动得脸颊泛红:“塞拉菲娜!我们听说了!麦格教授告诉弗立维教授的时候,帕西正好在旁边!‘远超OWLs优秀,触及NEWTs高阶’!天哪!这太不可思议了!” 哈利和罗恩也挤在旁边,脸上是与有荣焉的笑容。 “只是运气好,教授的要求正好在我练习过的范围内。”塞拉菲娜温和地回应着,接过纳威红着脸递过来的樱桃汁,耐心地回答着七嘴八舌的问题。 气氛热烈而友好,充满了格兰芬多式的直白庆祝。 这场临时起意的庆祝持续了很久。 直到宵禁时间临近,在级长帕西的再三催促下,兴奋的学生们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塞拉菲娜终于得以脱身,走向那扇挂着崭新铜牌S. Castiel的单人卧室门。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最后一点余音。 脸上的温和面具瞬间褪去,只余下平静的倦意。 单人卧室很安静,壁炉里跳跃的小火苗带来暖意。 她没有停留,身影无声无息地淡去。 轻轻推开那扇熟悉的厚重木门,地窖阴冷凝滞的空气夹杂着魔药与旧书的气息扑面而来。 斯内普背对着门,站在实验台前,搅拌着一个坩埚,墨黑的袍角纹丝不动。听到门响,他并未回头,只有搅拌的动作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 “宵禁时间,塞拉菲娜。”他的声音响起,是惯常的冰冷腔调,像是在陈述,甚至……带着一丝放松? “格兰芬多的庆功宴终于舍得散场了?” 塞拉菲娜走进来,反手带上门。 “有些晚。”她简单地解释,声音里带着一丝松弛,仿佛从喧嚣踏入这片熟悉的寂静让她卸下了什么。 她走到他惯常批改论文的书桌旁,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礼盒。 盒子依旧是深沉的紫心木,触手温润中带着凉意,盒盖中心镶嵌着那枚独一无二的紫金莲花盘龙徽记。 她将它轻轻放在桌面上,推向西弗勒斯的方向。 西弗勒斯终于转过身,深潭般的黑眸扫过那个盒子,再落到塞拉菲娜脸上。 他没有立刻去碰,只是盯着她,眉梢微挑,无声地询问。 “礼物。”塞拉菲娜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她走到壁炉旁那张属于她的墨绿色绒面沙发边,姿态自然地坐了进去,微微后靠,才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一个带着点戏谑的弧度,“庆祝我跳级成功?” 西弗勒斯的目光在她脸上那抹戏谑上停留了一瞬,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有什么飞快地掠过,随即又归于审视。 他最终将目光落回盒子上。 他伸出手,苍白修长的指尖拂过那冰凉的徽记,当触及昂起的龙首时,盒盖无声滑开。 柔和的紫金光晕再次氤氲而出,映亮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盒内静静躺着一件折叠整齐的长袍,散发出强大而内敛的防护魔力波动。 又一件尼可·勒梅的杰作。 西弗勒斯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为什么?”他抬起眼,目光锁住沙发里的塞拉菲娜,声音低沉,“又一件?”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她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 那里,一道已经愈合仅留下浅淡红痕的擦伤印记清晰可见。 那是禁林之夜留下的痕迹。 一个突兀的荒谬的念头猛地撞进西弗勒斯的脑海。 如此珍贵的顶级防护炼金物品,她接二连三地送给他…… “你该不会……”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探究和某种……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一件都没给自己留吧?” 塞拉菲娜靠在沙发里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她罕见地没有立刻迎上他的目光,而是微微侧过头,视线飘向壁炉跳跃的火焰,仿佛那橘红色的光芒突然变得极其吸引人。 她确实……心虚了。 当初去找尼可·勒梅定制时,她的全部心思确实都扑在如何武装西弗勒斯上,考虑着不同款式、不同侧重、不同环境下的防护需求。 她自己的防护? 她对自己的魔法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是精准的雷电操控还是强大的魔力屏障。 就像禁林那晚,若非身后就是哈利和德拉科,那道切割咒她根本无需硬挡。 杀戮咒?她从不认为能击中她。 西弗勒斯将她这细微的躲闪和沉默尽收眼底。那点心虚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反而坐实了他那个离谱的猜测。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里带上了更明显的质问,甚至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塞拉菲娜终于转回头,目光却依然没有完全对上他,而是落在他身后的魔药柜上,语气带着强装的平静和一丝辩解:“当时,本来就是去找尼可给你做的。”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的魔法足够应对。” “足够应对?”西弗勒斯重复了一遍,语气是纯粹的冰冷讽刺,他拿起那件新衣袍,秘银的光泽在他手中流淌,冰冷的目光再次扫过她手背上那道浅痕,“所以,面对一个能无声无息潜入霍格沃茨、意图谋杀独角兽和学生的黑巫师,你选择‘足够应对’,然后带着擦伤跑到地窖来寻求提神剂和白鲜香精?” 他捏着衣袍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西弗勒斯捏着那件流淌着秘银光泽的衣袍,指尖感受着其下蕴含的强大防护力量。 他看着沙发上那个眼神飘忽、明显底气不足的塞拉菲娜,那点荒谬感混合着恼火越烧越旺。 “穿上它。”他的声音低沉,命令道,甚至向前逼近了一步,将衣袍直接递到她面前。 塞拉菲娜看着怼到眼前的袍子,眉头微蹙:“给你的。” “穿上。”西弗勒斯的声音更冷了一分,黑眸紧锁着她,“现在。” 塞拉菲娜看着他坚决的姿态,知道拗不过他。 她无奈地轻叹一声,接过那件本该属于他的顶级防护衣袍。 她动作利落地抖开袍子,那黑色长袍瞬间披上了她的肩头。 就在袍子完全覆盖她身体的刹那,她指尖魔力微不可察地一引。 嗡—— 秘银的光泽如水波般流转,深邃的黑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尊贵的紫金色! 袍子的样式也发生了细微的变化,线条更加贴合流畅,袖口和领口处浮现出属于繁复精美的紫金莲花与盘龙暗纹,在秘银光泽的映衬下若隐若现。 塞拉菲娜穿着这件焕然一新的紫金色炼金衣袍,站在地窖昏黄的光线下,整个人仿佛被一层神秘而强大的光晕笼罩。 她整理了一下袖口,抬眼看向西弗勒斯:“好了。” 西弗勒斯看着她身上那件瞬间“改头换面”、明显更贴合她身份气质的紫金衣袍,再看看她脸上那副“任务完成”的平静表情,只觉得那股郁气堵得更结实了。 他盯着她,半晌,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冷的:“哼!”充满了对她自作主张改色和那份“足够应对”的强烈不满。 塞拉菲娜似乎完全没接收到他的怒气,或者说,她选择了无视。 她神态自若地走回壁炉旁那张墨绿色沙发,重新坐了进去,甚至顺手从旁边矮几上拿起上次未看完的那本厚重的古代魔文研究著作,翻开了书页。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她紫金色的袍角和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她就这样安静地看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仿佛她只是来地窖享受一段宁静的阅读时光。 西弗勒斯站在原地,看着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口气憋在胸口。 他阴沉着脸,最终也猛地转身,大步走回他的办公桌后,重重地坐进高背椅。 他抓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开始用近乎发泄的力道批改起论文,笔尖刮擦羊皮纸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刺耳。 两人一个在沙发安静看书,一个在办公桌后“残害”羊皮纸,地窖里只剩下书页翻动的细微沙沙声、羽毛笔的刮擦声、以及壁炉火焰的噼啪。 不知过了多久,塞拉菲娜轻轻合上了厚重的书本,发出一声轻微的“啪嗒”声。 “我该回去了。”她的声音温和如常,听不出任何异样。 西弗勒斯从一堆被他批得面目全非的论文中抬起头,黑眸沉沉地看着她走向门口。 就在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刹那,她脚步顿住了。 “哦,对了,”她对看向她的斯内普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让你有一天没衣服穿。” 话音落下的同时,她那只空着的左手随意地向后一挥—— 哗啦! 五件一模一样的、装着尼可·勒梅炼金衣袍的紫心木礼盒,稳稳地叠放在了西弗勒斯书桌那片难得的空白处,就在他那瓶珍贵的龙血墨水旁边。 垒起了一座规整的小山。 紧接着,塞拉菲娜学着西弗勒斯刚才那声冰冷的腔调,清晰短促地对着空气也“哼!”了一声。 然后,在西弗勒斯被这突如其来的“衣袍山”和那声惟妙惟肖的模仿“哼”惊得瞳孔地震、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电光石火之间—— 咔哒!砰! 塞拉菲娜已经利落地拉开了门,紫金色的身影一闪而出,厚重的橡木门在她身后□□脆利落地带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隔绝了内外。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西弗勒斯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滴着红墨水的羽毛笔,难以置信地盯着书桌上那座凭空出现的、价值连城的“衣袍山”。 地窖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壁炉火焰不安的跳跃声。 几秒钟后,一声饱含着被戏弄的狂怒和荒谬的咆哮,终于冲破了他紧抿的薄唇,震得书桌上的墨水瓶都微微晃动: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而门外走廊的阴影里,刚刚成功“逃脱”的塞拉菲娜,听着门内那隔着厚重木门依然清晰可辨的咆哮,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带着点促狭和胜利意味的弧度,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平静。 笑死。 不溜? 等着听老蝙蝠的咆哮吗? 她又不傻。 第50章 西弗反应 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走廊最后一丝微弱的回音,也把塞拉菲娜那声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哼!”关在了门外。 斯内普僵立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握笔欲批改论文的姿势。 羽毛笔尖悬在半空,一滴浓稠的红墨水无声地滴落在摊开的羊皮纸上,迅速晕开。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盯着那五只一模一样的紫心木礼盒。 五件。 又是五件。 加上她今晚“被迫”穿走的那件,还有最初的那一件…… 整整七件。 尼可·勒梅巅峰造物的炼金衣袍。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足以让整个魔法界的黑市为之疯狂。 她当初去找那个活了六百年的老怪物,竟然不是定制一两件,而是…… 专门为他定制了整整七套顶级防护? 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刚刚还在为第二件衣袍的去向而恼怒地质问她是否一件都没给自己留。 结果……答案以如此粗暴、如此……塞拉菲娜的方式甩在了他脸上。 她不是没给自己留,她是根本没打算给自己留! 所有的她费尽心机从尼可·勒梅那里弄来的顶级防护,全都……一股脑地塞给了他? 他脑中闪过禁林那晚她手背上那道刺目的擦痕,那道被他用白鲜香精处理过的伤口,若非他强行让她穿上一件,她身上甚至没有这样一件保命的底牌! 一股说不清是后怕还是更强烈的荒谬感攥紧了他的心脏。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那声压抑的咆哮终于冲破了紧抿的薄唇,在地窖冰冷的石壁间撞出沉闷的回响,震得旁边架子上的几个水晶药瓶都轻轻嗡鸣起来。 声音里裹挟着被戏弄的狂怒、难以置信的荒谬,以及一种更深层的……震动,还有一丝被她这种偏执到愚蠢的“在乎” 方式彻底击穿的无力感。 他猛地将手中的羽毛笔狠狠掼在桌上,笔杆撞到墨水瓶,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几步跨到书桌前,黑袍翻涌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苍白的手指粗暴地掀开了最上面那个盒子的盖子。 柔和的紫金光晕再次氤氲开来,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盒内,深邃的玄黑色衣袍流淌着秘银般冷冽的光泽,与第一件别无二致,强大、内敛、冰冷。 他想起她刚才那恶作剧般的笑容,那句“让你有一天没衣服穿”。 原来是指这个! 七件,一天换一件都绰绰有余…… 她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还有最后那声学着他的腔调、清晰短促的“哼!”,报复心倒是挺强…… 呵! 他没有去碰。目光锐利地扫过剩下四个紧闭的盒子。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着他想把这些碍眼的东西统统扫落在地,或者直接扔进壁炉里烧掉。 这算什么? 炫耀卡斯蒂尔无与伦比的财富和资源? 宣告她对他安全近乎偏执的掌控? 还是……对他之前所有猜疑和算计最响亮的嘲弄? 更是对她自己安危毫不在意令人火大的证明! 他想起她裹着毯子闷闷的声音:“有喜欢的,自然要出手。” 想起她轻描淡说的“当时本来就是去找尼可给你做的”。 想起她手背上那道浅淡的被特效白鲜香精治愈的擦痕。 想起禁林那撕裂夜幕的紫金雷霆。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灼烧,却找不到一个清晰的目标。 他该对她愤怒? 对尼可·勒梅? 还是对自己? 或者是对她这种完全不顾自身,把一切都堆到他身上的……混账做法?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腾的情绪,地窖阴冷的空气刺入肺腑。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盒盖冰冷的边缘,触碰到那昂首的盘龙徽记。 触感冰凉坚硬。 他沉默地拿起第二个盒子,打开。 同样的玄黑,同样的秘银光泽,同样的强大波动。 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动作从最初的粗暴逐渐变得机械,最后近乎麻木。 每打开一个盒子,都像是在无声地确认一个事实:她倾注了难以想象的资源和心血,专门为他打造了整整七重坚不可摧的堡垒。 而他……他甚至不知道她为自己留下了什么像样的防护。 那句“我的魔法足够应对”此刻在他脑中回响,带着愚蠢的傲慢,让他心头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 五件顶级防护衣袍,像五座沉默的山丘,压在他的书桌上,也沉沉地压在他的意识里。 它们无声地宣告着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混乱、不讲道理、却又强大到不容置疑的“在乎”方式。 把他武装到牙齿,却让自己近乎**地暴露在危险中,还觉得理所当然。 他“砰”地一声合上最后一个盒子。 地窖重新陷入寂静,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最终,他没有将它们扫落,也没有将它们收起。 他只是盯着那座紫心木的小山,眼神幽深,所有翻涌的情绪都被强行压回了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只留下一张比平时更加冷硬阴沉的面孔。 他缓缓坐回高背椅,重新拿起那支被摔过的羽毛笔,蘸了蘸溅出的红墨水,视线落在羊皮纸上那个被墨渍污损的“T”上。 笔尖悬停片刻,然后带着自虐的专注,重重地划了下去,试图将全部心神都钉死在眼前这份关于豪猪刺和比利威格虫蛰针的愚蠢透顶的论文上。 只是,那握着笔杆的手指,指节用力到泛白,微微颤抖,泄露着主人内心远未平息的惊涛骇浪。 第51章 活着(一) 霍格沃茨城堡沉浸在考后的慵懒与离别的躁动中。 课程早已结束,走廊里充斥着收拾行李的喧嚣和交换假期的约定。 地窖办公室内,斯内普坐在他宽大的书桌后。 面前摊着几份无关紧要的期末报告,羽毛笔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一次又一次地飘向壁炉旁那张墨绿色的绒面沙发。 空的。 上午的时光早已流逝殆尽,往常这个时间,那个裹在深紫色绒毯里或安静看书的身影,早已占据了沙发的一角,成为地窖寂静背景里一个恒定存在的扰动因子。 今天却没有。 一丝刻薄的念头滑过他的脑海:呵。怕了? 怕他秋后算账,因为那堆该死的衣袍山? 还是因为昨晚那声模仿得惟妙惟肖的“哼”? 他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那个胆大包天敢把尼可·勒梅造物当石子扔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会怕这个? 荒谬。 然而,当正午的钟声敲响,又渐渐远去,公共休息室方向传来的午餐喧闹声隐约可闻,而地窖的门依旧纹丝不动时,那点刻薄的念头被如同阴影蔓延的不安取代了。 她不仅没来地窖,连午餐大厅也未见踪影。 这太反常了。 反常到……让他无法安心待在地窖。 一股莫名的烦躁攫住了斯内普。 他猛地站起身,黑袍无声地翻滚。 他需要确认。 不是用钥匙,那感觉像是……他需要一个更直接的符合他身份的理由。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地窖,黑袍带起一阵阴冷的风,目标明确地走向格兰芬多塔楼入口。 胖妇人画像似乎被他的气势吓到,刚想开口询问口令,就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冻住,嗫嚅着让开了洞口。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内暖意融融,混杂着黄油啤酒、坩埚蛋糕和烤栗子的香气。 一群各个年级的学生正围在壁炉前分享着零食,嬉笑声不绝于耳。 当斯内普那标志性的黑袍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洞口时,整个休息室瞬间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嬉笑、咀嚼、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带着惊愕和畏惧看向他。 西莫手里半块蛋糕掉在了地上,纳威下意识地往赫敏身后缩了缩,弗雷德和乔治交换了一个充满兴味的眼神。 斯内普无视了这瞬间的寂静和所有惊惧的目光。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整个休息室,没有发现那个紫金色的身影。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死紧,最终,那淬着寒冰的声音响起,清晰地砸在鸦雀无声的休息室里: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声音不高,却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她在哪?” 短暂的死寂后,赫敏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斯内普教授?塞拉菲娜她……今天早上脸色不太好,很早就出去了。她说想一个人走走。” 罗恩在旁边连连点头,补充道:“对,早餐也没怎么吃。” 脸色不太好? 一个人走走? 这两个词刺中了斯内普心中那点被强行压下的不安。 他不再看那些噤若寒蝉的小巨怪,猛地转身,黑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离开了喧嚣瞬间冻结的休息室。 离开塔楼,找到一个僻静的转角阴影处,斯内普冰冷的手指才探入黑袍内袋,紧紧握住了那把通往异空间的钥匙。 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他闭上眼,意念沉入那无形的空间联系。 钥匙的感应清晰地指向了一个方位——禁林深处。 一股比地窖更冷的寒意瞬间窜上他的脊背。他没有犹豫,身影在阴影中迅速淡化消失。 ······ 同一时间,禁林深处。 阳光被层层叠叠的古老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只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腐烂植物和……浓重血腥混合的气息。 塞拉菲娜静静地站在一片狼藉的空地上。 她身上那件紫金色的炼金衣袍依旧华贵非凡,流淌着内敛的光泽,尊贵得与这片原始森林格格不入。 然而,她的脚下,周围半径数米的区域,却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血污地狱。 几只体型庞大的八眼蜘蛛残骸散落各处,甲壳碎裂,节肢扭曲断裂,墨绿色的汁液和内脏混合着泥土,在地面上涂抹出狰狞的图案。 它们像是被极其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切割,切口平滑得可怕。 她并非刻意猎杀。 只是心烦意乱地步入禁林深处,试图梳理那从昨夜就纠缠着她的冰冷思绪。 昨天从斯内普的话让她发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活着? 她知道她一直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命,她复盘着自己走过的路:年幼失去双亲,挣扎求生;远赴中州,在泥泞与刀锋间向上攀爬;争权夺利,积累财富…… 世人皆有所求,权势、金钱、享乐、力量…… 可她呢? 她争抢这些,似乎只是为了握住“选择权”,为了不让自己卑贱如尘埃,沦为他人手中一枚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即使登临王储之位,手握滔天权柄,她内心深处那个问题依然空洞地回响:为什么活着? 仅仅是因为……还没死吗?因为惯性? 就在这冰冷迷茫的思绪翻涌时,几只被惊动的八眼蜘蛛带着狩猎者的贪婪扑了上来。 也是它们倒霉,撞上了她此刻最需要宣泄的时候。 空间异能随心而动,无形的利刃瞬间将扑来的巨蛛切割、分解。 墨绿色的汁液溅上她紫金色的袍角,留下刺目的污迹。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满地狼藉的残骸,眼神空洞。 直到……一个念头如同穿透厚重阴云的闪电,猝不及防地劈开了那片迷茫的黑暗。 活着,才有选择权。 这个她一直奉行的准则,此刻被赋予了全新的分量。 选择权不是目的本身,它是为了更好地活着。 为了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为了……不辜负那些在乎她的人? 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猛地亮了起来,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彩,熠熠生辉。 迷茫和空洞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澄澈而坚定的光芒。 她要活着。 ······ 斯内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棵扭曲古树的阴影后。 他锐利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空地中央那个身影。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静静地站在一片狼藉之中。 她身上那件紫金色的炼金衣袍依旧华贵非凡,流淌着内敛的光泽。 然而,她的脚下,周围半径数米的区域,却是一片令人作呕的血污地狱。 让斯内普心脏骤停的,不是这血腥的场景本身,而是少女的状态。 她就站在那片血泊中心,微微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沾着污迹的袍角上。 她的脸上是……空茫的、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生气的沉寂。 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整个人都沉入了某种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她周身的气息冰冷而疏离,与这片血腥的森林融为一体。 奇洛?伏地魔? 这个念头窜入斯内普的脑海,让他瞬间握紧了袖中的魔杖,冰冷的杀意混合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席卷全身。 他几乎要立刻冲出去! 就在他即将动作的刹那—— 空地中央的少女,身体几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 那双空洞的紫金色眼眸深处,猛地亮了起来。 熠熠生辉。 迷茫和空洞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澄澈而坚定的光芒。豁然开朗的神采点亮了她的脸庞。 她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也就在这时,她察觉到了来自阴影的注视。 塞拉菲娜倏然抬头,目光捕捉到了古树阴影下那个高大的黑袍身影。 斯内普僵在原地,所有的惊怒和杀意在看到她眼中那骤然亮起的光芒时,诡异地被另一种更强烈的震撼所取代。 她刚才的状态…… 那是什么? 而此刻这光芒又是什么? 塞拉菲娜看着他,脸上那刚刚焕发的神采在看到自己脚下这片狼藉,尤其是想到这些蜘蛛可能具有的魔药价值,以及自己刚才那失控般的发泄时……一丝极其罕见的带着点无措的羞涩飞快地掠过她的眼底。 那双刚刚被点亮的熠熠生辉的紫金色眼睛直直地看向他,指着地上那些被空间利刃切割得异常“干净”的八眼蜘蛛残骸,问道: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轻快,还有一点点因“破坏”了可能有用材料而产生的尴尬,“这些,”她顿了顿,“你……还能用吗?” 第52章 活着(二) 塞拉菲娜的问题带着一丝难得的无措和轻快,打破了禁林深处凝固般的血腥和沉默。 然而,这问题本身与眼前的惨烈景象、与她刚才那令人心悸的空茫状态相比,显得如此突兀,甚至……荒谬。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关于蜘蛛残骸的问题。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依旧牢牢锁在她脸上,锐利得仿佛要穿透她刚刚焕发的神采,直抵方才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 他向前踏出一步,靴子踩在浸透了墨绿汁液和血污的腐叶上,发出轻微的“噗嗤”声。 地窖的阴冷气息裹挟着禁林的腥甜扑面而来,混合成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刚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冰棱般的审视和一丝极力压抑的紧绷,“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她脚下那片狼藉,最终又钉回她的眼睛,补充的质问的核心,不容回避,“……你那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他看到了。 他不仅看到了这片血污,更看到了她沉入深渊般的那一刻。 塞拉菲娜迎着他穿透性的目光,脸上因“破坏材料”而浮现的那点无措的羞涩迅速褪去,重新被平静覆盖。 她没有躲闪,紫金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他眼中的审视和那层冰面下不易察觉的紧绷。 她只是微微仰起头,看着站在稍高坡地上的他,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声音很轻,清晰地穿透了林间的死寂和血腥气: “西弗勒斯,”她顿了顿,目光坦然而坚定,“刚才……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就是她的回答。 斯内普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轻描淡写的回答,与他亲眼所见的灵魂沉沦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他想追问,想撬开她紧闭的唇,逼问出那片刻的黑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她露出那种……仿佛与世界割裂的令人心窒的空茫? 是奇洛? 伏地魔的暗中影响? 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对上她那双此刻澄澈坚定、甚至带着一丝……释然的紫金色眼眸,所有质问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会说。 至少现在不会。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混合着未消的担忧在他冰冷的胸腔里翻腾。 他死死地盯着她,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林间偶尔的风声和远处不知名生物的鸣叫。 血腥味依旧浓重。 最终,斯内普的目光从那片被切割得过于“干净”的八眼蜘蛛残骸上冷冷扫过。 他嫌恶的嗤气声,打破了沉默:“……毒囊和某些腺体或许还有用。前提是,”他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地刺向她,“没有被你那……过于‘高效’的处理方式彻底污染。” 他向前又走了两步,彻底站在了那片血污的边缘,离她只有几步之遥。 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笼罩。 他伸出手,那只苍白修长、惯于处理精密魔药的手,强硬的伸向她的手腕。 “现在,离开这个鬼地方。” 塞拉菲娜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抗拒。 她甚至主动向前挪了一小步,将自己的手腕轻轻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指冰冷,带着地窖特有的寒意,却握得很稳。 “好。”她应道,声音温和。 斯内普不再看那片狼藉,也不再看她。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仿佛怕她下一秒又消失在这片该死的森林里,或者再次沉入那种令人心悸的黑暗。 他拉着她,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禁林外走去,动作急切。紫金色的衣袍下摆不可避免地扫过沾满污秽的枝叶,留下深色的痕迹。 塞拉菲娜被他拉着,脚步有些踉跄地跟上他迅疾的步伐。 她微微侧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被空间异能切割出的血腥战场,又低头看了看他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指节泛白的手。 一丝极淡的情绪在她眼底掠过,最终化为唇边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她反手,轻轻回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指。 斯内普前行的脚步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瞬,那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了些。 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拉着她,踏着斑驳的光影和**的落叶,将那片象征着混乱、迷茫和血腥的禁林深处,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斯内普几乎是拖拽着塞拉菲娜穿过禁林边缘交错的枝桠和盘虬的树根。 他步伐又大又急,黑袍在身后翻滚,带起的风刮过潮湿的林地。 塞拉菲娜被他紧紧攥着手腕,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 塞拉菲娜无语。 塞拉菲娜想骂他。 塞拉菲娜甚至想用上空间异能,给他表演一个缩地成寸,然后拖着他走。 但最终塞拉菲娜选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计较。 两人一路无话。 只有靴子踩断枯枝的脆响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林间回荡。 斯内普的脸色比禁林的阴影还要阴沉,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没有回头看她,视线死死盯着前方城堡模糊的轮廓=。 直到踏出禁林边缘,重新沐浴在相对明亮的午后阳光下,斯内普的脚步才略微放缓,但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丝毫未减。 他拉着她,没有走向城堡大门,而是径直拐向通往地窖入口那条更为僻静的小径。 阳光被高耸的石墙阻挡,阴冷的气息再次包裹上来。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被斯内普用肩膀粗暴地撞开,又在他身后重重合拢,发出一声闷响。 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终于松开了手。 塞拉菲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白皙的皮肤上清晰地印着几道被大力攥握留下的红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指,没说什么。 斯内普几步走到他那张宽大的书桌后,动作带着未消的余怒,将堆在桌角的几卷羊皮纸扫开一些,腾出一块地方。 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背对着她,肩膀的线条依旧僵硬。 “解释。”他冰冷的声音响起,依旧没有回头,只留给她一个裹在黑袍里散发着强烈不悦气息的背影。 “或者至少,告诉我你这种突然消失,把自己扔进禁林喂蜘蛛的愚蠢行为,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移动的麻烦”终于被找回巢穴的烦躁,以及更深一层极力掩饰的……后怕。 塞拉菲娜走到壁炉旁,她站在那里,紫金色的衣袍在炉火微弱的光线下流转着内敛的光泽。 她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几秒。 “我没有喂蜘蛛,”她开口,声音平静,澄清着事实,“是它们撞上来了。” 她顿了顿,然后才补充道,语气认真,“而且,西弗勒斯,我不会死在那里。”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 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刺向她:“不会死?就凭你那点‘足够应对’的魔法?还是凭你身上这件,”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她华贵的紫金袍服,“本该属于我的防御?” 讽刺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被他话里的刺扎到。 她甚至微微歪了下头,紫金色的眼眸坦然地回视着他眼中的冰风暴。 “凭我想活着。” 斯内普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她想活着? 这算什么解释? 这和他看到的那个沉入黑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空洞身影有什么关系? 他张了张嘴,那句“你那种状态是怎么回事”几乎要再次冲口而出。 但看到她此刻平静而坚定的眼神,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烦躁地移开目光,不再看她,转而走向墙角的魔药柜。 柜门被拉开,瓶瓶罐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他看也不看,精准地从一排贴着标签的水晶瓶中抽出一支小巧的瓶子。 他走回书桌前,动作带着生硬的不耐烦,将那个小瓶子“啪”地一声顿在离塞拉菲娜最近的桌角。 “白鲜香精。”他言简意赅,声音冷硬,“处理你手腕上那些……碍眼的痕迹。” 说完,他不再理会她,径直拉开高背椅坐下,重新抓起羽毛笔,视线钉在桌面上那份被墨渍污染的论文上。 蘸墨的动作都带着发泄的力道。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那瓶小小的白鲜香精上。透明的液体在昏暗光线下折射着微光。 她视线又转回那个埋首于羊皮纸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黑袍身影。 地窖里只剩下羽毛笔尖刮擦纸张的沙沙声,还有壁炉里木柴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 过了片刻,塞拉菲娜才伸手拿起那瓶白鲜香精。拔开软木塞,一股清冽的药草气息弥漫开来。 她小心地将几滴冰凉的液体涂抹在自己手腕的红痕上。 药效很好,那股被大力握捏后的钝痛和火辣感迅速消退,皮肤上的红色印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消失。 她盖上瓶塞,将小瓶子轻轻放回桌角。 然后,她像往常一样,转身走向壁炉旁那张墨绿色的绒面沙发。 动作间,紫金色的衣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她坐了下来,身体微微后靠,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跳跃的炉火上,仿佛在消化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享受这片安静。 沙发不再空着了。 斯内普手中的羽毛笔没有停下,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更深、更重的“T”。 然而,他低垂的眼睫下,眼角的余光却极其短暂地扫过沙发那边。 确认了那个身影的存在后,又迅速收回,将所有的注意力,或者说,试图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钉死在面前那份愚蠢的论文上。 紧绷的肩线,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弛了一分。 第一卷结束了,作者还是决定把两人小时候相遇的番外放在这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2章 活着(二) 第53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一)[番外] 蜘蛛尾巷的黄昏总是粘稠的永远洗不干净的铅灰色。 湿冷的空气里混杂着河水特有的腥气、陈年垃圾的酸腐味,还有从某扇永远关不严的窗户里飘出的廉价琴酒的气味。 七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像一道瘦小的影子,紧贴着斑驳掉漆的墙壁快速移动。 他刚从街角那个总想用石子丢他的小团伙眼皮底下溜走,代价是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火辣辣地疼。 他得找个地方,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处理伤口,然后……也许能翻翻那本从废弃图书馆角落“捡”来的、封面残破的《基础魔药材料辨识》。 巷子深处,一堆被雨水泡胀的旧家具和建筑废料后面,是他的老地方。那里堆叠的阴影足够深,能把他整个藏起来。 他熟练地矮身,准备钻进那个散发着霉味和老鼠排泄物气味的空隙。 然后,他停住了。 阴影里,并非空无一人。 一个身影安静地坐在那里,比他更小,却显得异常沉静。 那是个小女孩。 她穿着件洗得发白袖口磨损严重的旧裙子,样式简单得近乎寒酸,但布料本身却隐隐透出一种与这肮脏环境格格不入的、早已黯淡的柔润光泽。 裙子很干净,没有巷子里常见的污迹。 她有一头即使在昏暗中也微微泛着冷银光泽的长发,整齐地披在肩上,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张过分苍白的小脸。 她抱着膝盖,背脊挺得笔直,深秋的寒意让她微微蜷起身体,姿态紧绷。 西弗勒斯僵在原地。 一种极其强烈的悸动,冰冷又带着尖锐的棱角,瞬间击中了他。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被剥离了所有尖刺、只剩下最纯粹核心的……同类。 她的灵魂……和他一样……是冷的。 而且,在那片冰冷之下,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被强行压抑的……愤怒。 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瘦削的脸上瞬间布满警惕和抗拒。 这是他的地盘! 他不需要同类! 同类意味着麻烦,意味着可能的背叛和伤害! 蜘蛛尾巷教会他的第一条生存法则就是:离所有人远点! 然而,就在他准备无声地退走时,那个小小的身影抬起了头。 西弗勒斯呼吸一窒。 那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眼睛。 即使在巷子深处最浓的阴影里,那双眼眸也清晰地映着最后一丝光亮,呈现出仿佛蕴含着满天星辰的紫金色。 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审视。 她看着他,眼神平静,但那平静之下,西弗勒斯仿佛能感觉到被强行按捺的……压抑的怒火。 她的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西弗勒斯的心猛地一沉,尖锐的熟悉感刺穿了他所有的抗拒。 那种眼神……那种强行压抑的愤怒……他太熟悉了。 那是……对某种更庞大、更无法反抗的恶意和环境的憎恨。 和他胸腔里日夜燃烧的怒火如出一辙。 他喉咙发紧,想立刻转身离开的念头被钉在了原地。 那双紫金色的眼睛,带着洞穿灵魂的审视和同类的冰冷共鸣,死死地锁住了他。 她在评估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巷子里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醉汉叫骂和风穿过破败建筑的呜咽。 西弗勒斯最终没有走。 他像块沉默却充满戒备的石头,站在几步开外,既不靠近,也不离开。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有几秒。 小女孩似乎完成了她的评估。 她平静地从身边那个同样干净却破旧的小布包里,摸索着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用干净的油纸仔细包裹着的东西。 她剥开油纸,露出里面……一块面包皮。 她用指尖捏着那块面包皮,朝着他的方向递出。 她的手指稳定,眼神依旧清澈。 西弗勒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了。 他看着那块干净的面包皮,又看看她眼中那片紫金色。 强烈的、混合着荒谬、酸楚和被看穿的尖锐愤怒猛地冲上他的喉咙。 他想吼她:谁需要你的面包!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他想告诉她:在这里,任何示好都可能被扭曲成武器! 但所有刻薄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猛地别开脸,仿佛那块面包皮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粗暴地从自己同样破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更脏污的纸包裹着的小东西。 那是他昨天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一块还算完整的黄油饼干。 他看也没看,发泄般的将那个小包裹朝她的方向丢了过去。 包裹落在她脚边不远处的尘土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里不需要干净。” 他沙哑地生硬地挤出五个字,声音低而冷。 说完,他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转身,逃也似地钻进了旁边另一个更狭窄、更隐蔽的杂物缝隙里,把自己深深地藏了起来。 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 缝隙外,是长久的寂静。 然后,他听到了极其细微的纸张被剥开的声音。 接着,是同样细微的咀嚼声。 西弗勒斯蜷缩在冰冷的阴影里,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 膝盖的擦伤还在隐隐作痛。 但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那双压抑着愤怒的、冰冷却澄澈的紫金色眼睛,和她递过来的那块小小的干净得刺眼的面包皮。 冰冷的暖流,混杂着尖锐的疼痛和沉重,在他小小的心脏里悄然滋生。 他知道,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蜘蛛尾巷里,他不再是……完全孤独的了。 他遇到了另一个灵魂。 他默默记住这个女孩的样子。 一个不属于蜘蛛尾巷的女孩。 一个带着光,却坠入黑暗的女孩。 一个,和他一样,需要在这片污浊中,艰难求存的女孩。 当暮色彻底吞没小巷,西弗勒斯才从藏身之处悄然滑出。 那个角落已经空了。 只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小块被小心放置的干净的油纸。 油纸上,放着一小块……他丢给她的黄油饼干。 被仔细地掰成了两半。 一半被吃掉了,另一半,静静地躺在那里。 西弗勒斯盯着那半块沾着尘土的饼干,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他伸出手,极其小心地将它捡了起来。 他紧紧攥着它,身影再次融入了蜘蛛尾巷深沉的夜色之中。 ······ 蜘蛛尾巷铅灰色的暮霭,像一层洗不净的油污,紧紧裹挟着巷子里每一寸潮湿腐朽的空气。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蜷缩在那个散发着霉味和尘埃气味的角落,背脊习惯性地挺直,深秋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旧裙子渗入骨髓。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答案冰冷而尖锐,如同她眼底压抑的紫金色火焰:卡斯蒂尔庄园,那个本该属于她的流淌着魔法与荣光的家,在她父母骤然离世,尚在懵懂的年纪,就被贪婪的旁支族人强行占据了。 妥协?这个词从未在她的血液里流淌过。 即使年幼,她体内沉睡的力量却在她出生之时就已经苏醒,雷、精神、空间、时间,古老的卡斯蒂尔血脉在她身上刻下了深刻的印记,她生来就有传承记忆,且过目不忘,她的一切,远非那些觊觎者所能想象的。 此刻,她确实无法立刻将他们投入阿兹卡班高耸的围墙之后,但这绝不意味着无力。 一丝冷酷的微光掠过她苍白的脸庞。 意念微动,她清晰地“看”到随身空间深处,所有承载着家族智慧与力量的书籍、珍稀的魔法材料、世代累积的金加隆……早已被她悄然转移,安全地蛰伏于只属于她的地盘之中。 多么可笑。 那些张牙舞爪的“胜利者”,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华美而彻底的空壳。 她甚至让父母留下的忠诚的部下,精心伪装了庄园的“没落”景象。 其他产业? 早已“变卖”一空。 古灵阁的金库? 一个“没落”到尘埃里的家族,还能剩下什么呢? 至于流落到这污水横流、充斥着廉价琴酒与绝望气息的蜘蛛尾巷? 这是必要的伪装,一层融入这污浊背景的保护色。 尽管那些愚蠢的旁支早已深信不疑,认定卡斯蒂尔嫡系的最后血脉已坠入泥潭。 将他们赶出去? 那太轻易了,轻得不足以偿还他们夺走的一切。 她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她要耐心地编织一张网,引诱他们一步步踏入自己亲手挖掘的深渊,让他们在不可饶恕的罪行中沉沦,最终,被摄魂怪冰冷的吻永久地夺走灵魂的温度。 阿兹卡班的绝望牢笼,才是他们应得的归宿。 思绪流转间,那个在阴影中与她无声对峙的瘦小男孩身影,突兀地闯入了脑海。 西弗勒斯·斯内普。 在她踏入蜘蛛尾巷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已被她悄然查探清楚。 一个同样被命运苛待的灵魂,一个在暴力与麻木中挣扎求生的孩子。 今天短暂的相遇,那灵魂深处传来的共鸣感是那么强烈。 他那双充满警惕、燃烧着压抑怒火的黑眼睛,与她深藏的紫金色火焰何其相似。 命运……真是荒诞又残酷。 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园,坠落到这片连阳光都吝啬的污秽之地,却偏偏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能让她灵魂震颤的……同类? 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粗糙油纸包裹的触感,鼻尖仿佛还能嗅到那沾着可疑污渍的黄油饼干的味道。 她小心翼翼地剥开那肮脏的包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咬了下去。 很硬,带着劣质油脂和陈旧面粉的气息,还有一丝巷子里特有的尘土味……但,很奇怪地,那干涩粗糙的碎屑融化在嘴里时,竟尝出了一点……甜? 一种她许久不曾尝到的简单到近乎陌生的滋味。 她从来没吃过这种廉价的东西。 但…… 她默默咀嚼着,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的滋味在冰冷的口腔里扩散。 ……确实,不坏。 第54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二)[番外] 西弗勒斯再次溜进那堆散发着霉味和鼠类气息的废弃家具堆后面时,动作比上次更轻。 这次他并非毫无防备,口袋里揣着几块磨得锋利的碎石。 这是巷子里最廉价的武器。 塞拉菲娜依旧坐在那里,姿势几乎没变,背脊挺直,抱着膝盖,只是身上多了一件同样洗得发白,但看起来厚实些的旧斗篷,勉强抵御着深冬的寒气。 她面前摊着那本残破的《基础魔药材料辨识》,旁边放着一小块干净的油纸。 听到细微的声响,她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紫金色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望过来。 西弗勒斯僵在入口,喉咙发紧。他本该立刻转身离开,像上次一样。但脚下仿佛生了根。 他看到了她脚边油纸上放着一个用干净油纸仔细包裹的小东西,形状规则。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霉味和沉默。 他没有靠近,在几步开外靠着一块腐朽的木料滑坐下来,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他掏出自己那本页角卷起的魔药书,视线却忍不住瞟向那个新的小包裹。 塞拉菲娜似乎对他的到来和沉默毫不意外。 她低下头,继续看自己的书,苍白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只有远处模糊的喧嚣和风穿过破洞的呜咽。 过了许久,也许是西弗勒斯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也许是他过于专注的凝视暴露了意图。 塞拉菲娜再次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膝盖的位置——上次擦伤的地方。 她没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脚边那个新的油纸小包。 西弗勒斯的脸颊肌肉瞬间绷紧。 又是这样! 这种“干净”的施舍! 他几乎要像上次一样愤怒地别开脸。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发作。 他盯着那个小包裹,又看看塞拉菲娜。 她的眼神依旧冰冷,但在那层冰之下,他捕捉不到任何怜悯或者高高在上的施舍,只有漠然的……确认? 鬼使神差地,西弗勒斯没有丢出准备好的碎石。 他抿紧薄唇,动作僵硬地从自己那个破旧、沾满不明污渍的布袋里,摸索出一块边缘被河水冲刷得圆润光滑、但颜色奇特的深色石头,上面带着天然的银色纹路。 这是他昨天在河边发现的,觉得有点像某种书上提到的稀有的龙血石,虽然他知道肯定不是。 他看也没看塞拉菲娜,将石头朝她脚边的空地丢去,离那个油纸小包不远。 石头落在尘土里,发出一声闷响。 塞拉菲娜的目光在那块石头上停留了一瞬,紫金色的眼底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然后,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捏起那个新的油纸小包,同样平静地朝西弗勒斯的方向递了递。 西弗勒斯的心脏又被那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 他猛地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几乎是抢一样,快速伸出手,一把抓过了那个小包裹。 指尖触碰到干净油纸的瞬间,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灼热,迅速将手缩回,紧紧攥住。 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攥着它。他再次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摊开的魔药书。 角落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似乎少了些上次那种令人窒息的警惕。 塞拉菲娜的目光也重新落回自己的书上。 当西弗勒斯最终无法按捺好奇,极其小心地剥开油纸时,一股微弱的带着清凉苦涩的草药气味钻入鼻腔。 里面是一小坨深绿色的药膏,质地均匀细腻,散发着纯净的气息,与周围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认得其中一两种草药的味道,艾琳曾经用过类似的,但远没有这个纯净有效。 他猛地抬头看向塞拉菲娜。 她依旧在看书,侧脸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苍白沉静。 她脚边,那块他丢过去的深色石头,已经不见了。 西弗勒斯的手指在冰冷的药膏上摩挲了一下,没有立刻涂抹。 他默默地将药膏重新包好,塞进怀里最贴近身体的地方。 那里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很快又被身体的冰冷覆盖。 他没有道谢,塞拉菲娜也显然不需要。 只是,当他再次低头看自己的魔药书时,旁边那本同样破旧的《基础魔药材料辨识》翻页的沙沙声,似乎不再那么刺耳了。 ······ 日子在蜘蛛尾巷粘稠的铅灰色里缓慢爬行。 废弃家具堆后的角落,成了两个冰冷灵魂心照不宣的避风港。 西弗勒斯再来时,发现塞拉菲娜的书旁边,多了一小块干净的木板,权当桌子。 有时,那木板上会多出一些东西:一小截看起来异常坚韧、带着奇异螺旋纹路的藤蔓;几片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边缘锋利的树叶;甚至有一次,是一小块用干净水晶瓶装着的、散发着浓郁泥土和生机气息的深色土壤。 她没有解释,只是将它们放在那里,仿佛只是随意放置的杂物。 西弗勒斯没有客气。 他会拿起那些东西,仔细地嗅闻观察,甚至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粉末,与他书上描绘的,或者从垃圾堆里翻找出来的劣质材料进行对比。 他的眼神会变得异常专注,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是他在面对魔药知识时才有的热度。 作为回报,或者说,他不愿欠下“干净”的债,他带来的东西也开始变化,不再是随手捡的脏污食物或碎石。 有时是一页他从某个废弃实验室角落抢救出来的、字迹模糊但内容艰深的魔药笔记残页;有时是他自己用简陋工具费力研磨的某种他认为有价值的毒草粉末;甚至有一次,是他花了整整两天时间,在河底淤泥里淘洗出来的一小撮闪着微光的、疑似独角兽毛的银色细丝。 他将这些东西同样默不作声地放在塞拉菲娜脚边那块干净油纸的旁边。 塞拉菲娜会在他离开后,才拿起那些东西。 她看着那页残破笔记时,紫金色的眼眸会微微亮起,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古老的字迹。 对于他研磨的粉末,她会取一点点,放在鼻尖下仔细辨别,偶尔会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或微微蹙眉。 那撮银色细丝,她观察了很久,最终小心地收了起来。 交流依旧稀少得可怜。 大多数时候,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或者西弗勒斯捣鼓材料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偶尔,西弗勒斯会对着书上某个艰深难懂的理论或者材料特性,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挫败感的嘶气声。 这时,塞拉菲娜的目光可能会从她自己的书上抬起,淡淡地扫过他正苦苦思索的那一页,或者他面前的材料。 她不会说话,但有时,她会用她那细小的指尖,在她自己的书页空白处,飞快地画下一个极其简略的符号。 可能是一个代表蒸馏步骤的箭头,一个表示材料配比失衡的叉,或者一个指向某个关键属性的特殊符文。 画完,她便立刻收回手。 西弗勒斯起初会警惕地看她一眼,然后才将目光投向那个符号。 大多数时候,那个符号瞬间打开了他堵塞的思路。 他会猛地低下头,更加专注地研究起来,脸上的阴郁会短暂地被求知欲取代。 一次,西弗勒斯带来了一个更复杂的问题——关于某种强效解毒剂中,月光草汁液与火蜥蜴血液的融合时机。 他尝试了书上所有方法,笔记写得密密麻麻,却总是失败。挫败感让他周身的气压更低。 塞拉菲娜看着他在角落里烦躁地撕扯着一张写满失败记录的废纸,沉默了片刻。 她放下自己的书,从那个不起眼的小布包里,摸索出两样东西:一小片晶莹剔透、仿佛凝结着月光的水晶薄片,和一滴被凝固在特殊树脂里、依旧散发着灼热气息的鲜红液体。 她将这两样东西放在那块小木板上,推向两人中间的位置。 然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紫金色光晕,轻轻点在那滴凝固的血液上。 那滴血液在触碰的瞬间,在树脂中极其缓慢地旋转扩散,释放出被精确控制的热力波动。 西弗勒斯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住。 他死死盯着那滴血液的变化,又看看那片月光水晶薄片,再对照自己书上模糊的描述和失败的记录。 一个关键的,但是书上语焉不详的“时机”,在塞拉菲娜指尖那微弱引导下,变得清晰可见。 他猛地抓起自己的笔记和笔,开始疯狂地记录,眼睛亮得惊人,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也忘记了旁边那个制造出这一切的女孩。 塞拉菲娜收回手。 她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西弗勒斯,他那瘦小的身影在昏暗中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她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紫金色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极其细微的东西……动了一下。 像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她重新拿起自己的书,翻过一页。 第55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三)[番外] 蜘蛛尾巷的寒风依旧凛冽,但废弃家具堆后的角落,已然不再是两个冰冷灵魂唯一的交点。 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沉默中生长,像沙漠里悄然绽放的花朵。 终于有一天,在翻完一本艰深的古代魔文笔记后,塞拉菲娜轻轻合上书页。 她抬起头,目光在西弗勒斯沾着墨渍和冻得发红的手指上停顿了一下。 她站起身,动作轻柔,拍落旧斗篷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书仔细收好。 “这里,”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带着一丝……微弱的邀请感,“太冷了。我知道一个……稍微好点的地方。”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 离开这个藏身地? 去她的地方? 他下意识攥紧了口袋里冰冷的碎石,指尖却因为长久暴露在寒冷中而微微发麻。 塞拉菲娜没有看他是否跟上,只是转身走向巷子深处那个更隐蔽的岔路尽头。 但她走得很慢。 西弗勒斯在原地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小屋的门吱呀作响,涌出的空气带着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息,却奇异地少了巷子里那股刺鼻的污浊感,多了……简单的洁净感。 屋内狭小空荡,但西弗勒斯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地面虽然老旧,却明显被仔细清扫过。唯一那张破旧的桌子,被擦得露出了温润的木色。 旁边有两个张破旧但铺着一小块相对干净布料的椅子。 那位置,显然有一个是给他的。 窗户蒙尘,但玻璃完好,透进的光线都显得不那么阴冷了。 他的目光瞬间被角落吸引。 那是一个简陋的魔药实验台,木架上的珍稀材料在昏暗中像是发着光。 塞拉菲娜走到桌边,放下布包,没有看他,只是轻声说:“这里看书暖和些。” 她指了指那张为他准备的椅子,又示意那个魔药角落,“那里……你可以用。工具……应该够用。” 西弗勒斯站在门口,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微不可查的一寸。 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走向了那张为他准备的椅子。 他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块铺着的布料。 粗糙,但很干净,没有异味。 他慢慢坐了下来,动作有些僵硬,仿佛不习惯这种“正式”的座位。 冰冷的木头触感传来,却没有让他立刻弹起。 塞拉菲娜已经坐下,摊开了书。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一小块用干净油纸包着的看起来像是某种硬质奶酪的东西,轻轻放在两人桌子中间的位置。 时间在狭小却相对安全的空间里静静流淌。 沉默依旧是他们主要的语言,但气氛不再紧绷,而是带着专注的宁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翻书声、研磨声、偶尔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交织成在这座小屋里……奇特的安宁。 某天,当西弗勒斯正凝神记录一个喷嚏草精粹提取的复杂步骤时,笔尖悬在空中。 他没有抬头,声音低哑,像是在犹豫如何开口: “为什么……”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选在这里?” 塞拉菲娜翻书的动作停下了。 几秒钟的沉寂。 她微微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划着圈。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裹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哀伤: “卡斯蒂尔庄园……是我父母的。” 她轻轻地说,“他们……不在了。旁支……他们……拿走了房子。” 西弗勒斯抬起头,黑眼睛看着她低垂的侧脸。 塞拉菲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看向他。 “但我没让他们拿走所有重要的东西。书,很多很多书……还有配魔药的材料,一些……家里攒下的钱。” 她抿了抿嘴,“他们守着的……只是个漂亮的空壳子。古灵阁……他们以为那里也空了。” 她嘴角弯起一个表示胜利的弧度,“让他们守着空房子吧。我……会让他们为拿走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付出代价的。一个……很坏很坏的地方。” 西弗勒斯静静地听着。 他明白了失去家园、被掠夺、流落至此的痛苦和那份不甘。 他看着她苍白小脸上那抹倔强又脆弱的微笑,心中那份冰冷的共鸣强烈地震颤着。 他理解那份恨,更理解那份在巨大悲伤中也要守护住珍贵之物的执拗。 他看着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灵魂深处那相似的伤痕,以及伤痕之下……同样渴望着温暖。 他没有追问细节,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重新低下头,笔尖落回纸上,沙沙地书写起来。 他们是彼此在深渊里唯一能理解那份痛楚和守护的人,是穿透厚重铅灰色云层,互相依偎取暖的……微光。 日子一天天过去。 塞拉菲娜看着西弗勒斯专注地处理着一批毒触手根茎。 他动作精准,眼神专注,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他不再是那个阴郁瑟缩的影子,而是一个真正发光的灵魂。 强烈的保护欲和想要分享更多温暖的渴望,在她心底破冰而出。 当西弗勒斯终于完成萃取,小心地将那瓶墨绿色的液体封好,脸上带着完成挑战后的满足时,塞拉菲娜轻声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抬起头,黑眼睛里带着询问。 塞拉菲娜直视着他的眼睛,紫金色的眸子里,带着关切和温暖的邀请。 她微微向他这边倾了倾身,声音放得更柔,甚至带着点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和期盼: “你……想离开那里吗?那个……让你不开心的地方。我可以……帮你出来。” 西弗勒斯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瞳孔微微放大,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置信这突如其来的救赎。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这个承载了他们知识和片刻安宁的空间,扫过那些书籍和魔药器具,最终落回他脸上。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声音带着分享快乐的渴望: “那样的话,”她的唇角弯起一个真实的带着暖意的小小笑容,“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每天……看书,研究魔药……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好不好?” 一直在一起……每天……看书,研究魔药……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好不好? 他僵在原地,瘦小的身体被巨大的汹涌而来的温暖和渴望冲击得微微颤抖。 黑眼睛里是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光芒。 他看着塞拉菲娜脸上那抹带着期盼的温暖笑容,喉咙哽咽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带着虔诚的郑重,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承载了他所有的信任、渴望和对未来的期许。 狭小的屋内,窗外蜘蛛尾巷的寒风依旧呜咽,但屋内,两颗冰冷外壳下始终温柔的灵魂,终于用最笨拙却也最真挚的方式,触碰到了彼此最深的暖意。 夕阳的余晖透过蒙尘的玻璃,艰难地洒进一小片昏黄的光斑,恰好落在两人之间。 西弗勒斯看着那片光,又看看塞拉菲娜眼中温暖的紫金色流光,感觉那片铅灰色的世界,第一次……透进了真正的阳光。 他喉咙动了动,终于挤出一个沙哑却清晰的音节: “嗯。” 第56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四)[番外] 离开蜘蛛尾巷的决定,在西弗勒斯心头反复灼烧,带来了刺痛却也带来眩晕的解脱感。 当塞拉菲娜告诉他,第二天黄昏就去接他时,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黄昏,铅灰色的天空压得更低了。 塞拉菲娜没有独自出现。 她的身边,跟着一个沉默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质地精良但样式毫不起眼便服的男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眼神沉静锐利。 他是塞拉菲娜口中那个父母留下的忠诚部下之一。 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忠诚地缀在塞拉菲娜身后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污浊的环境,对巷子里那些窥探的目光视若无睹。 西弗勒斯已经在破败的家门口等着了。 他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同样破旧的布包,里面是他仅有的几件衣服和几本视若珍宝的书籍笔记。 看到塞拉菲娜身后的京,他瘦削的肩膀下意识地绷紧了,黑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戒备,但看到塞拉菲娜平静而带着鼓励的眼神,那戒备又悄然融化,化为全然的信任。 他快步走到塞拉菲娜身边,下意识地,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微微侧挡在她和那扇随时可能爆发出危险的门之间。 门内,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 托比亚·斯内普正瘫坐在唯一一张歪斜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一个空了一半的廉价酒瓶。 看到门口站着的、衣着虽然旧但明显整洁干净的塞拉菲娜和她身后那个气势不凡的男人,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被冒犯的暴戾和下流的贪婪。 “哪来的小杂种……”被酒精放大的怒火和扭曲的征服欲瞬间冲垮了理智。 “滚出我的房子!还有你这个小杂种!”他咆哮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手带着一股恶风,竟直直朝着塞拉菲娜娇小的脸庞扇去。 又快又狠。 西弗勒斯瞳孔骤缩。 在那只带着汗臭和酒气的大手即将触碰到塞拉菲娜的瞬间,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恐惧和瘦小,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地扑上前,张开双臂死死地挡在塞拉菲娜身前,瘦弱的脊背弓起,准备硬生生承受那足以让他耳鸣目眩的重击。 他紧闭着眼,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让她受伤!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京的身影比西弗勒斯的反应更快。他无声无息地切入西弗勒斯和托比亚之间。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噗”响。那是拳头击中厚实□□的声音。 托比亚那双浑浊暴戾的眼睛猛地瞪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庞大的身躯软绵绵地向后倒去,“砰”地一声重重砸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手里的酒瓶脱手飞出,碎裂一地,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那里,失去了所有意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塞拉菲娜甚至没有后退一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她伸出小手,轻轻拉住了挡在她身前,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的西弗勒斯的胳膊。 她的手指很凉,但动作却很温柔。 “没事了。”她的声音很轻,却穿透了西弗勒斯紧绷的神经。 西弗勒斯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地上不省人事的托比亚,又看看身边温柔的看着他的塞拉菲娜和收拳后依旧沉默如影的京,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但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隙。 艾琳·普林斯惨白着脸出现在门后,她显然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她的目光惊恐地扫过地上的丈夫,又迅速落在西弗勒斯身上,最后定格在塞拉菲娜那张过分平静的小脸上。 那双曾经或许有过光彩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麻木和羞愧。 她没有说话,只是飞快地转身冲回房间。 几秒钟后,她又冲了出来,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 那布包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还算干净。 她几乎是扑到西弗勒斯面前,颤抖着手将布包塞进他怀里。 “拿着……都拿着……”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哭腔,语无伦次,“……里面……一些……你妈妈……不,我……”她似乎想说什么,巨大的痛苦和羞愧让她语塞。 最终,她只是死死抓住西弗勒斯冰冷的手腕,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肮脏的地面上。 “……对不起……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声音破碎,充满了迟来却已无用的悔恨。 西弗勒斯抱着那个还带着母亲体温的布包。 他看着眼前这个他既恨又无法彻底割舍的女人,黑眼睛里翻涌痛苦,愤怒,麻木,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微弱的酸楚。 他没有回应,只是死死抿着苍白的嘴唇。 塞拉菲娜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令人窒息的告别。 她没有催促,只是目光扫过艾琳那绝望而卑微的脸,又掠过地上昏迷不醒的托比亚。 当艾琳的哭声渐弱,只剩下无力的抽泣时,塞拉菲娜才轻轻开口: “普林斯女士,”她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望向她,“你的父亲,老普林斯先生,在圣芒戈住院了。情况……不太好。” 她顿了顿,看着艾琳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震惊。 “不去看看他吗?”塞拉菲娜的语气很平淡。 说完,她没有再看艾琳的反应,轻轻拉了拉西弗勒斯的胳膊。 “西弗勒斯,我们该走了。” 西弗勒斯最后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仿佛被雷击中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地上烂醉如泥的男人,眼中最后一丝复杂的光芒彻底沉寂下去,化为一片冰冷的决绝。 他抱紧了怀里的布包,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跟上了塞拉菲娜的步伐。 京无声地跟上,隔绝了身后那充满绝望和污浊的“家”。 他们并没有回到塞拉菲娜那个伪装的小屋。 昨天,当塞拉菲娜说出“离开蜘蛛尾巷”的提议时,西弗勒斯立刻用力地点了头。 离开! 彻底离开这片埋葬了他童年所有色彩,只留下铅灰和淤青的泥沼! 巷口,一辆不起眼但车厢宽大,由两匹健硕的黑色夜骐拉着的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车厢上没有任何显眼的徽记。 车夫穿着和京相似的深色便服,沉默地坐在驭手位置。 塞拉菲娜率先登上马车,向还站在巷口的西弗勒斯伸出手。 她的手指纤细,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显得异常白皙。 西弗勒斯看着她伸出的手,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条吞噬了他七年光阴的污秽狭窄的小巷,那栋摇摇欲坠的破房子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成一片肮脏的剪影。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自由气息的空气,伸出手,带着信任,握住了塞拉菲娜的手。 她的手比他想象中要暖一些。 京最后一个上车,轻轻关上了厚实的车门,将蜘蛛尾巷的铅灰色和所有不堪的过往,彻底隔绝在外。 马车平稳地启动,车轮碾过潮湿的石板路,发出规律而清脆的声响,朝着巷子外更开阔的世界驶去。 车厢内,光线昏暗。 西弗勒斯和塞拉菲娜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 西弗勒斯紧紧抱着母亲给的布包和那个装着半块黄油饼干的小油纸包 身体依旧有些僵硬。 塞拉菲娜则安静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远离的破败景象,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 过了许久,西弗勒斯感觉到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着布包指节发白的手背上。 他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塞拉菲娜没有看他,目光依旧望着窗外,声音很轻,带着柔软和一丝释然: “都结束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低下头,看着覆盖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小手,又看看窗外渐渐开阔、虽然依旧昏暗但已不再压抑的天空。 巨大的、混杂着悲伤、释然和对未来的茫然与微弱期盼的情绪,汹涌地冲上他的喉咙,让他眼眶发热。 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然后,极其缓慢地,反手握住了塞拉菲娜的手。 两只冰冷的小手,在黑暗的车厢里,第一次真正地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57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五)[番外] 车轮最终停在伦敦一个相对安静的街区,一栋小巧独立的房子前。 房子不大,红砖墙在暮色中显得温暖而敦实,窗户里透出柔和的黄色灯光。 塞拉菲娜拉着西弗勒斯的手下车。 京沉默地帮他们搬下那个小得可怜的布包,然后对着塞拉菲娜微微躬身:“小姐,我在附近。有事随时召唤。” 他的身影随即融入街角的阴影,无声无息。 推开新家的门,温暖干燥、带着淡淡木质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西弗勒斯骨子里的寒意。 屋内陈设简单,却异常整洁温馨。 米色的窗帘,柔软的布艺沙发,一张铺着格子桌布的小餐桌,一切都透着属于“家”的宁静气息。 这与蜘蛛尾巷那个破败小屋的“洁净”截然不同,这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令人心安的感觉。 “欢迎回家。”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 她松开西弗勒斯的手,转身看着他,紫金色的眼睛在温暖的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的房间在楼上。” 西弗勒斯抱着他的小布包,像踏入一个易碎的梦境,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楼上的房间不大,但阳光充足。 一张铺着干净蓝色床单的单人床靠墙放着,旁边是一个小小的书桌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空着的等待被填满的书架。 窗户挂着同色系的窗帘。 一切都崭新而舒适。 “东西……可以放这里。”塞拉菲娜指了指书桌和书架的空位,然后目光落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沾着尘土、袖口磨损的旧衣服和瘦削得几乎撑不起衣服的肩膀上,眉头微微蹙起。 “你需要……洗个澡。然后,换上新衣服。”她的语气很自然。 西弗勒斯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薄红,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窘迫。 洗澡?由她……?他本能地想拒绝,但塞拉菲娜已经转身走向浴室的方向,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 浴室里热气氤氲。 塞拉菲娜并没有真的“帮他”洗,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指挥着水温,递上散发着清新皂角香气的毛巾和一块柔软的海绵。 她甚至还笨拙但异常认真地,试图帮他梳理那头总是油腻打结的黑发,动作专注。 西弗勒斯泡在温暖的水里,紧绷的神经在热气的包裹下一点点松懈。 他看着塞拉菲娜微微鼓着脸颊,努力对付他头发的样子,那点窘迫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被妥善照顾的酸胀感。 他默默配合着,任由温暖的水流冲刷掉蜘蛛尾巷烙印在他皮肤上的最后一点污秽和寒冷。 洗浴过后,塞拉菲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简单的深色长裤,一件柔软的灰色羊毛衫,一件合身的深蓝色外套。 虽然不是什么华服,但布料舒适,针脚细密,穿在身上异常妥帖。 她甚至还拿出一双新袜子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不过在家里显然要穿拖鞋。 当西弗勒斯穿戴整齐,站在浴室那面蒙着水汽的镜子前时,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镜中的少年,洗去了污垢,换上了干净合体的衣服,虽然依旧瘦得惊人,脸颊凹陷,但那份常年笼罩的阴郁和瑟缩似乎被驱散了大半,显露出被长久压抑的清秀轮廓和……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底色。 深色的眼眸在干净的皮肤衬托下,显得更加深邃。 塞拉菲娜站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紫金色的眼睛带着点小得意的满足感。 她用力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嗯,这样很好。” 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在他过于纤细的手腕上,小眉头再次蹙起,“就是太瘦了。以后,要多吃点。我会看着你。” 西弗勒斯被她那副“养肥计划”的认真表情弄得耳尖微红,别开了脸,嘴角却向上牵动了一下。 新家的夜晚,宁静得不可思议。 没有醉醺醺的咆哮,没有摔砸东西的巨响,没有压抑的哭泣。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楼下壁炉里柴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啪声。 西弗勒斯躺在柔软干燥,散发着阳光味道的被褥里,身体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精神却像一根被骤然松开的弦,反而陷入了更深的漩涡。 梦魇如约而至。 依旧是蜘蛛尾巷那间破屋的黑暗。 托比亚扭曲狰狞的脸在眼前放大,带着酒臭的巴掌扇来! 他无处可逃,身体被无形的绳索捆缚,冰冷的地板贴着脊背……母亲绝望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 突然,场景切换,他拼命奔跑,塞拉菲娜就在前面,铅灰色的雾气却缠住了她,要将她拖入深渊! 他想抓住她的手,却怎么也够不到,喉咙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 西弗勒斯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睡衣,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黑暗中,他一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房门口。 接着,是几下轻轻的叩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西弗勒斯?” 塞拉菲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听到她声音的瞬间,那令人窒息的梦魇迅速退去。 西弗勒斯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只是身体还在轻微地发抖。 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事,喉咙却像被堵住,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 门把手被轻轻转动。 塞拉菲娜穿着紫色的小睡裙,披散着冷银色的长发,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走到他的床边。 她什么也没问,只是伸出微凉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他冰冷潮湿、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做噩梦了?”她的声音很轻。 她将手握得更紧了些,用自己微弱的体温温暖着他冰冷的手指。 “别怕,我在这里。” 西弗勒斯僵硬的身体在她的触碰和话语下,一点点放松下来。 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只紧握着他的手传递过来的存在感和……被守护的感觉。 巨大的羞窘感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烧得他脸颊发烫。 他竟然……在她面前……像个吓坏的小孩子一样…… 他想抽回手,想说“我没事,你回去睡吧”,但那只握着他的手温暖而坚定,让他贪恋这份安全感,无法挣脱。 塞拉菲娜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和害羞。 她没有松开手,反而侧身坐到了他的床边。 她小小的身体挨着他,没有靠得很近,却带来令人心安的暖意和陪伴感。 “睡吧。”她只是轻轻地说,另一只手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拍了拍他紧握的拳头,“我就在这儿。” 长久的沉默在黑暗中弥漫。西弗勒斯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和她细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最初的羞窘渐渐被更深沉的安心取代。 冰冷的恐惧彻底消散,只剩下身边这个人带来的真实的温暖。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身体不再紧绷,慢慢地、慢慢地,重新滑躺回枕头上。 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在黑暗中,极其小心地带着虔诚的依赖,默默回握住了塞拉菲娜的手。 他的手指不再冰冷僵硬,而是带着一点点暖意,与她微凉的手指交缠在一起。 塞拉菲娜感觉到了他的回应,小小的身体似乎也放松下来。 她没有动,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像一个小小的却坚定的守护者,任由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窗外,风声似乎也温柔了许多。壁炉里的柴火发出最后一声轻微的“噼啪”。 西弗勒斯闭上眼睛,噩梦的残影早已消散无踪。 鼻尖萦绕着被褥干净的阳光味道和身边女孩身上清冽的气息。 疲惫和巨大的安全感如同温暖的潮水,温柔地将他包裹、淹没。 他握着那只小小的手,像握住了整个冰冷世界里唯一的、也是最温暖的光源,沉入了一个真正安稳的睡眠。 塞拉菲娜静静地坐在床边,感受着西弗勒斯逐渐变得平稳深沉的呼吸。 紫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适应了光线,映着他沉睡中难得放松的侧脸轮廓。 她没有离开,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服些。 小小的手依旧被西弗勒斯紧紧握着,那份依赖,沉甸甸地落在她心上,带来令她愉悦的满足感。 她兑现了她的承诺。 从这一刻起,在这间温暖的房子里,他们真的开始了每时、每分、每秒都在一起的生活。 一起在晨光中醒来,一起在铺着格子桌布的小餐桌上享用简单的早餐,塞拉菲娜严格执行着她的“养肥计划”,盯着西弗勒斯多吃一点;一起在书桌前研读那些深奥的魔法书籍和魔药笔记;一起在那个装备齐全的魔药实验室里进行各种或成功或失败的实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奇异的药草香气;一起在壁炉旁的地毯上,就着温暖的炉火阅读,偶尔会低声讨论几句,或者只是安静地各自看书,分享着同一片宁静。 西弗勒斯依旧话不多,但那双黑眼睛里的阴郁被专注和偶尔闪现的属于少年的鲜活光彩所取代。 塞拉菲娜也依旧沉静,但那份冰冷的外壳下,属于小女孩的本真温柔在不经意间流露得越来越多。 在这里,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同类,是互相依偎取暖的光,是共享着魔药、书籍、寂静和那份笨拙却无比真挚的“每时每分每秒”的整个世界。 第58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六)[番外] 十岁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已经不再是那个蜷缩在蜘蛛尾巷废弃角落里压抑着怒火的小女孩。 三年的耐心蛰伏,精妙的布局,怒火终于迎来了清算的时刻。 那些贪婪的旁支族人,在塞拉菲娜不动声色抛出的一个个诱饵下,一步步踏入自己亲手挖掘的深渊。 他们犯下的欺诈、挪用、甚至沾染了不可饶恕咒的污迹,在塞拉菲娜悄然收集,并通过匿名渠道精准投递的证据面前,无可辩驳。 阿兹卡班的摄魂怪,最终带走了那些掠夺者灵魂里最后一丝温度。 当魔法部的猫头鹰带来最终判决的消息时,塞拉菲娜正和西弗勒斯在宽敞明亮的新家书房里,研究一本关于高级解毒剂的古籍。 她放下羊皮纸卷轴,紫金色的眼眸平静无波,闪过一丝尘埃落定的冰冷寒芒。 “结束了。”她轻声说,语气平淡。 西弗勒斯从坩埚模型上抬起头,黑眼睛看向她。 塞拉菲娜眼底那片深藏的压抑了三年的风暴终于平息,化为一片深邃的宁静。 他放下手中的银质搅拌棒,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知道,属于塞拉菲娜的,该回归了。 卡斯蒂尔庄园的大门,在魔法部傲罗的监督下,重新向它真正的主人敞开。 昔日的“胜利者”们被彻底驱逐,留下的只是一个被贪婪和怠惰磨损了光彩的空壳。 塞拉菲娜带着西弗勒斯,踏过熟悉又陌生的门厅。 高大的穹顶依旧恢弘,但空气里弥漫着人去楼空的萧瑟和尘埃。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空旷的回廊和被搬走贵重装饰后留下的浅色印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径直走向庄园深处,属于主家的核心区域。 推开那扇雕刻着古老星辰与莲花图案的橡木门,是她曾经的卧室。 房间很大,但此刻显得异常空旷。巨大的四柱床蒙着防尘布,窗帘紧闭,昔日的温馨荡然无存,只剩下物是人非的沉重。 “这里,”塞拉菲娜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需要改变。” 她开始着手,重新规划这个空间。 厚重的深色窗帘被拆下,换成了柔和的浅金色丝绒。墙壁上覆盖着昂贵细腻的银灰色丝绸壁布,上面用极细的紫线绣着若隐若现的莲花与星辰图案,低调而奢华。巨大的地毯是深邃的紫色,上面交织着繁复的金色纹路。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巨大的四柱床。深紫色的天鹅绒帷幔从高高的床顶垂落,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神秘的符文。床柱本身是深色的乌木,雕刻着流畅的莲纹,顶端镶嵌着散发着柔和微光的紫水晶。 整个色调,是华丽而神秘的紫金色——塞拉菲娜眼睛的颜色。 西弗勒斯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搬运、布置,塞拉菲娜站在房间中央,紫金色的眼眸扫过每一个角落,偶尔低声指出需要调整的地方。 当最后一块帷幔被挂好,巨大的紫金色空间终于呈现出它应有的,属于塞拉菲娜的华丽与高贵。 塞拉菲娜转过身,看向一直安静站在门边的西弗勒斯。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份指挥若定的锐利悄然褪去,换上了柔软的询问。 “这里,”她指了指房间一侧,紧邻着巨大的窗户,光线极好的位置,“放你的书桌和书架,好吗?靠窗,光线好。” 她又指了指房间另一侧,靠近壁炉的地方,“那里,可以放你的魔药实验台。空间足够大。” 最后,她的视线落回那张巨大的紫金色大床上,理所当然道:“床很大。我们一起睡。” 西弗勒斯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着那张华美得甚至有些陌生的巨大床铺,又看看塞拉菲娜清澈的紫金色眼眸。 她没有说“你可以睡在这里”,她说的是“我们一起睡”。 这是她的空间,她的颜色,她毫不掩饰的占有和分享。 他环顾这焕然一新的华丽房间,紫与金的色彩浓烈地包裹着他。 他有什么喜欢的颜色吗? 在蜘蛛尾巷,颜色是灰暗的铅灰和污浊的褐;在新家,他习惯了温暖朴素的米色和木色。 而眼前的紫金色……深邃神秘,像极了塞拉菲娜的眼睛。 “好。”他低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新房间里显得有些轻。 他顿了顿,补充道,“紫金色……很好。” 塞拉菲娜喜欢的,就是他喜欢的。 满意的笑意掠过塞拉菲娜的嘴角。 她点点头,转身走向房间另一角,那里放着她带过来的属于西弗勒斯的小布包,里面是他的衣服和视若珍宝的书籍笔记,还有那个用旧油纸仔细包裹着的、装着半块干硬饼干的纸包。 西弗勒斯的东西很快融入了这个华丽的空间。 他的书桌和书架靠着明亮的窗,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堆满了书籍和笔记。 他的简易魔药台安置在壁炉旁,坩埚、天平和瓶瓶罐罐井然有序,与房间的华美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存,像他本人。 而那张巨大的紫金色四柱床,成了他们共享的地盘。 夜晚,西弗勒斯躺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褥上,盖着同样质地的深紫色丝绒被,鼻尖萦绕着新布料的气息和身边塞拉菲娜身上清冽的冷香。 他有时会睁着眼睛,看着高高的帷幔顶在昏暗光线中投下的深邃阴影,身边女孩平稳的呼吸声是唯一的证明,让他确信这不是梦境。 他会下意识地伸手,隔着被子,轻轻碰触到塞拉菲娜微凉的手腕,感受到那份真实的存在,才能再次沉入安眠。 在卡斯蒂尔庄园的这一年。 巨大的空间里,他们的生活却集中在那个紫金色的华丽卧室和藏书丰富的书房里。 西弗勒斯像一块干涸了太久的土地,疯狂汲取着卡斯蒂尔家族世代积累的魔药和黑魔法防御知识。 塞拉菲娜则继续着她深奥的魔法研究,偶尔会就某个艰深的魔文向西弗勒斯寻求他独特的解析视角。 两人共用一张巨大的书桌,各自占据一端,只有书页翻动和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低声交换的一两个词句。 沉默依旧是他们最舒适的语言,却充满了知识流动的暖意和无需言说的默契。 塞拉菲娜的“养肥计划”在庄园优越的条件下取得了显著成效。 规律且营养丰富的三餐,充足的睡眠,远离了暴力和恐惧的环境,让西弗勒斯像一株终于得到阳光雨露的幼苗,开始艰难但持续地抽条。 虽然依旧清瘦,脸颊却不再深陷得吓人,皮肤也褪去了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显露出冷调的苍白。 深陷的眼窝下,那双黑眼睛里的阴郁被沉静的专注力取代,偶尔在破解一个魔药难题或理解一个精妙咒语时,会闪过锐利而明亮的光。 那个装着半块饼干的旧油纸包,被他珍而重之地锁进了书桌最底层的一个小抽屉里。 它不再贴身携带,但每次拉开抽屉看到它,西弗勒斯心底总会掠过一丝安定。 那是他与塞拉菲娜在铅灰色深渊里最初的联系,是冰冷灵魂触碰的证明。 夏末的阳光带着最后的炽烈,穿透卡斯蒂尔庄园巨大窗户上的彩色玻璃,在紫金色的地毯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头鹰,用它金色的喙有力地敲击着书房的玻璃窗。 西弗勒斯放下手中厚重的《高级魔药制作》,走过去打开窗户。 猫头鹰高傲地飞进来,将两封厚厚的、用厚重羊皮纸制成的信件丢在书桌上,然后落到旁边的栖木上,梳理着羽毛。 信封是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收】 同样的另一封信,正躺在塞拉菲娜面前摊开的关于古代如尼文变体研究的笔记上,则是: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小姐收】 信封上都有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的“H”字母周围环绕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霍格沃茨魔法学校。 西弗勒斯拿起那封属于他的信,指尖能感受到羊皮纸特有的粗糙质地和蕴含的魔力波动。 他看向书桌对面的塞拉菲娜。 她也正拿起自己的信,紫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第59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七)[番外] 卡斯蒂尔庄园那间深邃华美的紫金色主卧里,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高高的绣着古老符文的帷幔上。 开学通知书安静地躺在书桌一角,霍格沃茨的纹章在火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塞拉菲娜合上手中一本关于精神防护魔法的古籍,紫金色的眼眸转向坐在她对面的西弗勒斯。 他正专注地用一把银质小刀削着一块龙爪根茎,动作精准而流畅,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显露出少年人专注时特有的沉静轮廓。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打破了书页翻动和火苗噼啪交织的宁静。 西弗勒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削切,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睫,深不见底的黑眸望向她,表示他在听。 他知道,每当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时,必然是关于重要的事。 “在去霍格沃茨之前,有些事,你需要知道。”塞拉菲娜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书脊上冰冷的金属装饰,“魔法界并不太平。有一个自称为‘伏地魔’的黑巫师正在崛起。” 西弗勒斯削根茎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黑眸紧紧锁住塞拉菲娜。 他听过一些模糊的传言,在翻倒巷的阴影里,在对角巷的窃窃私语中,但从未如此清晰地从塞拉菲娜口中说出。 “他……很强?”西弗勒斯的声音低沉。 “很强。”塞拉菲娜的肯定简洁有力,紫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他的理念偏激,崇尚纯血统至上,手段残忍,用不可饶恕咒制造恐怖,笼络了一批追随者,称之为‘食死徒’。”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西弗勒斯脸上,“听着,西弗勒斯。不要怕他。但更重要的,不要加入他们。无论他们许诺什么力量、地位或者所谓的‘归属’,都离他们远点。”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 西弗勒斯沉默了几秒,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刀柄。 伏地魔的名字带来的寒意,在塞拉菲娜那不容置疑的“不要怕”和“不要加入”的宣言下,被驱散了大半。 他了解塞拉菲娜。 她从不虚张声势。 她说“不要怕”,意味着她有能力应对,或者说,她会应对。 “你会……”他喉咙有些发紧,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你会保护我吗? 塞拉菲娜没有直接回答那个“会”字,她只是微微倾身,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我在这里。卡斯蒂尔的力量在这里。没有人能强迫你做违背本心的事,西弗勒斯。”她的语气坚定,“他若敢动你,我会让他和他的追随者付出远超他们想象的代价。” 这句话瞬间隔绝了所有外界的威胁。 西弗勒斯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熟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依赖感涌上心头。 他身体微微前倾,额头轻轻抵在了塞拉菲娜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在最初的小屋到现在的卡斯蒂尔庄园的四年里,已经从最初的僵硬变得无比自然。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那份内敛却磅礴的力量。 他知道她很强,强得超乎想象。 这份认知让他感到无比安全。 “我知道。”他闷闷的声音从塞拉菲娜肩头传来。 塞拉菲娜抬手,微凉的指尖极其自然地拂开他额前垂落的几缕黑发,带着安抚。 “为了让你有足够的力量自保和应对,”她继续说道,“我整理了一些东西。” 她取出一本装订精美、封面是深紫色的小册子,放在西弗勒斯面前的书桌上。 旁边还有几卷散发着寒气的羊皮卷轴。 “这本册子里,”塞拉菲娜指着那本深紫色册子,“是我根据我的异能特性,简化并转译成你能学习的魔法咒语和技巧。主要是空间短距离瞬移、精神屏障和一些基础的雷霆引导术。它们不如我的异能直接,但足够精妙,能让你在霍格沃茨的学习中占据优势,更重要的是,能让你感知和规避潜在的危险。” 西弗勒斯抬起头,黑眸瞬间亮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册子,指尖能感受到上面流转的微弱魔力波动。 这是塞拉菲娜专门为他创造的! 这份认知让他心脏猛地一跳,被珍视的巨大满足感淹没了他。 “这些,”塞拉菲娜又指向那几卷寒气逼人的羊皮卷轴,“是家族藏书中,由历史上最伟大的冰系魔法大师留下的核心传承。他的魔法以精妙绝伦的控制力著称。”她看着西弗勒斯,紫金色的眼眸里是信任和期许,“都去学。你有这个天赋。” 西弗勒斯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抚过冰凉的羊皮卷轴。 卡斯蒂尔家族著名的冰系大师传承! 塞拉菲娜毫不犹豫地将如此珍贵的家族秘藏交给了他……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和馈赠,让他喉咙发堵。 他用力地点点头。 他不会让她失望! ······ 对角巷的喧嚣扑面而来,与卡斯蒂尔庄园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塞拉菲娜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紫罗兰色长袍,银发在阳光下流淌着冷光,气质矜贵,与周围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成为视线的焦点。 西弗勒斯走在她身侧,穿着崭新的黑色长袍,虽然依旧清瘦,但脊背挺直,眼神锐利。 他手中紧紧抱着刚在丽痕书店买下的一大摞书籍,其中大部分是塞拉菲娜为他挑选的远超一年级课本深度的魔药和黑魔法防御著作。 他们刚刚走出奥利凡德的魔杖店,西弗勒斯手中握着自己的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冬青木,凤凰羽毛芯,坚硬且出奇的敏感。 奥利凡德那句“有趣……非常有趣的组合”还在耳边,但西弗勒斯的注意力很快被其他事情占据。 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口,一个身影恰到好处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卢修斯·马尔福。浅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苍白英俊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却带着疏离感的微笑。 他穿着一身昂贵的墨绿色天鹅绒长袍,银蛇头手杖轻轻点地,灰蓝色的眼睛带着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探究落在塞拉菲娜身上。 “卡斯蒂尔小姐,”他的声音圆滑悦耳,带着纯血贵族特有的腔调,“幸会。卢修斯·马尔福。”他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得体。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紫金色的眼眸平静。 她微微颔首回礼,姿态无可挑剔,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马尔福先生。” 西弗勒斯几乎是立刻绷紧了身体,不动声色地往塞拉菲娜身侧靠近了半步,黑眸警惕地锁住卢修斯。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带着试探和算计的气息。 “卡斯蒂尔家族重归荣光,实在令人欣喜。” 卢修斯的目光扫过塞拉菲娜身后的西弗勒斯,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评估,随即又回到塞拉菲娜脸上,“听闻小姐天赋卓绝,年纪轻轻便已执掌家业,更是……手腕非凡。” “像您这样的人物进入斯莱特林,必将为学院增添无上光彩。许多……有识之士,都对您抱有极大的兴趣和期许。” 西弗勒斯听懂了其中关于“有识之士”的暗示,心下一沉,握着魔杖的手指紧了紧。 塞拉菲娜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紫金色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带着天真的疑惑:“马尔福先生过誉了。我只是一个即将入学的新生,首要任务是学习霍格沃茨的智慧。至于兴趣和期许……”她轻轻歪了下头,银发流泻,“卡斯蒂尔家族的未来,自有其轨迹。承蒙关注了。” 态度暧昧,让人捉摸不透。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灰蓝色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他显然没料到塞拉菲娜如此滑不溜手。 “当然,学习是首要的。斯莱特林欢迎真正有实力的新血。”他再次颔首,目光在西弗勒斯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那么,期待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见到二位。告辞。” 他优雅地转身,墨绿色的长袍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消失在人群中。 西弗勒斯看着卢修斯的背影,眉头紧锁。“他在试探你。” “我知道。”塞拉菲娜的声音恢复了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有的温柔,“不用理会。走吧,还要去买坩埚。” ······ 在收到霍格沃茨通知书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塞拉菲娜坐在那张巨大的紫金色四柱床边,整理着新买的校服。 西弗勒斯坐在书桌前,预习着《魔法理论》。 房间里只有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西弗,”塞拉菲娜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清晰。 西弗勒斯停下笔,转头看她。 塞拉菲娜叠好最后一件袍子,紫金色的眼眸望过来:“在霍格沃茨,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西弗勒斯握着羽毛笔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个问题其实根本无需思考。 四年来,只有在塞拉菲娜身边,在感受着她存在的气息和温度时,他才能摆脱那些纠缠不休的噩梦,获得真正的安眠。 卡斯蒂尔庄园那个巨大的房间早已是他们共享的空间。 霍格沃茨的宿舍? 想到要和一群陌生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听着陌生的呼吸声入睡…… 那感觉比蜘蛛尾巷的寒冷更让他难以忍受。 “嗯。”他立刻应道,毫不犹豫。 塞拉菲娜点了点头,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她站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一张印着霍格沃茨校董会徽记的羊皮纸,上面已经用华丽流畅的花体字写好了内容。 “卡斯蒂尔家族是霍格沃茨的十二校董之一,”她语气平淡,“我行使了校董的部分权利,申请了特殊住宿安排。理由是‘古老家族继承人的安全考量及特殊学习需求’。” 她将羊皮纸递给西弗勒斯看,上面明确写着批准在斯莱特林地窖区域,为她单独开辟一间带有独立盥洗室和足够空间的宿舍。 西弗勒斯扫过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目光落在“特殊需求”和“足够空间”上,心下了然。 塞拉菲娜不会满足于一个普通的单间。 “位置已经选好了,”塞拉菲娜继续道,指尖在羊皮纸地图的一个角落点了点,“在公共休息室通往级长盥洗室的通道旁,有一段闲置的、带拱形窗户的石廊尽头。那里空间足够,位置相对独立,用魔法拓展和加固后会很安静。”她的规划清晰而高效,“我会布置好。你只需要带上你的书和坩埚。” 当西弗勒斯第一次踏入这间位于斯莱特林地窖深处的“宿舍”时,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感到了些许震撼。 这哪里是宿舍?分明是一个被魔法巧妙拓展和改造过的、带着浓厚斯莱特林风格和塞拉菲娜个人印记的私人领域。 入口是一扇雕刻着盘蛇纹样的橡木门。 门内,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显然是空间拓展咒的杰作。 地面铺着深绿色的、厚实柔软的地毯,上面用银线绣着繁复的莲花图案。 墙壁是冰冷的墨绿色石壁,但悬挂着大幅的、描绘着神秘湖底生物或古老魔文星图的挂毯,柔和了石头的冷硬。 房间一侧是顶到天花板的深色木质书架,此刻还空着大半,等待被西弗勒斯的藏书填满。 书架旁是他专属的书桌和配置齐全的魔药实验台,坩埚、天平、储物架一应俱全,与卡斯蒂尔庄园那套一模一样。 房间的另一侧,则摆放着一张尺寸惊人的四柱床。深紫色的天鹅绒帷幔从高高的床顶垂落,上面用银线绣着属于塞拉菲娜的守护符文。 床柱是黑色的硬木,雕刻着盘绕的蛇形纹路,顶端镶嵌着小小的、散发着幽冷光芒的绿宝石。 床品同样是深紫色和银色的搭配,奢华而神秘。 床边铺着一小块与地毯同色的深绿色毛皮脚垫。 巨大的拱形窗户被施了魔法,外面是幽深的黑湖湖水,偶尔有巨大的乌贼触手或发光的水母缓缓游过,投下变幻的光影。 壁炉里燃烧着翠绿色的魔法火焰,无声地散发着温暖,驱散了地窖的阴冷潮湿。 整个空间完美融合了斯莱特林的银绿主调与塞拉菲娜标志性的紫金色元素,既符合学院特色,又处处彰显着女主人的存在和意志。 安静,私密,奢华,带着魔法的神秘感,更重要的是——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西弗勒斯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门边,目光缓缓扫过这个全新的“家”。 书架、实验台、那张巨大的、熟悉的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强烈的归属感和安全感包裹了他。 他看向站在窗边、正凝视着一条游过的格林迪洛的塞拉菲娜。 湖水的幽光映在她银色的长发和紫金色的眼眸中,显得格外沉静。 他走到自己的书桌前,将第一本厚重的《高级魔药制作》郑重地放上书架。 然后,他走到那张大床边,手指拂过光滑冰凉的深紫色天鹅绒帷幔,感受着上面熟悉的符文纹路。 最后,他走到塞拉菲娜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窗外幽深的水世界。 第60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八)[番外] 霍格沃茨礼堂的穹顶下,分院帽的歌声刚刚落下。 当麦格教授念出“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时,整个礼堂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那个银发紫眸的女孩从容地走上前,姿态沉静优雅,分院帽几乎刚碰到她闪亮的银发,就尖声喊出了“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长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高年级学生,尤其是那些出身纯血家族知晓卡斯蒂尔家族重归荣光内幕的学生,眼神中都带着热切和审视。 而当“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名字被叫到,分院帽在他的黑发上停留了稍长一点时间,最终也喊出了“斯莱特林!”时,掌声虽然依旧,却明显掺杂了更多的审视和议论。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走向长桌,目光第一时间捕捉到坐在新生前列的塞拉菲娜,在她身边一个预留的空位坐下。 他无视了周围的目光,只专注于身边人带来的安定感。 塞拉菲娜在斯莱特林,乃至整个霍格沃茨的崛起速度,快得惊人。 她那份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渊博到令教授都惊叹的知识储备,处理事务时展现出的冷酷的效率和精准判断力,以及那份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让她迅速成为了焦点。 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对着她完美呈现的药剂发出夸张的赞叹;变形课上,麦格教授看着她第一次尝试就将甲虫变成纽扣甚至纽扣上还有精细的雕花时,严肃的嘴角都微微上扬;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更是成了她的展示舞台,许多高年级咒语她都能信手拈来,控制力精妙绝伦。 她礼貌、谦逊,对教授们的提问总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对同学的请教也乐于指点一二。 她迅速赢得了所有教授的一致欣赏,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的终极典范。 在斯莱特林内部,她更是成为了低年级的隐形核心。 纯血家族的后裔们试图接近她、拉拢她,就连那些高年级的、背景复杂、隐隐带着食死徒预备役气息的学生,也对她展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和尊重。 她像一颗精心打磨过的钻石,在斯莱特林的银绿旗帜下熠熠生辉。 许多人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同样才华横溢、同样在斯莱特林迅速崛起、如今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汤姆·里德尔。 同样完美的表象,同样深不可测的实力,同样吸引着追随者的目光。 教师席上,阿不思·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眸,带着惯常的慈祥,却也蕴含着深沉的审视,长久地落在那个银发的斯莱特林新生身上。 他看着她在斯莱特林长桌游刃有余地周旋,看着她面对高年级纯血试探时滴水不漏的回应,看着她那份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和掌控力。 一丝忧虑掠过老校长的心头。 又一个汤姆·里德尔吗? 一个更年幼、背景更神秘、更危险的版本? 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塞拉菲娜身边那个同样沉默寡言、眼神锐利的黑发男孩——西弗勒斯·斯内普时,邓布利多的忧虑瞬间淡化了。 他看到了塞拉菲娜在回答完一个高年级女生关于魔文的问题后,极其自然地侧头,将桌上的一碟小羊排推到了西弗勒斯面前,用眼神示意他多吃点。 他看到了西弗勒斯在飞行课上落地不稳时,塞拉菲娜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以及随后她低声对他说了什么,西弗勒斯紧皱的眉头便松开了,甚至嘴角还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他更看到了晚宴结束后,当人群散开,塞拉菲娜紫金色眼眸中所有的社交性光芒褪去,只剩下疲惫时,她下意识地轻轻拽了一下西弗勒斯的袍袖,而西弗勒斯则默不作声地调整步伐,将她护在远离人群的一侧,两人并肩走向地窖的方向。 邓布利多轻轻抚摸着杯沿,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温和而了然的微笑。 那笑容驱散了眼底最后一丝阴霾。 不,她不是汤姆·里德尔。 汤姆的内心是一片孤独的荒漠,而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世界里,清晰地存在着另一个人的重量。 她在乎他,依赖他,守护他。 这份羁绊,是她与汤姆·里德尔最本质的区别。 只要有这份羁绊在,她的道路或许就不会滑向黑暗。 老校长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充满期待,或许……这是一个变数? 西弗勒斯在魔药和魔咒上的天赋毋庸置疑。 尤其是在发现他改良了一个疥疮药水配方后,斯拉格霍恩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称他为“难得一见的天才”。 弗立维也对他精准的咒语发音和魔力控制赞不绝口。 然而,飞行课是他的噩梦。 当霍琦夫人吹响哨子,大多数新生歪歪扭扭地升空时,西弗勒斯脚下的扫帚要么顽固地贴在地上,要么像匹劣马一样暴躁地抖动,试图把他甩下去。 他紧抿着唇,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阴沉,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却无法与那根不听话的木头建立任何有效的联系。 他能感觉到一些斯莱特林同学投来的、带着优越感的嘲讽目光,还有格兰芬多长桌那边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又一次狼狈地从离地不到两英尺的“高空”摔在草地上,塞拉菲娜瞬间接住他,没让他摔倒。 “别碰那扫帚了,西弗。”塞拉菲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卡斯蒂尔家族不需要依赖这种原始又不稳定的工具。” 然后,在西弗勒斯惊愕的目光中,她整个人平稳地离开了地面。 “这是‘飞行咒’,”塞拉菲娜悬浮着,低头看着西弗勒斯,声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她开始详细讲解魔咒的构成。 西弗勒斯眼中的挫败瞬间被炽热的专注取代。 他无视了周围其他学生惊愕的抽气声和霍琦夫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塞拉菲娜的讲解和那悬浮的姿态中。 这远比骑扫帚更符合他对魔法的理解——精准、可控、依靠自身力量! 接下来的日子,西弗勒斯将所有的课余时间都投入了对“飞行咒”的练习。 在塞拉菲娜的亲自指导后,他在一次深夜空旷的城堡庭院里,第一次摇摇晃晃地悬浮了起来。 虽然只有离地几英寸,持续时间不过几秒,但那摆脱了扫帚、依靠自身魔力翱翔于空中。 他看向站在一旁为他护法的塞拉菲娜,她紫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映着他悬浮的身影,带着赞许和鼓励。 他稳稳地落回地面,胸口因为激动微微起伏。 他知道,假以时日,他一定能像塞拉菲娜那样优雅自如。 飞行课? 让它见鬼去吧。 第61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九)[番外] 时光如同黑湖深处悄然游过的格林迪洛,无声无息地溜走。 霍格沃茨的四季更迭,在石窗外变换着湖水的光影。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昔日那个在蜘蛛尾巷角落里苍白沉静的小女孩,如今已蜕变成霍格沃茨最耀眼的存在。 及腰的银发流淌着月光般的冷辉,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蕴含着魔力,在行走间划出优雅的弧线。 那双紫金色的眼眸,褪去了幼年时深不见底的冰冷审视,沉淀为更加难以捉摸的光彩,像是天上的星辰,流转间带着天生的矜贵。 精致的五官如同被最苛刻的艺术家精心雕琢,皮肤是冷调的莹白,唇色是自然的淡粉,无需任何修饰,便已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身姿挺拔而优雅,无论穿着斯莱特林简洁的校袍,还是卡斯蒂尔家族特制的绣着暗纹的紫金色长袍,都将周围的一切都衬得黯淡无光。 她是斯莱特林的王冠,是霍格沃茨夜空最璀璨的星辰。 然而,这份惊心动魄的美貌与日益彰显的、远超同龄人的权势、深不可测的实力,以及那份永远带着距离感的清冷气质,共同构筑了一道令人望而生畏的墙壁。 没有人敢追求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低年级的男孩在她面前会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高年级那些自诩风流的纯血继承人,试图献上殷勤或展示力量时,往往只得到她一个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的眼神,便足以让他们精心准备的勇气瞬间瓦解。 她太强了,强到与他们仿佛生活在不同的维度。 追求她? 那无异于凡人仰望明月,连靠近都是奢望,更遑论触碰。 她像一座矗立在云端的城堡,美丽绝伦,却也冰冷遥远,无人能及,也无人敢攀。 与她同处一室共享着那张巨大四柱床的西弗勒斯,则如同被精心雕琢过的璞玉,在塞拉菲娜日复一日的“养肥计划”和安定环境滋养下,褪去了幼年的阴郁与瘦骨嶙峋。 少年身姿抽高,骨架匀称,肩线有了清晰的轮廓。常年浸润在魔药和魔法理论中则赋予了他沉静内敛的气质。 曾经油腻打结的黑发变得柔顺有光泽,衬得他的肤色冷峻苍白。 五官的轮廓变得深邃而英俊,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尤其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专注时锐利如鹰隼,沉淀着超越年龄的冷静。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阴影里的影子,而是斯莱特林乃至整个霍格沃茨都认可的魔药天才——他的改良配方和对稀有材料特性的研究论文,已经数次刊登在权威的《实用魔药大师》期刊上,连斯拉格霍恩都啧啧称奇,引以为豪。 然而,在塞拉菲娜那倾国倾城的光辉之下,西弗勒斯的英俊与优秀,也成了她光芒笼罩下的一部分,理所当然,却难以单独吸引过多的目光。 人们惊叹于卡斯蒂尔小姐身边的“那位魔药天才斯内普”,却极少有人敢越过那道无形的界限,去单独审视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本身。 他心甘情愿地,也理所当然地,活在她的光环与庇护之中。 直到那个深夜。 壁炉里翠绿色的魔法火焰无声跳动,将室内映照得光影摇曳。 窗外黑湖深处,巨大的乌贼缓缓游过,投下庞大的阴影。 西弗勒斯处理完最后一份关于月长石溶解特性的实验记录,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合上笔记。 他习惯性地看向那张巨大的四柱床。 塞拉菲娜已经睡着了。 她侧卧着,面向他这边,银色的长发铺满了深紫色的丝绒枕头,有几缕调皮地搭在她光洁的额前和优美的颈侧。 紫金色的眼眸紧闭,浓密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扇形阴影。 呼吸清浅而均匀,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冷静与疏离,睡颜纯净,带着惊人的脆弱美感。 西弗勒斯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猛烈地撞击着胸腔。 她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蜷缩在废弃角落递给他面包皮的倔强小女孩,不再是那个笨拙地帮他梳头,严肃执行“养肥计划”的小小守护者。 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美得惊心动魄,强大得令人仰望,却又在沉睡中流露出只对他展现的信任与依赖。 一股陌生而汹涌的热流瞬间席卷了西弗勒斯。 像是最精密的坩埚里投入了错误的材料,引发了剧烈而不受控制的连锁反应。 他猛地意识到,那份早已融入骨血、视为理所当然的依赖和守护,不知何时,早已悄然变质。 他离不开她。 她是他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暖源,是他灵魂唯一的光亮,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以前是生存的依赖,是知识的伙伴,是唯一的同类。 而现在……他看着她在睡梦中微微翕动的淡粉色唇瓣,强烈的渴望在疯狂滋长。 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她不仅仅是他的塞拉菲娜,不仅仅是他的守护者和伙伴。 他想要她……爱他。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带来一阵眩晕般的狂喜,紧随其后的却是铺天盖地的恐惧。 她知道吗? 她一定知道他在她心中是特殊的。 她为他创造魔法,分享家族秘藏,与他同床共枕,纵容他所有的沉默和别扭…… 可是,“特殊”就足够了吗? “特殊”等同于“爱”吗? 他可以像往常一样,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 关于魔药的难题,关于咒语的瓶颈,甚至关于伏地魔的动向,他都可以直截了当地向她寻求答案或讨论。 唯有这个问题,他不敢。 他害怕那个可能的答案。 万一……她只是把他视为最重要的朋友、唯一的同类、需要守护的“所有物”,而非一个……男人? 万一他的心思被她知晓,换来的是困惑、疏远,甚至……觉得被冒犯? 仅仅是想到塞拉菲娜可能会用那种带着距离感的审视目光看他,可能会收回那份毫无防备的睡颜,西弗勒斯就觉得仿佛被投入了黑湖最冰冷刺骨的深渊,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离不开她。 绝对不能失去她。 几乎是本能的,西弗勒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带着虔诚的占有欲,握住了塞拉菲娜放在枕边的那只微凉的手。 她的手很小,很软,却能撕裂空间、掌控雷电。 此刻,被他紧紧包裹在掌心,仿佛这样就能将她牢牢锁在身边,锁在他渴望的情感维度里。 他需要确认,需要宣示,需要让她感知到这份已然模糊的滚烫界限。 从那夜起,西弗勒斯的行动里,悄然多了一些笨拙却执着的变化。 他依旧沉默寡言,但会在公共休息室或图书馆,当有人试图靠近塞拉菲娜讨论问题或仅仅是想搭讪时,他会极其自然地移动位置,用自己清瘦却挺拔的身体,巧妙地隔开对方与塞拉菲娜的距离,形成一个无形的保护圈。 他的眼神会变得更加锐利冰冷,无声地传达着“离她远点”的信息。 那些被他气场震慑、悻悻退开的男生们,只当是斯内普一贯的阴沉和不近人情,殊不知那冰冷之下翻涌的是怎样强烈的占有欲。 清晨,当塞拉菲娜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魔法书籍等待梳理长发时,西弗勒斯会默不作声地走过去,拿起那把特制的银梳。 他的动作熟练自然,梳得异常认真,指腹会不经意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廓和后颈。 他会将她瀑布般的银发分成几缕,尝试编成更复杂的发辫,那专注的神情和指尖的温度,都带着小心翼翼的亲密。 餐桌上,当塞拉菲娜习惯性地将咬了一口后她认为太甜的点心,或者喝剩的半杯牛奶推到他面前时,西弗勒斯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默默地吃完。 他会抬眼,深深地看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才低下头,极其自然地将她剩下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这个动作本身并无变化,但其中蕴含的意味,早已超越了“不浪费”和“被投喂”,更像是隐秘的“你的一切都属于我”的无声宣告。 塞拉菲娜会不知道她的少年在想什么吗? 当然不。 她才是那个最早意识到爱意萌生的人。 西弗勒斯无疑是聪明的,但是跟身为“人精”的塞拉菲娜比,塞拉菲娜能甩他十八条街带拐弯。 她一眼就能发现西弗勒斯那份悄然升腾的、滚烫而笨拙的情愫。 但她没有点破,也没有任何额外的动作。 因为在她看来,这是注定的。 西弗勒斯·斯内普属于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从他们在蜘蛛尾巷冰冷阴影里交换那块面包皮和半块饼干时起,命运的丝线就已将他们紧紧缠绕。 他们是灵魂唯一的共鸣。 没有任何力量能将他们分开,时间只会让这份羁绊更加深刻。 他最终会明白,会走向她,这是宇宙运行的法则,是她早已写好的剧本。 所以,她只是带着好笑的、隐秘的宠溺,默默看着她的少年笨拙地宣示主权。 看着他像只领地意识觉醒的幼龙,警惕地驱赶着任何可能靠近的“威胁”;看着他用梳子表达亲密;看着他吃掉她剩下的食物时,耳根悄然泛起的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那抹薄红。 她在心底轻笑,从容地思考着:这个别扭又可爱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鼓起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 至于“没有追求者”? 那自然是塞拉菲娜精心维持的假象。 斯莱特林七年级那个以风流自诩的弗林特学长,曾在早餐时试图将一枚据说能带来好运的魔法贝壳放在塞拉菲娜的餐盘旁。 结果下一秒,那枚贝壳就凭空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牢牢粘在了弗林特自己油腻的头发上,引来一阵压抑的哄笑。 拉文克劳一位才华横溢,研究古代如尼文的六年级男生,鼓起勇气邀请塞拉菲娜共同研究一块新发现的符文石板。 塞拉菲娜欣然答应,却在研究过程中,“无意间”触发了石板上的某个空间转移符文,将那位倒霉的男生直接传送到了城堡最高的天文塔顶吹了一夜冷风。 这些“意外”发生得自然,毫无魔法痕迹可循,所有人都只当是巧合或者那位追求者自己运气不佳。 唯有塞拉菲娜心知肚明。 她可不想让她的西弗勒斯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苍蝇而吃醋。 虽然她觉得少年吃醋的样子一定很有趣,但她更舍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快。 她的世界很小,只容得下一个西弗勒斯·斯内普。 其他人,连让她分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夜晚,是他们共享秘密的时刻。 当西弗勒斯以为塞拉菲娜已经熟睡,他会屏住呼吸,在黑暗中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朝她的方向靠近。 直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冽冷香,感受到她呼吸的微热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 他不敢靠得太近,怕惊醒她,也怕自己的心跳声太大暴露了心思。 仅仅是缩短了这几英寸的距离,仅仅是能更清晰地感知她的存在,隐秘的雀跃就会像烟花一样在他心底炸开,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同时,无数纷乱的念头又在他脑海中叫嚣:她喜欢我吗?她会接受我吗?我该怎么做?什么时候表白才不会吓跑她?送她什么?一本失传的魔药孤本?一朵永不凋零的冰晶玫瑰?还是……直接吻她?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患得患失之际,他完全没注意到,被他认为早已睡熟的塞拉菲娜,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又纵容的笑意。 她感受着少年小心翼翼靠近带来的细微气流,感受着他努力压抑却依旧紊乱的心跳和呼吸。 她耐心地等待着,是最优秀的猎手,等待着她心爱的、懵懂的猎物,自己撞入早已张开的温柔网中。 第62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十)[番外] 最终还是塞拉菲娜捅破的窗户纸。 塞拉菲娜的“无追求者”假象并非毫无破绽,尤其是在西弗勒斯那双时刻关注着她的洞察力惊人的黑眸下。 那是一个略显闷热的下午,在图书馆靠近**区的安静角落。 塞拉菲娜正专注地解读一卷关于古代空间折叠术的晦涩卷轴,西弗勒斯坐在她对面,眉头紧锁,反复演算着一组复杂的魔药剂量配比。 空气里弥漫着旧书、羊皮纸和塞拉菲娜身上淡淡的冷香。 一个身影打破了这片宁静。 雷古勒斯·布莱克。 比他们低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布莱克家族的小儿子,不同于他哥哥西里斯的张扬叛逆,雷古勒斯显得更为安静内敛,甚至带着一丝忧郁。 他有着布莱克家族标志性的黑发和略显苍白的肤色,举止间带着纯血贵族的优雅。 他拿着一本封面烫金的《高级黑魔法防御理论》,径直走向塞拉菲娜的桌子,脚步很轻,但目标明确。 “卡斯蒂尔小姐,”雷古勒斯的声音不高,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很抱歉打扰你。关于这本书第317页提到的‘反恶咒能量场叠加原理’,我有些困惑。斯拉格霍恩教授提到你对此有独到的见解,不知能否……占用你一点时间请教一下?” 他的灰眼睛诚恳地望着塞拉菲娜,姿态放得很低。 这是一个无可指摘的学术请教。 雷古勒斯的态度也足够谦逊有礼。 塞拉菲娜从卷轴上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雷古勒斯和他手中的书。 她确实对那个理论有研究。 她微微颔首:“可以。” 她示意雷古勒斯坐下,然后接过他递来的书,翻到指定页数,指尖点在那些复杂的符文图示上,开始简洁清晰地解释起来。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精准地切入核心,旁征博引,逻辑严密。 雷古勒斯听得非常专注,身体微微前倾,灰眼睛紧盯着塞拉菲娜的指尖和开合的唇瓣,不时点头,提出一两个关键性的问题。 他的眼神里,除了求知欲,还清晰地映着对眼前这个光芒四射又智慧超群的少女的仰慕。 这一切,都被坐在对面的西弗勒斯尽收眼底。 他的笔尖悬停在羊皮纸上,墨迹晕开了一小团污渍。 他依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仿佛还在演算,但全身的感官都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死死地钉在塞拉菲娜和雷古勒斯的互动上。 他看着雷古勒斯专注的带着仰慕的眼神。 他看着塞拉菲娜耐心解答时,那微微开合的淡粉色的唇。 他看着他们之间那短暂却专注的交流空间。 一股带着尖锐酸涩的火焰,毫无预兆地从西弗勒斯心底猛地窜起,瞬间烧遍四肢百骸! 火焰里翻涌着强烈的占有欲,像被侵犯了领地的凶兽在咆哮!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差点捏断了脆弱的羽毛笔杆。 他认得那种眼神。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纯粹的、被吸引的、带着渴望的仰慕! 雷古勒斯·布莱克! 他怎么敢?! 西弗勒斯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站起来,用最恶毒的咒语将那个碍眼的家伙驱逐出去,或者至少用身体挡住他看向塞拉菲娜的视线! 但他残存的理智死死地压住了这股冲动。 他不能。 这里是图书馆。 塞拉菲娜只是在解答学术问题。 他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发作。 然而,这强行压抑的怒火和酸楚,在心底疯狂发酵、膨胀,最终转化为更尖锐的情绪——自卑。 雷古勒斯·布莱克,纯血二十八圣族之一,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英俊,富有,举止优雅,前途光明。 而他呢? 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个来自蜘蛛尾巷的混血,一个靠着塞拉菲娜的庇护才得以摆脱泥沼的可怜虫。 他的魔药天赋? 在布莱克家族庞大的权势和财富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英俊? 在塞拉菲娜那倾世之姿的映衬下,黯淡无光。 塞拉菲娜对他好,给他一切,甚至与他同床共枕。 可那真的是爱吗? 还是……仅仅是一种习惯? 一种对“所有物”的照顾? 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就像她当年递给他的那块面包皮? 万一……塞拉菲娜有一天,觉得像雷古勒斯·布莱克那样家世显赫、风度翩翩的纯血继承人,才更配站在她身边呢?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又算什么东西? 一个依附于她的、甩不掉的累赘? 这个念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西弗勒斯的心脏! 强烈的自卑感和被抛弃的恐惧感瞬间攫住了他,伴随着之前压抑的占有欲怒火,最终都化作委屈,狠狠冲击着他的眼眶。 他猛地低下头,黑发垂落,彻底遮住了他瞬间变得通红的眼眶和几乎要失控的表情。 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甜,才勉强压住了喉头的哽咽。 他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地、痛苦地按回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只留下一个仿佛要将自己冻结起来的躯壳。 塞拉菲娜解答完雷古勒斯的问题,后者感激地道谢离开。 她敏锐地感觉到对面西弗勒斯的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压抑到极致、濒临崩溃的死寂。 她紫金色的眼眸扫过他死死捏着笔的、指节发白的手,扫过他被黑发完全覆盖的侧脸,心中了然。 她的少年……果然吃醋了。 而且,吃得非常厉害,甚至陷入了自我否定的漩涡。 塞拉菲娜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一丝无奈,更多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她合上卷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说:“西弗,我们回去吧。” 回到他们位于地窖深处的“巢穴”,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壁炉里的翠绿色火焰无声燃烧,映照着室内奢华的紫金与银绿。 窗外的黑湖一片死寂,只有最深沉的黑暗。 西弗勒斯像一尊冰冷的石像,径直走向书桌,机械地整理着上面散落的书籍和羊皮纸。 他的动作僵硬,背脊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包括你”的冰冷气息。 他拒绝交流,拒绝任何触碰,只想把自己关进那个充满自我厌弃和恐惧的壳里。 塞拉菲娜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去盥洗室梳洗。 等她穿着柔软的紫色丝质睡裙出来时,西弗勒斯已经躺在巨大四柱床属于他的那一侧,背对着她,身体蜷缩着,被子拉得很高,几乎盖住了头。 像一只受了重伤,独自舔舐伤口的困兽。 塞拉菲娜熄灭了大部分光源,只留下壁炉跳跃的幽绿火焰和窗边一盏光线极其柔和的水晶灯。 她掀开被子,躺到自己的位置。 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冰冷的距离,是西弗勒斯刻意拉开的。 黑暗中,塞拉菲娜能清晰地听到西弗勒斯刻意压抑的、却依旧带着一丝颤抖的呼吸声。 那细微的颤抖,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 她能感知到他灵魂深处翻涌着的狂暴的占有欲、刺骨的自卑、深不见底的委屈和恐惧。 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 但在她面前,他的所有心绪都清晰可见。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 西弗勒斯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去,但塞拉菲娜知道他醒着,而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那些黑暗的情绪折磨。 他需要她。 他需要她的确认,需要她斩断那些无谓的猜疑和自卑。 终于,塞拉菲娜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可舍不得她的少年再这样自我折磨下去。 她直接伸出手臂,穿过两人之间冰冷的距离,从后面,强势而温柔地,将那个蜷缩着的身体,一把捞进了自己怀里。 西弗勒斯猛地一僵。 塞拉菲娜的怀抱带着沐浴后的暖香和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的手臂环过他的腰,将他紧紧圈住,下巴轻轻抵在他紧绷的后颈上。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瞬间冲垮了他的委屈伤心。 “西弗勒斯·斯内普。”塞拉菲娜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后响起,带着郑重,甚至还有一丝……被他气到的无奈,“看着我。” 西弗勒斯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不敢动,更不敢转身。 他怕一转身,就会在她面前暴露自己通红的眼眶和狼狈的表情。 塞拉菲娜却不允许他逃避。 她的手臂收紧,强行将他僵硬的身体扳了过来。 四目相对。 壁炉幽绿的火光和窗边柔和的灯光交织,映照着西弗勒斯的脸。 他的黑发凌乱,眼眶果然是红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苍白的脸上带着尚未褪尽的委屈和被看穿的惊惶失措。 他紧咬着下唇,倔强地别开脸,不敢直视塞拉菲娜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 塞拉菲娜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又疼得厉害。 她的少年啊…… 这副委屈又倔强的模样,简直比任何魔咒都能击中她。 她伸出微凉的手指,温柔地轻轻抚上他紧咬的下唇,迫使他松开那被咬出血的可怜唇瓣。 “听着,西弗。”她的声音放得很柔,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西弗勒斯混乱的心上,“我不知道你那个聪明绝顶的脑袋瓜里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但是,我只说一次,你听清楚了。” 她捧住他的脸,迫使他不得不直视她。 “我,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从在蜘蛛尾巷那个肮脏的角落里,把面包皮递给一个浑身是刺的、像小狼崽一样的黑发男孩那一刻起,”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他湿润的眼角,带着无限的怜惜,“就只认定了他一个人。” 西弗勒斯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塞拉菲娜继续说着,“那个人,叫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什么布莱克,马尔福,或者别的阿猫阿狗。只是你。” “我喜欢你给我梳头的样子,喜欢你默默吃掉我剩下的食物时那副认命又满足的表情,喜欢你晚上偷偷摸摸靠近我的小动作,喜欢你研究魔药时专注到发光的眼神,喜欢你所有的沉默、别扭、尖锐,甚至你那些莫名其妙的醋意和自卑。” 她一口气说完,紫金色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他呆滞的脸,“我喜欢的、爱的,就是这样一个完完整整、独一无二的你。不是因为卡斯蒂尔需要你,而是因为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的灵魂,只为你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悸动。” 她微微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所以,收起你那些愚蠢的自卑和胡思乱想。你是我的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永远都是。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能改变这一点。明白了吗?” 窗户纸,被塞拉菲娜以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彻底捅破。 没有浪漫的告白词,没有鲜花和月光,只有在这幽暗的被黑湖包围的紫金色空间里,一个少女将她深藏的心意,带着占有欲和心疼,一股脑地砸进了她心爱少年的心里。 西弗勒斯彻底僵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 塞拉菲娜的话语一遍遍在他脑海中炸响,将他所有的自卑、委屈、恐惧和患得患失,炸得粉碎。 只剩下铺天盖地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和难以置信。 她……她爱他? 她早就知道他的心思? 她一直在看着他笨拙地靠近? 她……只爱他? 巨大的情感冲击让他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眼眶酸涩得厉害,刚刚勉强压下去的湿意再次汹涌而上。 这一次,不再是委屈的泪水,而是失而复得般的巨大喜悦和灵魂终于归位的圆满感。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熔岩堵住。 他只能死死地、贪婪地看着塞拉菲娜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紫金色眼眸中那毫不掩饰的炽热情感。 “我……”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塞拉菲娜……我……” “嘘。”塞拉菲娜用指尖抵住了他的唇,眼中带着了然,“我知道。你的灵魂,早就告诉我了。” 她不再说话,只是重新将他紧紧拥入怀中。 这一次,西弗勒斯立刻反手抱住了她,手臂收得死紧,将脸深深埋进她散发着清冽冷香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滚烫的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浸湿了塞拉菲娜肩头的丝质睡衣。 那是委屈的释放,是狂喜的宣泄,是多年压抑情感的决堤。 他像漂泊了太久的孤舟,终于找到了唯一属于他的、永不沉没的港湾。 塞拉菲娜感受着肩头的湿热和怀中少年微微颤抖的身体,无声地收紧了手臂。 她轻轻拍抚着他清瘦的脊背,像安抚一只受惊后终于归家的幼兽。 紫金色的眼眸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湖水。 她的少年,终于彻底属于她了。 而她,也永远是他的。 第63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十一)[番外] 塞拉菲娜从来不是一个会隐藏心意的人。 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心意已经昭然,她便不再浪费任何时间。 第二天清晨,在斯莱特林长桌享用早餐时,当雷古勒斯再次带着一丝犹豫和期待的目光投来时,塞拉菲娜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身旁西弗勒斯放在桌下的手,然后十指相扣,将两人交握的手,平静而清晰地放在了铺着银绿桌布的餐桌上。 没有宣告,没有炫耀。 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 却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斯莱特林长桌,乃至整个霍格沃茨礼堂炸开! 所有窥探的、好奇的、带着各种心思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两只交缠的手上——一只纤细白皙;一只修长有力。 它们紧紧相扣,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雷古勒斯·布莱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灰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晰的失落和了然,随即化为苦涩的释然。 他低下头,默默切着盘子里的香肠,不再看向那个方向。 卢修斯·马尔福握着银叉的手指微微一顿,灰蓝色的眼眸在西弗勒斯和塞拉菲娜之间扫过,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他早该想到的。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传来波特夸张的倒吸冷气和布莱克毫不掩饰的嗤笑声,但很快被麦格教授严厉的目光压制下去。 西弗勒斯在那只手被塞拉菲娜握住并公之于众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塞拉菲娜更紧地握住。 他抬起眼,撞进她紫金色的眼眸里,那里只有坦然的宣告和“有意见?”的淡淡威慑。 巨大的暖流混杂着强烈的归属感瞬间冲垮了西弗勒斯所有的羞赧和不安。 他反手,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了塞拉菲娜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挺直了背脊,抬起下颌,第一次,以清晰而坚定的姿态,迎向四面八方投射来的、含义各异的视线。 黑眸深处,是带着强烈占有欲的坦然。 是的,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而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是他的。 从此,霍格沃茨再也没有关于“卡斯蒂尔小姐追求者”的传言。 所有人都清晰地认识到,那位光芒万丈的斯莱特林女王,早已名花有主。 她的身边,永远只有一个位置,属于那个沉默寡言却日益强大的魔药天才。 他们并肩行走在城堡的走廊里,共同出现在图书馆最深的角落,一起研究那些令高年级都望而却步的课题。 他们是霍格沃茨一道独特而稳固的风景线,是彼此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时间如同黑湖的暗流,裹挟着少年少女飞速成长。变化最显著的,是他们共享的那张巨大四柱床上的界限。 最初的几个夜晚,在塞拉菲娜直白宣告之后,西弗勒斯躺在属于自己的那侧,内心依旧翻涌着巨大的喜悦和一丝残留的忐忑。 他看着身旁塞拉菲娜沉静的睡颜,月光般的银发铺散在深紫色的枕头上。 一个念头在他心底蠢蠢欲动。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挪动身体,朝着塞拉菲娜的方向靠近。 然后,带着豁出去的勇气,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臂,带着轻微颤抖,想要环过塞拉菲娜的腰,将她虚虚地圈入怀中。 就在他的手臂即将落下,心跳如擂鼓般几乎要跳出喉咙时—— 塞拉菲娜动了。 她没有睁眼,只是极其自然地翻了个身,由平躺变成了面向他的侧卧。 然后,她像寻找最舒适的位置般,主动朝着他温暖的胸膛靠了过来,将脸颊轻轻贴在他的颈窝处,甚至还无意识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西弗勒斯的手臂,就这么稳稳地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将她完全圈在了自己的怀抱里。 巨大满足感和幸福感瞬间淹没了西弗勒斯。 他僵住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清冽的冷香萦绕在鼻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 踏实和圆满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低下头,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幽香的银发上,感受着怀里的充实,终于沉入了安稳睡眠。 从此,相拥而眠成了他们夜晚的固定姿势。 无论寒暑,西弗勒斯总是习惯性地将塞拉菲娜圈在怀里,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而塞拉菲娜也总是无比自然地蜷缩在他怀中,寻找着最舒适的位置。 当然,成长的烦恼并非只有甜蜜。青春期的悸动,也带来了不可避免的尴尬。 某个燥热的清晨,西弗勒斯在湿粘的触感和紧绷感中醒来。 当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即是铺天盖地的窘迫和慌乱! 他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塞拉菲娜那双早已清醒,带着了然和探究的紫金色眼眸。 “西弗?”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他僵硬的身体和瞬间爆红的脸颊。 西弗勒斯恨不得立刻幻影移形到地球的另一端! 他猛地掀开被子就想逃离这个让他无地自容的现场,动作大得差点把塞拉菲娜带下床。 “别动。”塞拉菲娜却按住了他慌乱的手臂。 她的声音很温柔,“正常的生理现象而已。清理一新。” 一道微光闪过,西弗勒斯身上和床单上的尴尬痕迹瞬间消失无踪。 做完这一切,塞拉菲娜放下魔杖,看着依旧僵硬石化、恨不得把头埋进枕头里的西弗勒斯,紫金色的眼底闪过促狭笑意。 她微微倾身,在他滚烫得吓人的脸颊上,轻轻地安抚性地印下了一个吻。 “没事了。”她的声音温柔。 然而,这个安抚的亲吻非但没能缓解西弗勒斯的窘迫,反而如同火上浇油! 他只觉得被亲吻的那一小块皮肤瞬间燃起燎原大火,一路烧遍全身,连带着耳根和脖颈都红得彻底! 他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呻吟,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脑袋都蒙了起来。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她的少年啊,别扭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得要命。 那个清晨的亲吻后,西弗勒斯度过了极为煎熬的几天。 每当塞拉菲娜靠近,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躲闪,耳根总会泛起可疑的红晕,仿佛那轻柔的触感依旧烙印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麻痒。 他努力维持着平日的面无表情,但紧绷的嘴角和偶尔僵硬的肢体,泄露了他心底的波澜。 然而,那份被触碰的渴望,在他心底悄然滋长,最终盖过了所有羞赧。 几天后,当两人又一次在安静的角落里独处时,他像是终于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意味,对塞拉菲娜低语:“……可以……再那样吗?” 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瞬间漾起了然的笑意,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倾身,再次将温软的唇印上他的脸颊。 这仿佛打开了一道闸门。 塞拉菲娜对此乐此不疲,几乎每一天,她都会在西弗勒斯的脸颊、额头落下许多个轻快的吻,像盖章确认所有权,又像亲昵游戏。 起初,西弗勒斯只是被动接受,身体微微绷紧。但很快,他开始小心翼翼地模仿和回应。 在塞拉菲娜专注于书本时,他会迟疑地靠近,屏住呼吸,飞快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啄一下,随即退开,观察她的反应。 当塞拉菲娜站在窗边凝望黑湖时,他会从后面环抱住她,将脸埋进她带着冷香的颈窝,然后,一个轻得如同叹息的吻,会落在她的鬓角或脸颊。 他迅速沉溺于这种无声的亲昵。无论是夜晚相拥入眠前,他习惯性地在她额头印下晚安吻,还是在她阅读间隙,他悄悄靠近给予脸颊一吻,又或是在窗前拥抱时,他埋首在她颈间留下的轻触,都成了他表达依恋和占有最直接的方式。 唯一仍让他望而却步的,是那双柔软的唇瓣。他无数次在拥抱时凝视它们,指尖甚至能描摹它们的形状,却始终缺乏最后一步的勇气。 直到有一次,塞拉菲娜躺在床上,带着促狭的笑意,故意将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那一瞬间的触感如同电流,西弗勒斯几乎是弹跳般地反应,再次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在黑暗中无声地消化着那份爆炸性的羞赧和隐秘的狂喜。 然而,这个触碰的地方,却仿佛被赋予了魔力。 自那以后,嘴角成了他最喜欢、也最常尝试亲吻的位置。 他会带着隐秘的朝圣的心情,在塞拉菲娜微笑或沉思时,用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感受那微妙的弧度和温度,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阵细小而强烈的悸动。 OWLs考试的压力如同乌云般笼罩着霍格沃茨。 但对于早已将课本和知识吃透的塞拉菲娜和西弗勒斯来说,这跟平常的考试没什么两样。 当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压在五年级学生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傍晚,夕阳的金辉透过黑湖幽深的湖水,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投下变幻莫测的光斑。 西弗勒斯和塞拉菲娜避开了喧闹庆祝的人群,回到了他们位于地窖深处的静谧空间。 西弗勒斯看着坐在窗边软榻上的塞拉菲娜。 她正翻着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应用的书,银发流淌着柔光,侧脸线条精致得不可思议。 强烈的冲动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清晰灼热。 他放下手中的魔药笔记,走到她面前,站定。 塞拉菲娜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带着询问看向他。 西弗勒斯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他缓缓地俯下身,一只手轻轻撑在软榻的扶手上,另一只手带着微弱的颤抖,抚上塞拉菲娜光滑细腻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试探和珍视,目光紧紧锁住她那双仿佛蕴藏了整个星空的紫金色眼眸。 塞拉菲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靠近,眼中清晰地映着他紧张而认真的脸。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交融。 终于,西弗勒斯闭上眼睛,轻轻地、带着生涩的颤抖,将自己的唇,印上了塞拉菲娜柔软的唇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湖水的光影停止了流动,壁炉的火焰凝固了跳跃。 世界只剩下唇瓣相贴时那微凉又柔软的触感,以及彼此骤然加速的心跳声。 这是一个极其短暂而青涩的触碰。 西弗勒斯像被烫到一样迅速退开,脸颊红得如同晚霞,黑眸中翻涌着巨大的慌乱、羞涩和一丝期待。 他甚至不敢看塞拉菲娜的眼睛。 塞拉菲娜的唇上还残留着他微凉的触感。 她看着眼前这个紧张的少年,紫金色的眼眸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然,然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拉住他想要后退的手腕。 她微微仰起脸,主动地回吻了过去。 这一次,不再是蜻蜓点水。 她的吻带着一丝清凉的甘甜,带着安抚的力量,带着回应和引导。 西弗勒斯的大脑彻底宕机,随即又被巨大的狂喜淹没! 他笨拙却无比热烈地回应着,生涩地探索着这份无比美妙的亲密。 窗外的巨型乌贼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甜蜜,缓缓游过,投下温柔祝福的阴影。 在这个OWLs结束的傍晚,在幽深的地窖深处,他们的初吻,如同最醇厚的魔药,在唇齿间悄然酿成,宣告着少年少女情窦的彻底盛放。 七年级的时光如同镀上了一层成熟的金边。 少年挺拔的身姿变得更加坚实,肩膀宽阔,褪去了最后一丝青涩的轮廓,显露出属于男人的沉稳力量。 曾经略显单薄的脸颊线条愈发清晰冷峻,黑眸深邃,沉淀着日益增长的实力带来的自信。 他依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举手投足间,已有了掌控自己领域的强大气场。 魔药期刊上他署名的论文越发频繁,提出的理论也越发大胆精妙,斯拉格霍恩甚至预言他将是下一个魔药大师。 而塞拉菲娜,则如同吸收了所有月华与星辉,绽放出惊心动魄的成熟之美。 银发流淌着更加内敛的光泽,紫金色的眼眸深邃如渊,顾盼间带着洞悉世事的睿智和久居高位的威严。 她的美丽不再仅仅是视觉的冲击,更是强大气场与神秘气质的完美融合,让人不敢直视。 她依然是斯莱特林无形的领袖,但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霍格沃茨之外的广阔天地。 毕业季来临。 “魔法部。”塞拉菲娜站在卡斯蒂尔庄园顶层书房的巨大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修剪整齐的魔法花园,语气平静,“国际魔法合作司,或者魔法法律执行司。” 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冷静的野心光芒。 “卡斯蒂尔的影响力需要更直接的触角伸向权力核心。伏地魔的阴影在扩大,魔法部的应对……过于软弱和混乱。” 她需要一个位置,去观察,去影响,甚至……在必要时,去掌控。 西弗勒斯坐在书桌旁,手中把玩着一枚特制的用于精密魔药剂量控制的银质砝码,闻言点了点头。 他对权力漩涡没有塞拉菲娜那样的兴趣和天赋,但他理解她的选择,也绝对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魔药。”西弗勒斯言简意赅,黑眸中是对坩埚和未知材料特性的纯粹热爱,“研究。改良配方,开发新药剂。卡斯蒂尔的藏书和资源足够支撑。” 他不需要去圣芒戈或者商业魔药坊,在卡斯蒂尔庄园深处,塞拉菲娜早已为他打造了一个设备顶尖、材料齐全的私人魔药实验室。 那里是他的王国。 塞拉菲娜转过身,走到他面前,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是信任和支持:“很好。你的研究,卡斯蒂尔会全力支持,任何资源,优先供应。”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或许,还能开辟一条专属于卡斯蒂尔的高端魔药产品线?由西弗勒斯·斯内普大师亲自研发?” 西弗勒斯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默认了这个提议。 毕业晚宴的喧嚣散去,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最后一次载着他们驶向国王十字车站。 卡斯蒂尔庄园灯火通明,迎接它真正的主人归来。 西弗勒斯的魔药实验室在地下深处,恒温恒湿,巨大的水晶药柜里陈列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珍稀材料,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奇异的药草混合的气息。 塞拉菲娜则迅速融入了魔法部的权力棋局。 凭借卡斯蒂尔家族深厚的底蕴、她本人超强的实力和滴水不漏的处事手腕,她很快在复杂的派系斗争中站稳了脚跟,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无论塞拉菲娜在魔法部忙碌到多晚,庄园深处那间属于他们的、紫金色主调的奢华卧室,永远亮着一盏温暖的灯。 西弗勒斯通常会在这里看书或整理研究笔记,等待着她归来。 当塞拉菲娜带着一身魔法部特有的羊皮纸和壁炉飞路粉的味道推开房门,迎接她的,永远是西弗勒斯放下书卷抬起的带着询问和关切的黑眸,以及桌上那杯永远温度刚好的、他亲手调制的安神魔药茶。 他们会低声交换几句关于各自领域的见闻,分享一些有趣的发现或棘手的难题。 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陪伴。 西弗勒斯会习惯性地将她圈入怀中,嗅着她发间的冷香,驱散她眉宇间因权谋而带来的疲惫。 塞拉菲娜则会放松地靠在他日渐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那份无需言语的安定。 第64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十二)[番外] 伏地魔的阴影不断扩散,恐怖袭击频发,纯血论调甚嚣尘上,麻瓜出身的巫师人人自危。 然而,对于卡斯蒂尔庄园而言,这阴影被牢牢隔绝在高墙之外。 在黑暗彻底降临前,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做了一件让整个魔法界为之侧目,却又理所当然的事——她迎娶了西弗勒斯·斯内普。 婚礼盛大而私密。 卡斯蒂尔家族庄园的玫瑰园被施了永恒的春日魔法,阳光穿透巨大的水晶穹顶,洒在铺满新鲜白玫瑰和紫罗兰的地毯上。 宾客名单经过极其严苛的筛选,除了卡斯蒂尔家族忠诚的旧部、少数几个塞拉菲娜认为值得信任的盟友,便只有霍格沃茨几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斯拉格霍恩自然在列,邓布利多也带着温和而深邃的笑容出席了。 引起最大讨论的并非婚礼的奢华,而是它的性质。 “西弗勒斯,”在筹备婚礼的某个夜晚,塞拉菲娜坐在书桌前,放下手中的羊皮卷轴,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正在擦拭一枚水晶药瓶的西弗勒斯,“关于婚礼的形式……我有一个想法。” 西弗勒斯停下动作,黑眸带着询问望过来。 “我想,”塞拉菲娜自然,“由我,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迎娶你,西弗勒斯·斯内普。你……愿意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 西弗勒斯看着她,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只有了然和细微的笑意。 他放下水晶瓶,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书桌边缘,将她圈在自己与书桌之间。 距离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平稳而纵容,“你知道的,我从不介意这些虚名。无论是‘娶’还是‘嫁’,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他的指尖珍视地轻轻拂过她银色的鬓角,“我唯一在意的是,站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冠以我的姓氏或我冠以你的姓氏,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只要能在你身边,是卡斯蒂尔夫人,还是斯内普夫人,或者仅仅是西弗勒斯和塞拉菲娜,都无关紧要。” 塞拉菲娜的唇角弯起,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愉悦。 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得更近:“很好。那么,准备好成为卡斯蒂尔先生了吗,我的魔药大师?” 西弗勒斯低头,吻上她的唇,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一个漫长而缱绻的吻,诉说着无需言语的承诺。 婚礼上,当主婚人庄严宣告:“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你是否愿意娶西弗勒斯·斯内普为夫,无论……”时,宾客席中传来几道压抑的抽气声。 而西弗勒斯·斯内普,只是平静地站着,黑眸专注地凝视着他的新娘,在“我愿意”三个字落下时,清晰地回应了他自己的誓言。 新婚之夜,没有在喧嚣中度过。 他们回到了那间紫金色调的主卧,壁炉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焰。 褪去繁复的礼服,只剩下彼此最本真的模样。 从青涩少年时期小心翼翼的试探,到如今水到渠成的交融,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又无比炽热。 西弗勒斯的吻不再生涩,带着探索的渴望和绝对的占有,而塞拉菲娜的回应则如同最醇厚的美酒,引导着他沉溺。 肌肤相贴,呼吸交融,灵魂的共鸣在这一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那些压抑的**、深沉的爱恋、彼此交付的信任,在汗水与喘息中彻底释放。 当西弗勒斯将塞拉菲娜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体的轻颤和满足的喟叹时,他知道,他终于完整地拥有了他的光,他的塞拉菲娜。 而塞拉菲娜在他怀中沉沉睡去时,嘴角依旧带着餍足而安心的弧度。他是她的归宿,她的港湾,她的西弗勒斯。 甜蜜的新婚期并未让他们放松警惕。 塞拉菲娜的情报网络早已悄然覆盖了整个魔法界,渗透进翻倒巷最肮脏的角落,甚至触及了魔法部某些不为人知的密室。 所以,当西比尔·特里劳妮那个关于“拥有征服黑魔头力量之人”的预言,在猪头酒吧的烟雾和廉价酒精中诞生的那一刻,其模糊的只言片语瞬间被塞拉菲娜的“网”捕捉到了。 一份加密的报告很快出现在塞拉菲娜的书桌上。 “预言内容:拥有征服黑魔头力量之人……生于第七个月月末……父母曾三次抵抗过他……”塞拉菲娜的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字迹,紫金色的眼眸微眯,闪烁着冰冷的计算光芒。 符合条件的新生儿……范围太小了。 她的情报人员效率极高。 很快,两份更详细的档案摆在了她面前:纳威·隆巴顿,7月30日出生,父母弗兰克和爱丽丝·隆巴顿是傲罗,三次成功挫败食死徒重要袭击;哈利·波特,7月31日出生,父母詹姆·波特和莉莉·伊万斯,凤凰社核心成员,多次与伏地魔势力正面交锋。 塞拉菲娜的目光在两个名字上停留片刻。 她没有过多犹豫,将预言的内容以及筛选出的两个名字,通过绝对安全的渠道,传递给了阿不思·邓布利多。 随附的信息只有一句:“信息来源可靠,内容未扩散,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她将情报送出,便不再过多关注。 目标的选定、邓布利多的布局……这些都不是她此刻需要亲自介入的核心。 卡斯蒂尔的力量需要用在更关键的刀刃上,伏地魔的威胁自有白巫师去应对。 她只需要确保情报送达,并在必要时,为自己谋取利益。 然而,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她的预计。 莉莉和詹姆·波特死了。 死于背叛。 凶手据说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而告密者小矮星彼得,也在追捕布莱克的过程中被炸得粉身碎骨,只留下一根断指。 消息传来时,塞拉菲娜正在魔法部处理一份国际魔法合作的文件。 她握着羽毛笔的手停顿了零点一秒,紫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随即恢复平静。 彼得死了? 粉身碎骨? 她记得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在学生时代就掌握了非法的阿尼玛格斯变形。 那么,同样作为“掠夺者”一员的彼得·佩迪鲁呢? 粉身碎骨却只留下一根手指? 这过于戏剧化,也过于……符合一个懦夫想要金蝉脱壳的剧本。 “有趣。”她放下羽毛笔,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彼得可能没死,而是利用阿尼玛格斯形态逃走了。 这个可能性在她心中迅速攀升。 但她没有立刻行动。 一个藏匿起来的、背负着背叛者名声的懦夫,比一个死掉的小矮星更有价值。 关键在于,如何利用这个秘密,在何时、以何种方式,才能让卡斯蒂尔的利益最大化? 她需要更深入的调查和更缜密的思考。 与此同时,另一条更紧急的暗线触动了她的神经。 她一直派人监视着雷古勒斯·布莱克。 这个沉默忧郁的布莱克家小儿子,在伏地魔势力中地位微妙,但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摇和挣扎。 监视报告显示,雷古勒斯的行为近期变得异常诡秘,似乎在秘密调查着什么,情绪也极度低落绝望。 当最新的加密情报显示雷古勒斯独自一人前往一个偏僻的海边岩洞,并试图调换一个神秘的金色挂坠盒时,塞拉菲娜知道,时机到了。 “动手。雷古勒斯·布莱克,保证其存活。拿到他试图调换的挂坠盒。清除所有痕迹。”塞拉菲娜通过双面镜,冷静地下达指令。 卡斯蒂尔家族最精锐的、由京亲自带领的行动小组如同幽灵般出现。 在阴尸即将拖走绝望的雷古勒斯时,昏迷咒和强力的防护咒语瞬间激发。 京鬼魅般切入,冰冷的魔杖抵住了试图反抗的雷古勒斯的后颈,另一只手则闪电般夺下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挂坠盒。 训练有素的小组迅速清理现场,用魔法抹去所有战斗和闯入痕迹,带着昏迷的雷古勒斯和那个诡异的挂坠盒,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海崖的狂风暴雨中。 卡斯蒂尔庄园地下最隐秘的魔法隔绝室内。 雷古勒斯被束缚在特制的椅子上,神情恍惚,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切的恐惧。 塞拉菲娜站在他面前,紫金色的眼眸审视着他。 “说说吧,布莱克先生。”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关于这个,”她拿起那个被魔法重重封锁的挂坠盒,“关于伏地魔的秘密,以及……你愚蠢的自我牺牲计划。” 在塞拉菲娜面前,精神濒临崩溃的雷古勒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将伏地魔制作魂器的秘密、岩洞的恐怖经历、克利切的遭遇以及他试图摧毁魂器的绝望计划,和盘托出。 魂器……不止一个。 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里爆发出冰冷的锐芒。 伏地魔的狂妄和愚蠢,在此刻成为了他最大的弱点! 她没有试图摧毁这个邪恶的挂坠盒。 那需要特定的、强大的魔法,且风险未知。 她将已被施以强力的遗忘咒和混淆咒,只记得自己试图反抗伏地魔但失败被擒,后被神秘人所救的雷古勒斯·布莱克秘密安置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点。 然后,她将那枚蕴含着恐怖秘密的斯莱特林挂坠盒,连同雷古勒斯的口供复制件,以及“魂器”这个惊世骇俗的概念和“伏地魔制作了不止一个”的关键信息,封装在一个施加了无数反窥探、反破解、自毁咒语的秘银匣子里。 秘银匣子被直接送到了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邓布利多的书桌上。 做完这一切,塞拉菲娜的目光投向了魔法部另一个正在发酵的漩涡——巴蒂·克劳奇家。 老巴蒂·克劳奇,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铁面无私,是竞选下一任魔法部长的热门人选。 但他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一个狂热的食死徒,即将被威森加摩判处终身监禁于阿兹卡班。 塞拉菲娜的情报网清晰地捕捉到老克劳奇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以及……可被利用的裂隙。 她知道小巴蒂是伏地魔的死忠,但也知道他是个天赋极高的疯子。 一个疯子,如果使用得当,也能变成一个好棋子。 在威森加摩最终判决下达的前夜,一个不速之客拜访了正在借酒消愁、形容枯槁的老巴蒂。 来者带着卡斯蒂尔家族的徽记和塞拉菲娜的亲笔密信。 信的内容直白而冷酷: “我能救小巴蒂·克劳奇,让他免于摄魂怪的亲吻。条件:你动用一切资源,确保自己成为下一任魔法部长。 在你任期内,你需要不遗余力地支持并推动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成为你的继任者,即下下一任魔法部长。 小巴蒂·克劳奇救出后,由卡斯蒂尔家族全权监管,他将成为一件特殊的‘工具’,其用途由我决定。作为交换,他至少能活着,且部分时间保有清醒的神智。 同意,或拒绝。选择在你,克劳奇司长。天亮之前。” 老巴蒂捏着那封薄薄的信纸。他的手指颤抖,灰败的脸上交织着绝望、挣扎和最后一丝属于父亲的疯狂希望。 救他的儿子……哪怕只是活着,哪怕失去自由,哪怕成为别人的工具……这诱惑对此刻的他来说,太大了。 而成为魔法部长……这本就是他的目标! 至于支持卡斯蒂尔……那是未来的事!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老巴蒂·用颤抖的手,在那份由强大魔法束缚的契约羊皮卷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烙下了家族魔法印记。 第二天,威森加摩的审判如期举行。小巴蒂·克劳奇被判处终身监禁阿兹卡班。 然而,在押送途中,一场“意外”的、极其猛烈的魔法风暴袭击了押解队,看守的傲罗被击昏,囚车被毁。 风暴过后,现场只留下昏迷的傲罗和囚车残骸,小巴蒂……“尸骨无存”。 几天后,在卡斯蒂尔庄园地下最深层的、比纽蒙迦德更严密的魔法监狱里,一个被灌下大量强效吐真剂和混淆药水、精神濒临崩溃的年轻人被送了进来。 他的脸上被施以变形咒,看起来像个陌生人,只有那双偶尔闪过疯狂的眼睛,依稀还能辨认出小巴蒂·克劳奇的影子。 塞拉菲娜站在监控魔法阵外,冷冷地看着那个在囚室里嘶吼挣扎的身影,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温度。 “看好他,京。”她淡淡吩咐,“给他‘上课’。让他明白,他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成为一件趁手的武器。一件……未来指向伏地魔的武器。在他彻底‘改造’好之前,别让他疯了,但也别让他太清醒。” “是,小姐。”京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声音毫无波澜。 塞拉菲娜转身离开地牢 伏地魔的魂器秘密已交予邓布利多,一颗重要的棋子被保下,另一颗更疯狂的棋子被纳入掌控,通往魔法部长宝座的阶梯也开始落下第一个棋子。 而她的西弗勒斯,正在他的魔药王国里,或许正在攻克某个能改变战局的配方。 第65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十三)[番外] 当哈利·波特在女贞路四号那狭小的碗柜里迎来他八岁生日时,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名字,已然镌刻在魔法部权力殿堂最耀眼的位置。 二十八岁,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 这个头衔本身就足以令人侧目,更遑论它所代表的实权。 卡斯蒂尔家族的影响力正通过国际条约、贸易协定和隐秘的魔法外交,悄然重塑着欧洲乃至全球的魔法秩序。 而她的盟友,老巴蒂·克劳奇,早已坐稳了魔法部长的宝座,以铁腕和效率以及卡斯蒂尔在暗处的支持,治理着这个饱受黑魔阴云威胁的机构。 小天狼星·布莱克从阿兹卡班惊世骇俗的越狱,让魔法部乱作一团,通缉令铺天盖地。 然而,在混乱达到顶峰时,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连同关键“人证”被匿名送到了威森加摩和《预言家日报》主编的桌上。 报告清晰揭露了当年的真相:小矮星彼得才是叛徒,他伪装死亡嫁祸小天狼星。 舆论瞬间逆转。 小天狼星得以洗刷冤屈,重获自由。 但真正的彼得·佩迪鲁,那只肮脏的老鼠,却在塞拉菲娜的示意下,被“无意间”放跑了。 她的指令冰冷而清晰:“让他去找他的主子。” 伏地魔需要复活,而一个忠心耿耿且背负血债、无处可逃的仆人,正是他复活的一个帮手。 伏地魔的复活,意味着权力的彻底洗牌,意味着旧秩序的崩塌,也意味着……卡斯蒂尔家族填补真空、攫取更大利益的绝佳时机。 那些依附伏地魔的纯血家族,他们的财富、地位、甚至魔法遗产,都将成为卡斯蒂尔盛宴上的佳肴。 三强争霸赛的火焰杯再次燃起时,塞拉菲娜34岁。 此时的她,周身散发着久居高位者不怒自威的气场,银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紫金色的眼眸扫过霍格沃茨礼堂,不怒自威。 她是作为魔法部高官和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前来观礼的。 伏地魔的魂器,在邓布利多和凤凰社以及卡斯蒂尔情报网有意无意的“引导”不懈努力下,几乎已被尽数找出。 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马沃罗·冈特的戒指……除了那条被伏地魔当作宠物和最后保命手段的巨蛇纳吉尼,以及那个意外成为魂器而不自知的男孩——哈利·波特。 这些邪恶的造物被严密保管或封印,但并未被立即摧毁。 邓布利多需要它们作为研究伏地魔弱点的样本,也需要它们作为诱饵。 塞拉菲娜则冷眼旁观,她深知彻底摧毁魂器的风险和方法,但她更倾向于让邓布利多去承担这个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在试图摧毁冈特戒指上的复活石时,邓布利多几乎被那致命的诱惑和诅咒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无声的昏迷咒精准地击中了他的手腕,戒指脱手飞出。 邓布利多看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眸闪过一丝复杂的了然,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伏地魔在小巴蒂的精心策划下,终于在三强争霸赛的混乱尾声,利用哈利的血成功复活。 他狂笑着宣告自己的归来,期待着魔法界的恐慌与臣服。 然而,他迎头撞上的,是早已严阵以待的魔法部。 老巴蒂执掌下的魔法部,在塞拉菲娜多年来的渗透、整顿和资源支持下,早已不是十几年前那个腐朽迟钝的官僚机构。 傲罗指挥部被注入了新鲜血液,装备了最精良的反黑魔法装备,并提前得到了最高级别的预警。 迎接食死徒们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巫师,而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傲罗方阵和铺天盖地的缴械咒、昏迷咒。 战斗在墓地瞬间爆发,激烈而短暂。 复活的伏地魔力量强大,咒语狠辣,但他精心策划的“王者归来”瞬间变成了狼狈的突围战。 食死徒死伤惨重,残余分子在伏地魔愤怒的咆哮中,掩护着他利用门钥匙和强大的黑魔法狼狈逃离。 魔法部取得了压倒性的战术胜利,向整个魔法界宣告:黑魔王归来,但魔法部并非毫无准备。 伏地魔的复出失去了突然性,他发现自己如同过街老鼠,曾经盘踞的据点被一一拔除,食死徒网络在魔法部和凤凰社以及卡斯蒂尔情报网的联合绞杀下损失惨重,无处藏身。 他被迫转入更深、更黑暗的地下。 在伏地魔一次针对魔法法律执行司高层、意图制造更大恐慌的袭击中,他将目标锁定了时任司长的阿米莉亚·博恩斯。 就在杀戮咒的绿光即将吞噬这位正直的女巫的前一秒,她胸前一枚不起眼的、塞拉菲娜“偶然”赠予她的炼金胸针骤然亮起。 一层薄薄的、如同水银般的护盾瞬间展开,精准地“吞噬”了那道索命咒的光芒。 博恩斯应声倒地,气息全无,胸口一片焦黑。 食死徒们以为得手,迅速撤离。 然而几分钟后,在绝对安全的卡斯蒂尔家族秘密医疗室,阿米莉亚·博恩斯在强效复苏药剂的作用下猛地吸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天花板。 她活了下来,成为了塞拉菲娜手中另一张重要的底牌,将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发挥关键作用。 而伏地魔,至死都以为他成功清除了这个障碍。 伏地魔的阴影笼罩魔法界,但卡斯蒂尔庄园始终是风暴眼中最平静的堡垒。 然而,当黑魔王的怒火直接烧向魔法部权力核心时,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无法再置身事外。 那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突袭。 伏地魔率领最精锐的食死徒,意图一举摧毁魔法部的指挥中枢,将恐惧钉入所有反抗者的心脏。 魔法法律执行司所在的楼层沦为战场,咒语的光芒疯狂交错,墙壁在强大的魔力冲击下崩裂。 就在老巴蒂即将被一道致命的绿光吞噬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身前。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银发在激荡的魔力乱流中无风自动,紫金色的眼眸冰冷,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 她只是抬起了手,那道索命咒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墙,在离她指尖几英寸的地方骤然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骤然收缩! 那非人的面孔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 他毫不犹豫,接连甩出数道他最为得意的、足以瞬间摧毁一座城堡的黑魔法——钻心剜骨、厉火咒、甚至一道凝聚了他本源黑暗力量的诅咒光束! 然而,那些魔法,在接近塞拉菲娜的时候,都消失在无形的空间涟漪里。 伏地魔的惊愕瞬间化为冰冷的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忌惮。 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他杀不死! 与此同时,塞拉菲娜的反击也到了。 她的指尖凝聚起一点刺目的紫金色雷光,雷光无声射出,速度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直指伏地魔的心脏!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必杀的紫金雷光,在即将洞穿伏地魔身体的刹那,仿佛撞上了一层无形的、命运的壁垒! 它没有消失,也没有被阻挡,而是……绕开了! 擦着伏地魔的袍角,将他身后一根巨大的承重石柱瞬间汽化! 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中,清晰地映出了震惊。 她瞬间明白了——她杀不死伏地魔! 预言的力量在保护着他,注定他的终结者只能是那个特定的男孩——哈利·波特。 整个战场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与塞拉菲娜冰冷的紫金色眼眸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没有咆哮,只有冰冷到极致的、互相审视的默契。 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那是洞悉了命运游戏规则后的沉默。 伏地魔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和更深的忌惮。塞拉菲娜则面无表情,只是周身的空间涟漪缓缓平复。 无需言语,战斗戛然而止。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塞拉菲娜和她身后惊魂未定的魔法部高层,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身影化作一团翻滚的黑雾,连同残余的食死徒,迅速消失在破碎的走廊尽头。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没有追击。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狼藉,紫金色的眼眸深处是翻涌的算计和冰冷的决断。 既然命运划下了界限,那么…… 从此,卡斯蒂尔家族及其掌控的力量,正式成为魔法界格局中,独立于凤凰社与伏地魔食死徒之外的,举足轻重的第三方。 她们不再直接介入双方的殊死搏杀,而是如同最冷静的棋手,在规则的缝隙间,为卡斯蒂尔的最终崛起和伏地魔覆灭后的利益分配,布下最精妙的棋局。 最终决战的号角在霍格沃茨吹响。 哈利·波特,这个背负着预言和灵魂碎片的男孩,在邓布利多、凤凰社、教授们和众多勇敢学生的奋战下,一步步走向命运的终点。 小巴蒂·克劳奇和雷古勒斯·布莱克,这两枚深埋的棋子,在决战的关键时刻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小巴蒂利用他对伏地魔的狂热和伏地魔的信任,传递了致命的错误情报,并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重创了数名核心食死徒。 雷古勒斯则利用他对布莱克老宅和伏地魔部分秘密的了解,协助并引导凤凰社成员找到了纳吉尼的藏身之处。 当哈利·波特在禁林“赴死”,利用老魔杖的归属规则和莉莉牺牲的保护魔法,最终在礼堂内彻底击败伏地魔时,那道不可一世的黑影终于彻底消散,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硝烟散尽,清算开始。 小巴蒂·克劳奇和雷古勒斯·布莱克,在塞拉菲娜的运作和邓布利多的证词下,被威森加摩正式洗清了罪名。 他们过往的污点被归咎于夺魂咒和精神控制,成为了对抗黑魔王的英雄,尽管过程并不光彩。 小巴蒂被送入圣芒戈接受长期的精神治疗和监控,雷古勒斯则选择了低调隐居,用余生赎罪。 老巴蒂·克劳奇,这位铁腕部长,在儿子曾是食死徒并犯下滔天罪行的真相被部分披露后,政治生命彻底终结。 他无法再担任魔法部长。 在巨大的压力下,他履行了当年的契约,用尽最后的影响力,全力推举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作为他的继任者。 于是,在伏地魔倒台、魔法界百废待兴的那一年,三十七岁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以无可争议的威望、强大的实力、以及卡斯蒂尔家族庞大的政治资源和经济实力为后盾,登上了魔法部权力的巅峰——成为魔法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部长。 与此同时,一场无声的饕餮盛宴在纯血圈子内展开。 马尔福家族、莱斯特兰奇家族、克拉布家族、高尔家族……这些曾经依附伏地魔或立场摇摆的纯血家族,在战后清算和“自愿捐赠”的名义下,被卡斯蒂尔家族以雷霆手段吞并、整合。 古老的庄园、积累的财富、珍稀的魔法藏书和材料,源源不断地流入卡斯蒂尔的宝库。 卡斯蒂尔家族,成为了战后魔法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影响力渗透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 魔法部长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俯瞰着伦敦的魔法与麻瓜交织的街景。 塞拉菲娜坐在宽大的部长座椅上,正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 她穿着剪裁完美的紫罗兰色部长袍,银发优雅地盘起,紫金色的眼眸沉静如水,处理政务时带着威严和高效。 她签署文件,听取汇报,下达指令,每一个动作都高贵优雅,带着从容。 在外界看来,她是战后重建的掌舵人,是温和中透着铁腕的年轻领袖。 当厚重的橡木门被家养小精灵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那个熟悉的气息时,塞拉菲娜周身那层威严的部长气场如同冰雪消融般褪去。 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今的魔药大师、卡斯蒂尔家族的首席魔药顾问以及部长的先生,走到她的座椅旁。 他不再像少年时那般清瘦,岁月和塞拉菲娜不懈的“养肥计划”让他身形挺拔而坚实,带着成熟男性的沉稳力量。 那张曾经阴郁的脸庞,在平和安稳的岁月里沉淀出冷峻而英俊的魅力,只是看向塞拉菲娜时,眼底的冰寒会化为深潭般的温柔。 他没有说话,只是很自然地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塞拉菲娜的颈窝,像一只归巢的倦鸟,深深汲取着她身上那份令人心安的清冽冷香。 然后,他调整姿势,将自己高大的身躯挤进宽大的部长座椅里,顺势将塞拉菲娜整个圈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则将脸深深埋进她馨香的颈窝和发间。 这个动作他做了无数次,熟稔而依恋。 塞拉菲娜放松地靠在他怀里,唇角勾起温柔的弧度,紫金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和纵容。 她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抬手习惯性地抚上他柔顺的黑发,指尖穿梭在发丝间,动作轻柔得像在梳理最珍贵的丝绸。 “今天累吗?”西弗勒斯闷闷的声音从她颈窝传来,带着慵懒和关切。 “还好。”塞拉菲娜的声音褪去了面对公众时的清冷,变得柔和而温软,“处理了一些重建拨款,见了几个想浑水摸鱼的家伙,打发走了。倒是你,新配方的稳定性测试有进展了?” “嗯,临界点找到了。京下午会送新的龙血样本过来……”西弗勒斯低声汇报着他的研究进展,声音低沉而平稳,只有在塞拉菲娜面前,他才会如此详尽地分享这些专业细节。 塞拉菲娜认真地听着,偶尔轻声回应,手指依旧温柔地抚弄着他的头发。 夕阳的金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将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 窗外是魔法部重建的繁忙景象,是权力更迭的余波,是魔法界新秩序的雏形。 而在这间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彼此依偎的体温,只有爱人低语的呢喃,只有那份穿越了蜘蛛尾巷的铅灰、霍格沃茨的喧嚣、伏地魔的阴影,最终沉淀于权力巅峰的、至死不渝的深情与安宁。 她的世界很大,大到囊括了整个魔法界的权柄。 她的世界又很小,小到只容得下怀中这个,永远是她港湾与归处的男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的爱人,她的丈夫,她唯一的软肋与铠甲。 在这片由他们共同缔造的紫金色王国里,他们将继续书写属于塞拉菲娜与西弗勒斯的永恒传奇。 第66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十四)[番外]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紫金色的光芒在精心打磨的紫檀木地板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羊皮纸、上等墨水和我最新研制的安神熏香那清冽苦涩的气息——这是只属于我们的味道,只属于卡斯蒂尔庄园顶层,这间被塞拉菲娜的紫金色调包裹的书房。 她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银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颈项,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部长长袍早已脱下,只穿着一件柔软的深紫色丝绒家居袍,袖口绣着卡斯蒂尔家徽上那繁复的星辰与莲花。 她正审阅着一份关于战后霍格沃茨重建资金的文件,羽毛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沙沙声。 紫金色的眼眸低垂,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摊着一本关于稀有毒素的古籍,目光却长久地停留在她身上。 看着她在魔法部叱咤风云,以最年轻的部长之姿统领着百废待兴的魔法界,温和的言辞下是无人敢挑战的威严。 看着她在纯血世家的废墟上,优雅而冷酷地重建起卡斯蒂尔无与伦比的帝国。 看着她与邓布利多、与各国魔法部长周旋,将权谋玩转于股掌之间。 但只有在这里,在这片被她称为“家”的、由紫金与静谧构筑的空间里,她才是完全属于我的塞拉菲娜。 我想起蜘蛛尾巷那个铅灰色的黄昏,想起她递过来的那块干净得刺眼的面包皮。 想起废弃家具堆后,她无声递来的药膏和那些珍贵的材料。 想起伦敦街区,她笨拙却坚定地为我洗头的样子。 想起OWLs结束后那个傍晚,我鼓起勇气吻上她时,唇瓣那微凉柔软的触感,和她随后回吻时那份令我灵魂都为之颤抖的甘甜。 想起新婚之夜,她在烛光下褪去所有坚强外壳,只为我展现的令人窒息的美丽和交付。 她给了我一切。 从最卑微的生存,到最顶尖的知识殿堂;从洗刷不去的铅灰色阴影,到如今立于魔法界权力与财富之巅的尊荣。 她将我护在羽翼之下,却又给了我足以与她并肩的力量和尊重。 她看透我所有的阴暗、别扭、自卑和尖锐,却从未试图改变,只是用她独有的温柔,将它们一一包裹、接纳,然后告诉我:你就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而我只要这样的你。 现在,她就在那里,我的塞拉菲娜。 魔法世界敬畏的卡斯蒂尔部长,纯血圈子恐惧的无冕之王。 而此刻,她只是我的妻子。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捕捉到我的目光。 那层面对外人的疏离和威严瞬间褪去,只剩下带着询问的温柔暖意。 她放下笔,唇角自然地上扬,对我伸出手。 我起身,走向她。 高大的身躯轻易地将她圈进宽大的座椅里,我坐在座位上,将她放到腿上让她舒适地靠在我怀里。 我低下头,将脸埋进她散发着清冽冷香的颈窝,深深呼吸着这令我灵魂安宁的气息。 她的手臂环上我的腰,指尖习惯性地插入我脑后的黑发,轻轻梳理着,那动作带着宠溺的安抚。 “累了?”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只在我耳边响起。 我摇摇头,更紧地拥住她。 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感受着她指尖在发丝间穿梭的温柔,感受着这份历经风暴后、沉淀于权力巅峰却依旧纯粹如初的爱恋。 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个来自蜘蛛尾巷,名字曾与贫穷、混血和阴暗挂钩的男人。 一个曾被世界抛弃,灵魂在寒夜中踽踽独行的幽灵。 而此刻,他拥抱着他的光,他的星辰,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他拥有无与伦比的魔药造诣,拥有卡斯蒂尔无尽的资源支持,拥有魔法部长伴侣的尊贵身份。 但这一切,在怀中这个女人面前,都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他只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番外结束了,作者在写这章的时候,在每一次修改这章的时候,都忍不住流眼泪。希望另一个维度的西弗勒斯·斯内普,能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6章 当两人年幼时相遇(十四) 第67章 传承与渗透 暑假开始。 霍格沃茨的喧嚣被彻底抛在身后。 塞拉菲娜站在家族领地深处一片被魔法守护的区域。 这里只有参天的古木和岁月侵蚀的巨石阵,终年薄雾弥漫,空气清冷。 森林中央,一块比其他巨石更为巨大,通体呈现深邃冰蓝色的方尖碑静静矗立。 这是卡斯蒂尔家族那位觉醒冰系异能的先祖留下的。 塞拉菲娜走到方尖碑前,伸出右手,掌心贴上那冰冷的碑面凝聚精神力,注入碑中。 嗡…… 冰蓝方尖碑内部光芒骤然明亮。幽蓝光晕在碑体表面迅速勾勒出一个复杂的传送阵。冰冷气息加剧,周围的雾气凝结成细小冰晶飘落。 塞拉菲娜一步踏入阵法中心。 先祖秘境。 眼前是一个恢弘肃穆的环形空间。 环绕四周、直至穹顶的,是无尽高耸的巨大书架。这些书架由散发着微光的幽蓝晶体构成。 书架上,陈列着难以计数的物品,古老的兽皮卷轴、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秘银书板……魔药材被封存在透明水晶或寒冰容器中,悬浮在特定的格子内;无数炼金造物与魔法物品…… 整个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颗纯净魔力球。无数细微的乳白色光点在内部缓缓旋转流淌,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这是先祖在生命尽头,剥离自身修为,提纯凝结而成的本源能量。 可以直接吸收,不含别的异能属性。 “后来者……” 一个温和宁静的声音直接在塞拉菲娜脑海中响起。 “同为异道独行之人……吾之道路已尽,止步于此。然,吾之积累,吾之所得……望助汝行得更远。” 声音消散,印记融入魔力球,只留下馈赠。 塞拉菲娜的目光首先灼热地扫过那浩瀚的知识海洋。紫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求知欲。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那悬浮的纯净魔力球上。那份浩瀚的能量令人心动,但她眼神清明,没有丝毫贪婪。 根基不稳,是自毁长城。 绝不能贪功冒进,一次性吸收这庞大魔力。 塞拉菲娜盘膝坐下,悬浮在魔力球下方。 她先闭上眼睛,强大的精神力探向那些幽蓝晶体书架。 她开始系统性地吸收那些珍贵的知识。 这个过程持续了很久。 塞拉菲娜的精神世界在飞速拓展,对于如何将巫师界的魔法体系与自身异能更完美地结合,思路越发清晰。 当她感到精神层面的“饱和”,需要时间沉淀消化这些海量信息时,她才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那颗魔力球上。 她抬起手,随着她的意念引导,魔力球微微一颤。 一条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由乳白色能量构成的细流,缓缓从魔力球中流淌出,连接至塞拉菲娜的眉心。 魔力球的光芒随着能量的输出而极其缓慢地暗淡了一丝。 等感觉已达到当前阶段的完美饱和点,塞拉菲娜果断地切断了能量引导。 那条乳白色的能量细流断开,魔力球恢复了平静的旋转。 她睁开眼,那双紫金色的眼眸更加明亮。 她缓缓起身,对着那颗纯净的魔力球和这浩瀚的知识殿堂,郑重地行了一礼。 “先祖遗泽,塞拉菲娜铭记于心。” 心念一动,空间泛起涟漪。 塞拉菲娜的身影从先祖秘境中消失,重新出现在森林深处的冰蓝方尖碑前。 她微微握拳,感受着体内更加精纯稳固的魔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 午后的光线透过高耸的彩绘玻璃窗,在厚重的橡木书桌和塞满古老卷轴的书架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塞拉菲娜端坐于高背椅中,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光滑的扶手,目光投向侍立在前的男子。 “京,”她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里清晰回响,“魔法部那边,进展如何?” 京微微躬身,姿态恭敬。 他语调平稳地回应: “回禀殿下,进展顺利。目前我们的人已成功渗透多个关键部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傲罗办公室核心位置已安插人手;魔法事故与灾害司、魔法交通司已完成初步渗透;威森加摩管理机构也获得必要的影响力;国际魔法合作司成功打入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魁地奇与国际体育事务办公室,以及至关重要的麻瓜联络办公室;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基础布局完成。”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金色的眸子掠过一丝满意。“很好。下一步,”她身体微微前倾,“让事故与灾害司和魔法交通司的人协调配合。以‘修复魔法地标’、‘增强魔法社区防护及稳定性’、或‘慈善捐赠公共设施’等名义,向相关部门申请施工许可。这是掩护,真正的目的是趁机铺设我们的魔法中继网络节点。务必确保覆盖关键区域。” “遵命,殿下。”京迅速记下要点。 “魁地奇与国际体育事务办公室方面,”塞拉菲娜继续部署,“让莫姆·克里斯蒂安(国际魔法合作司副司长,忠诚于卡斯蒂尔)全力运作,扶持斯图尔特·加里(魁地奇与国际体育事务办公室高级官员,塞拉菲娜的直属部下)上位,拿下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同时,加强对整个魔法体育运动司的掌控。现任司长卢多·巴格曼…”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他那众所周知的‘小嗜好’是绝佳的突破口。在合适的时间点,用金加隆敲开他的门,确保在即将到来的魁地奇世界杯上,卡斯蒂尔的名字能出现在最显眼的赞助商之列。” “明白。巴格曼那边会妥善处理。”京点头。 “还有预言家日报,”塞拉菲娜最后补充道,眼神深邃,“渗透不能停。待我们的‘魔网终端’准备就绪,推向市场之前,要跟他们达成深度合作。” “是,殿下。预言家日报的渗透和终端合作方案会同步推进。” 京再次躬身。 像前文中所谓的卡斯蒂尔家族的血脉之力都是假的,真实原因是因为冰系先祖不想回答为什么他对冰系的亲和力很强,随口扯了一句卡斯蒂尔家族天生亲近自然之力。所以才有卡斯蒂尔家族血脉之力一说(而且几百年过去了,传言都快变传说了)。 魔网终端就是尼可勒梅研究地那个,类似于手机。 作者有一个塞拉菲娜在魔法部部署的大纲,可惜作者不知道在哪里传图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7章 传承与渗透 第68章 书塔 霍格沃茨特快喷吐着蒸汽驶离站台,将喧闹的学生和假期伊始的躁动一同带走。 斯内普的身影几乎在站台清空的同时便幻影移形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蜘蛛尾巷那所终年弥漫着灰尘和霉味的宅邸里。 属于他一个人的寂静瞬间包裹上来,沉重而熟悉。 但他没有停留太久。 简单地处理了几封来自翻倒巷的关于稀有药材供应的信件后,斯内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再次握紧了那把冰凉的异空间钥匙。 意念沉入,空间转换带来的轻微眩晕感之后,他已经置身于那片被永恒魔法阳光笼罩的森林边缘。 空气清新得不真实,混合着奇异草木和远处那头挪威脊背龙幼崽诺伯喷出的淡淡硫磺气息。 他的私人实验室和住处就在森林边缘,与自然完美融合的石木建筑内部却布置得是符合他苛刻的魔药实验需求。 恒温符文安静运转,器材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时间在异空间恒定的魔法光线下失去了明确的刻度。 斯内普的生活被压缩成了实验室、材料处理台和偶尔对诺伯的呵斥构成的单调循环。 蜘蛛尾巷那个冰冷的壳子,他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待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研究本身是充实的。 然而,实验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每当一个关键步骤完成,需要短暂的等待或思路转换时,斯内普会习惯性地直起身,目光掠过那些精密的仪器,扫向门口那片连接森林的空地。 每一次,空无一人。 第一天,他专注于星光苔藓。 第三天,他沉浸在夜歌草的难题里。 第五天,诺伯闯祸,他发了脾气。 第七天……第十天…… 半个月过去。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将一份处理好的毒腺样本封入水晶瓶。关上恒温柜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转身,目光再次落向门口。 这一次,那份空荡带来的淤堵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他抓起一份报告,指节发白。 他需要离开这里。 回蜘蛛尾巷核对古籍? 对。 空间转换,是蜘蛛尾巷书房的霉味和灰尘。 他抽出古籍,昏黄灯光下魔文模糊难辨,他烦躁地合上书。 这里无法工作,需要异空间的样本和灯光。 钥匙握紧,眩晕感消失,他快步走回实验台,摊开古籍。 思绪却难以集中。 他丢开笔,走到窗边,目光掠过玩耍的诺伯,投向森林深处的小径。 依旧空无一人。 一股冰冷的烦躁猛地冲上头顶。 “呵。”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冷嗤从他紧抿的薄唇间逸出: “卡斯蒂尔家主……真是贵人事忙。” 这句冰冷的讽刺仿佛还在空气里凝结,实验室门口的空间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 塞拉菲娜的身影伴随着这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波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的空地上。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紫金色的炼金衣袍,脸色比平时略显苍白,眼底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的呼吸平稳,但细看能发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右手掌心,托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玲珑剔透的塔楼模型。通体温润如玉,只有巴掌大小,却雕刻得无比精细。 每一层都有微缩的窗户、廊柱,塔尖镶嵌着一枚米粒大小的、流转着紫金光晕的宝石。 塔身表面覆盖着流动的银色秘纹,散发出微弱而纯粹的空间魔法波动。 斯内普研磨的动作早已僵住,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看向门口。看到她的瞬间,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脸上的冰霜没有丝毫松动,只有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分。 塞拉菲娜没有在意他审视的目光。 她小心翼翼地托着那个袖珍塔楼,脸上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温和弧度,那双紫金色的眼眸看向斯内普时,比平时多了几分亮色。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微哑,语气里多了一丝温和的期待,“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斯内普的眉头拧得更紧,薄唇抿成一条苛刻的直线。 他盯着她和她手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小玩意儿,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不耐烦:“塞拉菲娜,你……” 后半句质问尚未成形。 塞拉菲娜却已不再等待他的回应。 她托起手中的袖珍塔楼,另一只手的手指对着塔尖那枚紫金宝石,注入了一道魔力。 嗡——! 一道柔和的紫金光晕自塔尖宝石流淌而出,瞬间包裹了整个袖珍塔楼。 紧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那巴掌大小的塔楼模型,在柔和的紫金光晕中迅速膨胀开来。 塔身开始拔高、延展,廊柱变得粗壮,窗户豁然洞开。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一座巍峨、古朴的巨型塔楼,已然稳稳地矗立在实验室门口的空地上。 塔楼落地,无声无息。 塞拉菲娜放下手,脸上带着轻微疲惫,但紫金色的眼眸中流淌着期待。 她自然而然地走向斯内普,在他还处于震撼,目光死死盯着那座巨塔时,她已轻轻伸出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腕。 “来,”她的声音很轻,拉着有些怔愣的他,缓步走向那座刚刚“生长”完成的塔楼大门,“看看里面。” 斯内普被她手腕上传来的微凉触感和那份温和的力道牵引着,下意识地跟随着她的步伐。 他甩开质问的念头,目光复杂地在她平静的侧脸和那座沉默的巨塔之间游移。 他被她带到了塔楼那扇雕刻着繁复魔法纹路的厚重木门前。 塞拉菲娜另一只手按在门上一个对应的符文上,紫金光芒一闪,大门向内滑开。 柔和而明亮的光芒从门内倾泻而出。 映入斯内普眼帘的,是一个无比开阔、向上延伸的环形空间。沿着塔壁螺旋上升的,是数层、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 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难以计数的书籍。它们大小不一,封面各异。 塞拉菲娜拉着他走进塔内,站在这个由无数复制本构成的知识殿堂中心。 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头,环视着这座属于他的书塔,脸上带着混合着疲惫和巨大满足的温和神情。 “卡斯蒂尔先祖传承里的,”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塔内带着轻微的回响,“还有书房里……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的。” 她转过头,看向身旁依旧处于巨大冲击中的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他,清晰地映出塔内的景象和他脸上的震撼,“都复制好了。这样,你随时可以翻阅,不用担心原本的损耗。”她顿了顿,补充道,“空间足够,以后有新的,也可以放进来。” 斯内普僵硬地站在她身边,手腕还被她轻轻握着。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沿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书架一层层向上看去。 成千上万的复制本,汇聚成知识的海洋,沉默地环绕着他。 那些只在传说和残破索引中出现的书名,此刻以复制本的形式,触手可及。 先祖传承……书房孤本……复制……只为了他随时能看…… 他这半个月的烦躁、讽刺、被遗忘感……和她这半个月的消失、苍白、魔力消耗……答案以如此浩瀚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所有的质问、斥责都失去了力量,被这座只为他一人的知识圣殿无声地消解。 只剩下混杂着震撼、荒谬和被这过于庞大心意彻底击中的茫然,在他冰冷的胸腔里无声翻腾。 塞拉菲娜似乎察觉到了他长久的沉默和异样。她轻轻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 她看着他,脸上依旧温和,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和淡淡的期待,轻声问道: “觉得如何,西弗勒斯?” 死寂。 只有书塔内恒定柔和的光线无声流淌,映照着无数崭新书脊上清晰的字迹,还有空气中弥漫的墨水和微弱魔法投影混合而成的独特气味。 斯内普僵硬地站在塞拉菲娜身侧,手腕上那点微凉的触感已经消失。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失去了焦距,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视线穿透了层层书架,又仿佛只是凝固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那巨大的冲击所带来的空白感,依旧淹没着他所有的思维回路。 塞拉菲娜问出的那句“觉得如何,西弗勒斯?”,轻飘飘地落在塔内空旷的寂静里,没有激起任何回音。 她看着他脸上那片罕见的凝固的空白,看着他眼中被强行压下的惊涛骇浪。紫金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塔尖宝石的光芒透过高耸的穹顶柔和地洒落,在她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时间在无声中缓慢爬行。 终于,斯内普轻微地吸了一口气。那声音细微得如同叹息,却又像是溺水者终于冲破水面。 他空洞的视线缓缓聚焦,没有看塞拉菲娜,目光却下意识地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书架上。 那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排深蓝色封皮的厚重典籍。 封面上用烫金的古魔文书写着书名——《魔力与魔药畸变的交互反应:卡珊德拉·卡斯蒂尔未公开手稿(残卷三)》。 旁边是一套十几册的墨绿色卷宗,标签上清晰地印着《卡斯蒂尔家族炼金术实验日志(纪元1567-1592)》。 再旁边,是几本明显是近期期刊的复制本,其中一本的封面上赫然印着《挪威脊背龙毒腺分泌物中毒素的最新理论模型及实验验证(初探)》。 他的目光快速而沉默地扫过这些书名。 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失落的秘辛,一个尖端的课题,一个他可能穷尽一生也难以触及的领域。 而此刻,它们排列在这里,只为他一人。 荒谬感再次翻涌上来,却被连他自己都无法否认的吸引力所压制。 魔药大师的本能,对知识的贪婪渴求,在这浩瀚的书海面前,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他缓缓抬起手。 那只苍白、经常处理剧毒材料和精密仪器的手,带着轻微的、因内心巨大波澜而产生的细微颤抖,伸向那本深蓝色的《魔力与魔药畸变的交互反应》。 指尖终于触碰到冰凉的、崭新的封面。 触感真实。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封面。内页是复制精良的羊皮纸纹理,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古魔文符号和潦草的手绘魔力流转图谱。 纸张是新的,墨迹是刚印上去的,但那知识,那属于卡珊德拉·卡斯蒂尔的、对魔药与魔力本质的疯狂探索和洞见,却透过这完美的复制品,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指尖,直抵灵魂深处。 他快速地翻动了几页。符号、公式、令人心惊的猜想、被标注为“极度危险”的实验记录……内容真实得令人窒息。 啪。 他合上了书。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旁边另一排书架。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光滑的石地上几乎没有声音,背影却挺得笔直。 他停在一排标注着《古代诅咒:起源、变体与理论性逆向解析》的银灰色封皮书前。 指尖拂过书脊,没有翻开。 又走向另一排,那里是《空间折叠在魔药材料保存中的稳定性研究(卡斯蒂尔秘藏)》。 他的目光在那些书名上流连,如同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终于找到绿洲的旅人,贪婪地确认着水源的真实性。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没有打扰他。 她看着他沉默地在书架间移动,看着他专注地凝视着那些书名,看着他指尖偶尔拂过崭新的书脊。 她脸上依旧温和,只是紫金色的眼眸里,一丝淡淡的满足悄然沉淀。 他用了多久?也许几分钟,也许十几分钟。 斯内普最终停在了塔楼中心的位置,离门口不远。 他没有再去看具体的书,而是缓缓地转过身。 这一次,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塞拉菲娜身上。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片空白的震惊和荒谬感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情绪。 有震撼,有被这庞大馈赠击中的茫然,有对知识宝库本能的渴望,或许……还有一丝被强行唤醒的……归属感? 这里属于他。 他清晰地意识到。 他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那丝疲惫。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 “……复制咒的魔力消耗很大。”最终,他吐出的不是感谢,也不是斥责,而是一句干涩的陈述。 声音低沉沙哑,陈述这个事实,目光却锐利地落在她脸上,思考她为了这座书塔所付出的代价。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否认,只是微微颔首,语气温和:“确实需要一些力气。”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沉默的书架,又落回他脸上,“但值得。” 值得。 这两个字,沉沉地砸在斯内普的心上。 为了这些……值得她耗费如此巨大的心力? 他没有再追问。 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再次陷入沉默,只是那深潭般的黑眸,更加复杂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平静得不可思议的少女,和她身后这座为他一人而建的知识圣殿。 塞拉菲娜托塔李天王版。 请个假,晚点再更新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8章 书塔 第69章 挣扎 这个暑假,塞拉菲娜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精心的部署以及在异空间里和斯内普共处的时光。 在那片空间里,她注意到一个小问题:猫头鹰完全无法定位这里,信件送不进来。 这让她观察到,斯内普每天都会特意出去一趟,检查是否有信件被遗漏在外面。 他那匆匆进出、黑袍翻飞的身影,带着根深蒂固的日常坚持。 这点小麻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塞拉菲娜很快就在空间边界处开辟了一条隐秘的信件通道,专供猫头鹰通行。 考虑到邓布利多的凤凰福克斯可能带来的探查,她还额外叠加了一个精巧的幻象魔法。 无论是普通的猫头鹰还是敏锐的凤凰,飞入通道时只会觉得路线一切如常,完全察觉不到空间的改变。 塞拉菲娜很喜欢和斯内普待在一起。 渐渐地,斯内普操作台旁和魔药实验室的一角,成了她常驻的地方。 斯内普并未刻意去注意这种共存。 他的注意力永远被坩埚里翻滚的药液或者羊皮纸上艰涩的符号所占据。 当他需要某种特定的龙鳞粉末,转身伸手时,那个装着研磨好粉末的玛瑙研钵常常已经无声地推到了他手边;当他对某个古老配方中的模糊描述皱眉时,旁边会适时地递来一本摊开的、恰好记载了相关旁证的卡斯蒂尔家族手札复制本。 他的目光掠过操作台,扫过一排排水晶瓶,最终落在某个需要确认的数据上,视线轨迹里无可避免地会囊括那个坐在高脚凳上、微微垂首在厚重典籍上写画的身影。 紫金色的衣袍在恒定的魔法光线下泛着光泽,银发滑落肩头。 那景象短暂地出现在视线里,又如同一个固定的元素,让他觉得这是正常的。 他甚至习惯了空气里除了魔药苦涩、羊皮纸尘埃和诺伯淡淡的硫磺气息外,多了一丝她身上清冽的莲花冷香。 习惯了在长久的只有坩埚气泡声和书页翻动声的寂静后,会响起她清晰平和的询问:“西弗勒斯,关于‘泣露幽兰’与龙心腱粉末在灵魂稳定剂中的相斥性,卡珊德拉的手稿第73卷有另一种假设,要看看吗?” 或者仅仅是:“茶?” 然后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红茶会被放在他触手可及、又不会干扰实验的地方。 这是一种缓慢的渗透,一种无声的“在场”确认。 斯内普没有时间去思考这种“习惯”意味着什么,它只是发生了,像呼吸一样自然,融入了他工作节奏的间隙里。 直到那一天。 一个需要立刻与翻倒巷的某个隐秘供应商进行核实和交易。 这类交涉,塞拉菲娜通常处理得很快、不留痕迹。她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需要离开处理点事情”,身影便消失在空间的涟漪中。 斯内普只是点了下头,注意力立刻回到了眼前一组需要精密配比的抗毒血清样本上。 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坩埚的咕嘟声、诺伯在远处洞穴里刨抓石壁的摩擦声被放大了,显得有些单调。 他完成了一组滴定,记录下数据。习惯性地伸手去拿旁边架子上的星纹铁木汁液。 那是塞拉菲娜昨天刚帮他分装好的,标签是她清晰工整的字迹。 他配置好下一组试剂,需要一个精确的微量天平。 他转身,视线扫过她常坐的那个角落,准备开口让她递过来……动作却顿住了。 那个角落是空的。 高脚凳孤零零地立着,桌面上摊开的古籍和写了一半的演算羊皮纸还在,墨水瓶的盖子甚至都没盖上,仿佛主人只是短暂离开。 但空间里,属于她的恒定而安静的存在感消失了。 空旷的寂静笼罩下来。 斯内普的手指还停留在半空,指向那个空无一人的角落。 他皱了皱眉,不适感迎来。他收回手,自己走到天平旁,动作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生硬。 时间在精确的实验步骤中流逝。一组数据记录完毕,他直起身,下意识地,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角落。 依旧是空的。 他端起旁边那杯早已冷却的红茶,抿了一口,味道似乎有些涩。 坩埚里的药液需要稳定的小火维持。他调整着火焰,眼角余光习惯性地扫过那个位置,仿佛在确认某种安全边界。 空的。 一次,两次……每一次无意识的视线偏移,每一次准备开口却硬生生咽回去的瞬间,每一次呼吸间捕捉不到那丝清冽冷香的微顿,都在无声地累积。 起初只是工作流程上一点微不足道的不顺手。 但渐渐地……空旷感,开始在实验室内弥漫。 斯内普猛地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力道有些重。他盯着眼前复杂的魔力图谱,线条却仿佛在扭曲。 熟悉的烦躁感开始滋生,却比以往更加……没有明确的指向。 不是因为愚蠢的论文,不是因为诺伯的捣乱,也不是因为复杂的魔药反应。 仅仅是因为那个位置空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投向森林深处诺伯玩耍的方向,又移向通往她私人区域的小径入口。 没有那个紫金色的身影。 多久了? 他发现自己无法准确判断。 时间在异空间里本就模糊,而她离开的时间,似乎被这种空旷感拉扯得格外漫长。 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处理的事情是否棘手?翻倒巷那帮人……他立刻将这个念头掐灭。塞拉菲娜的手段不需要他担忧。 但烦躁感并未消退,反而像坩埚底部粘稠的药渣,沉甸甸地淤积在胸口。 他烦躁地踱回操作台,拿起一个水晶瓶,里面是处理到一半的夜歌草汁液。 他需要一份详细的处理记录,通常塞拉菲娜会在他开口前就准备好。 他拉开抽屉,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崭新羊皮纸,但记录本不在惯常的位置。 斯内普的动作彻底僵住。 他站在原地,深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而陌生的情绪。 实验室里,只剩下坩埚单调的咕嘟声,和斯内普对着空荡角落那长久而沉默的凝视。 他终于清晰地意识到,那个安静占据一隅的身影,早已不是背景,而是他这片精密、秩序井然的研究世界里,不可或缺的。 她的缺席,让这片空间变得陌生而难以忍受。 斯内普的视线凝固在空荡的角落里,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袍袖边缘那滑腻的布料。 这感觉并不陌生。 就在这个暑假刚开始不久,塞拉菲娜不在异空间的那半个月里,他也曾这样。 那时他归咎于空间转换的眩晕、蜘蛛尾巷的霉味,或者只是对诺伯新捣乱行为的烦躁。 他刻意忽略那份被拉长了的寂静,用更狂热的实验和更刻薄的训斥来填满它。 他拒绝深想。 依赖? 那是弱者的标签。 而弱点,在邓布利多的棋盘上,在伏地魔的凝视下,是致命的毒药。 他西弗勒斯·斯内普,背负着罪孽和秘密在刀锋上独行了半生,心防早已筑成阿兹卡班般森严的堡垒。 怎么可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被一个银发紫金眸的少女如此轻易地、如此彻底地……破开? 这念头本身就带着危险的诱惑。 依赖一旦滋生,就意味着一个崭新的致命的弱点。 她将成为悬挂在他脖颈上的绳套,敌人只需轻轻一拽…… 一股冰冷的抗拒瞬间攫住了他。 他应该立刻掐断这苗头。 像处理多余的具有污染性的魔药废料一样,彻底清除这种软弱的情感。 他猛地转身,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钉死在操作台的数据上,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扫过那个空位。 烦躁像藤蔓勒紧心脏。 挣扎是徒劳的。理智在冰冷的警告,但另一种深沉顽固的力量却在拉扯。 他想起地窖里悬浮的渡鸦与牝鹿,那无声交融的守护神光芒。 灵魂的共鸣……这就是那该死的无法用理论解析的灵魂共鸣吗? 像两块严丝合缝的磁石,强行剥离只会带来更深的撕裂感。 他感受着胸腔里那份无处安放的牵绊。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 在他心里,塞拉菲娜是特殊的。 特殊到……他竟开始习惯甚至需要她的存在,如同需要空气和魔药。 但如果是镜像的灵魂……那么她呢?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 他想起那些在魔法界流传的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十岁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以雷霆手段肃清觊觎主家权柄的庞大旁支。 那些被送进阿兹卡班、最终在摄魂怪亲吻下彻底枯萎的灵魂,就是对她贪婪不偿付者的下场。 他想起十一岁入学前,邓布利多受邀参加她的“生日宴会”后,回到霍格沃茨时那深不见底、充满忌惮的眼神。 一个在权力倾轧的血海中搏杀登顶、心硬如铁的卡斯蒂尔家主。 一个在世人眼中强大、冷酷、深不可测的存在。 可就是这样的她,对他做了什么? 无条件的付出。 异空间的钥匙,火龙诺伯,绝迹的草药,七件尼可·勒梅巅峰造物的衣袍,还有身后这座为他一人而建、耗尽她心力的书塔…… 她像一个疯狂的收藏家,把世间能找到的最坚固的盾牌、最锋利的武器、最珍贵的知识,一股脑地堆砌到他面前。 仿佛他不是那个阴郁刻薄、满身污点的魔药学教授,而是……什么值得倾尽所有去守护的稀世珍宝。 她显然不是圣人。 她睚眦必报。 如果有人敢像那些旁支一样,觊觎她的东西而不付出足够的代价…… 斯内普毫不怀疑,她会像碾死虫子一样碾碎对方。 可对他呢? 他需要付出什么? 他甚至不需要像与邓布利多那样进行充满算计的交易。 她似乎……只想送给他。 不,也不是完全没有要求。 她要求他叫她“塞拉菲娜”。 一个如此轻易就能满足的条件。 现在想来,这与其说是索求,不如说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为了安抚他的不安、为了拉近两人之间那点距离的……笨拙的借口。 在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深不可测的心里,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特殊的。 这个认知带着巨大的力量撞击着他。 她们都是特殊的。 互为镜像的灵魂,在深渊的两端,固执地为对方点亮微光。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拢,掌心感受到衣袍那坚不可摧的触感。 一个更让他难以承受的念头闪电般劈开迷雾—— 既然她是他的弱点……那么他,是否也同样是她的弱点? 所以她才如此执着地武装他吗?用最顶级的防护,用最安全的空间堡垒,用一切她能找到的东西,试图将他包裹得密不透风,试图将弱点武装成最坚硬的铠甲。 那么……她呢? 她自己呢? 这个想法让他瞬间感到窒息。 她抗拒过吗? 当她意识到他是她的弱点时,她是否也像此刻的他一样,挣扎过,恐惧过? 是否也想过要割舍? 她又是如何妥协的? 或许……她根本没有挣扎? 她只是在确认这个“弱点”存在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开始着手“加固”它?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把自己彻底遗忘了? 就像那七件衣袍,她只想着给他,却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 冰冷的怒火猛地窜上斯内普的心头,烧得他指尖都在发烫。 她不在意自己! 她可以为了一个念头在禁林深处陷入那种令人心悸的空茫! 她可以连一件保命的防护都不给自己留! 他很想给自己洗脑。 她既然有能力干扰分院帽,把自己分进格兰芬多,那么独角兽遇袭那晚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是否也只是精湛伪装的一部分? 但手背上那道真实的、被特效白鲜香精治愈的擦伤,像一个冰冷的嘲讽,击碎了这种自欺欺人。 那可能是意外,是大意,但他不敢赌。 一丝一毫都不敢赌。 他又想起那个下午,在禁林深处弥漫的血腥气里,她空洞地站在蜘蛛残骸中的样子。 之后她说,是因为想明白了一件事,就凭她想活着。 所以,她那天陷入的空茫,是因为……他的话让她终于意识到,她长久以来,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 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活着”?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远比任何魔药爆炸都更猛烈。 她现在“想活”,所以……她就不会死了吗? 她凭什么这么笃定? 凭什么认为那点“足够应对”的魔法和一件临时穿上的袍子,就能在真正的黑暗面前护住她? 斯内普的胸腔剧烈起伏,愤怒、后怕、被强行拖入共担命运的沉重,以及……无法言喻的恐慌,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 他该有什么反应? 斥责她的愚蠢? 强迫她穿上防护? 还是像她武装他一样,开始疯狂地寻找能武装她的东西? 每个念头都显得无力而荒谬。 长久的沉默在实验室里发酵,只有诺伯在远处洞穴里发出的模糊声响。 最终,所有的风暴都平息下去,沉淀为带着妥协意味的疲惫。 他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近乎认命的平静。 他无法改变她是他的弱点这个事实,正如他无法否认自己也是她的弱点。 抗拒和挣扎,在灵魂共鸣的引力面前,不过是徒增消耗。 她终归是特殊的。 独一无二的特殊。 他接受。 接受这份致命的牵绊,接受这份沉重的馈赠,也接受……守护这个“弱点”的责任。 他无法像她那样挥霍无度地堆砌防护,但他会用他擅长的方式——更谨慎的观察,更精准的判断,以及……必要时,倾尽所有。 目光再次投向那个空着的角落,烦躁感变为等待的焦灼。 他需要她回来。 需要确认那个紫金色的身影重新填满那个角落,需要那清冽的气息驱散这该死的空旷。 他需要亲眼看着他的弱点,安然无恙地待在他的堡垒里。 哎呦,我真是脑瓜疼,前面的感情线细化了,后面的感情线都得改。修文还是有好处的,感觉没草稿的那种突兀了,就是整个第二学年的剧情都得改。后面也得陆续地修。我的天啊。[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9章 挣扎 第70章 接受 空间细微的涟漪尚未完全平息,塞拉菲娜的身影便重新凝聚在实验室门口。 她身上那件紫金色的炼金衣袍依旧华贵,但眉宇间却笼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厌烦,还有被愚蠢反复冲刷后的无语凝噎。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关节微微泛白。 斯内普立刻转过了身。 实验室里那因她缺席而滋生的空旷感,在她重新踏入的瞬间被填满了。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地刮过她的脸,捕捉到那份深重的倦怠,以及……一丝仿佛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烦躁。 “一群被金子糊住眼睛的巨怪,”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带着处理完麻烦后的沙哑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她甚至懒得走近,就倚在门框上,“为了几盎司掺了铜粉的所谓‘龙血’,能把阿兹卡班的牢底坐穿当成了升官发财的捷径。” 她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荒谬,“翻倒巷的耗子洞里待久了,连脑子都退化成了下水道的淤泥。处理掉都嫌脏手。” 她的话语简洁,却勾勒出一场令人血压飙升的愚蠢闹剧。 斯内普能想象出那些贪婪、短视、妄图挑战卡斯蒂尔权威的渣滓是何等嘴脸。 他紧绷的下颌线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因为她的描述和她脸上那份毫不作伪的、被蠢货消耗了精力的厌烦,胸腔里那股淤积的怒火找到了一个明确的出口——对那些胆敢浪费她时间,将她拖入这种肮脏泥潭的废物。 “浪费时间。”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得能冻裂水晶瓶,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寒霜。 他大步走到操作台旁,动作带着未消的烦躁,粗暴地拉开一个抽屉。 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塞拉菲娜之前帮他分装好的各类提神、恢复魔力的药剂。 他看也不看,抓起一瓶色泽最深、魔力波动最强烈的深紫色药剂——用泣露幽兰花露浓缩调配的顶级精力补充剂,价值不菲。 他几步走到依旧倚着门框、一脸倦怠和无语的塞拉菲娜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 他直接拧开水晶瓶的塞子,将冰凉的瓶口强硬地抵到她的唇边。 “喝了。” 深紫色的液体在瓶内微微晃动,散发出浓郁的生命精华气息。 塞拉菲娜抬起眼皮,紫金色的眼眸里映着他紧绷的脸和那不容拒绝的动作。 她微微启唇,就着他的手,顺从地将那瓶价值连城的精力补充剂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随即化作一股磅礴而温和的热流,迅速席卷四肢百骸,驱散着强行压制下去的疲惫和魔力消耗后的空虚感。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那股被蠢货们硬生生逼出来的烦躁似乎也被冲刷掉了一层。 就在她刚咽下最后一口药剂,唇瓣还沾着一点紫色水渍时,一阵带着硫磺味的疾风猛地从森林方向扑来。 “嗷——!” 伴随着一声带着委屈和巨大兴奋的嘶吼,诺伯那庞大的身躯轰隆隆地冲了过来。 它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挡在塞拉菲娜身前的斯内普,覆盖着坚硬鳞甲的脑袋直直地朝着塞拉菲娜的怀里拱去,巨大的竖瞳里满是“你终于回来了”的控诉和依恋。 “诺伯!”斯内普的厉喝几乎和塞拉菲娜的轻呼同时响起。 斯内普反应极快,在诺伯那沉重的头颅即将撞上塞拉菲娜的瞬间,他猛地侧身一步,强硬地插入了她和幼龙之间,同时手臂抬起,带着股巧劲,狠狠地格挡在诺伯下颚与脖颈的连接处。 “停下!你这脑子里塞满火蜥蜴排泄物的蠢货!”斯内普的声音带着狂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一下撞实了……即使有炼金衣袍防护,那巨大的冲击力也绝非儿戏。 诺伯被格挡得脑袋一歪,发出一声不满的的呜咽,巨大的尾巴烦躁地扫过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它委屈巴巴地看着被斯内普牢牢护在身后的塞拉菲娜,巨大的竖瞳里满是控诉。 塞拉菲娜从斯内普身后探出头,看着诺伯那副又委屈又不敢造次的模样,脸上最后一点被蠢货们带来的阴霾终于彻底消散了,脸上变成了无奈的笑意。 她伸出手,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斯内普格挡在诺伯身前肌肉紧绷的手臂。 “好了,西弗勒斯,它只是太高兴了。”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轻快。 然后,她才看向诺伯,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责备和威严:“诺伯,后退。坐好。” 刚才还委屈躁动的幼龙,在她的注视下,巨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竖瞳里的兴奋迅速被敬畏取代。 它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庞大的身体先是艰难地往后退了两步,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沟,然后努力地弯曲后肢,试图做出一个“坐”的姿势,整个动作充满了大型猛兽强行卖乖的滑稽感。 斯内普感受到手臂上她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和轻拍的力度。 他紧绷的肌肉极其缓慢地松弛下来,但挡在塞拉菲娜身前的位置没有丝毫移动。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努力“坐好”、显得格外滑稽的诺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高兴?我看它离把这里拆成废墟只差一个‘高兴’过头的喷嚏!” 他收回格挡的手臂,动作依旧带着余怒未消的僵硬,但身体却微微侧开,不再完全遮挡塞拉菲娜。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深潭般的黑眸里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 塞拉菲娜走到努力维持“坐姿”的诺伯面前,无视了它巨大的体型带来的压迫感,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它鼻梁上相对柔软的鳞片。 诺伯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巨大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蹭着她的掌心,刚才的委屈一扫而空。 “下次再敢这样冲过来,”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诺伯巨大的身躯却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禁闭三天,没有烤岩羊。” 诺伯的呼噜声瞬间卡住,巨大的竖瞳里充满了惊恐,连忙把脑袋点得像捣蒜。 塞拉菲娜这才收回手,转身,重新走向实验室,走向斯内普,走向那个属于她的放着未完成演算纸的高脚凳角落。 斯内普站在原地,看着她步履从容地穿过实验室,紫金色的衣袍下摆拂过光洁的地面。 看着她自然而然地坐回那个角落的高脚凳上,拿起羽毛笔,仿佛只是短暂离开去喝了杯水。 空气里,属于她的那份安静的存在感,终于再次充盈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股因她缺席而滋生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空旷和焦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斯内普沉默地注视着她垂首书写的侧影。实验室里只剩下坩埚规律的咕嘟声、诺伯在门外小心翼翼刨地的摩擦声,以及……羽毛笔尖划过羊皮纸令人心安的沙沙轻响。 他没有再说什么。 将那份淤积在胸口的浊气,在她重新占据那个角落的瞬间,悄然呼出。 他转身,重新走向自己的操作台。指尖拂过冰冷的仪器,动作恢复了惯有的流畅。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目光再次习惯性地扫过那个角落,确认那个紫金色的身影安然存在于彼处时,沉重而隐秘的踏实感,正悄然沉淀在他冰冷的心湖最深处。 今天继续请假,晚点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0章 接受 第71章 感谢先祖 塞拉菲娜再次消失在空间涟漪中,这次是为了处理某个纯血家族的财务纠葛。 实验室重新陷入只有坩埚气泡和诺伯低吼的寂静。 斯内普站在操作台前,指尖捏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龙鳞,本该专注于其上细微的魔力纹路,思绪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一圈圈荡开,无法平静。 他发现自己竟在等待。像设定好程序的炼金傀儡,在主人离开时便进入待机状态。 这模式让他感到尖锐的不适。 她去处理那些肮脏的金钱和愚蠢的谈判,而他,在这里,守着坩埚和幼龙,等待? 这个认知像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脊椎。 一个荒谬的念头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他想跟她一起去。 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让他浑身一僵,捏着龙鳞的指尖险些用力过度将其碾碎。 他猛地将龙鳞丢回托盘,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想借此甩掉那个疯狂的想法。 他疯了吗?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前食死徒……怎么会产生这种……这种如同依附于主人的家养小精灵般的想法?去参与卡斯蒂尔家族的金加隆谈判? 这简直是对他毕生建立的冰冷壁垒最恶毒的嘲讽! 一股强烈的自我怀疑和惊惧攫住了他。 他是不是在霍格沃茨时被奇洛或者说他后脑勺上那位下了什么阴险的夺魂咒或者精神暗示? 这个念头让他瞬间警惕,魔力在体内流转,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不属于自己的精神烙印。 然而,意识海一片清明,只有他自己的警惕和……那个挥之不去的荒谬念头。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在怀疑奇洛,怀疑那位,都从未怀疑过这片异空间本身! 这片由塞拉菲娜创造的,被他视为某防护和归属的空间! 他竟下意识地认为这里绝对安全,问题一定出在外面!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不亚于当初看到书塔。 他对这片空间,对她所给予的“安全”,信任到了何种盲目而不自知的地步? 就在他心绪翻腾时,空间再次波动。 塞拉菲娜的身影重新出现。 这一次,她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复杂,堪称精彩纷呈。 一丝劫后余生般的庆幸,浓得化不开的对蠢货的鄙夷,以及被强行灌输了大量垃圾信息后深入骨髓的无语。 她甚至没力气揉眉心了,只是脚步略显沉重地走进来。 一股浓烈甜腻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玫瑰花香,瞬间淹没了实验室原本的药草和硫磺气息,霸道地宣告着她的归来。 斯内普的眉头狠狠拧紧,看着她脸上那份混合着疲惫和濒临爆发的情绪。 他刚想开口,塞拉菲娜已经先一步,虚脱地说道: “还好……还好我们卡斯蒂尔家的血脉足够强大,没染上那些纯血家族的通病。”她走到自己的高脚凳旁,却没立刻坐下,手指用力按在冰冷的操作台边缘,指节泛白,“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当场阿瓦达了那个……那个试图用他女儿联姻来解决债务问题、并且觉得这是给我们卡斯蒂尔天大恩赐的老白痴!” 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碴子。 她猛地直起身,像是想起了谈判桌上令人作呕的场景,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她几乎是颤抖着,刷地一下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里燃烧着被愚蠢点燃的杀意,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说……我现在对着这面墙来一发索命咒,能不能隔空咒死那个脑子里塞满芨芨草和巨怪鼻涕的混账?!” “塞拉菲娜!”斯内普的厉喝带着惊怒和一丝恐慌。 他动作快如闪电,在她魔杖尖指向墙面泄愤地比划的瞬间,已经一步跨到她面前,大手一把攥住了她握着魔杖的手腕! “你疯了?!”他低吼,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锁住她燃烧着怒火的双眼,试图用冰冷的视线浇灭那危险的冲动。 抢夺魔杖的动作因为她的下意识抵抗而显得格外强硬。 塞拉菲娜被他猛地一拽,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踉跄了一步,沉重的实木高脚凳正好在她身后。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跌坐下去,后脑勺“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椅背上。 刚才还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紫金色眼眸瞬间被更深的生无可恋取代。 她一手去捂后脑勺,一手还被斯内普紧紧攥着,魔杖可怜兮兮地夹在两人之间,整个人像一只被强行按回水里又撞到石头的炸毛的猫。 斯内普看着她捂着后脑勺、满眼写着“毁灭吧赶紧的”的生无可恋表情,胸腔里那股因她危险举动而升起的惊怒,被哭笑不得的荒谬感和……一丝细微的不合时宜的心疼所取代。 他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魔杖还被他牢牢控制在手里,动作依旧带着点生硬,却转身从旁边架子上抽出一瓶浅绿色的高效镇痛舒缓剂。 他拧开瓶塞,看也没看,直接将冰凉的瓶口再次怼到她唇边。 “喝了。” 塞拉菲娜捂着后脑勺,看着怼到嘴边的药瓶,张开嘴,任由那清凉苦涩的液体灌入喉咙。 药效很快,那股直冲天灵盖的邪火似乎被压下去不少。 她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带着劫后余生的意味呼出一口气,声音闷闷的:“不行了……这种需要强大心理承受能力的‘生意’……还是交给那几个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的得力下属去干吧。” 她疲惫地闭了闭眼,“我只负责……最重要的。” 她顿了顿,再睁开眼时,带着甩掉巨大包袱的解脱,“这下好了,短时间内不用面对那群……奇葩了。我可以在异空间待更久了。” 更久了。 这三个字轻轻敲在斯内普的心弦上。 一丝隐秘的愉悦感,在他胸腔里漾开一圈微澜。 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紧绷的下颌线似乎微微放松了一毫。 就在这股隐秘的愉悦尚未消散时,一个之前盘旋在脑海、此刻却因她疲惫的状态和那句“待更久”而变得格外清晰的念头,猛地缠绕上他的理智。 他看着她捂着后脑勺、一脸生无可恋的侧脸,那浓烈的玫瑰花香还萦绕不去,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怎样一场精神折磨。 他薄唇微动,声音低沉,带着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试探性的僵硬:“……下次,”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眼神飘向旁边的仪器,“……需要我……一起去?”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惊了一下。 这简直比诺伯试图用火烤他的袍子更荒谬! 他去干什么?站在卡斯蒂尔家主身后当一尊散发寒气的雕像?用眼神杀死谈判桌上的蠢货?这提议本身就像个巨大的冷笑话。 然而,更荒谬的是,他瞬间就能预见塞拉菲娜的反应——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里会闪过一丝震惊,然后……然后她大概会像接受他递过去的魔药一样,理所当然地点头:“好啊。” 就因为他问了,因为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力,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塞拉菲娜显然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提议惊到了。 她捂着后脑勺的手放了下来,转过头,紫金色的眼眸里果然如他所料,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她眨了眨眼,然后,出乎斯内普意料地,她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庆幸和强烈抗拒的复杂表情。 “好啊,”她果然应了,但紧接着补充道,语气斩钉截铁,“不过就算你陪我,我也不想再面对那群蠢货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猛地摇头,“不行不行!西弗勒斯,你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对面坐着一个满脑子只有联姻和‘高贵血脉’、逻辑混乱得像被巨怪踩过的沼泽的老家伙,唾沫横飞地推销他那个……嗯,各方面都一言难尽的女儿。然后我们俩,”她指了指斯内普,又指了指自己,“一个冷着脸像别人欠了他一仓库福灵剂,一个……嗯,努力保持温和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我们俩一起坐在那里,被对面智商下限的泥石流反复冲刷……” 她做了个要窒息的表情:“我怕我们俩最后不是谈生意,而是会被对面那突破天际的愚蠢震惊到当场石化,然后全军覆没!谈判桌上直接多出两尊名为‘震惊’和‘无语’的雕像!” 斯内普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他和塞拉菲娜并肩坐在谈判桌旁,对面是一群逻辑混乱、异想天开的纯血贵族,他和她交换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鄙夷和即将爆发的杀气……然后谈判彻底崩盘,变成一场魔咒与口水的混战。 画面太美,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那种对面根本不是正常人的‘交易’,还是交给专门负责踩泥坑的人吧。我怕我再去几次,最后会长不高!” 她说着,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斯内普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从他的靴子一路上移,最终定格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线上方,那比她高出许多的位置。 “我要长到你的耳朵这里,”她非常认真地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头顶到他耳廓的高度,语气里充满了对身高的执念,“根据历代卡斯蒂尔家主画像图册,还有我记忆中父母的形象,”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点小骄傲,“不得不说,我们卡斯蒂尔家的基因就是好,男士俊美高大,女士漂亮高挑。根据我的骨骼发育模型和生长曲线计算,”她顿了顿,“我长到5英尺7英寸(1米7)以上绝对不是问题。我现在才12岁,就已经到你胸口了,等我再大一点,一定能更高!” 她说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傲视蠢货的未来:“长得高好啊,西弗勒斯。上层的空气都清新。打架的时候,手都比别人长一截。”她甚至还做了个向前出拳的动作,带着点得意。 斯内普:“……”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比划身高、畅想“上层空气”和“长手优势”的样子。 那张总是覆盖着冰霜的脸上,肌肉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他想嘲讽她异想天开,想告诉她身高不是靠计算和家族基因就能保证的,想指出她那点“长手优势”在真正的魔法对决中作用有限…… 但看着她眼中那份对未来身高的期待和属于卡斯蒂尔的小骄傲,所有刻薄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别开了脸。 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发热? 荒谬。 实验室里一时间只剩下她关于身高优势的余音和那浓得化不开的玫瑰花香。 斯内普终于忍无可忍,皱着眉,带着明显的嫌弃开口,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氛围:“你身上……怎么一股……”他似乎在寻找一个足够刻薄的词来形容这股甜腻,“……被玫瑰花海活埋了的味道?” 塞拉菲娜正沉浸在对未来身高的美好憧憬中,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衣袖,那浓烈的玫瑰香让她自己也皱了皱鼻子。 “哦,这个啊,”她放下手,语气带着理所当然,“在谈判桌上,当我深刻意识到并且无比庆幸我们卡斯蒂尔家的血脉足够强大、没有染上那些通病之后……”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和虔诚,“我深感先祖庇佑之恩。所以谈判一结束,我就立刻去了家族墓园。” 斯内普的眉心拧得更紧了,不祥的预感升起。 “然后,”塞拉菲娜继续道,语气变得庄重而……诡异,“我给那些劳苦功高、为我们留下优秀基因和强大血脉的先祖们……一人献上了一大大大大束最新鲜的保加利亚玫瑰。每一束都比我人还高!以此表达我最深切的谢意!”她用手比划了一个巨大夸张的圆形。 斯内普的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 给先祖……送比自己还高的玫瑰花束? 这画面…… 然而,塞拉菲娜的下一句话,彻底击穿了他勉力维持的冰冷表情: “尤其是那位传说中开创了卡斯蒂尔冰系魔法分支、据说身高超过6英尺5英寸(1米95)的先祖大师,”她脸上浮现出狂热的感激,“我抱着他的墓碑……亲了好几口呢。感谢他老人家的优秀基因!” 亲……亲了好几口墓碑?! 轰——! 斯内普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起来,宽大的黑袍掩盖了他瞬间扭曲的表情。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内侧,用尽毕生所有的意志力,才将那股冲破喉咙的、极其不“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爆笑声,硬生生地压回了胸腔深处,化作一阵剧烈而无声的震颤。 他敢打赌,那位身高6英尺5英寸的冰系大师先祖,如果有画像的话,此刻在画像里的表情一定比他更扭曲。 第72章 谈判 提拔得力下属接手这类特殊业务需要时间筛选、考察和交接,绝非一日之功。 然而,命运的齿轮似乎存心要碾碎塞拉菲娜最后一点对正常谈判的幻想。 第二天清晨,一份加急的魔法契约便通过空间传讯符文送到了她的手上——又一个纯血家族的“合作”请求,时间紧迫,无法推脱。 塞拉菲娜看着那份镶嵌着繁复家徽的羊皮卷,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积蓄面对新一轮精神污染的勇气。 她抬头,看向已经在操作台前忙碌的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认命了,一起下地狱吧”的平静。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听不出太大波澜,“今天这个,需要去一趟。”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一起?” 斯内普研磨药材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深潭般的黑眸对上她平静中带着一丝“同甘共苦”意味的眼神。 昨天那个荒谬的提议被自己提出后,此刻再由她主动提起,反而少了几分挣扎。 他沉默地点了下头,算是应允。与其让她独自再去面对那些难以名状的蠢货,不如……一起去承受。 塞拉菲娜得到回应,很自然地朝他伸出手,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腕。 动作熟稔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如同在异空间里递给他一个研钵那样理所当然。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手腕处传来的微凉而柔软的触感异常清晰。 他垂眸扫了一眼那只牵着自己的、属于塞拉菲娜的手,又抬眼看向她平静无波的侧脸。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任由她牵着,身影随着空间转换的眩晕感一同消失。 目的地是一间装潢奢华却透着陈腐气息的古老会客厅。 塞拉菲娜一落地便松开了手,斯内普手腕上那点微凉的触感骤然消失,留下一点难以言喻的空落感,但立刻被眼前即将到来的战斗冲淡了。 塞拉菲娜带来的两名卡斯蒂尔家族下属已经等候在此——一位面容严肃、法令纹深刻的中年男巫,一位眼神锐利如鹰的女巫。 看到家主带着那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斯内普教授出现,两人眼中都掠过一丝极快的惊讶,但良好的素养让他们立刻躬身行礼,没有多问。 谈判开始。 如果说昨天那个试图用女儿抵债的老家伙是愚蠢的泥石流,那么今天这位顶着开口闭口“古老荣光”和“血脉纯净”、却对契约条款漏洞百出视而不见、只想着空手套白狼占尽便宜的男爵阁下,就是一场精神污染的风暴。 斯内普坐在塞拉菲娜身侧,如同她身边一尊散发着寒气的守护石像。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地扫视着对面唾沫横飞、逻辑混乱如同被巨怪踩踏过的男爵及其幕僚。 听着那些毫无契约精神、充满自大妄想和贪婪算计的言论,斯内普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物种的多样性。 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一股强烈破坏欲的戾气在他胸腔里翻涌。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理解阿瓦达索命咒存在的意义——或许就是为了清理掉眼前这种浪费空气的渣滓? 他甚至开始思考,一个无声无杖的钻心剜骨,他需要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甩出去? 他不禁侧目看向身边的塞拉菲娜。 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得体的“卡斯蒂尔家主”假笑面具,甚至还能在对方提出最荒谬的要求时,用平静无波的语调指出契约中对方故意忽略的关键条款。 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斯内普心底甚至升起荒谬的敬佩。 这忍耐力堪比巨怪皮肤的厚度。 就在这时,他垂在身侧、靠近塞拉菲娜的那只手,手背皮肤上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如同静电掠过般的酥麻感。 斯内普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只见塞拉菲娜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此刻正紧紧握成拳头。白皙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色。 更让他瞳孔骤缩的是——在那紧握的拳头周围,紫金色电弧正无声地跳跃。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极其微弱的臭氧气息,混合着对面喋喋不休的噪音和浓郁的香水味。 去他的能忍! 斯内普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绷断。 他未经任何思考,右手猛地从膝盖上抬起,直接越过两人之间那点小小的空隙,一把握住了塞拉菲娜那只在桌子底下紧握的闪烁着危险电光的拳头! 宽大微凉的手掌,完全包裹住了那只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小拳头。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的手掌覆上来的瞬间,她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愕然。 她在那只大手完全包裹住她的拳头时,在电光火石之间,掐灭了所有溢出的雷电魔力。狂暴的电弧瞬间消失无踪。 紧接着,在那只大手温暖的包裹下,她紧握的拳头,缓慢地带着一丝试探,松开了紧绷的力道。 然后,她的手指,带着一点点迟疑,又带着自然,轻轻回握住了他覆在她手背上的几根手指。 不再是拳头被包裹,而是变成了……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 她的手指蜷缩在他的掌心之下,带着寻求支撑的脆弱感,与他微凉的手指轻轻交缠。 斯内普感受到掌下那只手从紧绷到放松,再到小心翼翼地回握。 那细微的动作像羽毛扫过心尖。 他僵了一下,却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拢了手指,将那只带着微凉和一丝残留静电酥麻感的手更紧地包裹住。 一股暖流从交握的手心蔓延开来,压制了他胸腔里翻腾的杀意和对面的精神污染。 他并没觉得她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如果不是对面那群蠢货突破天际的离谱,怎么会把向来冷静自持的塞拉菲娜逼到桌子底下冒电光? 都是对面的错! 谈判桌上,卡斯蒂尔那位法令纹深刻的下属正在据理力争,言辞犀利。对面的男爵阁下则面红耳赤,强词夺理。 没人注意到长桌这端,宽大的袍袖遮掩下,两只手正以隐秘而坚定的姿态紧紧相握。 这场折磨最终以塞拉菲娜失去最后一丝耐心而告终。 她脸上的假笑面具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她甚至懒得再用谈判辞令,直接对着自己的下属宣布:“记录。弗拉梅尔家族,永久列入卡斯蒂尔合作黑名单。本次会谈,失败。” 对面的男爵惊愕地张大嘴,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塞拉菲娜一个冰冷的眼神冻在了原地。 会谈结束,双方离席。 塞拉菲娜站起身,动作利落。她的手……依旧被斯内普的大手包裹着。 他似乎忘了松开,她也似乎没想起来要抽离。 两人就这样,自然地在宽大袍袖的遮掩下,手牵着手,或者说,斯内普包裹着塞拉菲娜的手,一同走出了那间令人窒息的会客厅。 两名卡斯蒂尔下属跟在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空间转换回到异空间实验室。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坩埚的咕嘟声和诺伯的低吼都显得格外亲切。 双脚落地的瞬间,空间转换带来的轻微眩晕感过去。 塞拉菲娜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还牵着手。她微微动了一下手指。 斯内普也像是被这细微的动作惊醒,包裹着她的手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烫到般迅速松开,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他立刻将那只手背到了身后,指节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残留的微凉触感和那丝奇异的静电酥麻。 实验室里陷入一片短暂的、带着点莫名尴尬的沉默。 只有诺伯好奇地探过头来,巨大的鼻孔在两人之间嗅来嗅去,似乎想分辨那股残留的属于外面世界的讨厌气息。 斯内普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清了清嗓子,极力维持平静却依旧泄露出些许不自然的僵硬,目光锐利地扫过塞拉菲娜的头顶,仿佛在评估什么: “提拔下属的事情,”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必须加快。这种谈判再来几次……”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她发顶,带着“后果很严重”的警告意味,“……真的会长不高。” 塞拉菲娜正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松开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微凉和包裹的力度。 听到他的话,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眨了眨,一丝狡黠。 她弯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笑容: “你说得对,”她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给先祖们送花吧?感谢他们优秀的基因,保佑我们今天没被气死在谈判桌上?” 斯内普:“……”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眼前瞬间闪过她抱着冰冷墓碑狂亲的画面,混合着今日谈判桌上那突破天际的愚蠢。 最终,他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叹息,转过身,大步走向他的坩埚,仿佛那里有拯救他岌岌可危理智的良药。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在实验室恒定的光线下,暴露了些许端倪。 第73章 强大而自由 假期在坩埚的咕嘟声、书页的翻动声以及偶尔爆发的对蠢货的鄙夷声中,飞快地流逝。 斯内普后来又和塞拉菲娜出去了几次,去处理那些被下属初步筛选过、相对不那么挑战人类智商下限的生意。 虽然依旧会遇到贪婪、短视或傲慢的对手,但至少逻辑还在巨怪智商线以上,属于可以用利益、威慑或契约条款解决的范畴。 塞拉菲娜脸上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出现频率显著降低。 其中一次,是与马尔福家族关于某种稀缺魔法金属矿脉的开采权谈判。地点设在马尔福庄园那间华丽得令人窒息的书房。 当卢修斯看到跟在塞拉菲娜身后,如同她专属阴影般出现的斯内普时,他那张惯于维持优雅假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实质化的震惊。 灰蓝色的眼眸在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之间飞快地扫视了几个来回,试图捕捉任何能解释这种匪夷所思组合的线索。 斯内普?霍格沃茨的地窖蝙蝠?陪卡斯蒂尔家主谈生意?还是在暑假期间? 德拉科倒是显得自然许多,铂金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浅色的眼睛里带着对塞拉菲娜的亲近和对斯内普教授惯常的敬畏,当然,还夹杂一丝好奇。 他规规矩矩地向两人问好。 谈判本身异常顺利。 塞拉菲娜与卢修斯关系本就尚可,利益清晰,条款明确,双方都是精于算计的纯血世家代表,没有愚蠢的泥石流干扰。 卢修斯虽然对斯内普的出现充满探究,但良好的教养和利益至上的原则让他将疑问压在了心底,全程保持着马尔福式的优雅和高效。 当塞拉菲娜接过家养小精灵奉上的新学年书单,看到上面赫然列着一整排吉德罗·洛哈特那花里胡哨的书名时,饶是她见惯了大风大浪,紫金色的眼眸里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丝无语凝噎。 她将书单随手递给旁边的斯内普,语气带着“看吧,我就说”的无奈:“品味堪忧的老蜜蜂……看来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的诅咒今年打算以另一种方式生效了。” 斯内普接过书单,目光扫过那些刺眼的书名和洛哈特那张在封面上笑得灿烂无比的脸。 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像是从地窖最阴冷的角落挤出来的:“显然,我们的校长认为,与其教授学生如何识别和抵御真正的黑魔法,不如让他们学习如何像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夸夸其谈,顺便购买这位……‘冒险家’的全套著作。” 他将书单像丢垃圾一样扔回桌上,“品味?呵,他大概把品味和哗众取宠混为一谈了。” 塞拉菲娜看着他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心情莫名好了点。 “过几天去对角巷采购?”她随口问道,已经开始盘算着去对角巷哪里逛逛。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语气平淡,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安排。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中过滤需要补充的魔药材料清单,考虑着是否顺道去翻倒巷几个隐秘的供应商那里看看。 这种状态,让斯内普自己都感到荒谬的平静。 他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和塞拉菲娜之间形成了一种神奇的共生模式。 在异空间,他们各自占据一隅,却又共享着这片领域的宁静与资源。 她出去处理事务,他会习惯性地等待,或者……如同后来发生的那样,直接跟去。 而他需要离开异空间处理一些蜘蛛尾巷或翻倒巷的私事时,也会极其自然地告知她一声,仿佛她有权知晓他的动向。 没有刻意的约定,没有多余的询问,一切都像呼吸般自然发生。 他放弃了思考这种关系的定义。 挣扎、抗拒、自我怀疑……这些情绪在暑假的流逝中,似乎被异空间恒定的阳光和那个紫金色身影无声的存在感一点点晒干了、磨平了。 他不再试图解析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混乱又强大的逻辑,也不再徒劳地给自己套上名为“弱点”的枷锁。 他甚至放弃得如此彻底,以至于在某个午后,当两人各自在安静工作时,斯内普放下手中的龙鳞样本,毫无预兆地平淡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 “当时,”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埋首于一本厚重古籍的塞拉菲娜身上,“你意识到我是……弱点的时候,”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个词依旧有些刺耳,但还是说了出来,“挣扎过吗?” 塞拉菲娜从书页中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看向他。她合上书,指尖轻轻拂过古老的封面,想了想,然后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 “没有。”她的声音很平静,“就是……有点惊讶。然后,”她唇角弯起一个温柔带着点释然和满足的弧度,“就接受了。” 她顿了顿,看着斯内普深邃的眼睛,补充道,语气骄傲:“而且,你是一个很强的弱点,不是吗?” 她微微歪头,“实力超群,头脑顶尖,意志坚韧。就算作为‘弱点’,也是最难被攻破的那种。” 她的笑容加深,带着点狡黠和共犯般的默契:“当然,我也一样。我是一个很强的弱点。真正能对我们构成威胁的,也就是邓布利多、伏地魔那一级别的存在了。” 她站起身,走到实验台边,隔着操作台看向斯内普,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在恒定的光线下熠熠生辉:“所以你看,西弗勒斯,我们其实是一样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连你我加上邓布利多都算漏了,你深入敌营当卧底,而我拼尽全力也捞不回你……”她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那我们就只能一起死掉了。” 她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到时候我立个遗嘱,卡斯蒂尔的家产,除了分给我那几个忠心耿耿的得力下属足够养老的钱,剩下的,”她手一挥,带着“捐了就捐了”的豪气,“全捐给霍格沃茨!让老蜜蜂给我们立个雕像,就立在地窖门口或者黑湖边上,让他务必请最好的艺术家,做得好看点。” 她特别强调,眼神认真,“尤其是我的美貌,必须一比一还原,不能打折!” 斯内普:“……” “所以你看,西弗勒斯,”她继续道,“我们之间,甚至不存在一方死亡,另一方独自在世间痛苦缅怀这种情况。”她顿了顿,语气温和,“剩下的结局,无非两种:要么我们一起活下去,要么我们一起死掉。” 她摊了摊手:“无论是哪个结局,怎么不算一种美好的结局呢?” 活,则并肩而立;死,则共赴黄泉。 没有孤独的守望,没有无尽的追悔。 在她强大而独特的逻辑里,这确实是最“干净”的收场。 斯内普僵在原地,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用最温柔的语气、将“同生共死”定义为“美好结局”的少女。 胸腔里像被无形的巨手攥紧,荒谬感、窒息感、被强行拖入命运最深捆绑的战栗感……还有一丝……连他自己灵魂深处都为之震颤的悸动。 他想反驳这扭曲的“美好”,想斥责她对生命的轻描淡写,但所有尖锐的话语都在她那清澈坦荡的目光下,碎成了齑粉。 最终,他只是极其艰难地从紧抿的薄唇间挤出一个干涩到极点的音节:“……荒谬。” 声音嘶哑,更像是他对自己此刻被彻底颠覆的认知发出的无力呻吟。 塞拉菲娜看着他,仿佛理解了他那份被冲击的混乱。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却更加坚定。 “不过嘛,”她话锋一转,“这个‘一起死掉’的概率,几乎不存在!” 她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语气狂妄而笃定,“我的自然系魔法体系很特殊,成长空间很强。到时候我未必就比伏地魔那个老古董弱。” 她伸出手,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紧握在操作台边缘、指节泛白的手背附近的位置。 “所以,”她的声音变得柔和而坚定,清晰地传入他耳中,“去做你想做的,西弗勒斯。不用担心后路,不用担心暴露,不用担心成为所谓的‘弱点’而束手束脚。” 她微微前倾,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黑眸: “保护弱点,是我要思考的事情。” “我会拼命捞你的。”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敲打在他摇摇欲坠的心防上,“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走。” 最后的话语,如同最强大最温柔的解放咒语,劈开了他灵魂深处所有枷锁: “你是强大而自由的。” 实验室里陷入长久的凝滞的寂静。坩埚的咕嘟声、诺伯在远处的低吼,仿佛都从这个世界抽离了。 斯内普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濒临窒息的颤抖。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锁在塞拉菲娜的脸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神情、她眼中那份绝对的信任和赋予的自由,深深地烙印进灵魂最深处。 “强大而自由的”…… 这五个字,在他冰封、沉重、背负着无尽枷锁的心湖上轰然炸开。 赎罪的枷锁,间谍的枷锁,守护的枷锁,自我厌弃的枷锁……在“自由”二字面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有人将这两个词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联系在一起。 更未想过,赋予他这份“自由”宣言的,会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一种混杂着巨大震撼、尖锐刺痛和……近乎灭顶的解脱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御。 他感到眼眶传来一阵陌生的酸涩和灼热,被他用尽毕生意志力强行压下。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才勉强维持住外表的僵硬和平静。 他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仿佛吞咽着过于沉重的承诺和那份汹涌而来的情感。 最终,一个低沉的、仿佛从灵魂最深处被挤压出来、带着砂砾般粗粝质感却又无比清晰的音节,回应了她的誓言: “……嗯。” 塞拉菲娜只知道魂器日记本会在第二学期出现,其他的都不知道。塞拉菲娜只知道魂器的事情,看的是未来的碎片。请允许作者这么设定,作者要是没有上帝视角,塑造不出来一个聪明的主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3章 强大而自由 第74章 丽痕书店(一) 空间转换带来的轻微眩晕感刚刚散去,对角巷午后喧嚣的声浪和混杂着糖果、旧书、魔药材料的气味便扑面而来。 斯内普的手依旧自然地包裹着塞拉菲娜微凉的手指,指节微微收拢,将她更稳固地拉向自己身侧,远离了巷口略显拥挤的人流。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恶意的咆哮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人声,砸进两人耳中: “你这肮脏的纯血叛徒!” “你该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渣滓!”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瞬间锁定声音来源的方向,她微微侧头,声音平静无波地对斯内普低语:“卢修斯和亚瑟·韦斯莱。” 斯内普的下颌线瞬间绷紧,眼神冷冽如冰。 他没有言语,只是握着塞拉菲娜的手骤然收紧,护着她然后牵着她的手,迅速而有力地拨开前方挡路的几个购物者,朝着冲突中心赶去。 丽痕书店门口已经乱成一团。 高大的书架歪斜倒塌,崭新的书籍散落一地,沾满了灰尘。 人群围成一个松散的圈,圈中心,卢修斯和亚瑟正狼狈地扭打在一起,滚倒在散落的书籍上,昂贵的巫师长袍沾满污渍,彼此的脸上都带着怒火和擦伤。 德拉科站在一旁,铂金色的头发凌乱,小脸气得煞白,尖声高喊:“爸爸,揍他!狠狠教训这个穷鬼!” “够了!”斯内普冰冷的声音穿透混乱的现场,他高大的身影挡在塞拉菲娜前方,锐利的黑眸扫过扭打的两人,无形的压力让亚瑟和卢修斯下意识地停下了撕扯的动作,喘着粗气分开,彼此怒目而视。 卢修斯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扯歪的领口,灰蓝色的眼睛在看到斯内普和他身后半步的塞拉菲娜时,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混合着恼怒和见到熟人的复杂神情,他勉强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假笑:“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真是……令人不快的偶遇。”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亚瑟一家。 塞拉菲娜从斯内普身后探出一点身子,紫金色的眼眸扫过一片狼藉的书店门口,嘴角勾起一个促狭的弧度:“卢修斯,看来你的‘社交活动’很激烈嘛。一个人单挑韦斯莱全家?” 卢修斯的脸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对塞拉菲娜的调侃报以一个无奈又带着点“你懂的”眼神,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冷哼。 斯内普感受到掌心塞拉菲娜手指的微动,知道她又在看热闹不嫌事大,无奈地再次紧了紧握住她的手,低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混合着“别闹”和一丝纵容,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德拉科看到塞拉菲娜,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抱着怀里那堆崭新的吉德罗·洛哈特著作挤了过来,试图在狼狈中维持马尔福的仪态:“塞拉菲娜!” 他浅色的眼睛飞快地瞥了一眼自己父亲和韦斯莱家的冲突现场,又看向塞拉菲娜,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你也来拱火?”的促狭坏笑。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德拉科和他怀里刺眼的洛哈特肖像,眉头皱得更深,他转向卢修斯,声音依旧冰冷:“卢修斯,带德拉科离开。现在。” 他不想让塞拉菲娜和自己卷入这场毫无意义的纯血闹剧。 卢修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翻腾的怒火,他最后狠狠瞪了亚瑟一眼,弯腰捡起他那根蛇头手杖。 在直起身的瞬间,他的动作似乎极其自然地靠近了抱着破旧课本、躲在母亲莫丽身后的金妮。 塞拉菲娜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一股极其隐晦、带着阴冷粘腻感的奇怪气息在金妮脚边的旧坩埚旁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她凝神再感知时,那气息已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卢修斯直起身,脸上恢复了马尔福式的倨傲,对着亚瑟,刻意拖长腔调说道:“那么,祝你女儿……长命百岁,韦斯莱。” 说完,他不再看对方气得发红的脸,一把拉住还在试图和塞拉菲娜进行眼神交流的德拉科,“走了,德拉科。” 父子俩迅速转身,消失在对角巷的人流中。 另一边,亚瑟和莫丽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刚才的愤怒。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竟然如此自然地牵着塞拉菲娜的手! 而且,塞拉菲娜刚才还和卢修斯熟稔地打招呼、开玩笑? 莫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困惑地皱紧了眉头。 就在这时,哈利、罗恩和赫敏奋力挤过人群冲了进来。罗恩一看到散落的书籍和父母狼狈的样子就急了:“爸!妈!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随即也捕捉到了场中的斯内普和……被他紧紧牵着手、神色自若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斯内普教授?”哈利惊讶地脱口而出。 赫敏则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目光死死锁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上学期末斯内普教授去格兰芬多塔楼找塞拉菲娜已经够让人震惊了,但眼前这种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塞拉菲娜对三位朋友露出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哈利,罗恩,赫敏。没什么大事,一点小摩擦。” 斯内普则完全无视了韦斯莱一家和哈利三人组震惊的目光。 他松开塞拉菲娜的手,然后向她伸出手:“书单。” 塞拉菲娜从衣袋里拿出那张印着洛哈特灿烂笑脸的书单递给他。 斯内普扫了一眼,嫌恶地撇了下嘴角,目光在书店内逡巡。 “去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书,”他理所当然的安排,“我去拿这些……垃圾。” 他晃了晃那张书单,然后径直走向摆放洛哈特著作的区域,目标明确。 周围的目光更加惊愕了。 斯内普教授……亲自去给一个学生拿书? 还是洛哈特的书? 这简直比看到火龙在对角巷跳舞还不可思议! 只见斯内普动作利落地抽出需要的洛哈特著作,无视封面上作者花枝招展的笑容,仿佛在处理一堆有毒的魔药材料。 他甚至拿起其中一本,快速翻动了几页,眉头皱得更紧,似乎对里面的内容嗤之以鼻,但还是将它们摞在一起。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书店其他区域,精准地走向魔药学、古代魔文和黑魔法防御理论(非洛哈特系)的区域,从中挑出几本明显艰深晦涩的厚重典籍,动作熟练地检查了一下书脊和印刷质量,确认无误后,才将它们和那堆洛哈特的书放在一起。 整个过程高效、安静,带着他特有的冷冽气场,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然? 仿佛为塞拉菲娜挑选和把关书籍,是他分内之事。 另一边,塞拉菲娜在书店角落的书架间漫步,指尖拂过书脊,偶尔抽出一本翻看。 当斯内普抱着那摞高矮不一、内容天差地别的书籍走向柜台时,他脚步未停,极其自然地踱到了塞拉菲娜所在的区域附近。 他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步之外,目光扫过她手中书籍的封面,又挑剔地扫视着她身边书架上的其他书籍,仿佛在默默评估它们的价值,随时准备指出哪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塞拉菲娜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抬头对他笑了笑,将手中一本关于古代如尼文变体的书放回书架,表示没有特别想要的。 斯内普这才走向柜台,将那一大摞书放下。“结账。”他的声音毫无波澜。 店员看着那堆书,尤其是夹杂在洛哈特畅销书里的几本冷门学术著作,表情有些古怪,但不敢多问,迅速开始计算。 斯内普付完钱,将所有的书用一个缩小咒收好放进口袋。然后,他再次自然地走向塞拉菲娜,伸出手。 塞拉菲娜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等待的掌心。他的手指收拢,重新包裹住她的,动作流畅。 “走了。”斯内普简短地说,牵着她转身就朝书店外走去,眼神掠过亚瑟几人时,没有丝毫停留。 塞拉菲娜被他牵着走,不忘回头对朋友们温和地笑笑,挥了挥手告别:“再见了,哈利,罗恩,赫敏。开学见。” 留下书店门口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亚瑟和莫丽面面相觑,罗恩的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腿,赫敏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似乎在重新构建她对斯内普教授的认知。 哈利看着两人牵着手汇入对角巷人流、斯内普甚至微微侧身为塞拉菲娜隔开拥挤人群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无比陌生。 至于牵手……斯内普在那天问完关于“弱点”的言论之后,似乎彻底放弃了对这种肢体接触的合理性思考。 从最初的牵手腕,到如今的直接牵手,界限在不知不觉中消融。 他不再去想这样对不对,应不应该,合不合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人设。 艰难挣扎了半生,他总该能在一个人面前彻底地、放纵地做自己,无需伪装,无需计算得失。 而那个人,此刻正被他牵在手里,是他强大而致命的弱点,也是他唯一愿意展露这份“放纵”的对象。 走出丽痕书店的范围,周围的人群稍微松散了些。阳光洒在鹅卵石路面上,空气中漂浮着糖果店的甜香。 斯内普的脚步放缓,他侧头看了她一眼,深潭般的黑眸里没有了地窖的阴郁,也没有了面对蠢货时的冰冷,只剩下平和的放松。 “还要再逛逛?”他问道,声音低沉,却不再紧绷。 塞拉菲娜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照着橱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对角巷特有的热闹生机。 她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 “好呀!” 第75章 丽痕书店(二) 走出丽痕书店的喧嚣范围,午后阳光变得和煦。斯内普依旧自然地牵着塞拉菲娜的手,两人沿着鹅卵石街道漫步,方向明确地拐向斯拉格和吉格斯药房。 药房里弥漫着浓郁而复杂的气味。斯内普目光扫过一排排玻璃罐和水晶瓶。 他松开塞拉菲娜的手,开始在货架间穿梭,指尖精准地划过标签。 “三盎司非洲树蛇皮,粉末状,要上周刚处理好的批次。”他对着柜台后的店员道。 “还有月长石粉末,不要掺杂石英。” “那边的嚏根草精粹,年份标签模糊了,重新确认。” 店员忙不迭地按照他的要求翻找、确认。 斯内普偶尔拿起一个瓶子,对着光线检查成色,或凑近闻一下,眉头微蹙,又放回去要求换一瓶。 塞拉菲娜安静地站在他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紫金色的衣袍在略显昏暗的药房里依然醒目,她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专注而挑剔的侧脸。 当斯内普拿起一瓶闪烁着奇异磷光的液体询问她的看法时,她才凑近低声说了几句,斯内普点点头,将其加入了采购清单。 店员打包好所有材料,斯内普付钱,再次将缩小的包裹收好。 离开药房,空气里那股浓郁的魔药气味被对角巷主街的甜香取代。 弗洛林冷饮店的彩色招牌在阳光下格外诱人。 “新品?”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橱窗广告上一种缀着金色糖粒的紫色冰淇淋上。 “去看看。”斯内普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脚步却已转向。 冷饮店里人不少,大多是带着孩子的家长或年轻情侣。 斯内普高大的黑色身影和塞拉菲娜的紫金衣袍一出现,引来不少好奇或敬畏的侧目。 塞拉菲娜要了一份新品试吃,用精致的小银勺挖了一点送入口中,细细品尝,紫金色的眼眸微微亮起:“覆盆子基底,混合了接骨木花糖浆,还有一点……嘶,是跳跳豆粉末?” 斯内普对这种过于甜腻的东西显然没兴趣,他扫了一眼菜单,直接对店员道:“打包一大杯冰镇樱桃汁,多加樱桃,不要糖浆沉底。” 店员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这位气势迫人的黑袍巫师会点这个。 塞拉菲娜则抿唇笑了,这正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和做法。 很快,一大杯深红剔透、果肉饱满的樱桃汁被打包好,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斯内普接过,付了钱,很自然地递给塞拉菲娜拿着。 她捧着冰凉的杯子,指尖传来的冷意驱散了午后的微燥。 “去翻倒巷?”塞拉菲娜啜饮了一口酸甜冰凉的果汁,问道。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目光投向对角巷尽头那条更阴暗狭窄的岔路入口。 越靠近翻倒巷入口,阳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削弱,空气也变得阴冷潮湿,混杂着灰尘和霉味。行人衣着变得古怪,眼神也更加警惕和闪烁。 斯内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握着塞拉菲娜的手却收得更紧了些。 在即将踏入翻倒巷那明显阴暗下来的拱门阴影时,斯内普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过身,面对塞拉菲娜。 他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没有多言,只是自然地替她将紫金衣袍上那顶宽大的带有兜帽设计的帽子翻了起来,动作仔细地将帽檐拉低,几乎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那双在阴影里依旧明亮的紫金色眼眸。 翻倒巷鱼龙混杂,亡命徒和黑巫师比比皆是。 她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炼金衣袍本身就够显眼了,更何况……斯内普的目光在她被帽檐阴影笼罩的精致轮廓上停留了一瞬……她长得实在太过惹眼。 不必要的麻烦,能省则省。 塞拉菲娜顺从地让他摆弄帽子,在他放下手时,她微微仰起脸,从帽檐下看着他,唇角弯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带着点了然和一丝被小心呵护的暖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戴着帽子的小脑袋,在他的那只手的手背上,极其轻微地蹭了一下,像只被妥善藏好的、亲昵回应的小兽。 斯内普的指尖在她蹭过的地方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什么东西飞快地掠过,快得抓不住。 他不再看她,只是重新握紧了她的手,力道沉稳而坚定。 “走了。”他低声道,率先一步,牵着她踏入了翻倒巷阴冷的石板路。 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两旁是歪斜破败的店铺,橱窗里陈列着令人不安的标本、闪烁不祥光芒的骨头和装着可疑液体的瓶子。 形形色色的人影在阴影里晃动,投来不怀好意或探究的目光,但在触及斯内普那身标志性的黑袍和他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以及他身后那个虽看不清面容、却穿着明显不凡衣袍的身影时,那些目光大多迅速移开或收敛。 斯内普对这里显然很熟悉。 他目不斜视,牵着塞拉菲娜径直走向一条更狭窄、堆满杂物的后巷。在一扇挂着扭曲蛇形门环、没有任何招牌的黑木门前停下。 他屈指,用特定的节奏敲了几下。 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一只浑浊的黄色眼睛警惕地扫视外面。看到斯内普,那眼睛里的警惕变成了某种熟稔的敬畏。 “斯内普先生。”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老规矩。”斯内普的声音比在翻倒巷的空气还要冷。 门开大了些,一个佝偻着背、脸上布满疤痕的老巫师侧身让他们进去。 门内是一个拥挤杂乱、光线极其昏暗的空间,货架上塞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罐子和盒子。 老巫师示意他们稍等,自己钻进了更里面的储藏间。 这里的光线更暗,只有角落里一盏昏黄的魔法灯提供着聊胜于无的照明。 斯内普没有松开塞拉菲娜的手,反而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手指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从包裹变成了更紧密的近乎十指交扣的姿态。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微凉掌心传来的稳定力道和指节分明的轮廓。 老巫师很快抱出来几个用特殊符文布包裹着的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一张布满划痕的木桌上,打开包裹布。里面是几块颜色深紫、表面覆盖着天然星芒纹路的木头心材,散发出淡淡的、带着金属感的冷冽清香。 “星纹铁木心,刚到的货,三百年份。处理得很小心,魔力流失很少。”老巫师压低声音介绍,浑浊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斯内普身边那个安静得几乎融入阴影、帽檐压得极低的身影。 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个被斯内普牢牢牵着手的人,比这位魔药大师本人更不好惹。 斯内普上前一步,仔细检查木心的纹理、色泽和魔力波动。他拿起一小块,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魔力探入其中感知。 塞拉菲娜依旧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后方,帽檐下的目光也落在那些木心上,似乎在评估。 “品质尚可。”斯内普放下木心,声音毫无波澜,“价格?” 老巫师报了个数字。 斯内普眉头都没动一下,直接还了一个更低的价格。 两人开始了在昏暗灯光下快速拉锯,最终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数目。 交易完成,斯内普将缩小的星纹铁木心收好。他依旧牵着塞拉菲娜的手,对老巫师略一点头,转身就朝外走。 “慢走,斯内普先生。”老巫师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关上,隔绝了那昏暗的空间和复杂的气味。 重新站在翻倒巷相对“明亮”一点的狭窄街道上,斯内普才微微侧头,低声问:“还好?” 塞拉菲娜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帽檐下传来她带着点轻松笑意的声音:“挺好。收获不错?”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牵着她,脚步未停地朝着翻倒巷的出口,那片隐约透进阳光的拱门走去。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严实地护在里侧,隔绝了所有阴暗角落里可能投来的窥探。两人的手依旧紧紧交扣着,在翻倒巷阴冷的空气里,传递着无声的依靠和暖意。 第76章 丽痕书店(三) 丽痕书店门口的一片狼藉终于被收拾得差不多,倒塌的书架被扶起,散落的书籍也重新堆叠起来,虽然秩序依旧混乱。 亚瑟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和卢修斯扭打留下的红痕,他一边拍打着袍子上的灰,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和塞拉菲娜消失的方向,眼睛瞪得像铜铃:“梅林的胡子啊……你们……你们看见了吗?斯内普他……他牵着她的手!像……像……” “像护着什么稀世珍宝。”莫丽替他说完了后半句,她的眉头皱得死紧,手里紧紧抓着金妮的胳膊,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那个女孩……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怎么会和斯内普……那样?” 罗恩的下巴还没合上,他看看父母,又看看同样目瞪口呆的哈利和赫敏,声音都变调了:“何止是牵手!你们没看见吗?斯内普教授!他!他!他去给塞拉菲娜拿书!拿了一堆洛哈特的书!还给她挑别的书!还!还!还付钱!最后又牵着她走了!他刚才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赫敏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一点声音,她用力吸了口气,试图用逻辑分析:“上学期末……斯内普教授确实去格兰芬多塔楼找过塞拉菲娜……我们当时就觉得奇怪……但……但亲密到这种程度?帮她拿书、付钱、旁若无人地牵手……这完全超出了师生关系的范畴!塞拉菲娜上学期末跳级了,但斯内普是魔药学教授,她以后还是有可能上他的提高班……但这解释不了现在的状况!” 她的小脸因为快速思考和震惊而泛红。 哈利则是盯着两人消失的巷口,喃喃道:“塞拉菲娜看起来……很自然。斯内普教授也是。好像……他们一直就是这样的。” 他想起了上学期魁地奇比赛时塞拉菲娜对斯内普的维护,想起了魔药课上她那些指向斯内普的令人震惊的低语。 “那个卡斯蒂尔家的女孩?”金妮怯生生地问,她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对那个被强大又可怕的斯内普教授小心牵着的紫袍姐姐印象深刻。 “就是她,金妮。”弗雷德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戏谑,但眼神也难掩惊讶,“卡斯蒂尔家的现任家主,一年级就敢跟老蝙蝠……呃,跟斯内普教授叫板,最后还跳级成功的那位。” “而且,”乔治接口,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敬畏,“就是那个十岁的时候,用了不到三个月,就把卡斯蒂尔家那些盘踞了十几年、贪得无厌、手脚不干净的旁支蛀虫,一锅端送进阿兹卡班的那位狠人。” 他看了一眼父亲,“爸那段时间天天在家念叨这事儿,说魔法部都震动了。” 亚瑟沉重地点点头,脸上是复杂的感慨:“是啊。那样一个心智手腕都堪称可怕的女孩……怎么会和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实在无法把那个冷酷的魔药教授和刚才那个……体贴的男人联系起来,更无法理解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这样的人,会如此自然地接受甚至依赖这种关系。 “也许……”赫敏犹豫着,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也许他们之间,有我们无法理解的……联系?就像书上说的灵魂共鸣什么的?” 她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玄乎。 “我只觉得恐怖!”罗恩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那可是斯内普!他就够可怕的了,现在再加上一个能把家族旁支送进阿兹卡班的塞拉菲娜!他们俩凑一起……” “孩子们!亚瑟!莫丽!”一个洪亮如雷的声音响起,海格巨大的身影拨开人群挤了过来,他满脸焦急,胡子上还沾着点冰淇淋,“梅林的胡子!我听说这边打起来了?你们都没事吧?卢修斯·马尔福那个……” 他及时刹住了不雅词汇,目光扫过略显狼狈但无大碍的韦斯莱一家和哈利三人。 “我们没事,海格。”亚瑟疲惫地摆摆手,“一点小冲突。” “何止是小冲突!”罗恩立刻像找到了倾诉对象,竹筒倒豆子般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斯内普和塞拉菲娜的部分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然后他就那样,牵着她的手,好像我们全是空气,走了!海格,你见过斯内普那样吗?” 海格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浓密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西弗勒斯?牵着塞拉菲娜的手?还帮她拿书付钱?”他巨大的手掌挠了挠头,一脸难以置信。 混乱过后,大家决定继续采购。给金妮买齐了课本,又去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量了新校服的尺寸,一路上海格还在消化那个震撼的消息,而韦斯莱双胞胎则时不时模仿斯内普冷着脸却体贴拿书的动作,惹得罗恩又气又怕。赫敏则陷入了更深的思考,哈利则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大家都有点累了,决定去弗洛林冷饮店休息一下。 店里人不少,只剩下最角落还有一张大桌子空着。他们刚坐下点好各自的冰淇淋和饮料,海格要了一个超大份的巧克力坚果山。 就在这时,冷饮店的门再次被推开。 斯内普和塞拉菲娜走了进来。 海格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张开嘴,巨大的“西弗勒斯”刚要脱口而出—— “唔!”旁边眼疾手快的弗雷德和乔治同时伸手,一把捂住了海格的大嘴,动作迅速,力道大得让海格只能发出闷哼。 双胞胎拼命对海格使眼色,示意他别出声。 角落里的韦斯莱一家和哈利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努力缩小存在感,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紧紧追随着那两人。 塞拉菲娜似乎没注意到角落里的熟人们,她的目光被冷饮柜台吸引。 斯内普则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店内,目光掠过他们这个角落时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里只是一堆空椅子,随即就移开了。 只见斯内普直接走到柜台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角落: “打包一大杯冰镇樱桃汁。多加新鲜樱桃,不要糖浆沉底,摇匀。” 店员似乎楞了一下,之后立刻麻利地开始制作。 斯内普付了钱,接过那杯深红剔透、果肉饱满、杯壁凝结着水珠的大杯樱桃汁。 他甚至没有立刻递给塞拉菲娜,而是自己轻轻晃了晃杯子,确认糖浆没有沉底,然后才转身,自然地递到塞拉菲娜手里。 塞拉菲娜很自然地接过,捧着冰凉的杯子,低头就着吸管喝了一大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她喜欢樱桃汁,而且是多加樱桃、糖浆摇匀的,哈利他们都知道。 两人没有停留,斯内普再次牵起塞拉菲娜空着的那只手,像来时一样,牵着她转身离开了冷饮店,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对角巷的人流中。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看向角落一眼。 直到门铃清脆的声音彻底消失,弗雷德和乔治才松开了捂着海格嘴巴的手。 “噗——哈!”海格大口喘气,胡子都吹了起来,“你们两个小混蛋!想憋死我吗?” 但他也顾不上责备双胞胎了,巨大的脸上写满了比刚才在书店门口更甚的震惊,他指着门口,声音都变调了:“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他……他刚才……他给塞拉菲娜买樱桃汁!还……还摇匀!还亲手递给她!西弗勒斯·斯内普!” 海格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角落里的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罗恩脸色煞白,仿佛目睹了最恐怖的魔法生物:“他……他居然记得她喜欢怎么喝樱桃汁……还摇匀……梅林的臭袜子啊……” 赫敏的嘴巴张成了“O”型,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用手紧紧捂住。 连亚瑟和莫丽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哈利则盯着塞拉菲娜刚才捧着杯子的位置,脑子里反复回放斯内普晃杯子和递杯子的动作,那动作甚至带着……小心? 他喃喃道:“他晃杯子的时候……手指很稳……接过付钱递给塞拉菲娜的时候……很顺手……好像做过很多次了……” 这日常到极点的动作,发生在斯内普身上,比任何惊险场面都更具冲击力。 “而且塞拉菲娜接得非常自然!”金妮小声补充,她年纪小,反而观察得更直观,“就像……就像他递给她一个羽毛笔那么自然。” “不止是樱桃汁……”赫敏终于找回了声音,带着发现惊天秘密的颤音,“你们还记得在书店吗?斯内普教授去拿书,不是只拿了洛哈特的书单上的!他还去专门挑了魔药学、古代魔文和黑魔法防御的书!那些书明显远超一年级,甚至远超普通O.W.Ls水平!他是在给她挑她可能需要或者感兴趣的书籍!他了解她的知识水平!” “一个能三个月肃清家族、把旁支送进阿兹卡班的卡斯蒂尔家主……”弗雷德摸着下巴,眼神闪烁,“和一个……会记得她喝樱桃汁要不要摇匀、会给她挑书的斯内普?” “这组合……”乔治接口,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敬畏,“比我们的肥舌太妃糖恐怖一万倍。” 第77章 伪造 异空间实验室里恒定的魔法光线柔和而安静,将堆积如山的洛哈特新书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金边。 刚一回来,塞拉菲娜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本《与女鬼决裂》,脸上带着悲壮的探险神情。 “让我来品鉴一下,”她晃了晃手中封面印着洛哈特闪亮笑容的书,语气带着促狭,“老蜜蜂这跌破地平线的品味,究竟能把黑魔法防御术拖入怎样的深渊。” 斯内普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露出一丝嫌弃。 他没去碰那些散发着油墨和廉价香水味的书,也没立刻回到他的魔药台前,而是走到书塔下,随手抽了一本厚重的、封面没有任何花哨图案的《古代北欧防护符文解析》,坐回了他惯常的高背椅上,安静地翻阅起来。 空气里只剩下塞拉菲娜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他更沉稳的翻阅声。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 突然,塞拉菲娜翻书的动作顿住了。 她原本带着点戏谑和探究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眉头微微蹙起。 她飞快地又往回翻了几页,指尖在几行文字上划过,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寒光。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斯内普的感知。他立刻从手中的符文典籍上抬起头,深潭般的黑眸精准地锁定她:“怎么了?” 塞拉菲娜抬起头,脸上带着震惊和严肃。 她将手中的《与女鬼决裂》摊开在操作台上,指尖重重地点在某一页的段落上。 “故事不对。”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驱逐女鬼‘艾格尼丝之影’的方法、使用的魔咒、甚至遭遇的细节……这些内容本身是对的。”她顿了顿,眼中寒意更甚,“但是,主角换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斯内普:“我在卡斯蒂尔家族情报网里,一个非常偏僻、几乎被当作边角料归档的消息记录中看到过这个案例。那是在大约三十年前,苏格兰高地,一位名叫格温妮丝·埃文斯的极其低调且强大的女巫前辈解决的。她一生未婚,独居,几乎不与外界往来,这件事也只在极小的圈子里流传过。”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记得具体是在哪个档案、哪份报告里看到的吗?” 塞拉菲娜唇角勾起一抹绝对自信的弧度:“当然。西弗勒斯,我可是过目不忘。”随即,她的神色恢复郑重,“我现在就派人去调取原始档案,并进行交叉验证。很快就能确认。” 她立刻起身,走向实验室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银色魔法通讯阵盘,指尖凝聚魔力,迅速勾勒出几个复杂的符文,将指令无声地传递出去。 斯内普看着她雷厉风行的动作,等她处理完指令重新坐回来,才沉声开口,语气带着强烈的警示:“小心洛哈特。能把别人的经历据为己有,编造得如此天衣无缝,他必然极其擅长遗忘咒,手段也绝不会干净。” 塞拉菲娜闻言,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放心。就凭他?还没那个胆子和能力动卡斯蒂尔的家主。” 第二天清晨,塞拉菲娜带来的消息就印证了她的判断。 她走进实验室,斯内普正在处理一份诺伯的毒腺样本。 “确定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格温妮丝·埃文斯前辈……确实存在。情报无误。她当年成功驱逐了艾格尼丝之影,但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强大的黑魔法诅咒反噬让她魔力本源严重受损,之后一直隐居,很少露面。”她顿了顿,眼神冰冷,“而且……她有很强的后遗症,魔力紊乱,需要极其珍稀的魔药长期调理才能维持基本状态。这种调理,耗时漫长,花费惊人。” 她走到斯内普身边,看着试管里幽蓝色的毒液,继续道:“至于洛哈特……这个爆炸性新闻,现在没有实质性的铁证直接钉死他剽窃和施咒。我暂时不打算动他。” 斯内普放下试管,锐利的目光看向她,带着询问。 塞拉菲娜唇角勾起算计的弧度:“我要把它……用在最合适的时候。如果时机一直不出现……”她耸耸肩,“那就等哪天我心情不好,再随意放出来当个消遣好了。” 斯内普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冷静与谋划,点了点头:“知道了。” 但他还是不放心,再次强调,语气比之前更加凝重,“离他远点。他的遗忘咒或许奈何不了你,但苍蝇总是惹人厌烦。” 塞拉菲娜对上他深不见底却写满关切的黑眸,收敛了脸上的算计,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看到她认真的回应,斯内普紧绷的心弦才稍微放松。 幸好…… 他心底无声地划过这个念头,幸好她不是真的格兰芬多。 没有那些冲动、鲁莽、爱出风头的致命缺点。 那么,她到底是哪个学院的? 答案毋庸置疑——斯莱特林。她的冷静、算计、对力量的掌控、深不可测的城府、以及那份融入骨血的骄傲和野心,都刻着斯莱特林的印记。 可她为什么去了格兰芬多? 这个问题,他和邓布利多曾经都以为是冲着哈利·破特。 但随着相处日深,他清晰地看到,她对波特的态度是温和却疏离的,她对大难不死的男孩并不感兴趣。 所以……到底为什么? 算了,这不重要。 他甚至玩笑般想:总不能是为了他吧?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瞬间劈入脑海!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等等……好像……真有可能! 她不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厌恶格兰芬多。 她选择进入格兰芬多,必然会引起邓布利多和他本人的高度注意。 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肯定会借此机会,让他“监视”这个身份成谜、力量强大的卡斯蒂尔家主。 而他……以他对格兰芬多的厌恶,必然会找各种理由关她禁闭! 斯内普瞬间串联起无数被忽略的细节。 怪不得……怪不得她关禁闭的时候,行为总带着刻意的与他认知中那个心思缜密的塞拉菲娜不符的违和。 禁闭结束后呢?她更是堂而皇之地入侵他的地窖! 美其名曰“这样方便教授继续监视”,还装模作样地说“拜访不能空手”,然后……就顺理成章地霸占了他壁炉前那张最舒服的沙发! 从此把他的私人领域当成了公共休息室! 哼! 所以……她早就注意到他了? 在分院之前?在更早的时候? 她处心积虑地选择格兰芬多,就是为了制造接近他的机会? 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然后顺理成章地闯入他的世界?! 一股复杂的情绪瞬间攫住了斯内普。 塞拉菲娜正低头看着一份关于洛哈特近期行程的情报简报,敏锐地感受到一道强烈而复杂的、带着浓浓怨念和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疑惑地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迎上斯内普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黑眸。 斯内普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得死紧。他盯着她,胸膛微微起伏。 忍了又忍,那股混杂着荒谬和一丝隐秘得意的冲动最终还是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他幽幽地近乎控诉地问道: “你当初……进入格兰芬多,”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甚至带着“你终于想明白了”的狡黠。 她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扇动,坦然承认: “当然。”她的声音清脆,带着理所当然,“你知道的,我对大难不死的男孩没什么兴趣。” 她微微前倾身体,脸上浮现出那熟悉的带着促狭和运筹帷幄的笑容,清晰地重复着那个曾让他灵魂震动的宣言,“我说过的,我很喜欢西弗勒斯·斯内普的。” 她看着斯内普脸上那混合着“果然如此”和“你胆子真大”的复杂表情,笑意更深,甚至带着点恶作剧般的得意:“怎么样?我去格兰芬多给你当卧底,这个主意不错吧?” 斯内普:“……”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大大方方承认算计了他的少女,胸腔里那股被算计的恼怒,在她坦荡的笑容和那句“我很喜欢你”的宣言面前,迅速消失。 最终,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混合着无奈、认命和一丝……纵容的轻哼。 那紧绷的嘴角,却在她促狭的目光中,向上扬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被算计了。 被一个少女处心积虑地、一步步地算计进了她的世界里。 但他发现,自己竟然……生不起气来。 最终,他只能干巴巴地、带着点色厉内荏的意味,警告般地瞪了她一眼: “不许再算计我。” 声音低沉,却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变相的纵容许可。 第78章 开学与部署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喧嚣一如既往,蒸汽与人群的嘈杂混作一团。 然而,当那个标志性的黑袍身影穿过隔墙,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紫金色炼金衣袍、银发如瀑的少女时,周遭仿佛瞬间被施了无声咒,形成一个令人屏息的真空地带。 学生们惊愕地瞪大眼睛,窃窃私语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斯内普教授?坐霍格沃茨特快? 这简直比巨怪通过了NEWTs考试还不可思议! 更别提他身边那位身份尊贵的卡斯蒂尔家主。 两人并肩而行,无视了所有探究的目光,那份旁若无人的气场比任何驱逐咒都有效。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拥挤的人群,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比平时更甚,仿佛在用冰冷的气场为两人开辟一条通道。 塞拉菲娜则神色平静,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对这份瞩目的无奈。 他们很快找到一个空置的隔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车厢内只剩下车轮规律的滚动声。两人极其自然地各自落座。 塞拉菲娜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法阵图集,斯内普则伸手探向自己的口袋,动作却在半空中顿了一瞬。 他习惯性地想拿出那本关于古代诅咒的复制本,指尖却触到了口袋深处那把通往卡斯蒂尔庄园核心书库的秘钥。 塞拉菲娜几天前的话语清晰地回响在耳边:“西弗勒斯,庄园图书馆里那些发霉的羊皮纸,放着也是落灰。你想看什么,自己去拿真迹。复制本……终究是复制品。” 她说这话时,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霸道,仿佛那些外界奉若神明、残缺不全的孤本古籍,不过是她书房里可以随意取阅的普通读物,而让他看复制本,在她看来竟成了委屈。 斯内普最终抽回手,没有拿出书。 他靠回椅背,目光落在对面安静看书的塞拉菲娜身上。 谁能想到,仅仅几个月前,他对她还充满了审视、戒备,甚至带着对卡斯蒂尔力量本能的警惕。 如今,他却能如此平静地坐在她对面,分享一个隔间,甚至被赋予了随意出入她家族核心禁地的特权。 真是世事无常。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的目光,从图集上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带着询问。斯内普微微摇头,示意无事,但心底那份奇异的感觉并未消散。 那是……难以言喻的归属感和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傲然。 那些让无数巫师梦寐以求、穷尽一生也难窥一角的真迹孤本,此刻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因为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认可的特殊的存在。 这种“我有,你们没有”的认知,带着卡斯蒂尔式的霸道,悄然渗入他冰冷的心湖,泛起一丝微澜。 这感觉陌生,却并不令人排斥。 他无法给予她同等价值的物质回馈——卡斯蒂尔的金库足以买下半个魔法界。 他曾经为此感到一丝局促,仿佛亏欠了什么。但塞拉菲娜看穿了他,她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温和:“西弗勒斯,你给予我的,远比你想象的珍贵。你治愈了我的灵魂,你让我活了下去。这比任何古籍、任何金库都重要。” 她甚至还带着点调侃的语气补充道,“都说富N代不能创业,万一哪天我把卡斯蒂尔家业败光了,就只能指望你收留我了。魔药学教授总不会让我饿肚子吧?” 当时西弗勒斯的嘴角,就如此刻在摇晃的车厢里一样,向上勾起了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她明明知道,她对他灵魂的治愈,她给予他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理解、共鸣和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对他而言,同样弥足珍贵,是漫长黑暗里唯一的光。 她让他第一次成为了一个人的后盾,一个人的退路。 这份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却驱散了长久以来的孤独寒意。 车厢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车轮的轰鸣。 塞拉菲娜内心同样感慨万千。 看着对面专注的侧脸,她心中一片平静的安然。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随身携带的一面小巧双面镜突然在衣袋里散发出持续的温热。她眉梢微挑,放下书,将其取出。 镜面波动,显露出一张严肃但此刻带着明显离谱表情的脸——克伦威尔·卡斯蒂尔,她派去暗中保护哈利·波特的得力下属之一。 “家主,”克伦威尔的声音透过双面镜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荒谬,“目标人物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未能登上霍格沃茨特快。” 塞拉菲娜眉头微蹙:“原因?” “他们……”克伦威尔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找到合适的词,“……驾驶着亚瑟·韦斯莱先生那辆非法改装的福特安格里亚轿车,飞越了半个英格兰,目前正朝着霍格沃茨方向前进。” 他的语气充满了这简直蠢得无法形容。 双面镜的光芒暗了下去。塞拉菲娜抬起头,没有任何避讳地看向对面的斯内普。 她脸上是混合着震惊和极度无语的表情:“他们……为什么不直接传信给麦格教授?飞过去?用麻瓜汽车?!” 每一个问号都透着浓浓的“无法理解”。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比他坩埚里熬糊的缩身药水还要黑。怒火几乎肉眼可见地在他周身升腾。 “愚蠢!鲁莽!不计后果!”他声音冰冷,每个词都像淬了毒的冰棱,“毫无悬念!完美的遗传了他父亲的惹祸基因!波特家的灾难频率永远能刷新下限!” 他毫不留情地嘲讽着,胸膛因怒气而微微起伏。 但随即,他的目光疑惑地转向塞拉菲娜:“克伦威尔?” “我的人。”塞拉菲娜坦然回答,语气恢复了冷静,“派去暗中保护哈利的。毕竟,”她看着斯内普的眼睛,清晰地补充道,“你需要他活着。” 她顿了顿,“但他们的职责仅限于保障他的生命安全。像今天这种……自找的麻烦和显而易见的愚蠢行为,他们不会干预,也不会暴露。” 斯内普沉默地点了下头。他理解这种界限。 卡斯蒂尔的人不是保姆,他们只负责在真正的致命威胁出现时出手。 波特和韦斯莱的自作自受,确实不值得他们暴露。 “他们恐怕要上麻瓜报纸了,”塞拉菲娜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不过魔法部那边,福吉看在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头衔的份上,不会真把他们怎么样。韦斯莱先生的工作可能要有点麻烦了。” 斯内普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却再次落在塞拉菲娜身上,深潭般的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因为她知道他需要保护波特,她就在他未曾言明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安排了人手,在霍格沃茨城堡之外,在他力所不及之处,替他守护着这个责任。 谁能抵挡得住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呢? 尤其是当她将这份洞悉、体贴、强大而无声的支持,如此投注在你身上时? 那份不求回报、只因“你需要”的纯粹付出,如同最炽热的火焰,足以融化最坚硬的寒冰。 反正,他西弗勒斯·斯内普,抵挡不了。 所以,不怪他放纵自己沉溺在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殊里。 他伸出手,越过小小的隔间桌子,再次握住了她微凉的手。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力道和温度,紫金色的眼眸里漾开温柔的笑意,反手与他相扣。 车厢外,英格兰的田野在车窗外飞速倒退;车厢内,两个灵魂在无声的默契中,驶向未知却不再孤独的学年。 斯内普握着塞拉菲娜的手,感受着她指骨的微凉和那份沉静的默契,车厢内的空气似乎都因这份无声的联结而变得柔和。 然而,这份静谧并未持续太久。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上,紫金色的眼眸深处,一丝带着强烈算计和幸灾乐祸的光芒骤然亮起。 她甚至没忍住,唇角向上勾起一个堪称“天助我也”的弧度。 斯内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那是一种纯粹的、属于上位棋手的兴奋。他眉峰微蹙,带着探究看向她:“?” 塞拉菲娜转过头,脸上那抹算计的笑容还未完全褪去,反而因为分享而显得更加生动:“亚瑟·韦斯莱,”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快,“他要有大麻烦了。卢修斯绝不会放过这个把柄——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办公室主管的亲生儿子,开着非法改装的麻瓜汽车,公然违反《国际巫师保密法》飞越麻瓜聚居区?这简直是送到卢修斯嘴边的肥肉。” 她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烁,“卢修斯必然会借此机会,联合他在威森加摩的势力,对亚瑟穷追猛打,甚至试图把他踢出魔法部。”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是的,这确实是卢修斯的作风。利用对手的失误,精准打击,攫取利益。 他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 “所以,”塞拉菲娜的笑容加深,“我正好可以……分一杯羹。卢修斯想推他的人上去?没那么容易。那个位置,也该换换新鲜血液了。” 她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极其自然地探向口袋,再次拿出了那面小巧的双面镜。 斯内普看着她动作流畅地激活镜子,只是安静地看着。 镜面光芒闪烁,很快映出一张英俊但表情恭谨、眼神锐利的脸——京,标志性的黑发和那双独特的金色眼眸。 斯内普在假期里见过这位塞拉菲娜身边地位最高、也最受信任的部下几次,对方身上那种沉静却蕴含强大力量的气质,以及看向塞拉菲娜时绝对的忠诚,都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家主。”京的声音透过双面镜传来,清晰而沉稳。 “京,”塞拉菲娜的语调瞬间切换,带着家主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指令感,“时机到了。韦斯莱家的小子们开着飞车撞进了麻瓜的镜头里。卢修斯很快就会动手。照计划行事,推罗伊·乔伊斯。” “明白,家主。”京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只有干脆利落的执行,“阿博特·查尔斯和梅·艾迪会‘适时’地在司长质询会议和傲罗办公室的联合报告中,强调魔法事故与灾害司亟需一位专业背景深厚、行事稳重、能有效遏制此类滥用麻瓜物品引发大规模保密法危机事件的‘技术型’管理者。罗伊·乔伊斯先生的履历和过往的专业报告会被重点提及。” “很好。”塞拉菲娜满意地点头,“让他们把握好‘主动’推荐的时机和措辞。卢修斯会忙着撕咬亚瑟,等他反应过来,我们的人选已经进入司长候选名单。” “是,家主。后续进展会及时汇报。”京微微颔首,镜面光芒随即暗去。 双面镜被塞拉菲娜收起,车厢内恢复了安静。 她抬起头,迎上斯内普带着审视和一丝奇异光芒的目光。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直接地调动卡斯蒂尔在魔法部的政治力量,进行一场**裸的人事博弈。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清晰的探究:“卡斯蒂尔在魔法部的部署……你倒是不避讳我。” 塞拉菲娜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仿佛他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要避讳你?” 她语气自然,“你不是外人,西弗勒斯。我的事,你自然可以知道。”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补充道,“而且,这只是你能看到的冰山一角。卡斯蒂尔,或者说我埋在魔法部、威森加摩,甚至国际巫师联合会里的暗棋……一时半会儿可说不完。以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点承诺的意味,“慢慢告诉你。” 她似乎来了兴致,身体微微前倾,开始像分享趣闻一样介绍起刚才提到的名字:“阿博特·查尔斯,魔法事故与灾害司副司长,看起来是个老好人,实际非常清楚卢修斯的贪婪和亚瑟的局限在哪里。梅·艾迪,傲罗办公室副主任,雷厉风行,对滥用麻瓜物品引发大麻烦深恶痛绝。至于罗伊·乔伊斯……”她笑了笑,“赫奇帕奇毕业,在灾害司默默无闻快二十年,写的每一份事故分析报告都扎实得像砖头,专业能力无可挑剔,就是太不懂钻营。这种人,平时没人注意,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推出来,阻力最小,也最能堵住卢修斯任人唯亲的嘴。” 斯内普安静地听着,看着她侃侃而谈时眼中闪烁的自信光芒。 她分析局势、调度人手、谋划布局的姿态,与那个在地窖里安静看书、在禁林里茫然失措、甚至抱着墓碑祈求身高的女孩判若两人。 这是属于卡斯蒂尔家主的另一面——冷静、强大、运筹帷幄,将魔法部的权力格局视作棋盘,精准落子。 他心中没有丝毫不适,更无反感。相□□鸣的认同感悄然滋生。 他们是同类。 在蜘蛛尾巷的泥泞和卡斯蒂尔的血脉里挣扎出来的灵魂,都深谙力量与规则的运用。 她此刻展现的,是斯莱特林最核心的生存智慧,审时度势,谋定后动,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他完全理解,甚至……欣赏。 斯内普的目光从她神采飞扬的脸上移开,重新投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树林。 阳光透过玻璃,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的光影。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映着流动的风景,也映着身边这个拥有多副面孔、却将最真实也最柔软一面展露给他的少女。 他的手指,在她温顺回握的手上,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看,谁能抵挡得住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呢? 她可以是被深渊染黑的鸦羽,也可以是照亮深渊的光;可以是运筹帷幄的棋手,也可以是依偎在他身边、分享樱桃汁和离谱新闻的少女。 她是混乱,是力量,是理解,是……他的“弱点”,也是他唯一甘愿放纵的理由。 反正,他抵挡不了。 第79章 多比 霍格沃茨礼堂的喧嚣和食物的香气,在斯内普踏入的瞬间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他无视了那些或敬畏或好奇的目光,黑袍翻滚,径直走向教工长桌属于他的那个位置。 塞拉菲娜已经坐在格兰芬多的桌子上,正姿态优雅地切着一块烤牛肉,看到他进来,紫金色的眼眸投来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晚餐进行到一半,一只疲惫的猫头鹰终于将当天的《预言家晚报》丢在了邓布利多面前。 老校长扶了扶半月形眼镜,展开报纸,片刻后,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将报纸推向了斯内普的方向。 斯内普的目光冷冷扫过报纸头版——模糊的麻瓜照片上,一辆眼熟的福特安格里亚轿车正歪歪扭扭地挂在打人柳狂暴挥舞的枝条间,旁边配着夸张的标题。 他嘴角向下撇出一个极度嫌恶的弧度。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也许,你需要去城堡外看看?那棵可怜的柳树似乎经历了一场……嗯……不太愉快的遭遇。” 斯内普起身,黑袍翻滚,带着一股低气压离开了喧嚣的礼堂。 他没费什么功夫就在城堡前的台阶上“偶遇”了那两个狼狈不堪、浑身沾满泥土和打人柳汁液的男孩。 听着他们结结巴巴的话语,斯内普内心的怒火和荒谬感交织攀升。 直到他“陪着”这两个蠢货走到灯火通明的礼堂大门外,隔着门缝,清晰地听到波特那句“斯内普教授呢?” 以及罗恩·韦斯莱那不知死活充满庆幸的揣测: “也许他被解雇了!想想看,除了塞拉菲娜,学校里还有谁不讨厌他?” 这句话刺破了斯内普最后一点耐心,却也带来一丝扭曲的、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讽刺快感。 他猛地推开门,声音如同从地窖深处刮来的阴风: “也许,他只是在等着听听看,我们两位勇敢无畏的‘英雄’,是如何‘别出心裁’地错过了霍格沃茨特快专列?” 看着两个男孩瞬间惨白的脸,斯内普心底毫无波澜。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他们带往地窖办公室。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他脑中闪过罗恩那句“除了塞拉菲娜”。 不讨厌? 他和塞拉菲娜的关系,岂是“不讨厌”这种苍白词汇能形容的? 礼堂里那些正在大快朵颐、对此议论纷纷的学生,包括眼前这两个蠢货,他们能理解灵魂共鸣的重量? 能理解守护神交融的无声对话? 能理解互为弱点又互为堡垒的羁绊? 做梦。 在地窖办公室里,他用“开除”的威胁轻易地碾碎了两个男孩残存的侥幸,反正他知道邓布利多不会真这么干,吓唬吓唬正好。 麦格教授随后赶到,她的愤怒是真实的,带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 最后,连老蜜蜂也亲自降临,那蓝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语重心长地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说教。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听着,心思却早已飘远。 他眼角的余光瞥向办公室紧闭的门。 时间不早了。塞拉菲娜处理完那些魔法部的部署,应该快过来了。 他不耐烦地用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希望眼前这出冗长的教育剧快点落幕。 麦格和邓布利多占据的每一分钟,都是在侵占他和塞拉菲娜那点宝贵的、不被外人打扰的地窖时光。 终于,冗长的说教结束,麦格带着两个垂头丧气的男孩离开,邓布利多也带着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消失在门口。 地窖办公室重新陷入属于他的阴冷寂静。 斯内普几乎是立刻走到门口,无声地打开了门锁。 果然,没过多久,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塞拉菲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紫金色的衣袍在昏暗的走廊里依旧醒目。 她走了进来,反手带上门,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处理完了?我远远看到麦格教授带着他们走了。” “嗯。”斯内普简短地应了一声,走到壁炉边,看着炉火跳跃,“撞上了打人柳,自找的。那两个蠢货还坚持说他们明明‘赶趟了’,偏偏撞上了站台入口被封的‘意外’。” 他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但眉头却微微蹙起。 塞拉菲娜走到他惯常批改论文的书桌旁,斜倚着桌沿:“我知道他们没有说谎。” 她语气平静,“克伦威尔确认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入口确实被一股强大的魔法临时封禁了,就在他们冲过去的那一刻。” 她轻轻叹了口气,既无奈又觉得理所应当,“救世主就是不一样,每个学年开幕,都非得用点惊世骇俗的方式才肯罢休。” 提到“惊世骇俗”,塞拉菲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站直身体,紫金色的眼眸看向斯内普,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西弗勒斯,你还记得假期里哈利寄给我的那封信吗?他说他整个假期寄给我的信,都被一个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拦截了。”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他当然记得。 那个名字,那个胆敢私自拦截信件的家养小精灵,本身就代表着巨大的麻烦和不可控因素。 “该不会……”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一丝猜测,“又是它干的?”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更多言语,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和警惕。 那个叫多比的小精灵,先是拦截信件试图阻止哈利来霍格沃茨,现在又直接封禁站台入口? 它的目的似乎很明确——不惜一切阻止哈利·波特返校。 “它似乎在拼命阻止哈利回到霍格沃茨。”塞拉菲娜总结道,眉头紧锁,“如果真是它,那么它很可能还会出现。希望……我们能有机会抓住它,问个清楚。” 话虽这么说,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其中的难度。 家养小精灵天生精通高深的、无视霍格沃茨反幻影移形咒的魔法,来无影去无踪。 加上它们与主人之间那近乎灵魂绑定的古老契约,想要抓住一个特定的小精灵逼问出真相,希望渺茫。 而且,一旦被它背后的主人察觉,打草惊蛇,后果更难预料。 斯内普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我只希望波特这个学期能安分一点,别再惹出什么需要动用《国际保密法》级别的大麻烦。”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更别连累到……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自然包括了他和塞拉菲娜。他们现在有太多重要的事情,不想被救世主层出不穷的麻烦打乱节奏。 塞拉菲娜: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塞拉菲娜暂时压下心头的疑虑,走到斯内普身边,变戏法似的从空间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给你带了点吃的,礼堂的晚宴估计你也没怎么动。”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切好的水果。 斯内普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接过来。他确实没胃口,但看着她带来的东西,还是拿起一块点心。 刚吃了一半,似乎想起什么需要立刻处理的魔药材料,他放下食盒,简短地说了一句:“我去趟储藏室。”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塞拉菲娜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她走到壁炉旁那张属于自己的墨绿色单人沙发前。 这沙发陪伴她度过了许多个地窖的夜晚,但此刻她看着它,觉得似乎……小了点? 她喜欢更宽大、能让她整个人蜷缩进去的空间,那样才舒服。 心念微动,指尖魔力流转,无声地拂过沙发。那张墨绿色的单人沙发如同被施了伸展咒,无声无息地向外扩展、填充,变得更为宽大厚实。颜色依旧是那沉稳的墨绿。 就在这时,斯内普拿着一个水晶瓶回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壁炉旁那张明显“膨胀”了一圈的沙发,脚步顿了一下。 塞拉菲娜正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带着点小得意:“这样宽敞多了。” 斯内普的目光在那张宽大的墨绿色沙发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塞拉菲娜带着期待的眼神。 他沉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放下水晶瓶,然后,像是随口一提,又像是经过了一瞬间的思考,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窖里响起: “可以把它变成紫色。” 塞拉菲娜微微一怔,随即,紫金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被点亮的星辰。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唇角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指尖再次轻点。 无声的魔法波动掠过,那张宽大的沙发,就在斯内普的注视下,从沉稳的墨绿色,瞬间变成了……深邃、华贵、带着丝绒质感的紫罗兰色。 那是属于卡斯蒂尔的颜色,更是属于塞拉菲娜的颜色,明艳、独特,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却又没有破坏地窖整体的阴郁氛围。 斯内普站在原地,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那张在炉火映照下泛着神秘光泽的紫色沙发。 它突兀,却又和谐。 那抹亮色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宝石,沉静地躺在属于他的黑暗世界里,宣告着另一个灵魂的入驻。 他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这片他盘踞了十几年的空间,因为这抹紫色,似乎……有了一丝暖意和生机。 它理应在这里。 就像她一样。 第80章 世界的遗憾 第二天早餐时分,礼堂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喧闹的交谈声。 然而,这份清晨的活力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撕裂——罗恩收到了来自家里的吼叫信。 红色的信封在他面前炸开,韦斯莱夫人的怒吼响彻礼堂,严厉斥责他偷开飞车的行为,并带来了更糟的消息:亚瑟·韦斯莱因滥用麻瓜物品被魔法部正式审查。 罗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他的头发还要红,恨不得缩进长桌底下。坐在不远处的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优雅地放下银质餐刀,待吼叫信的余音消散,才轻声对垂头丧气的罗恩说:“别太担心,罗恩。事情会有转圜的余地,我会想办法看看能否在其中周旋一二。”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安抚,让罗恩惊惶的心稍微定了定,尽管他完全不明白一个同年纪学生能如何“周旋”。 新学期伊始,塞拉菲娜选择的选修课是算数占卜、保护神奇动物和古代如尼文。 作为跳级生,她自然吸引了比旁人更多的目光。 不过,或许是因为一年级在飞行课上展现出的惊人实力震慑了某些人,又或许是她刻意保持的低调姿态发挥了作用,预想中的额外麻烦并未降临,日子在规律的课程中平静流淌。 夜晚的地窖,壁炉的火光跳跃,将那张醒目的紫色沙发映照得更加柔和。 斯内普处理完一份魔药报告,放下羽毛笔,目光落在对面正翻阅着厚重古代如尼文典籍的塞拉菲娜身上。 她银色的长发在火光下泛着微光,专注的侧脸精致得如同雕塑。 “三年级,”斯内普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就能去霍格莫德村了。”他陈述着这个事实,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塞拉菲娜从厚重的典籍上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刚脱离知识海洋的茫然,随即聚焦。 她放下书,身体微微后靠,陷进柔软的紫色沙发里,看着斯内普,幽幽地问:“我没有监护人签字。”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刻意的带着点可怜巴巴的试探,“西弗勒斯……你……不能当我的监护人吗?” 斯内普握着羽毛笔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 他避开她那双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澄澈、带着期盼的眼睛,视线落在自己面前摊开的羊皮纸上,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丝僵硬:“……不行。”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只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规定不允许。” 塞拉菲娜清楚地看到了他耳廓边缘泛起的那一点极其细微的红晕,在昏黄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分辨,但她捕捉到了。 她心底划过一丝笑意,面上却遗憾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那本厚重的书,语气恢复了平日的随意:“好吧。那……等我想去的时候,你带我偷偷去?” 她抬眼看他,带着点狡黠,“虽然我暂时对那里卖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斯内普的目光终于从羊皮纸上抬起,落回她脸上,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带着警告:“如果你要去,记得告诉我。”他强调道,“别自己偷偷去。” 霍格莫德人多眼杂,鱼龙混杂,他无法容忍她脱离他的视线独自前往,哪怕她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 “知道啦。”塞拉菲娜拖长了调子应道,唇角弯起一个弧度,重新埋首于如尼文中。 第二天,塞拉菲娜照常上完算数占卜课,抱着书本走向地窖。 刚推开厚重的橡木门,一股混杂着浓郁香水味和某种失败魔药残余气息的诡异味道就扑面而来,让她微微蹙眉。 斯内普正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比平时还要阴沉,周身散发着浓重的低气压,仿佛刚从巨怪的巢穴里爬出来。 他面前堆着几份字迹歪歪扭扭、内容惨不忍睹的作业。 正是哈利他们班今天在洛哈特那场灾难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创作”的成果。 “看来,我们的‘大作家’洛哈特教授,”塞拉菲娜走到自己的紫色沙发前坐下,将书本放在旁边的小矮几上,语气带着了然和一丝嘲讽,“又为西弗勒斯你增加了额外的工作量?” 她看着那堆明显需要返工的作业,以及斯内普眉宇间毫不掩饰的烦躁。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蔑的冷哼,连评价都懒得给,直接将其中几份最不像话的羊皮纸推到了桌子靠近塞拉菲娜的一角。 意思不言而喻。 塞拉菲娜了然,拿起羽毛笔蘸了蘸红墨水,自然地开始帮他批阅这些“灾难”。 她批注的速度很快,笔锋犀利,精准地指出每一个愚蠢的错误,字里行间带着卡斯蒂尔式的冷静刻薄,只是没有斯内普那种淬毒的锋芒。 在批改的间隙,斯内普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关切:“明天,你有他的课。”他指的是洛哈特。 塞拉菲娜停下笔,抬起头,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她下意识地抬手,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光滑细腻的脸颊,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神圣的光芒:“放心吧,西弗勒斯。” 她的语气带着郑重,“我还不想破相。我的脸……”她微微扬起下巴,“要是有一丁点损伤,那都是整个魔法界,不,是这个世界的巨大遗憾。” 斯内普:“……” 他握着羽毛笔的动作彻底僵住,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地看向旁边那个一脸认真、毫无玩笑之色的少女。 炉火的光跳跃着,在她精致的脸庞上投下温暖的光影。 她确实……漂亮得不像话。 银发如瀑,肌肤胜雪,紫金色的眼眸深邃神秘,五官的每一处线条都如同造物主最精心的杰作,糅合了少女的纯净与一种超越年龄的、沉淀下来的尊贵气度。 即使他再刻薄、再厌恶谈论外表,也无法否认这个客观事实。 此刻,她如此一本正经地宣称自己这张脸是“世界的遗憾”,那份毫不掩饰的自恋和强大的自信,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可笑,反而……理所当然。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斯内普的心头。 他想嗤笑她自恋,想讽刺她幼稚,但看着她在火光下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份对自己存在的珍视,那些刻薄的话语最终卡在喉咙里,只化作一声带着无奈和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的叹息。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重新低下头,继续处理那堆令人头疼的作业,只是握着笔的手指,似乎比刚才放松了一些。 地窖里只剩下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轻响。 塞拉菲娜也重新拿起笔,继续她的“灾难拯救”工作,仿佛刚才那句惊世骇俗的宣言只是讨论天气般平常。 很快,时间就滑到了两天后的黑魔法防御课。 塞拉菲娜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位洛哈特,这次又会整出什么新奇的幺蛾子。 据哈利绘声绘色的描述,他们上课时,洛哈特放出了一群康沃尔郡小精灵,然后自己第一个溜之大吉,留下学生们收拾烂摊子。 那么,给三年级准备的“惊喜”又会是什么呢? 当全班同学在略带紧张和好奇的气氛中坐定,洛哈特终于登场。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得盖过了所有窃窃私语。 他拿起那本《与巨怪同行》,将封面上他本人那眨着眼睛、笑容灿烂的照片展示给所有人看。 “我,”他模仿着照片的动作,也冲台下眨了眨眼,语气抑扬顿挫,“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那奖项不值一提,“——但我从不把这个挂在嘴边!毕竟,我可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的!” 他期待地环顾教室,等待热烈的笑声,却只收获了几声稀稀落落、略带尴尬的干笑。 “我看到你们都买了我的全套著作——非常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仿佛这是对他成就的最大肯定,“那么,我想我们今天就先来做个小测验。别害怕——”他拖长了调子,试图营造轻松氛围,“——只是想看看你们读得怎么样,领会了多少精髓……” 他挥动魔杖,一叠试卷精准地飞到每个学生面前,“给你们三十分钟。现在——开始!” 塞拉菲娜垂下目光,看向手中的试卷。题目跃入眼帘: 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 吉德罗洛哈特的秘密抱负是什么? 你认为吉德罗洛哈特迄今为止的最大成就是什么? …… 吉德罗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他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整整三面羊皮纸,密密麻麻全是此类问题。 “这都是……什么?”塞拉菲娜忍不住低声自语,纤秀的眉毛高高扬起。 她逐行扫过那些荒诞不经的问题,荒谬感几乎让她嗤笑出声。 这哪里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测验?分明是洛哈特个人粉丝后援会的入会考核! 她简直想为这位教授能想出如此离谱的三页纸“考题”而“鼓掌”。 她一手拿着卷子,另一只手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指尖的羽毛笔沾都没沾墨水,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面,充分表达着她内心的无语。 显然,感到困惑和为难的不止她一人,周围已经响起了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学生们压抑的抱怨和嘟囔声。 与周围抓耳挠腮、苦思冥想或胡乱填写“紫色”“世界和平”“驱除万伦女鬼”的同学截然不同,塞拉菲娜根本就没写。 她双手环抱,下巴轻轻搁在手背上,目光投向讲台。 洛哈特正眉飞色舞地讲解着他那些“标准答案”,对于“淡紫色是最高贵的颜色”“秘密抱负是推广个人护发产品”“最大成就是获得五次微笑奖”之类的说辞,塞拉菲娜充耳不闻,思绪早已飘远。 终于,洛哈特结束了试卷点评,不负众望地开始了他的“重头戏”。 他故作神秘地推出一个覆盖着华丽深紫色绒布的金色大笼子,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亲爱的同学们!准备好你们的魔杖!今天!我们将直面来自秘鲁深渊、令人闻风丧胆的——幻形水母!” 他刻意加重了“令人闻风丧胆”几个字,仿佛笼子里关着的是一头匈牙利树蜂龙。 随着他魔杖一挥,一阵刻意营造异域风情,实则有些刺耳的古怪琴声响起,他猛地掀开了绒布! 笼内,数个半透明的、果冻状的球体静静漂浮着,直径约一英尺,表面流淌着彩虹般柔和变幻的光斑,几缕丝带般纤柔的触手在空气中慵懒摇曳。 视觉效果确实比吵闹的小精灵诡异华丽得多,引得教室里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和嗡嗡的议论。 塞拉菲娜微微挑眉,紫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这生物……与其说是危险,不如说是魔法生物版的巨型发光水母工艺品。 洛哈特立刻进入了“表演模式”。 他举起那本《与幻形水母共潜》,指着封面上自己对着水母优雅梳头的照片,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张力:“这些看似梦幻的造物!实则是披着美丽外衣的小恶魔!它们的黏液蕴含着可怕的灵魂腐蚀之力!” 他故意压低嗓音,制造恐怖氛围,“更可怕的是,当它们受到惊吓,会瞬间分裂增殖!那些分裂体——”他做出一个指向太阳穴的手势,“——能悄无声息地寄生进你们的大脑,将你们变成无知无觉、只顶着七彩爆炸头的行尸走肉!哦,当年一支勇敢的秘鲁探险队就因此全军覆没,化作了深渊的七彩僵尸!” 他话锋一转,瞬间换上标志性的闪亮笑容,举起那把镶嵌着廉价假钻、闪闪发光的梳子,“但别怕!你们的教授,我,吉德罗·洛哈特,早已洞悉了它们的致命弱点!并独创了专门克制它们的‘优雅防御十二式’!看,就是这把蕴含着我无畏精神的‘圣洁钻石梳’!” 塞拉菲娜嘴角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灵魂腐蚀?大脑寄生?卡斯蒂尔家族的秘闻录里可从未记载过如此天方夜谭的特性。 这位教授篡改事实、夸大其词的本事,简直比他书里杜撰的冒险经历还要精彩绝伦。 第81章 控诉 实战演示环节如期而至,也迅速演变成了第一波灾难。 洛哈特英勇地打开笼门,故作无畏地凑近一只水母,仿佛在展示他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水母似乎被他的金发反光晃到,一道无色无味的黏液精准地喷射而出,正中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中心。 “梅林的胡子啊!”洛哈特夸张地尖叫起来,手舞足蹈,仿佛遭到了致命打击,“它……它竟然穿透了我坚不可摧的心智防御屏障!多么阴险狡诈的生物!” 只见他引以为傲的金色卷发,瞬间疯狂扭曲,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闪烁着刺眼七彩光芒的爆炸头球体,滑稽地顶在他的脸上。 学生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塞拉菲娜迅速用手背抵住嘴唇,才勉强压下了几乎要溢出的笑声,但那双紫金眸中闪烁的嘲讽光芒却亮得惊人。 慌乱中,洛哈特脚下被自己湿滑的袍角绊到,整个人失去平衡,“噗通”一声向后跌坐进讲台后面一个不知何时放置的盛满清水的大木桶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啊——!”他的尖叫被水淹没,随即挣扎着探出头,七彩爆炸头吸饱了水,沉重得像顶着一个巨大的彩色墩布,“别慌!同学们!我在亲身示范!示范‘诱敌深入’的至高战术精髓!”他狼狈地扑腾着。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出木桶,洛哈特浑身湿透,昂贵的巫师袍紧贴在身上,七彩爆炸头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在地上汇成一小滩彩虹色水渍。 但他依然顽强地甚至带着点悲壮地举起了那把**的钻石梳子。 “看好了!终极奥义——‘华丽梳妆咒’!”他嘶声大喊,手腕以一种极其花哨的姿势翻转,翘起标志性的兰花指,对着那只还在空中悠闲漂浮的水母,做出梳头的动作。 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他嘴唇极快地翕动了一下——无声咒“旋风扫净”。 一股无形的干燥微风精准拂过那只水母,它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最后变成一颗葡萄干大小的透明小球,“啪嗒”一声掉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 “看见了吗?!”洛哈特猛地一甩他那七彩湿发,试图做出英雄凯旋的姿态,结果甩出的七彩水珠和粉末混合物劈头盖脸地溅了前排学生一身,引起一片惊呼和抱怨。 “邪恶!已被我用无与伦比的优雅与智慧彻底镇压!”他气喘吁吁地宣布,完全无视自己从头到脚如同落汤鸡般的狼狈,以及地上那颗毫无生气的“葡萄干”。 轮到学生实践了。 每组分到了一只关在小型金色笼子里的幻形水母。 洛哈特要求大家模仿他的优雅姿势进行防御。 “记住!仪态!优雅的仪态是防御魔法生物的灵魂所在!” 他捏着嗓子,再次示范那套滑稽的动作,“手腕翻转45度,兰花指这样优雅地翘起,充满气势地念出咒语:‘退散吧,丑东西!’咒语本身是次要的,精髓在于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 塞拉菲娜看着自己笼子里那只散发着柔和彩光、安静漂浮的水母,完全无视了洛哈特的教导。 当同组一位紧张的赫奇帕奇同学依样画葫芦地翘起兰花指,用颤抖的声音念出“退散吧,丑东西!”时,水母毫无反应,触手甚至惬意地晃了晃。 另一位拉文克劳同学试图用魔杖调整笼子位置,不小心幅度过大,一道“清理一新”的光芒擦着笼子飞过,显然惊扰了它。 “噗嗤!”一道黏液精准喷射,那位拉文克劳同学躲闪不及,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瞬间膨胀,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粉紫色鸟窝状。 这就像点燃了引信,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被无效咒语和笨拙动作激怒的水母们纷纷开始喷射黏液。 各种颜色的清理咒光芒开始四处乱飞,有些幸运地击中了水母,让它们缩成“葡萄干”,但更多则打偏了,或者彻底激怒了邻近笼子里的水母。 受惊的水母纷纷分裂,眨眼间,教室上空飘满了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半透明球体。 七彩的黏液如同雨点般密集落下,学生们尖叫着抱头鼠窜,但很快,几乎无人幸免:红的、绿的、蓝的、紫的……各种鲜艳到刺目的爆炸头如同雨后蘑菇般在教室里绽放,场面堪称惊悚又滑稽。 “统统加护!”塞拉菲娜反应极快,在混乱爆发的瞬间便低声念咒,一道淡金色的透明屏障瞬间在她和周围几个同学头顶张开,挡住了落下的黏液雨。 同时,她手腕微动,魔杖尖端精准而隐蔽地点向那些靠近自己小组的水母,无声的“旋风扫净”悄然释放,一只只水母在她无声的咒语下迅速干瘪成无害的“葡萄干”坠落。 她可不想让精心打理的头发变成七彩鸟窝。 屏障内惊魂未定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和赫奇帕奇、拉文克劳的学生们,看着屏障外一片狼藉和同伴们五彩缤纷的脑袋,纷纷向塞拉菲娜投来感激涕零的目光。 她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混乱!这是混乱魔法能量在失控共鸣!”洛哈特在讲台上徒劳地挥舞着魔杖,试图维持秩序,结果被三四个分裂出来的小型水母“啪叽”一声糊了满脸。 他手忙脚乱地撕扯着,水母黏糊糊地粘在他湿漉漉的七彩爆炸头和皮肤上,场面既狼狈又恶心。 “稳住!同学们!我在亲身演示!高深的‘分体封印术’!注意看我的技巧!”他一边狼狈地扒拉脸上的不明生物,一边还不忘用扭曲的声音给自己强行挽尊。 塞拉菲娜环视着这间如同被彩虹巨怪蹂躏过的教室:五颜六色的爆炸头、惊慌失措的面孔、满地滚动的“葡萄干”和粘液、空气中漂浮的分裂体,以及讲台上那位还在和水母“搏斗”的教授。 她紫金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和讽刺,轻轻摇了摇头。 趁着无人注意,她不动声色地从袍袖中滑出一个水晶小瓶,指尖微光闪烁,精准地接住从天花板上滴落的、尚未干涸的七彩黏液。 这可是韦斯莱双子未来“疯彩洗发水”的绝佳原料。 下课的钟声想起。在一片狼藉和七彩头发的“海洋”中,洛哈特顽强地布置了作业:“论文《论优雅仪态对防御幻形水母的核心作用》,要求引用我的著作至少三处!另外,下周每人提交一张‘你与幻形水母的自拍照’,姿势最优美者,将获得我的亲笔签名‘圣洁钻石梳’一把!” 他适时地又变出几把和演示时一模一样的闪亮梳子,“当然,想提前拥有‘英雄同款防黏液钻石梳’的同学,可以课后找我订购,只需15加隆!它镀有我的‘英雄光环’,效果非凡!” 塞拉菲娜从容地收拾好书本,优雅地站起身。 她那一头光泽柔顺、色彩如常的秀发,在周围一片色彩斑斓、垂头丧气的“鸟窝头”中,显得格外醒目。 她最后瞥了一眼讲台上那个还在试图把自己从水母黏液和湿发中清理出来、并锲而不舍推销梳子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评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堂堪称灾难级的闹剧课,倒是意外地为她提供了有价值的……机遇。 她走出教室,将身后那片混乱的七彩和洛哈特徒劳的叫卖声彻底隔绝。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斯内普裹挟着一身比地窖本身更阴冷的低气压踏入。 他黑袍翻滚,脸色比坩埚底部的药渣还要难看,周身散发的寒意足以冻结壁炉里跳跃的火焰。 显然,处理完那场因七彩爆炸头引发的、涉及庞弗雷夫人、被污染教室清洁以及家长来信投诉的连锁麻烦,已经彻底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壁炉旁那张醒目的紫罗兰色沙发,以及沙发上那个正专注地用一个精巧的水晶瓶观察着瓶内七彩黏液的紫金身影时,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怒意,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塞拉菲娜闻声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炉火映照下流光溢彩。 她看着斯内普那张余怒未消、写满疲惫的脸,唇角勾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调侃的弧度:“看来,因为老蜜蜂那跌破地平线的‘慧眼’所挑选的‘人才’,又让你增加了不少……额外工作量?” 斯内普大步走到办公桌后,重重地将一叠显然是投诉信的羊皮纸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他抬手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对命运荒谬性的深刻感叹:“这才刚开学第一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塞拉菲娜那头依旧光泽柔顺的银发上,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恭喜你,至少成功地保住了‘世界的遗憾’和你的发型?” 塞拉菲娜坦然接受这份“祝贺”,微微扬了扬下巴,发出一声矜持的轻哼:“嗯哼。” 她随即举起手中那个装着粘稠七彩液体的水晶瓶,在炉火下晃了晃,瓶内液体折射出迷幻的光斑,“看看这个,今天的‘教学成果’之一。” 斯内普的目光被那瓶诡异的黏液吸引。 他走近几步,没有伸手去碰,只是锐利的黑眸仔细审视着瓶内物质的色泽和粘稠度。 “看来是韦斯莱家那两个蠢货会感兴趣的东西。”他立刻做出了判断,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他们……在收集这个?” “他们对任何能制造‘爆炸头’效果的物质都表现出了非凡的兴趣和天赋。”塞拉菲娜放下瓶子,语气平淡,“我不过是稍微提供了一点……收集上的便利,以及未来可能合作方向的情报支持。” 她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的算计光芒。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默认了这确实符合韦斯莱双胞胎的恶趣味。 他的视线从水晶瓶移开,重新落在塞拉菲娜脸上,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层冰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不易察觉关切的审视:“今天上课……怎么样?”他问,声音低沉了些许。 虽然知道她肯定安然无恙,但洛哈特的课堂,本身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变数和愚蠢。 提到这个,塞拉菲娜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瞬间浮现出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极度嫌弃的表情。 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清晰可见的控诉光芒,她甚至微微向前倾了身体,仿佛要寻求一个公正的审判。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被严重冒犯后的控诉感,“简直糟糕透顶!难以置信的糟糕!”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夸张地比划着,“整整三页羊皮纸!上面全是关于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颜色、生日是哪天、理想礼物是什么之类的可笑问题!我一个字都没写!” 她强调道,语气里充满了对这种智力侮辱的鄙夷,“交了一张彻头彻尾、干干净净的白卷!” 这还没完。 她像是想起了更难以忍受的事情,猛地抬起手臂,伸到斯内普面前。 宽大的紫金色炼金衣袍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和袖口处繁复精美的紫罗兰色镶边,上面还交织着细密的金色纹路。 “看看这个!”她指着那华贵的紫罗兰色镶边,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我喜欢的紫金色,还有各种紫色。虽然我最偏爱深紫和这种紫罗兰色。” 她的指尖用力点了点袖口的镶边,“但是!今天!那个家伙!他居然声称他‘最喜欢’的颜色也是淡紫色!” 塞拉菲娜的声音里充满了被冒犯的委屈和嫌弃,“想到我喜欢的颜色和他声称的‘最喜欢’是同一个色系。我就浑身难受!感觉……感觉像是被玷污了!” 她控诉完,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直直地瞪着斯内普,仿佛在无声地要求他主持公道,谴责洛哈特这种“污染高贵色系”的恶劣行径。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难得流露的孩子气的强烈嫌弃和委屈表情,听着她因为颜色被“玷污”而愤愤不平的控诉,胸腔里最后那点残余的怒气和疲惫,竟被带着暖意的轻松感彻底驱散了。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掠过一丝好笑。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了一小步,靠近沙发。 然后,他伸出那只苍白修长的手,自然地、带着无声的安抚意味,轻轻捏了捏她正指着袖口、表达强烈不满的那只手的手腕。 力道很轻,带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却奇异地传递着“我懂,这确实很糟糕”的无声共鸣。 塞拉菲娜手腕上那带着安抚意味的触感,瞬间平息了她因颜色被“玷污”而翻腾的嫌弃和委屈。 她抬眼看向斯内普,那双紫金色的眼眸里,控诉的光芒渐渐被带着点依赖的温和取代。 她甚至下意识地反手,用指尖轻轻勾了勾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像个寻求安慰后终于被顺毛安抚的小动物。 斯内普感受到她指尖的回应,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 第82章 密室与蛇佬腔(一) 十月悄然降临霍格沃茨,湿冷的寒气如同无形的触手,从禁林蔓延至场地的每一个角落,最终悄然渗入古老的城堡石壁。 城堡内很快弥漫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在教工与学生间迅速蔓延的感冒潮。 校医院的庞弗雷夫人忙得脚不沾地,她那剂著名的提神剂效果立竿见影。代价是服药者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头顶持续喷出袅袅白烟,活像一个个行走的蒸汽茶壶。 塞拉菲娜对此表示算了算了,她庆幸自己身体好,她可不想变成霍格沃茨走廊里一道冒烟的风景。 这段日子里,塞拉菲娜并未闲着。 韦斯莱双胞胎兄弟雄心勃勃的魔法把戏坊创业计划迎来了关键转折。 塞拉菲娜“恰巧”听闻了他们的奇思妙想和资金困境。一次看似偶然实则刻意的深入交谈后,她以一位神秘天使投资人的身份,果断注资,获得了店铺20%的股份。 一份详尽的协议随之签订,条款清晰地界定了双方的权利与义务: 隐身条款: 塞拉菲娜的身份被严格保密,作为“匿名沉默合伙人”,她的名字绝不会出现在任何公司文件或宣传材料中。对外界,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只是幸运地得到了一位神秘天使投资人的青睐。 决策权划分: 经营权:乔治和弗雷德全权负责日常的研发、生产、销售等一切经营活动。 重大事项否决权:塞拉菲娜仅保留在极端情况下的否决权,例如项目涉及可能招致魔法部重罚的黑魔法、严重损害卡斯蒂尔家族声誉的行为,或是意图出售公司控股权等根本性变动。 利益分配与退出机制: 初期发展:创业前1-3年的利润将优先用于店铺的再投资与扩张,塞拉菲娜同意在此期间少分红甚至不分红,全力支持双胞胎发展。 未来回购:协议约定,未来5年后,韦斯莱家有权以预先商定的、基于彼时估值的价格,回购塞拉菲娜持有的部分股份,以确保双胞胎最终能牢牢掌握公司的控股权。 资源绑定与互助: 优先供货权:卡斯蒂尔家族享有对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后续新产品的优先采购权,通常能以成本价或极具优势的优惠价格获取。 信息与技术互助:作为回报,在韦斯莱兄弟事业成功并具备能力时,他们有义务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卡斯蒂尔家族提供“非正式的信息渠道”或特定魔法把戏的技术支持。 这份协议,塞拉菲娜还拿给了斯内普看。斯内普只是扫了几眼关键的条款,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并未多做评价。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塞拉菲娜诸多布局中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 ······ 万圣节当日,城堡里装饰着巨大的南瓜灯和飞舞的蝙蝠,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哈利满怀期待地邀请了塞拉菲娜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克的忌辰晚会。 然而,塞拉菲娜对与一群忧郁幽灵共度时光实在提不起兴趣,便礼貌而委婉地拒绝了他。 当晚,热闹的万圣节晚宴结束后,塞拉菲娜本打算直接返回温暖的地窖。 刚走出礼堂没多远,一阵喧嚣和惊恐的呼喊声从走廊深处传来,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循声快步赶去,远远就听见管理员费尔奇那撕心裂肺的嚎叫:“我的猫!洛丽丝夫人!” 人群聚集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空气中弥漫着恐惧。 哈利、罗恩和赫敏三人脸色苍白地僵立在原地,他们面前,冰冷的石墙上,一行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红色字迹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格外刺眼: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几乎是同时,邓布利多校长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银白色的长须在昏暗光线下仿佛自带微光。 他身后跟着一大群闻讯赶来的教授。 斯内普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出现在了混乱现场,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人群中锐利地扫视,直到捕捉到那个站在角落阴影里依旧沉静的少女身影时,紧绷的下颌线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 邓布利多步履沉稳而迅速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到火把支架下,小心翼翼地将洛丽丝夫人解了下来。 “跟我来吧,费尔奇。”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安抚的力量,随即转向三个惊魂未定的学生,“还有你们,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 洛哈特急切地挤上前,脸上带着不合时宜的兴奋:“我的办公室就在楼上,校长!离这儿最近!你们可以……” “谢谢你,吉德罗。”邓布利多简短地回应道。 人群无声地让开一条通道,看着邓布利多抱着僵硬的洛丽丝夫人,带着费尔奇和三个学生离开。 洛哈特紧随其后,努力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事件的核心人物;麦格教授紧锁眉头。 离开时,斯内普走在最后。他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越过众人,再次精准地落在走廊里安静等待的塞拉菲娜身上。 两人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斯内普轻微地点了下头,深潭般的黑眸里传递着让她小心。 塞拉菲娜了然,紫金色的眼眸扫过墙上那令人不安的血字,又望向众人离去的方向,一丝凝重掠过眼底。 她果断转身,回到了地窖。 西弗勒斯很快就会回来,他会告诉她想知道的一切。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斯内普裹挟着一身比地窖更深沉的寒意踏入。他黑袍翻滚,脸色阴郁,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仿佛能将壁炉里仅存的微弱火苗都冻结。 处理费尔奇歇斯底里的指控、邓布利多冷静的调查、以及波特那明显有所隐瞒的辩解,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壁炉旁那张醒目的紫罗兰色沙发,以及沙发上那个闭目养神的紫金身影时,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戾气和疲惫,竟被沉静的暖意悄然中和了大半。 她还在等他。 塞拉菲娜闻声睁开眼,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微光,带着清醒的关切看向他。 “你应该回去睡觉,”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会告诉你事情经过的。” 塞拉菲娜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独特的紫金色眼眸在炉火映照下温和地望向他:“我等不及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沉默地在她对面的高背椅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 他简洁而清晰地复述了在洛哈特办公室发生的谈话:费尔奇的指控、邓布利多的调查、哈利的辩解…… 最后,他语气中带着惯有的讽刺与一丝困惑:“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声称只是恰巧出现在那里。他们没有说谎,至少关于看到洛丽丝夫人时的情景是真实的。但令人费解的是,”他微微眯起眼睛,“他们顽固地拒绝透露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条偏僻走廊的真实目的。” “斯莱特林的密室。”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冰投入死水。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 他沉默了好几秒,才低沉地开口,声音凝重:“开启它的条件……会是什么?” 塞拉菲娜微微摇头,秀眉轻蹙:“传统说法自然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但显然,这次开启者并非基于血脉纯度。若论血脉纯度,现在学校里最强的纯血统,难道不是我吗?” 她脸上那点微弱的笑意彻底敛去,紫金色的眼眸变得无比幽深,“不过,还有一个人……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直系后裔,梅洛普·冈特的儿子——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她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也就是……伏地魔。” 也就是,伏地魔。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这个名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砸在斯内普心头。 伏地魔! 那个名字本身带来的恐惧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 去年奇洛后脑勺上那张惨白的面孔、那嘶哑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恐怖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 他的脸庞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向他伸出了手。 斯内普的目光从虚无的恐惧深渊中猛地聚焦,死死地盯住那只伸向他的白皙的手。 他冰冷的手指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猛地握了上去。 掌心相贴,塞拉菲娜微凉的体温和那份沉静,如同定海神针,抚平了他心中最剧烈的惊涛骇浪。 他紧紧攥着那只手,指节用力到泛白。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去年……奇洛后面的……就是……”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压抑而沉重,“现在,再加上密室……”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深沉的疲惫,“我们没几年太平时间了。他要回来了。” 随即,他想起波特的异常,眉头紧锁,困惑和一丝被愚弄的怒意再次升起:“但是,波特……他到底在拼命隐瞒什么?在那种地方,在那个时间点!” 这不合常理,也让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些,知道他已从最初的巨大冲击中缓过神来。 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给予无声的确认和支持。 然后,她迎着他探究的目光,清晰而冷静地继续分析: “据我所知,汤姆·里德尔本人就是一位蛇佬腔。”她点出关键,“而斯莱特林的密室传说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守卫,便是那条活了千年的蛇怪。蛇怪拥有最致命的凝视,任何与它目光直接接触的生物都会立刻死亡。而间接的视线接触,比如通过水面的反射、镜面或者其他介质,则会导致石化。”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斯内普,“当时洛丽丝夫人被发现时,地面上有积水。它被石化了。这完全符合蛇怪攻击的模式。” 斯内普立刻明白了她的逻辑链条,眼中锐光一闪:“所以,波特拼命隐瞒的真相就是——”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那个词,“——他也是蛇佬腔!他听到了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蛇怪在城堡墙壁的管道里移动的声音!” 塞拉菲娜点头,冷静地说:“正是如此。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声音很诡异,很不祥,所以,他才不敢说。” 斯内普沉默了。 他靠回高背椅,身体深深陷进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塞拉菲娜的手背。 壁炉的微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黑眸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蛇佬腔……”他低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和更深的疑虑,“波特……他父亲可没这本事。这天赋,只能是来自……莉莉那边的血脉?还是……那个人的‘馈赠’?”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回答。她知道这触及了斯内普最深的痛处。 她只是安静地陪他坐着,任由他消化这沉重的信息,手指在他微凉的手背上轻轻画着圈,传递着无声的慰藉。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炭火最后的微弱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的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重。 斯内普胸腔里翻涌的负面情绪通过那只被塞拉菲娜稳稳握住的手,竟奇异地被抚平了大半。 他不再是一个人。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凉与坚定。 他继续道,声音低沉了许多: “邓布利多……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但他选择相信波特不会伤害那只猫。他并未深究,”斯内普的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或者说,他选择了等待。” 塞拉菲娜轻轻点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邓布利多应该也猜到了。这个时候揭露哈利是蛇佬腔,无异于在恐慌的油锅里投入火星。只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和对他的孤立。” “但蛇怪就在城堡里!”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焦灼,“放任这么危险的东西游荡,任何人,学生、教授,都可能成为下一个石像!波特的隐瞒,愚蠢至极,却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塞拉菲娜虽然能理解哈利当时的恐惧心理,但在斯内普面前,她毫无原则地偏心眼。 她无条件地站在他这边,立刻附和道:“没错,太蠢了。” 为了表达更强烈的支持,她伸出另一只手,覆在斯内普紧握她的那只大手上。 两只微凉的小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他那只冰冷的手。尽管效果甚微。 斯内普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份双重的包裹和微弱的暖意。 他沉默片刻,然后动了动被握住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 他抽出了被包裹在下面的那只手,反过来,用自己两只宽大微凉却有力的手,将塞拉菲娜的那双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之中。 他抬起眼,目光深深望进塞拉菲娜那双在昏暗地窖里依旧熠熠生辉的紫金色眼眸,郑重说道:“我会加强对所有大型管道入口的巡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要小心,塞拉菲娜。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在喉咙里滚了滚,带着一丝迟疑。 他想说‘今晚别回去了,留在这里’。 但这个念头让他觉得过于唐突——毕竟他是个成年男性,而她至少在名义上是他的学生。 他可以送她回格兰芬多塔楼,但万一蛇怪能进入公共休息室,甚至……进入她那间独立的单人间和盥洗室怎么办? 他不敢想象第二天看到被石化的她是什么景象。那画面仅仅是掠过脑海,就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冰冷。 他倒是不想想,如果连塞拉菲娜都被石化了,格兰芬多塔楼还有谁能幸免? 他混乱地想着两人之间早已界限模糊、混乱到难以定义的关系,想到卡斯蒂尔庄园里甚至都有专属于他的房间……最终,保护欲压倒了一切顾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开口: “今晚,我送你回去。” 他看着她,补充道,“明天之后,你住在这里。我给你准备房间。”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阴冷但绝对安全的地窖办公室,理所当然地认为,“塔楼不安全。这里最安全。” 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惊讶,随即迅速被理解和满足取代。 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求:“我要紫金色的。” 斯内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还用说?他当然知道她的喜好。 塞拉菲娜紧接着又说:“等之后你巡逻,我也要跟着。”她语气坚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斯内普眉头立刻皱起:“塞拉菲娜,这很危险……” “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塞拉菲娜立刻打断他,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带着一丝狡黠,“而且,你不担心我一个人留在地窖的时候出事吗?”她故意问道。 斯内普一滞。想到她说的“很强的弱点”,想到她那足以撕裂空间的雷系魔法……最终,保护欲和“将她放在视线内才安心”的念头占了上风。 他妥协了,带着一丝认命:“……好吧。” “巡逻要走很多路,会很累。”斯内普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用现实困难劝阻她。 塞拉菲娜立刻翻了个旧账,微微嘟起嘴控诉道:“只要你别像上次在禁林那样拖着我一路小跑就好。” 斯内普:“……” 他想起当时自己心急如焚,完全没顾及她的步伐,拖着她几乎一路疾行。 当时……关系确实还没到如今这步。一丝窘迫的情绪掠过他眼底,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将一只手从他那双大手的包裹中轻轻抽了出来。 她伸进自己炼金衣袍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金属圆片,表面流转着秘银光泽,透着一股强大的炼金气息。 “顶尖的防御炼金产品,”她将圆片托在掌心,展示给斯内普看,“贴在魔杖握柄内侧。它能瞬间感应并抵御一次恶咒,尤其是那些带有束缚、石化或即死效果的咒语。” 她顿了顿,强调道,“一次性的,触发即毁,但足够救命。”她抬眼,目光看着他,“贴上它。加上尼可的炼金袍。” 说完,她不由分说地将那枚冰凉的小圆片塞进斯内普那只刚刚空出来的手里,连同自己的手一起,再次紧紧握住。 斯内普感受着手心那枚蕴含着强大防护力量的小圆片,以及她再次包裹上来的微凉小手。 他看着眼前这个紫金色眼眸里写满固执和担忧的女孩,他收拢手指,将那枚圆片和她的小手都紧紧包裹住。 第83章 密室与蛇佬腔(二) 地窖里凝滞的空气被塞拉菲娜一个细微的抬眸打破。 她没说话,只是指尖在斯内普紧握的手心里极轻地点了一下,视线转向厚重的橡木门。 几乎同时,门外响起了克制而清晰的叩击声。 斯内普眼中的震动瞬间冻结,恢复了惯常的冷硬。 他松开手,动作利落地站起身,黑袍划过一个压抑的弧度,大步走向门口,拉开了门。 门外,邓布利多银白色的须发在昏暗走廊光线下仿佛自带柔光,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锐利依旧,只是此刻盛满了城堡深夜特有的凝重。 “西弗勒斯,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重要的……研究。” 他的目光扫过室内,在壁炉旁那张显眼的紫罗兰色沙发上停留了一瞬。 “校长。”斯内普侧身让开,声音平板无波。 邓布利多走进来,带来一丝走廊的寒意。 他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复述了洛哈特办公室的谈话,重点强调了哈利三人对行踪的顽固隐瞒和费尔奇近乎崩溃的状态。 他看向塞拉菲娜,目光带着探询:“塞拉菲娜,关于‘密室’和所谓的‘继承人’,卡斯蒂尔的记载中,是否有超越血脉传承的开启方式?” 塞拉菲娜从沙发上站起,姿态沉静。“校长,”她开口,声音冷静,“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的血脉早已断绝。所谓‘继承人’,更可能是一种意志或力量的继承者。五十年前的事件与这次,间隔半个世纪,受害者一死一石化,看似不同,核心却都是密室被开启,蛇怪被唤醒。” 她微微停顿,紫金色的眼眸在炉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幽深。 “我们是否忽略了某种……媒介?一种能够承载强大意志、甚至扭曲持有者心智的物品?一个……钥匙?” 她直视邓布利多,抛出关键疑问,“据我查到的,五十年前,桃金娘·沃伦的死亡伴随着密室的开启。而这一次,洛丽丝夫人成了第一个受害者。这中间,是否存在着某种我们尚未发现的、联系两次事件的……‘物品’?它可能被某个不知情的学生无意间带入了城堡,成为了这次灾难的导火索。” “媒介……”邓布利多低声重复,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得极其锐利。他沉默了片刻,那睿智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极深的忧虑和了然。 “一个……承载意志的物品。非常……具有启发性的观点,塞拉菲娜。”他缓缓道,声音里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这确实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且令人不安的追查方向。五十年前……桃金娘……”他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邓布利多抬起头,目光在斯内普和塞拉菲娜之间扫过,那份沉重并未消散,但似乎被某种更深邃的考量压下。 “我需要立刻重新审视一些尘封的记录。今夜的信息至关重要,谢谢你们。” 他没有再多言,对两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地窖,黑袍下摆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橡木门合拢的轻响后,地窖恢复了寂静,只余壁炉炭火偶尔的噼啪。 斯内普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塞拉菲娜关于“媒介”的推测显然触动了他最深的忧虑线。 他沉默地将圆片贴附在自己的魔杖杖身上,一道微不可察的银光闪过,圆片仿佛融入了乌木之中。 “走吧,”他声音低沉,“送你回去。”他伸出手,摊开掌心。 塞拉菲娜没有犹豫,将手放入他微凉的掌心。他立刻收紧手指,牵着她走向门口。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在石壁上回荡。一路无话,斯内普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 直到格兰芬多塔楼胖夫人肖像所在的走廊入口,他才停下脚步。 “进去。”他松开手,言简意赅,目光却并未立刻从她脸上移开,深潭般的眸子里映着塔楼入口微弱的光线,里面翻涌着未散的凝重和一丝坚持。 塞拉菲娜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西弗勒斯。”她转身,低声对胖夫人说出了口令。 肖像洞开,她步入温暖的公共休息室入口,身影消失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斯内普依旧站在原地,直到胖夫人的肖像完全合拢,他才转身,黑袍无声地融入城堡更深沉的阴影中。 ······ 离开地窖一段距离后,独自走在寂静长廊上的邓布利多,脚步渐渐放缓。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先前笼罩的凝重如同被一阵无形的微风吹散,一个真切而释然的微笑,缓缓自他唇角漾开,最终化为眼角细密的纹路和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时的情景。 那个银发紫眸的少女,姿态无可挑剔,笑容温和有礼,但那双眼睛深处,是隔绝一切的冰冷湖面,平静无波下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那时他并非没有忧虑。一个如此年轻、心智手段远超同龄、力量深不可测的卡斯蒂尔家主,她所展现的温和,像一层精心打磨的琉璃,美丽却隔绝了温度。 他曾在某些瞬间,在她眼底捕捉到一丝与汤姆·里德尔如出一辙的、对力量本能的掌控欲和俯瞰众生的疏离。 一个更年轻、更强大、更难以预测的版本? 这个念头并非没有在他心头掠过。 然而现在…… 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银白的胡须随之轻颤。 他想起刚才在地窖里看到的景象。塞拉菲娜看向西弗勒斯的眼神。 那是……卸下了所有琉璃外壳后,从眼底自然流淌出来的暖意,是真正的温和。甚至在她冷静分析“媒介”时,目光也总会不经意地掠过西弗勒斯,带着无声的确认。 他心中的最后一丝隐忧,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只要西弗勒斯·斯内普行走在当下的道路上,那么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就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汤姆·里德尔。 她的方向,她的选择,已然与西弗勒斯紧密相连。 而反过来……邓布利多的笑意里多了一丝了然的无奈。 他看得太清楚了。 以那女孩此刻近乎偏执的关切,若是西弗勒斯有朝一日偏离了方向,哪怕踏入的是世人眼中的歧途,在她眼里,那也必然是世间唯一正确的路。 其他人?那才是真正的歪路。 那份偏心,怕是已经深入骨髓。 “护短……怕是要护得狠一点了。” 老校长低声自语,温和的蓝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世事的光芒,那光芒里只有一丝对即将可能面对的来自卡斯蒂尔家主的强势维护的……预见性的莞尔。 他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许。 第84章 房间 地窖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城堡深夜的寒意。 斯内普没有走向自己那张冰冷的床铺,也没有回到堆满魔药材料的操作台前。 他站在地窖中央略显空旷的区域,目光沉沉地扫过冰冷的石壁和昏暗的角落。 壁炉的火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投在地上,微微晃动。 塞拉菲娜需要一个房间。 让她蜷在沙发上过夜?不,那绝不行。 他需要一个……属于她的空间。 一个配得上她的空间。 他举起魔杖,杖尖凝聚起强大的魔力,无声的咒语在空气中震荡。 他面前原本平整的石壁无声地向内凹陷、延展,如同被无形的手揉捏塑形。空间在魔力的作用下稳定地扩张,一个全新的、宽敞的房间轮廓逐渐显现出来。 斯内普的眉头习惯性地微蹙,苛刻的审视着。 一张宽大舒适的四柱床凭空出现,稳稳地落在房间中央。 他杖尖轻点,厚实得不可思议的紫色天鹅绒覆盖了床垫,触感在视觉上就能感受到柔软。 同色系、同样质地的被子轻柔地落下,堆叠出优雅的褶皱。深紫色的天鹅绒在壁炉跳跃的火光下泛着内敛而奢华的光泽。 一个线条简洁却透着古典韵味的深色木质衣柜出现在墙边。 他想了想,又在对面变出一个同样风格的低矮五斗橱。 光秃秃的石地不行。 他挥动魔杖,一块巨大而厚实的深紫色长绒地毯瞬间铺满了大半个房间,边缘绣着繁复却毫不张扬的暗金色卷草纹饰,踩上去必定温暖而无声。 差不多了?斯内普环视着初具规模的房间,深紫色的主调沉静而高贵。 但他总觉得还缺了什么。 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墙壁一角,他忽然意识到了。 女孩子……需要一个梳妆台。 塞拉菲娜那么爱漂亮,肯定受不了没有地方打理那头银发。 一个念头闪过,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 他魔杖再次轻点,靠墙的位置出现了一张典雅精致的梳妆台。台面是打磨光滑的深色木料,边缘镶嵌着细细的紫金色金属线条。 宽大的镜面光洁如水,清晰地映照出房间的景象,以及站在镜前的人影。 斯内普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镜中的自己身上。 他猛地顿住了。 镜中的男人,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袍,身形瘦削,面容依旧带着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冷硬线条。 但……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那头总是油腻腻贴在额角的头发,此刻虽然仍是黑色,却呈现出一种干燥而柔顺的状态,自然地垂落,甚至能看到些许光泽。不再是那种令人不适的粘腻。 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那双眼睛。 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映着房间内紫色天鹅绒的微光和壁炉的暖色,竟不再是他记忆中那种死寂的、空洞的虚无。 里面似乎沉淀了些别的东西,某种沉静的、专注的……甚至是……温和的? 这双眼睛,在紫金色调的房间背景下,竟奇异地融合了,不再显得格格不入的阴冷。 陌生的暖意毫无预兆地窜上耳廓,带来清晰的微热感。 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不再看镜中的自己,转而再次审视整个房间。 深紫的沉静,暗金的华贵,天鹅绒的柔软,地毯的温暖。 每一处细节都经过了他潜意识里最严苛的筛选,力求达到一种……他认为的好看。 他想给她好的。 最好的。 至少是他能力范围内,能想到的最好的。 漂亮的塞拉菲娜,就应该住在这样漂亮的房间里。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滑过脑海,带着理所当然的满足。 镜子里,清晰地映照出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一个极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柔和了他脸上常年冻结的线条。那笑容里没有了讽刺,没有冰冷,只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理解的欣慰。 他看到了。 然后,像是被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烫到,他迅速抿紧了嘴唇,强行压下了那抹笑意,恢复了惯常的淡漠表情。 只有耳根那抹未褪尽的微红,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一瞬间的真实。 他最后扫了一眼这间温暖、只为一人准备的紫色房间,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连接地窖与这方小天地的门。 回到外间,壁炉的余烬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他的目光扫过自己那张破旧、堆满羊皮纸和魔药瓶的办公桌,又扫过壁炉旁那张塞拉菲娜常坐的沙发。 她不能总窝在沙发里处理那些卡斯蒂尔的公务。 魔杖再次挥动。靠墙的位置,书架无声地向外扩展了一截,新的隔层出现,足够容纳更多属于她的卷宗和书籍。 接着,他走到自己那张饱经风霜的办公桌前。 魔杖尖端流淌出柔和的银色光芒,抚过桌面,深深浅浅的划痕消失了,顽固的药渍褪去了,木头恢复了它原本的温润色泽,甚至透出一点久违的光泽。 桌角被磕碰出的缺口也被魔力填补、打磨光滑。 最后,他在自己那把宽大、但同样破旧的高背椅旁,变出了另一把椅子。 同样是深色的木质,线条简洁流畅,椅背和坐垫包裹着厚实的深紫色天鹅绒。这把椅子稳稳地放在桌子的一侧,与他自己的椅子相临,位置清晰,互不干扰,却又紧密相连。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站在两张并排的椅子前,看着焕然一新的办公桌和属于她的位置。 ······ 当最后一节魔咒课的余音在城堡走廊消散,塞拉菲娜没有回塔楼,而是抱着一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紫罗兰色丝绒包裹,脚步轻快地走向通往地窖的楼梯。 包裹里是她日常用的一些衣物和几本正在研读的厚重典籍。 地窖门应声而开,斯内普正站在他焕然一新的办公桌旁,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目光却似乎并未落在上面。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深色的眼眸看向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 “西弗勒斯。”塞拉菲娜抱着包裹走进来,目光首先被办公区域的变化吸引了。 她看到了那张明显被修复一新的宽大书桌,看到了旁边并排放置的那把包裹着厚实深紫色天鹅绒的椅子,以及无声向外扩展了空间的崭新书架隔层。 她紫金色的眼眸亮了起来,抱着包裹走到属于自己的椅子旁,指尖轻轻拂过那柔软细腻的紫色天鹅绒椅面,触感极佳。 “新椅子?”她抬头看他,嘴角已经弯了起来,“还有桌子……书架也变大了。很好,非常好。” 她的赞许直接而真诚,目光扫过整个外间,“这里看起来舒服多了。” 斯内普只是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板:“总不能让你一直窝在沙发上。”他放下羊皮纸,魔杖无声地指向她怀里的包裹,包裹轻盈地悬浮起来。 “跟我来。” 他率先走向地窖深处那面改造过的石壁。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安静地跟上。 随着他魔杖轻点,石壁无声地向两边滑开,露出那个全新的空间。 当塞拉菲娜踏入那个房间的瞬间,她的脚步顿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满室深沉而温暖的紫色。厚实的深紫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踩上去柔软得如同陷入云端。 墙壁覆盖着同样色系、带有极淡金色暗纹的壁布,在壁灯柔和的光线下流淌着低调的华贵。 房间中央,深色木质床架上,是厚厚铺陈开的、触感异常柔软光滑的紫色天鹅绒床品——床单、被褥、枕头,无一不是那种深邃纯粹的紫,蓬松得仿佛能包裹住所有疲惫。 靠墙立着同色的衣柜,线条简洁。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梳妆台,深木色镜框打磨得温润,镜面光洁如新,旁边还放着一个温润的紫水晶首饰盒。 整个空间,紫与金的主调,沉静、温暖、舒适,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心布置的痕迹,与她本人尊贵神秘的气质奇异地契合。 塞拉菲娜站在门口,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睛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映着这片为她而生的紫色空间。 片刻的寂静后,一声小小的带着惊喜的轻呼从她唇间逸出: “哇——!” 她抱着手臂,几乎是立刻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斯内普,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赞叹:“西弗勒斯!这……这是给我的房间?太漂亮了!” 她几步走进去,指尖再次拂过柔软的床单,感受着天鹅绒细腻的触感,又蹲下身摸了摸厚厚的地毯,“这地毯好软!颜色也……太棒了!深紫色,还有这些金色的小花纹,简直完美!” 她走到梳妆台前,摸了摸光滑的镜框,又拿起那个紫水晶首饰盒看了看,笑意更深:“连梳妆台和首饰盒都想到了?西弗勒斯,”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里面充满了毫不吝啬的欣赏和真实的喜悦,“你的审美简直绝了!这比我卡斯蒂尔庄园里任何一个房间都……都更合我的心意!真的,太漂亮了!我太喜欢了!” 她的夸赞一句接一句。甚至忍不住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蹦了一下,像个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银色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 斯内普依旧站在门口,身形挺拔,脸上努力维持着惯常的淡漠表情。 然而,在塞拉菲娜那一声惊喜的“哇!”和后续连珠炮似的真诚夸赞中,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胸腔里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愉悦的气泡。 他看着她像个发现了宝藏的孩子,在房间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紫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快乐,嘴里还不停地夸着他“审美绝了”、“太漂亮了”、“太喜欢了”……每一个词都精准地落在他心底最隐秘的期待上。 一股强烈的、想要压住什么的冲动让他抿紧了唇线。然而,嘴角那块肌肉却像是脱离了掌控,顽固地违背主人意志地向上牵动。他 猛地低下头,假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试图用垂落的黑发遮掩住下半张脸。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抹极其细微、却真实存在的上扬弧度,终究还是在他低头前的刹那,被塞拉菲娜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 她正抱着自己悬浮进来的包裹,准备往衣柜里放东西,看到他那瞬间的表情,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但没有点破,只是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而了然的光。 “我要开始整理东西了!”她语气轻快,带着点迫不及待,将包裹放在厚软的地毯上,开始往外拿她的衣物和一些小物件。 斯内普立刻无声地向后退了一步,退出了房间门口。 “嗯。”他发出一个短促的单音节,算是回应,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丝微风。 他大步走向外间的办公桌,背对着那间新生的紫色卧室。 直到在书桌后自己的高背椅上坐下,他才感觉到脸上那点不听话的热意似乎消退了些。 他拿起刚才放下的羊皮纸卷,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耳朵里还清晰地回响着她刚才惊喜的轻呼、真诚的夸赞,还有她在地毯上蹦跳时细微的声响。 眼前似乎还残留着她环顾房间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紫金色眼眸。 他绷着脸,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羊皮纸上。 然而,嘴角那块肌肉,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想要上扬的余韵,带着陌生的酸胀感。 他抬起手,用指节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嘴角,仿佛要将那点不听话的弧度彻底压平。 但深色的眼眸深处,那片常年冰封的寒潭,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壁炉跳跃的火焰,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命名的暖意。 他听着里间传来她整理东西时细微的、令人安心的窸窣声,终于放任自己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让那份被夸赞和满足感包裹的暖意,无声地流淌过四肢百骸。 第85章 夜巡 夜晚的霍格沃茨走廊,比白天更添几分空旷与幽深。冰冷的石壁在火把摇曳的光线下投下晃动的影子,脚步声在这里被放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和塞拉菲娜并肩走着。黑袍与紫金衣袍的衣摆偶尔在行走中轻轻相触。 转过一个拐角,昏暗的光线下,管理员费尔奇佝偻的身影正提着一盏昏暗的提灯,警惕地四处张望。 他那张总是布满阴郁和怨气的脸,在看到塞拉菲娜的瞬间,竟奇异地松弛了一下。 “晚上好,卡斯蒂尔小姐。”费尔奇的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但语气是少有的称得上温和的。 “晚上好,费尔奇先生。”塞拉菲娜停下脚步,声音温和清晰,“还在巡查吗?辛苦了。” “职责所在。”费尔奇嘟囔了一句,目光扫过斯内普时又习惯性地绷紧了些,点点头算是招呼,便提着灯,拖着脚步,消失在另一条走廊的阴影里。 斯内普目送他离开,脸上没什么表情。 费尔奇对塞拉菲娜的态度他觉得再正常不过。 谁能抵挡得住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呢?温和、尊重、加上节日里那份从不缺席、包装朴素却心意十足的小礼物。这些足以融化这个被世界苛待的哑炮管理员。 更何况,她是洛丽丝夫人少有的真心亲近者。 但费尔奇走后,斯内普还是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落在塞拉菲娜脸上。 他记得上午听说她去了案发地点。 塞拉菲娜立刻读懂了他无声的询问。 “上午我又去了昨天那条走廊,”她边走边说,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很轻,“费尔奇先生在那里,正赶走几个好奇的低年级学生。”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点无奈,“他说……想清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抓住那个‘该死的凶手’。” 斯内普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个固执的老哑炮……他连蛇怪的影子都未必能看见,就会被石化了。 “所以,”塞拉菲娜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给了他一个小东西。一枚蚀刻了防护魔纹的银徽章。” 她侧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流转着微光,“希望能有点用。但你知道的,那点防护,挡不住蛇怪的凝视。” 斯内普沉默地点了下头。他知道她给费尔奇的,和她给自己的那些足以抵抗索命咒的炼金衣袍,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这很正常。 他能理解,但心底深处,似乎又有一丝被她清晰划分在安全区之内的满足感? 他立刻将这荒谬的念头压了下去。 塞拉菲娜的声音接着响起,话题转向了哈利:“午餐后,哈利拦住了我。” 她简单复述了哈利磕磕绊绊的坦白——那个充满杀意的声音,还有他的恐惧和被怀疑的委屈。 “我告诉他,”塞拉菲娜的语气平和,“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选择隐瞒自己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是出于本能的自保,这无可厚非。” 她顿了顿,“下次遇到类似情况,或许可以私下告知邓布利多校长。那声音可能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 本能的自保?无可厚非?她对那个波特小子倒是……耐心。 虽然他明白她的用意是引导波特提供线索,但心里还是莫名地有些发堵。 “下午,赫敏也找到了我。”塞拉菲娜似乎没注意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道,“讨论密室。她收集了很多信息,逻辑清晰。” 她的声音里带上一点赞许,“我听着,适时点头,提了几个关键问题。”她耸耸肩,语气平淡无波,“让她感觉自己被重视和理解……效果会更好。” 斯内普这下连鼻腔都逸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 耐心倾听?适时点头?关键问题?让格兰杰感觉被重视和理解?她倒真是……深谙此道。 这些技巧用在那两个莽撞的格兰芬多身上…… 这一次,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向下撇的嘴角和那声几不可闻的冷哼。 她脚步没停,却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直接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安抚,紫金色的眼眸坦然地看向他,里面清晰地映着摇曳的火光和他绷着的侧脸,“你知道的。” 她的语气直白,“我只能保证,跟你说的,是真话中的真话。其他的……” 她微微歪了下头,漂亮的脸上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要么是假话,要么真假参半,要么就是把真话换个说法,听起来像真的,但核心意思没变。总之,算不上说谎,但也绝不是掏心掏肺的真话。” 她这副“我跟别人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玩”的模样,配上那双坦荡又带着点狡黠的眼睛,瞬间冲散了斯内普心头那点莫名的郁气。 他傲娇地哼了一声,别开脸,不再看她。 但那只被她握住的手,却默默地收紧了力道,将她的手指更牢地包裹在自己微凉的掌心里。 嘴角那点向下撇的弧度,终究还是被一丝压不下去的微小上扬所取代。 旁边墙壁上一幅原本在打瞌睡的胖修士画像,被两人牵手的动静和那声轻哼惊醒,正好看到斯内普那转瞬即逝的嘴角弧度。 胖修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无声地对着旁边一幅淑女画像做了个“哇哦”的口型。淑女画像用扇子掩着嘴,眼睛也亮晶晶的。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在寂静的走廊里继续巡逻。斯内普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凉和那份沉甸甸的信任。 他侧头,看向塞拉菲娜映着火光的眼睛,那双紫金色的眼眸里仿佛盛满了细碎的星辰,明亮而专注。 他清楚地知道,在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世界里,他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就不是一道需要权衡利弊的选择题。 他是唯一的无需比较的答案。 他不用担心波特、格兰杰或者任何其他人,当他们的道路与他背道而驰时,她也会随之离开。 她只会站在他身边,立场鲜明到疯狂地偏袒他。 她能看穿他所有阴郁下的挣扎,理解他沉默中的坚守,并且,永远坚定地选择他,支持他。 夜巡接近尾声,两人踏着清冷的月光,沿着熟悉的路径返回地窖方向。 寂静中,塞拉菲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闲聊的随意,却命中了某个现实问题: “西弗勒斯,”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你就领霍格沃茨魔药学教授这一份工资吗?” 斯内普脚步未停,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嗯。” 塞拉菲娜啧了一声,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为他不平的嫌弃:“老蜜蜂真抠门。”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你看,你管着斯莱特林一整个学院的大小麻烦,教着全校最危险也最费神的魔药学,兼任校医院的强力后盾,现在还要额外负担城堡夜巡,盯着那个随时可能冒出来石化人的蛇怪……” 她顿了顿,总结道,“这么重的担子,就一份工资?太不像话了!他应该给你加钱!加很多钱!” 斯内普听着她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讨薪”,数落着邓布利多的“抠门”,一股混杂着幼稚的愉悦的暖流涌上心头。 他紧抿的唇线终于彻底松开,一个清晰而真实的弧度,在他苍白的嘴角扬起。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这个正为他“打抱不平”的少女,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漾开清浅的笑意,低沉地附和道: “嗯。真抠。”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走廊里。 旁边一幅原本在装睡的骑士画像,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另一幅画像里的夫人拼命给同伴使眼色,暗示快去告诉校长! 几分钟后,校长办公室内。 校长办公室内,凤凰福克斯发出了一声清越的鸣叫。 办公桌上一面不起眼的小镜子微微亮起,胖夫人激动的声音涌出:“阿不思!阿不思!大新闻!我亲耳听见的!就在刚才!卡斯蒂尔小姐说您付给斯内普教授一份工资让他干那么多活,太抠门了!斯内普教授居然……居然点头了!他还说‘嗯,真抠’!清清楚楚!真抠!哎呀呀,这可真是……” 邓布利多放下手中正研究着一本布满灰尘的古老卷轴,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愕然,随即化为浓浓的要满溢出来的温和笑意。 他听着画像里胖夫人绘声绘色的“告状”,手指无意识地捋过银白色的长须。 “真抠?”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无限感慨的低笑。 他摇摇头,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那里是黑湖和禁林模糊的轮廓。 真好,不是吗? 那个总是将自己包裹在冰冷尖刺里、踽踽独行于黑暗边缘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如今也能如此自然地扬起嘴角,附和着身边女孩一句孩子气的“真抠”,流露出那样真实带着纵容的笑意。 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第86章 失控的游走球 霍格沃茨的白天在课业中流逝,夜晚则在并肩巡逻的脚步声里沉淀。 塞拉菲娜偶尔会在巡逻的间隙,晃着两人交握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斯内普说:“等着吧,西弗勒斯,等毕业了,我一定把你挖到卡斯蒂尔家族去。让你好好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福利待遇。” 斯内普通常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或是简短地回一句“专心巡逻”,但紧握着她的手却从未松开。 很快,星期六的清晨便在城堡的喧嚣中降临。 十一点钟的钟声响起,全校师生兴奋地涌向魁地奇球场,迎接本学期的首次魁地奇盛事——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 震天的欢呼和喧闹几乎要掀翻球场。塞拉菲娜依然选择远离喧嚣的中心,独自倚靠在球场边缘一根巨大石柱投下的阴影里。 她微微仰着头,目光看似随意地掠过场中,实则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斯内普坐在斯莱特林看台的前排,位置显眼。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激烈的赛况上,但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极其自然地扫向石柱的方向,确认那个紫金色的身影安然无恙地隐在阴影中。 比赛如火如荼。哈利灵活的在球场上空穿梭。斯莱特林的队员们显然得到了某种指示,动作粗暴,针对哈利的意图十分明显。 斯内普的嘴角紧抿,黑眸中翻涌着冰冷的不悦,但这是魁地奇,规则内的对抗他无法干预。 突然! 一道沉重的黑影撕裂空气,带着尖锐到刺耳的破空声,无视了所有飞行轨迹,直扑哈利的面门! “小心!”惊呼声在看台上炸开! 哈利凭借找球手惊人的本能和反应速度,在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一偏头。 那枚沉重的黑色游走球几乎是擦着他的太阳穴呼啸而过。强劲的气流刮得他脸颊生疼,几缕头发被瞬间切断。 “真悬,哈利!”乔治的声音带着后怕,他骑着扫帚疾驰而至,手中的击球棒用尽全力挥向那颗失控的球,试图将它砸向斯莱特林的方向。 然而,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那游走球在空中诡异地划出一道违背所有物理规则的锐角折线,竟无视了乔治势大力沉的击打,再次调转方向,带着更加凶猛的势头,直直撞向哈利的心脏位置。 哈利的心脏骤缩,肾上腺素飙升。 他猛地将扫帚柄压到最低,身体几乎贴在了扫帚上,急速俯冲。 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那致命的呼啸声紧追不舍,这绝不是正常的游走球。 “弗雷德!”哈利嘶吼着。 另一端的弗雷德早已严阵以待,在哈利俯冲闪避的瞬间,他怒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将球棒抡圆了,狠狠砸向再次袭来的游走球—— “砰!!!” 一声沉闷到让人心颤的巨响!球被弗雷德倾尽全力砸飞出去! 但仅仅几秒钟后,那黑色的游走球竟再次掉头。 这一次,它带着更加疯狂的势头,目标直指哈利毫无防备的后脑勺。 就在哈利被第一个游走球攻击的瞬间,倚在石柱阴影里的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骤然掠过一丝寒芒。 她的精神异能瞬间铺开,强大的精神探测穿透喧嚣的人群、飞扬的尘土和混乱的魔力波动,精准地锁定了斯莱特林看台下方一个隐蔽的、堆满破损扫帚和旧球箱的杂物堆阴影—— 那里,一个瘦小到几乎被忽略的身影正蜷缩着,疯狂地挥舞着细长的手指! 多比。 是那个偏执的小精灵! 它那扭曲到极致的“保护”方式,竟是想用一场致命的魁地奇意外,将哈利彻底逐出霍格沃茨,甚至……直接抹杀。 就在此时,哈利为了躲避又一次致命的撞击,几乎是贴着泥泞的地面惊险滑行,失控的游走球重重砸落在他刚才的位置,泥浆瞬间如同爆炸般飞溅。 塞拉菲娜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石柱后消失,一直留意她的斯内普都只捕捉到一抹紫金色衣角的残影。 他心头猛地一紧,霍然站起身,锐利的目光穿透人群,焦急地搜寻着那抹亮色。 她去哪了?! 下一刻,塞拉菲娜出现在多比藏身的杂物堆上方,悄无声息,连灰尘都没有惊起。 她对着那个小精灵脚边布满苔藓的石板,伸出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 空痕刻蚀! 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魔力印记,瞬间印在多比脚边的石板上。 “滋——”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灼烧声响起,石板表面腾起一缕淡淡青烟。 阴影中,多比那双网球大的眼睛猛地瞪圆到了极限,里面充满了惊恐。 它被发现了! 它对游走球的操控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 赛场上,那颗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哈利后心的黑色铁球,轨迹发生了细微的偏移! “呼——!” 它带着刺耳的尖啸,堪堪擦着哈利光轮2000的尾部掠过。 带起的狂暴气流刮过他的后背和脸颊,火辣辣地疼,扫帚尾部的枝条甚至被劲风削断了几根。 但终究……是擦身而过。 这短暂的干扰如同给疯狂的游走球套上了一副无形的枷锁。 它的动作开始变得僵硬、卡顿,攻击不再行云流水,轨迹也出现了明显的摇摆不定,攻击的精准度和力量都大幅下降。 虽然依旧危险,但哈利和拼死护卫他的双胞胎兄弟,终于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喘息之机。 “就是现在!”弗雷德和乔治同时怒吼,兄弟俩的默契达到了顶峰。 两柄击球棒一左一右,同时砸在了那颗失控的游走球上! “砰——!!!” 这一次,失去了精准操控的球再也无法抵抗这叠加的巨力。 它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无力地远远飞出了赛场边界,最终“哐当”一声砸进了远处的树林里,彻底沉寂。 几乎就在游走球威胁解除的同一瞬间,一道微弱的金光在哈利被汗水模糊的视线里一闪而过。 金色飞贼! 它就在斯莱特林球门柱的右下方,悠闲地扇动着翅膀。 所有的伤痛、恐惧和疲惫被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哈利眼中只剩下那一点金色,求生的本能瞬间转化为必胜的渴望。 他将身体压到最低,不顾一切地向下俯冲。 在无数道屏住呼吸的目光聚焦下,在斯莱特林守门员弗林特惊愕绝望的注视下,哈利猛地伸出手臂,五指合拢—— 抓住了! 那小小的、挣扎的金色翅膀被他死死攥在手心! “哈利·波特抓住了金色飞贼!格兰芬多获胜——!!!”李·乔丹嘶哑激动的声音通过魔法扩音器响彻全场! 格兰芬多看台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喜欢呼和跺脚声。 红色的海洋沸腾了!队员们疯狂地涌向哈利,将他高高抛起!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那空无一物的杂物堆阴影。 多比早已在惊恐中瞬间幻影移形逃离,只留下空气中一丝微弱的魔法波动。 她的视线移向场地中央,哈利正被狂喜的格兰芬多队员们簇拥着抛向天空,那只小小的金色飞贼在他紧握的拳头中熠熠生辉。 她没有立刻返回看台,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穿越喧嚣的人群,锁定了斯莱特林看台上那个正焦急搜寻她的黑袍身影。 一道意念直接传入斯内普的脑海: ‘我没事。它跑了。’ 她的意念平静无波,带着安抚,最后又带着点小得意补充道,‘别担心,西弗勒斯。我可是很强的弱点。’ 收到传音的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一瞬。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锁定了石柱阴影方向重新出现的那个紫金色身影,确认她安然无恙后,那悬着的心才重重落下。 他重新坐回座位,脸上依旧是惯常的冰冷,但紧握扶手、指节微微泛白的手,泄露了他刚才那片刻的紧张。 他远远地轻微地对她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空痕刻蚀:类似于神锋无影,空间类的,攻击力强、穿透强、伤口附着空间元素不能自己愈合,且会慢慢腐蚀伤口 ,设定上比神锋无影攻击力强很多。 反咒:刻尽回渊 空中浮现半透明的紫金色丝线,刺入伤口翻腾的空间能量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6章 失控的游走球 第87章 靠谱 魁地奇赛场的喧嚣与格兰芬多狂喜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更为阴冷的恐慌悄然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古老石壁间蔓延开来。 科林·克里维,那个总是举着相机、眼神亮晶晶的格兰芬多一年级新生,出事了。 消息传到斯内普耳中时,他正站在地窖办公室的魔药架前,手指拂过一排冰冷的药剂瓶。 他动作顿住,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沉了下去。 没有丝毫犹豫,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塞拉菲娜常待的那间新辟的紫色卧室。 门没关。 塞拉菲娜正坐在梳妆台前,欣赏着自己的美貌,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她抬起头。 “科林·克里维被石化了。”斯内普的声音响起。 他停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挡住了门外所有的光线,目光牢牢锁住她,“从今天起,你跟我一起行动。”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她站起身,动作流畅自然。 “好。”她只应了一个字,走到他身边。 斯内普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心头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稍微松了一丝。 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是他能想到最稳妥的方式。 至于那个黑暗幽默的念头——如果两人一起遇袭怎么办? 他发现他竟然诡异地接受了塞拉菲娜可能给出的答案:那就全军覆没好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内心深处,他不认为他们俩会那么轻易地全军覆没。 两人沉默地走出地窖,踏上巡逻之路。走廊里的气氛比往日更加压抑。 塞拉菲娜的脚步很轻,她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其实……我安全的不得了了。” 斯内普侧头,目光疑惑地看向她。 安全?在蛇怪游荡的城堡里?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无比清晰的讽刺弧度:“麻瓜出身的巫师。它的目标。” 她顿了顿,语气里的讥诮更浓,“哼,萨拉查·斯莱特林的那一套,倒是被继承得‘取其糟粕,去其精华’。” 斯内普眉头紧锁,等着她的下文。 他对斯莱特林创始人的了解仅限于传说和偏见。 “萨拉查当年那么针对麻瓜出身的巫师,”塞拉菲娜的声音平静下来,“根源在于中世纪的黑暗。麻瓜普遍恐惧、迫害魔法,猎巫行动如火如荼,巫师们朝不保夕,面临追捕、审判、火刑柱的威胁。” 她的目光投向幽深的走廊尽头,“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恐怖背景下,萨拉查的排斥,其最核心的出发点,是一种……扭曲的保护主义。” 斯内普的脚步微微放缓,专注地听着。 “他认为,”塞拉菲娜继续道,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寂的走廊里,“麻瓜出身的巫师,与麻瓜世界有着无法斩断的血脉联系——父母、兄弟姐妹、朋友。他们可能无法彻底割舍这份联系,或者内心深处,可能更认同麻瓜的思维。”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这种联系,在他看来,就是致命的漏洞。它可能将霍格沃茨这个最后的避难所的位置,将巫师界的秘密,暴露给那些恐惧巫师的麻瓜,最终给整个巫师界带来灭顶之灾。就像他亲身经历或目睹过的那些惨剧一样。所以,他坚信‘麻瓜出身的巫师更可能背叛巫师界’。” 她最后总结道,语气里带着对历史悲剧的沉重和对如今这扭曲继承者的深深讽刺,“保护,最终变成了狭隘和杀戮的借口。”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深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思绪。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理解过斯莱特林的创始理念。 保护……最终导向了如今的恐怖。 这其中的讽刺和悲哀,令人窒息。 “今天那个游走球,”塞拉菲娜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是多比干的。那个小精灵,它那扭曲的‘保护’方式,是想用一场‘意外’让哈利离开霍格沃茨,甚至……直接消失。” 斯内普的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又是那个麻烦精波特! 连带跟他有关系的神经质小精灵都如此疯狂! “我已经联系了可靠的朋友,”塞拉菲娜继续说道,“让他们加紧收集成熟期的曼德拉草,希望能比斯普劳特教授温室里自然生长的快一些。” 说完这些,她侧过头,看向身边紧抿着唇、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魔药学教授,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语气带上了一点轻松的调侃:“西弗勒斯,有没有觉得,全霍格沃茨,除了你,”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就数我最靠谱了?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轻松得不行?至少不用操心曼德拉草,还有人帮你分析历史遗留问题。” 这带着点小得意的调侃,让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 他没有看她,只是那只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更紧地包裹住她的手指,同时,带着惩罚的力道,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背。 “是啊。”他低沉的声音响起,附和道,目光依旧直视前方昏暗的走廊,“整个霍格沃茨,没人想到要出去找。” 这平淡的一句,却像一把软刀子,捅向了某个白胡子校长的不靠谱。 旁边墙壁上一幅正假装欣赏风景的骑士画像,闻言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他拼命对同伴使眼色:快!快告诉校长!斯内普教授和卡斯蒂尔小姐又说他坏话了! 斯内普和塞拉菲娜对画像的动静置若罔闻。他们牵着手,脚步沉稳地继续向前巡查。 前方是一个废弃的女生盥洗室,据说桃金娘生前就常在这里哭泣。 塞拉菲娜的精神探测敏锐地捕捉到入口处残留的、一丝异常冰冷粘稠的魔力波动。 斯内普则抽动鼻翼,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不属于城堡常用清洁剂的腥甜气息。 “这里的魔力残留……”塞拉菲娜低语。 “还有水腥味,很淡,混合着……石化的气息。”斯内普的声音同样低沉,他的魔药嗅觉对异常气味极其敏感。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瞬,无需多言,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判断:蛇怪来过这里,很可能不止一次。 这里或许是它的一个通道口,或者……巢穴附近? 他们仔细检查着地面和墙壁,寻找任何可能的痕迹。 手,始终紧紧地牵在一起,传递着支持和随时准备应对危险的警惕。 两个“强的弱点”并肩而行。 一个精通魔药与黑魔法,心防厚重却为她洞开;一个拥有四系异能,心思缜密而立场鲜明地偏袒。 他们互相是对方的铠甲,也是唯一的软肋。 巡逻的间隙,走廊陷入短暂的沉寂。 只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几乎同步的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塞拉菲娜的手指在斯内普微凉的掌心轻轻动了一下,打破了这片沉默。她侧过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看向他线条冷硬的侧脸。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很轻,“卡斯蒂尔庄园的图书馆,顶楼……你去过了吗?” 斯内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幽深的走廊拐角,只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而清晰的单音:“没。” 他拿到了钥匙,却并未踏足。 塞拉菲娜似乎并不意外。 她微微点头,语气自然:“那你下次去的时候,记得上去看看。” 她顿了顿,补充道,“顶楼的左侧区域,存放着家族那位……冰系大师先祖的全部魔法手稿和传承印记。你记得去学。” 斯内普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几乎无法察觉。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掠过一丝极快的惊愕,侧头看向她。 学?卡斯蒂尔先祖的核心传承? 这几乎是等同于家族命脉的东西! 塞拉菲娜迎着他震惊的目光,神色平静。 她继续道,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遗憾:“不止冰系。还有其他属性的顶尖传承,都在那里。” 她的指尖在他掌心无意识地画了个圈,带着点解释的意味,“但是目前……没有我所掌控的元素简化通用版本。” 她微微停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将卡斯蒂尔家族最核心的秘密之一,剖析展露给他:“我们的血脉……比较特殊。天生对个别特定的元素具有极强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深入灵魂,几乎等同于天赋权柄。”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但强大的天赋伴随着弊端——我们只能使用属于自己的元素魔法。其他属性的魔法,无论多么强大精妙,对我们而言,都是隔着无法逾越的壁垒。” “所以,”她总结道,语气里带着无奈,“为了将力量传承下去,不被血脉所限,每一代掌控核心元素的族人,都会穷尽心力,将自己毕生领悟的、最强大的血脉魔法,进行极致的简化和转化。剥离掉绝对依赖性,转化为……理论上,任何有足够天赋和努力的人都能学习、运用的魔咒。”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斯内普脸上:“这就是为什么,你总看见我在研究那些艰深晦涩的魔法本质和转化理论。” 她微微扬起下巴,骄傲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我的转化体系,还在创造和完善中。但,”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自信道,“它将会是最厉害的!等它彻底完成,简化到极致……” 她看着斯内普的眼睛,清晰地许诺,“……你就去学。” 斯内普彻底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昏暗的走廊中央,握着她的手,深不见底的黑眸牢牢锁住她。 刚才那些话语蕴含的信息量太过巨大。 震惊不断冲击着他。因为她此刻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疯狂的允诺! 她要将她的力量,变成他能掌握的武器?!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紧。 最终,所有翻涌的情绪,所有复杂的思绪,都只化作一个低沉、清晰、带着无比郑重承诺意味的单音节: “嗯!” 旁边墙壁上一幅原本在打盹的、描绘着几位中世纪学者激烈辩论的画像,被这石破天惊的对话彻底惊醒了! 画像里,一个戴着尖顶帽的老巫师手里的羽毛笔“啪嗒”掉在了羊皮纸上,另一个正慷慨陈词的学者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龙蛋,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画框! 他们面面相觑,无声地用口型疯狂交流着: ‘我们听到了什么?!’ ‘卡斯蒂尔的核心传承!顶楼!冰系大师!全部!’ ‘血脉壁垒!简化转化!’ ‘她说要把她的……最强的……给他学?!’ ‘梅林的胡子啊!这……这比上次说校长抠门还……’ 画像们彻底凌乱了,感觉自己的画布都要因为接收的信息过于爆炸而裂开! 他们互相推搡着,无声地尖叫着,急切地想要去找能报告的人,却又被这过于惊世骇俗的秘密震慑得动弹不得! 斯内普和塞拉菲娜对画像无声的“惊涛骇浪”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短暂的停顿后,斯内普重新迈开脚步,握紧她的手,继续向前巡查。 他脸上的震惊已经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但深色的眼眸深处,却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力道,嘴角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 她也不再说话,紫金色的眼眸重新变得专注,强大的精神探测再次铺开,扫过走廊的每一寸角落,搜寻着蛇怪可能留下的、任何一丝微弱的痕迹。 两个“强的弱点”再次并肩而行,在危机四伏的城堡里,彼此守护,彼此托付着最深重的秘密和最强大的未来。 昏暗的火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古老的石壁上,无声地诉说着超越血脉与力量的羁绊。 第88章 愤怒 地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壁炉里火焰跳跃的光线也无法驱散那股低沉压抑的寒意。 斯内普背对着壁炉站着,宽阔的肩膀绷得死紧,黑袍无风自动,翻涌着肉眼可见的怒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要灼烧空气的愤怒。 躺在单人沙发上的塞拉菲娜放下手中的魔法阵图集,紫金色的眼眸从复杂的线条上抬起,清晰地映出他紧绷的背影。 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让她微微蹙眉,眼神里流露出关切,以及迅速点燃的与他同仇敌忾的冷冽。 “西弗勒斯?”她轻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做了什么?”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做了什么?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压制着立刻冲出去给某些人灌毒药的冲动,“或者说,我们那位‘万事通’小姐和她那两个形影不离的跟班,做了一件足以把他们自己炸上天或者永久变成某种……畸形怪物的‘壮举’!” 他迈开步子,在塞拉菲娜面前来回踱了两步,黑袍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语速快而压抑:“就在今天,在魔药课上,我们亲爱的小英雄波特和韦斯莱,上演了一场极其精彩且毫无意义的烟火表演。他们精准地将几枚费力拔烟火,”他讽刺地加重了“精准”二字,“投进了高尔那锅本如同巨怪脑子般混沌的肿胀药水里。效果堪称……绚丽。炸裂的坩埚,飞溅的具有轻微腐蚀性的药液,刺鼻的浓烟,以及满教室抱头鼠窜、尖叫连连的学生。这完美的混乱,成功地吸引了包括本人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直刺向虚空,仿佛看到了当时混乱的场景:“不得不去处理这场由那两个蠢货制造的足以让整个地窖走廊都弥漫着失败和愚蠢气味的灾难现场时,”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那位‘万事通’小姐,格兰杰,则‘恰到好处’地利用了这场人为制造的混乱!她充分发挥了她那‘卓越’的自学能力和格兰芬多式的‘勇敢’,成功地……洗劫了我的私人储藏室!那个存放着足以让半个霍格沃茨陷入麻烦的危险材料的、理应固若金汤的地方!” “洗劫?”塞拉菲娜的声音瞬间冷了下去,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意。 偷窃西弗勒斯的东西? 这本身就是不可饶恕的冒犯,是对他领域**裸的践踏! “洗劫的目标,”斯内普的声音冰冷,“精准地挑选了复方汤剂的核心材料:双角兽的角粉,以及——”他顿了顿,每一个音节都像是淬着剧毒,“一整块!未处理的!非洲树蛇皮!” “非洲树蛇皮?!”塞拉菲娜倒抽一口冷气,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眼神里瞬间充满了对斯内普的强烈担忧。 那东西的剧毒和挥发性…… “她疯了吗?” “疯狂?”斯内普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冷笑,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这远不止是疯狂,塞拉菲娜。这是彻头彻尾的用炸尾螺排泄物填充大脑的自杀行为!” 他猛地站起身,黑袍无声地剧烈涌动,几步走到塞拉菲娜对面的高背椅前坐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她伸出手。 塞拉菲娜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微凉的手递了过去,放在他摊开的同样冰凉却微微颤抖的掌心。 斯内普立刻合拢手指,紧紧包裹住她的小手。 他握着她的手,力道有些重,声音带着被玷污的极致愤怒和对无知者无畏的鄙夷:“她以为她看懂了那本《强力药剂》上的几行字,就掌握了熬制复方汤剂的全部奥秘?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她知不知道那沸腾的坩埚里,每一步的温度偏差哪怕只有一度、材料纯度的细微差别、甚至搅拌的力道和次数,都可能引发不可控的魔力暴走?双角兽角的魔力冲突性,非洲树蛇皮那见血封喉的剧毒和挥发性……她以为她是在厨房里烤蛋糕吗?!” 他越说越激动,握着塞拉菲娜的手也微微收紧:“更愚蠢的是,她选择了偷窃!用那些拙劣得令人发笑的混淆咒和开锁咒!她以为能瞒过谁?那储藏室里每一缕逸散的魔力,每一丝被触碰过的痕迹,都在尖叫着宣告她的愚蠢和胆大妄为!她的‘聪明才智’全用在了如何更快地把自己和她的朋友送进圣芒戈的永久病房,或者……阿兹卡班!” 斯内普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像是被过往阴影缠绕的疲惫和厌恶:“掠夺者的幽灵……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视规则如无物,为了他们那点可笑的‘正义感’或好奇心,就能肆意践踏他人的界限……历史,真是令人作呕地在重演。” 他深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旧日的伤痕和对眼前这愚蠢闹剧的极度不耐。 “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她紧了紧被握住的手,试图将他从那翻涌的黑暗回忆中拉回。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来,目光聚焦在她沉静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浊气彻底呼出。 然后,他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动作。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两只宽大微凉的手掌,将塞拉菲娜那只小手完全包裹住,紧紧地握在掌心。 塞拉菲娜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丝暖意。 她干脆把自己另一只空着的手也主动塞进了他包裹着自己的两只手里,任由他牢牢地握着。 “他们不值得你耗费心神去回忆那些。”塞拉菲娜的声音平静而坚定,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格兰杰的行为是愚蠢且危险的,她将为此付出代价。但重要的是,”她的语气带着关切,“她有没有成功伤害到你?有没有给你的储藏室造成真正的无法挽回的损失?” 斯内普感受着掌心包裹着的属于她的微凉和柔软,那触感缓缓抚平了他心头最狂躁的火焰。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的戾气消散了大半,只剩下疲惫和一丝后怕的余烬。 “没有。”他声音低沉沙哑,“储藏室的防护……很完善。那些材料本身……损失可以弥补。” 他指的是物质上的损失。精神上的冒犯和潜在的危险,是另一回事。 “嗯。”塞拉菲娜轻轻应了一声,仿佛松了口气,“他们总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只是希望那代价,不会连累无辜的人,尤其是你。” 斯内普默默地感受着掌心那两团微凉的柔软,感受着那份传递过来的慰藉和支持。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各自思考着那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格兰芬多会如何“作死”。 斯内普无意识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塞拉菲娜的手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又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绪。 塞拉菲娜被他无意识的揉□□得有些痒,思绪却在这份触感中飘得更远。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离谱,但放在那三人身上又莫名符合逻辑的可能。 她幽幽地开口,打破了沉默:“西弗勒斯,圣诞节假期……德拉科会留在学校吧?” 斯内普揉捏她小手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抬起眼,深潭般的黑眸里瞬间闪过一丝荒谬的了然,随即嘴角也勾起一个同样离谱的弧度。 他甚至不需要塞拉菲娜点破,就顺着她那离奇的思路接了下去:“……所以他们觉得复方汤剂是变成高尔和克拉布,接近德拉科套取情报的完美钥匙?” 他的声音混合着震惊、鄙夷和极度无语的复杂情绪,“毕竟,在他们看来,马尔福家是密室的头号嫌疑人,而德拉科……是那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两人相对无言,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深深的无语。 这计划简直蠢得……清新脱俗! 塞拉菲娜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被迫降智的无奈:“毕竟有一个把亚瑟坑了的儿子,我们应该把自己的智商降一降,才能猜出来他们神奇的想法。”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对格兰芬多式“智慧”的深深无力感。 “多么富有想象力且愚蠢透顶的计划。”斯内普最终评价道,语气冰冷,“变形药水高尔和克拉布试探德拉科。呵。” “卢修斯怎么可能把开启密室的秘密,”塞拉菲娜接话,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讽刺,“像分享糖果一样告诉他还在上学的儿子?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也必定是语焉不详、真假难辨的家族秘闻。” “德拉科或许继承了他父亲的傲慢和对麻瓜出身的偏见,”斯内普分析道,声音恢复了冷静,“但关于密室?他顶多从他父亲酒后失言的只言片语里,听到过一些模糊不清的家族传说,或者像其他人一样,把它当作一个吓唬新生的恐怖故事。” “所以,到最后,”塞拉菲娜总结道,眼神变得冷冽,“他们费尽心机,冒着把自己炸上天或者变成怪物的风险,最终只会得到一堆毫无价值的德拉科炫耀他父亲多么了不起的废话。”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而这个过程本身……充满了不可控的变数。复方汤剂的失败风险,被识破的风险,更别说……如果他们真的以克拉布和高尔的身份去试探德拉科,一旦言语间涉及敏感话题,以德拉科的敏锐和多疑,未必不会察觉异常。到时候……”她没有说下去,但两人都清楚,麻烦会升级,马尔福家的怒火绝不是好承受的。 “一群鲁莽的、不计后果的……”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他们的愚蠢计划,就像一锅注定要爆炸的失败魔药,除了制造混乱和污秽,不会有任何有价值的结果。” “你想怎么做?”塞拉菲娜看着他,紫金色的眼眸里是信任和支持。 无论他选择揭穿、阻止,还是……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烁着冰冷算计。包裹着塞拉菲娜小手的大掌无意识地又紧了紧。 “有时候,最有效的‘做点什么’,”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就是让愚蠢的酿造者,亲自品尝他们酿造的苦果。既然他们那么想尝试复方汤剂的滋味……” 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就……祝他们好运吧。至于那些可能借题发挥的‘麻烦’……”他眼中的冷光更甚,“卢修斯·马尔福也好,校董会也罢,我自有应对之道。他们想把手伸进霍格沃茨,伸到我的地盘,还没那么容易。” 塞拉菲娜安静地听着。她的心思却悄然活络起来。 校董会……这倒是个切入点。 她漂亮的紫金色眼眸微微眯起,开始盘算着什么。 “你在盘算什么?”斯内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 塞拉菲娜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吃什么:“搞一个校董当当怎么样?” 斯内普微微一怔,随即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似乎软化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纵容。 “你喜欢就弄一个。”他无所谓地回答。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自己包裹着的那双柔软的小手上。 他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 奇怪……壁炉明明烧得很旺,地窖比之前暖和多了,怎么她的手还是这么凉?指尖都带着寒意。 肯定是刚才被那三个不知死活的小鬼气的! 一股无名火又在他心头窜起。 第89章 不靠谱 地窖的阴影里,斯内普胸腔里那股冰冷的余怒还在无声翻腾。 该死的波特! 该死的韦斯莱! 该死的格兰杰! 三个不知死活、肆意妄为、脑子里塞满巨怪鼻涕和炸尾螺排泄物的格兰芬多蠢货! 他在心里用最刻薄、最恶毒的词汇将他们反复凌迟。 非洲树蛇皮! 他们怎么敢?! 要是塞拉菲娜因为担心他……或者那该死的药水出了岔子伤及无辜…… 他正沉浸在自己愤怒的思绪风暴里,忽然感觉掌心包裹着的小手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低头,正好撞上塞拉菲娜微微歪着头看他的模样。 银色的发丝滑落肩头,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他紧锁的眉头和余怒未消的冷脸,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狡黠的了然和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肯定猜到他心里在骂人了。而且,她大概还能精准地想象出他正在用的那些“丰富多彩”的词汇。 这个念头让斯内普满腔的怒火和咒骂瞬间卡壳。 看着她眼底那点促狭的笑意,看着她微微弯起的唇角,那股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冰冷戾气,竟莫名其妙地……消融了大半。 胸腔里翻腾的岩浆仿佛被一股清泉浇熄,只留下滚烫的余温和一丝无可奈何的……柔软? 算了。 他有些挫败地想着。 能让塞拉菲娜开心那么一点点,大概就是那三个麻烦精这辈子唯一能发挥的稍微不那么负面的作用了。 他紧抿的唇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包裹着她小手的力道也下意识地放轻了些,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微凉的指尖。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没有点破,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安静地享受着地窖里这份暴风雨后的宁静。 之后的几天,塞拉菲娜的生活又回到了教室、地窖两点一线的节奏。 即使她是公认的学霸,那些基础课程对她而言如同嚼蜡,她也无法避免地要坐在教室里。 变形课上,麦格教授严肃地讲解着将甲虫变成纽扣的精细魔力操控,塞拉菲娜表面专注,紫金色的眼眸盯着讲台,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卡斯蒂尔顶楼那些冰系魔法的复杂符文上。 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尖细的声音讲解着漂浮咒的进阶应用,塞拉菲娜的手指在桌下无意识地勾勒着空间折叠的模型草图。 魔法史……宾斯教授那如同催眠曲般的嗓音,更是让她只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维持着清醒。 她不喜欢上课。 这种按部就班、被既定框架束缚的感觉,让她感到烦躁。 好在,每天结束课程回到地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或者被他牵着手在城堡里巡逻时,那份烦躁总能被抚平。 这天傍晚,塞拉菲娜刚结束一节枯燥的魔法史,正准备回地窖,却在走廊拐角被斯内普拦住了。 “跟我来。”他言简意赅,黑袍一甩,转身就走。 塞拉菲娜没问为什么,习惯性地跟上他的脚步。 两人没有回地窖,而是沿着一条通往城堡地下更深处的楼梯下行。 空气变得阴冷潮湿,光线也越发昏暗,只有墙壁上零星的火把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门后传来一阵野兽低吼般的咕嘟声,还有一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某种令人作呕甜腻的怪味。 斯内普挥动魔杖,门无声地滑开。 更加浓郁的令人窒息的怪味扑面而来。 塞拉菲娜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紫金色的眼眸瞬间锐利起来。 门内是一个天然洞穴般的地下空间。这里比地窖更加阴冷,石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潮湿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空间中央,矗立着一个庞大到令人咋舌的巨型坩埚! 坩埚下面燃烧着诡异的、呈现墨绿色的魔法火焰,坩埚内,粘稠的液体呈现出不祥的暗紫色,表面还漂浮着一些块状物和……仿佛在缓缓蠕动的根须。 坩埚周围的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百个花盆。花盆里种着的,是曼德拉草幼苗。 只是这些幼苗的状态极其诡异,它们的叶子蔫蔫的,呈现出病态的灰绿色,本该扎入泥土的根茎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强行催生般,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尖端还散发着微弱的绿光。 斯普劳特教授正一脸凝重地站在坩埚旁,指挥着几个高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长柄银勺,舀起坩埚里那粘稠得如同沥青的暗紫色液体,均匀地浇灌在那些曼德拉草幼苗的根部。 液体接触到暴露的根须和土壤的瞬间,发出“滋啦”的轻响,腾起一股淡紫色的烟雾,那股混合着泥土腥气和甜腻的怪味更加浓烈了。 “斯内普教授,卡斯蒂尔小姐。”斯普劳特教授看到他们,疲惫地点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忧虑,“你们来了。情况……不太乐观。温室里的生长速度还是太慢了,这些……营养液效果有限,而且对幼苗的压力很大。” 她看着那些蔫蔫的根须发光的幼苗,忧心忡忡。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口冒着不祥气泡的巨型坩埚,又落在那数百盆状态堪忧的幼苗上,眉头紧锁。 他走到一盆幼苗前,蹲下身,用魔杖尖端极其小心地拨弄了一下暴露在外的散发着微光的根须。 那根须极其敏感地蜷缩了一下,尖端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强行催生,透支本源。”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曼德拉草本身蕴含的强大生命力和魔力被强行激发出来对抗这外来的营养,但根基不稳,如同饮鸩止渴。这样下去,就算最终能成熟,药效也会大打折扣,甚至……可能产生无法预料的变异。”他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斯普劳特,“这营养液的配方,是谁提供的?” 斯普劳特教授叹了口气:“是……洛哈特教授。他说他在旅行中从一个古老的部落学到了这个秘方,能极大缩短曼德拉草的生长周期。邓布利多校长……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对洛哈特的不信任。 塞拉菲娜站在一旁,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这庞大而压抑的“催生”现场。 那口巨型坩埚里翻腾的暗紫色液体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混乱而充满侵略性。 那些被强行催生的曼德拉草幼苗,在她的精神感知中,像是在痛苦地呻吟。 洛哈特的秘方?古老的部落? 她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沉静。 “愚蠢的冒险。”斯内普冷冷地评价道,语气里充满了对洛哈特和这整个计划的鄙夷。 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塞拉菲娜跟上,两人离开了这个充满不祥气息的地下催生室。 回到相对温暖的地窖走廊,那股怪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塞拉菲娜看向身边依旧面色冷峻的斯内普,轻声问:“你带我去看这个,是想……” “让你心里有数。”斯内普打断她,声音低沉,“曼德拉草的供应,可能比你预想的还要……不稳定。洛哈特的秘方,只会让情况更糟。”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你联系朋友收集成熟植株的事情,得再快一点。霍格沃茨……靠不住了。” 塞拉菲娜点点头,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 “我明白。”她握紧了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微凉和那份压力。 城堡的阴影,似乎又浓重了几分。 “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塞拉菲娜的声音在相对温暖的地窖走廊里响起,“就会有确切的消息和第一批成熟的植株运抵。” 这句话让斯内普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一直萦绕在他眉宇间的因曼德拉草催生乱象和三个格兰芬多蠢货带来的沉重阴霾,似乎被这明确的承诺驱散了些许。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层厚厚的冰霜融化了一丝,露出底下沉淀的信任。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忽然凑近了些。 她微微踮起脚,那张漂亮的带着点狡黠笑意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下巴,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仰视着他,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小得意:“你看,西弗勒斯,”她晃了晃两人依旧交握的手,“果然,全霍格沃茨,除了你,就数我最靠谱了,对吧?” 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冷香。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瞬,耳根后知后觉地升起一点热意。 他下意识地想板起脸,斥责她“站没站相”,但看着她那双盛满星光和期待的眼睛,看着她因为小得意而微微翘起的唇角,所有刻薄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带着浓浓无奈意味的:“……嗯。” 算是默认。 这反应显然取悦了塞拉菲娜。 “哈哈哈——”她清脆的笑声在地窖走廊里毫无顾忌地响起,打破了惯有的沉寂。 那笑声纯粹而愉悦,带着少女特有的明媚,甚至引得远处墙壁上一幅沉睡的画像都掀开眼皮好奇地看了一眼。 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像是想压下那点被她的笑声感染的弧度,又像是被她的得意弄得无可奈何。 他别开脸,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墙壁上跳动的火把光影,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牢牢地锁在身边那个笑得开怀的紫金色身影上。 看着她眉眼弯弯,银发随着笑声轻轻颤动,那份高兴,抚平了他心底所有的不快和烦忧。 日子就在这种白天塞拉菲娜忍耐着枯燥的课程、晚上两人并肩巡逻或在地窖各自研究、偶尔被她的小得意和小动作搅乱心绪的节奏中悄然滑过。 直到一天晚餐后,斯内普回到地窖,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周身散发着混合着厌烦和……某种算计的气息。 塞拉菲娜正窝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研究着一卷复杂的古代魔文。 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低气压,她抬起头:“怎么了?” “洛哈特,”斯内普的声音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个行走的《会魔法的我》广告牌,刚刚向邓布利多提议,要举办一个决斗俱乐部。” 塞拉菲娜挑了挑眉,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为了满足他那无处安放的表演欲,以及……推销他那堆闪亮垃圾的绝佳舞台?” “显而易见。”斯内普冷哼,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他甚至还‘盛情’邀请本人,”他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作为他的搭档,共同向‘求知若渴’的学生们‘展示’高深的决斗技巧。” 他想象着洛哈特那副故作谦逊实则得意洋洋的嘴脸,胃里一阵翻腾。 塞拉菲娜放下手中的卷轴,身体微微前倾,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他,语气不是疑问,而是清晰的陈述:“你同意了。” 斯内普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他抬起眼,迎上她的目光,那张总是覆盖着冰霜的脸上,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弧度。 “哼,”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血腥气的冷笑,“当然。” 他站起身,黑袍无声地涌动,“是他主动递到我手里的魔杖,让我可以……光明正大地‘打’他。” “打”这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压抑已久的破坏欲。 他受够了那个草包在课堂上夸夸其谈、误人子弟,受够了他用那些花哨无用的垃圾玷污魔法的本质,更受够了他像只聒噪的孔雀一样在塞拉菲娜面前炫耀他那点可怜的魅力。 现在,这个蠢货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要求一场示范? 塞拉菲娜看着他那双闪烁着恶意的黑眸,看着他嘴角那抹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冷笑,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赞赏和期待? 她甚至微微弯起了唇角,露出一个小恶魔般促狭的笑容。 “需要我帮你准备点什么特别的‘教具’吗?”她歪着头,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餐菜单,“比如……强效脱毛药剂?或者……能让他的头发瞬间变成荧光绿的显色剂?保证效果‘绚丽’又‘难忘’。”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冰冷的火焰似乎跳动了一下,他看着她那张漂亮脸蛋上毫不掩饰的“助纣为虐”的表情,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恶意和破坏欲,被想要立刻去实践她那些“邪恶”建议的冲动所取代。 他缓缓地、一步步走到沙发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那只微凉的手,再次握住了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住。 “等着看。”他只说了三个字,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兴奋。 塞拉菲娜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灼热,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她反手回握住他,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点了点。 我等着看好戏。 第90章 决斗俱乐部 石柱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炼金长袍渗入后背,塞拉菲娜倚靠着它,将自己半藏在格兰芬多兴奋人群的边缘。 洛哈特那被魔法放大的嗓音在礼堂中央回荡,吹嘘着他的冒险和“迷人微笑奖”,塞拉菲娜只觉得那声音像一群吵闹的狐媚子。 她紫金色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滑过攒动的人头、兴奋涨红的脸颊,直到洛哈特那抑扬顿挫的声音拔高,带着浮夸的戏剧感: “...而今晚,非常荣幸地,我们将迎来一位重量级的搭档!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严谨博学的——斯内普教授!” 嗡鸣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响的掌声。 塞拉菲娜懒散的目光倏然凝滞,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牢牢定格在从礼堂侧翼阴影中走出的那个身影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 让塞拉菲娜紫金色眼眸深处泛起一丝涟漪的,是他此刻的穿着。 他竟只穿着里面那套! 平日被宽大厚重黑袍完全遮盖的剪裁异常合体的黑色立领长袍和同色长裤,此刻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礼堂明亮的火炬光下。 这身衣物清晰地勾勒出他隐藏的身形。 他很高,骨架是那种修长而匀称的利落,透出精瘦的力量感。 肩膀的线条平直宽阔,将合体的布料稳稳撑起,流畅地向下收束,在腰腹间形成一个紧窄的弧度。 腰腹间没有一丝赘余,显得异常紧实。行走间,布料随着他沉稳的步伐隐隐贴合出背部流畅的肌理轮廓和腿部修长而富有张力的线条。 塞拉菲娜的舌尖下意识地抵了抵上颚。 小腰挺细。 就是有点瘦,该多喂喂。 踏上临时决斗台的台阶时,斯内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自然地自动在台下攒动的人头中搜索。 瞬间,便锁定了石柱阴影下那个抱着手臂、银发泛着冷光的紫金身影。 四目在空中短暂相接,塞拉菲娜清晰地看到他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确认。 洛哈特显然也被斯内普这不同寻常的装束和那扑面而来的冰冷气势弄得有些不安。 他脸上那牙膏广告般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更加夸张地张开双臂,摆出一个花哨得如同斗牛士般的造型:“啊!西弗勒斯!多么…利落的装扮!让我们开始一场优雅的示范吧!” 斯内普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予这个跳梁小丑。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魔杖,动作精准、利落、毫无花哨,杖尖指向洛哈特的心脏。 压迫感瞬间让喧嚣的礼堂安静下来。 “按照传统礼仪——鞠躬!”洛哈特强撑着喊道,自己率先做了个浮夸的九十度鞠躬。 斯内普的回应只是一个蔑视的下颌微点,幅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与之相对的,是他瞬间抬起的魔杖和毫无预兆的低喝: “Expelliarmus!” (除你武器!) 耀眼的红光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洛哈特紧握魔杖的手腕。 “嗷!” 洛哈特惨叫一声,他那根华丽的孔雀翎毛魔杖脱手飞出,狼狈地旋转着,“哐当”砸在台下。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踉跄着倒退了五六步,精心打理的波浪金发散乱,紫罗兰长袍皱成一团,狼狈不堪。 “哇哦——!”惊呼和压抑不住的笑声在台下炸开。 塞拉菲娜倚着石柱,紫金色的眼眸里清晰地闪过一抹快意的笑意。 斯内普缓缓放下魔杖,动作漠然优雅,仿佛只是掸去袍角不存在的灰尘。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再次投向石柱阴影的方向。 隔着喧嚣的人群,他准确地捕捉到了塞拉菲娜眼中那抹尚未完全散去的笑意。 她甚至对他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梢。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放松感掠过紧绷的神经。他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洛哈特终于抓回了他的魔杖,脸上红白交加,强撑着宣布让学生们分组练习缴械咒。 礼堂瞬间陷入一片混乱的咒语声和此起彼伏的“除你武器!”的叫喊中。 洛哈特在台上像只花蝴蝶一样穿梭,试图指导,但收效甚微。 “西弗勒斯!快看那边!”洛哈特指着台下某处混乱,尖声叫着斯内普,“那个赫奇帕奇的动作完全错了!手腕要这样……” “洛哈特教授。”斯内普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瞬间打断了洛哈特的聒噪。 他看也没看洛哈特指的方向,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全场混乱的景象,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指导那些连最基本的缴械咒都施展得如同巨怪跳舞的蠢货,”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嘈杂,“不如由我进行必要的巡视。” “呃……好…好叭。”洛哈特被那眼神和语气慑住,讪讪地应道。 斯内普利落地转身,黑袍划过一个流畅的弧度,走下决斗台。 他目不斜视,径直穿过挥舞魔杖的学生们,目标明确地走向礼堂边缘那根巨大的石柱。 我才不看那些连缴械咒都练不好的蠢货。 他心中冷嗤。 我去看塞拉菲娜。 他走到石柱旁,高大的身影自然地融入塞拉菲娜所在的阴影角落。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甚至连眼神都无需再碰触。 斯内普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侧稍前一点的位置,将大部分探究的目光隔绝在外。塞拉菲娜也乐得清静,抱着手臂,目光懒散地扫视着场中的混乱。 至于让塞拉菲娜去找别人练? 开什么玩笑。 以她的能力,一个缴械咒能把对面连人带魔杖一起打飞到天花板上去。 就在这片混乱中,德拉科和哈利这对宿敌果然凑到了一起。 德拉科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带着恶意的假笑,在哈利举起魔杖准备念咒的瞬间,他猛地指向哈利身后,尖声叫道:“看!蛇怪!” 这拙劣的伎俩本不该奏效,但礼堂里关于密室的恐慌早已蔓延。 哈利下意识地回头,德拉科抓住这瞬间的破绽,魔杖猛地一挥,一道歪斜的、明显恶作剧的咒语射了出去:“乌龙出动!” 魔杖尖端喷出一股浓密的黑烟,烟雾扭曲着,迅速凝结成一条长长的、通体漆黑的巨蛇。 它重重地砸在哈利和贾斯廷·芬列里之间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巨蛇昂起狰狞的三角头颅,吐着猩红的信子,冰冷的竖瞳环视着瞬间死寂下来的礼堂,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恐惧瞬间淹没了所有人。学生们尖叫着后退,挤作一团。 “别动,波特!”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命令,他握着魔杖的手已悄然抬起。 但洛哈特再次展现了他那超越常人的愚蠢。 他非但没有听从斯内普的警告,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跳上前,脸上挂着强装的镇定和“我来搞定”的英雄表情,对着那条显然已被惊扰、进入攻击状态的巨蛇挥舞魔杖:“让我来!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 他的动作和聒噪彻底激怒了黑蛇。它猛地调转蛇头,冰冷的竖瞳锁定了洛哈特,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带着腥风,闪电般朝他滑去。 洛哈特吓得魂飞魄散,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向后逃窜。 巨蛇的目标瞬间转换,巨大的蛇头带着致命的威胁,猛地冲向离它最近的已经吓呆了的贾斯廷·芬列里! 千钧一发! 哈利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挡在了贾斯廷身前。 他张开双臂,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逼近的巨蛇,喉咙里发出蛇类吐信般的嘶嘶声。 【停下!不准攻击他!】 那嘶嘶声清晰地在死寂的礼堂中回荡。 时间仿佛凝固了。 巨蛇猛地顿住,高昂的头颅悬停在半空,冰冷的竖瞳疑惑地转向哈利,似乎在辨认着什么。 斯内普站在石柱阴影下,深不见底的黑眸骤然收缩,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哦,终于还是到这一步了。 他心中毫无波澜。 至于他刚才为什么没有立刻出手阻止? 他离得远。 嗯,就是这样。 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身旁的塞拉菲娜,无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麻烦开始了。 塞拉菲娜回以一个无奈的眼神,轻轻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在玩什么把戏?!”一个因恐惧而变得尖锐、充满受伤和彻底不信任的声音猛地撕裂了寂静。 是贾斯廷·芬列里。 他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眼神像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死死瞪着挡在他身前的哈利,仿佛那嘶嘶声比眼前的巨蛇更可怕。 然后,他猛地转身,用力推开挡路的人群,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礼堂。 斯内普的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他到底还是不情不愿地迈步上前,动作带着被打扰的厌烦。 魔杖随意地对着那条因哈利的嘶嘶声而显得有些困惑的巨蛇轻轻一点,一道温和的光芒闪过。 砰! 巨蛇在一阵烟雾中消失了,只留下地板上一点水渍和礼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无数道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刺在呆立当场的哈利身上。 斯内普环视全场,那双冰冷的黑眸如同淬毒的匕首,所过之处,所有议论和探究的目光都缩了回去。 他的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回到你们的休息室去。” 他顿了顿,加重了每个字的力度。 “立刻。” “任何逗留者,关禁闭一个月。” 学生们如梦初醒,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对哈利深深的恐惧与疏离,如同受惊的鸟兽,沉默而迅速地涌向礼堂出口,投向哈利的目光复杂难辨。 人群如潮水般退去。 塞拉菲娜没动。 她依旧倚着那根冰冷的石柱,抱着手臂,银发在残留的火炬光下泛着微光,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斯内普。 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恐惧和逃离都与她无关。 她在等他一起走。 这是理所应当的一件事。 第91章 养胖 最后一波学生消失在礼堂大门外,沉重的橡木门合拢,隔绝了残余的惊恐和窃窃私语。 斯内普这才收回那冰封全场的视线,自然地伸出手,微凉的大手包裹住塞拉菲娜放在身侧的小手,牵着她,转身,迈步。 塞拉菲娜跟上他的步伐,却在即将踏入通往地窖的幽暗走廊入口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的目光,越过斯内普的肩膀,投向礼堂另一端那个正试图从地上爬起、灰头土脸、金发凌乱、长袍沾满灰尘的身影——吉德罗·洛哈特。 他的脸上混杂着惊魂未定、羞愤难当,以及……被巨大的恐惧和机遇同时砸中的兴奋光芒。 斯内普立刻察觉到了她细微的停顿和目光的落点。 他侧过头,低沉的嗓音在空旷寂静下来的礼堂边缘响起,带着一丝柔和:“怎么了?” 他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洛哈特,眉头微蹙。 塞拉菲娜收回目光,紫金色的眼眸转向他,清澈的眼底带着冷静和一丝嘲弄:“洛哈特,” 她声音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斯内普心上,“恐怕会彻底盯上密室了。” 只这一句,斯内普瞬间了然。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厌烦迅速凝结。 他清楚这个草包对名望和关注度的贪婪。 今晚,哈利那石破天惊的蛇佬腔,在洛哈特那被恐惧和野心塞满的脑子里,恐怕瞬间就转化成了“独家揭秘”、“力挽狂澜”、“英雄事迹”的绝佳素材。 他盯上密室,就意味着他必然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死死咬住哈利、罗恩和赫敏——这三个制造麻烦的中心点。 斯内普忍不住从紧抿的薄唇间逸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啧。” 那声音里充满了极度的不耐和被麻烦主动缠上的宿命般的烦躁。 “麻烦。” 他几乎是咬着牙补充道,目光扫过空荡的礼堂,仿佛还能看见那三个格兰芬多惹祸精的影子,“他们简直是行走的麻烦制造机。” 两人不再言语,牵着手,步调一致踏入了通往地窖的昏暗走廊。 石壁上的火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最终随着他们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走廊深处。 他们身后,礼堂高高的墙壁上,一幅描绘着中世纪贵族夜宴的巨幅画像里,角落阴影处,一个戴着蕾丝睡帽、满脸皱纹的老女巫激动地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穿着锃亮盔甲、正打盹的骑士画像。 “看见没?阿尔杰!” 老女巫压低声音,兴奋得唾沫星子仿佛要喷出画框,“斯内普教授最后看卡斯蒂尔小姐那眼神!梅林的蕾丝裤啊!简直能融化地窖的冰!还有那牵手!那力道!跟牵着自己家…咳…珍藏的稀世珍宝似的!生怕磕了碰了!” 被打扰的骑士画像阿尔杰慢悠悠地掀开眼皮,瞥了一眼两人消失的入口,摸了摸下巴上的络腮胡,故作深沉:“重点难道不是波特那小子是个蛇佬腔吗?这可是个大新闻……” 他顿了顿,在老女巫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下,赶紧补充,“不过…你说得对,格温妮丝,那眼神,啧啧,确实…不同寻常。比他用坩埚煮鼻涕虫时专注多了。” 旁边一幅描绘着花园里年轻女巫采花的画像,名叫艾米丽,怯生生地插话,声音带着十二分的困惑:“可是…卡斯蒂尔小姐才十二岁啊!斯内普教授他…” 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脸有点红。 骑士阿尔杰哼了一声,盔甲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年龄?艾米丽,你太年轻了。看卡斯蒂尔小姐的心性手段,像是十二岁的小孩儿吗?比很多活了半辈子的巫师都沉稳通透。那份心思,深着呢。” 老女巫格温妮丝用力点头,睡帽上的绒球直晃:“没错!所以,卡斯蒂尔小姐会不知道斯内普教授在干什么吗?不,她门儿清!这是她默许的!甚至…是乐见其成的!而且,斯内普教授,” 她眯起眼睛,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清楚得很呐!” 另一幅角落里,一个抱着厚厚书本、眼镜滑到鼻尖的书呆子画像巴纳比终于从书里抬起头,茫然地推了推眼镜,发出灵魂拷问:“呃…那…莫非斯内普教授是…好为人兄?想当卡斯蒂尔小姐的兄长?” 格温妮丝、阿尔杰、艾米丽:“…………” 三幅画像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老女巫和骑士交换了一个“这孩子没救了”的眼神,年轻女巫则是一脸茫然加震惊。 最后,格温妮丝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巴纳比,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兄长?呵!阿尔杰骑士,你觉得斯内普教授看着卡斯蒂尔小姐那眼神,像是想当兄长吗?他自己恐怕都还没完全弄明白那是什么,但绝对不想当兄长!当然,” 她狡猾地补充道,“卡斯蒂尔小姐恐怕也绝不会只想把他当兄长。” 地窖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城堡所有的喧嚣和窥探。壁炉里的火焰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响,橘黄的光线驱散了地窖惯有的阴冷。 塞拉菲娜立刻放松下来,她松开斯内普的手,旁若无人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发出一声如同慵懒猫咪般的轻叹,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里还残留着看戏后的愉悦:“呼——今天这场笑话,看得真值。” 她回味着洛哈特被吊打,最后像条咸鱼一样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嘴角弯起。 舒展完毕,她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回到斯内普身上。 此刻,他已经重新披上了那件标志性的宽大黑色斗篷,将里面那身勾勒出身形的合体长袍再次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变回了那个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魔药学教授。 塞拉菲娜的目光却像是穿透了那厚重的织物,带着审视和一丝……惋惜? 她微微歪着头,漂亮的脸上忽然摆出一副极其严肃的神情,紫金色的眼眸认真地盯着斯内普,语气郑重,如同在宣布一项重大研究结论: “西弗勒斯,” 她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地窖里很清晰,“你太瘦了。” 斯内普正走向壁炉旁高背椅的脚步顿住了,他有些意外地侧过头看她:“……?”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疑惑,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这里。 塞拉菲娜却自顾自地继续她的“诊断”:“虽然身材是精瘦型的,很有力量感,这点我很欣赏,” 她坦然地点头,“但是!长时间不好好吃饭造成的营养亏空,加上你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那些暗伤旧疾……”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太瘦了。这不行。” 她上前一步,站定在斯内普面前,微微仰着头:“我需要好好养你。” 她宣布道,语气斩钉截铁。她甚至已经开始盘算,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轻轻点着,像是在罗列饲养计划? 营养魔药配方改良?三餐监督?还是从卡斯蒂尔家弄点顶级滋补食材? 斯内普完全愣住了。 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异常明显。 他看着她那张写满认真和“饲养员”责任感的小脸,大脑罕见地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养…养他? 塞拉菲娜看着他难得一见的愣怔表情,严肃的小脸忽然绽开一个狡黠又明媚的笑容。 她嘴角斜斜勾起,眉梢飞扬,语气嚣张自信又理所当然:“你本来就很好看,” 她直视着他泛红的耳尖和深邃的黑眸,语气笃定,“好好养养,把气色调理好,把身上的暗伤都养好,一定英俊帅气得不得了!” 她顿了顿,下巴微扬,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和调侃:“当然啦——” 她拖长了调子,紫金色的眼眸流光溢彩,“就算你养得再好,照我,” 她不知从哪里慢悠悠地掏出一面镶嵌着紫宝石的精致小镜子,举到脸旁,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欣赏着镜中那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的精致小脸,语气轻快又自恋,“嘿嘿嘿,那肯定还是会差上一大截的。” 镜子里映出她狡黠的笑容和流转的眼波。 “毕竟,”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声音里充满了理所当然的自信,“我无论做男做女,都一定是最精彩的那个,魅力超群,无人能及!” 第92章 布局 塞拉菲娜还沉浸在小镜子里自己那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小脸上,紫金色的眼眸流转着欣赏,嘴角噙着自得的笑意。 直到斯内普那低沉、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的嗓音响起,才将她从自我陶醉中拉回现实。 “塞拉菲娜。” 她放下镜子,目光转向声音来源。 斯内普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峻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被她刚才那番“豪言壮语”冲击后的余波,以及耳尖未完全褪去的薄红。 他看起来……有点无奈,又有点拿她没办法。 塞拉菲娜立刻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他身上,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到斯内普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动作利落地拉开椅子坐下,抽出一张质地精良的羊皮纸,拿起羽毛笔就开始奋笔疾书。 斯内普看着她突然的行动,眉头微蹙:“你在干嘛?” 塞拉菲娜头也不抬,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流畅而略显狂放的字符,语气理所当然:“要温养魔药配方。” 她解释得言简意赅,“光靠食物进补太慢,效率太低。得双管齐下,从魔药本源上调理你的亏空和暗伤。我得把要求和思路写清楚,让可靠的朋友尽快配出来。” 她一边写,一边在心里盘算着空间里珍藏的几味顶级温补药材,哪些可以立刻调用。 很快,她写完最后一笔,仔细吹干墨迹,然后熟练地卷起羊皮纸,用一根镶嵌着细小紫水晶的银色丝带系好。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那里停着一只通体漆黑、眼神锐利的渡鸦。 她将卷好的羊皮纸塞进埃德加腿上的特制小筒里,低声嘱咐了几句。 埃德加歪头看了看她,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振翅无声地融入了窗外霍格沃茨深沉的夜色中。 做完这一切,塞拉菲娜转过身,紫金色的眼眸重新锁定斯内普,里面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你!把你养得健健康康、容光焕发!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饲养员”附体的模样,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他揉了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忽略这个让他耳根发热的话题。 他大步走到塞拉菲娜面前,直接牵起她的小手,将她强硬地按回到刚才那张高背椅上,自己则顺势坐在了办公桌后的主位上。 两人的手依旧交握着,放在桌面上。 “现在,” 斯内普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和凝重,黑眸紧紧锁住她,驱散了刚才那点不合时宜的暖意,“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后续,远没有结束。” “波特的身份和那该死的天赋,”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现在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剑,也成了所有恐慌的聚焦点。邓布利多会竭力控制局面,用他那套信任与勇气的陈词滥调,但恐慌和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像魔鬼网一样疯狂滋生,勒紧每一个人的神经。尤其是那个冲出去的芬列里,还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消息捂不住的。蛇佬腔,在如今‘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阴影笼罩下,足以将他钉上审判架。”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化为剧毒的魔药滴落下来:“洛哈特那个蠢货,” 他念出这个名字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今晚的表现,加上他对‘密室英雄’头衔那病态的渴望,只会让他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一样,死死咬住波特不放。他会用尽一切下作手段去挖掘、去渲染、去添油加醋,把波特推到风口浪尖,把他塑造成一个危险而神秘的继承人疑犯,以此作为他下一个畅销故事的绝妙噱头!他只会让这潭水更浑,让恐慌更甚!” 塞拉菲娜安静地听着,手指在斯内普微凉的掌心无意识地轻轻挠了挠,带着安抚。 她点点头,冷静分析:“现在确实只需要考虑舆论就好。在密室真正被打开、蛇怪再次现身之前,在铁一般的证据甩在所有人面前之前,洛哈特无论怎么跳,也只能打打口水仗,煽动一些无谓的恐慌。他的故事再精彩,也只是故事。” 斯内普的黑眸锐利地看向她:“那么,你那边,” 他直接问,“有能彻底钉死洛哈特,让他永远闭嘴,滚出霍格沃茨的证据吗?比如……他那些辉煌事迹的真实出处?” 塞拉菲娜沉默了一会,指尖在斯内普掌心轻轻点了点,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抬起头,迎上他迫人的目光,语气变得有些干巴巴的:“没有……百分百能钉死他的铁证。” 她看到斯内普眉头立刻锁紧,立刻补充道,“但是!如果你想现在就把那个草包搞下台,让他身败名裂滚蛋,我也能做到。只是效果……可能达不到一击毙命、永绝后患的程度。他背后的出版社和那些只看销量的狂热读者,可能会反扑,制造些噪音。”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语里的一丝未尽之意。 他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微微紧了紧,声音低沉下去:“你是有别的计划……在等着他?或者说,他在这盘棋里,对你而言,还有别的用处?” 塞拉菲娜坦然地点头,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嗯。原本,我是打算把他当作一颗……搅局的棋子,用在卢修斯那边。” 她毫不避讳,“卢修斯最近动作频频,想搞掉亚瑟·韦斯莱在魔法部的位置,理由无非是滥用麻瓜物品、混淆巫师和麻瓜界限之类。但卢修斯的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我的计划是,” 塞拉菲娜继续道,声音清晰而冷静,“在卢修斯即将得手的关键时刻,给洛哈特‘递点料’,让他那无处安放的‘新闻嗅觉’和哗众取宠的本能爆发。关于卢修斯如何利用权势构陷同僚、打压异己的‘独家内幕’,会瞬间通过洛哈特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和他那铺天盖地的宣传机器,传遍整个魔法界。洛哈特的新闻,绝对能铺天盖地,盖过一切其他声音。” 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计算:“这样一来,结果可以控制在:亚瑟·韦斯莱被搞掉,但不会被彻底开除出魔法部,保留一个闲职,名声受损但不至于扫地。而卢修斯·马尔福,”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则会深陷舆论漩涡,焦头烂额,他精心策划的构陷行动反而会变成刺向自己的利剑。至于洛哈特,” 她耸耸肩,“他会因为‘揭露黑幕’而再次名声大噪,但也彻底得罪死了马尔福家,成为一颗用完就可以抛弃的、沾满污秽的棋子。” 她的目光落回斯内普脸上,带着一丝考量:“亚瑟毕竟是凤凰社里面的人,邓布利多不会看着他彻底倒台。这个计划,能最大程度地削弱卢修斯在魔法部的影响力,恶心他,同时让亚瑟吃个教训又不伤筋动骨。最重要的是,” 她看着斯内普的眼睛,“能帮你出口气,也省得那草包在眼前晃悠烦你。”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而带着询问:“但是,如果你现在就觉得他碍眼,一天也不想再见到他在霍格沃茨蹦跶烦你……那我就换一个计划。现在立刻动手,让他身败名裂滚蛋。虽然效果差一点,后续可能有点小麻烦,但你想,我就做。”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她冷酷又精准的计划,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为了他……她甚至愿意更改原本精心布置的棋局。 他感受到她话语里那份维护和偏袒。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只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指腹在她细腻的手背上,带着混合着感激、纵容和一丝温柔的力道,轻轻地、缓慢地揉了揉。 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不必更改。” “洛哈特那个草包,虽然聒噪如摄魂怪的低语,令人作呕,但他本身……构不成真正的威胁。留着他,让他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波特身边嗡嗡乱转,或许……” 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反而能更快地让波特认清某些‘朋友’的真面目,或者……加速某些愚蠢计划的暴露。” 他顿了顿:“至于你原本的计划……” 他看向塞拉菲娜,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让卢修斯深陷泥潭,让那个满脑子麻瓜垃圾的亚瑟·韦斯莱吃个哑巴亏,同时还能让洛哈特这颗棋子发挥最大价值,最后被马尔福这条毒蛇反噬……这盘棋,下得不错。” 他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微微收紧了一下,无声的肯定,随即又松开些许。 “按你的步调走。不必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草包,打乱你布好的局。”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里漾开笑意。 她反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好。那就留着那个草包,让他再蹦跶几天,当个免费的‘搅屎棍’。” 话题似乎告一段落。 地窖里重归安静,只剩下壁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紫金色的眼眸里染上一丝倦意,但随即又被另一种兴致取代。 她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几本厚重的魔药典籍和一叠批改了一半的、字迹潦草的魔药课论文上。 “今晚的‘笑话’看够了,该做点正事了。”她自言自语般说着,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论文,羊皮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显而易见的错误让她漂亮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 她抽出羽毛笔,蘸了蘸墨水,没有丝毫犹豫,就在那篇惨不忍睹的论文上流畅地批改起来。 红色的墨迹划掉错误,标注出遗漏的步骤、混淆的药材特性、以及逻辑不通的结论。 她的字迹清隽有力,批注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斯内普坐在主位上,目光从壁炉跳动的火焰移开,落在身侧埋头批改论文的塞拉菲娜身上。 橘黄温暖的光线勾勒着她专注的侧脸轮廓,银色的发丝有几缕垂落在羊皮纸上,随着她书写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批改的速度很快,效率惊人,与她平日里慵懒狡黠的模样判若两人。 看着那抹紫色安静地占据着他桌案的另一端,熟练地处理着本该属于他的工作,虽然那工作本身令他厌烦,一股暖流无声地淌过斯内普冰封的心湖。 仿佛地窖里常年不散的阴冷潮湿,都被壁炉的光和她安静的存在驱散了些许。 他不再看她,也重新拿起一份待批改的论文。 两人各自占据着书桌的一端,中间隔着几本书和一盏黄铜台灯。没有人说话,只有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以及壁炉火焰温柔的噼啪。 空气里弥漫着羊皮纸、墨水、旧书、魔药残留的淡淡苦香,以及……一丝属于塞拉菲娜身上的清冽冷香。 时间在沉默而默契的并肩工作中静静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塞拉菲娜批改完手头最后一篇论文,放下羽毛笔,轻轻舒了口气。 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转向斯内普,发现他正拿着另一份论文,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显然,又一份巨怪水准的作品成功点燃了魔药大师的怒火。 塞拉菲娜的嘴角无声地弯了弯。 她没有打扰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他身上。 宽大的黑色斗篷掩盖了身形,但她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决斗台上那惊鸿一瞥——修长匀称的骨架,平直宽阔的肩线,收束到惊心动魄的窄腰,流畅而富有韧性的肌肉轮廓…… 她的目光在他被斗篷遮掩的腰腹间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上移,落在他略显苍白的侧脸和紧抿的薄唇上。 白天那“饲养员”的决心再次熊熊燃烧。 “西弗勒斯,” 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关切,“你该休息了。” 斯内普批改论文的动作顿住,侧头看她,深潭般的黑眸里带着被打断的不悦,但更深处似乎还有一丝……等待下文的了然? 他知道她绝不会只说这么一句。 果然,塞拉菲娜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他面前。 她微微俯身,双手撑在他座椅宽大的扶手上,紫金色的眼眸直直望进他深邃的眼底,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在壁炉火光下投下的阴影。 她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还有,” 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无比,“从明天开始,三餐必须按时、足量。我会让家养小精灵盯着你。地窖里那些用来当晚餐的、硬得像石头的黑面包,” 她皱了皱鼻子,语气嫌弃,“不许再吃了!我会安排人送合适的餐点过来。” 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仿佛在评估他的气色,然后语气更加坚决:“温养的魔药配方我已经发出去了,等配好了,必须按时喝。一滴都不许剩。” 那架势,仿佛他敢说个“不”字,她立刻就能捏着他的鼻子灌下去。 斯内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霸占”意味的靠近和一连串不容置喙的“饲养指令”弄得身体微微僵硬。 少女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颌,紫金色的眼眸近在咫尺,里面是不掺杂质的关切和决心。那份专注,几乎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耳根那点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他下意识地想避开那过于灼人的目光,想用惯常的冰冷和刻薄来武装自己,斥责她“多管闲事”、“毫无边界感”。 然而,所有到了嘴边的冷言冷语,在对上她那双写满“我一定要把你养好”的固执眼眸时,却像被施了无声咒,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从紧抿的薄唇间,含糊地带着认命般的妥协,逸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嗯。” 第93章 我真聪明 午夜过后的霍格沃茨走廊,死寂得像墓地,只有火把在石壁上投下摇曳不安的光影。 斯内普和塞拉菲娜沉默地并肩巡逻,黑袍与紫金衣袍的下摆偶尔在行走中轻轻相触。 突然,前方走廊深处传来两声重叠的、因极度惊恐而变调的尖叫! “啊——!!!” “梅林的胡子啊——!!!” 是哈利和罗恩的声音!而且就在格兰芬多塔楼附近! 斯内普和塞拉菲娜对视一眼,瞬间提速。 两人几乎同时冲到了尖叫传来的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胖夫人肖像前的走廊。 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凝滞。 哈利和罗恩像两尊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像,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浑身筛糠般抖动着,手指死死地指着前方地面。 就在他们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倒在地上,身体完全僵硬,呈现出毫无生机的灰白色。 他的脸上凝固着最后那一刻的极度恐惧和难以置信,嘴巴微张,似乎想发出警告或尖叫。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僵硬的手中,还死死地抓着一根色彩鲜艳的公鸡羽毛。 “是…是贾斯廷!” 罗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他…他刚才还冲哈利吼…吼完就跑了…我们…我们被洛哈特那个白痴拖住签名…刚…刚回来…就…就看到他这样了!” 哈利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冰冷的石像,巨大的恐惧和内疚将他淹没。 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瞬间锐利,精神探测扫过贾斯廷的身体和周围区域。 冰冷的、凝固的生命气息,残留的、带着蛇类阴冷腥气的魔力波动…… 确认无误,蛇怪的凝视。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凄厉、带着金属刮擦般刺耳的尖叫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奖品陈列室! “嗷——!!!什么东西?!不——!!!” 是差点没头的尼克的声音!但那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掐断! 斯内普脸色骤变:“陈列室!” 他话音未落,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塞拉菲娜紧随其后,同时一把抓住还在发抖的哈利和罗恩的后衣领,几乎是拖拽着他们跟了过去:“跟上!” 当他们冲进灯火通明、摆满奖杯和勋章的奖品陈列室时,看到的景象比走廊里更加诡异和骇人。 差点没头的尼克,这位格兰芬多的幽灵,此刻正飘浮在陈列室半空中! 他不再是平时那种半透明的灵体状态,而是整个身体呈现出僵硬的、如同劣质石膏般的灰白色! 他那挂在脖子上的脑袋歪向一个别扭的角度,脸上凝固着和贾斯廷如出一辙的、混合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扭曲表情,嘴巴大张着,似乎想发出最后的警告。 他彻底“石化”了,变成了一座漂浮的幽灵雕塑! “尼…尼克!” 罗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的哭腔。 哈利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幽灵都无法幸免?! 塞拉菲娜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陈列室,精神探测捕捉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同样阴冷腥气的魔力残留,以及……一丝属于皮皮鬼那混乱恶作剧能量的波动!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陈列室角落一个倒扣着的银质大酒杯上。 酒杯边缘,残留着一小撮灰尘般闪着微弱磷光的物质。 那是皮皮鬼被石化后崩解留下的最后痕迹!连非实体的恶作剧精灵都未能幸免! “皮皮鬼……” 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凝重,“也被石化了。”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连幽灵和精灵都无法逃脱!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邓布利多、麦格、弗立维、斯普劳特等教授们,以及被惊动的费尔奇,都面色凝重地赶到了现场。 当看到陈列室里漂浮的、石化的尼克和角落里皮皮鬼的残留物,再看到走廊里僵硬的贾斯廷时,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也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和沉重,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格教授倒抽一口冷气,紧紧捂住了嘴。 费尔奇则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目光死死盯着贾斯廷手中的公鸡羽毛,仿佛那是他心爱的洛丽丝夫人留下的最后线索。 “校长!教授们!” 哈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指着贾斯廷和陈列室方向,“是…是贾斯廷!还有尼克!还…还有皮皮鬼!我们回来就…就看见贾斯廷这样了…然后听到尼克尖叫…过来就…” 罗恩在一旁用力点头,脸色白得像纸。 教授们迅速检查现场,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邓布利多走到石化的贾斯廷身边,又抬头看了看漂浮在空中、凝固着惊恐的尼克,最后目光落在塞拉菲娜身上,带着探询。 塞拉菲娜迎着邓布利多的目光,紫金色的眼眸沉静,声音清晰而稳定地响起,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曼德拉草成熟株,第一批,最多半个月内就能送到。” 这句话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 邓布利多紧锁的眉头终于略微舒展了一丝,他看向塞拉菲娜,锐利的蓝眼睛里露出了感激的赞许:“塞拉菲娜,” 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你果然…非常靠谱。” “那群告密的画像。” 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目光扫过墙壁上那些假装沉睡实则竖着耳朵的画像们。 显然,消息封锁已无可能。 塞拉菲娜的目光转向一旁几乎崩溃的费尔奇。 管理员佝偻着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泪水,死死盯着贾斯廷手中的羽毛,仿佛那就是他洛丽丝夫人遇害的证明。 塞拉菲娜走过去,安抚道:“费尔奇先生,” 她看着他的眼睛,“放心,解药配出后,肯定有洛丽丝夫人的一份。” 费尔奇浑浊的眼睛猛地抬起,看向塞拉菲娜,里面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和一丝卑微的希望。 他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 斯内普站在一旁,看着塞拉菲娜先是冷静地给出曼德拉草的确切消息安抚了邓布利多,接着用一句话点燃了费尔奇绝望中的希望,甚至连麦格和弗立维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依靠…… 最后,她的目光似乎又要转向那两个惊魂未定的格兰芬多蠢货,尤其是波特那小子,看着塞拉菲娜的眼神里,除了恐惧,竟然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崇拜和依赖的光芒!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占有欲瞬间攫住了斯内普。 哼! 破特! 他配吗? 他有什么资格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是她救了他们? 还是她需要承担安抚这些蠢货的责任? 他再也无法忍受待在这里,看着塞拉菲娜将她的冷静、她的承诺、她那该死的安抚力分给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个波特! 斯内普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塞拉菲娜的手腕。 他甚至没给邓布利多和其他教授一个眼神,只是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们了。” 然后,强硬地拽着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的塞拉菲娜,转身就走!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冷风。 塞拉菲娜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有些愕然。 她顺从地被他拉着,快步离开这片混乱和绝望的现场。 只是在经过依旧僵立在原地、红发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的罗恩身边时,她的目光在那头韦斯莱家标志性的红发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紫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光芒。 红头发……公鸡羽毛……被石化的贾斯廷手里死死抓着的那根羽毛…… 斯内普拽着塞拉菲娜的手腕,几乎是拖着她离开那片令人窒息的事发现场,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什么瘟疫。 冰冷的怒意和那股莫名的烦躁在他胸腔里翻腾,黑袍下摆翻涌。 然而,仅仅走出几步,他疾行的脚步便猛地一顿。 他清晰地感觉到被他攥在掌中的那只纤细手腕传来的、因他步伐过快而微微失衡的牵扯力道。 他强行刹住了自己,步伐瞬间放慢了下来。 他依旧没有回头,但深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飞快地向身侧扫了一眼,用余光捕捉她的状态。 塞拉菲娜被他拽得有些踉跄后稳住身形,此刻却完全没有在意他的步伐变化。 她的眉头微蹙,紫金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风暴里。 她的身体只是本能地跟随着斯内普的牵引,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丽痕书店一闪而过的、让她当时都感到一丝异样的黑暗气息…… 卢修斯当时也在场……要是马尔福家……与莱斯特兰奇家一样…… 金妮·韦斯莱这段时间异常苍白、恍惚的精神状态…… 还有刚才,贾斯廷·芬列里手中死死攥着的那根鲜艳的公鸡羽毛…… 哼! 卢修斯·马尔福! 这个老奸巨猾、满肚子坏水的大坑货! 塞拉菲娜心中冷笑。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直接找到密室。 事实上,从十一岁开学第一晚踏入霍格沃茨城堡开始,她的精神探测就无声无息地扫过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 然而,霍格沃茨这座古老的魔法堡垒,限制她精神力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强大的古老结界、某些被强大魔法保护的特定区域(比如有求必应屋)、甚至某些魔法物品本身散发的干扰……都阻碍着她的探测。 密室,这个由萨拉查·斯莱特林亲自打造并隐藏的核心秘密,显然就在那些以特殊方式屏蔽的区域之内。 她要是能精准定位密室的位置,早就拉着西弗勒斯去把那条大蛇揪出来剥皮抽筋了,哪还会等到今天! 不过……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骤然亮起一道锐利的光芒。 桃金娘的盥洗室! 那个废弃的、充满悲伤气息的地方……残留的蛇怪气息异常浓烈,还有那异常的水管结构…… 概率很大! 想通关键点的塞拉菲娜,思绪瞬间从推演中抽离。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还被斯内普紧紧攥着手腕。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斯内普那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着烦躁和担忧的侧脸轮廓,以及他刻意放慢、迁就着她的步伐。 一丝暖流悄然滑过心间。 她手腕轻轻一旋,反客为主,主动将自己的手指滑进了斯内普微凉的大手里,由被攥着手腕变成了十指相扣的牵手。 掌心相贴的瞬间,斯内普明显感觉到她的动作。 他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丝,一直紧抿的薄唇唇角,细微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那份因她安抚他人而起的莫名烦躁,似乎被掌心这份主动递过来的带着依赖的暖意悄然熨平。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掌心的回应和那丝微不可察的情绪变化,紫金色的眼眸里瞬间漾开笑意。 她甚至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带着点小得意和对自己智商的绝对满意:“嘿嘿嘿嘿……我真聪明!” 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像个刚解开难题的孩子。 紧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斯内普身体瞬间僵硬的动作。 她自然地松开了两人交握的手,然后下一秒,两只手臂直接环抱住了斯内普的胳膊! 她半边身子几乎都贴在了他的手臂上,像个找到依靠的小动物,亲昵得毫无距离感。 “西弗,” 她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语气带着分享秘密的兴奋,“回去告诉你个好消息!大发现!” “西弗”这个亲昵到极致的称呼,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斯内普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不受控制的涟漪。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和她身体的温热,更是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耳根后知后觉地升起滚烫的热意,几乎要灼烧他的理智。 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清冽冷香,感觉到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衣袖。 所有的冰冷、所有的防备、所有惯常用来隔绝世界的坚硬外壳,在这一刻都仿佛变得脆弱不堪。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努力吞咽下某种过于汹涌的情绪。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惊愕、无措、一丝被冒犯的僵硬,但更深处的……却是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贪婪的满足。 沉默在昏暗的走廊里蔓延了几秒,只有两人清晰的心跳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最终,斯内普从那紧抿的薄唇间,艰难地、带着认命般的妥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挤出一个短促而低沉的音节: “……好。” 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臂,任由她抱着,只是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加平稳而缓慢,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护送着什么易碎的珍宝,朝着地窖那点温暖的橘黄火光走去。 塞拉菲娜满足地抱着他的胳膊,脑袋几乎要蹭到他的肩膀,紫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我解开了谜题”的得意和对身边这个人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第94章 规则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阴冷与恐慌,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是唯一的光源和热源,橘黄的光线温柔地包裹着相对而坐的两人。 塞拉菲娜陷在她专属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像只慵懒的猫。斯内普则坐在她对面的高背椅上,深色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沉静。 “西弗,” 塞拉菲娜率先开口,“刚才看到罗恩那头红头发,让我想起一件事。在丽痕书店那次……” 她微微眯起眼,“我捕捉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非常纯粹的黑暗气息。” 斯内普的黑眸瞬间锐利起来,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 “当时,卢修斯在场,如果伏地魔看在马尔福家族地位的份上,给他点什么东西。” 塞拉菲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而卢修斯趁机……将烫手山芋甩出去,甩给死对头的女儿,也并非不可能。” 她顿了顿,语气笃定,“那东西,应该是个日记本。” 她看向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丝嘲弄,“总不能是个普通的笔记本吧?那点黑暗气息,普通笔记本可承载不了。” “而且,” 她补充道,“刚才我看到罗恩的时候,就想到了金妮·韦斯莱。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我跟她不熟,见面次数微乎其微,但幸好——” 她微微扬起下巴,漂亮的脸上带着小得意,“我过目不忘。不然肯定发现不了她那种异常的苍白、恍惚,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神,整天魂不守舍的样子。” 斯内普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以及夹带在正事里的“夸夸自己”,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极其无奈的笑意,转瞬即逝,却被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了。 她得意地冲他眨眨眼。 “除此之外,” 塞拉菲娜身体微微前倾,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那条蛇,或者说密室的入口,最有可能的地方是桃金娘的盥洗室。” 她语气笃定,“卡斯蒂尔的血脉,准确说,我的精神力外放有特殊之处,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但霍格沃茨有很多地方,我的精神力都被强大的古老魔法屏蔽或干扰了,无法深入探查。其中,就包括那个哭泣的桃金娘所在的废弃盥洗室。” 她摊了摊手,“五十年前,密室被打开,桃金娘死了,死因不明,但地点就在那个盥洗室。如果她的死是因为……蛇怪的凝视?” 她看着斯内普,眼神里是“你看,逻辑闭环了”。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震惊和瞬间贯通的明悟。 桃金娘的盥洗室? 那个被所有人忽略的充满悲伤气息的废弃之地? 如果真是那里……五十年前的惨案,桃金娘的死状,还有那异常的水管结构……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个推断,大胆却精准得可怕! “密室的开启条件……” 斯内普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声沉吟,眉头紧锁,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蛇佬腔?” 他看向塞拉菲娜,寻求确认。 “Bingo!” 塞拉菲娜打了个响指,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是赞赏的笑意,毫不吝啬地夸赞,“西弗你好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关键!” 被那双亮晶晶充满赞赏的眼睛盯着,斯内普的耳根又有些发热。 他强行压下那点异样感,继续深入思考:“如果是蛇佬腔开启……那么波特……还有那个日记本……” 他试图理清其中的关联和风险,脸色变得凝重。 塞拉菲娜看着他陷入沉思、眉头紧锁的样子,忽然轻笑一声:“西弗,不用纠结那么深。” 她身体放松地靠回沙发深处,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邓布利多教授……他应该早就知道密室的入口位置,甚至……知道开启方式。或者说,他早就猜到了大概,只是在等证据,或者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斯内普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射向她。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笃定地点点头:“所以,我们根本不需要去费心破解入口或者开启方式。”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眼神从容,“我们只需要盯准金妮·韦斯莱就好。盯紧她,还有她身上可能携带的那个‘日记本’。那个东西,才是关键。只要盯住了源头,无论密室入口在哪里,无论它怎么开,我们都能抓住幕后那只手。”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光芒,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计划:“而且啊,西弗,” 她的声音带着诱惑,“等我们找到机会,偷偷把那条千年大蛇给宰了!千年的蛇怪啊!” 她眼睛放光,仿佛看到了绝世珍宝,“蛇皮、蛇牙、蛇毒囊、蛇神经……全都是顶级的魔药材料,珍贵得不得了。到时候,全都给你。给你做研究!” 她大方地一挥手,仿佛那条传说中的恐怖蛇怪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等着斯内普大师去收割。 斯内普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写满“快夸我聪明又大方”的漂亮脸蛋,听着她这胆大包天又充满分赃意味的计划,一时竟有些无言。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有对她这份无法无天计划的惊愕,有对她这份分赃许诺的无奈,但更多的,是被如此珍视和偏袒的暖意。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东西:纵容,默许,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取悦的笑意。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似乎比平时软化了些许。 壁炉的火光在他深色的眸子里跳跃,映照着那张依旧苍白冷峻、却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暖意的脸庞。 塞拉菲娜那双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或者,”她兴致勃勃地继续完善她的方案,“我们直接把金妮·韦斯莱绑起来,找个空教室关好。然后灌下去吐真剂,问清楚日记本的下落、她做了什么、卢修斯到底塞了什么给她。问完之后,一个‘一忘皆空’清理干净,再把她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多省事!” 她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斯内普,仿佛在等待他对自己这个绝妙主意的赞赏。 斯内普:“……”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在讨论晚饭吃什么的银发少女,太阳穴突突直跳。 脸上罕见的、清晰的、混合着震惊、无语和“我到底捡了个什么玩意儿”的复杂表情。 阿兹卡班预选…… 食死徒预备役…… 斯内普脑子里不受控制地蹦出这两个词。 他甚至觉得,当年刚毕业加入食死徒的自己,跟她此刻提议的“干净利落”相比,都显得像个优柔寡断的慈善家! 他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无力感压下去。 然后,他伸出手,带着无奈,紧紧地握住了塞拉菲娜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那只小手。 仿佛握住这只手,就能拉住她脑子里那匹随时要脱缰奔向阿兹卡班的野马。 “不要这么……”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足够有力又不至于太刻薄的词,最终从紧抿的薄唇间挤出一个带着浓重疲惫感的,“……激进。” 他无奈地、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那叹息声在只有壁炉噼啪作响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人和人果然需要对比”的沉重感。 他现在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和身边这位卡斯蒂尔家主比起来,自己那点刻薄和毒舌,简直纯洁得像只刚出生的独角兽! 他以前觉得自己够阴暗了,现在? 他觉得自己头顶简直能发光!是个圣人! 塞拉菲娜被他握住手,又听到他无奈至极的叹息和评价,紫金色的眼眸眨了眨,里面那点兴奋的光芒稍稍收敛。 她看着斯内普脸上那毫不作伪的心好累的表情,虽然内心深处觉得自己的计划明明高效又省力,而且她保证能做得天衣无缝,但…… “好吧,” 她扁了扁嘴,语气带着点小小的不情愿,但还是干脆地应了下来,“听你的。” 虽然她不理解为什么这种简单高效的方法不行,虽然她觉得西弗勒斯有点过于遵纪守法了,但是……既然是他说的,那她就听。 然而,她那副过于坦然的不理解但听话的模样,反而让斯内普心头警铃大作。 他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不激进? 那她理解的不激进底线在哪里? 以后……他是不是得做好三天两头去阿兹卡班捞人的心理准备? 这个念头让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分,指关节都有些泛白。 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他握力的变化和眼神里那份沉甸甸的……忧虑? 她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想什么?担心她行事太狠辣? 绑架金妮在她看来不过是效率最高、后患最小的手段,这算什么? 她在中州的政治和商业中的手段,比这残酷隐蔽的多得是。 更何况,等以后伏地魔卷土重来,那些不见血的倾轧、构陷、甚至必要的清除……西弗能接受吗? 一个更深的疑虑在她心底升起。 他们不是灵魂的镜像吗? 不是彼此最深的理解和认同吗? 如果她骨子里浸润的是深渊般的黑,那他应该也是才对。 怎么可能她是纯粹的黑,他是纯粹的白? 那不成太极图了? 这种割裂感让她感到疑惑。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紫金色的眼眸失去了惯有的灵动狡黠,变得凝重而幽深。 眉头微微蹙起,连带着周身那股慵懒的气息都收敛了。 斯内普看着她神情骤然变得如此严肃,甚至带着点沉郁,心头也是一紧。 他以为她又想到了什么关于密室、蛇怪或者伏地魔的重大线索,或者发现了更危险的端倪。 地窖的空气仿佛都因她神色的变化而凝固了几分。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前倾,黑眸紧紧锁住她,等着她开口,神情也随之变得无比凝重,比面对一锅即将爆炸的失败魔药还要专注。 最终,塞拉菲娜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撞进斯内普等待的视线里。 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没什么波澜,但问出的问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西弗,”她清晰地叫着他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敲在寂静的空气里,“政治手段,商业掠夺……你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斯内普:“…………”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原来如此。 斯内普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但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的情绪却更加复杂。 不是新的危机,是她的试探。 她在担心她的“黑”会吓退他? 担心他无法理解甚至无法容忍她世界里的规则? 他看着那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认真探究的紫金色眼眸,心底那点因她过于激进提议而升起的无奈和忧虑,忽然就被混杂着纵容,以及冷酷的属于他们这类人的默契取代。 他松开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身体向后靠进高背椅的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交叠起来,搭在膝盖上。 壁炉的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跳跃,让那惯常的冷硬线条显得有些模糊。 “不一样的,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陈述着。 “绑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巫,给她灌吐真剂,再粗暴地抹掉记忆……这不是政治手段或商业掠夺,这是最下乘的、愚蠢的暴力,是留给对手攻击你的把柄,是把自己降到和那些街头混混一个层次。”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深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幽深。 “真正的政治和商业,”他继续道,“是利用规则,引导舆论,操控人心。是让对手在不知不觉中踏入陷阱,是让他自己做出你想要的选择,是即使他倒下,也找不到你亲手推他的证据。是马尔福玩弄权术、构陷异己的那种优雅,是卡斯蒂尔在谈判桌上用条款和资源碾压对手的那种体面。” 他看着她,眼神锐利而直接:“你对付卢修斯·马尔福的那个计划——利用洛哈特的口去撕开他的伪善,让他深陷舆论泥潭,同时达成削弱他、保留亚瑟·韦斯莱、再利用完洛哈特这颗棋子的多重目的……这才是该有的方式。干净,高效,且符合体面的游戏规则。”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却又字字清晰:“至于底线?塞拉菲娜,我从不天真。在这个世界里,为了生存,为了守护,有些手段不可避免。只要它足够聪明,足够干净,能达成目的而不留下授人以柄的污迹。” 他眼眸里都是了然:“我担心的从来不是你使用手段,而是你使用那些……笨拙的、会弄脏自己手的手段。” 他靠回椅背,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板,却带着安抚:“所以,别用‘绑起来灌药’这种粗糙的活计。脏手,且效率低下。盯紧她,找出那个日记本,才是干净利落的解法。”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紫金色的眼眸里那点凝重和试探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薄雾,渐渐消散。 她看着他靠在阴影里的轮廓,看着他眼中那份沉静而冷酷的智慧,嘴角缓缓地向上弯起。 原来如此。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她的西弗勒斯,从来就不是什么温室里的白花。 他是生长在黑暗泥沼里,却依旧保持着自身锐利形态的毒芹。 他懂得黑暗的规则,甚至欣赏高效干净的黑暗手段。 她放松下来,身体也重新陷入柔软的紫色沙发里,发出满足的轻哼。 好吧,绑架金妮确实有点……不够优雅。 她下次想点更体面的办法。 第95章 赚大了 塞拉菲娜把自己更深地陷进柔软的紫色天鹅绒沙发里,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包裹起来。 壁炉的火光在她脸上跳跃,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与他们是不同的。 成长经历构建了认知。 绑了金妮·韦斯莱? 灌吐真剂?一忘皆空? 在她所经历的丛林法则里,这不过是效率优先的选项之一,是生存博弈中可用的棋子。 体面? 先能活下去再说吧。 她的底线向来很低,低到尘埃里。 生命,无论是他人的还是她自己的,在她过往的权衡中,都曾被放在天平的另一端。 过多的杀戮早已磨钝了感知,凝成了骨髓里的漠然。 更关键的是,她所修习的道途本身——杀戮之道。 力量与毁灭相伴相生,每一次力量的提升,都伴随着灵魂被那暴戾气息侵蚀的风险。 她清晰地知道,若一直沿着那条路走下去,迷失是迟早的结局,最终毁灭她的,不会是敌人,而是她自己。 她不能接受那样的结局。 她可以坦然面对在政治倾轧中落败身死,可以平静接受在争夺资源时技不如人被斩杀,唯独无法容忍自己走向疯狂,死于自己失控的力量。 所以,她来了。 离开那个浸满血腥的权力中心,寻找修补自己那早已千疮百孔、濒临破碎的灵魂的途径。 至于诅咒? 单纯转移诅咒,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她更偏向将诅咒转移给的对立面的人。但是她需要修补灵魂,显然,这种方法是下策。 所以,她动用了时间异能。 她找到了魂器,解开了诅咒。 在时间碎片里,她窥见了一个身影——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个与她灵魂仿佛镜像的存在。 她知道那种致命的吸引力。 于是,她精心设计,步步为营,接近他,引起他的注意,哪怕……把自己也赔进去。 她付出了许多,卡斯蒂尔的金库、庄园的秘藏、珍贵的古籍……那些在旁人看来价值连城的东西,对她而言,不过是庞大财富的一角,珍贵,但可以割舍。 她在赌,赌那份灵魂层面的共鸣。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们终究互相吸引。 曾经日夜啃噬她的暴戾与焦躁,慢慢平息。 她有了弱点,一个强大到足以成为她后盾的弱点,也因此获得了新生。 她知道了想活下去的意义,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更让她心头发烫的是,连她这被丛林法则扭曲的价值观,他也在尝试理解,甚至用他的智慧在帮她矫正。 她想起决斗俱乐部后,她的精神力捕捉到的那四幅画像的窃窃私语。 她当然知道。 这本就是她默许的,甚至乐见其成。 当她决定来霍格沃茨,设计靠近西弗勒斯时,就预料到了这种捆绑。 她赔进去一个过去的塞拉菲娜,却得到了一个全新的、灵魂被治愈的自己,和一个注定属于她的西弗勒斯。 赚大了。 塞拉菲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带着满足的微笑。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她强大的弱点。 他似乎捕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深潭般的黑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她并不打算把那些惨烈的童年告诉他。 她不介意被他看到记忆,她为自己的过去感到骄傲。但她心底也无比清楚,那些记忆,那些浸透骨髓的黑暗与挣扎,是她的勋章,却可能是他无法负荷的创伤。 他会心疼,而她不愿看到他因她而痛。 她缓缓闭上眼,试图将那些翻涌的过往压回心底。 她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然而,在她闭眼的瞬间,一丝极其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水光,在她浓密的睫毛边缘飞快地闪过,转瞬即逝。 斯内普的心,在看到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微光时,仿佛被冰冷的藤蔓骤然攥紧,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 他明白了。 明白了她为何能如此轻易地说出绑架金妮。 成长经历构建了认知。 在她成长的世界里,那就是最高效的解决方式,无关善恶,只有存续。 他想起了那个午后,她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她拿走了魔法石谜题里的那首诗。他当时带着惯有的刻薄问她,为什么不直接交易,让他为她写诗。 她只是平静地回答:“你不够了解我。” 是啊,他不够了解她。而此刻,仅仅只是窥见了她过往冰山一角的惨烈底色,仅仅是想象着她是如何在那种环境中挣扎求生、磨砺成如今的模样,那汹涌而来的心疼,就已经沉重得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起了自己曾嘲讽她“倒是了解他,该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知道”,而她当时说,如果他真想看她的记忆,她还没准备好…… 她为自己的过去感到骄傲。 可这份骄傲的底色,到底是惨烈到刺目的猩红。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斯内普的心头,他想伸出手,想靠近她,想用最笨拙的方式告诉她: 不必改,不必为了任何人、任何体面的规则去压抑自己刻入骨髓的生存之道。 他可以去阿兹卡班捞她,捞多少次都行。 塞拉菲娜,就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塞拉菲娜,带着她所有的锋利、所有的黑暗、所有的格格不入。 但他最终没有动。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言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更怕贸然的触碰会惊扰她此刻的平静,会让她重新竖起防备。 他沉默地坐在阴影里,深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靠在沙发里、闭着眼睛的脸,那张漂亮的脸上只有平静。 地窖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良久,斯内普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那张宽大舒适、专属于塞拉菲娜的紫色单人沙发上。 明天。 明天他就把这该死的单人沙发变成双人的!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走廊的凉意。塞拉菲娜习惯性地走向壁炉旁她专属的角落,脚步却在看到沙发时顿住了。 那张熟悉的单人沙发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尺寸翻倍、同样包裹着厚实深紫色天鹅绒的双人沙发。 它占据了壁炉前更舒适的位置,线条流畅,沉静而温暖。 更贴心的是,沙发两侧和对面,都恰到好处地添置了小巧的圆几,深色的木质与沙发相得益彰,显然是供人放置茶杯或书籍的。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里瞬间亮起了璀璨的光。 她立刻扑了过去,像一只归巢的鸟儿,把自己深深陷进了那片熟悉的紫色柔软里。 天鹅绒温柔地包裹住她,尺寸的改变带来更安稳包容的触感。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在沙发里蹭了蹭,像只找到最舒服窝点的猫。 斯内普从他那堆魔药论文里抬起头,黑眸扫过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满足。 他放下羽毛笔,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走到沙发旁。 他自然地,在她身边空出的位置坐了下来。 沙发因为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衣袍的布料甚至轻轻相触。 他伸出那只微凉宽大的手,直接握住了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小手。 然后,他做了一个最近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自然的动作——他用指腹,轻轻地、缓慢地揉捏着她柔软的手掌和纤细的手指。 仿佛在把玩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传递着“我在这里”的信号。 塞拉菲娜任由他握着、揉着,紫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愉悦的月牙。 她从宽大的炼金衣袍袖袋里掏出一个水晶小瓶,瓶身剔透,里面盛放着流淌着温润金红色泽的液体,散发着纯净温和的生命力气息。 “喏,”她把小瓶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温养魔药,配好了。” 斯内普停下揉捏她小手的动作,接过水晶瓶。 他仔细端详着那金红色的液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而温和的能量波动,以及几种他熟悉又陌生的顶级药材气息。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惊讶和赞叹。 “这个配方……很厉害。”他的声音低沉,“材料……也非常不寻常。” 他认出了其中几味足以让魔药师疯狂的珍稀药材。 塞拉菲娜下巴微扬,漂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那当然!”她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为了养好你,当然要用最好的。” 斯内普的耳根又有点热,他掩饰性地拔开水晶瓶的塞子,将瓶口凑近唇边。 那温润的液体滑入喉咙,带着清甜暖意,瞬间化作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热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着常年积压的阴冷疲惫,甚至隐隐修复着某些陈年暗伤带来的细微刺痛感。 效果立竿见影,远超他的预期。 他闭了闭眼,感受着那份难得的平静,再睁开时,眼底的疲惫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效果很好。”他简短地评价,声音里的沙哑似乎都减轻了些。 塞拉菲娜满意地眯起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身体又往沙发深处缩了缩,靠他更近了些。 斯内普重新握住她的手,指腹无意识地继续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第96章 精神探测共享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城堡早已陷入沉睡,只有走廊墙壁上零星的火把投下晃动的光影。 两道身影无声地穿行在寂静的城堡中。 斯内普一身黑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塞拉菲娜的紫金衣袍也收敛了光泽,步履轻盈。 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堡二楼那个废弃的女生盥洗室——哭泣的桃金娘的地盘。 两人在盥洗室门口停下,斯内普的魔杖尖端滑过门锁,门悄然滑开一条缝隙。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透过蒙尘的玻璃,勉强照亮一些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陈旧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带着霉味的甜腻药味。 他们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去,迅速藏身在一个巨大的、早已干涸的浴缸后面。 这里视野极佳,能将盥洗室中央那片区域尽收眼底。 果然,在几个隔间后面,一个被魔法刻意遮掩过的坩埚正架在几块石头上,下面燃烧着微弱的蓝色火焰。 坩埚里粘稠的液体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颜色浑浊不堪,散发出刺鼻的混合气味。坩埚旁边,散乱地放着几个空药瓶和一些切碎的药材。 赫敏正全神贯注地守在坩埚旁,借着魔杖尖端微弱的光芒,紧张地查看着一本破旧的《强力药剂》,时不时对照一下坩埚里的状态,小脸煞白,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哈利和罗恩则躲在更远的阴影里,大气不敢出,两双眼睛死死盯着盥洗室的入口和那个冒着诡异气泡的坩埚,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恐惧。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冷地扫过那锅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复方汤剂,又看了看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赫敏,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 愚蠢。 鲁莽。 不知死活。 每一个评价都在他心头滚过。 塞拉菲娜的精神力早已悄然覆盖了整个盥洗室,屏蔽了他们两人细微的气息和动静。 她紫金色的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三个在“禁地”里铤而走险的小鬼,尤其是赫敏那副快要被压力压垮的样子。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布满污垢、早已废弃的水管装置,最终落在一排巨大的、雕刻着蛇形纹路的黄铜水龙头下方。 那里,有一个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的小水口。 她的精神力清晰地感知到,那里弥漫着微弱的黑暗气息,与她之前在丽痕书店捕捉到的那一丝如出一辙。 冰冷的、粘稠的、带着古老的不祥。 密室的入口。 就在这口冒着失败魔药气味的坩埚下方不远。 塞拉菲娜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 她凑近斯内普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近乎恶作剧的调侃:“说来他们选的这个地方可真巧……正好就在蛇怪家门口熬毒药。也不怕正主出来串门,把他们当开胃小点心给吞了。”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废弃的水管,语气漠然:“桃金娘当年死在这里……大概也是这么倒霉,撞上了不该看的东西吧。倒是省了灭口的麻烦。” 斯内普侧头,深潭般的黑眸在昏暗中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无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指腹在她手背上用力按了按,回应她这带着血腥味的玩笑。 黑暗中,他的嘴角也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转瞬即逝。 阴暗潮湿的盥洗室里,只有坩埚微弱的蓝光和赫敏魔杖尖的光晕在黑暗中摇曳。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身边斯内普紧绷的侧脸上。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正锐利地扫视着混乱的现场,眉头紧锁,显然对那锅失败魔药的气味和三个格兰芬多的愚蠢行为极度不悦。 塞拉菲娜心中一动。 她集中意念,一道精神力丝线,悄然探向斯内普的眉心。 【别抵抗。】她的声音直接在斯内普的脑海中响起。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没有言语,只是轻微地点了下头,主动放松了精神屏障的防御。 下一瞬,一股温和却无比强大的精神力稳定地连接了他的意识。 视野骤然改变。 原本昏暗模糊的盥洗室瞬间变得纤毫毕现。 每一个角落的灰尘,水龙头铜锈的细微纹理,瓷砖缝隙里干涸的褐色污渍,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被坩埚蒸汽带起的微尘颗粒,都清晰得如同被施了放大咒。 远处赫敏额头上滚落的汗珠,哈利和罗恩因紧张而颤抖的手指,那锅冒着诡异气泡的复方汤剂内部翻滚的浑浊液体…… 一切都以超越肉眼极限的精度呈现在他“眼前”。 塞拉菲娜的精神探测共享,带来的是全方位超越视觉的感知。 不仅仅是“看”得更清,他甚至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的紧张、恐惧和药液沸腾时散发的混乱魔力波动。 塞拉菲娜眨了下眼睛,在稳固的精神链接里,她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小得意:【怎么样?】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放松。 这种被强行纳入另一个感知维度的体验是陌生而奇异的,带着微妙的侵入感,却又因属于她的沉静气息而显得……并不令人排斥。 他深潭般的黑眸在共享的视野中扫过每一个细节,最终聚焦在赫敏那锅失败的魔药上。 他的意念在链接中回:【……一塌糊涂。】 塞拉菲娜的意念里传来一丝轻笑。 紧接着,她的指引变了方向。 那股共享的精神力指向盥洗室深处,那排巨大黄铜水龙头下方、那个不起眼的、仿佛被污垢堵塞的小水口。 刹那间,一股截然不同的感知顺着精神链接猛地窜入斯内普的意识。 冰冷!粘稠!带着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恶意! 【这就是入口。】塞拉菲娜的意念再次响起。 斯内普的呼吸在黑暗中微微一滞。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盥洗室,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寂静的走廊里,只有他们轻不可闻的脚步声。 塞拉菲娜的手依旧被斯内普牢牢握着。 走出盥洗室范围一段距离,塞拉菲娜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沉默的男人,紫金色的眼眸在走廊昏暗的火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西弗,”她轻声开口,打破了寂静,“要不要看看……不一样的霍格沃茨?” 斯内普停下脚步,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她,带着一丝询问。 他点了点头。 塞拉菲娜唇角微弯。 下一秒,精神力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迅速漫过冰冷的石壁,渗透进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斯内普的视野骤然扩展。 整个霍格沃茨城堡的立体图景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他看到了:塔楼里熟睡的学生,公共休息室壁炉旁低声交谈的寥寥身影,走廊里飘荡的幽灵,厨房里忙碌的家养小精灵,禁林边缘巡夜的猎场看守海格那巨大的、移动的轮廓…… 每一个活动的人或非人,在庞大的城堡结构中清晰可见。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一些强大的魔力源点——比如校长办公室的方向,那里如同一个温和而深邃的太阳;某些画像内也蕴藏着不弱的力量;图书馆深处某些被封印的书籍散发着知识的辉光…… 这种俯瞰全局的视角,将霍格沃茨这座古老魔法城堡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现在他面前。 然而,就在斯内普沉浸在这宏大视角中时,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突兀的空洞。 地窖的方向,是……他办公室所在的那片区域,在他的感知中,是一片绝对的黑暗。 仿佛那里被一个无形而强大的罩子完全隔绝了,他的精神探测触碰到那片区域,如同石沉大海,无法窥探分毫。 斯内普的意念在共享的链接中带着明显的疑惑指向那个方向:【……地窖?为什么看不到?】 塞拉菲娜的意念立刻传来,带着理所当然的平静:【哦,那里啊。我布置过了。】 她的意念清晰而直接:【第一次禁闭进你办公室的时候。我顺手设了个永久性的精神屏蔽结界。防止……嗯,万一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拥有类似我的能力,会偷窥到你。虽然理论上目前在霍格沃茨拥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我,】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小的自负,【但是万一呢?】 她补充道,意念里带上了一丝刻意的体贴:【同时,也防止我自己万一哪天精神探测范围开得太大,不小心扫到你那边……侵犯你的**。】 斯内普:“……” 共享的视野中,他看着城堡里那些清晰可见的活动光影,再听着她这番“防止她侵犯自己**”的言论。 明晃晃的双标。 这种被她划在绝对安全区之内、享受特殊**保护的感觉……混合着她此刻大大方方展示别人**的行为,形成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反差。 斯内普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深不见底的黑眸在现实中也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荒谬?无奈?还有一丝……被这种专属特权击中的微麻感。 塞拉菲娜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意念中那瞬间的凝滞和无语。 她无声地笑了笑,随即心念一动,那覆盖整个城堡的庞大精神力迅速回收。 片刻之后,只留下维持在他们两人附近走廊范围的探测场。 两人继续在寂静的走廊中前行,手依旧紧紧相握着。塞拉菲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遗憾和一丝不甘心:“我尝试过很久,西弗。” “嗯?”斯内普侧目看她。 “就是刚才那种精神探测共享的能力。”她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我想把它简化,变成一种你能直接使用的魔咒,哪怕效果大打折扣,哪怕只能感知模糊的轮廓也好……”她叹了口气,“可惜,失败了。它的本质似乎与我的灵魂绑定的太深,很难剥离出来形成通用的魔法回路。”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 塞拉菲娜偏过头看他,紫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里面跳动着执着和乐观:“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什么时候灵感来了,或者找到新的思路,就能创造出来了呢?” 斯内普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凉和她那份想要分享的执着,深色的眼眸在阴影中柔和了些许。 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低沉地“嗯”了一声。 后天就能写到西弗开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6章 精神探测共享 第97章 圣诞节好戏 圣诞节假期的脚步悄然临近,城堡里弥漫着松针清冷和姜饼甜香的躁动。 地窖里却依旧维持着那份沉静的暖意。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塞拉菲娜那张专属的深紫色双人沙发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塞拉菲娜深陷在沙发柔软的怀抱里,一手捧着一卷古老的魔文拓本,另一只手则被身边的男人习惯性地握在掌心。 斯内普靠在她旁边,高大身躯陷在沙发里,显得比平日少了几分紧绷。 他低垂着眼睑,目光看似落在自己膝盖上摊开的一本晦涩的诅咒学专著上,但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指腹却无意识地带着节奏,反复摩挲着掌心里那只微凉柔软的小手。 从指根到指尖,从手背细腻的皮肤到修剪整齐的指甲边缘,每一个细微的弧度似乎都让他流连。 空气安静,只有壁炉的噼啪声和书页偶尔翻动的沙沙轻响。 斯内普翻过一页书,指尖划过羊皮纸上冰冷的文字,目光却并没有真正聚焦。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钻进脑海,打破了这份宁静。 “圣诞节假期,”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地窖里响起,带着一丝迟疑,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你要回卡斯蒂尔庄园吗?”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去年圣诞节,塞拉菲娜确实回去了。那是他们关系尚未如此紧密的时候。 可如今……想到即将到来的假期,想到城堡里那些蠢货需要他额外耗费心神监视,而身边这个紫色的身影却可能离开,一股莫名的烦躁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勾勒出一个细微却清晰的不悦弧度。 塞拉菲娜从魔文拓本上抬起眼,紫金色的眼眸转向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他那点细微的不爽。她还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力道的变化。 “不回去。”她的回答干脆利落,“我跟你呆在一起。”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斯内普那紧抿的向下撇的唇角,如同被无形的线向上轻轻一拉,瞬间软化,甚至向上弯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点不悦迅速消融。他依旧没看她,只是那绷紧的下颌线似乎也松弛了下来,目光重新落回书页上,仿佛刚才那点情绪波动从未发生。 然而,仅仅安静了几秒钟,斯内普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或者只是某种别扭的惯性使然,他再次开口。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假惺惺的探究,目光也终于从书页上抬起,斜睨了她一眼: “不会有什么……需要卡斯蒂尔家主亲自出席的重要的圣诞宴会吗?” 塞拉菲娜闻言,漂亮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她干脆把手中的魔文拓本合上,随意地丢在旁边的小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然后,她侧过身,紫金色的眼眸坦然地迎上他那带着点“找茬”意味的视线,红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有。不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依旧握着自己的手,又落回他脸上,眼神平静无波:“他们不重要。” 地窖里安静了一瞬。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他们不重要”这句话击中了他心底某个隐秘的角落。 所有的试探、所有的假惺惺、所有的别扭,在这句直白的潜台词“陪你更重要”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紧抿的唇线彻底松开,那个之前一闪而逝的微小弧度,此刻清晰地在他苍白的嘴角绽开,形成一个真实的带着纵容和安心意味的微笑。 他不再言语,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短促带着愉悦感的: “嗯!” 他不再看她,重新低下头,目光落回诅咒学的专著上。 但那只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掌,却收拢得更紧了些,指腹的摩挲也带上了心满意足的节奏。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依偎在紫色沙发里的影子拉长,投在光洁的石壁上,温暖而静谧。 ······ 圣诞节假期的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寂静的雪幕下,废弃的盥洗室内却蒸腾着不祥的热气。 斯内普的指尖在塞拉菲娜手背上轻轻一叩,黑袍下的身形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准备好了?”他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几不可闻,更像是一种确认。 “嗯。”塞拉菲娜指尖在他掌心轻挠一下,精神探测张开。 “幻身咒也好,哈利那件祖传隐身衣也罢,在我的探测下都无所遁形。隐身衣下的人,顶多算个会移动的光斑。”她语气平淡。 “很好。”斯内普的手指收拢,裹紧她的手,“省去许多麻烦。” 坩埚里的药液翻滚着浑浊的泥灰色,散发出刺鼻的怪味。 赫敏的手抖得厉害,她捻起两根淡黄色的猫毛,又用镊子夹起克拉布和高尔粗硬的毛发,分别投入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 罗恩和哈利屏住呼吸,视死如归般接过杯子。 就在赫敏颤抖着要去拿第三杯,准备放入米里森·伯斯德头发时,塞拉菲娜的精神探测清晰地捕捉到——那根不慎掉落在杯沿的毛发,分明是姜黄色的猫毛! 与赫敏自己袍子袖口沾着的那几根一模一样!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顺着精神链接冲向斯内普:【蠢货!她拿错了,那是猫毛。】 她瞳孔微缩,精神力悄然探出,瞄准赫敏握着杯子的手腕,只需一个微小的干扰…… 斯内普包裹着她的大掌猛地收拢,力道带着制止。 他的意念低沉而平稳地在她脑海中响起:【别动。让她喝。自己选的魔药,滋味总得自己尝透。】 塞拉菲娜紧绷的指尖在他掌心下放松,意念里的怒火化作一声带着冷嘲的轻哼:【行叭。】 她收回了那缕精神力,纯粹当起了看客。 哈利和罗恩顶着高尔和克拉布油腻的皮囊,跌跌撞撞冲向地牢。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如影随形,幻身咒完美融入石壁的阴影。 精神探测的视野里,两个顶着巨怪身躯的伪装者笨拙得像刚学会走路的炸尾螺。 【啧,】斯内普的意念带着刻薄,【复方汤剂能改变形貌,却灌不进巨怪脑子里应有的智慧。瞧瞧这走路的协调性,连巨怪本尊都要自愧不如。】 【韦斯莱家祖传的演技课怕是从没及格过,】塞拉菲娜在链接里低笑,【看他同手同脚的,斯莱特林守门的石像鬼都比他演得像活人。】 当克拉布(哈利)对着斯莱特林休息室光溜的石墙,用变了调的嗓音嘶吼着“纯血”口令却毫无反应时,斯内普的意念愉悦:【波特显然以为继承人的身份能当□□。天真得令人发笑。】 塞拉菲娜看着高尔(罗恩)急得抓耳挠腮,哈利手忙脚乱摘下眼镜塞进“克拉布”不合身的袍子里,差点让镜腿戳进鼻孔,终于忍不住在精神链接里爆发出一串狂笑,肩膀抖动着撞上斯内普的手臂。 休息室内温暖奢华,银绿交织。 德拉科正懒洋洋地陷在一张墨绿色天鹅绒沙发里,翻着一本《飞天扫帚护理大全》。 克拉布和高尔(哈利和罗恩)僵硬地挪过去,试图套近乎。 德拉科头也没抬,用他那特有的拖长腔调抱怨着:“……真是受够了,爸爸说魔法部那些蠢货还在查,一群没脑子的鼹鼠。” 他啪地合上书,灰蓝色的眼睛带着惯有的傲慢扫过眼前两个跟班,“喂,你们两个,今天怎么哑巴了?被巨怪踩了脑子?” 高尔(罗恩)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克拉布(哈利)则紧张地推了推鼻梁。 那里空无一物,他这才想起眼镜早摘了,动作显得无比滑稽。 德拉科眉头皱起,狐疑地打量着他们:“克拉布,你推空气干什么?还有高尔,你脖子落枕了?怎么一直歪着?” 他站起身,铂金色的头发在壁炉火光下闪着光,绕着两人走了一圈,眼神越来越锐利,“啧,你们两个今天……怪里怪气的。” 塞拉菲娜再也忍不住,笑得整个人都靠在了斯内普的胳膊上,额头抵着他坚实的臂膀,肩膀抖得厉害。 斯内普无奈地低头,看着几乎挂在自己手臂上的紫色身影,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在她银发上拍了一下,力道轻得像拂去灰尘。 他的意念带着一丝纵容的警告:【收着点。】但精神链接里紧跟着他自己对德拉科的点评:【敏锐性倒是比他父亲强点,可惜用错了地方。】 两人看着哈利和罗恩在德拉科越来越怀疑的目光下如坐针毡,语无伦次地应付着,问出的问题幼稚得可笑(“呃…马尔福,你…你觉得密室继承人是谁?”),得到的只有德拉科更加不耐烦的嘲讽和炫耀卢修斯多么了不起的废话。 最终,在德拉科一句“你们两个今天是被鼻涕虫附体了吗?滚去睡觉!”的呵斥下,两人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逃出了休息室。 至于盥洗室里,赫敏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打翻的杯子和几缕姜黄色的猫毛,空气中弥漫着失败的魔药味和一丝……淡淡的血腥气。 目的没达到,还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场毫无价值且代价高昂的闹剧。”斯内普牵着塞拉菲娜转身离开阴冷的地牢走廊,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塞拉菲娜的精神探测敏锐地捕捉到他嘴角一丝转瞬即逝的弧度。 “至于这会不会影响你,”塞拉菲娜晃了晃他的手,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闪着狡黠的光,“现在这局面,格兰杰小姐喝错药变猫娘,波特和韦斯莱套着巨怪壳子空手而归,关你什么事?就算真有人蠢到想攀扯……”她微微扬起下巴,“别忘了,我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校董。卡斯蒂尔的金加隆和人脉,也不是摆着看的。” 她哼了一声,理所当然地宣告,“我罩着你。” 斯内普脚步未停,深不见底的黑眸直视前方,心中却无声地掀起微澜。 被保护这个认知若放在一年前,足以点燃他所有的愤怒与耻辱,像滚烫的烙铁灼烧他的自尊。 可此刻,它却如此自然地沉淀下来。这种转变的迅捷与彻底,偶尔会让他自己都感到一丝惊异,但惊异过后,却是平静。 仿佛本该如此。 她强大,她愿意,那么被她纳入羽翼之下,又有何不可? 这念头本身,竟不再带有一丝勉强。 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地窖的暖意瞬间驱散了外面的风雪。 斯内普解开幻身咒,脱下沾了些许寒气的外袍。塞拉菲娜则像只归巢的倦鸟,踢掉靴子,把自己整个儿陷进沙发柔软的怀抱里。 斯内普走到她身边坐下,沙发微微下陷。他习惯性地伸手,再次将那只微凉的小手纳入掌心,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 另一只手则召来一本厚重的魔药学典籍,安静地翻阅起来。 塞拉菲娜也摸出那卷没看完的古代魔文拓本,脑袋自然地往他那边歪了歪,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 没有人说话。 只有炉火的噼啪声、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以及两人交握的手传递着温度。 这是在圣诞节当天发生的,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互送礼物的情节被作者省略了,作者实在想不出来送啥了,教授感兴趣的魔药药材啊、书啊之类的塞拉菲娜从来没缺过他。原谅作者在现实生活中就不擅长挑礼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7章 圣诞节好戏 第98章 曼德拉草到来 圣诞节假期后的霍格沃茨走廊还残留着松枝的清香,但密室阴影带来的紧绷感已悄然回笼。 塞拉菲娜在开学第一周的早餐时分,将几枚刻着精细防护魔纹的银质徽章放在了德拉科、潘西、高尔、克拉布,以及哈利、罗恩和暂时缺席的赫敏的空位前。 “费尔奇同款,”她语气平淡,指尖点了点徽章表面流转的微光,“聊胜于无的小玩意儿,挡不了恶咒,也算个心理安慰?” 德拉科拿起徽章,浅色的眼睛扫过那繁复的纹路,嘴角勾起一丝心照不宣的弧度:“谢了,塞拉菲娜。” 他顺手别在自己墨绿院袍的领口内侧。潘西则矜持地收进精致的手袋。 高尔和克拉布有些茫然地抓起徽章,在德拉科的眼神示意下笨拙地别在了袍子上。 长桌另一端,哈利立刻抓起了属于他的那枚徽章。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暖,塞拉菲娜,他最好的朋友之一,这份看似随意的举动,在经历了蛇佬腔暴露的恐惧、复方汤剂的惨败后,像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 他毫不犹豫地将徽章别在了自己毛衣的领口下方,紧贴着皮肤,仿佛那小小的金属片能带来安心的力量。 他看着塞拉菲娜紫金色的身影,咧开嘴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谢了,塞拉菲娜!” 罗恩看着哈利的动作,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徽章,嘟囔了一句“酷”,也把它别在了自己旧袍子的翻领内侧。 校医院的消毒水味几乎盖过了残留的圣诞糕点的甜香。塞拉菲娜靠在庞弗雷夫人办公室的门框上,目光穿过隔帘的缝隙,落在最里面那张病床上。 赫敏此刻的形象足以让任何严谨的巫师痛心疾首。 她顶着一对毛茸茸的尖耳朵,覆盖着细密的姜黄色绒毛,原本浓密的棕色卷发间倔强地支棱着几撮同色系的猫毛。 一条同样毛茸茸的尾巴从病号服下摆不安分地探出来,时不时焦躁地甩动一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手——十指关节处覆盖着浅黄色的软毛,指甲变得异常尖利,正无意识地在摊开的厚重魔法史课本上留下几道浅浅的抓痕。 她眉头紧锁,试图用那变得不太灵便的“爪子”翻动书页,喉咙里还发出几声压抑不住的、细弱的“喵呜”声。 “还在尝试用爪子写论文呢,”庞弗雷夫人端着药盘走过,无奈地摇头,“变形稳定了,但彻底恢复人形特征还需要几天。那锅复方汤剂简直是一场灾难的完美配方。” 塞拉菲娜回到地窖时,斯内普正坐在那张宽大的紫色双人沙发里。 壁炉的火光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摊开的魔药期刊上,另一只手则握着塞拉菲娜微凉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和纤细的指节。 塞拉菲娜则慵懒地靠在他身侧,另一只手翻着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图鉴。 "去看过我们亲爱的格兰杰小姐了?"他头也没抬,声音平板无波,指腹依旧在她微凉的手背上缓慢地画着圈。 "嗯,"塞拉菲娜把图鉴丢到一边,更舒服地往沙发深处窝了窝,仿佛要陷进那片温暖的紫色里,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 "顶着猫耳朵猫尾巴,爪子挠书,喉咙里还喵喵叫,一边抓狂一边还在顽强地写魔法史论文。关于中世纪猫类魔法生物迫害史的那章,我猜?"她紫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但随即,那光芒被一丝好奇取代。 她歪了歪头,银发滑落肩头, “不过…如果只是猫耳朵和尾巴,其实还挺可爱的?毛茸茸的,手感大概不错。” 斯内普翻动书页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眼皮,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唯有薄唇吐出的字句带着冰渣般的精确评价:"完美的讽刺。用这副姿态研读迫害史,格兰杰小姐用自身经历为''实践出真知''做了最鲜活的注脚。希望这能让她在O.W.Ls考试回答相关论述题时,拥有......无可比拟的深刻见解。" 他手腕微动,翻过一页泛黄的纸张。然而,他的目光却并未立刻移开,深潭般的黑眸掠过她光洁的额头,在她柔软蓬松的银发上停留了一瞬。 塞拉菲娜捕捉到了那短暂的目光停留。 一个更大胆的念头冒出来。 她突然抬起那只没被他握着的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头顶,紫金色的眼眸里漾开一点笑意:“西弗,你说…要是我长一对猫耳朵,会是什么样?银白色的?还是…紫色的?”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但更多的是好奇他的反应。 她甚至模仿着猫科动物,用指尖在头顶虚虚地抓挠了一下,仿佛那里真的冒出了两个敏感的耳尖。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僵住。握着她的手瞬间收紧,那缓慢画圈的指腹也停了下来,紧紧贴着她的皮肤。 深不见底的黑眸骤然锁定她,里面翻涌起一丝荒谬的愕然,一点被这离奇想象击中的措手不及,还有……某种被强行拽入她天马行空思维深处的窘迫。 他立刻想象出了那个画面: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卡斯蒂尔家主,顶着一对……毛茸茸的、会随着她情绪抖动的猫耳? 还有一条……或许会无意识缠绕上他手臂的尾巴? 这想法本身就像一颗怪味豆在脑子里炸开! “荒谬!”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个词,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带着僵硬。 他猛地别开脸,视线重新聚焦在膝盖上的专著,仿佛那羊皮纸上的每一个符文都突然变得无比吸引人。 耳根后知后觉地泛起一层薄红,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异常明显。 他试图重新开始摩挲她的手背,但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僵硬。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反应,紫金色的眼眸瞬间亮得惊人,像发现了新大陆。 她忍不住低低地愉悦地“唔”了一声,像只偷到腥的猫。 她变本加厉地将被他握着的那只手的手指,极其灵活地翻转过来,用自己微凉的指尖,反过来轻轻挠了挠他紧绷的手心。 “只是想象一下嘛,”她的声音带着点撒娇般的轻快,身体更向他那边歪过去,肩膀几乎完全靠在他手臂上,仰着脸看他极力维持冷漠的侧脸轮廓,“你反应这么大……难道觉得会很丑?” 斯内普只觉得被她指尖挠过的地方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那股窘迫感更甚。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那阵诡异的悸动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毛茸茸影像,用凶狠的带着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却带着点泄愤似的力道,伸过来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仿佛想揪掉那根本不存在的猫耳朵。 “安静。”他命令道,声音低沉,“我对皮毛过敏。” 他重新低下头,近乎粗暴地翻过一页书,握着她的手却固执地、带着惩罚意味地收得更紧,仿佛要阻止她再冒出任何惊世骇俗的念头。 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在跳动的炉火下,出卖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的波澜。 ······ 几天后的午后,地窖壁炉的火光跳跃着,驱散着石壁渗出的寒意。 塞拉菲娜慵懒地蜷在沙发里,斯内普依旧坐在她身侧,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指腹习惯性地在她手背上画着圈。 她的另一只手则把玩着一面边缘镶嵌紫宝石的双面镜。 镜面微光一闪,一个恭敬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在地窖安静的空间里回荡: “家主,曼德拉草成熟植株已采收完毕,品质上乘,魔力充盈。随行的还有三名经验丰富的草药师,确保运输过程中的活性维持。预计明天日落前,即可安全送达霍格沃茨。” “知道了。”塞拉菲娜指尖在镜面轻轻一划,切断了联系,随手将双面镜丢在旁边的圆几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直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轻轻画圈的斯内普,动作却微微僵了一下。 那只摩挲着她皮肤的大手,有那么一瞬间完全停止了动作,指节微微收紧,仿佛在确认。 紧绷了近两个月的肩线,在这一刻缓缓地松弛下来。胸腔里淤积的那口浊气,无声地呼出,消散在温暖的空气里。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转向身侧那个陷在紫色天鹅绒里的身影。壁炉的火光在她银色的发梢跳跃,映得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半阖着,带着点猫一样的慵懒。 “还是你最靠谱。”他的声音低沉。 塞拉菲娜闭着眼,嘴角却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矜持又得意的弧度。 她没说话,只是被他握着的那只手,指尖在他掌心带着点小傲娇地挠了一下,下巴微微扬起。 那动作里,明晃晃地写着:那当然。 第二天傍晚,夕阳的金辉为霍格沃茨城堡的塔楼镀上一层暖色。 邓布利多的校长办公室内,福克斯梳理着羽毛,发出悦耳的轻鸣。 办公室中央那张巨大的半月形办公桌上,六个用特殊符文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木箱,稳稳地出现在了光洁的桌面上。 正在批阅文件的邓布利多笔尖一顿,缓缓抬起头。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锐利地扫过那六个突然出现的木箱。 他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映着壁炉跳动的火光,以及一丝如释重负。 曼德拉草,终于到了。 他放下羽毛笔,指尖轻轻拂过最上面那个木箱冰凉的符文布,感受着里面足以驱散石化阴霾的生命力量。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走廊的微凉隔绝在外。壁炉的火光跳跃着,给深紫色的双人沙发镀上一层暖融融的橘边。 塞拉菲娜像只归巢的紫金色鸟儿,径直把自己陷进沙发最柔软的一角,顺手从宽大的炼金衣袍袖袋里抽出一卷还带着油墨清香的报纸,递向身侧。 斯内普正脱下外袍挂好,动作流畅自然。 他接过来,深色的眼眸扫过最上方加粗的标题——《预言家日报》明日头版:《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实录:令人忧心的闹剧还是潜在的危险?》(本报特约匿名霍格沃茨学生供稿)。 他一边展开报纸,一边在塞拉菲娜身边坐下。 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腹无意识地开始在她光滑的手背上画着圈。 塞拉菲娜没有看他,只是舒服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近些,肩膀几乎挨着他的手臂,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嘴角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明天就会印出来,铺满对角巷和魔法部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声音在壁炉的噼啪声中显得很随意,“配合弗雷德和乔治新推出的‘疯彩洗发水’……效果应该会很精彩。” 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双管齐下,把洛哈特那点可怜的‘魅力’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顺便给双胞胎的生意添把火。” 斯内普的目光快速扫过报道正文。文章措辞“客观”,却字字诛心。 它详细描述了洛哈特课堂上那些花哨而无用的“决斗示范”,特别提到了他如何被缴械咒狼狈击飞,引用了“学生”对课程内容空洞、只注重个人形象推销的抱怨,甚至巧妙地提到了他推荐的自传中某些明显夸大其词的冒险故事与已知历史事件的不符之处。 通篇没有一句直接谩骂,却精准地刺向洛哈特。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愉悦的嘲讽。 他放下报纸,没做任何评价,只是握着塞拉菲娜的那只手,指腹在她手背上画圈的力道,微微重了一点点,像是在赞许。 接下来的几天,霍格沃茨的气氛在密室阴影的笼罩下,又增添了一股奇异的暗流。 预言家日报那篇报道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报纸被学生们争相传阅,议论声充斥在礼堂和走廊。 洛哈特教授那牙膏广告似的灿烂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变得行色匆匆,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往日精心打理的波浪金发似乎也失去了光泽,显得有些黯淡油腻。 在课堂上,他试图维持风度,但那些夸夸其谈显得格外空洞无力,甚至带着一丝强撑的尴尬。 他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在走廊里昂首阔步、四处散发签名照,而是尽量贴着墙根快速移动,仿佛想把自己缩进那件过于耀眼的紫罗兰长袍里。 来自四面八方的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像无数细小的芒刺扎在他背上。 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弗雷德和乔治日益高涨的事业。 “疯彩洗发水”在匿名报道引发的、对洛哈特教学能力普遍质疑的浪潮中,顺风起航。 这个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名字本身就充满了讽刺和话题性。 双胞胎的生意火爆异常,小规模的订单如同雪片般飞来,几乎塞满了他们那个隐秘的研发室。 除了这个主打产品,还有几样小玩意儿也进入了紧锣密鼓的试验阶段。 比如能让人打嗝喷出彩色泡泡糖的惊喜薄荷糖,以及戴上后会自动将佩戴者头发短暂染成荧光粉的低调发夹。 这些产品都巧妙地踩在无害恶作剧和令人印象深刻的边界线上,迎合了学生们在压抑氛围中寻求发泄和乐趣的心理。 地窖里,生活依旧沿着它独特的轨道运行。壁炉的火光映照着两张并排的宽大书桌,上面堆满了各自的卷宗、典籍和羊皮纸。 塞拉菲娜赤着脚,蜷在她那把专属的深紫色高背椅里,银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紫金色的眼眸扫视着一份卡斯蒂尔家族海外矿脉的季度报告。她偶尔会拿起羽毛笔,在上面流畅地批注几个字符。 斯内普坐在她旁边,同样埋首于一堆需要批改的、字迹潦草的魔药课论文。他眉头习惯性地微蹙,周身散发着低气压,但握着羽毛笔的手却沉稳有力。 批改的间隙,塞拉菲娜会极其自然地侧过身,将下巴搁在斯内普的椅背上,带着点刚处理完公务的慵懒倦意,低声询问某个魔药配比中古代如尼文符号的精确含义。 斯内普会停下笔,深潭般的黑眸转向她,用低沉而清晰的嗓音给出最专业的解释,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伸过去,将她滑落到脸颊的一缕银发轻轻撩到耳后。 他的动作自然,而塞拉菲娜也只是微微眯起眼,像只被顺了毛的猫,任由那微凉的指尖擦过自己的皮肤,没有半分扭捏或惊讶。 有时,斯内普熬煮的魔药需要精确的控火和漫长的等待,他会在那张宽大的紫色双人沙发上找个位置坐下,身体微微后靠,闭目养神。 塞拉菲娜若正好也在沙发上看书或处理卷宗,便会自然地挪近一些,肩膀轻轻抵着他的手臂,寻找一个舒服的倚靠点。 她继续翻着书页,或者用指尖在羊皮纸上划过沙沙的声响。 斯内普闭着眼,呼吸平稳,并未排斥那份靠近的温度和重量。 有时,他的手会无意识地垂落,指尖恰好碰到她散落在沙发靠背上的银色发梢。 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缠绕起一缕银丝,在指腹间缓慢地、一圈圈地绕动,动作放松。 塞拉菲娜感受到发丝被轻轻牵扯的细微力道,也只是微微偏头看一眼,紫金色的眼眸里一片平静,随即又沉浸回自己的事情里。 塞拉菲娜是明白的。 或者说,她从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种走向。 灵魂的镜像,深渊两端的微光,他们之间的引力强大到无需言语去定义。 她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默许着距离在无声无息中消融,默许着这种超越了师生、盟友、甚至寻常朋友界限的亲密悄然滋长。 她享受着这份平静的宁静,这份无需解释的靠近,这份将后背完全交付给另一个灵魂的安全感。 至于捅破窗户纸? 现在这样,就很好。 时间会带来它该带来的。 斯内普则更像是沉浸在这种改变带来的舒适区里,尚未有闲暇或意愿去审视其本质。 挣扎与抗拒早已被异空间的阳光和她的存在晒干磨平。 他只是顺从着本能,顺从着那份将他从孤寂中拉拽出来的暖意。 信任她,靠近她,保护她,也被她保护着。 这一切都很自然,之后融入了生活最底层的节奏。 至于这份亲密最终会导向何方? 那个念头似乎还沉睡在他冰封心湖的最深处,未曾被惊扰。 壁炉的火光温柔地跳跃,羊皮纸的沙沙声和坩埚偶尔的咕嘟声是地窖里唯一的背景音。 两人各自占据着空间的一隅,却又共享着这片领域的宁静与温度。 亲密无间,却又心照不宣地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第99章 情人节 二月十四日的清晨,霍格沃茨礼堂被一片令人窒息的粉红色淹没。巨大的、俗气的心形装饰从天花板垂落,闪烁着廉价的亮片光芒。 数不清的插着金色小翅膀的矮胖小爱神丘比特塑像在长桌上空盘旋,笨拙地撒下纷纷扬扬的五彩纸屑。 塞拉菲娜踏入礼堂的瞬间,紫金色的眼眸里就掠过一丝嫌弃:“啧,拙劣的品味。” 她像避开瘟疫般绕开一个正对着她撒纸屑的丘比特,走向格兰芬多长桌。 “这又是怎么回事?”哈利皱着眉头坐下,一边手忙脚乱地拂去落在熏咸肉上的五彩纸屑,一边厌恶地看着一个丘比特试图把纸屑撒进他的南瓜汁里。 罗恩只是厌恶地朝着教师席努了努嘴,连话都懒得说,仿佛多看洛哈特一眼都会伤眼。 教师席上,洛哈特穿着一身与周遭装饰样艳俗到令人眼瞎的粉红色长袍,袍子上甚至用金线绣满了夸张的心形图案。 他站在主宾席中央,脸上堆着过度热情的笑容,挥舞着双手试图压下礼堂里的嗡嗡议论和此起彼伏的被纸屑呛到的咳嗽声。 坐在他对面的教师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麦格教授紧抿着嘴唇,下巴绷得像块石头,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能切割空气;斯普劳特教授尴尬地低头摆弄着自己的餐巾;斯内普的脸则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湖湖面,黑眸里翻涌着厌烦和怒意,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仿佛让周遭的粉红泡泡都冻结了。 “……所以,亲爱的同学们!”洛哈特终于拔高了他那嗓音,盖过了噪音,“为了庆祝这个充满爱与魔力的日子,我,吉德罗·洛哈特,非常荣幸地宣布——霍格沃茨第一届情人节特别活动,正式开始!” 他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礼堂:“我邀请了这些可爱的小爱神们!” 他指了指那些还在撒着纸屑的丘比特塑像,“它们将负责传递你们的情人节贺卡!当然,为了增添一点……嗯……浪漫的惊喜,我还在礼堂里随机布置了一些小小的‘爱的魔法’——比如,你可能会在走廊转角遇见一位心仪的同学,或者……在餐盘里发现一枚甜蜜的巧克力!” 他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甚至,如果运气够好,或许能见识到一点点……迷情剂的魅力?当然,是绝对安全、无害、只为增添节日气氛的小剂量!” ······ 整整一天,这场由洛哈特导演的甜蜜灾难彻底搅乱了霍格沃茨的秩序。 走廊里充斥着尖叫、傻笑和被“小爱神”追着塞情书的慌乱身影。 那些劣质的丘比特塑像不仅笨拙,还极其烦人,它们会执着地把带着甜腻香味的卡片塞进任何它们“认为”需要的人手里或者头发里、书包里、甚至是正在喝的汤里,完全不顾对方的意愿和场合。 下午的魔药课,成了难得的清净之地。 低年级的学生们正战战兢兢地处理着滑腻的蝾螈脾脏切片,教室里弥漫着混合着草药和动物组织的复杂气味。 斯内普在坩埚间无声穿行,低沉的声音讲解着精确的切割角度对药效的影响,冰冷的目光扫过之处,学生们连呼吸都放轻了。 就在这时,地窖厚重的木门被“砰”一声撞开。 一个穿着印有巨大粉红心形枕套的家养小精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它显然被洛哈特强行“征用”并打扮过,脸上带着惊恐和茫然。 它无视了满教室的学生和讲台上骤然停下脚步、脸色瞬间阴沉的斯内普,径直冲向塞拉菲娜的操作台,尖声尖气地喊道: “卡斯蒂尔小姐!卡斯蒂尔小姐!有您的情书!来自一位勇敢的匿名爱慕者!洛哈特教授说,爱的宣言必须及时送达!” 它颤抖的手高高举起一个装饰着俗气粉色蕾丝和亮片的心形信封,信封上还用夸张的金色墨水画着几支歪歪扭扭的箭。 整个地窖瞬间陷入死寂。 所有学生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惊恐地在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精灵、散发着恐怖低气压的斯内普、以及面无表情的塞拉菲娜之间来回移动。 斯内普的动作完全停滞了。 他站在离塞拉菲娜操作台几步远的地方,黑眸死死地盯着那个粉红色的信封,握着魔药搅拌棒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根无辜的玻璃棒捏碎。 他周身散发的寒意让离他最近的几个学生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仿佛地窖的温度瞬间骤降了十度。 塞拉菲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依旧专注地看着自己坩埚里刚刚稳定下来呈现出清澈翠绿色的药液。 直到那小精灵几乎要把信封怼到她脸上,她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银质小刀,伸出两根手指,嫌恶地只用指尖拈住了信封的一个小角。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指尖“噗”地冒出一小簇跳跃着紫金色电弧的火焰。 火焰瞬间舔舐上那封浮夸的情书,眨眼间就将它烧成了一小撮灰烬,连一丝甜腻的香水味都没留下。 灰烬飘落在地板上。 塞拉菲娜这才抬眼,紫金色的眼眸平静,看向那个几乎要化为冰雕的黑袍身影,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地窖里:“教授,可以继续讲解蝾螈脾脏的斜切角度了吗?我认为精确的切割对稳定药效至关重要。” 斯内普的目光从地上那撮灰烬上移开,黑眸对上塞拉菲娜视线。 他胸腔里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在她的平静和那簇干脆利落的火焰下,被压制、冻结。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刮过石壁,带着淬骨的讽刺: “看来某位教授过剩的精力不仅污染了礼堂的品味,还试图污染我的课堂。” 他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个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精灵,“清理掉垃圾,然后,滚出去。” ······ 夜晚的地窖,壁炉的火光驱散了白天的喧嚣和荒唐带来的最后一丝甜腻气息。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并肩坐在那张宽大的紫色双人沙发上。 塞拉菲娜微微歪着头,银色的发丝有几缕散落在斯内普的肩头,她放松地靠着他。 “混乱的一天。”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未消的余怒。 他的一只手搁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则习惯性地握着塞拉菲娜微凉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滑的手背。 “嗯,”塞拉菲娜闭着眼应了一声,“那些丘比特差点撞翻我的魔药笔记,还有那愚蠢的纸屑……简直是对智商的侮辱。” 她顿了顿,想起下午的插曲,语气带上点嘲弄,“还有那封‘匿名情书’……不知道是哪个被洛哈特的迷情剂熏昏了头的可怜虫。” 提到情书,斯内普摩挲她手背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瞬。 他的黑眸凝视着跳跃的火焰,脑海中清晰地闪过下午那个刺眼的粉红色信封,以及它被紫金火焰瞬间吞噬的画面。 被侵犯了领地般的占有欲猛地攥紧了他的心脏。仿佛塞拉菲娜的名字被写在那种东西上,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拢,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力道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强硬。 “愚蠢的东西。” 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声音比刚才更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没有再说什么,但那紧握的力道和周身瞬间又绷紧了一分的冷意,清晰地传递着他的不悦。 塞拉菲娜感受到了他手上加重的力道和情绪的变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她没有点破,只是让他握着,甚至更放松地往他肩头靠了靠。 壁炉的火光温暖地笼罩着两人,将那份占有悄然融化在静谧的夜色里。 夜深人静。 斯内普躺在自己卧室那张床上,地窖特有的阴冷和寂静包裹着他。 壁炉的余烬在隔壁外间发出微弱的红光。白天的喧嚣早已褪去,只剩下思绪在黑暗中无比清晰。 他复盘着这混乱的一天:洛哈特愚蠢的粉红色灾难,礼堂里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些烦人的丘比特……然后是下午的课堂。 那个不知死活的小精灵,那封刺眼的粉红情书……塞拉菲娜指尖燃起的紫金火焰,以及她平静的“垃圾”二字。 但此刻盘踞在他脑海中心,挥之不去的,是另一种感觉。 当他听到洛哈特轻佻地提起“迷情剂”时,那股瞬间席卷全身、几乎要焚毁理智的杀意。 当他看到那封写给塞拉菲娜的、带着洛哈特风格的情书被递到她面前时,那股几乎要捏碎搅拌棒、想将那粉红信封连同送信的小精灵一起化为齑粉的暴怒。 以及刚才在沙发上,仅仅是提到情书二字,那想将她牢牢锁在身边的占有欲。 这些情绪,强烈,陌生,又……不容置疑。 它们不再是以往那种对蠢货的鄙夷、对混乱的厌烦。它们更尖锐,更灼热,也更……私密。 它们只围绕着一个人——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黑暗中,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猛地睁大。 一个认知突然清晰起来。 他爱上她了。 不是对灵魂羁绊的认可,不是对盟友的信任,不是对后辈的关照。 是爱。 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是带着独占欲、保护欲,会因为她被觊觎而暴怒,会因她靠近而平静的爱。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起来。 他僵硬地躺在黑暗中,感受着那份汹涌的情感浪潮席卷过四肢百骸,彻底冲垮了所有自欺欺人的防线。 窗户纸,在他毫无防备的深夜复盘里,被这迟来的顿悟,捅破了。 第100章 西弗开窍 黑暗中,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是毁灭性的。它像一柄重锤砸碎了他所有自欺欺人的壁垒,也瞬间勒紧了他的咽喉。 她才十二岁。 这个数字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剧痛和紧随其后铺天盖地的自我唾弃。 强烈的罪恶感瞬间将他淹没。 他攥紧了身下冰冷的床单,指骨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嵌入掌心。 禽兽。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禽兽。阴暗的地窖蝙蝠,满身污秽,竟对一个孩子……生出这等龌龊心思? 为什么不是在更早的时候遇见她? 这个念头带着苦涩的绝望,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在他还未被岁月和悔恨磋磨得如此阴沉刻薄,在她还未如此年少的时候……那样,或许他还能配得上那份高贵的紫金光辉,或许还能是个……更年轻、更体面、更干净的选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身洗不净的污秽,背负着沉重的罪孽和秘密,灵魂早已在黑暗的泥沼中浸染得斑驳不堪。 割舍。 必须割舍。 理智在疯狂尖叫。 明天就让她离开地窖,离开他的视线,切断这危险的源头。 这是唯一的救赎,对她,也是对他自己。 然而,内心深处那份刚刚破土而出却已根深蒂固的情感,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疯狂地抗拒着这个念头。 不!他接受不了! 光是想象就让他感到灭顶的恐慌。 他无法想象塞拉菲娜离开后地窖的空旷,无法忍受她给予他的那份独一无二的特殊、那份依靠,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那画面带来的杀意,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他? 那个念头疯狂生长,带着毁灭一切的偏执。 他只想把那个臆想中的身影撕碎! 禽兽就禽兽吧。 这个自暴自弃的念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沉沉落下。 深渊里的灵魂,还奢望沐浴阳光而不被灼伤吗?他早已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在泥沼中挣扎。 多背负一层罪孽,又有何区别? 他认了。 但紧接着,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刺入脑海:塞拉菲娜知道吗? 她真的不知道这种日益增长的亲密、这种无声的纵容意味着什么吗?她默许他牵手,默许他揽着她坐在沙发上,默许他触碰她的头发……她聪明得近乎妖异。 不。 她知道。 斯内普无比确信。 这根本就是她默许的! 甚至……可能在她第一次踏入这间地窖,第一次用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凝视他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 所以她才早早设下精神屏障,将他隔绝在她的探测之外,杜绝任何一丝可能引起他不快! 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片只属于他们的空间,不越雷池半步。 她早就知道,靠近他这团带着尖刺的黑暗,很可能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但她还是来了,带着精心的布局和……早有准备的觉悟。 把自己赔进来,值得吗?为了什么? 斯内普的心被这个问题狠狠揪紧。 现在的塞拉菲娜,不求回报,只是安静地待在他身边,治愈他,也依赖他。 但最初的那个塞拉菲娜呢? 那个在权力倾轧的血海中搏杀登顶、心硬如铁的卡斯蒂尔家主? 她每一步都得像在下一盘棋,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靠近他,显然带着明确的目的。 灵魂。 这个词如同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塞拉菲娜说过,是他治愈了她的灵魂,救了她的命。 他猛地想起上学期末,在禁林深处弥漫的血腥气里,她空洞地站在蜘蛛残骸中的样子,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光彩,如同破碎的琉璃。 然后,光彩回归,之后,在地窖,她平静地说:“就凭我想活着。” 还有……在讨论绑架金妮那天,她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带着水光的笑。 所以,这就是她想要的。 她知道自己的灵魂出了问题,濒临破碎的边缘。 她在自救。 而她把唯一的、救命的赌注,押在了他这个灵魂的镜像身上。 为此,她跨越千山万水,主动踏入他的地盘,付出卡斯蒂尔的财富、尼可·勒梅的衣袍、火龙诺伯、异空间的钥匙……甚至,早已预料到,可能会付出她自己。 狡猾的塞拉菲娜。 这个认知带着无奈和尖锐的心疼,狠狠撞在斯内普胸口。 她像一个最精明的赌徒,孤注一掷,只为赌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而他,就是那张被选中的底牌。 但这终究只是他的猜测。他不敢赌。一丝一毫都不敢。 万一他猜错了呢? 万一她对他的依赖只是对灵魂稳定的需要,而非他所渴望的那种男女之情? 捅破这层窗户纸,万一赌输了那一丝微弱的可能,会不会连现在这份来之不易的亲密都彻底失去? 他无法承受那种后果。那比杀了他更让他恐惧。 所以,现在这样就好。 即使塞拉菲娜现在对他没有那种感情,只是纯粹的依赖和共生需要。 他还有时间。漫长的时间。 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她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保护,习惯他的……靠近。 他要让她的世界里,只有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存在。 他要织一张无形却坚韧的网,用时间、用守护、用无法替代的羁绊,让她心甘情愿地陷落,再也无法离开,也……不愿离开。 这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掠夺性计划,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它完全不同于当年对莉莉那份混杂着愧疚、执念和少年幻想的所谓“爱情”。 对莉莉……斯内普的思绪沉入更深的黑暗中,开始冷酷地剖析那段早已被岁月风干的感情。 在他所有观念尚未成型、混沌懵懂的年少时光,他将那复杂的执念错误地当成了爱情。 如今在黑暗和悔恨中淬炼过后,冷静审视,那更像是一种被愧疚和悔恨无限放大的、扭曲的精神图腾,是他身处无边黑暗时抓住的唯一一缕微光,一个寄托所有对光明和救赎渴望的符号。 那份感情里,或许有过一点点爱的萌芽,但早已被沉重的负罪感缠绕窒息。 如今剩下的,只有如同十字架般的责任感和永世无法偿还的债。 那不是爱。 那是债。 而现在,对塞拉菲娜……截然不同。 这是两个深渊灵魂的碰撞与共鸣,是成年后**裸的无需神化的吸引。 是**,是占有,是想要将她彻底揉入骨血、烙印上自己印记的渴望。是救赎,亦是心甘情愿的沉沦。 塞拉菲娜知道他的全部,包括莉莉。 她从不主动提及,用沉默维护着他最后的体面。 但斯内普知道,以塞拉菲娜的骄傲,她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伴侣心中还残留着别人的影子,哪怕是一个死去的影子。 她值得最完整的、毫无保留的感情。 如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必须亲口向她解释清楚莉莉的一切。 剥开那层被愧疚和执念包裹的名为爱情的虚假外壳,让她看清那债务的本质。 他要让她知道,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灵魂深处唯一的渴望,是他心甘情愿坠入的深渊,是他存在的意义本身。 她要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黑暗中,斯内普缓缓睁开眼,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偏执的光芒。 他侧过身,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嘴唇,白天在沙发上,她发丝拂过他脸颊带来的细微痒意,此刻竟像烙印般灼烫清晰。 那点微弱的痒意,此刻却像烙印般灼烫。 他需要冷水。 冰冷的地窖空气也无法浇熄心头那簇被彻底点燃的占有欲的火焰。 他猛地起身,走向连接卧室的小浴室。 冰冷的水流冲击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他混乱灼热的思绪稍微冷却。 他抬起头,看向镜中。 镜中的男人,脸色苍白,眉眼间刻着经年累月的阴郁。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燃烧着毁灭性的光芒,冰冷、坚定,带着掠夺。 禽兽的标签,他认了。 深渊的沉沦,他甘之如饴。 窗户纸暂时不会捅破,但猎物,他绝不会放手。 时间还长,他等得起。 也……势在必得。 ······ 第二天夜晚的地窖,壁炉的火光似乎比往日更暖几分,在深紫色的沙发和石壁上投下跃动的光影。 塞拉菲娜像往常一样,将自己陷进沙发最柔软的角落,赤着的脚随意地蜷着,手里捧着一本关于古代守护魔阵的厚重典籍,银发在火光下流淌着微光。 斯内普从操作台那边走过来,脚步声比平时更沉一些。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而是停在了沙发前。黑眸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塞拉菲娜感受到那目光,从书页上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带着询问:“嗯?”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沙发因他的重量下陷。 这一次,他没有仅仅只是握住她的手。 他伸出手臂,轻轻地却坚定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更紧密地带向自己身侧。 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她顺着他的力道靠过去,银色的发丝有几缕蹭到了他的颈侧,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书,只是将头更舒适地枕在了他的肩窝里,仿佛这只是沙发坐姿的一次寻常调整。 斯内普的手臂稳稳地圈着她单薄的肩膀,温热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炼金衣袍,感受到她身体的轮廓和温度。 他另一只手伸过来,亲昵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拂过她散落在自己胸前的几缕银发,将它们梳理到她耳后。 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微凉的耳廓,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满满的珍视感。 塞拉菲娜没有动,依旧看着书页,但她的呼吸似乎放缓了一拍。 她任由他的手指在她发间流连,甚至在他指尖蹭过耳廓时,微微偏了偏头,像只被顺毛的猫,更贴近他颈侧温热的皮肤。 壁炉的火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眸底的神色。 斯内普垂眸,只能看到她光洁的额头和专注的侧脸轮廓。 她的依偎和纵容,像一剂最强烈的催化剂,滋养着他心底那株刚刚破土而出的占有欲毒藤。 他圈着她肩膀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将她整个人半揽在怀里。 他的下颌无意识地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顶,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冷香,混合着旧书和壁炉烟火的气息。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只有书页偶尔翻动的沙沙声和壁炉火焰的噼啪。 过了许久,塞拉菲娜似乎终于看完了那一章。 她合上书,依旧保持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姿势,只是微微动了动,调整了一下更舒服的位置。 她的脸颊几乎贴着他的颈动脉,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 就在她合上书、身体微动的那一瞬间,在斯内普视线无法触及的角度,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了然。 她的魔药大师,终于开窍了。 洛哈特那场愚蠢的情人节闹剧,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第101章 当西弗选择割舍1[番外] 地窖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斯内普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你该回去了。” 塞拉菲娜正整理着一本厚重的魔文词典,闻言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抬起头,那双紫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向他。 “好。”她应道,声音清晰,听不出波澜。 没有追问,没有犹豫。她放下书,起身走向那间他亲手为她布置的紫色房间。 不过片刻,她就拎着一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紫罗兰色丝绒包裹走了出来,里面装着她不多的随身物品。 “再见,斯内普教授。”她甚至对他微微颔首,语气礼貌而疏离。 然后,她径直拉开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身影消失在门外走廊的阴影里。 门合拢的声音并不响,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斯内普的心上。地窖瞬间变得空旷得可怕,壁炉的火焰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僵在原地,指尖冰凉。 之后的日子,成了斯内普漫长的酷刑。 他成了自己牢笼的囚徒。 魔药课上,他依旧用刻薄的言语喷洒着毒液,目光却总是不受控制地掠过那个坐在波特旁边的银发身影。 她听讲,记笔记,回答问题时条理清晰,偶尔和旁边的学生低声交流,甚至会在有人搞砸坩埚时,唇角弯起一丝看戏的笑意。 在走廊上,他看见她和德拉科站在一起,铂金少年似乎正激动地说着什么,她微微侧头听着,嘴角带着笑意。 离开地窖,对她而言,似乎只是换了个休息的地方。 她依旧耀眼,依旧从容,仿佛那段在地窖里共度的时光,连同他这个人,都不过是无足轻重的插曲,被轻易地翻了过去。 这份平静,像无数细密的针,日夜不停地扎在斯内普的心上。 苦涩的汁液浸透了他的五脏六腑。 是他亲手推开了她。 他赶走了那抹照亮他阴冷世界的紫金色光芒,只因为自己那该死的、迟来的、充满罪恶感的觉醒。 每一次偷看到她那毫无留恋的样子,心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 他失去了塞拉菲娜,彻底地失去了她。 不是死亡,却比死亡更让他难以忍受。 她活着,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与他再无瓜葛。 这种钝刀子割肉般的痛苦持续着,直到那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在格兰芬多塔楼她的单人寝室里,遭遇袭击,被石化了。 斯内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灭顶的、从未有过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压过了连日来的苦涩。 他踉踉跄跄地冲出地窖,黑袍翻飞,不顾一切地冲向格兰芬多塔楼。 他粗暴地推开挡路的学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塞拉菲娜的单人寝室门口围满了人,麦格教授脸色煞白,邓布利多神情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蛇怪的毒液味道。 斯内普挤开人群冲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窒息。 房间一片狼藉。 墙壁上布满了焦黑的闪电状灼痕,大片暗红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溅洒在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上,刺目惊心。 更令人心悸的是房间中央——一条庞大无比的蛇怪尸体瘫在那里,狰狞的头颅被齐颈切断,滚落在一旁,断裂的颈口处,残留着不断侵蚀着血肉的暗紫色光芒。 而蛇怪庞大的身躯上,也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皮开肉绽,显然经历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搏斗。 就在这地狱般的景象旁边,塞拉菲娜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维持着战斗的姿态,一手微抬,指尖似乎还凝聚着未散尽的魔力微光,另一只手垂在身侧。 她漂亮的紫金色眼眸失去了所有神采,凝固着最后那一刻的冰冷,变成了毫无生气的灰白。 她身上那件坚韧的炼金衣袍多处破损,裸露的手臂和脸颊上有数道被蛇怪利齿或毒液擦伤的痕迹,渗出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背后的墙壁,那里有一个明显的向内凹陷的撞击痕迹,周围的墙皮剥落,裂纹蔓延。 显然,她曾被蛇怪巨大的尾巴狠狠抽中,整个人撞在了墙上。 “塞拉……”斯内普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他扑了过去,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冰冷僵硬的脸颊,那灰白的触感让他浑身都在发抖。 他不敢相信。 她那么强,她拥有撕裂空间的力量,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被石化?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 “我们……我们听到里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还有……还有可怕的嘶嘶声,”格兰杰的声音带着哭腔,在斯内普身后颤抖着解释,“我们拼命敲她的门,想进去帮她……可是门打不开,怎么都打不开!我们用了开锁咒,也没用!像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从里面封死了!” 邓布利多沉重地叹息一声,银白色的长须似乎都失去了光泽:“她在保护你们,孩子们。她用最后的力量封锁了房间,独自面对蛇怪,承受了这一切。”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惨状,尤其在蛇怪头颅断口处那诡异的暗紫色光芒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痛惜。 “空痕刻蚀……”他低声说。 众人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塞拉菲娜自创的魔法,”邓布利多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穿透力极强,造成的伤口带有空间撕裂的特性,极难愈合,并且……附带着这种持续的空间侵蚀。”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僵立在塞拉菲娜石像旁背影佝偻的斯内普,“西弗勒斯,它的创造灵感……源于你的神锋无影。” 这句话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了斯内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 神锋无影…… 他那个带着黑暗与痛苦创造出的饱受争议的咒语。 在他甚至尚未真正认识她、了解她的时候,在他还沉浸在对莉莉的愧疚和对波特的厌恶中时,她就已经注意到了。 她欣赏他的全部,包括这个被世人诟病的魔法。 她不仅欣赏,还从中汲取灵感,创造出了属于她自己的更加强大的空痕刻蚀。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的一切,甚至是他最不堪的造物。 而他……回报了她什么? 是怀疑,是逃避,是那句冰冷的“你该回去了”。 巨大的悔恨将他彻底淹没,几乎要将他撕碎。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一丝现实,“她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不能就这样放着。” 斯内普猛地回过神。 对,伤! 他看着她脸颊和手臂上凝固的血痕,看着她背后那面凹陷的墙壁。 那一下撞击该有多重? 他小心翼翼地虔诚地,伸出双臂,将她冰冷的石像打横抱起。 那僵硬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如刀绞。他抱得很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彻底碎裂。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下格兰芬多塔楼旋转的楼梯,穿过窃窃私语、充满惊恐目光的人群,走回那间他亲手赶走她的地窖。 他将她轻轻放在那张铺着深紫色天鹅绒的沙发上,那是她最喜欢的位置,他曾无数次看着她在这里看书、思考,或者只是安静地待着。 他取来白鲜香精、消毒药水和干净的绷带,动作轻柔。 他单膝跪在沙发旁,用沾湿的软布,一点一点,极其小心地擦拭她脸上和手臂上凝固的血迹,清理伤口。 冰凉的药水涂抹在那些伤痕上,他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对不起……”他低哑的声音在地窖里响起,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鼻音,“塞拉菲娜……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 “是我……是我把你推开了……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他擦拭着她脸颊的手指停顿下来,指尖轻轻描摹着她失去生机的眉眼轮廓。 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破了他所有的理智和骄傲。 “我爱你……” 这三个字沉重得仿佛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带着泣血的痛苦和无尽的悔恨,“塞拉菲娜……我爱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沙发上的人再也不会睁开那双灵动的紫金色眼眸,带着狡黠或温柔的笑意看向他,再也不会用那微凉的小手回握他。 他失去了她,彻底地失去了他强大的弱点,他灵魂的镜像,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额头抵着她冰冷僵硬的肩膀,宽阔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压抑的呜咽声在地窖冰冷的石壁间低回盘旋。 良久,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只剩下疯狂的偏执。 曼德拉草! 塞拉菲娜送来的曼德拉草! 他猛地起身,踉跄地冲向门口,他要去找邓布利多,去找斯普劳特! 然而,当他冲出地窖,得到的却是更深的绝望——那些珍贵的成熟曼德拉草,在之前的石化事件中已经消耗殆尽了。 希望破灭的瞬间,斯内普只觉得眼前一黑。 但他没有倒下。 他转身,脚步坚定地走向温室的方向。 那里还有幼苗,还有希望。 他亲自照料,日夜守护,不假他人之手。 他忍受着幼苗那致命的哭声,忍受着漫长的等待。 他不在乎最终她醒来后是否还会看他一眼,他只想再见到那抹紫金色的光芒,哪怕最终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她安然无恙地活在阳光之下。 小虐一下,不会be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1章 当西弗选择割舍1 第102章 当西弗选择割舍2[番外] 希望的幼苗在温室里缓慢生长,斯内普偏执地守护着它们,忍受着那足以致命的哭声。 直到一天清晨,一个面容冷峻的身影出现在霍格沃茨大门外,他手里提着一个特制的魔法箱。 京·卡斯蒂尔,塞拉菲娜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斯内普曾在异空间见过他几面。 京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是将箱子递给迎出来的斯内普:“家主需要的,成熟株。尽快用。” 他的目光扫过斯内普憔悴不堪的脸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最终只是微微颔首,转身消失在晨雾中。 接下来的过程,斯内普的动作虔诚得近乎笨拙。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曼德拉草,用最纯净的露水清洗,再以最精准的魔力引导,将草药的精华提炼出来,混合着几种顶级的缓和剂与滋养魔药。 他单膝跪在沙发旁,用银质的药勺,一点一点,将散发着温润金光的药液喂入塞拉菲娜冰冷僵硬的唇间。 药效的发作需要时间。地窖都挤满了闻讯赶来的人——邓布利多、麦格、庞弗雷夫人、哈利三人组、德拉科三人组、潘西,甚至费尔奇也焦虑地搓着手。 斯内普沉默地退到了人群的最后,藏身在地窖最深处的阴影里,背对着那片喧闹的关切。 他不敢看,不敢听。他亲手推开了光,此刻连站在光边缘的资格都让他自惭形秽。 塞拉菲娜在众人的簇拥和关切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紫金色的眼眸恢复了神采,如同最珍贵的宝石重新沐浴在阳光下。 她虚弱地扯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目光在人群中温和地扫过,一一回应着朋友们的问候和担忧。 她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掠过了人群后方那片浓重的阴影,那里空无一人。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她应付着众人的关心,声音带着大病初愈的沙哑,却依旧条理清晰。 直到庞弗雷夫人强硬地要求所有人离开,让她好好休息,人群才依依不舍地散去。 地窖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火焰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并没有真的休息。 她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睡。 但她的精神感知覆盖了整个地窖。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那个把自己藏在阴影里正被悔恨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男人。 果然,没过多久,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了沙发。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光线里。 他停在沙发几步之外,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沉重、痛苦、饱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悔恨和思念,小心翼翼地落在她的脸上。 斯内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月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他瘦削而疲惫的轮廓。 他贪婪地、痛苦地凝视着床上的人,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看着她重新有了生气的脸庞。 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她脸颊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指尖却在距离皮肤几毫米的地方剧烈地颤抖起来,最终颓然收回。 他喉咙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还要逃吗,西弗勒斯?” 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死寂。 斯内普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石化咒。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 塞拉菲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澈而明亮,正静静地看着他。 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被看穿的狼狈和更深的自责让他几乎窒息。 他下意识地就想转身逃离这令他无所遁形的目光。 “别走。” 塞拉菲娜的声音温和,轻易地定住了他想要逃离的脚步。 斯内普的背影僵在原地,他没有回头,肩膀却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良久,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艰难地挤出来,破碎不堪: “……对不起。” 只有这三个字,却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塞拉菲娜看着他僵硬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西弗勒斯·斯内普,别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 这句话瞬间捅开了斯内普心中那堵摇摇欲坠的堤坝。 他猛地转过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高大的身躯半跪在沙发边,双臂绝望地、紧紧地、颤抖地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塞拉菲娜……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浸湿了她肩头的病号服。 他像个迷途已久终于找到归途的孩子,语无伦次,声音哽咽破碎,“是我赶走了你……是我害你受伤……是我……我害怕……我像个懦夫一样逃开了……对不起……” 他紧紧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他混乱地剖白着,将那些日夜折磨他的情感倾泻而出:他迟来的充满罪恶感的爱意是如何将他击垮;他看到她安然无恙却与他形同陌路时,心是如何被苦涩和嫉妒日夜凌迟;他得知她被石化时的灭顶恐惧;以及,他如何清晰地认识到—— “莉莉……莉莉是债,是我背负的十字架……是年少混沌的执念和无法偿还的愧疚……那不是爱,塞拉菲娜,那不是……”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急于让她明白,生怕她误解,“你不一样……完全不同……你是深渊里的光,是灵魂的共鸣……是我想抓住的……全部……我爱你……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我爱你……”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说到最后,只剩下无力的呜咽和一遍遍重复的“对不起”与“我爱你”。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滚烫的泪水灼烧着她的皮肤,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他绝望地想: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拥抱她了。 她不原谅他,是理所当然。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只想把这个拥抱的时间拉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也是他偷来的最后一点温暖。 就在他沉浸在无边的绝望和贪恋中时,一双手臂,缓缓地环上了他的背。 斯内普浑身剧震,他猛地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紧接着,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地抚上了他满是泪痕、憔悴不堪的脸颊。指尖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湿润。 斯内普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他撞进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紫金色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厌恶,没有疏离,只有一丝无奈的心疼和温柔。 那漂亮的紫金色,此刻清晰地映着他狼狈不堪的影子。 他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冲击让他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塞拉菲娜看着他呆滞的模样,指尖在他粗糙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叹息声里带着纵容的责备: “西弗勒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的声音轻柔,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斯内普凝固的思维。 她……在回抱他?她在抚摸他的脸?她在……心疼他? “塞拉菲娜?” 他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小心翼翼的希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生怕这是幻觉。 塞拉菲娜看着他傻掉的样子,紫金色的眼眸里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如同破开阴霾的阳光,驱散了他心中最后一丝阴霾。 她微微歪头,语气带着点促狭的温柔: “怎么?还傻了?” 这一句,彻底击碎了斯内普所有的防备和不确定。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将他淹没。 他的眼睛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所有的阴郁、悔恨、痛苦都在这一刻被这光芒驱散。 他再一次紧紧抱住她,这次的力道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 “塞拉菲娜!” 他低吼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坚定。 他不会再推开他的光了,永远不会! 他要守护她,用生命守护她,守护他这个强大而致命的弱点! 不……不能死! 他猛地想起她说过的话——同生共死。 他要活着,和她一起活着! 地窖里,那萦绕多日的令人窒息的空旷和冰冷,终于被失而复得的暖意重新填满。温暖的壁炉火光跳跃着,照亮了相拥的两人。 斯内普坐在那张宽大的紫色双人沙发上,将塞拉菲娜小心翼翼地圈在怀里,让她靠着自己温暖的胸膛。 他的下颌轻轻搁在她柔软冰凉的银发上,嗅着她发间熟悉的清冽冷香,一颗漂浮无依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他的一只手,紧紧地包裹着她微凉的小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和掌心,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塞拉菲娜则放松地依偎在他怀里,手里摊开一本关于古代魔阵的厚重典籍,就着壁炉的光线安静地阅读着。 她的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偶尔指尖会在他掌心轻轻挠一下,带来细微的痒意。 没有过多的言语,地窖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轻响,以及两人交织的、平稳而安宁的呼吸声。 斯内普抱着他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和重量,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 他低头,看着塞拉菲娜专注阅读的侧脸,看着她长睫在火光下投下的阴影,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 然而,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永远不会知道一个真相: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本质上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一个能撕裂空间进行瞬移的异能者,怎么可能真的打不过一条被困在城堡管道里的蛇怪? 更何况,蛇怪的目标,可不是纯血的巫师啊。 京送来的曼德拉草,也并非临时筹措,而是早就准备好的。 在她被斯内普那句“你该回去了”推开的瞬间,那个在权力血海中淬炼出的卡斯蒂尔家主就后悔了。 之前的付出,她可以不计回报,只求灵魂的救赎和靠近。 但被推开后的塞拉菲娜,决定开始收取报酬。 而她要的报酬,就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人。 他的灵魂,他的感情,他的一切,都只能是她的,也注定是她的。 这场苦肉计,这场精心设计的遇袭与石化,连同京恰到好处的及时送药,都是她为他量身定制的牢笼。 她要逼出他所有的逃避、所有的恐惧、所有深藏的情感,将他彻底锁死在自己身边。 她会用尽一切手段,温和的、强硬的、甚至是残忍的,帮他“克服”他那该死的逃避,直到他心甘情愿地、彻底地归属于她。 此刻,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失而复得的珍视,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满意的幽光。 她轻轻翻过一页书,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紧握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摩挲了一下。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被说虐女主,但是我觉得以塞拉菲娜的疯,是真的会这么干的,作者本人也觉得,不狠狠下点猛药,西弗还是会逃避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2章 当西弗选择割舍2 第103章 蛇怪(一) 自那晚地窖中的顿悟后,斯内普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枷锁。 他不再纠结于“应不应该”,而是更自然地缩短着与塞拉菲娜之间那本就模糊的距离。 地窖里,那份亲密在壁炉的暖光下悄然滋长。 他会在她专注阅读时,自然地替她拂开滑落颊边的银发;在她批改卡斯蒂尔卷宗疲惫闭目时,将温热的掌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指节。 塞拉菲娜对此心照不宣,紫金色的眼眸深处总带着一丝纵容的暖意,身体也越发习惯性地倚向他寻求那份支撑。 斯内普享受着这份靠近,内心那份偏执的占有欲在无声的默契中得到满足。 魁地奇赛季的**如约而至,格兰芬多对阵斯莱特林。 清晨的霍格沃茨球场人声鼎沸,旗帜招展。 塞拉菲娜随哈利等人早早抵达,却依旧独自寻了片远离喧嚣的看台阴影处坐下,紫金色的衣袍在清冷晨光中显得格外沉静。 赫敏则匆匆丢下一句“我去图书馆查点东西”便抱着厚厚的书本离开了。 比赛哨声即将吹响,看台上群情激昂。 塞拉菲娜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教师席。那个熟悉的高瘦黑袍身影并未出现。 一丝疑惑掠过她的眼底,西弗勒斯说过会来的。 此刻的斯内普,正疾步穿行在城堡二楼一条僻静的走廊。 他本来已经走向魁地奇球场的方向,但金妮·韦斯莱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她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如同梦游般在空荡的走廊里徘徊,怀里似乎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金妮在这里……那意味着塞拉菲娜暂时是安全的。 但金妮的状态极度异常,结合塞拉菲娜关于“日记本”的推测…… 他果断改变了方向,决定先弄清楚金妮的异常。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鳞片刮擦石壁的沙沙声,从前方废弃教室区域的拐角隐隐传来。 斯内普全身的神经瞬间绷紧,魔杖滑入掌心。他放轻脚步,迅速逼近声源。 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斯内普的血液几乎冻结—— 赫敏和一个拉文克劳女生,玛丽埃塔·艾克莫,正背对着他,站在一条堆满废弃桌椅的昏暗走廊中央,似乎在低声争论着什么。 而在她们前方,阴影深处,一个巨大的轮廓正在蠕动。粗壮的蛇躯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那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正是鳞片刮过古老石壁发出的。 “格兰杰!”斯内普的声音响起,“艾克莫!闭眼!立刻!!” 两个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魂飞魄散,赫敏手中的书本“啪”地一声重重砸落在地。 她们惊恐地转身,只来得及瞥见斯内普如同鬼魅般闪到她们身前,宽大的黑色教授袍瞬间展开,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们望向阴影深处的视线。 “闭紧你们的眼睛!”斯内普的声音冰冷刺骨,“违抗者,我将亲自确保你们的期末成绩单上留下永恒的‘T’!现在,跑!朝着我的反方向,不许回头!跑!!”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赫敏和玛丽埃塔甚至来不及思考,惨白着脸死死闭上眼睛,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朝着斯内普身后远离恐怖阴影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们脚步踉跄,手臂胡乱挥舞着试图保持平衡,好几次差点撞上墙壁或翻倒的桌椅,狼狈不堪却丝毫不敢停下,只求逃离那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就在她们开始逃跑的瞬间,阴影中的巨兽被彻底激怒了。 伴随着一声饱含怒意的嘶吼,一颗狰狞硕大的三角蛇头猛地从阴影中探出。 冰冷的竖瞳锁定了挡在眼前的黑袍巫师,腥臭的涎水滴落在石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障碍重重!”斯内普魔杖疾挥。 然而,足以阻挡巨怪的障碍咒,撞在蛇怪坚硬的鳞甲上仅仅让它庞大的头颅微微一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随即力场迅速碎裂消散。 蛇怪巨大的尾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横扫而来。 斯内普猛地矮身翻滚,黑袍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那足以粉碎岩石的一击。 蛇尾扫过之处,废弃的桌椅如同纸片般被撞得四分五裂,木屑碎石横飞。 “粉身碎骨!”斯内普在翻滚中魔杖再次指向蛇怪相对脆弱的腹部。红光炸裂,却只在黝黑的鳞片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并未造成实质性伤害。 蛇怪的防御远超他的预料! 狡猾的巨兽似乎判断出眼前的目标难缠,它庞大的头颅猛地一转,冰冷的竖瞳瞬间锁定了那两个正在走廊尽头、闭着眼跌跌撞撞狼狈逃跑的身影。 它放弃了斯内普,巨大的蛇躯猛地一弹,如同离弦的黑色巨箭,带着腥风直扑向毫无防备的赫敏和玛丽埃塔。 “不!”斯内普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猛地朝蛇怪冲刺的方向扑去,魔杖尖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魔力光芒,一道凌厉无比的银光撕裂空气—— “神锋无影!” 噗嗤! 银光精准地没入蛇怪探出的右眼。 剧痛让蛇怪发出一声惨嚎,庞大的身躯痛苦地翻滚扭曲,腥臭的墨绿色血液从爆裂的眼眶中喷涌而出,溅在古老的石壁上,发出强烈的腐蚀声。 然而,这剧痛并未让它停止! 狡猾的蛇怪在翻滚中猛地做了一个假动作,巨大的蛇尾狠狠扫向旁边的石柱,制造出巨大的声响和烟尘,仿佛要再次攻击斯内普。 就在斯内普下意识凝神防御的刹那,它受伤的头颅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扭转,完好的那只完好的黄色竖瞳,带着被彻底激怒的杀意,锁定了刚刚稳住身形正准备再次施咒的斯内普! 斯内普猝不及防,他的视线,在那一刹那,直直地对上了蛇怪那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黄色竖瞳! 嗡! 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瞬间自斯内普的魔杖握柄处爆发! 那枚被塞拉菲娜塞进他手里紧贴魔杖的秘银圆片骤然变得滚烫,一层能量屏障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 蛇怪的致命凝视狠狠撞在了这层无形的屏障之上! 轰!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 剧烈的震荡感穿透屏障传来,眼前瞬间被黑暗吞噬,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让他闷哼一声,脚下踉跄着向后猛退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凝视的力量,被屏障阻挡了绝大部分,但仅仅是泄露过来的精神冲击,就足以让任何巫师瞬间失去战斗力。 蛇怪瞬间察觉到了凝视的失效。它仅存的左眼中爆发出更加怨毒和狂暴的光芒。 巨大的蛇尾放弃了无用的精神攻击,趁着斯内普因眩晕而动作迟滞的绝佳时机,朝着他的腰腹横扫而来! 斯内普瞳孔骤缩!眩晕感尚未消退,身体反应慢了半拍,蛇尾已近在咫尺! 避无可避! 他甚至能闻到蛇尾带起的腥风。他下意识地握紧魔杖,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准备拼尽最后一丝魔力进行防御,即使明知这可能是螳臂当车。 一道纤细的紫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斯内普身前,挡在了他与那毁灭性的蛇尾之间。 塞拉菲娜到了! 她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死死锁定狂袭而来的巨大蛇尾。 纤细的右手五指猛地张开,对着前方虚空狠狠一握! “雷电囚笼!” 轰隆——!!! 狂暴的紫色电弧凭空炸裂,刺目的电光瞬间充斥了狭窄的走廊! 无数道粗壮的紫金色电蛇疯狂扭动、交织,一个仅够容纳她和斯内普的完全由紫金色电弧构成的牢笼瞬间成型。 砰!!!!!!!! 裹挟着万钧之力的巨大蛇尾,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雷电囚笼的壁垒之上! “嘶嘎——!!!!!!” 一声凄厉到完全变调的惨嚎响彻云霄! 紫金色的电光瞬间爬满了接触的每一寸蛇鳞。坚硬的黑色鳞片在狂暴的电流下瞬间崩裂。皮肉冒起浓烟,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强大的反作用力混合着雷霆的麻痹与灼烧剧痛,让蛇尾剧烈痉挛,猛地向后弹开。 蛇怪庞大的身躯因这剧痛疯狂翻滚,仅存的左眼死死锁定牢笼中心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站在雷电囚笼的中心,狂暴的电弧在她周身温顺地环绕。她终于回头,目光极快地扫过身后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黑袍上沾满灰尘和碎石屑的斯内普。 看到他身上的狼狈和嘴角的血迹,紫金色的眼眸中瞬间燃起滔天的怒焰! 她闭眼,猛地转回头,右臂抬起,五指并拢如刀,对着蛇怪那怨毒锁定她的巨大黄色竖瞳,凌空狠狠一划! 空痕刻蚀! 那道无形的空间裂痕无视了物理距离,瞬息即至。 噗嗤——! 蛇怪那巨大的黄色竖瞳,眼球瞬间爆裂! 黑黄色的粘稠液体混合着眼球组织,从爆裂的眼眶中喷溅而出。 “嘶嘶嘶嘶嘶——!!!!!!!” 蛇怪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那眼眶伤口边缘,紫色的星屑状空间元素在伤口边缘湮灭生,持续不断地侵蚀着血肉组织,阻止任何形式的愈合,并缓慢地向着周围腐蚀。 双目失明的剧痛,加上眼眶伤口处那持续不断的空间湮灭之痛,彻底摧毁了蛇怪仅存的斗志。 它庞大的身躯失去了方向,疯狂地痉挛、翻滚,巨大的蛇头痛苦地砸向地面和墙壁,发出沉闷的巨响,撞塌了大片碎石。 在无边的黑暗和蚀骨剧痛的折磨下,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它的身躯猛地一扭,凭借着对气息的模糊感知,撞开一堆阻挡去路的碎石,拖着焦黑冒烟的尾巴和不断逸散着紫色星屑的恐怖眼眶伤口,仓惶地沿着走廊深处逃窜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与刺鼻的焦糊,以及那眼眶伤口处残留的微弱空间波动。 塞拉菲娜扫过蛇怪逃跑的方向和破损的窗户,没有丝毫追击的打算。 她猛地转身,雷电囚笼瞬间消散。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 斯内普靠着墙壁,脸色苍白如纸,刚才蛇尾横扫带来的冲击和蛇怪凝视残余的精神冲击让他气血翻腾,胸口闷痛,眩晕感仍未完全消退。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深潭般的黑眸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纤细身影,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塞拉菲娜一步跨到他面前,紫金色的眼眸迅速扫过他全身,确认没有致命伤,但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嘴角的血迹和被碎石划破的黑袍,她眼中的怒意再次升腾。 她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准斯内普的胸口。 一股柔和蕴含着生机的翠绿色光芒瞬间自她掌心涌出,轻柔地将斯内普笼罩其中。 枯木逢春! 生命能量迅速渗透斯内普的四肢百骸。胸口的闷痛和翻腾的气血被温柔抚平,眩晕感迅速退去,精神上的冲击也被这温和强大的力量抚慰。 他体内因对抗蛇怪凝视和冲击而翻涌的魔力也逐渐平复下来。破损的黑袍下,被碎石划出的细微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塞拉菲娜紧盯着他,直到确认他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紧蹙的眉头才略微松开,但眼中的后怕和余怒仍未消散。 她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只是那持续输出的治愈绿光又加强了几分。 第104章 蛇怪(二) 斯内普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怒意。他的黑眸凝视着她紧抿的唇线和眼中尚未褪去的冰寒,心头那点因被保护而产生的复杂情绪瞬间被更强烈的安抚她的冲动压过。 他无视了角落那两个依旧死死闭着眼、瑟瑟发抖的女孩,也暂时将蛇怪和密室抛在脑后。 他抬起那只未握魔杖的手,轻轻覆上了塞拉菲娜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右手。 她的手指冰凉。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与他惯常的冰冷截然不同。 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她抬眼看向他,紫金色的眸子里怒焰未消。 斯内普没有多言,只是用指腹缓慢地摩挲着她冰凉的手背。然后,他微微倾身,额头轻轻抵上了她的前额。温热的触感瞬间传递,呼吸交融。 “我没事。”他低声说道,声音近在咫尺,气息拂过她的皮肤,“你的防御炼金……还有你……来得足够快。” 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一丝属于他的别扭安抚,“……那条蛇,它付出的代价够重了。” 这个亲昵到逾越界限的动作,以及他话语中那份笨拙却真实的安抚,终于成功抚平了塞拉菲娜心中的怒火。 她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眼中的冰寒逐渐被担忧取代,但那份因他受伤而起的余怒仍在眼底深处隐隐燃烧。她反手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最终只是将额头更紧地抵着他的,汲取着那份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角落里,赫敏和玛丽埃塔依旧死死闭着眼睛,互相搀扶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巨响、凄厉的嘶鸣、恐怖的焦糊味和最后那绝望的逃跑声,都让她们恐惧到了极点。 她们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 “格兰杰小姐,艾克莫小姐。”斯内普的声音恢复了冰冷,他依旧保持着与塞拉菲娜额头相抵的姿势,只是微微侧过头,“如果你们还想保留你们的视力,在庞弗雷夫人或者麦格教授赶到之前,继续保持你们的眼睛闭紧。现在,慢慢摸索着墙壁,离开这条走廊,去人多的地方。立刻。” 两个女孩如蒙大赦,带着哭腔连连应声“是,教授!”,依旧紧闭双眼,像盲人一样摸索着冰冷的石壁,互相扶持着,沿着走廊狼狈地挪动,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听着她们踉跄远去的脚步声,斯内普才缓缓直起身,松开了抵着塞拉菲娜额头的动作,但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并未移开。 他深色的眼眸仔细地扫视着她的脸,确认她眼底的怒意已稍缓,但那份因他而起的担忧依旧清晰。 “回地窖。”他言简意赅。 塞拉菲娜点点头,没有反对。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城堡的混乱、血腥与恐惧彻底隔绝。壁炉的火光温暖地跳跃着,熟悉的魔药气息混合着旧羊皮纸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瞬间包裹了两人。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松懈。 斯内普没有松开她的手,将她轻轻拉向自己。“坐下。”他带着她走向那张宽大的紫色双人沙发。 塞拉菲娜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姿态依旧优雅,但眼神却紧紧锁着斯内普。 斯内普站在她面前,仔仔细细地、从头到脚地扫视着。 他的目光扫过她光洁的额头、紧抿的唇线、微微凌乱的银发、紫金色的炼金衣袍……像是在检查珍宝是否有丝毫损伤。 “西弗勒斯?”塞拉菲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声唤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真的没事。一点擦碰都没有。”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腹轻柔地拂过她鬓边一缕被气流微微拂乱的银发。然后,他的指尖沿着她的脸颊轮廓,缓慢地滑下,最终停留在她微凉的下颌上,轻轻抬起她的脸,让她不得不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刚才……”他声音低沉而紧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你的魔法……威力远超寻常。” 即使是他,看到那样的魔法也感到震撼。亲眼目睹她挡在自己与那蛇尾之间,即使知道她强大,那画面带来的冲击依旧不断灼烧着他的神经。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探究和紧绷的担忧,心头一软。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带着点狡黠和安抚的浅笑:“卡斯蒂尔家的自然系魔法……嗯,准确说,只有我和那位冰系先祖比较特殊。” 她放松身体,更舒服地靠进沙发深处,任由他抬着自己的下颌,紫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微光,“使用属于我们自己的元素魔法时,可以……借用自然本身的力量。威力会很大,但自身的消耗反而很少。” 她顿了顿,看着斯内普依旧紧锁的眉头,决定再透露一点,“至于第一学期……那些脸色苍白、魔力不济的样子,” 她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小小的得意,“那是一个魔法,‘伪装’。和精神探测一样,属于灵魂层面的拟态魔法。从外貌、体态、声音、气息,甚至到魔力波动的独特频率……都能完美模拟。连最高级的探测咒都查不出来。”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带着‘完整’的记忆和身份,顺利成为一个格兰芬多一年级生?” 她说着,身体微微前倾,额头轻轻蹭了蹭斯内普还停留在她下颌的手背,语气带着点撒娇般的抱怨,“不然,你知道的,西弗勒斯,以我的本质,分院帽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丢进斯莱特林。”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他震撼于她能力的本质,了然于她之前的伪装,最后定格在她带着点小得意蹭他手背的动作上。 那份坦诚和只对他展现的亲昵,终于彻底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和后怕。 他收回停留在她下颌的手指,直接在她身边坐下,身体紧挨着她,手臂自然地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窝里。 “狡猾的塞拉菲娜。”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带着一丝宠溺和释然,下颌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丝,“斯莱特林……确实更适合你。” 他揽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骨血里,宣告着他的归属权。 壁炉的火光温柔地跳跃,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射在深紫色的石壁上。地窖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斯内普黑眸缓缓闭上,那份炽热的爱意,在历经生死考验和知晓她更多秘密后,变得更加沉凝,且……无比满足。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声音带着点刚慵懒:“西弗勒斯,那条蛇……可以去了。” 斯内普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低头看她埋在自己颈窝的发顶:“嗯?”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更多的是疑惑。 那条蛇怪刚被重创逃窜,此刻并非最佳时机,且她刚刚才经历一场高强度的战斗。 塞拉菲娜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壁炉火光下亮得惊人,没有丝毫倦意。 “空痕刻蚀,”她直接切入正题,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的黑袍上划了一下,“空间类的攻击魔法。穿透性强,造成的伤口无法自行愈合,伤口边缘会持续附着空间元素,缓慢腐蚀扩大。” 她顿了顿,补充道,“反咒是‘刻尽回渊’,也是我的专属魔法。” 她忽然微微侧过身,仰起脸看着近在咫尺的斯内普,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西弗,你不觉得这特质……很熟悉吗?” 熟悉?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凝,瞬间就抓住了关键点:攻击力强横,造成的伤害无法自愈…… “神锋无影?”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确定。 “是的,”塞拉菲娜眼中笑意加深,语气得意,“它是我在一年半前,根据你的神锋无影创造的。” 她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 她继续解释道,语气带着卡斯蒂尔式傲慢与对力量的追求:“我很讨厌,或者说,我们家族骨子里就厌恶魔法界那些只有花架子、缺乏真正攻击力的废物魔法。至于索命咒……”她 撇了撇嘴,“那种毫无技巧、纯粹掠夺生命的魔法,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我的魔法,核心就是强横的攻击力。你的神锋无影,无论是瞬间的破坏力,还是留下的无法愈合特性,都完美契合了我的喜好。于是,我结合对空间的掌控,创造了这个类似的魔法。” 她的指尖再次点在他胸口,强调其威力:“空间属性的穿透性赋予了它更强的破坏力。伤口附着的空间元素不仅能阻止愈合,还会持续侵蚀。而且,”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能通过附着在伤口上的空间元素,感知到目标的位置和周围环境,甚至能以此为中心,随时进行空间瞬移,出现在它附近或者……伤口面前。所以,我可以直接带你瞬移到它附近,我们去找它。”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他震惊于她对自己咒语的欣赏和深度改造,认同感混合着满足感在心底滋生。她在他尚未真正认识她时,就已对他的魔法青眼有加。 “不过,”塞拉菲娜话锋一转,漂亮的眉头轻轻蹙起,带着一丝困扰,“现在有个问题。杀了它?很简单。难的是,怎么才能完好无损地保存下它那一身顶级的魔药材料?” 她摊了摊手,“我的魔法破坏力都太强了。很难给它留个‘全尸’,更别说保存下完整的毒腺、珍贵的蛇蜕,或者没有被空间力量污染的毒液了。”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紫金色的眼眸亮了一下,“哦,不对,也不是完全没办法。我可以绕过物理防御,直接攻击它的灵魂。”她观察着斯内普的神色,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更想体验一下亲手解决这个差点伤到你的猎物的感觉的话……”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密谋的意味:“可以用强效的神经毒素配合肌肉麻痹剂。剂量必须足以瞬间瘫痪一条千年蛇怪级别的生物。在它张嘴准备攻击或者嘶鸣的瞬间,就是最佳机会。我会先用空间禁锢魔法将它彻底锁死,确保它无法挣扎影响你施法。不过,”她放松下来,重新靠回他怀里,蹭了蹭,“也不着急,我们可以再等等,等它被伤口折磨得更虚弱些再去。” 没有任何犹豫,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来终结它。” 那条蛇差点夺走塞拉菲娜,也差点杀死他,这份仇,他要亲手报。 塞拉菲娜了然地点点头,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她舒服地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透过衣袍传来的体温,满足地在心里喟叹:这怀抱真的太舒服了,不知道等自己再长大些,靠在这里还会不会这么契合。 她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温暖里。 “现在你知道我的三个主要元素属性了,”她的声音带着点骄傲,像是展示自己最得意的收藏,“雷系、精神系、空间系。但这还不是全部。” 她轻轻摇了摇头,银发扫过斯内普的下颌,“我的天赋,比卡斯蒂尔那位冰系先祖还要强。元素魔法……某种程度上,对传统魔法是降维打击。”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自信,“空间系的力量可以构建屏障抵挡索命咒。所以西弗,我想活着,就一定能活着。放眼整个魔法界,没有人能真正杀死我。我们要一起活着。” 她强调着,又往他怀里更深地埋了埋,像只寻求庇护又无比强大的幼兽。 斯内普收紧手臂,将她牢牢圈在怀中。 一起活着。 这个承诺比任何魔咒都更有力量。 他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那份柔软和信任。 塞拉菲娜在他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里,意识渐渐模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慢慢睡着了。 斯内普却毫无睡意。 他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思绪在黑暗和壁炉跳动的微光中异常清晰。 他的脑海里反复推演着两个魔法的核心特质:神锋无影的隐秘撕裂与不可愈合,空痕刻蚀的空间穿透、持续腐蚀与空间锚点。 攻击模式、生效机制、后续影响…… 越是剖析,越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者对前者理念的深刻理解与基于更高维度的升华改造。 满足感悄然滋生,在他完全不认识她的时候,他引以为傲也饱受诟病的独创魔法,就已被她敏锐地捕捉到价值,并被她用更强大的方式重塑。 不知过了多久,壁炉的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斯内普低下头,看着怀中少女毫无防备的睡颜,银色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心中最坚硬的地方变得无比柔软。他亲昵地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睡梦中的塞拉菲娜似乎感受到了这份触碰,含糊地“唔”了一声,无意识地在他怀里更深地拱了拱,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 斯内普没有再动,只是收紧了手臂,让她完全依偎着自己,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昏暗的地窖里,映着火光和她安静的睡颜,再无半分阴郁。 第105章 蛇怪 三) 地窖的沉寂被窗外隐约透进的晨光打破。 斯内普在前所未有的舒适中醒来。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那份温暖和怀中的触感。 他低头,银色的发丝散落在他的臂弯和胸前,塞拉菲娜依旧依偎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满足感瞬间充盈了他的心房,驱散了常年盘踞的阴霾和警惕。他甚至没有立刻思考时间,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份安宁,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怀中的人动了动。 长长的银色睫毛如蝶翼般颤了颤,缓缓掀开,露出那双带着初醒迷蒙的紫金色眼眸。 她眨了眨眼,似乎还在适应光线和身处的怀抱,眼神懵懂又柔软,像只刚离巢的雏鸟。 一只微凉宽大的手掌自然地抚上她的脸颊,轻轻蹭过她温热的皮肤。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刚醒的沙哑,却比平时柔和许多:“醒了?” “嗯……”塞拉菲娜含糊地应了一声,意识渐渐回笼。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丝毫没有要立刻起来的意思,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西弗,怎么不叫我起来?”这样他会不舒服的。 斯内普垂眸看着她慵懒的样子,黑眸里那点柔和几乎要溢出来。 他从未觉得“可爱”这个词能如此精准地形容一个人,尤其是形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这种完全依赖的姿态,像最柔软的羽毛,轻轻刮着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我也睡着了。” 塞拉菲娜懒洋洋地“哦”了一声,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甚至又往他温暖的怀里缩了缩,脸颊贴着他胸前的衣料,闭上眼睛,仿佛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这份全然放松的信赖,让斯内普揽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最终,还是斯内普先打破了这静谧的温存。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该起来了。” 塞拉菲娜这才不太情愿地睁开眼,慢吞吞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银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斯内普也坐了起来,两人身上都还带着压出的褶皱。 “饿吗?”斯内普问道,目光扫过地窖一角。那里原本只有他简陋的茶具。 塞拉菲娜点点头,紫金色的眼眸恢复了清醒的光彩:“饿了。” 斯内普没再多言,起身走向那个角落。他挥了挥魔杖,原本空荡荡的小桌旁无声地出现了一把与塞拉菲娜办公椅同款的包裹着深紫色天鹅绒的餐椅。 接着,桌面自动铺上素雅的亚麻桌布,精致的骨瓷餐具、冒着热气的锡兰红茶、涂着厚厚黄油和蜂蜜的烤吐司、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与太阳蛋、一小碟新鲜切好的水果……丰盛的英式早餐瞬间摆满了小桌。 显然,他早已为这种可能性做好了准备,只是从未启用。 塞拉菲娜眼睛亮了一下,毫不客气地坐到了那把为她准备的椅子上。 两人安静地在地窖里享用了这顿迟来的早餐。没有多余的交谈,只有餐具偶尔碰撞的轻响和红茶的香气弥漫。 斯内普的目光不时落在对面安静用餐的少女身上,看着她小口咬着吐司,紫金色的眼眸因满足而微微眯起。那份满足再次包裹了他。 早餐结束,餐具自动消失。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我第一节是变形课。”塞拉菲娜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紫金衣袍,又随手将有些散乱的银发拢到耳后。 “嗯。”斯内普也站起身,黑袍垂落,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线条,但眼底那点柔和的余温尚未完全褪去。 他看着她,没有说更多。 塞拉菲娜走向门口,脚步轻快。 在拉开地窖沉重的橡木门之前,她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紫金色的眼眸弯了弯,像盛着清晨的阳光:“走了,西弗勒斯。”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目送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厚重的木门合拢,隔绝了身影,却仿佛还能听到她轻快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 地窖恢复了寂静。斯内普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他拿起那叠等待批改的魔药论文,黑眸扫过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刚才那顿温馨的早餐和怀中安睡的温暖只是幻觉。 然而,当他翻开第一份论文时,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纸面上停顿了一下,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 ······ 地窖的光线随着白昼的流逝渐渐倾斜。 当最后一缕微光从高窗消失,塞拉菲娜推开橡木门时,斯内普正将一支盛放着幽绿光泽液体的水晶瓶封好。 桌面上另一瓶深紫色的药剂安静地立着。 强效神经毒素与肌肉麻痹剂,足以瞬间放倒一头火龙,更遑论一条受创的巨蛇。 “好了?”塞拉菲娜脱下厚重的校袍,露出里面的紫金炼金衣袍,步履轻盈地走到操作台边,目光扫过那两瓶药剂,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满的欣赏。 她喜欢这种高效的致命。 “嗯。”斯内普将两瓶药剂收入特制的腰带暗袋,动作利落。 他抬眼看向塞拉菲娜,塞拉菲娜伸出手。 斯内普没有丝毫迟疑,微凉的手掌握住了她的。 下一秒,磅礴的精神力以塞拉菲娜为中心扩散,瞬间漫过地窖冰冷的石壁,穿透厚重的土层,覆盖向城堡下方错综复杂的管道深处。 在斯内普共享的感知中,整个地下世界瞬间变得清晰。 潮湿的砖石、缓慢流淌的污水、窸窣的小生物……以及,那个更幽暗处,痛苦翻滚的巨大身影。 它身上那道被空间力量持续侵蚀的伤口,在精神探测的视野中无比醒目。 “找到了。”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她五指收拢,紧紧扣住斯内普的手。 “闭眼。” 空间转换带来的轻微拉扯感瞬间传来,随即是浓郁的腥臭和霉味。 他们出现在一条古老的砖石管道深处。黑暗笼罩着一切,只有塞拉菲娜精神力探测勾勒出的轮廓清晰可见。 前方不远处的管道转角,一个庞大的黑影正痛苦地蠕动着,发出压抑而沉闷的嘶嘶声,正是受伤的蛇怪。 它显然感知到了入侵者,猛地转了过来,巨大的蛇头带着腥风抬起,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低吼。 “禁锢!”塞拉菲娜的声音在死寂的管道中响起。 嗡——! 以蛇怪庞大的身躯为中心,无形的空间力量瞬间凝结,将蛇怪连同它抬起的头颅、欲要摆动的巨尾,死死地锁在了原地。 它疯狂地挣扎,肌肉在无形的牢笼中贲张扭曲,坚硬的鳞片刮擦着凝固的空间壁垒,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却丝毫无法撼动束缚。 就是现在! 斯内普在塞拉菲娜禁锢完成的瞬间动了。魔杖早已滑入手中,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瞄准了蛇怪因痛苦和威胁而本能张开的巨口深处柔软的咽喉。 “去!”一声低沉的厉喝。 幽绿与深紫两道致命的流光从魔杖尖端激射而出,精准地射入了蛇怪张开的巨口深处。 噗!噗! 细微的破裂声被蛇怪骤然爆发的撕心裂肺的惨嚎淹没。 强效神经毒素瞬间沿着神经末梢席卷全身,摧毁着它庞大身躯的每一处。肌肉麻痹剂则让它在瞬间失去了一切力量。 双重打击之下,蛇怪疯狂挣扎的躯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和力量,猛地一僵,紧接着如同坍塌的山岳般轰然砸落在冰冷污秽的地面上。 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空洞的眼眶徒劳地望着黑暗,巨大的蛇口无力地开合,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墨绿色的毒涎混合着血沫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在身下积成一小滩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 它还没死透,但生命正在那双重毒剂的侵蚀下飞速流逝,只剩下神经性的抽搐和垂死的喘息。 空间禁锢悄然解除,但蛇怪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上前,黑袍下摆在污秽的地面上拖曳。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恐怖怪物,黑眸里评估着价值和一丝……对顶级材料的灼热。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一套闪烁着寒光的特制解剖刀具。 接下来的过程,精准而高效,带着冷酷的艺术。 斯内普的手稳得可怕。 锋利的刀刃沿着蛇怪颈下相对柔软的鳞片缝隙切入,避开坚硬的骨板,精准地找到毒腺的位置。 他小心地将那对毒腺完整地剥离下来,装入早已准备好的特制水晶容器中。 接着是毒牙。 他撬开蛇怪无力闭合的巨口,用特制的钳子夹住根部,小心翼翼地将那两颗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弯牙完整取下,毒牙根部还带着一丝丝透明的毒液导管,同样被妥善保存。 最珍贵的或许是那覆盖全身的蛇蜕。斯内普的刀尖极其轻柔地沿着蛇怪背部鳞片的边缘切入,如同在剥离一件稀世珍宝。 他耐心地将那张完整蛇蜕从濒死的蛇怪身上剥离下来。 过程中,蛇怪仅剩的微弱抽搐也彻底停止,生命终于流逝殆尽。 剥离下的蛇蜕被迅速卷起,缩小,放入一个布满恒温恒湿符文的特制皮囊。 整个过程,塞拉菲娜一直安静地站在稍远处,紫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清晰地映照着斯内普专注而高效的每一个动作。 她的精神力探测为他照亮每一个需要精确下刀的角落,确保解剖的完美。她没有插手,只是在他需要递过某个特制容器时,无声地递上。 当地面只剩下蛇怪庞大而空瘪的躯壳时,斯内普直起身。他身上的黑袍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污渍和墨绿色的血点,但那双黑眸却亮得惊人,带着满载而归的满足感。 “走。”他言简意赅,收起所有容器。 塞拉菲娜再次伸出手,斯内普握住。 空间转换,腥臭的管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地窖熟悉的带着魔药和旧书气息的空气,以及壁炉温暖的橘黄火光。 斯内普立刻走向他的魔药材料储藏区,开始分门别类地处理那些珍贵的战利品。 塞拉菲娜则懒洋洋地窝回那张宽大的紫色沙发里,看着他在火光下忙碌专注的侧影,紫金色的眼眸里流淌着暖意。 她抬手,一道微弱的清洁咒拂过,斯内普黑袍上的污渍瞬间消失无踪。 当斯内普将最后一个水晶瓶放入恒温柜,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时,他转过身。目光与沙发上的塞拉菲娜相遇。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他深邃的眼眸里投下温暖的倒影。 他走到沙发边,没有坐下,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她几秒。 然后,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带着一丝处理材料后的微凉,轻轻揉了揉她靠着的银发发顶。 “结束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卸下重担后的轻松和满足。 塞拉菲娜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弯成愉悦的月牙,像只被顺毛的猫。她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揉着自己发顶的手,指尖在他微凉的掌心挠了挠。 “嗯,”她应着,声音带着放松和信赖,“回家了。” 斯内普反手将那只微凉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感受着那份依赖。 他的黑眸凝视着壁炉跳动的火焰,再看向身边安然蜷缩的少女。 冰冷的城堡深处,这间地窖,第一次让他清晰地感受到“家”这个字沉甸甸的分量。 他紧了紧握着的手,无声地回应。 是的,回家了。 第106章 当情人节时塞拉菲娜中了增龄剂和迷情剂[番外] 地窖的门被猛地撞开,塞拉菲娜踉跄着扑了进来,脚步虚浮。 斯内普正埋首于魔药论文,闻声瞬间抬头,瞳孔骤缩。他几乎是弹起来的,长腿一迈便到了她跟前,有力的手臂稳稳托住她下滑的身体。 “塞拉菲娜?”他声音绷紧,带着惊惶。 他低头审视她,那张总是冷静自持的小脸此刻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紫金色的眼眸水汽氤氲,焦距涣散,长长的银发有几缕汗湿地贴在颊边。 她的身体在他臂弯里微微发着抖,像是在极力对抗着什么。 紧接着,一股异常强大的魔力波动从她身上逸散出来。 增龄剂! 斯内普眼睁睁看着臂弯里的少女身形开始抽长变化。柔软的炼金衣袍下,少女的青涩轮廓迅速被流畅成熟的线条取代。 不过几息,一个完全长开、风华绝代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便倚在了他怀里。 银发如瀑,衬得那张脸愈发惊心动魄,紫金色的眼眸即使迷蒙也仿佛蕴着星辰,鼻梁挺直,红唇饱满,每一处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怒意瞬间席卷了斯内普的胸腔。 该死的! 该死的洛哈特和他那些“增添节日气氛”的“无害”小玩意儿! 该死的迷情剂! 该死的增龄剂! 是哪个蠢货或者…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蛋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他强压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暴怒和杀意,当务之急是解药。 他半扶半抱着她,动作尽量轻柔地将她安置在壁炉旁那张宽大的紫色天鹅绒沙发上。她的身体软绵绵地陷进去,头无力地垂着,银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待着别动,我去配解药。”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急促。 他必须立刻行动。 就在他试图直起身抽离的瞬间,一只滚烫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斯内普猝不及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去。 他下意识地用手撑住沙发扶手,才避免直接压到她身上,但整个人已经被迫单膝半跪在了沙发前,上半身几乎伏在她身前。 塞拉菲娜抬起了头。 那双迷蒙的紫金色眼眸,终于找到了焦点,直直地撞进斯内普深邃的黑瞳里。她的眼神带着巨大的困惑和探寻,像是在辨认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存在。 时间仿佛凝固了,壁炉的火光在她绝美的侧脸上跳跃,也在斯内普骤然停滞的呼吸里投下摇曳的阴影。 “塞拉菲娜,听话,松开手,”斯内普的声音艰涩,喉结滚动了一下,试图找回一丝冷静,“我需要去工作台,解药很快就好。” 他尝试着去掰开她紧扣的手指。 然而,回应他的是塞拉菲娜毫无预兆的扑抱。 她双臂猛地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从沙发里扑了出来,重重地撞进他怀里。 斯内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带得彻底失去平衡,闷哼一声,直接向后跌坐在地毯上。塞拉菲娜紧跟着跪倒在他双腿之间,膝盖陷进厚软的绒毯里。 她不管不顾地埋首进他的颈窝,滚烫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紧紧贴着他冰凉敏感的皮肤。她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在他怀里拱了拱,寻找着最契合的位置。 “塞拉菲娜!”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双手悬在半空,扶也不是,推也不是。颈窝处传来的灼热气息和柔软触感,像电流一样窜遍他全身。 他试图撑起她的肩膀,“起来,跟我去那边……” “西弗……”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鼻音的低喃,清晰地钻进他耳中。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骤然松开。陌生的带着酸涩的悸动瞬间盖过了所有怒气和急切。 是她……她在叫他。 即使在迷情剂的混乱中,她潜意识里抓住的名字,是他。 “是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安抚道,“塞拉菲娜,听我说,我们必须……” 他的话没能说完。 埋在他颈窝里的脑袋动了动。塞拉菲娜微微抬起脸,滚烫的呼吸,顺着他的脖颈线条一路向上,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最后停留在他的脸颊旁。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耳朵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那热度迅速蔓延。 塞拉菲娜的视线似乎终于聚焦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她迷离的紫金色眼眸,像蒙着水雾的宝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距离近得他能清晰看到她瞳孔中自己惊愕僵硬的倒影。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微微偏头,柔软的唇瓣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吧唧。” 一个清晰无比的亲吻声,在寂静得只有炉火噼啪的地窖里,响亮得如同惊雷。 斯内普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那一刻冲上了头顶,大脑一片空白。 亲完,塞拉菲娜似乎觉得不够,又用自己滚烫的脸颊依恋地蹭了蹭他同样发烫的皮肤。这个亲昵依赖的动作,比刚才那个吻更具冲击力。 紧接着,在斯内普完全宕机的状态下,她微微调整角度,又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紧抿的嘴角。 斯内普彻底僵住,连呼吸都忘记了。汹涌的热流从被亲吻的嘴角和脸颊炸开,瞬间席卷全身。那张苍白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 塞拉菲娜却仿佛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任务,满足地喟叹一声,重新将滚烫的脸颊埋回他已然同样滚烫的颈窝深处,手臂依旧紧紧环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怀里。 斯内普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一个因魔药而完全成熟、美得惊心动魄却又神智不清的塞拉菲娜。 脸颊和嘴角残留的柔软触感挥之不去,颈窝里是她灼热的呼吸和依恋的蹭动。 解药……该死的解药……洛哈特……该死的……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的噼啪声,和她一声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呼唤。 “西弗……” “西弗……” 每一声都像带着钩子,刮擦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斯内普僵硬地维持着跌坐在地毯上的姿势,塞拉菲娜滚烫的身体嵌在他怀里,双臂紧紧箍着他的腰,脸颊深埋在他颈窝,每一次呼吸都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虚虚地环着她的背脊,不敢用力,更不敢推开。 混乱的念头在他脑中疯狂冲撞。 有愤怒,也有……其他的……是爱。 不是守护者对被守护者的责任,不是灵魂镜像的牵绊,而是一个男人,对怀中这个美丽到令人窒息此刻又全然依赖着他的女人的,最原始也最深沉的爱欲。 这认知砸得他头晕目眩,随之而来的便是自我厌弃。 禽兽! 她还未成年! 哪怕此刻因增龄剂呈现出成熟之后的样子,她的真实年龄依旧只有十二岁! 他怎么能……塞拉菲娜就在他身边长大,日日相对,为何偏偏在她被增龄剂催化出成熟形态时才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这份**? 这算什么? 见色起意? 卑劣! 解药……他必须立刻去配解药! 理智在疯狂叫嚣。他应该立刻松开她,像割舍掉这段不该滋生的妄念一样,将她安置好,然后去工作台。 可是……他环着她的手臂,却违背了所有意志,缓慢地、认命地,一点点收紧。 那纤细的腰肢,那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的温热曲线,那散落在他颈间带着冷香的银发……都成了此刻无法抗拒的诱惑和地狱。 他舍不得。 舍不得这温暖,舍不得这混乱中唯一抓住他名字的依赖,更舍不得……这份刚刚觉醒却注定无望的情感。 禽兽就禽兽吧。 他认了。 他彻底收拢双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隔绝开外界所有的不堪和魔药的侵蚀。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滚烫的呼吸一下下喷在颈侧的皮肤上,每一次都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怀里的塞拉菲娜似乎喊累了,呼唤声渐渐低微下去,变成了细碎的带着疲惫的喘息。 灼热的气息规律地拂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阵麻痒。她无意识地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像只终于找到安全港湾的猫。 这依赖的姿态,彻底击溃了斯内普最后一丝理智。 一个卑劣的带着强烈私欲的念头钻入脑海。魔药的影响下,她的神智是混乱的,她的回答……或许做不得真。 可这念头一旦滋生,就再也无法遏制。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寂静的地窖里响起,带着连他自己都唾弃的诱哄: “塞拉菲娜,”他唤她,声音压抑得像绷紧的弦,“你喜欢我吗?” 怀里的身体动了动,埋在他颈窝的脑袋似乎点了点,传来一声模糊却清晰的回应:“……喜欢。”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攥紧又猛地松开,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膛。 他屏住呼吸,循循善诱的语调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继续深入那危险的禁区: “哪种喜欢?”他追问,每一个字都像在灼烧自己的喉咙,“是对长辈兄长的喜欢?是灵魂牵绊的喜欢?还是……”他顿了一下,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吐出那几个字,“……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时间仿佛凝固了。壁炉的火光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跳跃,映照出里面翻涌的绝望的期待和深重的自我厌弃。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疯狂跳动。 然后,他怀里的塞拉菲娜,似乎费力地思考了一下,又或者只是遵循着迷情剂作用下最本能的反应,用那种带着点懵懂却又无比肯定的软糯声音回答: “……女生对男生,喜欢。” 轰——! 狂喜、罪恶感、满足、以及更深的沉沦……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在斯内普的脑子里炸开。 他再也控制不住手臂的力量,猛地收紧,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纤细的骨骼勒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这虚幻回应的真实,才能将她彻底据为己有,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凶狠又脆弱,“那你爱我吗?” 这一次,怀里的女孩沉默的时间长了一些。她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在迷情剂的作用中费力地思考着。斯内普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轻微变化。 “爱……”她终于含糊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带着浓重的困惑,“……是什么?”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疼痛混杂着怜惜瞬间盖过了汹涌的欲念。 是啊,爱是什么? 对她这样在权力倾轧中成长、情感认知或许都异于常人的少女来说,爱这个字太沉重,也太陌生了。 没关系。 他低下头,灼热的唇几乎贴着她发烫的耳廓,用低沉而蛊惑的带着占有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 “没关系,”他喟叹般低语,像是在许下一个黑暗契约,“你不知道,我教你。”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带着他全部的渴望和卑劣的引导: “你要爱我。” 他宣告道。 怀里的塞拉菲娜似乎被这低沉的声音安抚了,又或者只是迷情剂的效力让她顺从。 她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而软糯的鼻音:“嗯……” 然后,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滚烫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 她睡着了。 斯内普僵在原地,怀中是陷入沉睡的塞拉菲娜。 那句“嗯”如同魔咒,在他心头反复回荡。 他维持着这个几乎要将她融入身体的拥抱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燃烧的噼啪声和他沉重的心跳。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缓缓地带着万分不舍地松开手臂。动作轻柔地将她从自己怀里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紫色沙发上,脱掉她的靴子,拉过柔软的毯子盖到她胸口。 目光在她沉睡的容颜上贪婪地流连了片刻,银发铺散在深紫的天鹅绒上,长开的眉眼在睡梦中显得安静而毫无防备。 斯内普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走向工作台。 解药的配置过程快得惊人。他的动作利落,带着急切,视线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沙发上沉睡的身影,一秒都无法真正离开。坩埚里的液体在魔力控制下迅速反应,散发出清冽的药香。 很快,一小瓶解药完成。 斯内普拿着药瓶走回沙发边。 他俯身将沉睡的塞拉菲娜再次抱起,自己坐进沙发里,让她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怀中。她的脑袋自然地枕在他肩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 他用手指轻轻捏开她的下颌,动作轻柔,将解药小心翼翼地喂入她口中。 看着她无意识地吞咽下去,他才松了口气。 解药生效需要时间。 他没有放开她,就这样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让她安稳地睡在自己怀里。 他低下头,贪婪地凝视着她沉睡的侧颜,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冰凉的银发。 地窖里安静极了。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拉得很长。 斯内普握着她的手,那微凉柔软的触感此刻却像点燃他血液的火种。 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上她光洁的额头,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偏执和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在寂静中清晰地响起: “塞拉菲娜,”他唤着她的名字,“我爱你。” 他顿了顿,目光锁住她沉睡的容颜,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也要爱我。” 最后一句,带着占有,落在她耳边: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壁炉的火光渐渐低矮下去,在地窖里投下更深的阴影。 大概过去一两个小时。 靠在斯内普怀里的塞拉菲娜,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体内的迷情剂迅速消散,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她硬是在迷情剂中保持着一分清醒。 增龄剂的魔法效果也随之褪去,风华绝代的轮廓悄然收敛,恢复成少女特有的青涩线条。 该死的洛哈特! 意识彻底清明的瞬间,塞拉菲娜首先感受到的是足以将洛哈特凌迟的怒火。 她居然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被迷情剂和增龄剂双重夹击! 更该死的是,她竟然成了替某个蠢货挡枪的倒霉蛋! 后槽牙不受控制地摩擦着,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咯吱”声,泄露出她滔天的愤恨。 她依旧靠在斯内普怀里,没有立刻动作,大脑飞速运转着,分析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窗户纸……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捅破的。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这过程……太憋屈了! 斯内普在她眼睫颤动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了。他抱着她的手臂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力道,甚至在她完全清醒后也没有丝毫放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怀里的少女却只是安静地靠着,没有任何表示,只有那细微带着强烈愤怒的磨牙声。 恐慌瞬间缠紧了斯内普的心脏。 她记得。 然后……后悔了吗? 这个念头狠狠刺穿了他刚刚被狂喜和占有欲填满的心房。不安瞬间将他淹没。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她想后悔? 不,他不允许。 是她先闯进来的。 是她用那双紫金色的眼睛,用她的灵魂共鸣,用她无条件的偏袒和守护,用她在迷情剂混乱中依旧抓住他名字的依赖,硬生生凿开了他冰封半生的心房。 现在,心房打开,她看到了里面那个阴暗、偏执、充满占有欲的他,就想退缩吗? 休想!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蛮横的,将她更深地禁锢在自己怀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她逃离的念头。 塞拉菲娜正沉浸在对洛哈特及那个蠢货的愤怒中,腰间骤然加大的力量让她一愣。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 映入眼帘的,是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紧抿得发白的薄唇,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那双眼睛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不安,还有一丝……碎裂的脆弱?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不再是平日的冰冷,而是带着毁灭感的黑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黑化,将周围的一切都拖入深渊。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愕然。 他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磨牙思考洛哈特死法的沉默,给这个男人带来了怎样毁灭性的解读。 出于安抚的本能,也带着试探的意味,她微微仰起脸,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带着询问贴了贴他紧绷而冰凉的脸颊。 肌肤相触的瞬间,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倏地低下头,黑眸死死锁住她带着疑惑的紫金色眼睛。 她记得! 她也没后悔! 那她刚才……那磨牙声,那长久的沉默,是在想什么?! 巨大的落差让斯内普的心跳几乎失序,之前的恐慌被想要确认的焦躁取代。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塞拉菲娜的疑惑更甚,但还是老实回答,语气里带着未消的怒火:“我在想洛哈特的108种死法,”她磨了磨后槽牙,补充道,“以及我这个倒霉蛋到底替哪个王八蛋挡了那该死的增龄剂和迷情剂!” 原来如此! 斯内普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那股笼罩着他的黑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然而,另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悬在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刚才……”斯内普的视线微微移开,落在壁炉跳跃的火焰上,仿佛那火焰能给他一丝勇气,声音带着刻意的拐弯抹角,“药效发作的时候……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艰难地含混不清地挤出后半句,每一个字都像是烫嘴,“……期间说的话,是真的吗?”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明明紧张得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是狡黠的笑意。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迎上他躲闪又忍不住偷瞄过来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坦荡,带着“你在问废话”: “西弗,”她微微挑眉,“我有一分清醒的。” 她强调着,“那已经是我用那一分清醒,拼命控制自己反应的结果了。”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他一点,漂亮的脸上带着促狭又理直气壮的表情,红唇轻启,吐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不然,我失去控制的话,会直接亲吻你的嘴。” 轰!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锅沸腾的曼德拉草汁液。 所有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和耳根,脸颊和脖子再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 他猛地别开脸,不敢再看她那双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 “哦……哦。” 他干巴巴地应了两声,声音发紧,带着明显的慌乱。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平日引以为傲的刻薄和冷静,只剩下无处安放的羞赧。 地窖里陷入微妙带着灼热气息的沉默。塞拉菲娜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僵硬的侧脸,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斯内普只觉得脸颊滚烫,心跳如雷。他急需一个话题来打破这该死的让他手足无措的沉默,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他慌乱地强行地把话题拽回安全区: “洛……洛哈特的108种死法……”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但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想到了几种?” 塞拉菲娜看着他强行镇定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肩膀微微耸动。她没有拆穿他笨拙的转移话题,紫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温柔又了然的光。 其实……刚才在他说“我爱你”、“你也要爱我”的时候,她就模模糊糊地听到了。 她重新放松地靠回他怀里,舒服地找了个位置,开始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头:“嗯……比如让他的签名书全部变成会咬人的妖怪书?或者让他在下一堂黑魔法防御术实践课上,被他最得意的咒语反弹或者当众被自己的魔杖抽肿脸?再或者……” 斯内普听着她兴致勃勃地列举各种让洛哈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方案,感受着怀里重新放松下来的温暖身体,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随着说话而微微翕动的红润唇瓣上,柔软的弧度仿佛还残留着之前触碰他嘴角的触感。 其实……他还是想接吻的。 非常想。 但不是在现在,不是在迷情剂的余波里,不是在增龄剂的幻影下。 他想吻的,是真实的、长大的、清醒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他不动声色地将环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带着灼热的期待。 第107章 推演 地窖的壁炉火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被厚重羊皮纸堆淹没的宽大书桌成了塞拉菲娜新的“战场”。 她无法再容忍那种眼睁睁看着西弗勒斯陷入致命危机的无力感。 简化元素魔法、创造出能被巫师普遍掌握的魔咒,这个原本按部就班的长期项目,优先级被提到了最高。 课外读物被无情地扫进了角落。除了处理卡斯蒂尔那些必须她亲自过目的事务,剩下的所有时间,都被她投入到了符文推演和结构重构中。 哦,还有那些该死的霍格沃茨作业——这在塞拉菲娜看来简直是最大的时间浪费。 她拿着一卷关于疥疮药水配比的草药学论文,皱着漂亮的小脸,把羊皮纸戳到正在批改低年级论文的斯内普面前:“西弗勒斯,你不能帮我写吗?” 紫金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控诉,“它们严重侵占了我拯救你未来安全的时间!” 斯内普从羊皮纸堆里抬起头,看着那卷在她指尖晃荡的作业,再看看她脸上“这简直是犯罪”的表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安抚地轻轻揉了揉她银色的发顶。 代写作业?那也太过了点。 塞拉菲娜撇撇嘴,收回作业。下一秒,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幕上演了。 两卷不同科目的羊皮纸“唰”地凭空飘起,稳稳悬浮在她面前,精神力操控着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流畅地书写起来。 同时,她自己的双手也没闲着,面前摊开着另一张写满复杂空间符文推演的羊皮纸,她的指尖凝聚着微弱的魔力光点,在符文链上快速点画、修改。 小小的身影坐在高背椅上,羊皮纸翻飞,羽毛笔疾书,魔力光点闪烁。 斯内普放下手中的红羽毛笔,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她能一心三用,她曾轻描淡写地提过。但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孩像个被上了发条的精密人偶般高速运转,还是让他感到一丝……好笑,以及更深的心疼。 空气里仿佛能听到她精神力高速运转的嗡鸣和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斯内普觉得羽毛笔的火星子快冒出来了。 然而,最终,那些飘着的羊皮纸,还是带着斯内普那独特的如同蜘蛛爬行般冷硬瘦长的噩梦字体,回到了各位教授的手中。 变形课教室,麦格教授翻开塞拉菲娜的论文,镜片后的目光在那熟悉的字迹上停顿了足有三秒。 她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紧,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那份笔迹截然不同的论文末尾,画了一个异常标准的“O”。 在下课后,她目光扫过塞拉菲娜,留下一句:“卡斯蒂尔小姐,请稍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哈利、罗恩和赫敏偶然瞥见了塞拉菲娜摊开在桌上的魔咒学作业。罗恩刚想凑近打个招呼,目光扫过羊皮纸上的字迹,瞬间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脸上血色褪去一半,声音都变了调:“梅林的胡子!这……这字……”那噩梦般的字体,他只在斯内普教授批改的、被打满叉的魔药论文上见过! 哈利和赫敏也凑过来,看清字迹的瞬间,同时倒吸一口冷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三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这也可以?!”的震惊和一丝丝对强权的敬畏。 罗恩喃喃自语,带着无限的羡慕:“我也想有人帮我写作业……” 当天晚上,麦格教授的办公室里气氛微妙。塞拉菲娜和斯内普并排站着,像两个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学生。 麦格教授板着脸,语气严厉地重申着霍格沃茨的学术诚信准则,指出代写作业的严重性。她的目光尤其锐利地扫过斯内普,仿佛在说“你身为教授带头违规?”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听着,黑袍下的身体却有些僵硬。 时隔十几年,再次站在麦格教授面前被训斥,这种感觉……真是久违又荒谬。 他清晰地知道麦格教授并非真的愤怒到要严惩,她更多的……只是想找个理由训斥一下他们,顺便敲打他别再给塞拉菲娜写作业了。 他微微侧头,余光瞥见身边的塞拉菲娜,她低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侧脸,肩膀似乎还轻轻耸动了一下? 斯内普立刻收回了目光,嘴角绷得更紧。 麦格教授看着眼前这对“师生”,一个面无表情但耳根微红,一个看似乖巧低头但肩膀可疑地耸动。 训斥的话说到最后,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强撑不下去了。她挥挥手,语气依旧严肃:“……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厚重的木门关上,麦格教授紧绷的脸上,那严肃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甚至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一抹清晰的笑意。 她轻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温暖和感慨。 真好,还能有理由这样训斥一下西弗勒斯。感谢卡斯蒂尔小姐带来的机会。 她想,现在的西弗勒斯,总算不是以前那副冰冷、孤僻、仿佛随时要与世界同归于尽的模样了。 回到地窖,塞拉菲娜又一头扎进了推演魔咒的羊皮纸堆里。高背椅成了她固定的王座,连那张她最爱的能陷进去的紫色沙发都很少光顾了。 这直接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斯内普能抱着她的频率和时间大幅减少。 斯内普处理着自己的工作,目光却不时地飘向书桌后那个小小的被羊皮纸包围的身影。 她坐得笔直,眼神专注而冷静,指尖的魔力光点稳定地在符文链上跳跃、修改。 她的推演速度惊人,逻辑清晰得可怕,往往斯内普只是刚在脑海中形成一个模糊的改进想法,她面前的羊皮纸上,一个更优化、更可行的方案就已经成型。 她是个天才,顶尖的天才。 但看着她沉浸在那片冰冷符文的世界里,身上带着淡淡的死感,斯内普的心头就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 他想抱抱她,想感受那份独属于他的温暖和鲜活,而不是隔着这层冰冷的推演。 这股意愿无声无息,却异常强烈。 不知过了多久,埋首于羊皮纸中的塞拉菲娜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停下了指尖的动作,缓缓抬起头。她看向斯内普的方向。 斯内普也正看着她,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份想靠近的意愿几乎要溢出来了。 塞拉菲娜眨了眨眼,像是理解了什么。她没有说话,只是利落地卷起面前写满推演过程的羊皮纸,然后抱着它,从高高的椅背后面绕了出来,径直走到斯内普坐着的沙发前。 斯内普下意识地张开了手臂。 塞拉菲娜很自然地侧身坐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好,将卷好的羊皮纸在膝盖上摊开,指尖再次凝聚起魔力光点,准备继续她的推演。 斯内普的手臂稳稳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抱。他低头,下颌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鼻息间是她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羊皮纸的墨香。 他安静地看着她摊开的羊皮纸,看着她指尖跳跃的魔力光点在那些复杂符文间修改、重构。 斯内普的目光从那些令人惊叹的推演过程,慢慢移到她专注的侧脸上,再落到她微微翕动的银色睫毛上。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 怀里传来塞拉菲娜含糊的应声,她下意识地在他温热的颈窝里更深地埋了埋,像只找到了最舒服窝点的小兽,但指尖推演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斯内普无声地勾起唇角。 聪明的小脑袋。 第108章 异能 壁炉的火光温柔地跳跃,将地窖染上一层暖融融的橘黄。 塞拉菲娜难得地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惬意地窝在斯内普怀里,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樱桃汁,双脚悬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晃悠着。 斯内普的一只手臂环抱着她,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柔滑的银发,指腹感受着那微凉的触感,动作放松和亲昵。 “日记本和金妮那边,”塞拉菲娜咽下口中的果汁,声音慵懒,“不管了吗?”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壁炉跳跃的火焰上,黑眸沉静无波。 “交给邓布利多吧。”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蛇怪都解决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嘲讽,“至于卢修斯·马尔福那个自作聪明的白痴……” 他下颌线微微绷紧:“他以为把黑魔王的东西塞进亚瑟·韦斯莱家小女儿的坩埚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击亚瑟,还能摆脱烫手山芋?愚蠢至极!” 他声音里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他差点害死那个红头发的小巨怪,还差点把整个霍格沃茨拖下水,最后自己也可能被拖进地狱。” “他这次确实玩过火了。”塞拉菲娜认同地点点头,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不过,既然是朋友……我们得帮他收拾这个烂摊子,顺便让他长长记性。” “卢修斯那里,我去。”斯内普的声音恢复了平板,“我正好有一份关于‘危险黑魔法物品不当处置可能引发的灾难性后果及对家族声誉毁灭性打击’的详细报告,”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需要当面‘请教’他这位资深校董的意见。顺便,问问他最近是不是眼神不太好,连如此‘明显’的危险物品都分辨不清了。” 他继续道:“至于那本日记……等他从那份‘报告’的阴影里缓过神来,自然会‘主动发现’它不见了。并且,他会永远记住,有些东西丢了,就永远不该再问。”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满足地蹭了蹭,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这个解决方案真棒。”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无声地回应。 “不过,”塞拉菲娜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冷静而锐利,“我们只需抹掉日记本路径上指向卢修斯的痕迹。那本日记本身……需要让邓布利多‘发现’它。” 斯内普低头看她,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我之前向他暗示过某种能够承载强大意志、甚至扭曲持有者心智的物品,”塞拉菲娜解释道,“这应该印证了他的某个猜想。魂器。” “魂器?”斯内普带着疑惑。 “是的,”塞拉菲娜的声音很平静,“一种将灵魂分裂、封存在特定物品中的极其邪恶的黑魔法。制造魂器的巫师,即使肉身被彻底摧毁,只要魂器不灭,他就不会真正死亡。伏地魔……他把自己分裂了不止一次。他制造了多个魂器。” “多个魂器?!”斯内普的声音带着震惊,“永生……”这个词带来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不用担心,西弗,”塞拉菲娜安抚地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背,“我们只需要毁掉找到的魂器。至于寻找和摧毁其他魂器,那是邓布利多需要操心的事。所以,”她语气带着一丝冷嘲,“卢修斯这次惹上的麻烦,远超他那颗被金子糊住的脑子所能想象。等伏地魔回来,他面临的恐怕不止是钻心咒那么简单了。” 斯内普的心绪剧烈翻腾。魂器,永生,伏地魔的疯狂……这一切带来的冲击远超他的预期。他下意识地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的紧绷,继续说道:“我会尽力保住卢修斯的一条命,看在德拉科和我们过去的情分上。至于他会不会因此受到一些‘必要的’惩罚,我不能保证。而且,我还有一个计划,需要卢修斯的‘配合’。西弗,他需要直到魂器。” 斯内普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艰难地问出关键:“你知道……伏地魔有几个魂器吗?”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最终清晰地吐出那个数字:“七个。” 斯内普猛地吸了一口气,连抱着她的手臂都僵硬了一瞬。 七个!这简直疯狂到了极点! 塞拉菲娜用脑袋安抚地蹭了蹭他的颈窝:“别担心。”她说着,空着的那只手轻轻一挥。 四个散发着不同气息的物品凭空出现在沙发旁的小圆几上: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金杯,一个造型古朴的蛇形挂坠盒,一顶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冠冕,以及一枚戒身缠绕着蛇纹的戒指。 塞拉菲娜指着它们,语气平静:“我早在去年刚开学的时候,就干掉了四个。” 斯内普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四件物品上,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去年开学……那时他甚至还不认识她!她就已经在无声无息间,摧毁了黑魔王四个保命的核心! “加上日记本,”塞拉菲娜继续道,声音依旧平稳,“一共五个。剩下两个是最难的。一个是纳吉尼,那条被几乎成为他一部分的巨蛇。另一个……”她顿了顿,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就是哈利·波特。”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绷紧!“所以……”他嘶哑地开口,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所以他才会是蛇佬腔!邓布利多……他应该也发现了。” “聪明。”塞拉菲娜肯定道,“所以,我们需要伏地魔复活。他不复活,就无法彻底死透。” 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算计:“而西弗,伏地魔复活之前,就是布局的最佳时机。伏地魔复活之后,也是整个魔法界权力重新洗牌的时候。” “那你小心点,”斯内普的声音带着凝重和关切,“别暴露自己。” “当然,”塞拉菲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权力的战场,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壁炉的噼啪声显得格外清晰。 斯内普梳理着庞大的信息,一个疑问渐渐浮上心头。 塞拉菲娜的态度……她并非天然站在伏地魔的对立面。以她的风格,完全可以成为第三方,甚至与伏地魔达成某种交易。 但她却主动摧毁了魂器,这相当于直接宣战,将自己置于一个强大敌人的对立面。这不符合她一贯精于算计、利益至上的作风。 “为什么?”他低沉的声音打破沉默,目光紧紧锁着她,“摧毁魂器……这相当于与伏地魔彻底为敌。这不符合你……”他斟酌着用词,“……的风格。”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沉默了更久。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他温暖的怀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许多: “诅咒。” “诅咒?”斯内普的心猛地一沉。 “嗯,”塞拉菲娜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之前中了诅咒,一种无法根除、只能转移的诅咒。在我寻找转移对象的时候……”她顿了顿,“我看到了魂器。” 她微微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幽深:“实际上,转移诅咒转移到谁身上都可以。显然,我更想把它转移到对手身上。但是……这种方法是下策。而真正让我改变决定的……”她的目光落在斯内普盛满了她身影的黑眸上,“是在寻找魂器的过程中,看到了你。” 斯内普的呼吸一窒。 “所以我决定,”塞拉菲娜的声音变得坚定,“麻烦一下自己,用魂器来解决这个诅咒。之后……就留下来了。” 斯内普的手臂瞬间收拢,将她紧紧地、几乎要揉进骨血般拥抱着。 塞拉菲娜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继续道:“给我下诅咒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我的人一直在找他。等找到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杀意,“我就去宰了他。” 她开始讲述那段斯内普从未知晓的过往,语气平静:“我幼年失去双亲之后,就……机缘巧合下,去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像我这样,天生就能掌控某种元素力量,我们称之为‘异能者’。那里广袤无垠,历史悠远,资源丰富,但生存法则……截然不同。” “那里没有血统论,只有最**裸的实力为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对那个残酷世界的回忆,“虽然有人出生就在金钥匙里,但那里有一个铁律:所有年轻一代,无论是本土的还是像我这样意外流落进去的外来者,在年幼时都必须被投入‘泥潭’挣扎求生,外界力量严禁插手。所以,虽然残酷到极点,但在那泥潭里,所有人都是尘埃,反而有一种扭曲的公平。我很厉害,”她的语气带着自傲,“挣扎着爬出了那片泥潭。” “但是,”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自嘲和冷意,“在我刚刚成功的时候,放松了心防……才中了那个诅咒。”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认真,“所以,等我找到他的时候,恐怕不能带你去一起报仇。” 斯内普抱着她的手再次收紧,深潭般的黑眸里充满了担忧:“现在的你,跟他……”他想问,现在的塞拉菲娜和那个下诅咒的人相比,谁更强? 塞拉菲娜立刻明白了他的担忧,语气自信:“放心吧,我比他强。他之所以只敢对我下诅咒,就是因为他不敢正面与我抗衡。” 斯内普稍稍松了口气,但新的疑问随之而来:“异能者……怎么战斗的?”他对那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感到陌生和警惕。 “我们的修炼体系完全不同。”塞拉菲娜解释道,“我们不用魔杖,战斗也绝非站桩念咒。我们主修自身,使用的武器是冷兵器——”她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我擅长唐刀。主攻杀伐,力量强大。但在生活魔法的便捷应用上,远不如这里的巫师。” “不过,”她话锋一转,“在学习了这里的魔法体系后,我也能使用一些其他属性的魔法了,虽然威力远不如我的异能精纯强大。” 她看着斯内普:“我很强,西弗勒斯。如果是纯粹的生死决斗,阿不思·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都不是我的对手。单论魔力的深厚积累,我或许比不上他们悠长的岁月沉淀。但巫师的弱点在我们面前太致命了——我可以在他们释放出魔咒之前,就结束战斗。”她指尖轻轻划过空气,“别忘了,我的瞬移,可是能在战斗中随心所欲使用的。”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怀中女孩所拥有的恐怖力量和她背后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震惊之余,一个更尖锐的问题浮上心头,带着一丝恐慌。 “还回去吗?”他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声音有些发紧。 “嗯,”塞拉菲娜应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那里是我的舒适区,我的财富和权力都在那里。”她感觉到斯内普身体的瞬间紧绷,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含蓄的邀请,“而且……可以带别人回去。毕竟,”她微微侧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流转着微光,“弱点……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全,不是吗?” 斯内普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实处。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当然要跟她走,他无法想象与她分离。 但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异能者的世界……以他现在巫师的力量,在那个以实力为尊的地方,恐怕会成为她的累赘。 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仿佛看透了他的担忧。 她继续道,语气带着安抚:“别担心,西弗勒斯。我们那里有一种东西,叫异脉。它很珍贵,也很鸡肋。对于已经拥有异能的我们毫无用处。但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能给没有异能的人,移植一条新的异能脉络,觉醒异能。找一找,总能找到的。” “异脉……”斯内普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瞬间燃起了一丝亮光。 移植一条新的异能脉络?觉醒异能?这是一条切实可行的道路。一条能让他真正站在她身边,而非成为她弱点的道路!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决心和希望。 两人没有再说话。壁炉的火光安静地跳跃着,温暖的光晕笼罩着相拥的两人。 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沉默中流淌。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至于那个“弱点”和“保护者”的身份,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新的诠释。 斯内普感受着怀里的温暖,无奈地勾起唇角,脸颊轻轻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 好吧,在那条异脉找到之前,看来他只能先……“麻烦”一下他的塞拉菲娜了。 他这是在吃软饭? 他无奈地想着,好像……也只能先这样了。 不过,这感觉似乎……也不坏?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第109章 卡斯蒂尔家族 塞拉菲娜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樱桃汁,漂亮的眉头又蹙起,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让她极度不满的事情。 “哦,对,还有斯拉格霍恩。”她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个老海象!就是他管不住嘴,才让伏地魔知道了魂器的存在,然后去制造的。本来计划是分裂六次,六个魂器加一个本体。结果出了意外,变成了七个魂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越说越气,小脸都鼓了起来。 “卡斯蒂尔家族的情报网,”她继续抱怨,紫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对家族旁支的怒火,“在魔法界原本是顶尖的!几乎没有我们不知道的消息。哪怕是伏地魔。哼,在他还是汤姆·里德尔的时候,太爷爷那辈就察觉到这小子‘前途无量’,早就把他查了个底朝天。结果呢?”她声音陡然拔高,“就因为我父母意外去世,那群白痴旁支像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一样扑上来侵吞家产!硬生生让情报网的运作陆陆续续中断了快八年!中间的关键信息漏掉了多少?那群猪脑子旁支倒是想碰情报网,他们配吗?连门都摸不着!” 她越想越气,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他们还觉得我年纪小好欺负?哼!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就把卡斯蒂尔庄园里所有值钱的、有用的东西,连带着金库搬得一干二净!伪装成家族没落,留给他们一个空壳子!一群蠢货抱着个空架子沾沾自喜!” 骂完了旁支,她的语气又缓和下来:“那位冰系魔法大师先祖……他就是觉醒了异能的冰系异能者。大概就是他的血脉,让卡斯蒂尔嫡系一脉的脑子都维持在正常水平线上。”她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感激,“所以他真是好人。我去亲他墓碑,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斯内普一直安静地听着她时而愤怒、时而骄傲、时而感激的絮叨,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映着她生动的表情。他默默拿起水晶壶,又给她倒了一杯冰凉的樱桃汁,递到她手边。 塞拉菲娜很自然地接过,捧着小口啜饮起来,像只抱着松果的满足小松鼠。斯内普看着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和惬意眯起的眼睛,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他环抱着她,手臂稳稳地承托着她,思绪却随着她讲述的卡斯蒂尔家族往事,渐渐飘远。 卡斯蒂尔家族…… 在他还是个斯莱特林新生时,这个名字就如雷贯耳。那是真正的传奇世家,在他那个被伏地魔阴影笼罩的时代,卡斯蒂尔的光芒依旧耀眼。 可惜,当他踏入霍格沃茨进入斯莱特林时,塞拉菲娜的父亲,诺伊斯·卡斯蒂尔,刚刚毕业。 那位学长在斯莱特林留下的传说,至今仍在隐秘流传。 斯内普曾无数次听闻——在人人自危、黑魔王势力无孔不入的斯莱特林,诺伊斯·卡斯蒂尔硬生生开辟出一方净土。 他凭借强大的实力和威望,庇护着那些不愿或不敢投靠伏地魔的斯莱特林学生,为他们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直到他们顺利毕业。 据说他毕业离校那天,许多被他庇护过的斯莱特林都红了眼眶,甚至有人失声痛哭…… 斯内普的思绪停滞了一瞬。 如果……如果他进入斯莱特林的时候,那位诺伊斯·卡斯蒂尔学长还在……会怎样? 他孤僻的灵魂,是否能在那样一片庇护所里找到一丝喘息? 他是否……就不会被绝望和渴望力量冲昏头脑,走上那条加入食死徒的不归路? 卡斯蒂尔家族,是出了名的盛产聪明人,且行事风格自成一派,潇洒不羁。 塞拉菲娜的太爷爷,道格拉斯·卡斯蒂尔,在德姆斯特朗不仅蝉联第一,更是以惊人的智慧和俊朗的外表成为无数人的偶像。 他的女儿,塞拉菲娜的祖母塞西莉亚·卡斯蒂尔,继承家主之位后,直接娶了一位纯血家族的俊朗二少爷进门。 这个家族,不看血统出身,不看性别,只看人品、实力和潜力。他们眼光独到,投资或扶持了无数有潜力的巫师,也因此赢得了魔法界广泛的敬仰与爱戴,许多人甘愿追随。 更难得的是,卡斯蒂尔家族内部,每一代人都异常专一深情,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伴侣;兄弟姐妹之间更是守望相助,情谊深厚。 在纯血家族普遍充斥着勾心斗角、利益至上的污浊氛围里,卡斯蒂尔家族如同一股清流,好得让人惊叹。甚至让人觉得,只有他们才真正配得上“纯血世家”的荣光,其他家族根本不配与之相提并论。 当然,也是众所周知的,卡斯蒂尔嫡系和旁系,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绝不能混为一谈。 斯内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回怀中的人儿身上。塞拉菲娜正小口喝着樱桃汁,银色的发丝在火光下流淌着微光,舒服得连脚丫都在无意识地轻轻晃悠。 看着她这副全然放松、带着点孩子气的模样,强烈的满足感再次充盈了他的胸腔。 耳尖悄然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红。 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毫无预兆地浮现在他的心底,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隐秘的期待: 他以后……会姓卡斯蒂尔吗? 这个念头让他下意识地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仿佛要将这个突如其来带着无限可能的未来紧紧抓住。 塞拉菲娜似乎感受到了力道的变化,疑惑地微微侧头看他,紫金色的眼眸清澈见底:“嗯?” 斯内普迅速垂眸,避开了她的视线,只是将下颌更紧地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地含糊应了一声:“……没事。” 但那悄然泛红的耳尖和微微加速的心跳,却无声地泄露了冰山之下汹涌的暖流。 壁炉的火光在地窖里投下温暖摇曳的光影,斯内普抱着怀里温软的塞拉菲娜,满足感包裹着他。 然而,另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刺穿了这份暖意——蛇怪解决了,密室危机解除,塞拉菲娜……是不是该搬回格兰芬多塔楼了? 这个念头带来的空洞感瞬间压过了所有暖意。 他不想她搬回去。 哪怕只是晚上回去睡觉,离开他的视线范围,都让他感到不适。 他不想失去夜晚那份沉静的陪伴,不想失去清晨醒来时怀中那份真实的怀抱。 他下意识地将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颌抵着她的发顶,仿佛这样就能把她留住。 纠结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最终化为笨拙的试探。 他清了清嗓子,仿佛在讨论学术问题,内容却拐了个匪夷所思的弯: “……说起来,波特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称号,带着一丝嘲讽,“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惹出什么新的麻烦?比如……被某个黑魔法物品缠上,或者……无意中又打开了什么不该开的东西?”他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紫金色的眼眸在阴影里眨了眨。她太了解他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份小心翼翼的忐忑。 她微微动了动,抬起头,目光坦然地迎上他有些躲闪的深潭黑眸,语气平静:“哦。”她顿了顿,仿佛只是随口决定了一件小事,“那就不搬回去了。” 简单几个字,让斯内普胸腔里那股莫名的焦虑和纠结,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喜悦冲散。 他的黑眸里,漾开清晰的笑意,嘴角向上勾起弧度。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用行动表达着满足和开心。 塞拉菲娜重新靠回他怀里,嘴角也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西弗开心就好。 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那份安心,斯内普的心绪又活络起来。 他想要为她做点什么。或者,送她点什么? 他脑海中飞快地掠过对角巷那些橱窗,翻倒巷隐秘的角落。 他状似不经意地再次开口,话题再次突兀地跳跃:“……卢修斯那个蠢货,”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上次在翻倒巷秘银炼金商店,竟然对一枚镶嵌着雷光紫晶的胸针嗤之以鼻,认为其魔力波动华而不实。”他冷哼一声,语气里的鄙夷几乎要化为实质,“呵,他的鉴赏水平,也就仅限于金子表面的反光了。” 雷光紫晶。一个能微弱增幅雷系魔力的宝石,切割完美时内部会流淌着细碎的紫色电光,既强大又……极其美丽。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安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应。 几秒钟后,她微微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在跳跃的火光下流转着狡黠的光芒,唇角勾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促狭的弧度:“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像羽毛轻轻刮着他的心尖,目光直直地望进他下意识想躲闪的黑眸深处,“你……是想送我东西吗?” 被戳破心思的斯内普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迅速别开视线,耳根不受控制地再次泛起微热,喉结滚动了一下。 环抱着她的手臂却固执地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的窘迫。 他抿了抿唇,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短促模糊的音节:“……嗯。” 那别扭的模样,像极了被当场抓包却又不肯认输的少年。 塞拉菲娜看着他流露出的窘迫和强装的镇定,紫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愉悦的月牙。 她没有再追问,也没有继续戳穿他笨拙的掩饰,只是重新将脸埋回他温暖的颈窝里,舒服地蹭了蹭,像只被顺毛顺得心满意足的猫。她甚至轻轻晃了晃悬空的小脚丫,泄露了此刻极佳的心情。 “嗯,”她含混地应了一声,带着信赖和一丝被取悦的开心,“知道了。”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思考礼物清单,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可以送我漂亮的衣服首饰,”她强调,“我喜欢漂漂亮亮的。”这倒是实话。 接着,她的思维又跳到了更远的地方,语气恢复了冷静:“关于洛哈特的那个计划,需要调整一下了。” 她分析道,“卢修斯知道日记本牵扯到魂器和伏地魔后,短期内绝对不敢再对霍格沃茨出手。他原本可能还想着借蛇怪事件把邓布利多赶下去,现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了。他只会把满腔的恐惧和怒火,全部发泄到亚瑟·韦斯莱身上。” 斯内普了然地点点头,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光。这很符合马尔福睚眦必报又欺软怕硬的作风。 “预言家日报上,”塞拉菲娜继续道,“很快会铺天盖地都是亚瑟·韦斯莱的黑料,足以让他失去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等亚瑟被拉下马,我们就放出洛哈特的大新闻,转移公众视线,这样亚瑟最多被边缘化,不至于被彻底踢出魔法部。”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带上了一丝睡意,“具体的……明天再细说。” 壁炉的火光将她的侧脸映照得柔和。她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皮开始打架,声音也变得迷糊起来,像在喃喃自语:“西弗……要是……我睡着了……很晚了……记得叫我哦……”她嘟囔着,“不然……你抱着我睡……会不舒服的……” 斯内普低头看着怀中人渐渐放松的睡颜,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 他心头一片柔软,却又带着一丝好笑。 叫她? 怎么可能。 他不仅没有叫醒她的打算,反而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睡得更安稳。环抱着她的手臂稳稳地承托着她,没有一丝放松。 才不要叫醒她。 他在心里回应,带着幼稚的固执和满足。 他就要抱着她睡。 壁炉的火光渐渐微弱,地窖陷入更深的静谧。斯内普保持着怀抱的姿势,感受着怀中人均匀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 他低下头,极其轻缓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汲取着那份独属于他的安宁与温暖。 他的黑眸在黑暗中凝视着虚空,里面不再是冰冷阴郁,而是永恒的温柔。 第110章 改造沙发 晨光透过地窖高窗的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塞拉菲娜在熟悉而温暖的束缚感中悠悠转醒。 意识尚未完全清晰,身体先一步感知到了坚实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和环在腰间微凉却有力的手臂。 果然如此。 她连眼皮都懒得掀开,紫金色的眼眸在浓密的银色睫毛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人……昨晚迷糊中的叮嘱算是白说了。 头顶传来一阵细微的摩擦感,带着刚醒的低哑鼻音。斯内普的下颌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像只餍足后确认领地的大猫。 塞拉菲娜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她微微动了动,试图调整一下被箍得有些紧的姿势,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无奈:“西弗勒斯……” “嗯?”他应了一声,手臂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紧了些,黑眸低垂下来,带着初醒的迷蒙和一丝慵懒的满足,专注地看着她。 塞拉菲娜对上他那双仿佛盛着清晨薄雾的黑眸,叹了口气,放弃了挣扎,认命地靠回去:“你记得,”她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把沙发改造得睡着舒服一点,别难受。” 她可不想他天天晚上当人形抱枕,第二天起来肩膀酸痛。 “嗯!”斯内普立刻应道,声音比刚才清晰有力了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雀跃。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底那点闪亮的愉悦,彻底无奈了。 她其实很想说:要不你干脆抱我上床睡算了?沙发再舒服能有床舒服?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行,不行。 她瞄了一眼他那张冷硬线条下微微泛红的耳尖,心里的小恶魔叹了口气。 还是算了吧,现在提这个,估计能把她的魔药大师当场吓僵成石像。 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反正……以后总有机会的。 虽然可能会经历一段清汤寡水的素食期,但她可以先……嗯,喝点汤?比如多蹭蹭抱抱,多要点亲亲额头什么的? 塞拉菲娜越想越觉得可行,但一想到自己这具身体的年龄,那股郁闷感又涌了上来。 她怎么就……不能长得再快一点呢?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大部分能摸却还得忍着的感觉……真难受。 她无意识地在斯内普怀里又蹭了蹭,像只烦躁的小兽,把脸埋得更深,试图用他身上的气息驱散那点年龄带来的小烦恼。温热的呼吸拂过斯内普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斯内普感受到了她的小动作和那点莫名的烦躁,虽然不明白她具体在想什么,但那点郁闷的气息他还是能捕捉到的。 他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银色发顶,深潭般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被更深的纵容取代。 他再次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无声安抚。 没关系。他想。 无论她因为什么有点小脾气,只要让他抱着就好了。 ······ 马尔福庄园的书房,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投下斑斓的光影,却驱不散空气里弥漫的冰冷压抑。 卢修斯坐在他那张华丽得令人窒息的桃花心木书桌后,灰蓝色的眼眸里残留着一丝未消的惊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手杖光滑的杖柄。 斯内普刚刚离开,但那如同毒蛇吐信般冰冷的话语,依旧在他耳边嘶嘶作响。 “承载着主人意志的容器……” “远比钻心剜骨更可怕的惩罚……” “你以为你丢掉的只是一本日记吗,卢修斯?你丢掉的是主人的一部分灵魂!” “一部分……灵魂?!”卢修斯猛地吸了一口气,昂贵的龙血墨水在他指节发白的手下晕开一小片污迹。 黑魔王……竟然将自己的灵魂分裂了?!还封存在物品里?!而那个要命的日记本……那个被他当作打击韦斯莱的工具、随意塞给金妮·韦斯莱的日记本……竟然是黑魔王的一片灵魂?!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面对钻心咒更深的恐惧! 他几乎能想象到黑魔王复活后,得知自己的灵魂碎片被如此轻率地丢弃、甚至可能被摧毁时的震怒! 那绝不是简单的惩罚! 那将是……彻底的毁灭!马尔福家族数代的荣光,将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恐慌瞬间淹没了他精心维持的优雅假面。他猛地站起身,昂贵的紫檀木椅子在光洁的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他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书房里焦躁地踱步,铂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灰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慌乱和无措。 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个没有任何署名、只烙印着一枚极其繁复古老深紫徽记的小盒。 “主……主人……”小精灵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这个……刚刚出现在您的书桌上……” 卢修斯烦躁地挥手想赶走它,目光却猛地被那个徽记吸引住——卡斯蒂尔!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他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抢过盒子,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猛地掀开盒盖! 里面只有一张质地坚韧的银色卡片。卡片上,用简洁而锐利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魂器之事,勿慌。 静待。 ——S·C 没有承诺,没有解释,只有这简短的六个字。 但就是这六个字,如同最强大的镇定剂,瞬间注入卢修斯濒临崩溃的神经! 卡斯蒂尔!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知道! 而且她让他……静待?勿慌? 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猛地涌上来,卢修斯踉跄着扶住书桌边缘,大口喘着气。 冷汗浸湿了他昂贵的丝绸衬衫。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那个神秘强大的女孩……她说勿慌……她一定有办法! 马尔福家族或许……还有救? 他死死攥着那张银色卡片,如同攥着唯一的救命稻草。灰蓝色的眼眸里,慌乱被复杂的光芒取代。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斯内普脱下沾染了马尔福庄园熏香气息的外袍,随手搭在椅背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壁炉旁那张宽大的紫色双人沙发上。塞拉菲娜昨晚蜷缩在他怀里睡着的模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还有她早上那带着无奈又纵容的叮嘱:“记得把沙发弄的睡着的时候舒服一点。” 他大步走向沙发,魔杖滑入掌心。 他先俯下身,仔细地审视着沙发的每一个细节。指尖拂过厚实柔软的深紫色天鹅绒表面,感受着填充物的支撑力和回弹。 他回想着塞拉菲娜靠在他怀里时习惯的姿势,她蜷缩时腰背的弧度,她脑袋枕靠的位置,她悬空小脚的舒适度…… 魔杖尖端亮起柔和的银白色光芒,斯内普的动作沉稳而专注。 他首先加固了沙发的整体框架,用无声咒嵌入了几道坚韧的龙筋作为隐形支撑,确保承重和稳固性大幅提升。接着,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填充物的分布。尤其是在腰部的位置,填充物被塑造成一个微微的凹陷,足以完美承托塞拉菲娜纤细的腰肢。 坐垫的部分,他加入了更多蓬松轻盈却富有弹性的魔法绒毛,使其更加柔软下陷,坐上去如同陷入云端,同时又保证了足够的支撑力,不会让人腰酸背痛。 天鹅绒的布料也被他再次施加了恒温、自洁和更加柔顺光滑的咒语。 最后,他魔杖轻点,微光闪过,两个小巧的隐形软垫悄然出现。这是为塞拉菲娜悬空晃悠的小脚准备的,高度和软硬都经过了他的精准计算。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后退一步,再次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深紫色的沙发在壁炉火光下流淌着内敛奢华的光泽,线条依旧简洁流畅,但细微之处的改变让它看起来更加……舒适,充满了无声的邀请。 他伸出手,轻轻按了按改造后的沙发,感受着柔软回弹。想象着塞拉菲娜再次窝在上面,或者……窝在他怀里睡在上面时的样子。 一抹满足的弧度,在他紧抿的嘴角边悄然浮现。 嗯,这样……应该够舒服了。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时,壁炉的火光正跳跃着,将新改造的紫色沙发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 斯内普坐在书桌后,红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留下批注。听见声响,他抬起头,深色的眼眸看向门口。 塞拉菲娜走了进来,脱下厚重的校袍随手挂好,目光扫过壁炉旁,紫金色的眼眸微微一亮。她径直走向那张沙发坐了下去,身体向后陷入厚实的天鹅绒靠背,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嗯,”她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腰背完美地贴合着沙发新塑出的支撑弧度,悬空的小脚也自然地搭在新添的柔软脚垫上,“舒服多了。”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站起身,黑袍拂过地面。他走到沙发边,自然地挨着她坐下,手臂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中。塞拉菲娜顺势靠在他胸前,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今天去找卢修斯了。”斯内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平淡地陈述。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见了。她微微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他肯定吓坏了吧?那张铂金脸是不是都褪色了?”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差不多。攥着那张银卡,像攥着最后一根稻草。恐慌会让他安分一段时间。” “挺好。”塞拉菲娜简短地评价。 两人安静下来。斯内普重新拿起那叠魔药论文,红羽毛笔再次在羊皮纸上移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塞拉菲娜则伸出右手,指尖凝聚起微弱的魔力光点,一张摊开的、写满复杂空间符文推演的羊皮纸悬浮在她面前。她眼神专注,指尖在符文上快速修改。 壁炉的火光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只有羽毛笔划过纸张的声音和魔力光点细微的噼啪声交织。 斯内普偶尔会停下笔,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下颌无意识地蹭过她柔软的发顶。塞拉菲娜感受到触碰,会含糊地“唔”一声,更深地往他颈窝里埋一埋,指尖的推演却从未停顿。 夜色渐深,壁炉里的炭火也只剩下暗红的余烬。塞拉菲娜指尖的魔力光点闪烁的频率慢了下来,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紫金色的眼眸里染上困倦。 她蹭了蹭斯内普的胸膛,身体彻底放松下来,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斯内普放下最后一份批改完的论文,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昏暗光线下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环抱着她的手臂稳稳地承托着她。困意也袭来,他靠在沙发宽大舒适的靠背上,深色的眼眸缓缓闭上,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地窖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平稳的呼吸声。壁炉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熄灭,黑暗温柔地笼罩下来。 谁也没觉得窝在沙发里睡有什么不好。 第111章 舆论 一切都如塞拉菲娜预料,卢修斯的怒火刺向了亚瑟·韦斯莱。 卢修斯凭借其在魔法部盘根错节的影响力,以及《预言家日报》的舆论,持续不断地将韦斯莱先生推向风口浪尖。 一篇篇精心炮制的“报道”,字里行间充斥着暗示与指控,将这位正直却拮据的巫师描绘得既无能又可疑。 魔法部内风声鹤唳,流言四起,可怜的亚瑟几乎能触摸到那份解雇通知书的边缘。 他目前已经被停职,那岌岌可危的职位,眼看就要在马尔福精心编织的罗网中化为乌有。 当塞拉菲娜找到弗雷德和乔治,将这个坏消息带到他们面前时,双胞胎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了。 他们深爱的父亲正遭受着不公的迫害,这消息像一盆冰水浇透了他们的心。 塞拉菲娜的语气冷静而直接:“我可以想办法让《预言家日报》上那些聒噪的声音暂时消停。” 这个承诺让双子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感激之词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但是,保住你父亲在魔法部的职位这一点,我无法保证。” 希望的光芒在双胞胎眼中摇曳了一下,黯淡了几分,但塞拉菲娜能提供的帮助已然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他们仍忍不住流露出深深的感激。 然而,塞拉菲娜的神情并未因他们的感激而柔和。 她的眼睛锐利地扫过这对红发兄弟,抛出了一个与他们父亲危机看似无关却又充满深意的提议:“记住就当你们不知道是我干的。现在,是时候了。你们可以在对角巷,或者霍格莫德村,物色一个店面了。” 弗雷德和乔治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跳跃性的指令。 塞拉菲娜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一旦我成功压下了这场舆论风波,你们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就从疯彩洗发水开始,会立刻出现在《预言家日报》最醒目的广告版位上。准备好了吗?” ······ 想要扑灭一场燎原之火,最迅捷的方式莫过于点燃另一场更为凶猛耀眼的火焰。塞拉菲娜深谙此道。 她果断点燃了早已备好的吉德罗·洛哈特的爆炸新闻。 《预言家日报》在某个寻常的早晨,头版头条却像投入坩埚的豪猪刺,瞬间让整个魔法界沸腾尖叫。 一篇爆炸性报道,加上充分得令人脊背发凉的证据链,其中包括被窃取功绩的受害者原始手稿、以及洛哈特付给真正驱魔者的封口费收据影印件,无情地撕碎了洛哈特那身缀满勋章的孔雀羽毛。 报道的标题触目惊心:《欺诈还是传奇?吉德罗·洛哈特——荣誉背后的窃贼与记忆篡改者!》 舆论瞬间炸开了锅。 洛哈特的崇拜者们晴天霹雳,愤怒的吼叫信几乎淹没了《预言家日报》的编辑部;那些曾被洛哈特治疗或拯救过的人们则陷入了深深的恐慌和自我怀疑;对角巷的书店里,堆成山的洛哈特著作一夜之间从畅销榜跌落,被店员们嫌恶地扫进了角落的处理区。 丽塔·斯基特的羽毛笔更是兴奋得几乎要燃烧起来,数篇追踪报道和添油加醋的“独家揭秘”让这场丑闻的热度迅速膨胀到无人可以忽视的地步。 至于亚瑟·韦斯莱的困境?在这席卷魔法界的惊天骗局面前,瞬间成了报纸内页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插曲。 舆论让国际魔法合作司和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压力骤增,愤怒的公众和忧心忡忡的议员们要求彻查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这关键时刻,几份匿名却极具分量的关键线索悄无声息地落入了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新晋红人林奇·克拉克的案头,并通过他,迅速传递到了同样“恰好”接手此案的傲罗办公室新星——托因比·坎贝尔和玛琪·达勒手中。 这三颗早已被塞拉菲娜精心植入关键部门的棋子,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林奇·克拉克凭借其在国际法律事务上展现出的才干,已初步赢得了司长巴蒂·克劳奇的信任。 他不动声色地将匿名材料以“热心公众举报”或“调查中意外发现”的名义,巧妙地整合进官方调查流程,赋予其合法性。 托因比和玛琪则利用傲罗的调查权限,以极高的效率锁定了报道中提及的关键证人和物证所在地。 他们的行动迅速、专业且符合程序,仿佛是魔法部机器在舆论压力下自发的高效运转,而非任何外力推动。 在整个行动过程中,塞拉菲娜始终隐于幕后,不露丝毫痕迹。 那些引爆舆论的资料,来源被层层加密,最终指向几个早已被遗忘、对洛哈特怀恨在心的边缘人物,或是无法追踪的匿名渠道。 提供给林奇他们的“关键线索”,其传递方式更是难以捉摸。。 所有可能指向卡斯蒂尔家族或其关联方的蛛丝马迹,都在信息传递前被剥离焚毁。塞拉菲娜本人,更是远离风暴中心, 而塞拉菲娜计划中最精妙的一笔,在于悄无声息地将怀疑的种子,引向了她真正希望的目标——阿不思·邓布利多。 当卢修斯·马尔福在马尔福庄园的书房里,面色铁青地看着《预言家日报》头版上洛哈特那破碎的笑容时,他心中的惊怒可想而知。 他精心策划的对亚瑟·韦斯莱的围剿,竟被一场更为卑劣的骗局丑闻彻底搅黄了! 是谁?谁有如此能量,能在《预言家日报》内部安插人手引爆如此规模的炸弹?谁能调动魔法部新锐力量进行高效调查? 塞拉菲娜不需要亲自去卢修斯耳边低语。她只需要在舆论风暴的余波和调查的“巧合”中,留下几个极其隐晦却又引人遐想的“线索”: 有“内部消息”暗示,最早接触并相信那些关键受害者证词的,是几个与凤凰社成员或霍格沃茨教职工关系密切的记者。 林奇·克拉克在进入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前,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表达过对邓布利多理念的认同。 傲罗办公室的托因比·坎贝尔,他的叔叔曾是邓布利多早年对抗格林德沃时的坚定支持者。 最关键的是,洛哈特的黑料包中,有几份证据的获取方式,隐约指向了需要极高深魔法造诣才能实现的记忆提取或防护突破。 这种能力,在卢修斯的认知里,除了神秘人,恐怕只有那位深不可测的霍格沃茨校长才可能具备。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单独看并无意义。 但在卢修斯此刻的心态下,在他刚刚因为蛇怪计划受挫的背景下,它们会让他自动联想到他心中最大的假想敌身上。 他会以为邓布利多为了救他那个愚蠢的纯血叛徒亚瑟·韦斯莱,不惜自断一臂,发动了这场雷霆万钧的舆论反击战,甚至动用了他在魔法部深埋的暗子! 这既解了韦斯莱的燃眉之急,又重创了卢修斯在公众和部里的影响力,还顺带清理了一个华而不实的骗子……一石三鸟,老狐狸!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的怀里,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魔法部的调查在林奇、托因比和玛琪的“高效”推动下势如破竹。 傲罗们突袭了洛哈特的办公室和住所,搜出了更多令人瞠目的证据:成箱的、尚未寄出的、要求受害者签署的保密协议草稿;记录着他如何物色事迹目标的笔记;甚至还有几件他声称是自己发明的魔法道具,其核心部件上却清晰地刻着其他著名炼金术师的名字缩写。 面对铁证,洛哈特那标志性的灿烂笑容终于彻底崩溃。 他在被傲罗带走时,试图对蜂拥而至的记者施展遗忘咒,结果慌乱中魔杖脱手,咒语反弹将自己弄得更加狼狈不堪。 这一幕被《预言家日报》的摄影记者清晰地捕捉下来,成了第二天报纸上最具讽刺意味的配图。 舆论的狂欢达到了顶峰,“洛哈特”这个名字彻底沦为了“骗子”和“小丑”的代名词。 魔法部迫于压力,宣布将对其启动包括欺诈、盗窃知识产权、非法修改记忆、危害公众安全等多项重罪指控。 他那些金光闪闪的梅林爵士团勋章,被毫不留情地剥夺了。 尘埃落定。 塞拉菲娜放下手中那份报道洛哈特最终下场的《预言家日报》,目光投向壁炉旁沙发上批改论文的斯内普。 “卢修斯那边,暂时安静了。”她语气平淡。 斯内普从羊皮纸上抬起头,深潭般的黑眸里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他需要一点恐慌来清醒他那被金子糊住的脑子。” “正是如此。”塞拉菲娜嘴角微扬,一丝冷峭的弧度。卢修斯的恐慌和邓布利多的沉默,都符合她的预期。 而在翻倒巷深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弗雷德和乔治正兴奋地搓着手,打量着他们刚刚盘下的还带着一股陈旧魔药味的店面。 当《预言家日报》的头版终于不再是洛哈特或他们父亲亚瑟的负面新闻,而是刊登了一则设计大胆、色彩极其“疯癫”的洗发水广告——“想让你的头发拥有自己的思想吗?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疯彩洗发水’,给你前所未有的‘发’现!”时,双胞胎知道,属于他们的时代,伴随着这场由塞拉菲娜一手导演的风暴,正式拉开了序幕。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冥想盆中回放着丽塔·斯基特最新一篇暗示他与洛哈特倒台有关的报道。 他湛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又带着一丝深沉的玩味。 指尖轻轻拂过盆沿,他并未辩解,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只看不见的、搅动风云的手。 “真是……非常有趣。”他低语,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嘴角却噙着一抹了然微笑。 ······ 地窖的壁炉火光跃动,将相拥的影子投在石壁上。斯内普的下颌抵着塞拉菲娜柔软的发顶,目光却落在她手中把玩的那面双面镜上。 怀里的人动了动,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边脸颊几乎贴着他的胸膛,呼吸温热。 她伸出空闲的左手,指尖无意识地在斯内普胸前的黑袍上画着圈,姿态慵懒无害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然而,当她的指尖轻轻敲击双面镜边缘三下时,镜面骤然亮起,一个模糊但恭敬的男性侧影浮现其中。 “克拉克。”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语气冷冽,与此刻依偎的姿态形成刺目的反差。 “斯基特那篇暗示邓布利多的稿子,压到后天再放。先让坎贝尔把‘热心群众’在翻倒巷发现的那箱洛哈特未寄出的保密协议‘无意中’透露给达勒,让她在傲罗办公室例行报告时‘顺口’提一句,务必让克劳奇听到。”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要像刚想起来,别太刻意。” “明白,家主。”镜中传来林奇·克拉克清晰而恭谨的回应,随即影像熄灭。 斯内普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黑眸凝视着镜面重归幽暗。他清晰地看到,那看似随意的指令背后,是如何精准地操控着魔法部内部的信息流和人心。 克劳奇的多疑、托因比的效率、玛琪的严谨,都成了她棋盘上无需言语便能调动的棋子。每一步都算得精准,不留痕迹。 塞拉菲娜似乎感受到他目光的专注,微微仰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流转着狡黠的光。 “怎么样?”她唇角勾起,带着点促狭,“让老蜜蜂替我背这个锅,是不是很合适?卢修斯现在,大概正咬牙切齿地对着霍格沃茨的方向磨牙呢。” 斯内普的嘴角微微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里带着嘲弄,是对卢修斯处境的讽刺,但更深处的眼神,却是浓浓的欣赏。 他看着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漂亮得无害的脸庞,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魔法界的舆论和权力格局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能力,这种冷酷高效到令人心悸的手段,与此刻赖在他怀里寻求温暖的小动作,构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嗯。”他低应一声。 塞拉菲娜满意地眯了眯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刚才的克拉克,国际法律办公室。坎贝尔和达勒在傲罗办公室,你见过了。”她向斯内普介绍道,“这几颗钉子,够用了。”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斯内普衣襟上划动,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明,“不过……我还看好一个人。珀西·韦斯莱。” 斯内普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个油头粉面、热衷于级长徽章、张口闭口都是规章制度的红发男生。 “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官僚?”他声音刻薄,但并非全然否定。 “就是他。”塞拉菲娜肯定道,小脑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银发扫过他的皮肤带来微痒,“野心勃勃,渴望认可,做事一板一眼,还有点……容易被权威引导。这种人,只要给他一个足够‘体面’的上升渠道和一个足够‘强大’的效忠对象,会是最忠诚也最有效率的工具。比他那两个跳脱的弟弟好控制得多。”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黑眸注视着她的眼睛。抛开对那个红发小子的个人观感,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眼光毒辣而精准。 “你的眼光,”他低沉地开口,带着纵容和肯定,“一向是最好的。” 怀里的小脑袋立刻得意地晃了晃,银发像流淌的月光。 “哼,那当然!”她微微扬起下巴,漂亮的脸上满是被夸赞后的愉悦和小小的傲娇,像只翘起了尾巴的骄傲猫咪。 斯内普的心尖仿佛被那晃动的银发和傲娇的小表情轻轻挠了一下。 他环抱着她的手臂收拢,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带着点笨拙的亲昵,轻轻贴了贴她光洁微凉的额角。 “可爱。”一个低沉到几乎只有气流震动的词,从他紧抿的唇间温柔逸出。 塞拉菲娜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贴和评价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紫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里面盛满了细碎的笑意。 她更紧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像只找到了最温暖窝点的小兽。 双面镜被随意地放在沙发扶手上,镜面彻底暗了下去。斯内普重新拿起论文批改,塞拉菲娜也继续她的符文推演。 不知过了多久,塞拉菲娜指尖的光点闪烁得越来越慢,推演的羊皮纸也歪向一边。 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欠,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她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身体彻底放松,软软地陷在斯内普怀里,呼吸变得绵长均匀。 斯内普放下最后一张羊皮纸,低头凝视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容颜。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他小心地调整姿势,让她的头枕得更舒服。困意也悄然袭来,他向后靠进沙发改造后极其贴合腰背的弧度里,深色的眼眸缓缓闭上,下巴依旧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沙发柔软得不可思议,怀抱安稳得令人沉溺。所以,谁还会去想那张冰冷的床呢? 第112章 《元素·第一版》 地窖的里,斯内普批改着论文,红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留下冷硬的线条。塞拉菲娜蜷在他怀里,银发铺散在他胸前,指尖正凝聚着微弱的魔力光点,在一张悬浮的羊皮纸上勾勒着最后几个复杂的符文。 “成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终于完成了地疲惫,更多的却是满满的成就感。 悬浮的羊皮纸卷自动卷起,稳稳落在她摊开的掌心。她另一只手轻轻一挥,一本装帧异常精美的书籍凭空出现在小圆几上。 书的封面是深邃的紫金色,中心位置烙印着一个莲花与龙形纹路,塞拉菲娜的私人徽记。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黑眸落在那本紫金书上,又看向怀中带着倦意却神采奕奕的女孩。 “《元素·第一版》。”塞拉菲娜拿起书,指尖拂过封面上那个发光的徽记,语气骄傲,“简化完成了。” 她翻开书页,里面是工整优雅的字迹和清晰的魔力回路图示,同样泛着淡淡的紫金色泽。 她快速翻动着,向斯内普展示成果: 雷系:静电场护盾、静电网、雷矢、闪雷(十米内的战术性小位移,用于微调站位、躲避近战、穿越缝隙) 治疗:枯木逢春(瞬间治疗) 精神系:精神感知、伪装弱化版 空间系:空间锚定(瞬移的弱化版,十米内短距位移) 冰系(先祖遗留):基础的冰盾、冰锥、冰雾、冰封、冰刃风暴。 “加上先祖的一些基础冰系魔法,”塞拉菲娜总结道,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能打,能抗,能控制,机动性强。完美了。” 她特意翻到记载着“空间锚定”魔咒的那一页,指尖点着那复杂的魔力回路和意志引导图示,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西弗勒斯,这本书里的大部分内容,以你的魔法造诣,自学掌握没有问题。”她抬起头,目光直直看进他深邃的黑眸,“唯独这个,空间锚定,你自学不了。初次构建时,我必须在场。” 她停顿了一下,强调着危险性:“它的核心,不在于咒语本身多么拗口,而在于施法瞬间,对空间节点的捕捉与定位。这需要施法者在第一次构建魔力通路时,由具备完整空间掌控能力的人,亲自进行引导和校准。”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缺乏引导强行尝试,后果不堪设想。轻则迷失方向,感知错乱;重则……被空间乱流撕碎。这不是儿戏。”她看着斯内普,确保他完全理解这份危险。 “这个瞬移弱化版的锚定,”她继续解释,语气缓和了些,“最大作用就是在战斗中进行极短距离的瞬间位移。有效范围严格限制在十米以内。优点是发动迅捷,消耗相对可控,能在关键时刻规避致命攻击,或者抢占有利位置。”她嘴角微微勾起,“想想看,对于习惯了依赖魔咒锁定轨迹和视距攻击的巫师而言,十米内的瞬间挪移,足以成为颠覆战局、扭转生死的底牌。够用了。”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他伸手,宽大的手掌轻轻覆上她拿着书的手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肌肤。 “嗯。”他低沉地应了一声。他会等她引导。 塞拉菲娜感受着他掌心的微凉和那份回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身体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她随手将紫金封面的书塞进斯内普手里:“喏,给你的教材。好好学。”语气里带着点小老师的倨傲。 斯内普接过那本带着她独特印记的书,指尖拂过封面上那紫金色的莲花龙纹。他没有立刻翻看,只是将它放在膝上,手臂重新环紧了她。 “弗雷德和乔治,”塞拉菲娜换了个话题,语气轻松了些,“他们的把戏坊,生意好得出奇。”她想起双胞胎最近寄来的、塞满金加隆和夸张感谢信还附带一堆新产品试用装的包裹,“每个月都能往家里补贴不少金加隆了。莫丽还追问他们启动资金是哪来的。”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对韦斯莱家的经济状况并不关心,但对她话里的后续有了点兴趣。 “他们倒是守信用,”塞拉菲娜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只说是签了协议的‘天使投资人’。” 她模仿着双胞胎夸张的语气,“‘哦妈妈,那是一位神秘又慷慨的天使!她挥动着金加隆做的翅膀!’” 斯内普的嘴角向上扯了一下,显然对“金加隆翅膀”这种形容感到荒谬又有点好笑。他低头,看着塞拉菲娜得意的小表情,黑眸里漾开一丝纵容。 “哼,”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傲娇地晃了晃小脑袋,银发扫过他的下颌,“天使?我明明是恶龙,专门收集金加隆的那种。” 她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芒,仿佛很享受这个隐藏身份带来的小小恶趣味。 斯内普看着她晃动的银发和那副“我是恶龙我骄傲”的小模样,心头那股柔软的情绪再次翻涌。 可爱。 这个词再次占据了他的脑海。 他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低下头,用自己的脸颊再次贴了贴她光洁的额角,动作亲昵。 塞拉菲娜被他蹭得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撸顺了毛的猫,安静地靠在他胸前,不再说话。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她渐渐变得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斯内普一手环着她,一手拿起膝上那本紫金色的《元素·第一版》,视线落在第一页上,开始了他的自学。 时间在专注的阅读和怀中人安稳的呼吸中悄然流逝。 当斯内普翻过几页,沉浸在精妙的魔力回路解析中时,怀里的塞拉菲娜似乎彻底陷入了沉睡,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小小的脑袋枕着他的臂弯,睡得毫无防备。 斯内普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他看了许久,才轻轻合上书,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 他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深色的眼眸缓缓闭上,下巴依旧眷恋地抵着她柔软的发顶。 那本紫金色的书,被他稳稳地放在沙发扶手上,封面上的莲花龙纹在余烬微光中静静流淌。 ······ 地窖的门在塞拉菲娜身后轻轻合拢,带走了一丝紫金衣袍的微光。 斯内普独自站在书桌前,目光落在那本静静躺在扶手上的《元素·第一版》上。 紫金色的封面深沉内敛,但细看之下,那莲花龙纹的徽记仿佛活了过来,表面流淌着微弱的光影,一条细小的紫金龙形虚影,正无声地环绕着徽记缓缓游弋,时而昂首,时而隐入纹路深处。 斯内普的指尖拂过封面,感受着那细微的能量波动和温润的触感。 他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将它留在冰冷的地窖。 宽大的黑袍袖口拂过,厚重的紫金典籍被他稳稳拿起,夹在臂弯。 他迈步走向教室,步伐依旧冷硬迅捷,但夹在臂弯里的那本书,却像一团不容忽视的异色火焰。 魔药课教室,坩埚咕嘟作响,空气里弥漫着提神剂的刺鼻气味。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学生各自忙碌,气氛紧张。 斯内普在长桌间无声巡视,黑袍翻滚。他习惯性地将夹在臂弯的书放在讲台一角,自己则背对着学生,在黑板上快速书写着复杂的魔药步骤。 然而,讲台无法完全遮挡那本书的存在。尤其是当斯内普偶尔侧身讲解时,那抹深邃的紫金色,以及封面上无声游弋的紫金龙影,便不可避免地落入了下方学生的余光里。 整个霍格沃茨,谁不知道紫金色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专属色调? 更别提那个独一无二、在书本封面上流转生辉的莲花龙纹徽记!那是卡斯蒂尔家主的私人印记,如同她本人般醒目。 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偷偷摸摸地飘向讲台角落。 哈利搅拌魔药的手慢了下来,翠绿色的眼睛忍不住往讲台上瞟。罗恩的坩埚里差点忘了放豪猪刺,被赫敏用手肘狠狠捅了一下才回过神。 赫敏自己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探究。那是什么书?封面上的魔法波动好特别!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疑。潘西则盯着那游弋的龙影和奢华的紫金色,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想要。 斯内普背对着学生,但黑眸里早已映出了那些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他写完最后一个步骤,猛地转过身,目光瞬间刺穿了所有偷瞄的视线。 “波特!”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鞭子,抽在哈利身上,“如果你的眼睛无法专注于你锅里那堆价值三个银西可的鼻涕虫粘液,而必须黏在我的讲台上,我不介意把它们挖出来泡在福尔马林里当教具!” 哈利吓得一哆嗦,赶紧低头猛搅坩埚。 “还有你们!”斯内普的目光扫过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长桌,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学生都像被毒蛇盯上般瞬间僵硬,“如果对魔药提不起兴趣,我不介意布置双倍的论文,或者让你们在接下来的周末,亲自去清理费尔奇收藏室里的那些……有趣的藏品。” 威胁奏效了。大部分学生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强迫自己盯着坩埚里翻滚的液体。 然而,那本紫金之书的诱惑力太大了。尤其是那条在封面上优雅游动的龙影。他们觉得龙影在勾引他们,仿佛在对他们说着:“看我!看我!” 就在斯内普再次转身检查黑板时,又几道目光贼兮兮地溜向讲台角落。 这一次,斯内普没有立刻转身。他只是发出一声警告的冷哼。那哼声不大,却像冰水灌入后颈,让所有蠢蠢欲动的心瞬间冻结。 紧接着,在所有人余光的注视下,他们看到斯内普教授那只苍白、骨节分明的手,自然甚至带着一丝……占有意味地伸向了那本紫金之书。 他将摊开在讲台上的几份厚重的旧教案,像砌墙的砖头一样,一本接一本,严严实实地压在了那本流光溢彩的紫金书籍之上。 动作流畅,目的明确。 最后,一本最厚书脊都开裂了的《高阶魔药解毒学》,稳稳地压在了最上面,彻底将那抹刺目的紫金和游动的龙影,埋葬在了灰扑扑的故纸堆之下。 整个教室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坩埚还在无知无觉地咕嘟着。 斯内普满意地收回手,仿佛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讲台。他再次转过身,黑眸扫过噤若寒蝉的学生们,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现在,还有人对我讲台上的东西感兴趣吗?嗯?” 所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恨不得把眼睛钉死在坩埚底。 很好。 斯内普收回目光,继续他的巡视。只是没人看到,在他冰冷的面具之下,一丝类似护食成功的情绪飞快掠过眼底。 下课铃终于响起。学生们逃也似的涌出教室。斯内普没有立刻离开。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讲台,直到最后一名学生消失在门口。 他伸出手,拂开那堆厚重的“砖块”。那本《元素·第一版》重新显露出来,紫金色的封面依旧深邃,莲花龙纹的徽记上,那条细小的紫金龙影正不满似的绕着圈游弋,仿佛在抗议刚才的黑暗囚禁。 斯内普的指尖拂过封面,感受到那温润的触感和细微的能量脉动。他拿起书,将它稳稳地夹回臂弯。 黑袍翻滚,他大步走出空无一人的教室,将那残留的魔药气味和学生们惊疑的目光关在身后。 走廊的石壁冰冷,脚步声回荡。斯内普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向地窖的方向。 推开地窖厚重的橡木门,熟悉的魔药和旧书气息混合着壁炉的暖意扑面而来。 塞拉菲娜还没回来。 斯内普走到书桌旁,将那本书轻轻放在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 紫金色的龙影在封面上悠然游过,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光痕。 他脱下黑袍挂好,在书桌后坐下,目光却不自觉地又落在那本书上。 壁炉的火光跳跃,映照着封面上无声流转的龙影,也映亮了他黑眸深处的一丝暖意。 他伸出手,指尖再次拂过那莲花龙纹的徽记。 第113章 空间锚定 周五夜晚的地窖,塞拉菲娜窝在斯内普怀里,指尖正把玩着他黑袍袖口的一颗黑曜石纽扣。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疲惫。 “明天,”她的声音带着点困倦的软糯,仰头看向斯内普线条冷硬的下颌,“带你去学空间锚定。” 斯内普批改论文的手顿住了,黑眸低垂下来,落在她脸上。那本被他放在书桌显眼位置的紫金典籍,封面上的龙影无声游弋。 “嗯。”他低沉应道,带着一丝郑重。 塞拉菲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他怀里靠得更舒服些,开始详细说明:“第一步,得先让你感知到空间本身。” 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膛,“它就像……无处不在又无形无质的水。我们平时身处其中,习以为常,却很难真正‘触摸’到它。明天我会用我的精神力,带着你的意识,去感受那种无处不在的元素。” 斯内普沉默地听着,感受着她指尖隔着衣料传来的微温。 “第二步,”塞拉菲娜继续道,手指比了个二,“你看我构建节点。” 她抬起手,纤细的指尖在两人面前的空气中缓慢地划动,斯内普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产生了一丝涟漪。 “我会放慢速度,让你看清魔力如何在特定的点上凝聚压缩,形成一个可供意志锁定的支点。” 她的指尖停在半空,斯内普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指尖停留的位置,尽管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钉”住了。 “最后一步,”塞拉菲娜放下手,身体又软软地靠回他怀里,语气变得严肃,“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会直接用精神力,包裹住你的精神力,引导你亲自去捕捉一个空间节点,并完成第一次魔力通路的构建和意志锁定。” 她强调道,“这一步,必须由我来做。我的精神力会形成一层保护屏障,隔绝掉所有可能的反噬和空间乱流对你的冲击。你只需要放松精神,信任我的引导,专注地去感受那个节点的存在,然后用你的意志,‘抓住’它,将你的魔力烙印上去。” 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异常明亮:“有我全程护着,绝对不会有任何风险。” 斯内普黑眸凝视着她。他反手,宽大微凉的手掌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好。”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塞拉菲娜感受到了那份信任,嘴角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她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安心地将脸埋进他温暖的颈窝里,舒服地蹭了蹭。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石壁上,安静地依偎在一起。斯内普的目光越过怀中人银色的发顶,落在那本静静躺在书桌上的紫金典籍上。 周六的清晨,阳光难得穿透了霍格沃茨常年阴郁的云层,在地窖高窗上投下几缕淡金色的光斑。 斯内普早已穿戴整齐,黑袍一丝不苟,深色的眼眸平静无波。他站在书桌旁,目光落在摊开的《元素·第一版》上,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记载着空间锚定的那一页复杂图示。 塞拉菲娜一身剪裁利落的紫金色炼金常服,银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她走到斯内普身边,紫金色的眼眸扫过书页,然后看向他。 “准备好了吗,西弗勒斯?”她的声音清冽。 斯内普合上书,深不见底的黑眸迎上她的视线:“嗯。” “跟我来。”塞拉菲娜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走向地窖深处那片相对空旷的区域。斯内普紧随其后。 塞拉菲娜转过身,面对斯内普。 “放松精神,西弗勒斯。不要抵抗我的精神力。” 话音落下,一股温和的精神力以塞拉菲娜为中心扩散开来,瞬间将斯内普包裹其中。斯内普依言,缓缓撤去了自身精神屏障的防御。 下一瞬,他的感知被强行拓展。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周围空间的存在。他能触摸到空气的流动在空间介质中留下的细微涟漪,能感觉到地窖石壁对空间介质形成的坚实边界,甚至能感知到壁炉火焰散发出的热量在空间介质中荡开的一圈圈微弱的波纹。 这种感知新奇而震撼,让他对世界的认知瞬间被颠覆。 “这就是空间本身。”塞拉菲娜的声音直接在他被引导的感知中响起,“现在,看。” 斯内普的视线被引导着,聚焦到塞拉菲娜缓缓抬起的右手食指指尖。这一次,在他的空间感知视野中,他清晰地看到了。 在塞拉菲娜指尖前方不足半米处的空间中,一个微小却稳定的点正在被凝聚。她的精神力将空间之力收束挤压,最终固化为一个散发着微光的节点。 “节点……就是这样构建的。”塞拉菲娜为她讲解。 斯内普的感知力紧紧锁定那个被创造出来的节点,感受着它稳定的存在和与空间元素之间那奇特的联系。 这过程看似简单,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接下来,该你了。”塞拉菲娜的精神力瞬间变得凝练,将斯内普的精神力温和地包裹起来。 “不要怕,跟着我的引导。”她用精神力安抚着。斯内普的精神力在她的保护下,被稳稳地“托”起,推向空间元素之中。 他的感知在塞拉菲娜的精神力牵引下,在无形的空间元素中摸索。很快,在塞拉菲娜引导下,他的精神力触角猛地触碰到了一个微小的空间褶皱。 就是现在! “抓住它。”塞拉菲娜的精神指令在他意识中响起。 斯内普本能地,将全部意志瞬间凝聚。用精神力狠狠地攫取住那个刚刚感知到的空间节点。 就在他意志锁定的刹那,一股温和的魔力顺着两人精神力连接的通道,涌入他的体内。 这股力量引导着他自身的魔力,沿着一个轨迹运转,最终化为一道带着他烙印的魔力,狠狠地钉入了那个被他意志攫取的空间节点之中。 嗡——! 斯内普感觉灵魂深处传来一声轻微的震鸣。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打破,又仿佛在浩瀚的空间之海中,打下了一枚独属于他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坐标。 那个被魔力烙印的空间节点,瞬间与他建立了一个清晰而稳固的联系。 成功了! 引导的魔力迅速退去。塞拉菲娜包裹着他精神力的屏障也缓缓撤开。斯内普猛地从那种空间感知状态中脱离出来,重新“落”回现实的地窖。 他感觉精神有些疲惫,但身体并无不适。更关键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在距离自己大约两米远的空气里,一个无形的点,正稳定地存在着,与他心意相连。 他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点,心念微动。 刷! 他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那个空间节点所在的位置。 第一次施展空间锚定,完美成功! 斯内普站在原地,黑袍的衣摆还在因瞬间位移而微微飘荡。他的黑眸里清晰地映出了震惊和掌握新力量的兴奋。 塞拉菲娜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完成这一切。此刻,她脸上那副专注严肃的教学表情瞬间褪去,嘴角勾起一个灿烂的带着自豪的笑容,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干得漂亮,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几步走上前,像只灵巧的猫,自然地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就知道你能行!” 刚才教学时那股强大气势消失无踪,只剩下喜悦和亲昵。巨大的反差让斯内普一时有些恍惚。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刚刚引导他完成空间魔法奇迹、此刻却像只求表扬的小动物般蹭着他的少女,心头那股新掌握力量的兴奋,瞬间被更为柔软的情绪所取代。 他沉默地抬起手,宽大的手掌带着一丝微颤,轻轻覆上她紧贴着自己后背的手。另一只手则极其自然地抬起,带着亲昵,揉了揉她的银色发顶。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满足。 别的属性就算了,时间系可不是靠感知就能用的,就算创造出来咒语也会拥有一定的代价,不划算不划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3章 空间锚定 第114章 养成系 日子在坩埚的轻响与羊皮纸的翻动声中滑过。地窖的壁炉始终燃着,将相依的身影投在石壁上。 斯内普摊开手掌,掌心上方几寸,一团微弱的暗紫色电光闪烁,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他抿着唇,黑眸紧盯着那团不稳定的能量,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塞拉菲娜放下手中的符文推演羊皮纸,紫金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成了!”她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几步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那团跳跃的紫电,“魔力回路很稳定,西弗勒斯!这才多久?” 她甚至伸出手指,小心地靠近那电光边缘,感受着那股能量波动,漂亮的脸上是欣赏和骄傲,“我就知道,没什么能难倒你。” 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松动了一下,掌心的电光悄然熄灭。他没说话,只是别开视线,耳根却悄然爬上一抹微红。 被那双亮晶晶的、充满赞许的眼睛盯着,比凝聚那团雷电压力的多。 几天后,对角巷高级成衣店。 斯内普再次来到这里,一身标志性的黑袍,与店内柔和的灯光和琳琅满目的女装显得格格不入。他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气息让热情的店员都只敢远远观望。 他沉默地穿梭在挂满华服的衣架间,指尖拂过各种质地的布料。塞拉菲娜平日穿的紫金色炼金衣袍在他脑海中无比清晰。 他挑剔地审视着剪裁、颜色和细节,目光最终落在几件设计简洁利落、材质上乘、点缀着恰到好处暗纹或紫金滚边的长袍和裙装上。 “这件,这件,还有……那排深紫色的。”他声音平板地报出。店员手忙脚乱地将选中的衣物取下。 他又走到旁边的珠宝柜台前,深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过陈列品。 一条镶嵌着细碎紫水晶、造型如闪电般流畅的项链,一枚设计成缠绕藤蔓状的秘银手镯,上面点缀着几颗深紫色的星光石……他指着看中的几样,言简意赅:“包起来。” 结账时,面对那一长串令人咂舌的金加隆数字,他眼都没眨一下。抱着几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走出店铺,他正盘算着是否顺道去翻倒巷看看新到的魔药材料,旁边两个年轻女巫兴奋的交谈声飘入耳中: “……养成系真的太香了!看着他一点点进步,那种成就感……” “对啊对啊!亲手培养起来的最有感觉……”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瞬。 养成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塞拉菲娜看他凝聚出第一缕雷电时亮晶晶的眼眸,浮现在她引导下自己初次成功施展空间锚定时她的笑颜,浮现送出雷光紫晶胸针时她雀跃的神情,更浮现她别着那枚胸针、身着他挑选的紫金衣袍,漂漂亮亮地去上课的模样…… 一股莫名的热意窜上脖颈耳根。 他抿紧唇,加快脚步,黑袍翻滚间迅速汇入对角巷的人流,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赶。 回到地窖时,塞拉菲娜正埋首于一堆古籍中。斯内普将那几个大盒子无声地放在壁炉旁的沙发上,动作有些刻意的不自然。塞拉菲娜抬起头,目光扫过盒子,又看向他略显紧绷的侧脸。 “给我的?”她放下羽毛笔,声音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嗯。”斯内普含糊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操作台,假装整理坩埚。 塞拉菲娜好奇地拆开盒子。当她看到里面那几件明显经过精心挑选、完美契合她喜好和风格的衣袍,以及那几件设计独特、质感上乘的首饰时,紫金色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惊喜。 “西弗勒斯!”她拿起那条紫水晶闪电项链,对着壁炉的光线看了看,又摸了摸那件深紫色天鹅绒长袍的料子,“你挑的?太棒了!这颜色和款式我很喜欢!”她的笑容灿烂。 斯内普背对着她,正拿着一块龙皮用力擦拭着一个已经光可鉴人的坩埚,动作显得有些僵硬。 听到她毫不掩饰的欢喜,他紧绷的肩线微不可察地松弛下来,嘴角极轻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又迅速抿平。 第二天清晨,塞拉菲娜换上了那件深紫色天鹅绒长袍。剪裁合身,衬得她身形愈发挺拔利落,暗金色的滚边在晨光下流淌着低调的光泽。 她对着镜子,将那条紫水晶闪电项链戴好,冰凉的宝石贴在锁骨上。秘银手镯也扣在了纤细的手腕上。 她走出卧室时,斯内普正坐在餐桌旁看预言家日报。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他挑选的长袍,颈间闪烁的紫水晶,腕上缠绕的秘银藤蔓……黑眸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里面沉淀着满足。 “好看吗?”塞拉菲娜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袍角划出优雅的弧度。 “……嗯。”斯内普低低应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报纸上,仿佛那上面突然有了什么极其重要的新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墨黑的字迹在眼前模糊成了一片。 塞拉菲娜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她没再追问,拿起一片涂满黄油的吐司咬了一口,紫金色的眼眸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 期末考试的喧嚣彻底沉寂下去,霍格沃茨城堡仿佛也卸下了重担,陷入慵懒的宁静。 没有恼人的课表,没有堆积如山的论文,更没有需要板着脸去训斥的蠢货学生。 这段时间,对斯内普而言,简直如同浸在温热的福灵剂里,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畅。 至于批改论文?那简直是上辈子的事了。 地窖成了只属于他和塞拉菲娜的领域。 壁炉的火光暖融融的,将那张沙发染成一片温柔的光晕。 塞拉菲娜窝在沙发里,银色的发丝垂落几缕在肩头,手里捧着一本厚重得能当盾牌用的古代魔文典籍,指尖偶尔无意识地划过泛黄的书页。 斯内普就坐在她身边,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他的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本书,或许是某本艰深的魔药理论,又或许是塞拉菲娜那本紫金封面的《元素·第一版》。 空气里只有壁炉木柴燃烧的细微噼啪声,和书页偶尔翻动的沙沙轻响。斯内普的下颌无意识地轻轻抵着她的发顶,鼻息间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旧书的墨香。 这种只有彼此存在的时光,让他感到贪婪的满足。他喜欢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温度,喜欢她专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头,喜欢她翻动书页时指尖划过的弧度。 然而,这种满足感之下,一个更强烈的渴望却在悄然滋生。 他垂眸,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肩背和蜷在沙发上的侧影上。现在这样抱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固然很好。 可……还不够。 他想把她抱到自己腿上。不是这样并肩坐着,而是让她完全坐在自己怀里,将她整个纤细的身体都圈进自己的臂膀之间。 那样,她的后背能完全贴着他的胸膛,她的脑袋可以更舒服地枕在他的颈窝,他甚至可以更紧密地感受到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姿势带来的的温暖。 可是…… 斯内普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在书页边缘摩挲着。 这样……会不会太唐突了? 虽然他们现在几乎形影不离,拥抱也成了习惯,但毕竟……毕竟还没有真正地“确定”什么。 塞拉菲娜从未明确说过什么,他也未曾开口。 这种更进一步完全掌控的拥抱姿势,似乎超越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界限。 会不会显得他……太过急切? 太过……不庄重?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一丝烦躁。理智告诉他,现在这样就很好,很安全,不该得寸进尺。 可身体的本能却在叫嚣着不满足。 他想要更多,想要更近,想要更紧密地将她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 这种渴望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觉得此刻隔着衣料的拥抱都显得有些疏离。 塞拉菲娜似乎翻过了一页书,身体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一下,寻找更舒适的位置。 那细微的动作像羽毛扫过斯内普的心尖,却更像是在他焦躁的渴望上又添了一把火。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环抱着她腰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随即又立刻放松,怕弄醒了她或者让她察觉异样。 他感觉很郁闷,盯着手中的书页,那些熟悉的文字仿佛都扭曲成了模糊的墨团,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烦躁地想换一个姿势,又怕惊扰了她,只能僵坐着,任由那份渴望与克制在心底无声地拉锯。 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最令人畏惧的魔药学教授,此刻正被一个极其简单却又无比艰难的念头困扰着——他想把怀里的女孩抱到腿上,完完全全地拥在怀里。 这念头让他心头发烫,又让他无比烦闷。他微微蹙起眉,盯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仿佛那跃动的火光里藏着解决这困境的答案。 第115章 论假睡搭腿的艺术 壁炉的火光在地窖里安静地跃动,将相拥的影子投在石壁上。 塞拉菲娜的后背紧贴着斯内普温热的胸膛,他的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侧,手掌带着熟悉的微凉和分量,稳稳地落在她的腰际。 这是他们近来在沙发上共处时最常见的姿势。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手中厚重的古代空间符文典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粗糙的边缘。然而,她的心思却落在了腰间那只手上。 那只手就那样放着,带着理所当然的占有,却纹丝不动。它只是搁在那里,宣告着归属,却缺乏更进一步的探索。 塞拉菲娜在心底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都这么久了。 从那个他彻底开窍的夜晚到现在,地窖的沙发被他改造得完美贴合她的身形,他每晚抱着她入睡也成了默契,他能精准地为她挑选每一件衣服首饰……可这肢体接触的界限,似乎就卡死在了“揽腰靠怀”这一步。 她想要的不是腰,是更近,是更紧,是那种……毫无间隙彻底被包裹的感觉。 比如,直接坐在他腿上。 她不是没尝试过更贴近。她会在他怀里调整姿势,让后背完全陷进他胸膛,脑袋枕在他颈窝。 他通常只是收拢环在腰间的手臂,或者用下巴蹭蹭她的发顶,动作带着亲昵,却也带着……克制的分寸。 咦?烦躁? 身后传来的细微气息变化打断了她的思绪。 塞拉菲娜敏锐地感觉到斯内普胸膛的起伏似乎凝滞了一瞬,落在她腰间的手掌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力道,指腹无意识地在她腰侧的衣料上压了一下。 塞拉菲娜微微蹙眉。为什么烦躁?魔药瓶颈?还是别的? 她虽然能感知他情绪的大致轮廓,但并非每次都能穿透他复杂心绪的迷雾。 就像此刻,这份烦躁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漾开一圈涟漪,源头却难以捉摸。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思,有时候比最复杂的空间魔阵还要难解。 男人心,海底针。 难道他在烦她这样靠着?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她掐灭了。 不可能。 他收紧的手臂和蹭她头发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他喜欢这样抱着她。 只是……这效率! 塞拉菲娜内心的小人简直要跺脚了。 明明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还在这种地方磨磨蹭蹭! 果然还得她来。 她鄙视并且唾弃他的效率! 明明都把手放在她腰上了,却不敢再进一步,这简直比解不开的魔文谜题还让人抓狂。 行吧。 既然这位谨慎过度的魔药大师还在自己的心湖里划着独木舟犹豫不决,那她就再小小地“推”他一把。 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可不是有耐心无限期等待的类型。 一个计划瞬间成型,简单、直接、且符合“睡着了不小心”“真不好意思”。 就今晚。 等他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后,她会“睡得很熟”。然后在“无意识”的翻身中,她会把一条腿自然地搭在他的一条腿上。手臂也会“本能地”环过他的腰身,搂得更紧一些,最好是能让自己的上半身更贴近他,甚至……脸颊能蹭到他的颈窝。 完美!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尤其是想象他第二天早上可能出现的僵硬和那极力掩饰却可能泄露一丝无措的表情,塞拉菲娜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 她就不信,这样紧密的贴合,他还能继续淡定地只是把手搭在她腰上。 心情莫名轻快起来。 她将注意力重新聚焦在书页上复杂的符文链上,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关键节点。 至于身后那份莫名的烦躁?暂时被她抛开了。 反正,过了今晚,他那份没来由的焦灼,就该被更新鲜有趣的情绪取代了。 她很期待。 ······ 壁炉的炭火早已熄灭,只余下暗红的灰烬,地窖彻底陷入一片温柔的黑暗,只有窗外渗入的稀薄月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沙发宽大的凹陷里,塞拉菲娜被斯内普圈在怀中。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手掌贴合着她的腰侧,呼吸绵长而均匀。 塞拉菲娜闭着眼睛,呼吸模仿着熟睡的节奏,心跳被她控制着平稳。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 差不多了。 时机成熟。 她开始了她的“表演”。 首先,是极其极其轻微地调整头部的角度。 她的脑袋原本枕在他的肩窝里,此刻,她仿佛在梦中寻找更舒服的姿势,脸颊带着睡梦中的无意识感,在他胸前的衣料上蹭了蹭,发出一声像小猫打呼噜般的鼻音。 很好,没有异动。 接着,她原本蜷在身前的右臂,开始“无意识”地放松。那只手臂先是软软地从她自己身前滑落,轻轻垂落在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臂内侧。 塞拉菲娜维持着完美的伪装。她能感觉到斯内普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肌肉在她手臂落下的瞬间,因为沉睡中身体本能的警觉,细微地绷紧了一下。 但仅仅是一瞬,那紧绷感就消失了,他的手臂依旧稳稳地环着她,呼吸依旧深沉。 第一步成功。 good! 塞拉菲娜耐心地等了几息。 然后,是重头戏。 她蜷着的右腿开始动了。膝盖先是微微抬起一点,小腿带着点犹豫的晃动,然后……那条腿带着“就是这里了”的放松,自然地搭在了斯内普靠近沙发外侧的那条大腿上。 就在她的腿搭上去的瞬间。 身为经验丰富的双面间谍,对肢体接触异常警觉的斯内普,几乎是立刻从深沉的睡眠中惊醒。 身体瞬间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的收紧保护,勒得塞拉菲娜纤细的腰身骤然一痛! 塞拉菲娜的心在胸腔里猛地一跳,但强大的控制力让她的呼吸和心跳纹丝未变。 她的身体在感受到腰间那几乎让她窒息的力道时,本能地做出了最符合“睡梦被惊扰”的反应: “唔……!”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鼻音和明显不满的哼唧,眉头在黑暗中微微蹙了一下,仿佛被弄得不舒服了。 同时,那只右手,像是要安抚这突如其来的不适和禁锢,带着点睡梦中的安抚,软软地抬起来,无意识地在他紧绷的手臂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动作含糊而慵懒,就像在哄一个不安分的枕头。 她的身体也配合着这安抚的动作,往他怀里更深地、更依赖地缩了缩,脸颊在他胸前依赖地蹭了蹭,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什么梦话,尾音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时间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的身体僵住了! 黑暗中,他的黑眸猛地睁开,里面瞬间褪去了所有睡意,只剩下警惕和一丝尚未完全褪去的震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女孩身体的柔软和温热,能感觉到她不满的哼唧和那安抚性的轻拍,能感觉到她更深地缩进他怀里的依赖动作…… 这一切都指向她还在睡,而且似乎是被他勒得不舒服了。 他不敢贸然抽离手臂,怕惊醒她。 紧绷的神经在确认没有威胁、只有怀中女孩“无意识”的亲密后,才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 紧箍着她腰的手臂虽然依旧没有松开,但那股要把她勒断的力道消失了,恢复了之前的守护姿态。 他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胸膛也再次开始规律地起伏,但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心跳的搏动就在她紧贴的耳下,比平时快了不少,沉稳中带着一丝尚未平复的余悸和……别的什么。 他醒了。 他完全清醒了。 但他以为她还在熟睡。 塞拉菲娜继续扮演着沉睡者。 最后一步不能停! 那只安抚过他手臂的手,开始了最后的“探索”。那只手先是软软地摸索了一下,然后,仿佛终于找到了温暖和安心的港湾,那只依恋地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侧。 停顿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够,那只手又“无意识”地向前挪了挪,最终,整个手掌连同小臂,都松松地环抱住了斯内普的腰身。 她的手臂环住了他坚实的腰。她的脸颊紧贴着他加速跳动的心脏。她的腿搭在他的大腿上。 整个姿势,亲密无间,她几乎完全嵌入了他的怀抱。 塞拉菲娜维持着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心里的小人已经叉着腰,得意地无声大笑:嘿嘿嘿嘿!成功了!完美!他醒了!但他没动!他接受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黑暗中他身体的僵硬渐渐被温热取代,感受到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变得更加稳固,甚至带着圈禁。他的心跳虽然还比平时快,但已经渐渐找回沉稳的节奏。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感受着怀中女孩依赖紧密的拥抱姿势。 月光透过高窗,在她银色的发梢上洒下一点微光。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敢动,黑眸在夜色里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有震惊,有无奈,有被全然信任和依赖的开心,还有满足。 塞拉菲娜满足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彻底放松下来。 计划圆满成功。 现在,她可以安心地“睡”了。 至于明天早上……她已经开始期待他脸上那极力掩饰的表情了。 那一定非常、非常有趣。 她带着这份隐秘的得意和期待,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真正的睡眠边缘。 黑暗中,她的嘴角弯起一个无人看见狡黠又满足的弧度。 第116章 心照不宣的期待 就在塞拉菲娜的腿搭上来的瞬间,斯内普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瞬间脱离了睡眠状态。黑眸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冰冷而锐利。 有情况?! 然而,在意识完全清醒之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环在塞拉菲娜腰间的手臂猛地将她更紧地圈进怀里。 他的身体也随之绷紧,像一堵瞬间立起的盾牌,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气息和体温之下。 “唔……!”怀里的女孩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紧密环抱,发出一声短促带着浓重睡意和明显不适的哼唧,眉头在黑暗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只原本垂落的手无意识地抬起来,软软地在他的手臂上安抚性地拍打了两下,动作含糊而慵懒。 她的身体也配合着这安抚的动作,更深地带着依赖地缩进他怀里,脸颊在他胸前依赖地蹭了蹭,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什么梦话,尾音里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紧绷的神经在确认怀中温软躯体的身份和那毫无威胁的“不适”反应后,才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紧箍着她的手臂力道也迅速调整,却依旧比之前更沉地圈住她。 他不敢动,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更轻缓绵长,试图伪装自己依旧沉睡。 然而,他的心却在胸腔里沉重而快速地跳动着。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脸颊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她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颈侧,她那条腿压在他的大腿上,还有……那只最后环抱住他腰身的手臂。 太近了。 近得毫无缝隙。近得她能清晰地听到他失控的心跳。近得他身体的每一寸僵硬和温热都无所遁形。 黑暗中,斯内普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 刚才那瞬间的警惕反应是否弄疼了她? 她……在做什么?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姿势绝非“无意识”。时机太巧,动作太连贯,尤其是最后那只手环抱他腰的动作。 论爱上一个智商超高的女孩的烦恼。 他在心中无奈叹气。 他怀疑。 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她可是塞拉菲娜! 那个精于算计每一步棋的卡斯蒂尔家主! 她若真想装睡,那必定是天衣无缝。 任何生理指标在她强大的控制下,都可以是完美的伪装。 他低头,目光试图穿透黑暗,落在她埋在自己胸前的侧脸上。银色的发丝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泽,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悠长,仿佛真的沉浸在甜美的梦乡。 她的身体放松地依偎着他,带着信任和……一丝狡黠的陷阱气息? 斯内普感到一阵头疼。 他试图在脑海中重构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蹭脸,手臂滑落,抬腿搭上,不满哼唧安抚轻拍,最后环腰……每一步都符合“睡梦中的意外调整”,自然得无可挑剔。但组合在一起,由她来做,就充满了精心设计的可疑。 可是……万一呢? 万一她真的只是睡迷糊了? 万一这只是她潜意识的依赖? 他如果贸然推开她,或者点破,会不会反而惊扰了她的安眠? 会不会让她觉得他……不近人情? 甚至……抗拒她的靠近? 他不敢赌。 他不敢赌她是否在装睡。 他更不敢赌,如果她真的只是在依赖他的怀抱,而他却表现出质疑或拒绝,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于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只能僵硬地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他深深怀疑在装睡、却又不敢拆穿的女孩,承受着这份甜蜜又磨人的亲密酷刑。 他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温热,感受着她环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的温度,感受着她搭在自己腿上的那条腿带来的奇异触感和温热。 他的心跳在最初的剧烈波动后,虽然努力平复,却依旧比平时快上几分,沉稳的节奏下藏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悸动。 他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环抱着她的手臂却诚实地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又像是在确认这份拥有。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丝间清冽的气息。 算了。他认命地想。 就算她是装的……又如何? 他享受这份亲密,他贪恋这份温暖,他……心甘情愿地待在这个由她编织的意外怀抱里。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的怀抱,宣告着他的妥协和占有。 管她是真睡还是假寐,既然她选择了这个姿势,那么……在他怀里,她就别想轻易“醒”过来挪开。 至少今晚不行。 至于明天……斯内普的嘴角在黑暗中微微勾起一个微小带着无奈纵容和一丝期待的弧度。 他也很想知道,当“睡醒”的塞拉菲娜发现他们以这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姿势相拥了一整夜时,那张漂亮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那一定……非常精彩。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听着她平稳的呼吸,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在黑暗中,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也等待着这场由她主导心照不宣的“意外”后续。 ······ 地窖高窗外透进的晨光,悄然驱散了厚重的黑暗。 斯内普缓缓睁开眼。 意识回笼的瞬间,感官便清晰地捕捉到了怀中的一切。 塞拉菲娜依旧在他怀里,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温热的呼吸均匀地拂过他的颈窝。她的右臂环抱着他的腰身,手掌松松地搭在他的腰侧。 而最让他心神震荡的,是那条右腿依旧搭在他的大腿上。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未动,黑眸在微光中垂落,贪婪地描摹着怀中少女安睡的轮廓。 银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铺散在他胸前的黑袍上,几缕调皮地拂过她的脸颊。 晨光柔和地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线条,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他喜欢这个姿势,喜欢她如此紧密地依偎着他,比昨晚仅仅揽着腰靠着,更多了一种……彻底的拥有的感觉。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给他,感受到她腿上柔韧的弧线,感受到她环在腰间手臂的柔软。 昨晚的怀疑在晨光下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无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此刻这真实温软的依赖拥抱在他怀里。 这就够了。 他心底甚至升起一丝恶劣的期待——等她醒来,看到他们以这样的姿势相拥了一整夜,那张漂亮的脸上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惊讶?是羞赧?还是……和他此刻一样的满足? 他耐心地等待着,感受着怀中人细微的动静。 终于,怀里的女孩有了苏醒的迹象。 塞拉菲娜先是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脸颊,发出一点像小猫打呼噜般的鼻音。这是她每次醒来习惯性的小动作。斯内普的心跳因这熟悉的依赖感而微微加速。 然而,下一秒,他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女孩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她醒了。 斯内普屏住呼吸,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带着专注和期待。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抬头。她保持着埋在他怀里的姿势,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她的身体放松下来,但斯内普能感觉到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似乎收紧了那么一下力道。 然后,她慢慢地带着点“刚睡醒意识回笼”的迟滞感,抬起了头。 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在晨光下还带着一层朦胧的水汽,像是蒙着薄雾的星辰。 她微微歪了歪头,眼神有些迷茫地扫过斯内普的脸,然后……视线缓缓地带着点好奇和探究落到了自己搭在他腿上的那条右腿上。 她的目光在那条腿上停留了几秒,又顺着自己的腿,看向环抱着他腰的手臂,最后再回到自己紧紧依偎着他的上半身。 整个过程中,她的表情都是完美的刚睡醒的困惑。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理解眼前这过于亲密的姿势是如何形成的。 斯内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会怎么做?推开他?解释?或者……脸红? 塞拉菲娜歪着头,又看了几秒自己搭在斯内普腿上的腿。然后,她很淡定,抬起手用指尖,有些困扰地拂开了几缕垂落在眼前的银色发丝。 接着,在斯内普的注视下,她非常平静地将自己那条搭在他腿上的右腿……拿了下来。动作不疾不徐,没有丝毫慌乱或尴尬。 斯内普的心沉了一下。失望瞬间漫过心尖。 她要收回了吗?昨晚的亲密只是一场“意外”,现在清醒了,就…… 然而,还没等那失落的情绪完全成型,塞拉菲娜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彻底僵住。 她把腿拿下来后,并没有离开他的怀抱,也没有拉开距离。 相反,她只是调整了一下蜷缩的姿势,然后,她重新将脑袋更深地埋回了他怀里。 她的脸颊在他胸前的衣料上蹭了蹭,找到那个最舒服的位置,甚至还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环抱着他腰的手臂也没有松开,反而更自然地收紧了一些,仿佛那才是她最该待的地方。 至于那条腿?仿佛只是睡前随意摆放的一个靠枕,现在只是换了个位置放着而已。 她的身体依旧紧密地依偎着他,除了那条腿挪开了,其他一切亲密无间。 斯内普:“……” 他彻底愣住了。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震惊、错愕、难以置信,随即又被铺天盖地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喜所取代。 她……她挪开了腿,却把自己更深地埋了回来?这算什么?是觉得搭着腿不舒服了,但怀抱还是要的?还是……更狡猾的宣告和占有?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的手自然地探了过来。 是斯内普的手。 他用指腹轻柔地拂开了她脸颊旁散乱的几缕银发。将那些碍事的发丝温柔地别到她小巧的耳后,露出她光洁的额头和精致的侧脸轮廓。他的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流连。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动了动,紫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开一条缝,瞥了一眼他帮她拂开头发的手,然后又懒懒地闭上。 她的嘴角,在斯内普视线无法触及的角度,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狡黠又得意的弧度。 斯内普低头,看着重新埋在自己怀里的少女,看着她被自己拂开头发后露出的毫无防备的侧脸。 他收紧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更紧地、更密实地拥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无声地笑了。 管她是真迷糊还是装糊涂。管她挪开腿是什么意思。她还在他怀里,依赖着他,甚至把自己埋得更深。 这就足够了。 斯内普在心底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将脸颊贴上她微凉柔软的发丝。 看来,在推进某些事情上,他这位智商超群的少女,确实比他更有……行动力。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又赖了大约一刻钟,享受着这份晨光微熹中的静谧和温暖。直到窗外的光线变得更加清亮,她才仿佛终于睡饱了,发出一声满足的、慵懒的叹息。 她动了动,从他怀里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晨光下清澈明亮,带着刚睡醒的水润光泽,没有丝毫的尴尬或异样。 她自然地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舒展,银色的发丝随着动作滑落肩头。 那条昨晚搭在他腿上的右腿也随意地伸展了一下,仿佛只是活动一下发麻的肢体。 “早,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紫金色的眼眸看向他,里面是温和笑意,仿佛昨晚那场“意外”的亲密姿势从未发生过。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她,试图从她坦然自若的脸上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比如一丝红晕,一丝躲闪,或者一丝狡黠。 然而,什么都没有。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他松开环抱着她的手臂,让她坐起身。 看着她毫无破绽的模样,心底那点昨晚残留的怀疑和清晨的期待,最终都化作一股深深的无奈和……纵容。 算了,跟她较真这个,输的只会是自己。 塞拉菲娜站起身,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紫金色炼金衣袍,动作优雅。她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斯内普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向小盥洗室。 斯内普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盥洗室里很快传来水流的声音。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立刻起身。晨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 他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腿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搭了一夜的温度。还有腰间……那被她的手臂环抱过的地方,似乎也还萦绕着残留的触感。 昨晚的画面清晰地回放:她不满的哼唧,安抚的轻拍,环抱的手臂,搭上来的腿……以及今早她那淡定挪开腿却把自己埋得更深的动作。 期待。 这个词毫无预兆地浮现在斯内普的心头。混合着隐秘兴奋和恶劣趣味的期待,如同微小的电流窜过神经。 他期待今天晚上。 昨晚的意外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展示了全新的更紧密的拥抱可能。虽然塞拉菲娜今早表现得若无其事,但他不信她真的毫无所觉,毫无想法。 他期待她今晚会怎么做。 是继续维持昨晚那种“睡梦中”的亲密姿势?还是会……更进一步?或者,她会不会因为今早的“意外”而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无论她选择哪种,斯内普发现自己都……非常期待。 他甚至开始思考,今晚他是否应该“配合”一下? 比如,在她调整姿势的时候,他也“无意识”地调整一下自己的姿势,让她的腿搭得更舒服? 或者,在她环抱他的时候,他也“不经意”地收紧手臂,回应她的拥抱? 这个念头让他深潭般的黑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一种棋逢对手、互相试探的默契感油然而生。 和她玩这种心照不宣的游戏,充满了挑战性和吸引力。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地窖里投下长长的影子。盥洗室的水声停了。 塞拉菲娜擦着湿漉漉的银发走了出来,发梢还滴着水珠,脸庞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透。她看到斯内普站在沙发旁,紫金色的眼眸弯了弯。 “今天去温室还是魔药储藏室?”她随口问道。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滴水的发梢上停留了一瞬,眉头习惯性地微蹙:“先把头发弄干。” “哦。”塞拉菲娜应了一声,指尖随意地划过发梢,带起一阵微弱的魔力波动,水汽瞬间蒸腾消散,银发重新变得蓬松柔顺。 她走到他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 斯内普低头,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白皙的手。他没有丝毫犹豫,自然地握了上去,微凉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指。 “魔药储藏室。”他低沉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牵着她,转身走向地窖深处,“有几样蛇怪材料需要特殊处理。” 塞拉菲娜被他牵着走,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她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比平时更紧了一点。 新的一天开始了,地窖里弥漫着魔药和旧书的气息,以及两人之间那份心照不宣的、带着隐秘期待的暖意。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张宽大的紫色沙发,黑眸深处一丝对今晚的期待悄然而生。 他期待着夜色再次降临,期待着回到这张沙发上,期待着……他的塞拉菲娜,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第117章 装睡二刷指南 地窖再次被壁炉温暖的橘黄光芒填满,与昨夜相同的静谧笼罩下来。 塞拉菲娜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合上厚重的羊皮卷轴,像归巢的鸟儿般走向那张宽大的紫色沙发,在斯内普身边坐下。 斯内普的心跳在她靠近的瞬间微微加速。他放下手中那本几乎没看进去几页的魔药期刊,黑眸不动声色地追随着她的动作。 他期待着,带着一丝隐秘的兴奋和昨晚残留的期待,等着看她今晚会如何安排睡姿。 她会像昨晚那样“无意识”地靠得更近吗? 会再次把腿搭上来吗? 还是会……有新的意外? 然而,塞拉菲娜坐下后,只是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身体放松地向后靠进沙发柔软的天鹅绒靠背里,然后,非常熟练地侧过身,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了他的肩窝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同时,她的一条手臂也很自然地搭在了自己的身前,姿势放松而规矩。没有刻意的贴近,没有逾越的搭腿,更没有环抱他腰的动作。 一切,都回归到了昨晚“意外”发生之前的、最基础、最安全的姿势。 仿佛昨天那场让斯内普心潮澎湃、几乎失眠的亲密接触,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幻梦,从未发生过。 斯内普:“……”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黑眸里那份隐秘的期待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变成了浓浓的失落和……更深的憋闷。 就这样? 她真的……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他低头,看着靠在自己肩头那颗毛茸茸的银色脑袋,看着她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仿佛下一秒就要沉入梦乡的安详侧脸。 她的伪装……或者说她此刻的平静,简直天衣无缝! 呼吸悠长,心跳平稳,体温正常,肢体放松,表情恬静……每一个细节都完美符合一个即将在熟悉怀抱中入睡的少女,没有一丝一毫的刻意或紧张。 奥斯卡…… 这个麻瓜界的词汇清晰地砸进斯内普的脑海。 他甚至恶意地想,麻瓜界那个所谓的奥斯卡金像奖,真该给塞拉菲娜·卡斯蒂尔颁一座! 不,是十座! 就凭她此刻这无懈可击的睡颜和一切如常的姿态,她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影后!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她衣料上轻轻摩挲着,带着一丝不甘和探究。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在装睡,或者至少是在装平静! 但该死的,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一点破绽都没有! 这让他感到挫败,比熬制一锅失败的金色福灵剂还要憋闷。 不行。 他不能就这样算了。 昨晚那种紧密相拥的感觉像毒瘾一样缠着他,他无法忍受今晚又回到原点。 一个念头在斯内普心中成形——既然她“睡”了,那他可以“帮”她调整一下姿势?让她……更舒服一点?嗯,这个理由很正当。 他深吸一口气,动作缓慢小心,开始了他计划中的“调整”。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先是微微用力,试图让她侧身的幅度更大一些,让她的后背能更贴合他的胸膛,而不是仅仅靠着肩膀。 同时,他自己的身体也轻微地向后靠了靠,试图在沙发靠背和自己胸膛之间,为她创造出一个更舒适的、可以完全依偎进来的空间。 他屏住呼吸,观察着她的反应。 塞拉菲娜的身体在他轻微的引导下,顺从地侧过来一些,后背确实更贴近了他的胸膛。 她的脑袋依旧枕在他的肩窝里,呼吸平稳悠长,她甚至配合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带着浓浓睡意的轻哼,脸颊在他颈侧的衣料上蹭了蹭,像是找到了更舒服的位置。 斯内普心中一喜,胆子稍微大了点。 他继续进行调整。 那只原本只是搭在她腰间的手,开始缓慢地向上移动,试探性地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想顺势将她更紧地揽入怀中,让她从靠肩变成半抱。 然而,就在他的手刚刚落到她肩膀上的瞬间。 “嗯……”塞拉菲娜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点被打扰睡意的不满哼唧。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身体也轻微地扭动了一下。 这个细微但清晰的反应,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斯内普刚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他的手僵在了她的肩膀上,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他看着怀里“睡梦中被打扰”的少女,看着她蹙起的眉头和那点委屈的小动作,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他在做什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趁着人家“睡着”偷偷摸摸地调整姿势?还差点把她弄“醒”了? 奥斯卡!该死的奥斯卡! 斯内普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又给塞拉菲娜颁了一座奖杯。 这演技,绝了! 他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缓慢又不舍地、又带着点认命般的颓然,重新滑落回了她的腰间。 位置甚至比刚才还靠下了一点,力道也放得更轻,带着“我认输”的妥协。 他放弃了。 他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感受着怀里少女重新变得平稳悠长的呼吸,感受着她后背隔着衣料传来的温热,感受着腰间那只手搭着的、毫无回应的纤细腰肢。 失落和憋闷笼罩着他。 算了。他认栽。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自己身侧,下巴带着点惩罚意味地重重蹭了蹭她的发顶,仿佛在发泄那点无处安放的憋闷。 然后,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接受今晚的“如常”。 至少,她还在他怀里。至少,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至少……他还能期待明天晚上?或者……后天晚上? 黑暗中,斯内普无声地叹了口气。和塞拉菲娜玩这种心照不宣的亲密游戏,他大概永远都是输家。但他发现,自己似乎……输得心甘情愿,甚至隐隐期待着下一局。 斯内普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下巴抵着塞拉菲娜柔软的发顶,试图用她身上的气息平息自己内心的憋闷和失落。 他搭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放得很轻。 算了,今晚就这样吧。 奥斯卡影后想演“一切如常”,他除了配合还能怎样? 他认输。至少人还在怀里。 然而,就在他刚调整好心态,准备强迫自己入睡时,怀里的人……动了。 是那种熟悉的“调整”。 那颗靠在他肩窝里的银色脑袋,在他胸前的衣料上蹭了蹭。 斯内普的呼吸瞬间屏住!深潭般的黑眸在黑暗中猛地睁开! 紧接着,是她原本规矩搭在身前的手臂,开始“无意识”地放松。那只手臂先是软软地从她自己身前滑落,垂落在了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臂内侧。 斯内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顶,他全身的肌肉再次绷紧! 来了! 然后,是重头戏。 塞拉菲娜蜷着的右腿,开始以那种斯内普昨晚才深刻领教过的笨拙感,抬起了膝盖,小腿带着点犹豫的晃动……然后,熟练地搭在了斯内普靠近沙发外侧的那条大腿上。 柔韧的弧度,温热的触感……和昨晚一模一样的位置! 斯内普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巨大的失而复得般的狂喜在他胸腔里炸开!之前的失落、憋闷、挫败感瞬间被这股狂喜冲得烟消云散! 果然!果然是她!果然在装睡! 这个认知带着尖锐的兴奋和尘埃落定的痛快感,狠狠击中了他。昨晚的怀疑,今早的淡定,白天的“一切如常”……全是演的! 她就是在耍他玩!用她那奥斯卡影后级别的演技! 然而,狂喜之后,一股更强烈的、混合着被戏弄的羞恼和心照不宣的、隐秘兴奋感瞬间涌了上来! 狡猾!狡猾透顶的塞拉菲娜! 他在心底咬牙切齿地低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她故意让他经历失落,让他像个傻瓜一样偷偷尝试调整姿势失败,在他彻底放弃认命的时候……才慢悠悠地用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剧本”,重新上演这场亲密的“意外”。 这根本不是什么睡梦无意识。她明晃晃地告诉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昨晚不是意外,现在也不是。我就是要这样抱着你,而且……我还知道你拿我没办法! 就在斯内普被这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喜悦冲击得几乎失语的瞬间,塞拉菲娜的“表演”还没结束。 那只已经搭在他手臂内侧的手,开始了最后的“探索”。 那只手先是软软地在他手臂内侧的衣料上摸索了一下,然后,那只手依恋意味地,滑过他的手臂内侧,轻轻搭在了他的腰侧,又“无意识”地向前挪了挪,最终,整个手掌连同小臂,都环抱住了斯内普的腰身。 熟悉的姿势!紧密的拥抱!她再次将自己完全嵌入了他的怀里! 斯内普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环抱着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他猛地低下头,深不见底的黑眸在黑暗中灼灼地盯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仿佛要穿透她的伪装,直视她狡黠的灵魂。 “哼!”一声轻微带着浓浓无奈和纵容却又无比清晰的轻哼,从斯内普的鼻腔里逸出。 就在这时,那声轻哼似乎终于惊动了怀中“熟睡”的人。 斯内普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微地动了一下。紧接着,枕在他胸前的脑袋稍稍移开。 塞拉菲娜抬起了头。 黑暗中,斯内普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黑眸瞬间锁定了她。借着窗外渗入的稀薄月光和壁炉残存的红光,他清晰地看到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此刻正睁着,里面哪里还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水汽? 清澈、明亮,带着狡黠笑意,直直地回望着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地窖里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一个带着等待的紧绷,一个带着得逞的悠然。 塞拉菲娜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她微微仰起脸,凑近了些。 斯内普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僵成了石像。他看着她靠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顽劣光芒,看着她漂亮的唇瓣在微光下勾起诱人的弧度。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然后,一个温软的触感,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吧唧。”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地窖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斯内普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轰”地一声从被亲的地方炸开,瞬间席卷了整张脸,一路烧到耳根,甚至脖颈。 血液疯狂地涌向头顶,心跳声在耳边擂鼓般轰鸣,震得他头晕目眩。 他完全僵住了,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 他素来苍白的脸颊此刻红得惊人,几乎要滴出血来,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着震惊、羞赧、无措,还有一丝被突袭后彻底失守的茫然。 塞拉菲娜却像完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小事。她眼中的狡黠笑意未减,甚至还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 她没再看他那张精彩纷呈的脸,只是心满意足地重新将脑袋埋回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环抱着他腰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甚至更自然地收紧了一点。 几乎在同时,她的呼吸就调整回了那种悠长平稳的节奏,身体彻底放松下来,软软地依偎着他,一副“事情办完了,我要继续睡觉”的理所当然。 仿佛刚才那个石破天惊的吻,不过是睡前一个无足轻重的道别仪式。 留下斯内普一个人,像个被施了全身束缚咒的雕像,僵在原地。 脸颊上那一点温软的触感如同烙印般灼热,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碎肋骨,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咆哮。 他低头看着胸前那颗重新安静下来的银色脑袋,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毫无负担的睡姿,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回荡: 她……她居然……就这么……亲完……睡了?!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羞赧。 他维持着僵硬的姿势,一动不敢动,生怕惊扰了怀里这个胆大包天又撩完就跑的“始作俑者”。 塞拉菲娜埋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里,感受着他滚烫的皮肤和擂鼓般的心跳,那点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劲儿还没完全消散,嘴角就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声小小的、带着气音的闷笑被压抑着,从他胸前的衣料里溜了出来。 这声几不可闻的“噗嗤”,在寂静的地窖里,在斯内普正被前所未有的羞赧和心跳失控折磨的当口,无异于最精准的挑衅! “哼!”斯内普的鼻腔里猛地冲出一声更响、更羞恼的闷哼,像被踩了尾巴炸毛的大猫。 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塞拉菲娜几乎以为自己要被他揉碎嵌进骨头里。 紧接着,他滚烫的脸颊带着泄愤的意味,重重地、反复地在她柔软的发顶蹭来蹭去,银色的发丝被他揉得凌乱不堪。 塞拉菲娜刚想抗议,下巴却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捏住,抬了起来。 黑暗中,她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羞恼,还有一丝被点燃的笨拙却执拗的火苗。 他脸颊的红晕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甚至蔓延到了脖颈。 “你……”塞拉菲娜刚吐出一个音节。 斯内普的脸猛地压了下来。 “啵!”一个同样响亮、带着点幼稚盖章意味的吻,结结实实地、甚至因为过于急切而显得有些用力地印在了塞拉菲娜的脸颊上。 亲完这一下,他似乎觉得不够。那点被撩拨起的占有欲和不服输的冲动占了上风。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固定住她的脸,滚烫的唇瓣带着急促的气息,毫无章法却又无比执着地落了下来。 先是眉心,一个重重的“啵”声。 然后是另一侧的脸颊,同样带着急切,“啵!” 他的动作笨拙而急促,像初学魔咒的孩子在尝试一个复杂的手势,只有最原始的滚烫触感和气息,每一个吻都又快又重,带着孩子气的想要“扳回一城”的执拗。 整个过程中,他自己的脸颊和耳朵红得惊人,胸膛里的心跳声更是震耳欲聋。 塞拉菲娜:“……” 她被这一连串密集又略显笨拙的“反击”亲得有点懵。 她能感觉到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能感受到他唇瓣落下时那份毫无技巧的急切力道,更能感受到他胸膛里那颗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的心脏。 看着近在咫尺这张爆红却写满了“我要亲回来”的执拗俊脸,塞拉菲娜在短暂的怔愣后,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无奈和……宠溺的纵容。 真是……幼稚又可爱得让人心软。 她抬起那只没被他禁锢的手,温热柔软的掌心轻轻抚上他滚烫的脸颊。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道,轻柔地一遍遍地摩挲着他发烫的皮肤,试图平息这头被自己撩拨得有些失控的大猫。 “好了,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温柔笑意,像在安抚一个闹了别扭终于得到糖果的孩子,“睡觉啦,睡觉啦。”她顺势用指尖轻轻捏了捏他同样滚烫的耳垂,动作亲昵又带着点终结这场“反击战”的意味。 斯内普的身体依旧紧绷着,被她安抚的手摸着,脸颊的温度似乎更高了。 他深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瞪着她,带着点“我还没亲够”的控诉和被打断的不满足,那爆红的俊脸上甚至带着点委屈巴巴的执拗。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那点无奈和纵容瞬间被更浓的笑意取代。紫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弯成了月牙,一丝狡黠的光闪过。 “怎么?”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故意拖长了尾音,像在逗弄一只张牙舞爪实则毫无威胁的大猫,“还…没亲够?”她微微歪头,目光扫过他红得滴血的耳廓,“那……你继续亲?”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 他深潭般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带笑的嘴角,仿佛被她这句直白的“邀请”烫到了。 那爆红的脸色似乎又深了一层,连呼吸都窒了一瞬。 随即,他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隐秘的心思,又像是恼羞成怒于她的看穿和调侃,猛地别开视线,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又重又闷的: “哼!” 那声音里充满了傲娇的拒绝和“我才不上当”的意味,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却忘了松开。 塞拉菲娜被他这强装镇定的傲娇模样彻底逗乐了。 “哦?不亲了?”她眼里的笑意更盛,带着点了然和促狭,“那……”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趁他还在别着脸傲娇的瞬间,飞快地凑近。 “吧唧!” 又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吻,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滚烫的脸颊上,位置紧挨着他刚才“盖章”的地方。 斯内普猛地转回头,黑眸震惊地瞪着她。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完全呆住、连傲娇都忘了装的可爱模样,紫金色的眼眸亮得惊人,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心底那点恶作剧成功的愉悦和对他反应的喜爱达到了顶峰。 “那……换我亲?”她语带笑意,根本不等他反应,又飞快地凑上去! “吧唧!” 亲在另一侧脸颊。 “吧唧!” 再亲一下额头。 动作又快又轻,像雨点落下,带着亲昵和逗弄的快乐。 斯内普彻底僵成了石像,只能瞪大眼睛,感受着脸颊上被那温软唇瓣接连“偷袭”留下的、带着她清冽气息的印记,每一处都像点燃了一小簇火苗。 他爆红的脸颊温度高得吓人,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大脑一片空白,连那声标志性的“哼”都卡在了喉咙里。 看着他这副完全被“亲懵”了的呆滞模样,塞拉菲娜再也忍不住了。 “噗嗤……嘿嘿嘿……” 她把脸深深地埋进他滚烫的颈窝里,压抑不住的、带着得逞和无限喜爱的笑声闷闷地传了出来,肩膀因为忍笑而微微颤抖。 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颈侧敏感的皮肤,也彻底击溃了他最后一点强装的镇定。 斯内普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奔涌,耳膜里全是她闷闷的笑声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他想说点什么,想找回一点场子,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所有的羞赧、无措和被撩拨到极致的混乱情绪,都化作了更紧、更深的拥抱。 他几乎是有些“凶狠”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按进自己怀里,下巴重重地带着点惩罚地压在她的发顶上,仿佛这样就能堵住她那恼人又可爱的笑声,也藏起自己那无处遁形的红透的脸。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恼羞成怒”的拥抱,在他颈窝里笑得更大声了点,但身体却依偎着他,甚至还安抚性地用脸颊蹭了蹭他发烫的皮肤。 “好啦好啦……”她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闷在他颈间,“这把真睡觉啦,西弗勒斯……” 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在她依偎的安抚和那依旧带着笑意的嘟囔中,一点点、极其不情愿地放松下来。 他深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闭上,将翻涌的羞赧和那份被甜蜜彻底击中的悸动深深掩藏。 紧抿的唇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终究是无可奈何地、却又无比柔软地向上弯起。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气息和体温之中。 地窖的寂静里,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心跳,和那偶尔从颈窝里溢出的、满足又狡黠的闷笑声,编织成独属于他们的心照不宣的甜蜜乐章。 作者这里改了一下,本来没有亲脸这一段的,但是觉得塞拉菲娜会这么干,作者也不知道要用哪个版本了,作者更喜欢这个版本,但是怕有姐妹觉得在还没确定关系却心照不宣的暧昧期这样不好,不过作者还是采用了这个版本。[橙心][摊手][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7章 装睡二刷指南 第118章 魔网终端(一) 自那晚塞拉菲娜彻底不演了,每晚入睡时,她都会无比自然地调整姿势,手脚并用地缠抱住斯内普。 手臂环过他的腰身,腿搭在他的腿上,脸颊紧贴着他胸前的衣料,呼吸间全是他身上的气息。 斯内普对此自然是狂喜且心满意足的。他习惯性地收紧手臂,下颌轻蹭她的发顶,内心被饱胀的安稳填充。 然而,人心总是不知足的。最初的狂喜沉淀后,一丝更隐秘的渴望悄然滋生。 他还想亲她。 不仅仅是她主动印在他脸颊上那些或狡黠或安抚的亲吻。 他也想亲她,想用嘴唇确认她脸颊的温度,想感受她肌肤细腻的触感,甚至……目光偶尔掠过她带着笑意的唇角时,会像被烫到般飞快移开,心跳失序。 这种渴望伴随着强烈的罪恶感。她还小。 可另一个声音又在尖锐地反驳:拥抱可以,依偎可以,她甚至主动亲了你那么多次!享受着这一切却不肯给予同等的回应,不肯给出明确的身份认定,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和那些玩弄感情的人渣有什么区别?! 这种纠结让他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局。 他渴望更亲密的接触,又因内心的道德枷锁而畏缩;他觉得必须确定关系才对得起她的亲近,却又害怕捅破那层纸后,会惊扰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塞拉菲娜早已将他眉宇间偶尔掠过的挣扎和看向她时那欲言又止、眼底翻涌着渴望与痛苦的眼神尽收眼底。她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软软的。 她现在并不是很想捅破窗户纸,现在这样逗弄他,看他为自己失控,为自己纠结,也别有一番趣味。 看他明明想要得要命却拼命克制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极了。 这天晚上,她凑过去在他紧绷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声音清脆。 然后,她并没有立刻缩回去,而是就着极近的距离,看着他那瞬间骤缩的瞳孔,紫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狡黠的光。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黑袍的扣子,“有些界限,存在与否,只在于心,不在于形式,更不在于……年龄数字。” “重要的是当下的感受,不是吗?纠结于虚无的枷锁,而忽略眼前真实的温度,岂不是本末倒置?” 他猛地抬眼看向她,黑眸深处翻涌着剧烈的情绪。她知道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在纠结什么!而她的话……是在开导他?是在告诉他……她不在意?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嘴角弯弯,不再多言,只是重新将脑袋埋回他怀里,习惯性地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 但那句话,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斯内普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她不在意……她让他关注当下的感受…… 那一晚,斯内普久久没有入睡。他反复咀嚼着她的话,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内心的挣扎似乎平息了些许。是啊,她在怀里,她接受他的一切,她甚至比他更看得开。 或许……或许他可以暂时放下那沉重的负罪感,听从她的“劝导”,先专注于享受这份她给予的、不可思议的亲密? 关系的名分……或许可以再等等?反正……她也说了,界限在于心。 而塞拉菲娜,从那晚起,增加了一个新的心照不宣的睡前仪式。在最终调整好姿势准备入睡前,她总会再次抬起头,在斯内普的侧脸上落下一個轻柔的吻。 有时是脸颊,有时是下颌线条紧绷的地方。然后她会立刻缩回去,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斯内普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吻留下的细微触感和温度,像一个小小的温暖的印章,烙在他的皮肤上,也烙在他的心上。 这怎么不算是晚安吻呢?塞拉菲娜在陷入睡眠前迷迷糊糊地想。 而斯内普,在她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之后,会小心翼翼地收拢手臂,将那个印着“晚安吻”的地方,轻轻贴靠在她柔软的发顶。 嘴角,无声地扬起一个弧度。 晚安,我的塞拉菲娜。 他在心底默念。 暧昧期的酸涩与甜蜜,担忧与狂喜,克制与渴望,在这一刻达到了微妙又令人沉溺的平衡。 ······ 这学期在霍格沃茨的时光飞逝而过。 异空间成了两人真正的家,那里有恒定的阳光,有属于他们的区域,当然,还有那张不可或缺的紫色沙发。 两人依旧常驻于此,只有处理必要事务才短暂返回现实世界。 至于晚上?自然还是在那张沙发上紧密相拥。 塞拉菲娜对此颇感无奈,望着异空间里那间布置得极其舒适奢华的卧室叹气:“有床不睡睡沙发……只能说我们俩的身子骨是真的太好了。” 斯内普对此置若罔闻,只是每晚将她圈入怀中的动作更加理直气壮。 这天,塞拉菲娜处理完卡斯蒂尔家族的事务回到异空间,手里多了三样东西。 她走到正在操作台前处理一批蛇怪毒腺样本的斯内普身边,将物品一一放下:一个造型古朴约莫手掌大小的扁平方盒;一个同样材质约莫书本大小、边缘铭刻着极其复杂符文的扁平方盒。 “西弗勒斯,看看这个。”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兴奋。 斯内普放下手中的龙晶镊子,黑眸立刻被那两件物品奇特的材质和符文吸引。他拿起那个小方盒,仔细观察着。 塞拉菲娜的指尖轻轻点在小方盒上,又指了指那个大方盒:“这个小的,还有这个配套的,它们合起来,叫做魔网终端。” 她将大方盒推到斯内普面前,“这个,”她点了点大方盒,“是魔网终端的基础单元,或者叫锚点盒更贴切。” 她的指尖在盒面中心一个微凹的符文上轻轻一点。 嗡! 符文瞬间亮起柔和的银白色光芒,如同活了过来。 “它的核心功能是锚定。”塞拉菲娜解释道,声音清晰,“通过特殊的空间坐标和魔力印记,它能在一个庞大由无数类似节点构成的隐形魔力脉络中占据一个独特位置,并维持其稳定。”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立刻抓住了关键:“魔力脉络?类似…一个覆盖范围极广的、无形的魔法阵络?”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维持如此庞大网络所需的能量来源、节点间的通讯原理以及稳定性保障。 这想法本身已经超越了当前魔法界的认知极限。 “非常接近。”塞拉菲娜赞赏地点点头,“你可以理解为一张由纯粹魔力编织的覆盖特定区域的巨网。而这个锚点盒,就是连接并固定在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 她顿了顿,将那个光影印记模型推到斯内普面前,同时将自己右胳膊的袖子撸起,露出雪白的小臂。 她集中意念,一个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散发着微弱紫金色光芒的印记缓缓浮现在她小臂内侧的皮肤上。 “这个,”她点了点自己小臂上的印记,“是魔网核心。拥有它,本身就等同于最高权限的终端,无需额外携带使用者终端。” 她指了指斯内普面前那个小方盒使用者终端。 “你那个基础终端盒子,是核心的子单元,功能受限但足够强大。” 她看着斯内普眼中那要燃烧起来的研究狂热,嘴角弯起,“我猜你想拆开研究?” 她指了指那个使用者终端和锚点盒,“基础单元和这个使用者终端在这里,随你拆解分析…这是你的了。”她大方地将两个盒子都推向他。 斯内普立刻接过了使用者终端小方盒,指尖拂过表面。他尝试集中意念,像塞拉菲娜那样激活它。 嗡! 小方盒表面瞬间亮起柔和的紫金色光芒,一个半透明的光界面悬浮在盒子之上,上面流淌着一些他暂时无法理解的符号。 “信息交互。”塞拉菲娜适时解释道,指尖在自己面前的光界面上轻点,符号随之变化,“这是它最核心的功能之一。只要在魔网覆盖范围内,并且拥有终端…” 她说着,指尖在光界面上快速勾勒了几个符号。几乎在同一时间,斯内普面前悬浮的光界面上,清晰地浮现出一行由魔力构成的文字: 测试讯息:西弗勒斯,收到请回答。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无需猫头鹰漫长的飞行,无需守护神传递模糊的信息,甚至无需消耗魔力施展复杂的通讯咒语!如此即时、清晰、私密的远距离信息传递!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传统通讯魔法的所有认知! “这…”他难得地语塞,黑眸中充满了震惊和火山爆发般的狂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可能性——即时调配魔药材料信息、传递紧急情报、甚至…在异空间里随时联系上正在卡斯蒂尔书房处理公务的她?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芒,笑意更深。她指尖再点,她手环上方的光界面上文字消失,一个更复杂的空间与感知共享符文亮起。 她看向斯内普操作台上一株他刚刚还在研究的叶片边缘泛着幽蓝星光的蕨类植物:“不止是文字。” 她心念微动,只见她面前的光界面上,魔力迅速汇聚,一株星辉蕨的魔力投影瞬间浮现。 纤毫毕现,连叶片上那明灭的幽蓝荧光都模拟得惟妙惟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其散发出的微弱冰凉气息。 “魔力影像也可以即时共享。”她补充道,指尖轻点,那株蕨草的投影瞬间消散,“只要精神力足够稳定,甚至可以传递一些简单的…感知片段。” 她看着斯内普眼中越来越亮要化为实质的光芒,知道这功能对一个需要即时交流复杂魔药性状、材料细节,或者一个需要在瞬息万变的间谍活动中传递精确信息的双面间谍意味着什么。 “比如某种魔药材料独特的气味,或者一个警示的危险情绪波动。”她意有所指。 “覆盖范围?”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跨时代的魔法造物中。 “一年了,”塞拉菲娜从容道,“卡斯蒂尔家族通过各种掩护,铺设节点。如今,已经覆盖了英国魔法界的主要区域。核心节点由我们的人秘密维护。” 她说着,指尖在自己小臂的核心印记上轻轻一点,一道微弱的紫金色光芒闪过。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斯内普的眉心。 斯内普感到一股温和而强大的精神力引导着他,同时一个微缩版的与她小臂上一模一样的紫金色核心印记,缓缓烙印在了他左手手腕的内侧皮肤上,随即隐没不见。 “这是核心印记的子权限。”塞拉菲娜收回手,“信息交互等基础功能都有,但更隐蔽,只需要一个意念就能完成。无需拿出那个盒子。” 她看着斯内普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内侧,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同时…”她拖长了语调,带着点神秘,“核心印记拥有者…能看见一些‘特殊’的非公开的讯息流。算是…一点小小的特权?” 她没有明说是什么特殊讯息,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会发现的。 斯内普感受着手腕内侧那点奇异的联系感,再看看面前那散发着诱人气息的锚点盒和使用者终端。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个锚点盒,魔杖已然滑入掌心,准备开始他的拆解大业。 至于那个特殊讯息的谜题? 他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而塞拉菲娜看着他全神贯注的侧脸,心满意足地窝进了那张紫色沙发里。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的魔药大师都不会无聊了。 第119章 魔网终端(二) 壁炉的余烬散发着最后一点暖意。塞拉菲娜像只满足的树袋熊,四肢并用地缠抱着斯内普,整个人陷在他怀里,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 斯内普的手臂稳稳地环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研究魔网终端带来的巨大兴奋感刚刚平复下去,思绪却依旧在那些精妙绝伦的空间符文和魔力脉络的构想中盘旋。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斯内普的脑海,让他环抱着塞拉菲娜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丝探寻,“你认识尼可·勒梅……那件炼金衣袍……这个‘魔网终端’……”他顿了顿,“该不会……也是他的手笔?” 他想起那件炼金衣袍,想起塞拉菲娜轻描淡写地说那是“另外的交易”。能将空间魔法运用到如此匪夷所思地步的炼金造物,除了那位传说中的炼金术士,他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怀里的塞拉菲娜动了动,在他胸前蹭了蹭,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仿佛刚被从睡意边缘拉回来。 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微弱光线下带着笑意,坦然地迎上他探究的目光。 “真棒,西弗勒斯,又被你猜到了。”她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无比清晰,“不过,不是‘也是’,而是‘正是’。” 斯内普的心猛地一跳。 塞拉菲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在他怀里靠得更舒服些,继续说道:“尼可和他的妻子佩雷内尔,他们的寿命……确实快要走到尽头了。再强大的魔法石,也无法真正抗拒时间。”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对传奇落幕的感慨,“我给了他们两颗……嗯,你可以理解为增寿丹。” “增寿丹?”斯内普的呼吸一滞。 增加寿命?这种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东西? “嗯。”塞拉菲娜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的衣料上画着圈,“一种非常珍稀的丹药,在我们那边被称为增寿丹。一颗……能延寿五十年左右。” 五十年!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 作为魔药大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延寿”这个概念在魔法界的禁忌性和荒谬性! 魔法石的长生不老药已经是传说中的传说,且伴随着巨大的代价和不稳定性。 而塞拉菲娜口中的“增寿丹”,听起来如此……具体?五十年?还是一次性两颗?! “这……”他罕见地失语了,黑眸里翻涌着震惊。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魔药和生命魔法的认知边界。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的震撼,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太惊讶。我们那边的魔药体系不同,更偏向于炼丹。增寿丹虽然极其珍贵,需要耗费难以想象的天材地宝和顶尖炼丹师的心血,但并非完全不可获得。”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傲然和……怜惜,“而且,对于我们异能者来说,随着实力的提升,寿命本身就会变得非常漫长。至于我……是特殊情况,我的寿命从一开始就……很长很长。” 她抬眼,清晰地看到了斯内普眼中那瞬间掠过的复杂情绪。 他在想什么,她立刻就能猜到。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亲昵和暗示:“而且啊,西弗勒斯,在我们中州,也就是异能者的故乡,漫长岁月里,早就解决了伴侣寿数不匹这个让无数人肝肠寸断的难题。” 她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有秘法可以共享生命,也有途径……比如获得‘异脉’,成为异能者。”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住了。共享生命?她这是在……承诺?在告诉他,他们之间不会有时间的鸿沟? 他紧紧回握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手指嵌入自己的掌心,黑眸死死地盯着她,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感,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嘶哑的回应: “……嗯。” 之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塞拉菲娜心满意足地将自己更深地陷入他温暖而坚实的怀抱里。斯内普则搂着她,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黑眸在黑暗中凝视着虚无,消化着今晚一个又一个重磅信息。 增寿丹……共享生命……异脉…… 然而,在思绪纷飞中,一个之前被魔网终端震撼所掩盖的更早的疑惑,再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他环顾着这个温暖、恒光、空间稳固得不可思议的异空间。 卡斯蒂尔家族的确拥有一些用于藏匿物品的小型异空间,这点他有所耳闻。 但是……那些空间,无论大小、稳定性、能量层级,还是其中蕴含的那种仿佛自成天地的规则,都远远无法与此刻他们身处的这个空间相提并论。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并且越来越清晰。 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塞拉菲娜。”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这个空间……”斯内普的声音很平静,“卡斯蒂尔家那位先祖,真的有能力开辟出……这样的地方吗?” 怀里的人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但斯内普清晰地感觉到了。她埋在他胸前的脑袋似乎埋得更深了,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斯内普的嘴角在黑暗中向上扬起,带着无奈、纵容和“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收紧手臂,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柔软微凉的发顶,动作充满了安抚和无声的“我懂”。 “哼……”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带着点被戳破小心思的懊恼鼻音。 她把脸死死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先祖确实开辟不出来啊……当时……当时不是怕你疑心太重,不肯进来嘛……” 果然! 斯内普无声地笑了出来,胸腔震动。 他就知道!这个狡猾的小狐狸! 从一开始,这个神奇的异空间,就是属于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本人的! 那个所谓的“先祖遗产”,不过是她用来哄骗他、降低他警惕的幌子。他当时还真的信了,甚至一度为此感到压力。 他蹭着她发顶的动作更加轻柔,带着“败给你了”的宠溺。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闷了好一会儿,才仿佛调整好了心态,重新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里还有点残余的羞恼,但很快被更重要的正事取代。 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咳……那个,西弗勒斯,过几天……陪我去拜访一下卢修斯。” 斯内普挑眉:“卢修斯·马尔福?”他立刻联想到刚刚才谈及的魔网终端,“为了……那个东西?” 他指了指操作台上那个已经被他拆开一部分外壳、露出内部精妙结构的锚点盒。 “嗯。”塞拉菲娜的眼神变得冷静而锐利,“魔网终端,一旦现世,随之而来的,必然是魔法部无休止的审查、贪婪的觊觎,以及来自各方势力的窥探。它太强大,也太独特了。”她想起之前对斯内普的承诺,“还记得我当时说能保他一命的事吗?交易的时候到了。” 她坐直了一些,虽然人还在斯内普怀里,但气势已然不同:“垄断意味着巨大的风险,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再美味的蛋糕,一个人独吞也容易被噎死。我们需要一个足够醒目、足够有分量的盾牌来分担这份来自魔法部乃至整个欧洲纯血圈的压力。”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卢修斯·马尔福,他和他家族的金库、在魔法部盘根错节的人脉、以及在纯血贵族中根深蒂固的地位和那份招摇过市的‘优雅’,正是最完美的分担者。” “让他和他金光闪闪的马尔福家族站在台前,吸引所有明枪暗箭和贪婪的目光,我们才能在幕后更安全地掌控全局,编织这张网。” 斯内普听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丝淡淡的讽刺。 他轻哼一声:“分担火力?塞拉菲娜,”他低头看她,眼神锐利,“以魔网终端展现出的潜力和价值,你给马尔福的这份交易,与其说是让他分担风险,不如说是……一场泼天的富贵直接砸在了他那颗过于算计的脑袋上。”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你这是在救他,用一份他根本无法拒绝的、足以让马尔福家族重归巅峰的资本,换取他心甘情愿地站在风口浪尖当靶子。顺便……给他送了一座永不枯竭的金山。” 塞拉菲娜被他戳穿,也不恼,反而笑了:“也差不多就是了。马尔福家需要这个重振声威、摆脱黑魔王阴影的机会,也需要一个强大的、由卡斯蒂尔背书的护身符来抵消未来可能来自魔法部或其他势力的清算。这确实是双赢。而且,”她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虚无,“马尔福家只是英国本土的一环。其他魔法大国——法国、德国、美国……甚至更远的地方,同样需要找到合适的、有实力的家族或组织来代理魔网。我们要编织的,是一张覆盖整个巫师世界的巨网。”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左手手腕内侧那隐藏着核心印记的地方,眼神带着深意:“不过是让出去一些利益,但获得的……是这张网铺得更大、更牢固。网铺得越大,”她指尖微微用力,“通过这个看见的东西……也就越多,越清晰。” 斯内普感受着手腕内侧那点温润的印记,瞳孔骤然收缩!!!! 他瞬间明白了!魔网终端的普及,不仅仅是通讯和便利,更是一张笼罩整个巫师世界的情报巨网! 而拥有核心印记的他们,站在网络的最高处,能俯瞰这张网流动的所有信息!这比任何现有的情报机构都要恐怖千百倍!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瞬间燃起的震惊和明悟,满意地靠回他怀里,声音恢复了慵懒: “西弗,这世界本就没有绝对安全的东西。卡斯蒂尔的情报网,一向凌驾于魔法界之上,以前是,以后也是。只不过……”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声音渐低,“现在这张网,会更密,更广,也更……有趣。” 斯内普搂着她,感受着她身体的温热和那份隐藏在慵懒下的庞大野心,黑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震惊过后,便是隐隐的兴奋。 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嗯。”他低沉地应道,手臂收得更紧。 寂静重新降临,但斯内普毫无睡意。他低头,看着塞拉菲娜恬静的睡颜。 他怀里这个看似慵懒、偶尔还会像小猫一样撒娇耍赖的女孩,轻描淡写间与传奇炼金术士交易,拿出足以让整个魔法界疯狂的延寿宝物,掌控着连他都无法完全理解的异空间和炼金造物,并且……正在冷静地编织一张覆盖整个世界的网。 野心、力量、智慧、资源……她几乎拥有了一切。 而她选择了他。 那他能给她什么? 魔药?她或许并不需要。保护?她比他更擅长杀戮。陪伴?她似乎也从不会真正依赖谁。 焦躁在他心底快速蔓延。 他不能,也绝不甘心只做她庇护下的弱点,只做她庞大计划中一个部件。 他要成为能真正与她并肩、能让她依靠、能配得上她这份选择的人。 魔药大师的身份不够,霍格沃茨教授的身份不够,甚至双面间谍的身份也不够。 他需要更多。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广阔的视野。 不仅仅是站在她身后,而是切实地站在她的身旁。 塞拉菲娜似乎察觉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在他怀里动了动,闭着眼含糊地问:“……还不睡?在想魔网终端的事?” 斯内普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按入怀中: “我在想……”他顿了顿,“马尔福确实是个合适的……盾牌。但仅仅让他站在台前吸引火力,或许还不够。” 塞拉菲娜微微睁开眼,紫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闪过一丝了然:“哦?” “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我们的合伙人。”斯内普的声音里带上了冷静算计,“卢修斯·马尔福绝非易与之辈,他的忠诚永远标着价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与他捆绑,即使有契约和利益制约,也必须确保我们有足够的……反制手段,在他可能心生异动时,能第一时间知晓并做出反应。” 他低头看向塞拉菲娜,黑眸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锐利的光:“仅仅是监控魔网流经他渠道的信息可能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东西。比如……他金库更深层的秘密?他与某些老朋友私下往来的确凿证据?或者……一些连他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足以让马尔福家族万劫不复的把柄?” 塞拉菲娜嘴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好呀。”她赞许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最合适不过了。需要什么资源,卡斯蒂尔的情报网络随你调用。” 她顿了顿,补充道,“或许……我们可以从博金-博克那个老滑头那里开始?他和卢修斯之间的小爱好往来,应该能挖出点有趣的东西。” 斯内普的嘴角也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正合我意。” 沉默片刻,塞拉菲娜轻声开口: “卡斯蒂尔家族,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传奇。”她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现在,属于我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在魔法界的传奇,快要到了。” 而她选择的同行者,是他。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黑暗中,他的目光越过她的银发,望向虚无的某处,那里仿佛已映出翻倒巷阴暗的角落、博金博克店中诡秘的藏品,以及卢修斯那张永远挂着虚假微笑的脸。 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第120章 拜访卢修斯 塞拉菲娜在熟悉的温暖怀抱中动了动,习惯性地将脸颊在斯内普胸前的衣料上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斯内普的手臂在她腰间收拢,下巴习惯性地抵着她的发顶蹭了蹭,低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醒了?” “嗯。”塞拉菲娜含糊应着,又赖了几秒才彻底睁开紫金色的眼眸。她撑起身,伸了个懒腰,银发滑落肩头。 “该去会会我们亲爱的孔雀了。”她语气轻松。 斯内普坐起身,深色的眼眸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她穿着他挑选的那件深紫色天鹅绒长袍,衬得肌肤胜雪,戴着新买的项链和手镯。 他眼中掠过一丝满意,伸手将她颊边一缕散乱的银发拂到耳后。 “他会乐意当这个分担者的。” 塞拉菲娜站起身,指尖划过空气,一面水镜凭空浮现,她随手整理着头发,闻言轻笑:“当然。马尔福家现在最缺的,就是一张能在未来狂澜中保命的船票,和一份能重振家族金库与声望的资本。而我,恰好都有。” 她转身,紫金色的眼眸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走吧,西弗勒斯。该去给卢修斯送礼物了。” 马尔福庄园的书房,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将斑斓的色彩投在昂贵的地毯上,却驱不散空气里常年萦绕的阴冷和紧绷。 卢修斯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铂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灰蓝色的眼眸审视着联袂而来的两人,特别是斯内普臂弯里那个散发着不寻常能量波动的古朴方盒。 “塞拉菲娜,西弗勒斯。”卢修斯的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优雅,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和探究。 “希望你们带来的消息,值得我推掉魔法部的一个…小会面。” “当然值得,卢修斯。”塞拉菲娜笑容得体。她示意斯内普将那个书本大小的锚点盒放在书桌空处。 “一件能改变马尔福家族未来格局的小玩意儿。” 斯内普沉默地放下盒子,黑袍无声拂动,站到塞拉菲娜身侧稍后的位置。他的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离她的腰很近,一个无声守护的姿态。 “哦?”卢修斯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蛇头杖柄,目光紧锁那个盒子,“西弗勒斯上次带来的‘消息’,已经足够让我…印象深刻了。塞拉菲娜,我不需要更多惊吓。” “这次是惊喜。”塞拉菲娜指尖轻点盒面中心的繁复符文。 嗡!符文亮起柔和的银白光芒,盒子仿佛被激活。卢修斯身体微微绷紧。 塞拉菲娜没有拿出使用者终端,只是意念微动。在她面前,一个半透明光界面凭空浮现。这手无声无杖魔法让卢修斯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叫‘魔网终端’。”塞拉菲娜的声音清晰平静,“它的核心,是构建一张覆盖整个巫师世界的无形魔力脉络。而这个,”她指了指桌上的锚点盒,“是连接并固定在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 她指尖在光界面上优雅地滑动、勾勒。几乎是同时,一行清晰的魔力文字在卢修斯面前的光滑桌面上方凭空浮现: 卢修斯·马尔福:欢迎体验魔网。信息直达,无需猫头鹰,无惧距离与拦截。 ——S.C 卢修斯猛地吸了一口气!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行悬浮的文字,优雅的面具出现裂痕,震惊和难以置信清晰可见。 无需猫头鹰!无需守护神!即时、清晰、私密的远距离信息传递!这颠覆了他对魔法通讯的所有认知! “这…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核心功能之一:信息交互。”塞拉菲娜指尖再动,桌面上的文字消失。“只要在魔网覆盖范围内,拥有终端,意念所至,信息即达。魔力影像亦可即时共享。” 她顿了顿,看着卢修斯眼中瞬间燃起的狂热研究与贪婪交织的光芒。 “不止如此,它还能感知节点状态,未来潜力无穷。想象一下,一个覆盖整个英国,甚至欧洲的即时通讯与情报网络。” 卢修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如鹰:“卡斯蒂尔想做什么?垄断?魔法部不会坐视不管,其他家族也不会…” “所以,我们需要伙伴,卢修斯。”塞拉菲娜打断他,笑容加深,“一个足够强大、有分量,能在台前分担目光和压力的伙伴。马尔福家族,是完美的选择。” 她上前一步,指尖在光界面上轻点,几条清晰的条款浮现: “我的条件是:魔网终端上市一年后,马尔福家族可以推出你们自己的品牌终端。核心技术由我提供,确保接入魔网。外观和部分附加功能,你们可以尽情发挥马尔福的‘品味’。” 她故意用了这个词,卢修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第二,马尔福品牌终端接入魔网所产生的费用,由马尔福家族承担。这是使用网络的基础成本。” “第三,”塞拉菲娜的目光变得沉静而有力,“作为提供核心技术和准入许可的回报,马尔福家族品牌终端的业务,我要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她看到卢修斯眉头紧锁,立刻补充,“五年后,马尔福家族有权以市场公允价格,从我这里回购最多百分之五的股份。这很公平,卢修斯,核心技术永远在我手中,但马尔福能拥有品牌的主导权和大部分收益。” 卢修斯没有立刻反驳,手指在蛇头杖上收紧,显然在飞速计算利益得失。百分之二十五的初始股…代价不菲,但想到这终端可能带来的垄断性利润和家族声望的飞跃… “第四,”塞拉菲娜的声音继续响起,“在魔网终端上市后的一年内,马尔福家需要动用你们在魔法部、威森加摩以及纯血圈子里的全部影响力。你们的‘义务’,是替我扫清魔法部可能带来的一切麻烦、阻挠和繁琐审查。”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花园隐约传来的鸟鸣。卢修斯盯着那悬浮的光界面条款,脸色变幻不定。巨大的利益伴随着巨大的责任和风险。 塞拉菲娜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她开始蛊惑:“卢修斯,好好想想。当黑魔王真的归来,他看到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信息传递的速度,将远超他认知中的猫头鹰和守护神。那时,作为食死徒中唯一拥有魔网终端,并且掌握着其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分销渠道的人…” 她刻意停顿,让“唯一”这个词重重敲在卢修斯心上,“你的价值,你获取情报的能力,你对这张无形巨网的掌控和理解…将无人能及。这份价值,这份立于信息浪潮之巅的优势,才是你未来真正的比任何金库里的金加隆都更坚不可摧的‘护身符’。” “护身符…”卢修斯喃喃重复,灰蓝色的眼眸中,恐惧逐渐被看到绝境生机的狂热光芒取代。 他想起了魂器的恐怖,想起了黑魔王可能的惩罚。 塞拉菲娜描绘的图景,不仅是一条金光大道,更是一条能让他从未来风暴中安然脱身的救生索! 马尔福家族需要这个! 他需要这个!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塞拉菲娜,又瞥了一眼她身后目光深沉的斯内普。西弗勒斯没有反对,甚至那姿态…卢修斯心中最后一丝疑虑被打消。 卡斯蒂尔和斯内普,他们站在魔网之后。 “塞拉菲娜,”卢修斯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优雅,但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郑重,“你总是…能带来最令人无法拒绝的‘礼物’。马尔福家族,很荣幸能成为魔网的一份子。”他站起身,向塞拉菲娜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塞拉菲娜微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合作愉快,卢修斯。具体合约细节,我的助理会尽快与您接洽。” 就在这时,书房厚重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铂金色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是德拉科。 “父亲?塞拉菲娜?斯内普教授?”他好奇地看着书房里略显正式的气氛,以及桌上那个发光的奇怪盒子,“你们在做什么?” 塞拉菲娜松开卢修斯的手,脸上露出面对德拉科时带着点纵容的笑意:“在和你父亲谈一笔能让马尔福庄园的金库再堆高几英尺的小生意,德拉科。” 德拉科眼睛一亮,走了进来。 卢修斯看着儿子,再看看桌上代表未来的魔网终端,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对未来充满期冀的笑容。 卡斯蒂尔家族……果然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传奇。 他透过塞拉菲娜,像是看到那位早逝的学长,塞拉菲娜的父亲诺伊斯·卡斯蒂尔……塞拉菲娜比诺伊斯更加优秀。 斯内普的目光则始终落在塞拉菲娜身上,看着她游刃有余地掌控全局,看着她与德拉科说话时流露的温和,眼底满满地骄傲。 第121章 坦白 塞拉菲娜正伏案处理着一叠厚厚的文件,上面罗列着欧洲乃至美洲几个古老家族和特殊组织的名字——德国的福利家族、法国的沙菲克家族、古灵阁妖精长老会中的实权派、几个在翻倒巷和国际灰色地带拥有庞大网络的倒爷头目,甚至博金-博克古董店也在她的备选名单上。 这些都是她为魔网精心挑选的重量级合伙人候选,每一个都拥有在特定领域或地域迅速引爆终端价值、并能在其圈层掀起巨大波澜的能量。 斯内普坐在她对面,专注地看着一本摊开的魔药典籍,偶尔抬眼看看她专注的侧脸。 这时,塞拉菲娜放下羽毛笔,拿起旁边一份皱巴巴的《预言家日报》,径直递到他面前,指尖点着角落里一则不起眼的小新闻。 “看看这个,西弗。” 斯内普接过报纸,深色的眼眸扫过她指尖所指的地方。 “韦斯莱一家中了大奖?”他念出标题,“为什么给我看这个?让我欣赏贫穷的韦斯莱终于被金子砸中的滑稽场面?”他抬眼看向她,眼里带着困惑。 这种八卦新闻绝不是塞拉菲娜会特意拿来给他看的。 塞拉菲娜只吐出一个词:“老鼠。” “老鼠?”斯内普的眉头皱得更紧,视线重新落回报纸上那模糊的配图——韦斯莱家的全家福,最小的男孩罗恩肩膀上,似乎蹲着一只缺了一趾的灰老鼠。“斑斑?” “嗯。”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我发现它是彼得·佩迪鲁。”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黑眸死死盯住塞拉菲娜,里面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被强行唤醒的、尘封多年的剧痛与暴怒。 他的脸色在火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下颌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斯内普的声音干涩,“他不是死了吗?被布莱克炸得粉身碎骨!只剩下一根手指!” “问题就在这。”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平静温和,“所以我就重新调查了当年的事。” 她微微俯身,紫金色的眼眸直直望着斯内普的眼睛,“布莱克和波特的关系太好了,好得如同连体婴。相较之下,佩迪鲁在他们身边,就像一个可有可无的跟班。布莱克和波特,甚至他们自己,恐怕都是这么看待佩迪鲁的。” “长此以往,在一个充斥着天才和英雄光环的小团体里,作为那个不起眼的存在,日复一日地被轻视、被当作附庸……佩迪鲁的心,早已在嫉妒和自卑中浸泡得扭曲变形。” 她顿了顿,给出那个石破天惊的结论,“所以我怀疑,当年真正背叛莉莉·伊万斯和詹姆·波特,将他们藏身处泄露给伏地魔的,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而是那个被所有人忽视、被认为懦弱无能的彼得·佩迪鲁。” 斯内普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关节捏得发白。 报纸在他手中被揉成一团。 莉莉的名字像一把烧红的刀子捅进心脏,那份被背叛、被欺骗的滔天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 十二年的恨意,竟然恨错了对象? 那个懦夫……那个虫尾巴! 他竟然活得像只老鼠一样躲在韦斯莱家! 享受着别人的庇护,而他斯内普……他和布莱克……他们都被这个阴险的叛徒玩弄于股掌之间! 就在这剧烈的情绪冲击中,斯内普敏锐地捕捉到了塞拉菲娜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 她垂下了眼睫,似乎在掩饰什么。 斯内普心头猛地一紧。 她在……介意?或者说,她在乎他此刻因莉莉而起的剧烈反应? 这个认知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他一部分失控的怒火。 他面前站着的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他的爱人,他愿意交付灵魂的人。他不能让她被旧日的阴影所伤,哪怕只是瞬间的黯淡。 还不等他开口解释,塞拉菲娜已经抬起了眼,那点晦暗仿佛从未出现过,她的声音恢复了温和,甚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计算:“小天狼星·布莱克也会看到这个。他会认出来这只老鼠。” 斯内普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顺着她的思路:“他要越狱?可是阿兹卡班……凭他不可能出来。” “凭他确实出不来。”塞拉菲娜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不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有人会放他出来的。” “有人?”斯内普的心再次提起。 “嗯,”塞拉菲娜转过身,缓步走向窗户,目光投向外面在阳光下打盹的诺伯,“一位故人……” “故人?”斯内普立刻追问,站起身,目光紧锁着她的背影。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任何与塞拉菲娜过去相关的故人,都意味着未知的麻烦。 “冲我来的。”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她知道我在霍格沃茨。大概率会顺便放他出来,”她微微侧过头,窗外的光线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眼神却深不见底,“请我看一场好戏?她要见我。” “她是谁?”斯内普的声音绷紧了,担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塞拉菲娜的世界里,故人往往意味着强大的敌人或复杂的过往。 塞拉菲娜终于完全转过身,面对着他,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神色:“别担心,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她顿了顿,“是一位朋友……以后会不会是,就不知道了。”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疏离和警惕,“她应该有求于我,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 说完,她的目光又转向了窗外的诺伯,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她的左手纤细的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戴在食指的那枚紫色戒指,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凉的戒面。 斯内普看着她沉默的背影和那摩挲戒指的动作,心中的担忧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沉重。 佩迪鲁未死的冲击,布莱克可能越狱的混乱,再加上这个神秘莫测、目的不明的故人……纷乱的信息和强烈的担忧冲击着他,让他一时有些混乱。 他迈步走向她,试图靠近那份令他心安的紫金色。 塞拉菲娜没有回头,依然望着窗外:“布莱克就让他继续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吧。他要是越狱,在外面足够他吃吃苦头了。他会不会平反……”她微微停顿,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这并不重要。”她微微偏过头,“布莱克家族的财产,倒是令人垂涎。” 她的话锋一转:“佩迪鲁也还有用。他需要去复活伏地魔。”她终于完全转过身,紫金色的眼眸迎上斯内普担忧的目光,“伏地魔那边,我会安插一个最有用的棋子。” “好。”斯内普立刻应道。他信任她的布局。 但就在他应声的同时,他清晰地看到塞拉菲娜眼底深处,那平静之下下,几乎凝为实质的戾气在不断地翻涌。她的眼神越来越晦暗,越来越冷,仿佛整个异空间小屋的温度都在随之下降。 塞拉菲娜将双手背到了身后,这个动作让她显得更加挺拔,也无形中拉开了一点距离。 她没有再看向斯内普,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斯内普的心猛地一沉。他从未见过塞拉菲娜流露出如此浓重几乎要失控的戾气。 就在他担忧的目光中,塞拉菲娜的眼底深处,一道细微却异常刺眼的红光倏然闪过。 那红光让斯内普心惊肉跳。 他本能地一步上前,伸出双臂,从背后紧紧环抱住了塞拉菲娜。他动作坚定,脸颊深深埋进她柔软微凉的银发间,用力地蹭了蹭。 塞拉菲娜的身体在他怀抱中微微一僵。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放松地靠进他怀里,甚至没有抬手回抱他。 她依然背着手,身体显得有些僵硬,双眼紧闭着,长长的银色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浓密的阴影。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僵硬的身体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塞拉菲娜闭着眼,抬起一只手,覆盖在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声音依旧温和:“别担心。” 她顿了顿,“我现在需要出去一趟,查一些事情。” 斯内普的手臂瞬间收得更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在银发里,却异常坚持:“我跟你一起去。”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动作不大,却很坚决。 她终于从他怀中转过身,抬起脸,紫金色的眼眸里虽然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冰冷,但看向他时,已经覆上了一层温和笑意:“不用,西弗勒斯。我很快回来。” 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她明确拒绝了他的陪伴。 塞拉菲娜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指尖在他紧抿的唇上安抚性地碰了一下,随即转身,紫金色的衣袍划过一个利落的弧度,身影无声地消失在异空间连接外界的入口处。 巨大的空茫感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斯内普僵立在原地,怀里的温度和气息迅速消散。他一步步退回到那张宽大的紫色沙发旁,重重地坐了下去,身体深深陷进柔软的紫色天鹅绒里。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壁炉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诺伯的低吼遥远而模糊。往日令人安心的背景音,此刻只加深了刺骨的冰冷和寂静。 他坐在那里,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用力地插进浓密的黑发里。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今天的一切。 佩迪鲁那张令人作呕的鼠脸。 布莱克那张狂傲的脸。 莉莉……那双失去生机的翠绿眼睛…… 最后,定格在塞拉菲娜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晦暗,和她离开前温和却疏离的笑容。 拒绝。 她拒绝了他。 为什么? 那个冰冷的念头再次缠绕上心脏。 是因为他听到莉莉名字时那无法掩饰的巨大反应吗?塞拉菲娜……她是不是误会了?误会他灵魂深处那个角落依旧属于莉莉·波特,误会他对她的感情并非纯粹? 这个猜测带来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 他原本打算在他们关系明确之后,再向她完整清晰地剖开关于莉莉的一切,现在这个打算被这巨大的恐慌彻底打碎。 他等不了了! 他必须现在就告诉她! 就在她回来的时候! 他不能再让这可能的误会存在哪怕多一秒! 他要把那颗心彻底剖开给她看,就在今晚! 哪怕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明确的告白! 哪怕…… 哪怕他赌输了那最后一丝丝微乎其微的可能,那丝他其实内心深处知道近乎荒谬的可能,塞拉菲娜对他,真的仅仅只是灵魂的需要,而非他渴望的那种爱恋? 他知道这可能性有多渺茫。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是什么样的人? 她骄傲、强大。 如果她对他没有那份男女之间的情愫,她怎么可能允许他如此靠近? 怎么可能每晚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入睡? 怎么可能每晚都在入睡前亲吻他的脸颊? 怎么可能在他怀里展露依赖、狡黠、甚至偶尔的孩子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她必然是喜欢他的! 可是……万一呢? 万一她只是需要他的存在来稳固灵魂?万一那些亲密只是她表达信任和依赖的独特方式,而非他渴望的爱?万一……他的剖白,会让她感到困扰,甚至……让她退缩? 想到这种可能性,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剧烈地抽痛起来。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说! 他必须说! 为了清除任何可能存在于他们之间的误会阴霾! 为了向她证明,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唯一的渴望! 是他心甘情愿坠入的深渊,是他强大而自由的唯一理由! 至于莉莉·波特,那沉重的过往,那愧疚与责任的债务,他必须亲手将其埋葬! 他不能让过去的影子,有一丝一毫投射在他们之间! 他不能失去她。 一丝一毫失去她的可能性,都让他感到灭顶的恐惧。 万一……万一就因为这一丝丝可能的误会,让她觉得他不是完全属于她的,让她……离开了呢? “不!” 一声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从他紧咬的齿缝中挤出。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窒息般的恐慌就攫住了他,冰冷的感觉从脊椎蔓延到指尖。 不行!绝对不行! 她只能是他的!他不能失去她! 斯内普的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伸出手,将塞拉菲娜常坐的位置上那个蓬松的深紫色天鹅绒抱枕紧紧抓了过来,死死地抱在怀里。他把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抱枕里,鼻息间瞬间充盈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贪婪地用力地呼吸着。紧绷的身体在熟悉的馨香包围下,极其缓慢地松弛下来,只是抱着抱枕的手臂依旧收得死紧,指节用力到泛白。 他把整个人都深深陷进沙发深处,蜷缩着,紧紧抱着那个沾染着她气息的抱枕。 深色的眼眸紧闭着,只有微微急促的呼吸和怀中抱枕被勒出的深深褶皱诉说着他的内心。 他的塞拉菲娜。 只能是他的。 他就在这里,等她回来。 然后,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第122章 德斯蒙德 塞拉菲娜的身影出现在卡斯蒂尔庄园冰冷的书房里。空气里弥漫着旧书和羊皮纸的味道,却驱不散她周身萦绕的低气压。她的指尖一点,一道精神波动瞬间传递出去。 “京,查阿里可赛·德斯蒙德。近况,行踪,重点是她最近在忙什么。”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 京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恭敬地行礼后,开始汇报。他条理分明地讲述了阿里可赛·德斯蒙德近期隐秘的动向,在寻找某种极其稀有的材料或信息。 最关键的信息在最后:“殿下,德斯蒙德女士的爱人……死劫快到了。根据我们之前的情报和她的行动轨迹分析,她正在不惜一切代价寻找解法。”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直到京提到阿里可赛最近一次被捕捉到的魔力波动残留,指向了阿兹卡班附近的海域。 “阿兹卡班?”塞拉菲娜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一下。 “是的,殿下。”京垂首,“结合她之前搜寻的古籍线索,我们推测……她可能是为了阿兹卡班下方海域中隐藏的古秘境。她觉得那里说不定有办法。” “呵。” 一声极轻的冷笑,从塞拉菲娜唇间逸出。 原来如此。 所以,阿里可赛不是冲着小天狼星·布莱克来的,更不是单纯为了给她看戏。 她是为了那个秘境。 那个连她塞拉菲娜都打不开、进不去、搞不定的古秘境。 她发现秘境不是她能染指的,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朋友? 塞拉菲娜眼底仿佛凝结了一层薄冰。 以前或许是。 但等她见到她,等她开口提出那个交换条件之后……她们之间,还剩下几分朋友的情谊,就难说了。 她能猜到阿里可赛会用什么做砝码——德斯蒙德家的魔药传承。 德斯蒙德家族…… 在魔药界的地位,就如同尼可·勒梅在炼金界的地位,曾经是绝对的巅峰。 他们的没落充满了谜团,塞拉菲娜怀疑,或许是因为某一代继承人带着关键传承去了中州,最终导致传承断裂,家族才一蹶不振。 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就是这一显赫家族最后的血脉,也是传承的唯一持有者。 阿里可赛·德斯蒙德想用这份传承,跟她换什么? 如果只是换一枚封印着她最强一击的符箓,增加度过死劫的概率,那虽然代价不小,但看在过往情分上,她或许……会考虑。 但如果…… 塞拉菲娜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 如果阿里可赛胆敢开口要的是时间回溯或者是生命法阵凝聚的生命核心…… 一股怒意瞬间冲上心头! 时间回溯,时间系异能技中最顶尖的能力之一。 它可以回溯时间,理论上……甚至可以逆转死亡,复活逝者。 但那需要付出极其恐怖的代价。 即便是将这项能力封印在特制的技能石中,交给别人使用,最终承担那庞大因果和反噬的,依旧是她塞拉菲娜本人。 是她这个拥有时间系异能的人! 她不是不能换时间回溯。 她只接受一种情况——消耗她自身本源异能、由她亲自施展、范围可控的时间回溯,用于救她自己认定的人。 但绝不能开技能石这个先例。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果不堪设想。 会引来多少贪婪的觊觎? 会给她带来多少无穷无尽的麻烦? 一个阿里可赛开了头,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永无宁日! 还有生命法阵,她当年去当人体实验才换来的生命法阵和进入中州的机会。 生命核心任何形式的损耗,都会让整个生命法阵的效果大打折扣,显然,这相当于要废掉她一张最重要的保命底牌。 所以,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凭什么觉得,仅仅凭着一份德斯蒙德魔药传承,就能让她为她开这个潘多拉魔盒?! 魔药的传承,并非世间独此一份。 与德斯蒙德家同档次的、甚至更古老的传承,以她的资源和手段,并非弄不到手。 这份传承本身的价值,对她而言,并非不可替代。 那么……问题就来了。 阿里可赛凭什么觉得这筹码足够重? 除非……这份传承本身,隐藏着她不知道的、极其特殊的意义?或者,阿里可赛所知的传承,比她想象的更完整、更关键? 塞拉菲娜蹙紧了眉头,指尖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京,”她声音冰冷,“再去查。深挖德斯蒙德家族的传承。我要知道,那份传承里,除了魔药,还有什么?有没有被刻意隐藏的因果关系?” “是,殿下。”京领命,身影再次无声地融入阴影。 书房里只剩下塞拉菲娜一个人。 巨大的红木书桌后,她靠在宽大的椅背里,没有处理任何文件。 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勾勒着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却驱不散她眼中越来越浓重的寒意和……失望。 她是真的生气了。 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好歹也是她认识多年、关系还算不错的朋友。 虽然不是生死与共的挚友,但也曾并肩作战,分享过秘密。 可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为了那个所谓的爱人,她竟然要走到这一步? 不惜算计到她头上? 不惜用这份脆弱的友情来绑架她,换取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她甚至能想象到阿里可赛站在她面前,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和自以为是的筹码,然后向她提出那个足以终结她们友情、甚至直接让她下杀手的请求。 她想不通。 只觉得这么多年的交情,真是喂了狗! 她不会拿自己和西弗勒斯去代入阿里可赛的情况。 西弗勒斯的死劫,本质上已经因她的介入而化解了。 即便再有死劫,以她塞拉菲娜如今的实力和背后的势力,也绝非阿里可赛能比。 她的挚友们,只会倾尽全力相助,而非将她置于如此算计的境地。 这种对比,让她对阿里可赛的行为更加感到愤怒和不值。 而这份愤怒,又不可避免地蔓延到了另一件事上。 斯内普今天听到莉莉·伊万斯名字时,那无法掩饰的巨大反应。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斯内普早已审视过那道伤口。她知道他开窍时就想明白了。 今天他的反应是骤然得知被欺骗、被愚弄了十二年的滔天怒火,是对真正叛徒的恨意爆发,而不仅仅是针对“莉莉”这个名字本身。 这反应完全在她意料之中。 但是! 知道是一回事! 塞拉菲娜放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深处,原本璀璨的紫金色泽,正慢慢被被……猩红蚕覆盖。 她接受不了。 她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绝对、绝对接受不了自己认定的、未来伴侣身上,还残留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哪怕是作为一道伤疤,一道债务! 也不行! 她必须彻底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灵魂里拔除! 连根拔起! 连带着那份债务,一起彻底埋葬! 她要他完完全全、从灵魂到身体,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过去的阴影,一丝一毫都不允许投射在他们的未来里! 冰冷的戾气无声地弥漫开来,书房里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塞拉菲娜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空,那抹猩红的底色在紫金的瞳孔深处越来越清晰,如同深渊中缓缓睁开的凶兽之瞳。 这是杀戮道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时显现的征兆,是她压抑在骨子里的暴戾在躁动。 她坐在那里,像一座即将喷发的却被寒冰封住的火山。 没有怒吼,没有摔砸东西,只有那越来越重的冰冷,以及眼底深处那抹令人心悸不断扩散的猩红。 第123章 在一起 时间在异空间的寂静里被无限拉长。 斯内普坐在紫色的沙发上,脑海中反复推敲着待会儿要对塞拉菲娜剖白的话语,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停顿,都力求完美无缺。 然而塞拉菲娜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恐慌瞬间缠绕住斯内普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是不是不想回来了?是不是因为他的反应,因为那该死的误会……她选择了离开? 这个念头带来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再等待一秒!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通往卡斯蒂尔庄园的权限。 异空间的景象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庄园走廊熟悉的景色。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书房方向走去,黑袍在身后翻滚,如同他此刻焦灼的心绪。 刚转过一个拐角,就撞见了捧着银质托盘的家养小精灵费利克斯。 “费利克斯!”斯内普的声音急切,“塞拉菲娜在哪?” 费利克斯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随机立刻恭敬地鞠躬:“斯内普先生!家主一直在书房里,从京大人离开后就没有出来过。” 一直……在书房? 斯内普的心稍微落回一点,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担忧取代。 她把自己关在里面这么久?是因为那个故人的事情?还是……因为他?他不再多言,跑着冲到了书房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乱的心跳,抬手敲了敲门,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依旧泄露了一丝紧绷:“塞拉菲娜?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 书房内光线有些昏暗,只有书桌上一盏魔法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塞拉菲娜就坐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后,单手支着脸颊,手肘撑在扶手上。听到他进来,她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门口。 当斯内普的目光触及她的眼睛时,心脏猛地一沉,如同坠入冰窟! 那双他璀璨的紫金色眼眸,此刻依然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猩红。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平静得近乎空洞,只是那样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个闯入领地的陌生人。 “塞拉菲娜?”斯内普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他看着那双被猩红侵蚀的眼睛,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还在生气,而且……比刚才更严重了?是因为他贸然找来? 巨大的恐慌和心痛淹没了他。 他快步冲到她身边,甚至顾不得什么仪态,单膝跪在了她的座椅旁,以便能更近地平视她的眼睛。 他颤抖着伸出手,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想要去触碰她的脸颊,确认她的存在,抚平那抹刺眼的猩红。 “为什么……来这里?”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她的手并没有躲开,任由他微凉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皮肤。 她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脸上。 “我没等到你……”斯内普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慌乱和脆弱,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担心……我……” 他深吸一口气,那些在心底演练了无数遍的话语,此刻带着孤注一掷和恐慌,冲口而出: “莉莉·波特……我对她的感情,从来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爱!那不是爱,塞拉菲娜!那是我年少无知时,在黑暗中抓住的一缕虚幻的光,是我背负了半生的沉重债务,是压垮我的十字架!是永远无法偿还的罪责!它扭曲,沉重,充满悔恨!那不是爱!” “我对你的感情,才是唯一的真实!是渴望,是占有,是想要将你融入骨血的冲动!是灵魂的共鸣,是黑暗对深渊的吸引!你才是我心甘情愿坠落的深渊,是我强大而自由的唯一理由!我……我等不了了!我怕……我怕你误会!我怕你会因为那该死的过去,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误会,就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塞拉菲娜!绝对不能!” 他一口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黑眸死死地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恐惧、期盼、孤注一掷的爱恋,还有一丝等待审判的绝望。 他像一个赌徒,压上了自己全部的灵魂。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猩红未褪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直到他话音落下,书房里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冷静: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现在说?” 斯内普的心沉了下去,那冰冷的语气让他如坠冰窟。 但他没有退缩,迎着她审视的目光,将最后的心意剖开,带着颤抖的孤勇: “因为我爱你!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他喊出她的全名,“我……我知道我们年龄差很多,我知道我不是个好人,我满身污秽……我本打算在我们明确在一起的时候再说……但我等不到了!我怕你误会!我怕你因为那道过去的伤疤……不要我!” 最后几个字,带着破碎的哽咽。 塞拉菲娜眼底那层浓稠的猩红,在他喊出“我爱你”的瞬间,似乎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她沉默了几秒,平静终于被打破了一丝裂痕。 “我知道。”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不再是完全的冰冷,“我能想到,你对她的感情是什么。但是……” 她微微前倾身体,那抹猩红在紫金中流转,“我不能接受。西弗勒斯,我不能接受我的伴侣身上,还残留着另一个女人如此深刻的影子,哪怕是作为一道伤疤,一道债务。” 斯内普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他。 然而,塞拉菲娜接下来的话,又将他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去解决它。”她命令道,“解决你那道伤疤。把它彻底埋葬,连根拔起。” 她目光锐利,“我接受你的告白,西弗勒斯。我也会陪着你,一起去解决它。” 她缓缓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更近地仰视着自己。 她凑近他,两人呼吸可闻,那双带着猩红的紫金眼眸深深看进他的黑眸里: “别让我失望啊,西弗。”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她眼底那抹刺眼的猩红,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最终彻底隐没,重新变回那只倒映着他身影的纯粹紫金色。 巨大的狂喜和庆幸瞬间冲垮了斯内普所有的恐慌和寒冷。 他几乎要软倒下去,只能凭借着跪地的姿势和她捏着他下巴的手指稳住身体。 他用力地点头,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无比的坚定:“嗯!” 狂喜过后,他立刻又想起了她刚才的状态,担忧地问:“你这种……状态?” 塞拉菲娜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顺势抚了抚他紧绷的脸颊,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带着一丝无奈:“跟我修炼的道路有关。杀戮道……情绪剧烈波动时偶尔会显现。正常现象。” 她顿了顿,“今天……是太生气了。” 她缓缓示意他起来。 斯内普依言站起身,身体还有些发软。塞拉菲娜也站了起来,很自然地伸出手。斯内普立刻紧紧握住,仿佛生怕她消失一般。 两人没有多言,默契地发动了权限,回到了异空间那温暖的紫色沙发上。 斯内普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手臂收得死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塞拉菲娜靠在他胸前,听着他依旧有些急促的心跳,感受着他微微的颤抖。 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那个人,”塞拉菲娜的声音闷在他怀里,“我曾经的朋友……算计我。” “她的砝码,有问题。”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冷意,“她大概率要的东西,我不可能给她。等她来见我……她开口的条件,就代表我应该怎么对她。” 她沉默了一会,才继续道,语气复杂,“她的爱人……死劫到了。” “死劫?”斯内普收紧手臂,“所以她觉得……你能帮他渡过?” “渡过?”塞拉菲娜冷笑一声,那点猩红似乎又有冒头的趋势,但被她强行压下,“她也不敢肯定。但她还是要赌。” 她的声音变得冰冷,“希望她有点脑子。她要是敢开口向我要那不该要的东西,就代表她彻底站在了我的对立面,那就代表……她彻底得罪死了我。”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荒诞的嘲弄,“说不定……她爱人的死劫,就是我呢?她知道有死劫,求助无门,来到我面前,不知死活地开口,然后得罪死了我,我开始对她下杀手……我要是想杀她,她和她的爱人可躲不过。”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呵,完美的闭环。” 斯内普心疼地抱紧她。 他能感受到她平静话语下深藏的失望和愤怒。 与一个曾经的朋友走到如此地步,甚至可能兵戎相见,塞拉菲娜心里必然不好受。 那个人……真该死! 他小心翼翼地问:“她……是谁?” 塞拉菲娜沉默片刻,清晰地吐出那个名字:“阿里可赛·德斯蒙德。”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德斯蒙德?那个传说中的魔药世家德斯蒙德?!”他立刻抓住了关键,“所以她的筹码……是德斯蒙德的传承?” 这分量确实足够重,重到足以让整个魔药界疯狂。 “嗯。”塞拉菲娜应了一声,眉头再次蹙起,“问题就在这里。德斯蒙德的传承……固然珍贵,但对我而言,并非不可替代。同等级、甚至更古老的魔药传承,我并非弄不到。她阿里可赛·德斯蒙德……不会这么无知。” 这才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斯内普的脑子飞速运转。 塞拉菲娜对魔药本身兴趣不大,那么……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女孩,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试探:“是因为……我吗?她……知道我的存在?她觉得……我需要这份传承?” 塞拉菲娜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地承认:“她的确……呃,很多人都知道。我在中州收集魔法界早已绝迹的珍稀魔药材料、魔法典籍……还在我的城堡里建了一座比霍格沃茨地窖更宏伟精良的魔药实验室。” 她叹了口气,“这在中州不是秘密。想瞒也瞒不住。” 斯内普的脸瞬间涨红。她为他做了这么多! 他暗戳戳地,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下巴在她发顶满足地蹭了蹭。 塞拉菲娜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平静地提醒:“西弗,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斯内普:“!” 他赶紧松了一点力道,但双臂依旧环着她,只是稍微留出了一点缝隙。 塞拉菲娜靠在他放松了一点的怀抱里,声音带着一丝忧虑:“我最怕的,不是她认为你需要这份传承。而是……”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那份传承本身,可能跟你存在某种……‘因果关系’。” “因果关系?”斯内普的心提了起来。 “嗯。”塞拉菲娜解释道,“中州的手段太多了。在过去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更久远的时间线上,通过某些预言或者特殊手段,预料到你的存在是合理的。理论上来讲,就算本来有某种因果联系,但只要那份传承并没有真正作用在你身上,就不会产生实质影响。但是……”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果那份传承里,被阿里可赛或者她的先祖,强行施加了某种指向你的因果……那也是可能的事情。”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一份可能被做了手脚与他命运强行绑定的传承。 斯内普的心沉了下去。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自责涌了上来。 他又拖累她了。因为他的存在,让她陷入了更复杂的麻烦。 塞拉菲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抬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别多想。这只是最坏的猜测。未必是真的。” 斯内普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委屈。 他讨厌这种无能为力,可能成为她负担的感觉。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的低落,长叹一口气:“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再多也没用。等她来见我,一切自然明了。” 她放松身体,更舒服地靠进他怀里,“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静静地依偎在温暖的沙发里,享受着这份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然后用极其别扭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语气,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那……我们现在……属于什么关系?” 他问完,耳根又悄悄地红了。 虽然刚才剖白心意时喊得惊天动地,但此刻确认关系,竟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紧张。 塞拉菲娜微微侧过头,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个突然犯傻的聪明人:“你向我表白,我接受了。正常这个流程下来,会是什么关系,我们就是什么关系。” 斯内普的心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填满,他用力地“嗯!”了一声,手臂又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点,随即想起她的呼吸,又赶紧松了些。 沉默再次弥漫,又过了一会儿,斯内普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依不饶的幼稚的执着,贴着她的耳朵问: “……那你喜欢我吗?” 他需要确认,反复确认。 塞拉菲娜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看一个“恋爱使人智商急剧下降”的白痴标本。 她无奈回答:“喜欢。” 这还用问吗? 然而,斯内普显然不满足于此。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用更低、更轻、带着一丝颤抖和无限期盼的声音,问出了那个更深的问题: “……那你爱我吗?” 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她靠在他怀里,目光投向壁炉跳跃的火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沉默让斯内普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平静:“理论上讲……我是爱你的。我能感受到你对我而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想要共度余生的人。但是……”她微微蹙眉,似乎在寻找准确的词汇,“我并不知道‘爱人’具体是什么感觉。我没有……参照物。” 斯内普的心像坐过山车一样,从期盼的云端跌落到失望的低谷,随即又被她前半句话拉回了一些。 是了,她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遵循着丛林法则,感情的表达和理解方式都不同。 她的爱,或许就是如此定义的? 他心底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满足。 她承认他是独一无二的,是共度余生的人。 这就够了。 “那……”斯内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强烈的要求,“那你要爱我。” 他要她用他理解的方式去爱他。 塞拉菲娜听着他这耍赖的要求,感受到他怀抱的温暖,心底最后一丝因阿里可赛而起的戾气也彻底消散了。 她闭上眼睛,嘴角弯起。 “好。” 第124章 情绪 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温暖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闭着眼,享受了片刻的安宁,然后,像是打开了某个尘封的匣子,缓缓说道: “西弗,我的情绪……之前出现过问题。”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或者说,是我刻意为之的。” 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眼眸低垂凝视着她靠在自己胸前的银色发顶,屏息倾听。 他能感觉到,她要说的,是她从未真正敞开过的、属于中州的过去。 “我年幼的时候,”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因为表情……太过于显眼。” 她微微偏了下头,“一看就很有威胁,不懂得掩饰。这在那种地方,是致命的弱点。” 斯内普的心猛地一揪。 他能想象,一个年幼的孩子,在那样的泥潭里,任何一丝真实的情绪流露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仿佛想穿过时空,护住那个小小的塞拉菲娜。 “后来,”塞拉菲娜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淡,“我买了一个笑脸面具。” 她用指尖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对着镜子,练习怎么让脸上一直挂着这种……没有温度的笑。从那之后,就一直是笑脸了。” 斯内普的下颌线瞬间绷紧。他想象着那个年幼的女孩,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着笑容,只为了活下去。 一股尖锐的心疼刺穿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低下头,滚烫的脸颊用力地蹭着她的发顶。 “再后来,”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在一次权力斗争中,我没控制住表情……差一点死掉。” 斯内普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环抱着她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差一点死掉……光是听到这四个字,一股灭顶的寒意就席卷了他全身。 他不敢想象那个画面,不敢想象失去她的可能。 他只能更紧地抱着她,确认她此刻安然无恙地在他怀里。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必须学会彻底控制表情。” 塞拉菲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冰冷,“但我没有时间慢慢学了。” 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我就……找了一个捷径。” 斯内普的心沉了下去,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 “淡化自己的情绪。” 塞拉菲娜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当情绪本身变得很淡的时候,表情自然就能完美控制了。想笑就笑,想冷就冷,全凭需要。”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代价就是,” 塞拉菲娜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那之后,我的情绪……一直都是淡淡的。很难有大的起伏,也很难……真正感受到什么。” 斯内普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想起初遇时她那总是带着温和笑意、却仿佛隔着一层冰的面容,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转瞬即逝的真实情绪……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是这样残酷的自我阉割!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更用力地嵌入自己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塞拉菲娜感受到了他几乎要将她揉碎的力道和那份剧烈的心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松一点,然后继续道:“再加上……杀戮道。” 提到这个,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开启的时候,它确实是个镇定剂,让人极度冷静,甚至……冷酷。但即使不开,它也会时刻影响着情绪,让心底充满戾气,越来越冷,越来越难以感受到那些……柔软的东西。” “现在,” 塞拉菲娜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暖意,“来到霍格沃茨之后,这种后作用倒是好了不少。” 她微微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清晰地映着斯内普写满痛惜的脸庞,“杀戮道……也掌控住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深地看进他的眼底,嘴边带着带着无限温柔和依赖的笑意: “因为你啊,西弗。” 这简单的五个字,瞬间击穿了斯内普心中所有的阴霾和痛楚! 巨大的狂喜和被全然需要的满足感席卷了他。 他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瞬间停滞! 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样一个阴暗、污秽、背负着沉重罪孽的人,竟然能成为她灵魂的救赎? 这认知不仅仅是对他感情的肯定,更是对他存在价值的最高认可。 他被她需要着,深深地需要着。 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如此的重要! 斯内普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汹涌情感。 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带着无尽怜惜和狂喜的吻,如同雨点般,密集又毫无章法地落在塞拉菲娜的额头、眉心、眼睫……最后,虔诚地印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他的手臂收得死紧,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不再分开。 “塞拉菲娜……”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饱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恋、心疼和感激,“我的……塞拉菲娜……” 他一遍遍地低喃着她的名字,如同在念诵最神圣的咒语。 他没有说更多的话,所有的情感都融入了这个紧得令人窒息的拥抱和那落在额头上带着滚烫温度的吻中。 他知道了,他不仅仅是她的爱人,更是她灵魂得以喘息、得以找回真实自我的港湾。 这份认知,比任何情话都更让他心潮澎湃。 斯内普的下巴轻轻抵着塞拉菲娜柔软的发顶,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拂过颈侧,心底那翻涌的爱意、心疼和庆幸一**地冲刷着他的心岸。 他抱着她,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手臂收得恰到好处,既紧密又不会让她不适。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安静地靠了一会儿,紫金色的眼眸半阖着。 然而,就在斯内普以为她快要睡着时,她突然动了动,微微仰起脸,那双清澈的眼眸毫无预兆地看向他,带着好奇和理所当然,问出了一个让斯内普瞬间血液凝固、大脑空白的问题: “西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慵懒,却像一道惊雷劈在斯内普耳边,“我们不能去床上睡吗?” 轰——! 斯内普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 那张苍白冷峻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子,连带着露在黑袍领口外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滚烫的绯色。 他的黑眸猛地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措手不及的慌乱和一化为实质的窘迫! “床……床上?!”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因为极度的尴尬而瞬间卡壳,变得干涩嘶哑。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身体几不可察地往后缩了一下,环抱着她的手臂都僵硬了,“你……我……这……” 他语无伦次,大脑里一片混乱。 理智在疯狂叫嚣:她还太小!这太快了!太……太禽兽了! 情感却在另一个角落微弱地反驳:她接受了他的告白,他们是恋人,而且……那张床确实比沙发舒服…… 但立刻又被更强烈的道德束缚感和保护欲压了下去——不行!绝对不行!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床上……这个地点……哪怕什么都不做……那也太禽兽了! 各种念头在他脑子里激烈地碰撞、爆炸,让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冷静和毒舌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只能像个第一次被心仪女孩搭话的毛头小子一样,支支吾吾,眼神慌乱地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直视她那双仿佛只是在讨论“今晚吃什么”一样平静的眼睛。 “我……沙发……沙发挺好的……改造过……很舒服……”他最终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脸烫得能煎鸡蛋。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窘迫得快要冒烟的模样,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化为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 她完全理解他那复杂纠结的内心活动。 她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哦。”她非常平静地应了一声。她重新把头埋回他温热的颈窝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甚至还满足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像只找到了最舒适窝点的小猫。 “行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妥协,清晰地传入斯内普耳中,“那继续睡沙发吧。” 说完,她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仿佛刚才那个让斯内普心潮澎湃或者说是心慌意乱的问题从未被提出过。 她就这样安心地趴在他怀里。 斯内普:“……” 他僵硬地抱着她,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和沉静的呼吸,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褪去,心底却涌上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一丝微妙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满足。 她理解他。 即使他窘迫得像个傻瓜,她也只是平静地接受了,然后依旧选择待在他怀里,信任他,依赖他。 他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一点地松弛下来。他小心翼翼地收拢手臂,将她更安稳地圈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清冽的气息,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 好吧。他想。 沙发就沙发。 只要她在怀里,哪里都是天堂。 他闭上眼睛,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缓缓勾起一个带着傻气的弧度。 然后,也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第125章 出发麻瓜界 异空间恒定的阳光透过高窗,在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斯内普的生物钟让他在黎明时分准时醒来。 他微微低头。 塞拉菲娜还在沉睡。银色的长发铺散在他胸前的衣襟上,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他的下颌。 她侧着脸,枕在他的臂弯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呼吸清浅而均匀。 那张平日里偶尔带着狡黠的漂亮脸蛋,此刻在沉睡中显得毫无防备,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柔软。 她的一只手还松松地搭在他的腰侧,另一只手蜷缩着放在两人之间。 斯内普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屏住呼吸,黑眸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沉睡的眉眼、挺翘的鼻尖、微张的唇瓣……仿佛要将这一幕深深烙印进灵魂的最深处。 他的塞拉菲娜。 就这样安稳地、全然信任地睡在他的怀里。 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张沙发,和怀中这个占据了他全部心神的女孩。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终于有了动静。 她先是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鼻音。然后,她浓密的银色睫毛如同蝶翼般颤动了几下,缓缓掀开。 那双初醒的紫金色眼眸里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带着未散的迷茫和懵懂。她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只是循着本能,微微仰起脸,看向近在咫尺正专注凝视着她的男人。 “……西弗?”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软糯,像含着一块融化的蜜糖,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 这一声,让斯内普觉得整颗心都要化成了一滩水,柔软得不可思议。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沙哑。他无法抑制地低下头,一个带着无限珍视和爱怜的轻柔的吻,印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塞拉菲娜似乎被这个吻彻底唤醒了,眼中的迷茫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清澈。 她自然地在他怀里又蹭了蹭,嘴角弯起一个慵懒满足的弧度:“早。” “早。”斯内普凝视着她,黑眸里漾开清浅的笑意,那笑意直达眼底,驱散了所有阴霾。 新的一天开始了。 生活似乎和之前没什么本质的不同。 他们依旧在异空间的地窖区域各自忙碌。诺伯依旧在阳光下打盹,偶尔发出满足的呼噜。 但细微之处,早已天翻地覆。 最大的变化是那份无处不在的亲昵。 塞拉菲娜批阅文件时,会习惯性地把脚伸到坐在旁边沙发上看书的斯内普腿上。斯内普会自然地放下书,大手包裹住她微凉的脚踝,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帮她暖着,同时继续看他的书。 塞拉菲娜需要拿远处的卷宗时,斯内普会先一步起身递给她。 当斯内普在操作台前处理那些危险材料时,塞拉菲娜会安静地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有时看书,有时只是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偶尔递给他需要的工具,动作默契。 除了必要的生理需求时间,两人真正做到了形影不离。斯内普去魔药储藏室挑选材料,塞拉菲娜会跟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 塞拉菲娜需要短暂返回卡斯蒂尔庄园处理紧急事务,斯内普会放下手头的研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他们一起用餐,一起在异空间的花园里散步,一起在壁炉前看书或讨论问题。 中途,塞拉菲娜提出去一趟蜘蛛尾巷。 “有些东西,该彻底处理掉了。”她的语气平静。 斯内普没有反对。他早已将那里抛之脑后,但塞拉菲娜说得对,有些东西,该彻底了断。 蜘蛛尾巷19号。 阴冷、潮湿、破败。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与异空间的温暖明亮形成了刺眼的对比。狭窄的客厅里,家具陈旧蒙尘,角落结着蛛网。 斯内普站在门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色的眼眸里一片沉寂。 那些曾让他夜不能寐的痛苦记忆,此刻竟激不起一丝波澜。 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填满,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如此遥远而微不足道。 塞拉菲娜站在他身边,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她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了斯内普微凉的手。 斯内普反手握住她,力道坚定。他不需要安慰,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力量。 两人没有久留。斯内普只是走到自己曾经那间狭小阴暗的卧室,从床下一个破旧的箱子里,翻出几本泛黄、字迹却异常工整的魔药笔记。他又从衣柜深处,拽出几件洗得发白、带着陈旧血迹和魔药污渍的旧袍子。 他将旧袍子随手丢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只带走了那几本珍贵的笔记。然后,他走到客厅那张破旧的壁炉前,魔杖尖端亮起一点火星。 “Incendio.”(火焰熊熊) 橘红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承载着不堪过去的旧物,发出噼啪的燃烧声。火光跳跃在斯内普沉静的侧脸上,映照不出任何留恋,只有彻底的告别。 最后,他环顾了一下这个囚禁了他前半生的牢笼,眼神平静无波。他拉着塞拉菲娜的手,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这栋阴森的房子。 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 站在蜘蛛尾巷肮脏的街道上,斯内普没有回头。他侧头看向身边的塞拉菲娜,深色的眼眸里只有她的身影。 “走吧。”塞拉菲娜轻声说。 “嗯。”斯内普握紧她的手,发动了权限。两人的身影瞬间从这阴冷破败的角落消失,回到了那个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异空间。 至于彼得·佩迪鲁和小天狼星·布莱克? 斯内普早已不在意了。 彼得那个叛徒,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藏着,迟早会暴露在阳光下,自有他的报应。 至于布莱克?无论他是越狱还是继续在阿兹卡班腐烂,都与他无关了。 他们的恩怨情仇,在他拥有了塞拉菲娜之后,变得如此渺小而不值一提。他不会再为他们浪费一丝情绪。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心态的彻底转变,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她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放下了,但这不代表她也会放过那些胆敢伤害过他的人,即使间接的也不行。 尤其是彼得·佩迪鲁,那个导致莉莉死亡、让西弗背负了十二年沉重债务的元凶! 还有布莱克,那个间接促成波特夫妇死亡、又害得西弗误解仇恨了十二年的蠢货! 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她有的是时间和手段,让他们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现在,这些阴暗的算计,不必让她的西弗勒斯知道。 他只需要享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和幸福。 她的西弗勒斯,只需要强大而自由地做他想做的就好。 ······ 日子在异空间的宁静与忙碌中悄然滑过。 斯内普正全神贯注地处理着坩埚里一锅需要极其精准火候的蛇怪毒腺提纯液,塞拉菲娜则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后,指尖在几份摊开的魔法契约上快速划过。 忽然,她左手手腕内侧那枚紫金色的印记无声地亮起一瞬,又迅速隐没。 她意念微动,一段清晰的讯息直接流入她的意识,是克伦威尔。尽管是通过文字传递,那字里行间却透出一股荒谬。 「家主大人。目标哈利·波特,刚刚在他麻瓜亲戚的住所,对他那位……体型相当可观的麻瓜姨父,成功施展了漂浮咒。」 塞拉菲娜批改契约的指尖顿住了。她抬起眼,紫金色的眼眸里先是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浅弧度。 “……哇。”她低声感叹了一句。 更多的信息接着传来,语气依旧专业,但那股子离谱劲儿挥之不去:「目标目前情绪激动,已携带少量行李离开麻瓜住所,意图不明。推测目的地为伦敦市区或魔法界入口。」 塞拉菲娜意念微动,回复了过去:「继续保护。确保他别一头撞进翻倒巷,或者被路过的骑士公共汽车撞到就行。」 手腕内侧的印记温热一闪,表明讯息已送达并收到确认。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从操作台那边斯内普带着一丝询问的目光。塞拉菲娜冲他轻轻耸了下肩,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点“看吧,格兰芬多总能搞出点新花样”的无奈笑意,将事情告诉他。 斯内普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表示知道了,随即又低下头,专注地盯着他那锅咕嘟冒泡的珍贵液体。 波特又在惹麻烦在意料之中。 只要不死,不影响到他和塞拉菲娜,那就随他折腾去吧。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确保这锅价值连城的蛇怪毒腺提纯液不会变成一锅冒着绿烟的失败品。 塞拉菲娜看着他那副“与我无关”的专注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等到斯内普完成他的更重要的事情。 “说到伦敦……”塞拉菲娜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闲聊的随意,目光转向斯内普,“我们要去麻瓜界逛逛吗?” 斯内普搅拌魔药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深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解和警惕。 麻瓜界?对他而言,那是一个遥远、陌生、甚至带着点厌恶的地方。蜘蛛尾巷的阴冷和麻瓜们的愚昧,是他对那个世界最深刻的记忆。 塞拉菲娜看懂了他眼中的抗拒,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放心,不是去蜘蛛尾巷那种地方。” 她微微扬起下巴,漂亮的脸上带着小得意,“我在麻瓜界也‘小有资产’。我们可以去……嗯,比如邦德街?或者哈罗德百货?那里应该比对角巷干净、宽敞,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诱惑,“听说麻瓜们发明了一种叫冰淇淋的东西,口感冰凉甜腻,花样繁多,据说比黄油啤酒还受欢迎。” 斯内普的眉头依旧皱着,显然对冰淇淋这种麻瓜食物兴趣缺缺,更对逛街这种行为感到费解。但看着塞拉菲娜眼中那点期待的光芒,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想去?”他试探着问,声音带着点别扭。 他实在无法理解在拥挤的人群里走来走去有什么乐趣,但如果她想…… “嗯。”塞拉菲娜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挽住了他沾着一点魔药材料粉末的手臂,“换换环境嘛。而且……” 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我保证,绝对比洛哈特的书店有趣多了。我们可以买点……嗯,麻瓜的睡衣?听说他们的棉质睡衣很舒服。” 斯内普的耳根又有点发热。 睡衣?和她一起买睡衣? 这个念头带来的冲击力比波特对麻瓜用漂浮咒还大! 他试图想象自己穿着那种花里胡哨的麻瓜睡衣躺在异空间沙发上的样子……画面太美不敢想! “我……”他刚想找个理由拒绝,比如魔药还没熬好,或者需要研究魔网终端。 塞拉菲娜却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出口走:“走吧走吧,西弗勒斯!就当是……陪我去视察一下麻瓜界的产业?顺便看看他们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可以借鉴一下,用到我们的魔网推广里?”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挽着他手臂的动作带着亲昵的撒娇意味。 斯内普被她拖着走了两步,看着身边女孩兴致勃勃的侧脸,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微凉触感和那份依赖,最终,所有拒绝的念头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和……一丝无奈的纵容。 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向连接外界的入口。 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那份警惕和抗拒渐渐被认命的、混合着新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所取代。 好吧。 麻瓜界就麻瓜界。 冰淇淋就冰淇淋。 睡衣……睡衣再说! 只要她想去,地狱他也陪着走一遭。 何况只是麻瓜的商店街? 就当是……陪他的女孩去进行一场奇特的冒险吧。 他紧了紧被她挽住的手臂,迈步跟上了她的步伐。 第126章 买买买 邦德街的午后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橱窗,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衣着光鲜的男女步履匆匆,背景是轻柔的古典音乐。 斯内普裹挟着一身格格不入的低气压,僵硬地被塞拉菲娜挽着胳膊往前走。 他深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过橱窗里那些造型夸张、色彩鲜艳的麻瓜服饰和闪闪发光的珠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西装革履的男士、裙裾飘飘的女士……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和……愚蠢的浪费。 塞拉菲娜却像鱼儿入了水。她步履从容,紫金色的炼金衣袍在满街的时装中依旧醒目而尊贵,引来不少好奇或惊艳的目光,她却视若无睹。 她的目标非常明确。 首先是一家风格简洁、剪裁利落、透着低调奢华的男装店。巨大的落地窗映照着店内冷色调的光线和质感上乘的衣料。 “欢迎光临,先生,女士。”训练有素的导购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职业微笑,目光在塞拉菲娜那身奇特的衣袍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斯内普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评估——这位先生的气质……好特别,也好阴沉。 “给他。”塞拉菲娜言简意赅,指尖随意地点了点身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斯内普,“衬衣,羊绒衫,羊毛大衣。深色系,质感好的,剪裁要合身。” 斯内普的脸瞬间黑了:“塞拉菲娜,我不需要……” 他的抗议在塞拉菲娜一个平静无波的“嗯?”声和微微侧头看过来的紫金色眼眸注视下,瞬间消音。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拒绝试试? 导购小姐非常有眼色,立刻将火力集中到斯内普身上,热情地介绍着各种面料和款式。 斯内普被半推半就地量了尺寸,然后像个人形衣架一样,被塞拉菲娜指挥着试了一件又一件深灰色、黑色、藏青色的衬衣和羊绒衫。 每当他想表达“够了”或者“这个不行”,塞拉菲娜总能精准地指出某个他潜意识里觉得还算顺眼的细节,然后对导购点头:“这件要了。” 当导购捧着一件触感极佳、剪裁完美的黑色羊毛大衣过来时,斯内普终于忍不住低吼:“这个绝对不需要!” 伦敦的冬天,他一个魔药大师,保暖咒是摆设吗? 塞拉菲娜只是伸手摸了摸那大衣的料子,感受了一下内衬的柔软度,然后对导购小姐露出一个极其温和却让斯内普感到后背发凉的笑容:“包起来。” 最终,在斯内普几乎要原地爆炸的羞愤和导购小姐极力掩饰的激动中,塞拉菲娜走到柜台前,从那个看似普通的炼金衣袍口袋里,自然地掏出了一张纯黑色边缘镶嵌着细密铂金纹路、没有任何银行标识的卡片。 “刷卡。”她的声音平淡无波。 导购小姐双手接过那张分量十足的卡片时,眼睛都亮了一下。 这种卡……她只在传闻中听过! 她强压着激动,动作极其恭敬地将卡片在POS机上划过。 滴。 支付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金额数字后面那一长串的零,让导购小姐的手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双手将卡和小票递还给塞拉菲娜,声音带着敬畏:“女士,您的卡。需要帮您送到府上吗?” “嗯。”塞拉菲娜淡淡应了一声,留下她在伦敦一个极其低调但安保森严的仓库地址。 走出男装店,斯内普的脸依旧黑如锅底,手里拎着唯一一个装着那件“耻辱”大衣的纸袋,塞拉菲娜坚持他得自己拎一件“感受一下”,其他十几件衣服将由店铺安排专人配送。 “下一站。”塞拉菲娜仿佛没看到他脸上的乌云,挽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兴致勃勃地指向街道斜对面一家装潢温馨、橱窗里展示着各种柔软舒适家居服的店铺,巨大的招牌写着“The Whitepany”。 斯内普看到那些模特身上毛茸茸的睡袍和印着小熊图案的睡衣,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 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预感成真了。 一踏入店内,塞拉菲娜就像进入了宝藏洞穴。 她无视了斯内普越来越僵硬的脸色,径直走向女士睡衣区,指尖划过一排排触感柔软的丝质、棉质、法兰绒睡衣。 她挑选的速度很快,几套颜色柔和的真丝套装,几套厚实保暖的法兰绒睡衣,甚至还有两件触感极其柔软的开司米睡袍。 “这些,我的尺码。”她指了指自己挑好的一小堆。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了脸色铁青、几乎要石化在店门口的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 “现在,轮到你。”她走过去,把他“拖”进了男士睡衣区。 “塞拉菲娜!我……”斯内普的抗议还没说完,就被一件深灰色、触感异常柔软厚实的纯棉格纹睡衣塞到了怀里。 “试试这个。”塞拉菲娜的语气不容置疑,“还有这件藏青色的法兰绒。哦,这件黑色的丝绒也不错……” 斯内普看着怀里被强行塞进来的触感柔软得不像话的睡衣,再看看导购小姐忍俊不禁又极力保持专业的面孔,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 让他穿这种东西?!这简直比让他当众跳芭蕾还难以接受! “我、有、睡、衣!”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些旧袍子该退休了。”塞拉菲娜头也不抬,又拿起一套深墨绿色的纯棉睡衣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嗯,这个颜色衬你。” 她完全无视了他杀人的目光,对导购说:“深灰格纹、藏青法兰绒、黑色丝绒、深墨绿纯棉,都按他的尺寸,各一套。” “塞拉菲娜!”斯内普低吼。 塞拉菲娜终于抬起头,迎上他燃烧着羞愤火焰的黑眸,嘴角弯起一个无辜又带着点狡黠的弧度:“西弗勒斯,难道你不想……和我穿得舒服一点?” 斯内普一噎。想到她之前窝在沙发里嫌弃旧袍子布料硬的样子……再看看手里这柔软得不可思议的法兰绒……拒绝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僵硬地抱着那堆柔软得不像话的“刑具”,脸色变幻不定。 塞拉菲娜没再逼他,只是笑眯眯地又拿起一套看起来最像袍子的深蓝色法兰绒连体睡衣,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只有同色系暗纹。 “再加这套。好了,就这些。” 她走到柜台,再次掏出了那张让导购瞳孔地震的纯黑卡片。 “刷卡。” 滴。 导购小姐看着小票上再次刷新认知的金额,以及那堆数量惊人的、材质顶级的睡衣,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已经从敬畏变成了膜拜。 这位女士……简直是把睡衣当艺术品在收集! 塞拉菲娜留下同样的配送地址,然后心情愉悦地挽着依旧浑身僵硬、仿佛抱着炸弹的斯内普走出了睡衣店。 斯内普怀里除了那个大衣纸袋,又多了一个装着塞拉菲娜刚挑的几件丝质睡衣的小袋子。 “接下来……”塞拉菲娜看着斯内普那张写满“我想回家”的阴沉俊脸,紫金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深,“去吃冰淇淋?” 斯内普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那个印着“The Whitepany”logo的、装着柔软丝质睡衣的纸袋,再想想即将送到异空间的那堆足以开个睡衣店的“战利品”,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看着身边这个兴致勃勃的女孩,最终,所有羞愤和抗拒都化作了一声认命的长长的叹息。 算了。 随她吧。 只要她高兴……穿法兰绒就法兰绒吧! 总比被她逼着穿那些印着卡通动物的强! 他绷着脸,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嗯。” 然后,认命地被塞拉菲娜拖着,走向了据说“比黄油啤酒还受欢迎”的麻瓜冰淇淋店。 在塞拉菲娜兴致勃勃地尝试了香草、巧克力、以及一种叫做覆盆子芝士蛋糕的粉红色不明物体的冰淇淋,并成功让斯内普皱着眉头、极其勉强地尝了一口她的香草球后,两人终于结束了这场对斯内普而言堪称酷刑的麻瓜界探险。 麻瓜界的喧嚣与光亮被隔绝在卡斯蒂尔庄园厚重的橡木门外。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庄园大厅,手中拎着几个印着邦德街店铺Logo的精致纸袋。 斯内普脸上的热度尚未完全褪去,尤其想到那堆即将到来的柔软睡衣,他面无表情地维持着威严,但耳根微红。 他只想立刻回到异空间,把“战利品”塞进箱子,扎进魔药研究里。 塞拉菲娜心情正好,紫金色的眼眸带着愉悦。费利克斯无声出现,银质托盘上放着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预言家日报》,以及一封盖着魔法部火漆印的信件。 “家主大人,斯内普先生,这是刚到的报纸,以及魔法部给所有霍格沃茨教职员工的紧急通知函。” 塞拉菲娜脚步顿住。报纸头版用加粗黑体印着触目惊心的标题,配着阿兹卡班阴森的堡垒照片: 阿兹卡班惊天越狱!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逃!魔法界高度戒备! 下方副标题: 魔法部悬赏一万加隆!极度危险!曾致十三名麻瓜及一名巫师死亡!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塞拉菲娜脸上的笑意褪去,紫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她优雅地拿起了报纸。 旁边的斯内普也看到了标题。 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一凝。 一丝混杂着旧日画面的碎片、沉重的债务感、以及对这荒谬命运的讽刺的复杂情绪闪过,迅速归于平静。 布莱克……越狱了。 塞拉菲娜早就说过。 十二年的恨意,那早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被欺骗的愤怒在得知彼得·佩迪鲁才是真正的叛徒时,就已经燃烧殆尽。 如今听到这个名字,斯内普心中只剩下一片漠然的空旷,以及尘埃落定般的“果然如此”的感慨。 他看着报纸上那张狂傲不羁的通缉照片,眼神平静无波。那些曾将他拖入深渊的恩怨情仇,此刻轻飘飘的,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波澜。 他的心,早已被异空间的阳光和怀里的温暖填满,再无空隙留给过去的幽灵。 他甚至没有去接报纸的**。 塞拉菲娜的目光从报纸上抬起,捕捉到了斯内普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复杂和随后归于彻底的漠然。 她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那点了然终于融化了一丝,化为一缕带着赞赏的柔光。 “啧。”塞拉菲娜发出一声带着浓浓讽刺意味的嗤笑。 她将报纸随意卷了卷拿在手里,又扫了一眼魔法部的官样通知信,随手丢回托盘。 然后,她转向斯内普。 “走吧。”塞拉菲娜轻声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两人并肩走向通往异空间的入口,身影消失。 回到异空间温暖明亮的环境里,壁炉火光跳跃。斯内普默默将购物袋放到沙发旁,走到壁炉前,拿起拨火棍,沉默地拨弄着木柴。 塞拉菲娜拿着那份报纸走到他身边,看着跳动的火焰,语气冷静: “福吉这下要焦头烂额了。摄魂怪失控、重犯越狱……他的部长位置,怕是坐不安稳了。” 她顿了顿,“至于布莱克……他倒是选了个好时机。魔法部现在自顾不暇,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斯内普拨火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逃出来……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塞拉菲娜耸耸肩,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残酷,“或许是想看看他亲爱的教子?或许是想找某个他认为的‘叛徒’算算旧账?” 她意有所指,却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 她将报纸随手扔进了壁炉。 橘红色的火舌瞬间吞噬了报纸,将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张通缉令上的脸孔扭曲、化为灰烬。 “不过,”塞拉菲娜转过身,紫金色的眼眸看向斯内普平静的侧脸,“他掀不起什么大浪。更何况……” 她靠在他胳膊上,仰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阿里可赛放他出来,可不是让他来捣乱的。她只是……想请我看一场好戏的开场。我们等着看就行。” 她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斯内普微凉的眉心:“放心,西弗。他伤不到你,也伤不到哈利。他只会像只被猫追着的老鼠,在恐惧和狼狈中……走向他注定的结局。” 斯内普低下头,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眼神清澈而坚定的女孩。 壁炉的火光在她眼中跳跃。 他感受着她指尖那点微凉的触感,心中最后一丝因这则新闻带来的微不足道的涟漪也彻底平息。 是啊。 有她在。 布莱克不过是个按剧本登场的丑角罢了。 他反手握住她点在自己眉心的手指,紧紧攥在微凉的掌心,黑眸里只剩下她的身影。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印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第127章 买书 新学期的书单静静躺在异空间的书桌上,旁边是塞拉菲娜刚批阅完的文件。她指尖划过“莱姆斯·卢平”的名字,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玩味。 “布莱克越狱,卢平任教,加上那只老鼠佩迪鲁……”她轻笑一声,“倒真是缘分。” 斯内普正用龙晶镊子小心处理着一份稀有的毒腺样本,闻言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头也没抬:“一群麻烦制造机。邓布利多的品味一如既往地令人费解,让一个狼人教导学生如何防御?简直是年度最佳笑话。” 他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能凝成冰渣,“更别提我还得额外熬制那些该死的狼毒药剂,确保他月圆之夜不会把哪个学生当点心。” 塞拉菲娜立刻附和,心疼道:“就是,老蜜蜂太不体贴了,净给你添麻烦。” 她放下书单,很自然地凑过去,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手臂上蹭了蹭,“西弗辛苦。” 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在她亲昵的贴蹭下松弛了下来。 “明天去买书。”他简短地决定。 第二天的对角巷沐浴在初秋微凉的阳光里。斯内普步履沉稳,黑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塞拉菲娜微凉的手指。 他微微侧目,目光落在身旁的少女身上。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比他肩膀高出一点了。身形依旧纤细,却挺拔如初生的紫杉,银发流泻在肩头,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悄然褪去了几分青涩。本就夺目的容貌,在这份悄然的变化中更显耀目,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斯内普眼底寒意更甚,冷气以他为中心弥散开,精准地冻退了那些或惊艳或探究的视线。 塞拉菲娜看到这一幕,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西弗好像护食的……蝙蝠?渡鸦?还是蛇呢? 如果是蛇会是什么品种? 黑曼巴?那真是太酷了! 她天马行空地想着。 丽痕书店里人声鼎沸。塞拉菲娜灵活地在拥挤的书架间穿梭。 她精准地抽出新课本,又顺手取下几本关于古代魔文和高级变形术的厚重典籍。 斯内普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高大的身躯自动隔开一小片无人敢靠近的真空地带。 偶尔有冒失的学生或家长试图挤近,迎上他那双足以让曼德拉草瞬间僵死的冰冷眼神,都立刻讪讪退开。 他默不作声地接过她递来的一摞摞书,用无痕伸展咒轻松收入袍子口袋。 提着那装满了新学期知识储备的口袋走出书店,两人沿着街道漫步。 午后阳光带来暖意,驱散了清晨的薄雾。 路过喧嚣的破釜酒吧门口时,里面飘出的浓郁食物香气和阵阵欢声笑语吸引了塞拉菲娜的注意。 她停下脚步,好奇地望向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杯盏碰撞、人们畅饮谈笑的声音清晰可闻。 空气里,一股混合着融化黄油、焦糖和淡淡酒香的独特甜香飘散出来,格外诱人。 “西弗勒斯,”她拉住斯内普,声音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的期待,“那个…闻起来好特别。是黄油啤酒吗?我还没尝过呢。” 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满是好奇。 斯内普眉头立刻皱紧,斩钉截铁:“不行。那种东西不适合你。”他语气毫无转圜余地,“进去只能喝果汁。” 塞拉菲娜眼中的期待瞬间转为失望,小幅度地撇了下嘴。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那好吧。不过既然不能喝,我可不想在那么乱糟糟的环境里待着。” 她指了指酒吧里面拥挤嘈杂的景象,“打包一杯樱桃汁带走?” 斯内普点头。两人推门而入,吧台前,斯内普冷着脸点了杯樱桃汁。就在汤姆忙着准备时,酒吧角落爆发出一阵格外响亮的笑闹声。 一张大圆桌旁挤满了耀眼的红头发。 亚瑟正和莫丽说着什么,脸色微醺泛红;罗恩和哈利正抢着盘子里最后一块馅饼;金妮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则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赫敏坐在哈利旁边,正翻着一本书。 而珀西,穿着熨帖整齐的袍子,胸前那枚崭新的男学生会主席徽章在昏暗光线下也异常醒目,他坐得笔直,神情带着刻意维持的庄重,目光却忍不住瞟向吧台方向。 韦斯莱先生的笑声在看到吧台旁的两人时戛然而止,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困惑、一丝残留的感激,还有更深的疑虑交织在一起。 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酒杯边缘。莫丽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来人,表情同样微妙,带着审视和谨慎。 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的反应则截然不同,他们瞬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兴奋眼神。 “嗨!塞拉菲娜!斯内普教授!”弗雷德和乔治几乎是同时从座位上弹起来,声音洪亮得压过了酒吧的嘈杂,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热情笑容,用力挥手招呼,显得格外熟络。 “真是巧遇!太棒了!快过来坐!我们这宽敞得很!”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招呼立刻吸引了整桌人的目光。 “塞拉菲娜!”哈利、罗恩和赫敏也惊喜地站了起来。 珀西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握紧,镜片后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塞拉菲娜,又迅速垂下,专注地盯着自己面前那杯几乎没动的黄油啤酒,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有那枚学生会主席徽章在昏暗光线下似乎反射着更亮的光。 亚瑟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得更紧。 塞拉菲娜对哈利三人组露出一个温暖真诚的笑容:“哈利,罗恩,赫敏。真巧,在这里碰到你们。” 随即,她转向双胞胎:“弗雷德,乔治。真是好久不见。”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表情各异的韦斯莱夫妇和沉默的金妮,最后落在珀西身上,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谢谢邀请,”她的声音清晰悦耳,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只是来打包杯饮料,就不打扰你们的家庭聚会了。” 恰在此时,汤姆递来了打包好的冰镇樱桃汁。 斯内普早已付完钱,面无表情地接过杯子,另一只手依旧牵着塞拉菲娜。 他将糖浆摇匀后塞到塞拉菲娜手里,包裹着她手指的手微微收紧,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那热闹的一桌:“走了。” 塞拉菲娜对众人再次礼貌性笑了笑,任由斯内普牵着她,转身便走。 塞拉菲娜的银发随着转身的动作划出一道微光,斯内普高大的身躯将她护在身侧,翻涌的黑袍隔绝了身后投来的各种复杂目光。 酒吧的木门吱呀一声合拢,将里面的喧嚣和复杂情绪隔绝开来。 两人回到异空间,空间的转换带来轻微的眩晕,随即是熟悉的气息包裹全身。 斯内普转过身,黑眸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身边的塞拉菲娜。 酒吧里那些或探究、或疑虑、或过于热情的目光似乎还残留在他紧绷的神经末梢。 他伸出手,微凉的指尖带着一丝急切,轻轻捧起塞拉菲娜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小心,阳光透过高窗,落在她银色的睫毛上,投下细密的阴影,衬得那双紫金色的眼眸愈发璀璨。他仔细地、贪婪地看着她的眼睛。 “西弗?”塞拉菲娜微微偏头,脸颊蹭了蹭他微凉的掌心。 斯内普没有回答。他只是更深地望进她眼底那片紫金色里,那里清晰地映着他此刻专注到偏执的脸庞。 片刻后,他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紧绷的下颌线松弛了下来。 他缓缓低下头,一个带着滚烫珍重和无声宣告的吻,轻柔地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停留片刻,他又自然地微微侧过脸,温热的唇在她光滑的脸颊上印下同样珍重的一吻。 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退开些,但额头依旧轻轻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熟悉的气息。 “吵。”他低沉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简洁地概括了对刚才酒吧经历的厌恶。 塞拉菲娜嘴角弯起,抬手覆上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有些冰凉的手背皮肤。 “嗯,是有点吵。”她附和道,语气轻松。 话音未落,她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微凉的脸颊上“啾”地亲了一下,动作像只偷袭成功的小鸟,带着狡黠的笑意。 斯内普的的黑眸似乎更深邃了些,耳根处迅速染上一层薄红。 他掩饰性地垂下眼帘,浓密的黑发垂落,试图遮掩那点不自在,但紧抿的薄唇还是泄露了一丝被突袭的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才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平稳:“……别闹。”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强装镇定却掩不住耳根发红的样子,紫金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浓,像盛满了细碎的阳光。 她不再逗他,只是将脸重新埋回他温暖的颈窝里,用力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兽。 “好啦,不闹了。这里只有我们,多安静。” 真是的,明明经常亲脸颊,一偷袭还是会脸红。 西弗真可爱~ 她的靠近和依偎让斯内普紧抿的唇线终于软化下来,一个细微的弧度在他嘴角扬起。 他顺势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双臂收拢,让她温软的身体完全贴合自己。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散发着清冽冷香的银发间,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独属于她的气息彻底充盈肺腑,驱散最后一丝酒吧的烟酒味。 他下巴无意识地在她的发顶轻轻蹭着。 塞拉菲娜也安静地回抱着他,侧脸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逐渐沉稳下来的心跳。 两人就这样在异空间的阳光下静静相拥。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抬起头,下巴依旧眷恋地蹭了蹭她的发顶。他松开一点怀抱,但一只手依旧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伸向被放在矮柜上那杯樱桃汁。 “你的果汁。”他将杯子递到她面前,语气恢复,只是眼神在掠过她带笑的唇角时,依旧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柔和。 塞拉菲娜接过杯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杯壁,舒服地眯了眯眼。 她举着杯子,紫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看向他:“真的一口都不能尝?就一小口?” 她不死心地再次试探,像只觊觎糖果的小猫。 斯内普立刻板起脸,警告意味十足:“不能。”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只是那微微泛红的耳根,让他这副严肃的样子少了几分威慑力。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严防死守又带着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不再坚持,低头含住吸管,吸了一大口冰凉酸甜的樱桃汁,满足地喟叹一声。 阳光透过高窗,落在她微微扬起的脖颈上,勾勒出优美的线条。 一滴嫣红的果汁不小心滑落她唇角。斯内普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滴晶莹。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拇指指腹带着一丝温柔,轻轻替她抹去那点湿润。 塞拉菲娜含着吸管,抬眼看向他。斯内普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别开视线,耳根处的红晕似乎又深了一点。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转向书房的方向,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你的文件……批完了?” 塞拉菲娜看着他强装镇定却掩不住羞涩的样子,紫金色的眼眸里笑意更深。 她咽下口中的果汁,点了点头:“嗯,下午就能处理完。” 她晃了晃手中的杯子,“然后……陪我去给诺伯喂食?它好像又长个了,昨天差点把西边那片观赏灌木压平。” “嗯。”斯内普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深色的眼眸里满是暖意。 他伸出手,再次牵起她的手,带着她走向沙发。 那只装着樱桃汁的杯子被她另一只手拿着,在阳光下折射出剔透的光泽。 第128章 摄魂怪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如既往地喧嚣混乱。然而,在这片混乱之中,有一小片区域却诡异地保持着安静。 斯内普牵着塞拉菲娜的手,高大的身形像一堵移动的黑色墙壁,黑眸扫视之处,喧闹的人群仿佛被寒流冻结,下意识地向两侧分开,形成一条短暂的真空通道。 塞拉菲娜银发紫金眸,身形挺拔清丽,在混乱的背景中耀眼得如同聚光灯下的宝石,吸引着无数目光,但这些目光在触及斯内普那冰冷刺骨的视线时,都迅速畏缩地移开了。 两人目标明确,无视了其他车厢的喧闹,径直走向列车中段。塞拉菲娜的精神力早已锁定了那个车厢——里面坐着哈利、罗恩、赫敏,以及那个让她家魔药大师心情恶劣的新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斯内普停在目标车厢门口,没有敲门,直接拉开了滑门。高大的身影瞬间堵住了门口的光线,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度。 “斯、斯内普教授!”赫敏的声音透着紧张。 罗恩脸色“唰”地白了。哈利则下意识挺直了背脊。 “波特,韦斯莱,格兰杰。”斯内普的目光滑过三人,最终定格在靠窗而坐的卢平身上。后者脸色苍白,眼下青黑浓重,显得异常疲惫虚弱。 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个刻薄而充满恶意的冷笑:“啧。莱姆斯·卢平,看来满月之夜的馈赠依旧准时。希望在课堂上,你那可怜的体力不会让学生们过于失望。” “西弗勒斯,”卢平的声音沙哑,但努力维持镇定,“多谢关心,我会尽力。” “教授!塞拉菲娜!”哈利这时才注意到斯内普身后的身影,紧绷的神情明显放松,甚至带上了一丝欣喜。罗恩和赫敏也像找到了主心骨,眼神亮了起来。 “哈利,罗恩,赫敏,”塞拉菲娜微笑着回应,声音柔和悦耳。她自然地走进包厢,站在斯内普与三个紧张的学生之间。 “假期过得还好吗?”她温和的问候稍稍驱散了斯内普带来的压迫感。 “还、还不错!”罗恩抢着回答,眼睛依旧不敢直视斯内普。 斯内普对塞拉菲娜与三人的熟稔互动视若无睹。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卢平身上,目光一寸寸刮过对方憔悴的脸庞和微颤的手指,享受着对方强撑的虚弱带来的快意。 塞拉菲娜看着卢平强撑的样子,心中不以为意。 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空包厢了。她脑中念头一闪。 她轻轻捏了捏斯内普包裹着她手指的手背。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依旧温和,“我们该走了。去放行李。” 斯内普的黑眸最后冷冷地剐了卢平一眼,仿佛在看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然后才转开视线。 他没有再看哈利三人,只是拉着塞拉菲娜的手,转身离开。 滑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空间。 两人沿着摇晃的列车走廊前行,寻找空置的包厢。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树林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有些阴郁。 刚才车厢里的不愉快似乎并未在斯内普身上留下太多痕迹,或者说,塞拉菲娜的存在本身就能抚平他的戾气。 他只是依旧紧握着她的手,步履沉稳。 突然所有的灯光毫无预兆地熄灭了。 刺骨的寒意瞬间淹没了整列火车。车窗玻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厚厚的白霜。 绝望、冰冷、被吸走所有快乐的恐怖感觉罩住了每一个人。婴儿的啼哭声、惊恐的尖叫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摄魂怪! 斯内普立刻将塞拉菲娜护在身后,塞拉菲娜则迅速抽出魔杖。 “呼神护卫!” 两道完全同步的咒语声,在混乱的尖叫和哭泣声中骤然响起。 刹那间,两团银色光芒从他们的魔杖尖端喷涌而出。光芒化作了两只体型流畅、羽翼丰满的银色渡鸦。 渡鸦! 一模一样的守护神! 两只银色的渡鸦发出清越嘹亮的鸣叫,振翅向前方涌来的浓重黑暗扑去。 它们所过之处,刺骨的寒意急速退散,凝结的白霜迅速融化,被绝望冻结的快乐和希望重新回到学生们心中。 车厢里的尖叫和哭泣声渐渐被劫后余生的喘息和低语取代。 塞拉菲娜看着那两只在黑暗中并肩翱翔的渡鸦,眼中闪过一丝愉悦。 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同样注视着守护神的斯内普,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 “看,西弗勒斯。我们连守护神都一模一样。”她顿了顿,清晰地宣告,“我们天生一对。”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倒映着那两只盘旋的银色渡鸦,也倒映着身边女孩眼中璀璨的光芒。 他的渡鸦在多年前因莉莉而改变,又在遇到她之后,悄无声息地变回了最初的形态,镜像般与她的重合。 他们的守护神本来就是一样的。 他握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 “嗯!” 危机解除,灯光重新亮起,虽然还有些微弱。两只银色的渡鸦完成任务,化作点点银光消散在空气中。 两人很快在列车尾部找到了一间空置的包厢。斯内普将行李放好,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残留的混乱和嘈杂。他走到靠窗的长椅旁坐了下来。 塞拉菲娜跟着坐下,紧挨着他。在她坐稳的瞬间,斯内普的手臂就伸了过来,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密地揽向自己身侧,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塞拉菲娜也顺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头倚在他肩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气息。 她看着窗外依旧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回想着刚才的摄魂怪,还有那个车厢里苍白虚弱的狼人,以及那个在逃的阿兹卡班囚徒,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调侃: “前年是魔法石,去年是密室蛇怪,今年刚开学就是摄魂怪和越狱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她微微摇头,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无奈,“我们大难不死的男孩,果然多灾多难。” 斯内普没有接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算是对她吐槽的默认。 他的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稳了些。 包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行驶的规律声响。 开学晚宴的金色喧嚣终于渐渐平息。 邓布利多校长关于摄魂怪驻校的严肃通告,以及海格和卢平两位新教授的任命,在长桌间激起阵阵涟漪,最终又被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和渐起的谈笑声淹没。 丰盛的晚餐终于上桌,诱人的香气在礼堂中弥漫开来。 塞拉菲娜却有些心不在焉,银叉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子里的布丁。 她的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落在教师席上。新教授之一,正是洗刷了冤屈、满面红光、激动得几乎要打翻面前南瓜汁的海格。 望着教师席上那庞大身躯努力适应正式场合的拘谨却又难掩巨大兴奋的模样,塞拉菲娜心情复杂。 平心而论,她为海格感到高兴,这迟来的正义值得庆祝。 然而,一想到未来可能不得不面对他那些……呃……别具一格的教学内容和可能出现的教学助手……啧……想退课。 晚餐结束,她婉拒了赫敏前往图书馆预习的提议,也避开了哈利与罗恩正兴高采烈讨论海格课程的喧闹,塞拉菲娜轻快地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走向城堡深处那熟悉而阴冷的地窖入口。 推开厚重的橡木门,熟悉的魔药气息和壁炉的暖意迎面而来。斯内普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壁炉旁那张宽大的紫色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但显然也没看进去多少。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她。 塞拉菲娜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拿书或者处理文件。 她径直走到沙发边,在斯内普身边坐下,没有看书,而是身体微微向后陷进柔软的靠垫里,双手抱胸,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仿佛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斯内普放下羊皮纸,目光在她微蹙的眉心和略显凝重的表情上停留片刻。他伸出手臂,绕过她的后背将她揽向自己身侧,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 “怎么了?”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关切。 塞拉菲娜顺势靠着他温热的身体,叹了口气:“西弗,我在慎重考虑退掉保护神奇动物这门课的可行性。” 斯内普挑了下眉,有些意外:“为什么?” 他知道她对这门课没什么热情,但海格刚上任就考虑退课,显然有更直接的原因。 塞拉菲娜整张脸瞬间皱了起来,她闭了闭眼睛,发出一声沉痛的叹息:“唉……虽然我和海格勉强也算朋友,为他高兴他能得到这个位置。但是!” 她猛地睁开眼,紫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忧虑,“只要一想到要正式坐在他的保护神奇动物课堂上……西弗勒斯,我毫不怀疑,我绝对、绝对会承受一些本不该由我承受的、巨大的精神冲击!想想那些他可能视为教学道具的‘小可爱’们……” 她像是被自己想象的画面刺痛了,声音都拔高了些,控诉道:“不!这简直是精神污染!一想到他可能会让我们给炸尾螺换……呃,排泄物处理袋,”她做了个嫌弃的表情,“或者用活生生的咯咯叫的生物和客迈拉兽幼崽玩抛接球!甚至可能让我们近距离观察囊毒豹的……呃,消化过程!我就忍不住想用雷劈他!” 斯内普搂着她,清晰地感受着她身体语言里传递出的强烈抗拒。 他看着她那张漂亮脸蛋上此刻写满的生无可恋,那双璀璨的紫金色眼眸里几乎要具象化出绝望两个字。 这幅样子……实在是有点……嗯,有趣。 一丝促狭的笑意在他眼底一闪而过,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看到她这副样子,他忽然起了点“公事公办”的心思。 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丝一闪而过的笑意,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转而变成面无表情的平静,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斯内普,仿佛在说:好笑吗? 斯内普被她看得微微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迅速敛起那点笑意,变成严肃口吻: “四年级学生,依据霍格沃茨现行《教学章程》第七章第三款,有权在选课指导教授与家长或法定监护人的共同书面批准下,放弃一门选修课。” 他顿了顿,“前提是,该生已修满该学科在低年级阶段所要求的所有基础学分,且放弃行为不会导致其最终无法获得足够数量的O.W.Ls证书。”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重新落回塞拉菲娜那张面无表情、却写满了“我看你怎么编”的脸上,带着促狭的意味,刻意放慢了语速补充道: “很遗憾,塞拉菲娜,你的情况特殊。作为卡斯蒂尔家主,你……没有法定监护人。”他看着她紫金色的眼眸,清晰地吐出结论,“所以,你恐怕只能……去上课了。” 他知道她多半只是来抱怨发泄,若她真铁了心不上,他自然会设法解决。 但此刻看着她这副明明很抗拒却又无法反驳校规的样子,他觉得……心情莫名地好了一点。 尤其是看到她听完结论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燃起的、混合着难以置信和“你居然拿校规堵我”的控诉小火苗。 塞拉菲娜闻言,紫金色的眼眸微微睁大,仿佛不敢相信他居然搬出校规来堵她。 她定定地看了斯内普两秒,然后,整个人彻底向后一倒,更加深深地陷进他的怀里。 她甚至还故意在他怀里用力蹭了蹭,银色的发丝蹭乱了他胸前的衣襟,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对“必须上课”和“西弗勒斯居然不帮我”的双重不满。 斯内普稳稳地抱着她,任由她像只闹腾的小兽一样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感受着她那份毫不掩饰的依赖。 非但没有阻止,黑眸里反而漾开纵容的暖意,嘴角那点压不住的笑意又悄悄爬了上来。 他低下头,下巴在她柔软微凉的发顶安抚性地蹭了蹭。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和她在他怀里蹭动时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第129章 暴走的塞拉菲娜 海格的第一堂保护神奇动物课,果然不负众望地……充满了“惊喜”。 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马尔福家的少爷德拉科被那只脾气显然不太好的鹰头马翼兽巴克比克狠狠抓了一下手臂,就光荣负伤。 这则带着血腥味和戏剧性的“快讯”,像长了翅膀的康沃尔郡小精灵一样,在午餐开始前就飞遍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塞拉菲娜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刚拿起餐叉,就听到了旁边赫敏压低声音带着后怕的转述。 她握着叉子的手顿了一下,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果然如此”的无奈。 匆匆扒拉了几口盘子里的蔬菜沙拉,便放下餐具,起身离席,朝着位于城堡另一端的医疗翼走去。 推开医疗翼那扇刷着白漆的木门,德拉科正靠坐在一张靠窗的病床上,脸色苍白,铂金色的头发略显凌乱,受伤的手臂被厚厚的白色绷带包裹着,吊在胸前。他浅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愤怒,还有一丝后怕。 病床边,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散发着要将空气冻结的低气压。 斯内普已经到了 他正站在庞弗雷夫人旁边,黑眸死死盯着德拉科手臂上的绷带,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周身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怒火,显然是在听取庞弗雷夫人对伤势的详细说明。 塞拉菲娜的到来让病房里的气氛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德拉科看到她,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委屈似乎找到了宣泄口,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但当他瞥见斯内普时,又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求助般地看向塞拉菲娜。 “庞弗雷夫人,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空气,她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德拉科吊着的手臂上,眉毛微微蹙起,“德拉科,感觉怎么样?伤势如何?” 庞弗雷夫人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皮肉伤,骨头没事,就是伤口比较深,需要好好静养几天,按时换药避免感染。惊吓也不小。” 她说着,责备的目光扫过斯内普,“我已经用了最好的白鲜香精和生骨灵,不会有后遗症,西弗勒斯。”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目光扫过德拉科:“看来我们的新任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对‘保护’二字的理解,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他的声音低沉,“让一群毫无经验的学生,在毫无有效防护和充分指导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XXX级危险生物?鲁莽、愚蠢、不负责任!他那个巨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芨芨草吗?!” 德拉科被斯内普的怒火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塞拉菲娜的到来给了他勇气,他小声嘟囔着补充:“它、它突然就发狂了!我明明是按那傻大个说的鞠躬了!”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个充满讽刺的弧度:“鞠躬?对一只畜生?” 他看向德拉科,“德拉科,告诉我,在生物链中,马尔福家族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向一头长翅膀的杂种马鞠躬了?你的傲慢呢?被那蠢货的教学洗刷干净了?” 德拉科的脸瞬间涨红了,一半是羞愧,一半是愤怒。 塞拉菲娜轻轻拍了拍德拉科没受伤的那边肩膀,算是安抚。 她知道斯内普的怒火虽然难听,但本质上是在护短,也是对海格教学方式的极度不满。 她看向庞弗雷夫人:“辛苦您了,庞弗雷夫人。德拉科这几天就麻烦您多照顾了。” 她又转向德拉科,“好好休息,按时换药,别乱动。其他的事情,斯内普教授会处理。” 德拉科看着塞拉菲娜那双温和的紫金色眼眸,心中的委屈和怒火似乎被奇异地安抚了一些,他蔫蔫地点了点头。 塞拉菲娜又和庞弗雷夫人简单交谈了几句,确认了护理细节。斯内普则全程冷着脸,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见塞拉菲娜处理得差不多了,他不再多言,只是冷冷地瞥了德拉科一眼,丢下一句“安分待着”,便转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塞拉菲娜对德拉科和庞弗雷夫人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两人沉默地走在返回地窖的走廊上。塞拉菲娜走在他身边,眉头微蹙,似乎在消化刚才医疗翼里的一切。 推开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塞拉菲娜没有走向沙发,而是站在门厅里,对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唉……”她抬手揉了揉眉心,紫金色的眼眸里映着火光,也映着深深的无奈,“西弗勒斯,我现在是真的、真的开始担心我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了。” 她转过身,看向正在脱外袍的斯内普,漂亮的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鹰头马翼兽都这样了……那我上课的时候,海格会拿出什么?” 她掰着手指,语气越来越沉痛,“炸尾螺?客迈拉幼崽?囊毒豹?还是……他会不会觉得匈牙利树蜂的幼龙是个‘温顺’的教学示范对象?” 她想象着可能的场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天要亡我……我是不是该提前准备一个超大号的昏迷咒,随时准备放倒那些‘教学道具’,或者……放倒我自己?” 斯内普挂好外袍,转过身,正好看到塞拉菲娜这副如临大敌、对着空气悲愤控诉的模样。 黑眸里那因德拉科受伤而凝聚的冰冷怒火尚未完全消散,此刻却又悄然掺入了一丝柔和。 他走到她身边,微凉的指尖轻轻拂开她揉着眉心的手。 “有我在。”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塞拉菲娜抬眼看向他,对上他那双深邃沉静的黑眸。 她撇撇嘴,但身体却诚实地放松下来,顺势向前一步,将额头抵在他温暖的肩窝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斯内普抬起手臂,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腰,下巴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 ······ 第二天,晴朗的天空也驱不散塞拉菲娜心头的阴霾。 她踏上海格小屋旁那片教学场地时,身边是一群同样忐忑的赫奇帕奇。 海格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小屋门口,脸上带着毫无阴霾、甚至可以说是兴高采烈的笑容,仿佛昨天德拉科的意外从未发生。 “啊!都来啦!好极了!今天我们要认识的是——”他拖出一个盖着帆布的笼子,声音洪亮,“——比利威格虫!一种非常有趣产自澳大利亚的小家伙!” 帆布掀开,笼子里是几十只嗡嗡乱飞、长着尖利长刺的蓝黑色甲虫。小狮子和小獾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塞拉菲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海格接下来的“教学”充分证明,前一天的教训对他而言如同耳旁风。 他热情洋溢地讲解着比利威格虫的“无害性”,然后竟然要求学生们分成小组,尝试近距离观察,甚至鼓励“勇敢的同学”可以用手指轻轻触碰。 塞拉菲娜凭借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忍了整整大半节课。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最外围,看着那些疯狂的甲虫在笼子边缘撞击,听着小狮子和小獾们压抑的惊呼和甲虫翅膀高速振动发出的恼人嗡鸣。 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教学,这是霍格沃茨,不能劈教授,不能劈教授…… 然而,就在海格准备进行最后的“互动环节”,让几只“特别温顺”的比利威格虫飞出来让学生们“感受一下”时,意外发生了。 一只格外亢奋的甲虫,大概是看准了塞拉菲娜那头在阳光下闪耀的银发特别显眼,瞬间冲向她! 塞拉菲娜反应极快,头猛地一偏。甲虫擦着她的鬓角飞过,尖锐的螫针没能碰到皮肤,但尾部带起的一缕散发着怪异甜腥味的分泌物,却好巧不巧地蹭在了她左侧垂落的一绺秀发上。 那缕原本柔顺丝滑的银发,瞬间被粘住,粘成了一小撮,还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塞拉菲娜极其僵硬地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缕被玷污的头发。她低头看着指尖沾上的那点蓝黑色、黏糊糊的东西。 嗡——! 一股恐怖的电流瞬间从她周身炸开!无数道细密的紫金色的电弧以她为中心疯狂地跳跃。 噼啪作响! “滋啦——噗!” 离她最近的那只刚刚被海格小心翼翼放出来、准备“感受”的比利威格虫,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在空中被电得冒出一缕青烟,直挺挺地掉在地上,六条腿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它晕了。 塞拉菲娜最后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劈死。 整个场地一片死寂。 格兰芬多们和赫奇帕奇们全都僵住了,脸色煞白。下一秒,离得近的几个小獾和小狮子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抱在一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叮铃铃——!!!” 下课铃响了。 海格张大了嘴,看着地上冒烟的甲虫,又看看浑身缠绕着细小电弧、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的塞拉菲娜,巨大的身躯似乎都矮了一截,结结巴巴:“赛、塞拉菲娜……我……这……” 塞拉菲娜看都没看他一眼。她甚至没有试图去清理那缕被污染的头发,只是用一根手指极其嫌弃地拎起那缕发丝,远离自己的脸颊。 她周身那些细小却噼啪作响的紫金色电弧并未完全消散。 她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禁林边缘,每一步落下,脚下的草地都被电流灼烧过,留下淡淡的焦痕。 周身萦绕的紫金色电蛇噼啪作响,火花四溅,怒气值肉眼可见地爆表。 当塞拉菲娜带着一身未消的愤怒和头发上那撮散发着异味的头发踏入人声鼎沸的礼堂时,午餐的喧嚣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她走向格兰芬多长桌,周身那噼啪作响的紫金色电光形成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真空地带。 所过之处,格兰芬多和邻近的赫奇帕奇学生们惊恐地向两侧逃窜,连滚带爬地挤向更远的拉文克劳甚至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里。 餐盘刀叉叮当作响,场面一片混乱。 德拉科正用没受伤的手艰难地切着牛排,看到塞拉菲娜这副模样和那撮黏在一起的头发,瞬间感同身受,脸色更白了,只觉得手臂上的伤疤隐隐作痛。 哈利、罗恩、赫敏也瞬间汗流浃背,罗恩手里的鸡腿“啪嗒”掉在盘子里。 他们看着塞拉菲娜阴沉着脸,头发上还粘着一缕可疑蓝黑色东西的样子,只觉得后背发凉,疯狂交换着“海格到底干了什么?!”的眼神。 塞拉菲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拿起刀叉,开始切一块烤牛排。 她切得很用力,银质餐刀切割瓷盘发出尖锐刺耳的“当!当!当!”声,每一声都像是砸在周围小动物们脆弱的心脏上,更像是要把海格剁成肉酱! 小狮子和小獾们挤在远处的桌子旁,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她越切越气! 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她的头发! 她美丽的头发! 竟然被一只恶心的虫子玷污了! “当!”又是一声巨响!塞拉菲娜的右手猛地握拳,狠狠锤在了桌面上! “轰——!!!” 一道粗壮的紫金色雷电以她的拳头为中心炸开,瞬间将她面前的餐桌区域劈得一片焦黑。 银质餐具熔化变形,瓷盘碎裂,食物化作飞灰。 附近的格兰芬多学生吓得集体尖叫,连滚带爬地往更远的地方挤去,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长桌也一片骚动,人人自危。 突然,塞拉菲娜像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呵。” 这笑声在死寂的礼堂里如同恶魔的低语。 挤在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桌子旁的小狮子、小獾、小鹰和小蛇们瞬间集体一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拼命地往更边缘挤,恨不得叠罗汉,惊恐地看着那个周身环绕着雷电的美丽身影。 塞拉菲娜盯着自己焦黑的拳头,深吸一口气,开始低声而急促地念念有词,试图催眠自己: “这里是霍格沃茨……不能劈教授……这里是霍格沃茨……不能劈教授……这里是霍格沃茨……不能劈教授……” 每念一句,她周身的紫金色雷电就暴涨一分,噼啪声更加密集刺耳。 学生们已经吓得抱成一团,不分学院,眼泪汪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我想回家!邓布利多教授救命啊!! 教师席上,邓布利多看着下方混乱的场面和那个快要化身人形雷暴的塞拉菲娜,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几下,连银白色的长须都跟着抖了抖。 麦格教授紧紧握着叉子,脸色铁青。弗立维教授缩了缩脖子。 第130章 编辫子 就在塞拉菲娜的雷电即将失控,小动物们准备集体卧倒之际。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救世主般,以惊人的速度穿过礼堂,无视了那残留的电流气息,径直走向风暴中心。 斯内普脸色阴沉得比塞拉菲娜还可怕,眼神狠狠剜了一眼教师席上海格那缩成一团的巨大身影。 他大步走到塞拉菲娜身边,二话不说,魔杖一挥,一个无痕伸展咒的餐盒瞬间出现,将塞拉菲娜面前那盘切得七零八落的牛排、几块看起来完好的面包和几样水果扫了进去。动作迅速。 “塞拉菲娜,走了。” 他伸出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令人惊奇的是,塞拉菲娜周身那些细小的电弧在碰到他的黑袍时,竟然无声无息地消散了,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塞拉菲娜被他一揽,似乎从那种暴怒的状态中抽离了一丝。 她跟着他起身,但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住,转过身,颤抖着用手指拎起那缕被污染的头发,递到斯内普眼前,声音都像是带着哭腔:“西弗勒斯……我的头发……”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那一缕粘着蓝黑色污渍的银发上,黑眸里瞬间凝聚起比刚才更浓烈的杀意。 眼神再次扫向教师席上的海格,海格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但斯内普没有当场发作。他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滔天的怒火,用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拂开塞拉菲娜拎着头发的手,声音带着安抚: “我知道。先走。去拯救你的头发。”他顿了顿,补充道,“马上。” 说完,他半护半揽着依旧散发着低气压,但明显委屈大于暴怒的塞拉菲娜离开了礼堂。 直到那两道人影彻底消失在礼堂大门外,死寂才被打破。 死里逃生的小狮子、小獾、小鹰和小蛇们面面相觑,然后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和议论: “梅林的胡子啊……” “我以为我要死了……” “斯内普教授!是斯内普教授!” “他居然直接走过去了!那些雷电……没伤到他?!” “海格教授到底干了什么啊?!能把卡斯蒂尔气成这样?!” “我第一次觉得斯内普教授这么……这么帅!像天神下凡!”一个赫奇帕奇男生带着哭腔喊道。 “斯内普教授他是光!是电!是唯一的神话!” “感谢斯内普教授!感谢他带走了卡斯蒂尔!” “感谢斯内普教授救命之恩!”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然后此起彼伏的感谢声在礼堂里响起,甚至夹杂着几声抽泣。 这一刻,斯内普的形象在学生们心中从未如此高大光辉过——他简直就是救世主! 教师席上,各位教授看着眼前这场堪比灾难片的闹剧,表情都异常精彩:邓布利多揉着眉心,嘴角还在抽搐;麦格教授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缩着脖子的海格;弗立维教授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斯普劳特教授担忧地看着自己的赫奇帕奇学生们;而卢平教授则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复杂难辨。 海格巨大的身躯佝偻着,脸色煞白,巨大的手掌不安地搓着衣角,嘴里喃喃着:“哦……可怜的比利威格虫……还有……塞拉菲娜的头发……”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礼堂的喧嚣和那些惊恐的目光。 斯内普的手依旧稳稳揽在塞拉菲娜的肩头。塞拉菲娜周身残留的细小电弧终于彻底熄灭,只留下挥之不去的委屈。 她任由他带着走向魔药操作台旁的高背椅,坐下时,手指还下意识地捻着那缕被蓝黑色污秽黏连的银发。 “别碰。”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动作利落地取来一只水晶浅碟和几支药剂瓶。修长的手指拨开瓶塞,精准地滴入几种液体。 他取过一支细长的水晶棒,在碟中液体里轻轻搅动,碟中药液泛起微光,表面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手拿开。”他声音放低了些。塞拉菲娜依言松开那缕头发,微微侧过头,将那片“灾区”暴露给他。 斯内普用魔杖尖蘸取碟中冰凉的药剂,动作异常小心地涂抹在那黏腻的污渍上。 药剂接触发丝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嘶嘶”声,那顽固的蓝黑色污迹迅速分解。 他耐心地重复蘸取、涂抹,眼神专注。 污渍彻底清除,那缕银发恢复了原本的柔顺光泽,只是带着药剂特有的清冷湿意。 斯内普紧绷的下颌线才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分。他取过一块洁净的细绒布,轻柔地吸去多余的水分。 做完这一切,他沉默片刻,似乎在犹豫,然后转身从旁边一个不起眼的乌木小匣里,取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把梳子。 通体呈现温润如玉的象牙白色,弧度优美,梳齿细密均匀,隐隐流转着光泽。 应该是由某种龙类褪下的角心打磨而成。 他拿着龙角梳,站在塞拉菲娜身后,动作显得有些……生疏的笨拙。 先用手指小心地将她散落的银发拢到背后,避免扯痛她,然后才用梳子,一点一点,缓慢地向下梳理。 梳顺了,他似乎还不满足。 黑眸盯着那柔顺的银发,试探性地挑起最外侧的一小缕头发,动作僵硬地分成三股,尝试着将它们交叉。 然而,他显然严重低估了编辫子这项看似简单实则精细的手艺。 手指不像握着魔杖或处理魔药材料时那般灵巧有力,反而显得有些笨拙不听使唤。 三股头发在他手里不是滑脱就是绞在一起,几番折腾下来,非但没有出现预想中流畅的辫子,反而拧成了一团歪歪扭扭的小结。 斯内普看着自己“杰作”的雏形,眉头紧紧锁起,耳根悄然爬上一抹薄红。 塞拉菲娜安静地坐着,从对面光洁的坩埚壁上模糊的倒影里,看到了他全部的笨拙努力和此刻对着那团小结紧皱眉头的模样。 那团乱糟糟的头发,和他脸上那混合着懊恼和一丝窘迫的神情,驱散了她心头最后一点因为比利威格虫带来的暴戾和委屈。 她微微侧过一点头,目光落在那实在称不上好看的“辫子”上,紫金色的眼眸弯了弯,真诚道: “……挺好看的,西弗。” 斯内普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他抿紧了唇,迅速拆散了那个惨不忍睹的“作品”,重新用梳子将她柔顺的银发梳理整齐,任由它们自然地披散下来。 “不好看。”他闷闷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点懊恼。 塞拉菲娜却转过身,仰头看着他,嘴角弯起,带着点促狭,但更多的是暖意:“我喜欢你给我梳辫子。” 斯内普握着梳子的手紧了紧,避开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喉结微动,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那我多练练。” “好呀好呀!”塞拉菲娜立刻应道,声音轻快起来。 她往前一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双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黑色袍子上,舒服地蹭了蹭。 斯内普抬起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自然而然地搁在她柔软的发顶。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在壁炉温暖的光晕里,之前的怒火和狼狈仿佛都被这静谧抚平。 过了片刻,塞拉菲娜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海格怎么办?” 斯内普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怒意:“鲁莽!愚蠢!罔顾学生安全!他根本不配站在讲台上!昨天是德拉科,今天是你!下一次会是谁?波特?还是哪个倒霉的赫奇帕奇被他的‘小可爱’送进圣芒戈?”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立刻冲出去找海格算账的冲动,语气冰冷而坚决:“这件事必须让邓布利多知道。详细的报告,我会亲自提交。那个混血巨人,要么立刻学会什么叫保护和责任,要么就滚回他的小木屋去养他的炸尾螺!”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动了动,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看着他:“报告是要写的。不过……直接让他滚可能有点难。邓布利多对他有特别的……嗯,关照。” 她想起海格提起邓布利多时崇拜的眼神,继续补充,“而且,哈利他们很喜欢他。” “喜欢?”斯内普嗤之以鼻,眼神讽刺,“喜欢到被他的教学害死吗?波特他们的愚蠢判断力不能作为衡量标准。” “我知道。”塞拉菲娜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我的意思是,或许可以……更具体地限制一下他的教学内容?比如,严格规定只能接触安全等级以下的生物,或者必须有成年巫师在场监督?直接撸掉他,邓布利多那边阻力太大,哈利他们也会闹腾。” 她皱了皱鼻子,想起礼堂里那群抱团发抖的同学,“我也不想再被一群吓破胆的小动物当雷暴云躲着了。”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显然在权衡。 他当然恨不得海格立刻消失,但也清楚塞拉菲娜说的有道理。 邓布利多的偏袒是块硬骨头,哪怕是身为校董的塞拉菲娜也只能施压。 他最终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但语气依旧强硬:“报告我会详尽描述今天的教学事故和潜在危险。至于监督……如果邓布利多执意留用他,我会‘建议’由我或者米勒娃定期巡查他的课堂。如果他再敢拿出任何带刺、带毒或者会喷火的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危险地压低,“我不介意亲自帮他处理掉那些教学道具。” 塞拉菲娜想象了一下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海格课堂上,盯着那些可怜小生物的样子,以及海格可能吓得把炸尾螺藏进胡子的场景,忍不住在他怀里低低笑出声。 “好。”她仰头,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都听你的。” 只要别再让她去给比利威格虫当目标就行。 她真的会炸了霍格沃茨的。 斯内普被她蹭得心头发软,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眼底的冰冷终于彻底融化,只剩下纵容和满足。 他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将下巴重新搁回她的发顶。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 第131章 愤怒 日子就在这微妙的平衡中滑过。霍格沃茨的小动物们对塞拉菲娜依然保持着敬畏的距离。 不过,他们倒是心照不宣地理解了她的暴怒。 换做谁,被那种恶心的东西沾上珍视的头发,恐怕都想劈点什么。 倒是斯内普的风评,经历了一场戏剧性的反转。 “你听说了吗?昨天波特在魔药课上差点炸了坩埚,斯内普教授居然只是扣了十分!换以前至少得关禁闭到期末!”一个拉文克劳学生在走廊上压低声音,满脸不可思议。 “是啊,现在感觉……好像没那么可怕了?上次我魔药论文晚交了一天,他居然只瞪了我一眼!”旁边的赫奇帕奇附和道。 塞拉菲娜挽着斯内普的胳膊走过,将这些细碎的议论尽收耳中。 她侧过头,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笑意,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揶揄:“听听,西弗勒斯,你现在可是‘没那么可怕’了。礼堂救美的事迹,让你荣登霍格沃茨年度最受欢迎教授候选了呢。”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耳根却悄然爬上一丝可疑的红晕。 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目不斜视地大步向前,仿佛那些议论根本不存在,只是那微抿的唇角,似乎比平日柔和了那么一丝丝丝。 然而,这短暂的带点黑色幽默的平静,在某个下午被彻底撕裂。 起因是黑魔法防御术课,纳威·隆巴顿那被博格特具象化的恐惧,竟然是她最珍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让塞拉菲娜怒火焚心的是后续:莱姆斯·卢平,那个看似温和的狼人教授,竟然公然引导纳威,当众“击败”了那个幻象! 让她的西弗穿着可笑的属于他祖母的老式女装! 这无异于将她的西弗剥光了扔在全校师生面前,用最滑稽、最羞辱的方式反复践踏! 恐怖的杀意瞬间淹没了塞拉菲娜。 她有多久没体验过这种不掺杂任何算计、只源于灵魂深处最原始暴戾的愤怒了? 那双璀璨的紫金色眼瞳,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瞬间化为令人心悸的猩红。 她要杀了卢平! 她不能等到宵禁。 西弗勒斯太敏锐了,他一定会察觉。 怒火灼烧着她的理智,让她无法再多等一秒。 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还在走廊回荡时,塞拉菲娜的身影已经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她已经站在了卢平那间略显破旧的办公室中央。 在她踏入的瞬间,空间封锁瞬间展开。 封锁,隔绝内外,任何声音、求救信号,甚至是剧烈的魔力波动,都被死死压缩在这间办公室里面。 “呵,卢平教授,”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那双血红的眼瞳锁定了正惊讶转身的狼人,“我们又见面了。” 卢平在看到那双眼睛的刹那,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本能地去抓桌上的魔杖。 但塞拉菲娜根本没给他机会! 一道血红色雷霆,毫无征兆地从她指尖迸发,当头劈下。速度快到卢平只来得及凭借狼人超乎常人的敏捷向侧面狼狈扑倒。 “轰——!” 雷霆擦着他的后背狠狠砸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板上,炸出一个焦黑的深坑,碎石四溅。 残余的带着高温的电弧狠狠抽打在他的腰侧和手臂上。 “呃啊!”卢平痛哼一声,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撞在身后的书架上,厚重的书籍和玻璃器皿哗啦啦砸落下来。 剧痛和麻痹感尚未消散,致命的攻击接踵而至。 塞拉菲娜的身影欺近,她的指尖在空中划过。 空痕刻蚀!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利刃斩向卢平的脖颈!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和伤痛,卢平在千钧一发之际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旁边一滚。 “嗤啦——!” 利刃狠狠削过他的左肩!被击中的伤口边缘,紫色的星屑状空间元素在伤口边缘湮灭生。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塞拉菲娜眼中血光更盛,第三道血红色的雷霆已然在她掌心凝聚。 与此同时,地窖办公室内。 斯内普猛地从一堆魔药论文中抬起头,心脏毫无预兆地剧烈抽痛了一下,一种强烈的不安瞬间罩住了他。 塞拉菲娜今天下午的课程应该早就结束了,人呢? 难道被麻烦三人组绊住了?还是魁地奇训练?不是今天…… 一个名字骤然划过脑海——卢平! 不好! 他瞬间发动了空间锚点。身影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卢平办公室紧闭的门前。 果然! 一股强大的空间之力将整个房间牢牢封死。 是空间封锁! 塞拉菲娜! 他在心中嘶吼,却不敢大声呼喊,生怕惊扰了里面可能正发生的致命交锋。 他立刻将手按在封锁结界上,魔力涌出,告知塞拉菲娜他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也急匆匆赶到——是邓布利多。 老校长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惯常的从容,蓝眼睛里满是凝重和……头疼。 他今天下午听到纳威博格特事件的完整报告时,心头就猛地一沉。 塞拉菲娜对西弗勒斯的在乎程度…… 莱姆斯这是在玩火! 他紧赶慢赶,还是看到西弗勒斯已经站在了封锁的门外。 果然!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急促。 “她在里面!卢平!”斯内普的声音嘶哑紧绷,他根本没看邓布利多,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感知那层空间封锁上。 他开始尝试着将魔力凝聚成尖锥,不顾一切地想要撕开一个口子! 办公室内,塞拉菲娜正要劈下的雷霆猛地一滞! 她血红的眼瞳闪过一丝波动。 西弗勒斯在门外。而且他竟然在强行冲击她的空间封锁! 他疯了吗?他不知道强行冲击她布下的空间封锁会遭到反噬吗?! 雷霆下意识地偏移,狠狠劈在卢平脚边的地板上,炸开一个大洞。 杀意被强行压下了一丝。 看来今天杀不了他了。 塞拉菲娜银牙紧咬,心念一动,准备撤去封锁。 然而,就在封锁力量即将消散的刹那,她感觉到斯内普那不顾一切的魔力冲击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因为封锁的松动而更加猛烈地撞了上来。 该死!塞拉菲娜在心中怒骂,强行中断了撤除封锁的动作,试图用自己的空间力量去兜住他那莽撞的冲击,尽量减少反噬。 但还是晚了。 “噗!”门外的斯内普身体猛地一震,脸色瞬间苍白,一丝鲜血从他紧抿的嘴角溢出。 封锁终于彻底消散。办公室那扇本就破旧的门在内外力量冲击下,“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立刻冲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办公室内一片狼藉,焦黑的坑洞,倒塌的书架,碎裂的物品满地都是。 卢平倒在一片狼藉中,左肩一片诡异的紫色星屑,伤口深可见骨,人已经陷入昏迷,脸色惨白如纸。 而塞拉菲娜就站在房间中央,银发无风自动,周身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暴戾魔力余波。那双眼睛,依旧是骇人的血红。 斯内普根本顾不上看卢平一眼,他踉跄一步冲到塞拉菲娜面前,双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黑眸焦急地在她身上扫视,声音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塞拉菲娜!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塞拉菲娜血红的眼瞳转向他,看到他嘴角那抹刺眼的鲜红,眼中的戾气瞬间被心疼和愤怒取代。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抬手,指尖带着充满生机的绿光,点在他的胸口。 枯木逢春! 温和而强大的治愈力量迅速涌入,抚平他因反噬带来的刺痛。 斯内普闷哼一声,感觉那股撕裂般的痛楚迅速消退,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塞拉菲娜眼中这才流露出一点满意,但血瞳并未褪去。 “梅林的胡子啊……”邓布利多看着卢平的伤势,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锁,“这……庞弗雷夫人恐怕处理不了这种空间腐蚀的伤口……需要立刻联系圣芒戈更专业的治疗师。塞拉菲娜……你……”他的语气带着沉重和一丝请求。 塞拉菲娜却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只落在斯内普身上,确认他无碍后,才吝啬地瞥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卢平,血红的眸子里只有一片漠然。 “塞拉菲娜,”斯内普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安抚,也带着对邓布利多开口的意图,“邓布利多校长需要处理卢平的伤势。他肩上的……力量需要解除。” 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臂。 塞拉菲娜这才极其不情愿地敷衍地抬了抬手指。 一道细微的紫光闪过,卢平伤口上那不断侵蚀的空间之力瞬间消散,只留下狰狞的物理创伤。 邓布利多疲惫地叹了口气:“谢谢……你们先回去吧。等莱姆斯……醒了,我会了解详细情况。” 他看着塞拉菲娜那双依旧血红、毫无温度的眼睛,只觉得无比头疼。 卡斯蒂尔家族的护短啊。 斯内普没再多言,立刻牵起塞拉菲娜的手。 塞拉菲娜顺从地被他拉着,转身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只是在踏出办公室破碎的门槛时,她的脚步轻微地顿了一下,冰冷的视线最后一次扫过地上昏迷的卢平。 算你命大。 看着两人消失在走廊尽头,邓布利多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望着地上气息微弱的卢平,无奈地低声自语: “梅林在上……莱姆斯啊莱姆斯,你非得去招惹西弗勒斯干什么……卡斯蒂尔家族的护短……可是在整个魔法界都闻名啊……” 这大概是他当校长以来,最头疼的一次护短事件了,而且护短的那位还是个最难搞的。 回地窖的路异常安静。 走廊里零星的学生在看到塞拉菲娜那双依旧残留着骇人血红的眼睛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贴着墙壁飞速溜走,连招呼都不敢打。 斯内普紧紧握着她的手,步伐急促,黑袍在身后翻滚。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微凉,以及那强压下去的愤怒。 他的心悬在半空,直到推开地窖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将外界彻底隔绝,才稍微落回一点。 门“咔哒”一声合拢。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熟悉的阴影投在石壁上。 斯内普立刻转过身,没有任何迟疑,张开双臂,将塞拉菲娜整个人用力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死紧,下颌深深埋进她柔软微凉的银发里,急促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后怕。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嘶哑,闷在她发间,一遍又一遍地低喃,“我的……塞拉菲娜……” 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心疼和脆弱。 他不敢想象如果晚到一步……不能脏了塞拉菲娜的手……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安静地靠着,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她只是将脸颊贴在他微凉的黑色袍子上,感受着他胸膛剧烈的起伏。 她微微动了动,像只寻求安抚的猫,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颈窝。 这个动作让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了一分,手臂却收得更紧。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稍稍松开一点禁锢,微微拉开一点距离。 他双手捧起她的脸,深邃的黑眸带着无限的担忧和专注,深深地望进她那双依旧残留着猩红的瞳孔里。 他的指腹轻柔地抚过她的眼尾。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请求,“这个……可以退掉了吗?” 塞拉菲娜长长的银色睫毛颤动了一下。 她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清晰的担忧和那份只属于她的在意。 那翻腾的想要毁灭一切的怒火,在他的目光下,终于开始缓缓消融。 她眼中的血色一点一点地淡化,最终彻底消散,重新变回那深邃璀璨的瞳色。 斯内普无声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塞拉菲娜闭上眼,在他掌心蹭了蹭脸颊,像只终于被顺毛安抚好的大型猫科动物,周身那股迫人的戾气彻底消散,只余下依赖。 乖巧.jpg。 斯内普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壁炉旁那张宽大的紫色沙发边。 这一次,他没有让她坐在旁边。他先坐下,然后手臂微微用力,将她轻轻一带,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这是一个全新且带着亲密和占有意味的姿势。 曾经只存在于他心底最深处,梦寐以求却因种种顾虑而不敢逾越的距离,竟在经历了今日后,顺理成章地实现了。 塞拉菲娜似乎愣了一下,但随即放松下来,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的肩窝。 她的银发有几缕拂过他的脸颊,带来微痒的触感。 “他必须付出代价。”塞拉菲娜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斯内普的手臂稳稳地环在她的腰间,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别担心,”塞拉菲娜似乎察觉到他瞬间的紧绷,抬起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我不会再亲自动手了。” 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我会让邓布利多惩罚他的。他有他的规矩,我有我的方式。他会得到足够的教训,我保证。”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 他相信她的手段,也明白她这是在顾及他的感受,避免他夹在中间为难。 他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她温暖馨香的颈窝里,闷闷地应了一声: “嗯。好。” 塞拉菲娜感受到颈窝处他温热的呼吸和那份信任,心底最后一丝冰冷的角落也被暖意填满。 她微微侧过头,用自己的脸颊轻轻蹭了蹭他埋在自己颈窝里毛茸茸的黑发脑袋。 第132章 各院反应 塞拉菲娜打伤卢平教授的事,如同在霍格沃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的涟漪根本无法平息。 那间被雷霆肆虐过的办公室就是铁证,更别提当时走廊上几个学生亲眼所见的那双令人胆寒的血红眼瞳。 消息如同野火般蔓延,瞬间点燃了整个城堡。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沸腾了! 绿银相间的帷幔下,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和自豪感如同火山般喷发。 “她为了院长!为了斯内普教授!”一个六年级的学生激动地挥舞着拳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热,“看看那个卢平干了什么?把教授……把斯内普教授当成博格特!还让隆巴顿那个废物当众羞辱!这是对整个斯莱特林的侮辱!”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另一个学生高声喊道,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她才是真正的斯莱特林!分院帽肯定老糊涂了!看看她的手段,看看她的力量,看看她维护自己人的方式!这才叫斯莱特林的骄傲!” “永远拥护卡斯蒂尔小姐!”声音此起彼伏,迅速汇聚成共识。 塞拉菲娜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瞬间拔高到了顶点,她维护斯内普的行为,被视作维护了整个斯莱特林的尊严。 她身上那份强大、果决、不惜代价的护短,完美契合了他们内心深处对斯莱特林的理解。 重视自己人,睚眦必报。 她一定是斯莱特林! 分院帽老糊涂!它该退休了!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则更多是理解和唏嘘。 “说实话,虽然手段激烈了点……但卢平教授这次确实踩过界了。”一个拉文克劳学生在图书馆角落和同伴低语,“把别人最珍视的人用那种方式当众羞辱,换谁都会发疯吧?塞拉菲娜只是……反应更强烈一些。” “就是,”旁边的赫奇帕奇学生点点头,脸上带着同情,“想想如果是你最重要的人被那样对待……谁能忍得住?卡斯蒂尔小姐只是做了很多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而且,卡斯蒂尔家的护短……那不是出了名的吗?” 提到“卡斯蒂尔”这个名字,他的语气里带着天然的敬畏。 这个家族的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传奇。 只有格兰芬多内部吵翻了天。 一部分学生,尤其是经历过博格特课堂的,觉得卢平教授很冤枉,塞拉菲娜太过分,简直是滥用力量。 但更多的人,在听闻了完整的细节后,陷入了沉默。 他们可以理解纳威的恐惧,但无法认同将一位教授以如此滑稽带有侮辱性的方式当众“击败”,尤其是由另一位教授引导完成。 这本身就超出了玩笑的范畴。 哈利内心复杂无比,他既感激卢平的教导,又无法否认卢平的做法伤害了斯内普,虽然他对斯内普没什么好感。 更震撼于塞拉菲娜那不顾一切的爆发。 罗恩小声嘟囔:“虽然卢平教授是好心帮纳威……但确实……有点过了……” 赫敏眉头紧锁,试图在规则和情感之间找到平衡点,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卢平教授不该那样引导纳威去‘战胜’斯内普教授的幻象……这确实是在羞辱人。” 然而,比学院间的争论更早定下调子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猫头鹰。 早餐时分,猫头鹰棚屋前所未有的忙碌。一封封信件精准地落入各学院长桌,尤其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德拉科拆开父亲卢修斯的加急信件,铂金色的眉毛高高扬起。 信里没有过多慰问他的旧伤,而是用了大段篇幅盛赞塞拉菲娜的行为是“真正的斯莱特林风范”、“维护了纯血与学院的尊严”。 信的末尾是罕见的鼓励:“与塞拉菲娜保持你良好的私人关系,德拉科。她身上流淌着诺伊斯·卡斯蒂尔阁下的血,除此之外,一个卡斯蒂尔的友谊本身就引得无数人羡慕。” 不止德拉科。许多斯莱特林学生,特别是那些家族在伏地魔时代曾被诺伊斯·卡斯蒂尔庇护过的,都收到了类似的家族信件: “塞拉菲娜小姐的所为,让我想起了她的父亲,诺伊斯阁下当年在斯莱特林的担当……” “这才是卡斯蒂尔!雷霆手段守护自己人!孩子,记住这份气魄!” “隆巴顿和他那教授咎由自取!家族支持卡斯蒂尔小姐!” “分院帽确实老糊涂了!卡斯蒂尔家的人,就该在蛇院!”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餐桌上,拆信声同样此起彼伏。 拉文克劳家长的信件更理性: “卢平教授做法欠妥,过度引导恐惧具象化并公开展示,构成侮辱。塞拉菲娜小姐反应过激但情有可原,符合卡斯蒂尔家族护短传统。她颇有她那位以智慧决断闻名的姑祖母风范。” 赫奇帕奇家长的信件则更感性: “听说那位卡斯蒂尔小姐是为了保护在意的人?唉,将心比心……卡斯蒂尔家的人护起短来,代代如此。离这件事远点。” “想想如果是你爸爸被人那样羞辱,妈妈会怎样?卡斯蒂尔小姐只是做了很多人不敢做的。他们家族每一代都有这样轰轰烈烈的护短故事。” 格兰芬多收到的家庭信件则两极分化严重。一些家长严厉谴责暴力。而另一些,尤其是了解魔法界深层规则和卡斯蒂尔历史的,则在信中严厉告诫: “别掺和!卢平踩了不该踩的线!” “卡斯蒂尔家的人不能惹!他们的护短且记仇,每一代都是!想想她那位曾祖,为给挚友翻案差点掀翻威森加摩!” “卡斯蒂尔家族的名字为何如雷贯耳?每一代卡斯蒂尔都有自己的传奇,而守护自己人,只是传奇里的一个故事!” 这些带着家族意志的信件,如同给沸腾的油锅又浇了一瓢水。 斯莱特林学生们的腰杆挺得更直了,家族的认同让他们底气十足。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对塞拉菲娜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而格兰芬多内部的争吵,在外部嘲讽和家庭告诫的双重压力下,迅速偃旗息鼓。 很快,其他三个学院对格兰芬多的嘲讽就铺天盖地而来。 “哈!伟大的、正义的格兰芬多!这就是你们教授的‘正义’?教学生当众羞辱其他教授?”一个斯莱特林学生在走廊上故意大声说道,引来一片附和的笑声。 “听听你们家里的信?‘离远点’?哈!伟大的格兰芬多正义呢?” “自以为是的正义感!踩到铁板了吧?卡斯蒂尔小姐干得漂亮!”拉文克劳的议论也毫不客气。 “看看你们尊敬的卢平教授都教了些什么?教学生怎么用博格特去羞辱人?真是‘高深’的黑魔法防御术!”赫奇帕奇也加入了嘲讽的队伍。 格兰芬多的学生被堵得面红耳赤,内部的争吵,在外部嘲讽和家庭告诫的双重压力下,迅速偃旗息鼓。 就在这沸沸扬扬的当口,德拉科行动了。 他仗着自己和塞拉菲娜关系好,直接昂首挺胸地来到了地窖办公室门口,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斯内普。他脸色依旧阴沉,但看到是德拉科,眼神里的冷厉稍缓:“德拉科?什么事?” 他侧身让开,显然默许了对方进入。 德拉科走进温暖的地窖,一眼就看到塞拉菲娜正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翻看一本厚重的典籍。 “塞拉菲娜!”德拉科直接开口,“整个斯莱特林都在为你欢呼!你太棒了!” 他顿了顿,浅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强烈的期盼,“我们都觉得,分院帽当年肯定搞错了!你天生就该是斯莱特林!你愿意转院吗?只要你点头,我们所有人都会支持你,院长肯定也……” 他说着,偷偷瞥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塞拉菲娜放下书,抬眼看向德拉科。她没有犹豫,温和说道:“好啊。” 德拉科惊喜地差点跳起来。 塞拉菲娜继续道,语气理所当然:“我也不想待在格兰芬多了。我会跟邓布利多说的。” 德拉科兴奋得脸都红了:“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他雀跃着冲出了地窖。 办公室门关上后,地窖里恢复了安静。 斯内普背对着塞拉菲娜,面朝壁炉。无人看见的角落,他紧抿的唇角细微地向上勾起,黑眸里漾开要溢出来的愉悦。 她将属于斯莱特林,属于他的学院。 塞拉菲娜继续看着书。 没人觉得一个学生对教授下杀手不好。 或者,有人觉得。 那又如何? 先不提塞拉菲娜本人将旁支送入阿兹卡班的壮举,单论落败的卡斯蒂尔家族在塞拉菲娜手上三年便重回荣耀,这本身就令世人无法只把她放在学生的位置。 所以,她们下意识忽略了这个事实,或者根本不在意? 没人敢抓住这点在明面上抨击塞拉菲娜。而卢平只是个教授而已。 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来自各方势力或询问或施压让同意塞拉菲娜转院的信件,又看了看福克斯,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要转院远非换个休息室那么简单。 卡斯蒂尔家族…… 每一代都在创造属于自己的传奇,也在深刻影响着时代。 这一次,轮到塞拉菲娜了。 霍格沃茨,似乎注定要成为她传奇中无法忽略的一点。 他揉了揉眉心,再次叹气。 作者记得德拉科是灰绿色眼睛,演员是蓝色的。后来查阅资料发现原著并没有明确写出他是什么颜色的眼睛,只写了浅色。作者就把德拉科所有的灰绿色眼睛改成浅色了。真是个大工程。今天偷懒发7000 字哈哈哈。其实每天都在偷懒。[摊手][三花猫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2章 各院反应 第133章 天生一对 几天后,当卢平的伤势在庞弗雷夫人的努力下终于好了个七七八八,邓布利多便召集了相关人员。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一同前往校长办公室。路上,塞拉菲娜挽着斯内普的手臂低语:“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话我们还是要听的。至于卢平……私下有的是机会‘照顾’他。不过,”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我有一个朋友……他很关心邓布利多。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会太为难这位老校长。” 斯内普微微颔首,没有追问朋友是谁。塞拉菲娜的朋友圈向来神秘莫测。 校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阳光透过窗户,却驱不散空气里的剑拔弩张。 邓布利多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试图调和的努力。 麦格教授坐在一旁,脸色紧绷,显然对卢平的所作所为也极为不满,但更担忧学校的教学秩序。 卢平则坐在稍远的位置,脸色依旧苍白,左肩包裹在厚实的绷带下,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塞拉菲娜和斯内普。 关于卢平处分的讨论异常艰难。 邓布利多试图将事件定性为“教学事故引发的冲突”,强调卢平的初衷是帮助学生克服恐惧,尽管方式极其不妥,并指出当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难寻的困境。 他提出的处分方案,扣薪、警告、书面检查,在塞拉菲娜看来,简直是隔靴搔痒。 “邓布利多校长,”塞拉菲娜的耐心要耗尽了,“你的意思是,当众引导一个学生,用滑稽的女装形象击败另一位教授,这仅仅算方式不妥的教学事故?” 她的目光扫过卢平:“隆巴顿先生的恐惧是他的事。但将其具象化,并引导他当众羞辱式地击败那个形象,这是你身为教授的责任!你利用了一个学生的恐惧,去践踏另一位教授的尊严。这超出了不妥的范畴,这是恶意的、刻意的侮辱!” 斯内普坐在她身边,黑袍下的身体绷紧,周身散发着怒意。他完全赞同她的每一句话。 邓布利多试图辩解:“莱姆斯他……” “够了!”塞拉菲娜身体微微前倾,那双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邓布利多,里面翻涌着强烈的不耐和一丝……警告。 “邓布利多,”她清晰地叫着校长的名字,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看在盖勒特的面子上,我才会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跟你谈处分!” 轰——! 邓布利多的身体猛地一僵!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手中的羽毛笔“啪嗒”一声掉在羊皮纸上。 麦格教授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煞白:“盖勒特……格林德沃?!” 卢平更是惊骇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惊恐地看向塞拉菲娜! 斯内普:“!!!” 他猛地转头看向塞拉菲娜,眼里出现了错愕! 盖勒特·格林德沃?! 那个第一代黑魔王?! 她口中的朋友……是他?! 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被这个名字炸得粉碎! 她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他咬着牙,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你……你从来没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格林德沃!” 塞拉菲娜微微侧头,对上斯内普震惊的目光,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心虚,但随即又理直气壮地小声嘟囔:“……你也没问啊。” 办公室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福克斯偶尔发出一声清越的低鸣。 邓布利多花了足足十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塞拉菲娜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探究,更有一丝……了然。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干涩:“……我明白了。” 最终,在“盖勒特”这个名字带来的巨大压力下,卢平的处分被定了下来:扣罚半年薪水,留校察看,记大过一次,并且邓布利多艰难地补充道:“莱姆斯,你需要……向斯内普教授,进行正式的、公开的道歉。” 这是塞拉菲娜寸步不让的底线。 “至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疲惫,“在找到合适人选之前……卢平教授暂时留任。” 这是他在塞拉菲娜恐怖眼神下,为学校争取的最后一点余地。 麦格教授显然对这个结果也不甚满意,但至少比之前好得多。她紧绷着脸,示意卢平跟她离开。 卢平几乎是踉跄着起身,在麦格教授的“护送”下,低着头,快速离开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办公室内只剩下邓布利多、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三人。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离开。她示意斯内普稍等,然后走到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 她看着老校长那张布满皱纹、此刻写满复杂情绪的脸,声音平静地开口: “邓布利多校长,还有一件事。” 邓布利多抬起头,蓝眼睛里带着询问和尚未散去的震动。 “四年前,”塞拉菲娜清晰地说道,“盖勒特预言到,你命中有一场无法逃避的死劫。他……拜托我,想办法帮你化解。” 邓布利多的瞳孔猛地一缩! 预言?死劫?盖勒特…… 塞拉菲娜微微摇头:“不过,你无需再为此担忧了,阿不思。盖勒特预见的那个死劫……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我化解了。” 在邓布利多震惊的目光中,塞拉菲娜从炼金衣袍的袖袋里,取出了冈特戒指。戒指上面那枚黑宝石却有些黯淡。 “冈特戒指,伏地魔的魂器之一,”塞拉菲娜将它随意地放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桌子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上面镶嵌的,就是传说中能召唤亡者的复活石。当然,它之前还被附加了一个恶毒的诅咒。”她的语气平淡,“你应该知道,你的死劫……是什么了吧?” 邓布利多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枚戒指上,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阿利安娜…… “它被我找到后,”塞拉菲娜继续说道,“我用历火把它里里外外烧了一遍。诅咒是彻底清除了,不过……”她瞥了一眼那枚黯淡的复活石,“不知道这石头还好不好使了。这个,就留给你了。” 她直起身,看着邓布利多震惊到失语的样子:“我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但是,身为盖勒特的朋友,他的请求,我还是会尽力帮忙的。” 说完,她不再看邓布利多,转身走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斯内普,牵起他的手:“我们走吧,西弗勒斯。” 斯内普深深看了一眼桌上那枚象征着死亡与诅咒的戒指,又看了一眼邓布利多,抿了抿唇,任由塞拉菲娜牵着他,离开了这间气氛沉重的校长办公室。 走在旋转楼梯上,远离了那股压抑的气氛,塞拉菲娜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哼!什么找不到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我们卡斯蒂尔家族能打包出来一摞!他就是想给凤凰社的自己人找个地方待着!” 斯内普握紧了她的手,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他总有自己的考量。至少,卢平得到了应有的处分和道歉。” 虽然这处分在他看来还是太轻。 塞拉菲娜撇撇嘴,显然并不满意,但也没再纠缠。 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斯内普。 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她银色的发丝上,跳跃着微光。 她踮起脚尖,凑到斯内普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压低声音说: “西弗勒斯,你知道吗?你当年进霍格沃茨之前,懂得的黑魔法比大部分七年级学生还多……”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而我,进霍格沃茨之前,就直接用历火去烧复活石了……” 她退开一点,嘴角勾起一个明媚又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我们果然天生一对,对吧?” 斯内普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笑脸,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听着她这“比谁更危险”的奇特情话,心底那点因格林德沃名字带来的震惊和对卢平处分的微词,瞬间被一股暖流冲散。 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漾开清晰的笑意,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低沉而笃定地应道: “嗯!” 才发现上一章没发出去,昨天就发了3000字[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3章 天生一对 第134章 转院 第二天早餐时分,礼堂的气氛格外凝重。 所有学生都沉默地坐在长桌前,目光聚焦在教师席上那个脸色苍白、左肩行动还有些不便的卢平。 邓布利多校长站起身,银白色的须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肃穆。 他没有过多铺垫:“关于近期发生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的事件,经过调查和协商,现做出如下处理:卢平教授因教学方式严重失当,对同事造成极大伤害,予以扣罚半年薪水、留校察看、记大过处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斯莱特林长桌的方向,语气变得温和:“同时,应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小姐的个人意愿,并考虑到实际情况,即日起,卡斯蒂尔小姐将正式转入斯莱特林学院。” 这个消息瞬间在斯莱特林长桌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德拉科第一个激动地站了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 紧接着整个斯莱特林长桌的学生,从一年级的新生到七年级的级长,全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他们挺直了背脊,脸上带着自豪与热烈的欢迎,目光灼灼地看向教师席旁那个银发紫金眸的身影。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长桌也响起了理解的掌声。格兰芬多则一片沉默,部分人表情复杂。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示意卢平。 卢平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站起身。他避开斯内普冰冷的目光,也避开了塞拉菲娜那双平静却让他心有余悸的紫金色眼眸。 他面向礼堂,声音干涩: “我……莱姆斯·卢平,在此郑重向我的同事,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道歉。在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我未能正确引导学生,错误地利用博格特具象化的恐惧形象,对斯内普教授进行了公开带有侮辱性质的贬损行为。我的行为严重违背了教师的职业道德,对斯内普教授的个人尊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我对此感到深深的羞愧和后悔。我接受学校的处分,并保证绝不再犯。对不起,斯内普教授。” 他的道歉词显然是精心准备的,承认了关键错误,没有狡辩。 但这迟来的歉意,在塞拉菲娜听来,依旧轻飘飘的。 斯内普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道歉结束,卢平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礼堂。 邓布利多宣布早餐继续。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依旧站着,直到塞拉菲娜在麦格教授的陪同下,走下教师席的台阶,走向斯莱特林长桌。 当她走近时,德拉科立刻拉开了潘西旁边的位置。 那是斯莱特林长桌中段,视野极佳且象征地位的位置。 潘西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对她点头示意。 塞拉菲娜在德拉科对面、潘西旁边优雅落座。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这才带着满足的笑容纷纷坐下,整个长桌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而热烈。 德拉科迫不及待地低声说着什么,潘西也加入了交谈,周围几个高年级学生也投来友善的目光。 银与绿的色调,仿佛天生就与她相配。 回到温暖而私密的地窖,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塞拉菲娜身上那股在礼堂维持的优雅从容瞬间卸下。 她脖子上围着崭新的绣着斯莱特林银蛇院徽的墨绿色羊毛围巾,这显然是德拉科或者潘西第一时间塞给她的“入伙礼物”。 墨绿色衬得她银色的发丝和雪白的肌肤更加耀眼。 她几步扑到正脱下外袍的斯内普怀里,双臂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微凉的黑色袍子上,像只终于回到安全港湾的小动物,舒服地蹭了蹭。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从围巾里闷闷地传出来,撒着娇。 斯内普稳稳地接住她,手臂自然地环上她的腰,感受着她身上沾染的礼堂气息和那条刺眼的绿围巾。 他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黑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温和纵容。 “嗯?”他低沉地应了一声。 塞拉菲娜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狡黠又带着点小小得意的弧度,故意拖长了语调,用甜腻的声音唤道: “院——长——?” 这两个字带着微小的电流,瞬间窜过斯内普的耳膜,直击心脏! 一股热意“腾”地涌上他的耳廓和脖颈,那张苍白冷峻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职位头衔从她口中叫出来,会带着如此……撩人心弦的意味。 他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试图掩饰那抹不听话的红晕,环抱着她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带着无奈和纵容的轻哼:“……嗯。” 塞拉菲娜看着他的窘迫和那抹红晕,心满意足地笑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在他怀里又蹭了蹭。 属于斯莱特林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此刻正安然地待在她的院长怀里,享受着她独一无二的“特权”。 ······ 自从塞拉菲娜说过喜欢斯内普给她编辫子,他便放在了心上。 不过短短几天,那双惯于处理精密魔药材料的手,就已经能熟练地分出均匀的发股,编出整齐又漂亮的发辫。 他还抽空翻了几本麻瓜的发型图册。 当然,是瞒着塞拉菲娜的。 后来,他开始留意起各式发饰。 对角巷的珠宝店、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配饰柜,甚至家养小精灵打听到的某家巴黎巫师古董店,都陆续送来了不少东西。 丝绒发带、秘银细链、镶嵌着紫水晶或月光石的簪子…… 塞拉菲娜那个本就琳琅满目的首饰盒,彻底爆了。斯内普只好又添了一个首饰盒。 于是每一天的流程又多了一道。她穿着他挑选的长袍,戴着他搭配的项链和手镯,现在还要坐在镜子前,由他亲手为她梳头。 这天早晨,他给她编了一条侧边的麻花辫,从右耳后开始,沿着肩线垂下,尾端系上一枚小小的翅膀会微微颤动的蜻蜓状发卡,紫水晶镶嵌的复眼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塞拉菲娜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嘴角弯起来,显然很满意。 她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谢谢西弗,我走啦!” 她脚步轻快地走出地窖,那枚小蜻蜓在她银色的发间轻轻颤动着翅膀。 走廊里偶尔有学生经过,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 她整个人明亮、精致,与霍格沃茨古老、昏暗、偶尔还有些灰尘簌簌落下的石墙走廊确实有些不协调。 几个斯莱特林学生低声交谈着: “卡斯蒂尔小姐真该住在那种……闪着光的水晶宫殿里。” “或者像卡斯蒂尔庄园那种地方,我父亲去过一次,说华丽得像妖精王的宝库……” “这灰扑扑的墙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这些议论恰好落入刚从魔药储藏室出来的斯内普耳中。 他脚步未停,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在那几个学生身上扫过,心里却泛起一丝隐秘的赞同。 他确实也觉得,塞拉菲娜值得最好的——最华丽的城堡,最闪耀的珠宝,最精致的一切。 霍格沃茨……他抬眼瞥了下旁边粗糙的石头墙壁,皱了下眉,抬手拂去了黑袍肩头上落下的一点浮灰。 他转身朝地窖办公室走去。 算算时间,她的魔咒课差不多该结束了,他得回去准备一下。 她回来时,总会先来办公室找他。 第135章 胖夫人画像 深夜的地窖,壁炉余烬散发着暖意。塞拉菲娜窝在斯内普怀里,睡意朦胧。 斯内普宽大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银发,感受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 突然,刺耳的骚动从城堡高处蔓延下来,穿透了厚重的石壁,隐约夹杂着惊恐的尖叫和画像的呼喊。 紧接着,麦格教授那严肃中带着急切的通告声,通过魔法清晰地回荡在城堡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温暖的地窖——小天狼星·布莱克闯入城堡,撕毁了胖夫人的画像,所有学生立刻前往礼堂集合过夜!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怀里动了动,不满地蹙起眉头,紫金色的眼眸半睁开,带着被惊扰的慵懒和一丝被打断好眠的烦躁。 她嘟囔着,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让他们去礼堂挤着吧。我在霍格沃茨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她更紧地往斯内普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 斯内普低头看着怀里这只耍赖的“小兽”,黑眸里没有半分平日的冷硬,只有满满的纵容和一丝无奈的温柔。 他知道布莱克的目标是那只该死的老鼠,不是波特。但职责所在,他必须去礼堂维持秩序。 “乖,”他的声音低沉,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我也得过去。麦格需要人手。而且……”他顿了顿,“礼堂里的小家伙们……大概会被吓得不轻。”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沉默了几秒。最终,她叹了口气,带着“真麻烦”的无奈,认命般地坐起身:“……好吧。” 当她裹着斯内普递过来的厚实黑袍,跟着他踏入灯火通明却气氛压抑的礼堂时,眼前的景象确实让人皱眉。 巨大的礼堂被临时征用为避难所,学生们挤在冰冷的地板上,裹着学校统一发放的睡袋,脸上带着惊恐未消的苍白和难以驱散的寒意。 夜风从高窗缝隙灌入,更添几分凄凉。 塞拉菲娜:怎么能这么惨。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一起、被冻得微微发抖的小狮子、小獾和小鹰,又看了看自己学院那些强作镇定但眼底也藏着不安的小蛇们。 “啧。”她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像是在嫌弃什么麻烦事。 但下一秒,她抬起手,修长白皙的指尖在空气中优雅而迅捷地勾画起来。 一道道散发着温润紫金色光芒的符文在她指尖流淌。 很快,一个巨大而繁复的紫金色魔法阵,在礼堂穹顶之下成型,将整个空间温柔地笼罩其中。 魔法阵成型的瞬间,刺骨的寒意便被暖流驱散,整个礼堂瞬间变得温暖如春。 蜷缩的学生们纷纷舒展开身体,脸上露出了舒适的表情。 空气中弥漫的恐惧和紧张感被大幅削弱,取而代之的是被守护的安全感。 “梅林啊……”一个赫奇帕奇学生裹紧了毯子,舒服地喟叹出声,“这就是……卡斯蒂尔的友情吗?太暖了……” “安全感爆棚……”旁边的拉文克劳学生推了推眼镜,眼中满是惊叹,“这就是卡斯蒂尔的安全感吗?一个魔法阵搞定所有!” 弗立维教授站在教师席旁,仰头看着那个巨大而完美的复合魔法阵,激动得小胡子都在颤抖:“哦!精妙!太精妙了!完美的温度调节、精神安抚、空间防护复合符文阵列!天才!简直是天才的构想!卡斯蒂尔家族……果然代代出天才!” 塞拉菲娜对周围的惊叹置若罔闻。 她径直走向礼堂边缘一根石柱角落。 那里远离人群中心,显得有些僻静。她铺好睡袋,背靠着坚硬的石柱坐下,闭目养神。 然而,她周围的安全区却迅速被占领。 几个胆子稍大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学生,哈利三人组,还有潘西、德拉科等斯莱特林学生,都悄悄地把自己的睡袋挪到了靠近她的地方。 他们不需要靠得很近,只要在那个紫金色魔法阵的微光能照耀到的范围内,背靠着冰冷的石柱,看着不远处那个闭目养神的银发身影,就觉得很安心。 这就是卡斯蒂尔带来的安全感! 片刻后,处理完外围事务的斯内普走进了礼堂。他的目光锁定了石柱角落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惊动任何人,步履沉稳地穿过或躺或坐的学生,无声地在塞拉菲娜身旁的空地上坐了下来。 他的动作幅度很小,几乎没有引起远处学生的注意。 但塞拉菲娜在他靠近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她没有睁眼,只是像在地窖沙发上那样,身体微微倾斜,将头靠在了他结实而温热的肩膀上。 斯内普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和她的依赖,黑眸在昏暗光线下漾开温柔。 他默不作声地解下自己那件厚实的黑色外袍,动作轻柔地盖在了塞拉菲娜蜷缩的身体上,仔细地将她包裹好。 宽大的黑袍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只露出小半张精致的侧脸。 这一幕,被附近假装闭眼实则偷偷观察的德拉科、潘西、哈利等小动物们尽收眼底。 他们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冲动,心里疯狂刷屏。 结果哈利跟德拉科对视了,两人又互相嫌弃地别开眼。 斯内普对他们的偷笑根本不在意。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塞拉菲娜靠得更舒服些,目光扫过整个被温暖紫金光晕笼罩的礼堂。 看着那些在塞拉菲娜魔法守护下终于安然入睡的学生,再感受着肩头属于他的塞拉菲娜的温暖和呼吸。 至于布莱克和那只老鼠? 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外面风雨飘摇又如何? 这里有塞拉菲娜的魔法,有靠在他肩头安睡的爱人,还有一群被保护得好好的小动物。 他只需要静静地守着这片安宁,等着那个愚蠢的逃犯自己撞上命运的终点。 他微微侧头,脸颊轻轻蹭了蹭塞拉菲娜柔软的发顶,也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片由塞拉菲娜亲手构建的港湾里,连冰冷的石柱都仿佛有了温度。 后半夜,城堡的骚动渐渐平息。 费尔奇那带着浓重鼻音的通报声,通过魔法传遍了礼堂,也惊醒了部分浅眠的学生。 胖夫人只是受了惊吓,躲在别的画框里瑟瑟发抖,并无大碍。布莱克已经不知所踪。 消息传来,礼堂里紧绷的气氛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然而,大部分学生却并未因此立刻起身回塔楼。 原因无他——塞拉菲娜布下的那个巨大紫金色魔法阵,效果实在太好了。 驱散了寒意的礼堂温暖如春,魔法阵本身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和宁静气息。 在经历了最初的惊吓和紧张后,疲惫感汹涌袭来。 被温暖和安全包裹着的小动物们,像被施了集体沉睡咒,一个接一个地陷入深沉安稳的梦乡。 就连最初被费尔奇声音惊醒的几个学生,也在温暖和安宁的氛围中,眼皮打架,很快重新沉沉睡去。 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均匀而放松的呼吸声。 角落的石柱下,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肩头,呼吸平稳悠长。 当费尔奇通报胖夫人平安的消息传来时,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在斯内普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眠。 斯内普亦闭着眼,但并未完全沉睡,他保持着警觉,宽阔的肩膀稳稳地托着她,厚实的黑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半张安详的睡颜。 时间在温暖安宁中悄然流逝。 当清晨第一缕微弱的灰白色天光,艰难地透过礼堂高大的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时,斯内普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需要去处理一些后续事务,包括巡查看守摄魂怪是否尽职,以及……跟进布莱克和那只老鼠的消息。 他动作轻柔地动了动肩膀,低沉的嗓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在塞拉菲娜耳边轻唤:“塞拉菲娜……该起来了。” 塞拉菲娜纤长的银色睫毛颤动了几下,紫金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朦胧水汽。 她懒懒地“唔”了一声,在他怀里又赖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坐直身体。 斯内普也跟着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和手臂。 他伸出手,塞拉菲娜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微凉的掌心。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礼堂里依旧睡得香甜的学生们,又看了一眼头顶那耗费了塞拉菲娜力量却依旧尽职尽责运转的庞大魔法阵,眼神里带着询问。 塞拉菲娜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随意地耸耸肩,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放着吧。等他们醒了,自己回去。” 于是,在大部分学生还沉浸在温暖的梦乡中时,斯内普牵着塞拉菲娜的手,悄然离开了礼堂。 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靠近门口的几个学生迷迷糊糊地睁了下眼,只看到黑袍与银发相携离去的背影,以及穹顶上那依旧散发着令人安心力量的紫金色光幕。 两人手牵着手,穿过清晨空旷寂静的走廊。斯内普将她送回地窖门口,才松开手,低声嘱咐:“回去再休息会儿。我去处理一下外面。” 塞拉菲娜点点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极快地印了一下,然后转身推开了地窖的门。 斯内普目送她进去,才转身大步离开,黑袍在渐亮的晨光中翻飞。 礼堂里,温暖和安全的气息持续笼罩。 直到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玻璃窗变得明亮起来,学生们才陆陆续续被生物钟唤醒。 他们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在冰冷的地板上睡得如此香甜安稳。 当他们揉着眼睛坐起身,看到头顶那依旧散发着柔和紫金光芒的巨大魔法阵时,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和感激。 “卡斯蒂尔小姐的法阵还在……” “好温暖……昨晚睡得真好!” “她走了还给我们留着……” 学生们小声议论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开始收拾自己的睡袋。 他们有序地离开礼堂,返回各自的塔楼。 每个人在踏出礼堂大门时,都忍不住回头再望一眼那温暖的紫金色光幕。 直到最后一名学生离开,笼罩了一整夜的巨大魔法阵,光芒才轻微地闪烁了一下,消散在空气中。 只留下满室尚未散尽的暖意,以及留在所有人心底那份被卡斯蒂尔力量守护过的安全感。 第136章 小巴蒂·克劳奇 霍格沃茨城堡在圣诞节的积雪中沉睡,大多数学生都已回家,走廊显得空旷而安静。 而在魔法部高级官员巴蒂·克劳奇的宅邸,积雪覆盖着窗台,屋内弥漫着刻板的冷清。 时间在此静止。 壁炉中的火焰凝滞在半空,尘埃悬浮,窗外的雪花也定格如雾。 老巴蒂僵坐在高背椅中,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只翻到一半,神情严厉而空洞,家养小精灵闪闪弯腰擦拭茶几,眼中还留着些许惊恐。 一切陷入沉寂。 在这片脱离时间流动的空间中,只有一个人还能移动。 小巴蒂·克劳奇——那个被父亲用夺魂咒控制、伪装成家养小精灵多年,早已徘徊于压抑与疯狂边缘的年轻人。 他突然从阴影中抬起头。他的双眼深陷,却不再呆滞绝望,而是写满震惊,甚至兴奋。 他望向客厅中央那道无声出现的身影。 塞拉菲娜就站在那里,周边一切都在静止。 “你……”小巴蒂的声音干涩沙哑。 他试图站起,摆脱长久蜷缩的姿态,身体因虚弱与激动而微微发抖。 “小巴蒂·克劳奇。”塞拉菲娜的声音平静,“你比父亲所想的更加坚韧,竟能抵抗夺魂咒这么久。” 小巴蒂瞳孔骤缩。她不仅知道他是谁,还清楚他被囚禁和控制。 一丝扭曲的笑意在他苍白的脸上浮现,混杂着屈辱、愤怒与某种病态的期待。 “坚韧?也许只是……疯狂。”他喘息着,勉力站直,紧紧盯住她,“你想要什么?打破这个牢笼?还是拿我换悬赏?” 他语气自嘲,眼底却藏着赌徒般的孤注一掷。 “悬赏?”塞拉菲娜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嘲弄的弧度,“魔法部的金子对我没有意义。” 她向前一步,压力笼罩而下,让小巴蒂呼吸一滞。 “我清楚你的价值。你被埋没的才能,对黑魔法的理解,还有那颗被压抑太久、渴望燃烧的心。” 她的目光像是能穿透灵魂: “臣服于我,为我效力。我会给你自由,给你施展的舞台,以及……复仇的机会。” “臣服?”小巴蒂重复道,声音里情绪翻涌。 他望向四周凝滞的景象,感受着那压倒性的力量。 反抗毫无意义。 而“自由”、“舞台”、“复仇”……这些字眼渗入他的心,点燃压抑已久的火焰。 他需要力量,需要摆脱控制,需要报复。 挣扎迅速化为决绝。他猛地单膝跪地,动作因虚弱而踉跄。 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光芒,直视塞拉菲娜:“我臣服!我愿意献上忠诚,为您效力。只要您能给我想要的!” “很好。”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满意。她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缕缕银光自她手中浮现,交织成一张羊皮纸契约。上面的文字并非任何语言,而是由闪烁的银色符文构成。 “签下它。” “契约期间,你必须绝对服从,禁止背叛。违背者将被法则剥离,归于虚无。” 小巴蒂毫不犹豫。 他咬破指尖,将渗出的血按在契约落款处。 刹那间,银色符文缠绕他的手指,化作一道印记,烙入灵魂。 同时,塞拉菲娜手腕内侧也掠过一道相同的印记,转瞬即逝。 “契约成立,时限五年。”她收回手,“五年内只有我可解除。五年后你可自由选择。在此期间,我保你性命。” 烙印完成的刹那,小巴蒂感到灵魂传来束缚。但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解脱。 父亲的夺魂咒,在那更高阶的契约法则前,彻底消散。 他贪婪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尽管有了新的枷锁,但这枷锁是他自己的选择。 “现在,”塞拉菲注视着他眼中重燃的光芒,“我可以帮你离开,彻底消失。” 意料之中,小巴蒂缓缓摇头,脸上浮现一丝冰冷而病态的笑意。 “离开?不,主人。现在还不行。” 他望向仍僵坐在椅中的老巴蒂·克劳奇,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与掌控的**。 “我请求您……只解除我身上的夺魂咒。至于离开的方式,我想自己安排。” 塞拉菲娜眼中掠过一丝了然。 “如你所愿。”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夺魂咒已解。你自由了。” “感谢您,主人!”小巴蒂低下头,姿态恭敬,眼中却燃着野火。 “记住契约。”塞拉菲娜最后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凝固的老巴蒂和闪闪,“保持隐蔽。需要时,我自会联系你。”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瞬间消失。 就在她消失的瞬间,壁炉的火焰重新跳动,发出噼啪轻响。窗外的雪花继续飘落。 老巴蒂无意识地翻过一页报纸,闪闪继续擦拭茶几。 唯有小巴蒂,仍保持跪姿。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先前的疯狂已归于冰冷的平静。 他感受着灵魂中的契约烙印,以及那久违的完全属于自己的清醒意志。 他望向父亲,嘴角弯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自由的味道如此甘美。 而复仇,才刚刚开始。 他缓缓起身,走向那个曾将他推入地狱的男人,目光危险而冷静。 塞拉菲娜给了他机会。 现在,轮到他来导演这场父子之间的角色互换。 …… 地窖的空气微微波动,一道紫金色的漩涡无声绽开又收拢,塞拉菲娜的身影从中走出,携来一缕清寒。 壁炉的火光跃上她的银发,映亮那双刚归于平静的紫金色眼眸。 斯内普从魔药典籍中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黑的眼中带着关切:“回来了?” “嗯。”她应道,脚步轻快地走近,寒意被地窖的暖意驱散。 她在他身边的沙发坐下,自然倾向他那一侧:“猜猜看?” 斯内普放下羽毛笔,转过身注视着她,眉头微蹙,迅速思索着她可能选择的人选。 动摇的食死徒?渴望权力的投机者?……却似乎都不足以让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缓缓摇头:“想不到。是谁?” 塞拉菲娜唇角轻扬:“小巴蒂·克劳奇。” “小巴蒂·克劳奇?!”斯内普的声音陡然升高,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直,“他不是死了吗?阿兹卡班的记录明明白白!” “记录可以篡改,尸体也能调包。”塞拉菲娜语气温和,“老巴蒂·克劳奇用强效夺魂咒控制了他儿子多年,把他扮成家养小精灵闪闪,一直囚禁在家里。一个被藏起来的囚徒,一个被遗忘的疯子。” 斯内普瞳孔收缩。他清楚老巴蒂的冷酷,却没想到竟到如此地步。 他深吸一口气:“你……去找了他?然后呢?” “我给了他一个选择。”塞拉菲娜的声音平稳却有力,“臣服于我,为我效力。换取自由、施展才能的机会……以及向父亲复仇的权利。” 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我们订下了灵魂契约,为期五年。五年内他必须绝对服从,禁止背叛。违约者将受法则剥离,归于虚无。五年内只有我可解除契约,五年后他去留自定。在此期间,我会确保他的安全。” 她抬眼迎上斯内普的目光,解释道:“他将成为我们打入敌人内部最利的一把刀,一个谁也不会想到的暗棋。他的疯狂、才智,还有对老克劳奇的恨……都会成为我们的武器。” 她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无奈与柔软,“有他在伏地魔身边周旋,将来你回去的时候,压力会小很多,也更安全。” 她轻声叹息,那叹息里是对斯内普选择的深知,也有不愿他涉险的心疼:“虽然我不愿看你回去,但我知道……你一定会走这条路。” 斯内陷入沉默。 小巴蒂·克劳奇……一个被宣告死亡、被疯狂与仇恨蚀刻的天才,一个被父亲亲手制造的怪物,如今却被塞拉菲娜纳入棋局,成为最隐秘而危险的一子。 他未有言语,深黑的眼眸中情绪翻涌,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脸颊埋进她微凉的银发间,轻轻蹭了蹭。 地窖里,壁炉火光柔和地跃动,将相拥的身影投在石墙上,宁静而温暖。 第137章 布莱克资产 第二天清晨,霍格沃茨的走廊还弥漫着节日的宁静,积雪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塞拉菲娜刚走出地窖,打算去礼堂吃个迟来的早餐,就在拐角被人拦了下来。 哈利等在那里,绿眼睛里满是兴奋,却也掩不住失落和委屈。 塞拉菲娜虽然转了院,但和他们几个的交情并没变淡。 他鼻尖冻得微微发红,显然已经站了一会儿。 “塞拉菲娜!”他一见她便快步上前,声音里压不住情绪,“你听说了吗?我收到了……火弩箭!圣诞早上收到的!”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目光温和地落在他脸上。 她当然“听说了”,甚至在他拆开包裹之前,她就已经知道那份礼物的存在,也知道来自谁手。 她看着哈利眼里那簇纯粹的光,此刻被阴云笼罩,显得格外黯淡。 “火弩箭?”她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转为理解,“那可真是……一份大礼,哈利。魁地奇世界杯上的顶级扫帚。”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哈利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来,忍不住比划着,“光轮2000跟它比就像个玩具!我从没碰过那么快、那么稳的扫帚!弗雷德和乔治都快嫉妒疯了!” 他短暂地沉浸在喜悦里,脸上发着光。 可那光彩转眼就又黯了下去。 他肩膀一垮,声音低了下来:“可才几个小时……我连好好飞一圈都来不及,麦格教授就把它收走了!” 他抬起头,绿眼睛里全是困惑和不平,“她说扫帚来历不明,可能有危险,要交给霍琦夫人和弗立维教授检查!还要联系扫帚公司核实!这太……太不公平了!” 话里满是少年人特有的心爱之物被夺走的愤懑。 塞拉菲娜静静听着,没有丝毫不耐。她明白这份失落。 “教授们只是谨慎些,哈利。”她的声音温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一把不明来历、又如此昂贵的扫帚……尤其是在布莱克那件事之后,他们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哈利张了张嘴,想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扫帚肯定没问题,可看着她平静而理解的眼神,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她说得对,只是心里过不去。 “可是……要检查多久啊?”他声音里带上一丝恳求“魁地奇赛季马上就恢复了……没有火弩箭,我……”他怕失去优势,怕格兰芬多会输。 塞拉菲娜眼底掠过一丝微光。 她清楚检查不会太久,也知道这把扫帚最终会回到他手里。 这个过程,在她看来,是注定的。 那个匿名赠送者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他不会害哈利。 她甚至能想象麦格教授最后带着歉意把扫帚还回来的样子。 “耐心点,哈利。”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温和,“我们要相信麦格教授和霍琦夫人。她们比谁都清楚一把好扫帚对找球手多重要,对格兰芬多意味着什么。” 她顿了顿,望着他重新燃起些许希望的眼睛,又说道:“麦格教授虽然严格,但她同样想赢。只要扫帚没问题,它一定会回到你手上。这只是个……必要的安全检查。” “真的吗?”哈利忍不住追问,绿眼睛紧紧盯着她,想从她平静的脸上找出确凿的答案。 塞拉菲娜没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相信我,哈利。”她的声音很轻,“属于你的东西,只要是清白的,总会回到你身边。在这之前,先用光轮2000保持状态,别让伍德队长失望。” 她没有承诺具体时间,但那份平静的笃定和总会回来的暗示,驱散了哈利心里大半的焦躁。 他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 虽然还有点不甘,但已不那么沮丧了。 “谢谢你,塞拉菲娜!”他真诚地道谢,感觉心里轻松多了。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黑发,“那……我去训练了!用光轮2000!” 说完,他像重新充好了电,转身朝魁地奇球场跑去,脚步轻快了不少。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望着哈利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她银发上,跳跃着细碎的光。 火弩箭……她微微眯眼。 古灵阁可不管金库主人是不是在逃……看来得抓紧了。 她转身,步履从容地走向礼堂。 ······ 自从确认小巴蒂已经完全控制了他父亲,塞拉菲娜便展开了酝酿已久的计划。 她让小巴蒂继续披着“老巴蒂·克劳奇”这层完美的伪装,开始执行一项精密而缓慢的操作:悄无声息地将布莱克家族庞大的遗产逐步转移分解。 第一步是从魔法部内部入手。 小巴蒂利用老克劳奇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深厚人脉,精心伪造了一系列毫无破绽的官方记录。 这些文件显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声名狼藉的布莱克家族其巨额财产,包括金加隆、古董珍宝乃至部分隐秘房产,已因各类法定事由被依法充公。 格里莫广场12号那栋肃穆的布莱克老宅被她特意保留下来。 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为了彻底断绝后患,塞拉菲娜亲自走进了那座压抑的布莱克祖宅。 她抹除了盘踞房屋的血缘保护咒,并举行了一个彻底的除名仪式——用厉火将挂毯上“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名字烧成一团焦黑。 但这还不够。 她找到蜷在角落喃喃自语的年老家养小精灵克利切,精神力深入它混乱的意识,覆盖并改写了真实的片段。 从此在克利切的记忆里,它的“败家子少爷”小天狼星早在多年前就被女主人正式除名。 塞拉菲娜并没有让小巴蒂将布莱克的金库彻底搬空。 她早有打算,预留了一部分。等到合适的时机,为那只蠢狗洗清冤屈之后,魔法部总得表示表示。 这笔剩下的财产,正好可以作为对他多年冤屈的微薄补偿,以及鉴于布莱克家产已被历史原因充公且本人已被除名的官方安抚。 施舍一点残余,既能堵住舆论,又能完美掩盖早已吞下真正财富的事实。 至于布莱克会不会猜到是她干的? 那不重要。 猜到又能怎样。 当哈利收到那把来路不明的火弩箭时,塞拉菲娜就顺藤摸瓜,轻易查清了小天狼星的经济来源——不过是他个人在古灵阁那点有限的金库。 确认那点钱掀不起风浪后,她就没什么兴趣继续关注了。 但为了与她和小巴蒂在魔法部内部伪造的“充公”记录完全吻合,她还需要亲自去古灵阁完成最后一步:物理性地将布莱克金库中的大部分财富转移走。 这意味着她得消失差不多一天。 实际搬运那些金加隆和宝石或许只需片刻,但更耗时的是处理那些价值连城却难以变现的魔法古董和禁忌手稿。 出发前,塞拉菲娜转过身,没等斯内普完全抬头,便俯身凑近,一个柔软的吻落在他微凉的脸颊上。 “很快回来,”她直起身,紫金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跃跃欲试,“给你带礼物哦。” 斯内普握笔的手顿了顿,深黑的眼眸看向她,里面是无需言说的关切。 “要小心。” “知道啦。”塞拉菲娜唇角一弯,身影轻盈地退入那紫金色的漩涡中。 光芒一闪,漩涡迅速收缩消散,只留下空气中细微的魔力波动和一丝她的气息。 地窖重归寂静。 斯内普的目光还停留在她消失的地方,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脸颊,仿佛那点微凉的触感还在。 壁炉的火光跳跃,在他轮廓深刻的侧脸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一个突兀的念头撞进他的脑海。 她这样风风火火出门“打拼”,临走前亲他一下,说带礼物……而他坐在这儿,叮嘱她小心,等她回来…… 这感觉……怎么那么像塞拉菲娜闲暇时看的麻瓜小说里写的,丈夫在家等着外出挣钱的妻子,盼她带回养家的收获? 这个联想太过离谱,斯内普被自己这想法噎得够呛。 热意瞬间从耳根漫到脖颈,连脸颊都微微发烫。 他有些狼狈地低下头,假装专注在魔药笔记上,笔尖却在羊皮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该死的……他怎么会想到这些? 太荒谬了! 他抿紧嘴唇,试图把那点窘迫压下去。 ······ 塞拉菲娜已经出现在古灵阁地下深处,卡斯蒂尔家族堆满珍奇的金库中。 她双眸微阖,精神探测穿透古灵阁层层的防护魔法和厚重岩层,锁定了布莱克家族的金库。 当精神力将整个布莱克金库及其内部所有物品彻底感知并锁定之后,塞拉菲娜意念一动。 空间转移。 刹那间,布莱克金库内积累了数个世纪的庞大财富,除了她刻意留下用作日后“补偿”的一小部分,瞬间被抹去,只留下空荡冰冷的石室。 这些财富已经转移至她的随身空间里。 紧接着,塞拉菲娜的身影在原地模糊消散。她扭曲了周身的空间,达到完美隐身,之后瞬间出现在古灵阁繁忙的大理石厅堂。 精神力再次铺开,这次目标是那些掌握金库进出记录核心权限、地位重要的妖精主管。 她的精神力悄然潜入这些妖精的意识深处。 记忆被巧妙地编织覆盖:在新的记忆里,魔法部确实在过去依据那些伪造文件,合法地分批带走了布莱克家的大部分遗产。 至于是哪些官员经手? 面容模糊不清,只留下几个早已亡故的魔法部小职员扭曲的残影,以及……福吉某个心腹那张令人厌恶、此刻也被处理得朦胧的脸。 这种模糊恰到好处。既提供依据,又避免深究时能找到清晰证人,只会加深魔法部行事鬼祟的印象,符合福吉手下可能的作风。 任务完成,塞拉菲娜再次无声无息地离开古灵阁。 下一个目标:魔法部。 精神力在魔法部错综复杂的建筑内扫视。她定位到了正在办公室焦头烂额处理文件的福吉部长,以及他那个爪牙。 对爪牙的记忆修改相对简单,只不过是植入一段模糊的关于自己曾陪同上级多次前往古灵阁处理布莱克充公事宜的记忆碎片,细节朦胧,只留下奉命行事的印象和一丝莫名的不安。 对福吉的修改则需更加精细,必须形成逻辑闭环。 塞拉菲娜的精神力深入福吉的记忆,精心构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福吉清晰记得自己批准了克劳奇提交的关于布莱克财产充公的文件,并亲自监督执行。 记忆中还详细记载了这些财富的流向——大部分用于填补魔法部某些不可明说的预算缺口,比如镇压黑巫师的秘密经费,一小部分则被他顺理成章中饱私囊,视为多年部长生涯的合理回报。 这些赃款被他藏在一个极其隐秘、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藏宝地,记忆显示这些年他已陆陆续续花掉了其中相当一部分,用于购买昂贵私藏和维持奢侈生活。 为了完美印证福吉这段被修改的记忆,塞拉菲娜必须完成最后一环。 她再次发动空间转移,精准抵达福吉记忆中的那个藏宝地——一个位于神秘事务司附近废弃档案室下的暗格。 她将一笔与福吉记忆中“未花完的赃款”数额完全一致的财富,原封不动地放了进去,甚至模仿了福吉记忆中藏匿的方式。 至此,一个天衣无缝的假账闭环形成:古灵阁的充公记录、妖精的模糊记忆、爪牙的奉命印象、福吉的批准-执行-贪污-藏匿-消费完整链条,以及最关键的——一笔赃物实体的存在,全部严丝合缝。 ······ 空间漩涡微光一闪,塞拉菲娜回到了卡斯蒂尔庄园的书房。 京已经静候在暗处。 “殿下,一切顺利?”京的声音低沉。 “按计划进行。”塞拉菲娜颔首,挥手间,那些从布莱克金库转移出来、难以在魔法界直接变现的魔法古董和黑魔法物品,轻轻落在京面前的空地上。 “这些,处理掉,务必干净。” “明白。”京躬身,随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匣子,“这是您吩咐在中州寻访的,星泪草与龙骨血竭花的种子及干品。” 这是斯内普一直想要的顶级魔药材料。 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接过匣子。 她迅速将这份礼物放入一枚自己炼制的镶嵌银黑宝石的戒指里。 这是一个拥有超大空间的储物戒指。 她并没有停下。 将自己在中州多年收集的材料也转移到戒指里。 之后精神力再次探入随身空间,在那堆积如山的布莱克战利品中仔细挑选。 几卷用古代如尼文书写的厚重魔药手稿,据说是布莱克先祖从某位魔药大师那儿取得的孤本;一套品相完美、由妖精打造、具有恒定保温魔法的水晶坩埚和银质刀具;还有一小盒闪烁着奇异光泽、极其稀有的魔药催化结晶石…… 这些在布莱克金库尘封多年、明珠蒙尘的真正珍宝,被她一一选出。 她拿出一个施加了空间延展咒的普通龙皮小包——外表不起眼,但内里空间足够。 布莱克的东西可不能跟她的混为一谈。 此刻,她手中握着两件东西:那枚装着绝迹草药的珍贵空间戒指,以及这个装着布莱克家藏魔药珍宝的龙皮小包。 全都是给他的。 塞拉菲娜心中泛起满足。 掠夺自布莱克家族最精华的魔药宝藏,远渡重洋寻得的稀世材料,最终都将归于那个地窖里的男人。 这份礼物西弗肯定喜欢。 塞拉菲娜收起戒指和那个不再普通的龙皮小包,身影再次被空间漩涡吞噬,只留下京和那堆待处理的赃物静默于庄园中。 ······ 壁炉噼啪作响,斯内普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批注着论文。 地窖里光线渐暗,炉火成了唯一的光源。 就在这时,那道熟悉的紫金色漩涡悄然展开。 塞拉菲娜从中走出,她一眼就看见沙发上那个对着魔药笔记出神的黑袍男人。 他好像在掩饰不自在。塞拉菲娜有些疑惑。 斯内普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抬起了头,目光迅速将她笼罩,确认她安然无恙。 塞拉菲娜几步走近,在他身边坐下。斯内普的手臂立刻揽了过来将她带进怀里,下巴轻轻蹭过她的发顶。 “喏,礼物。”塞拉菲娜语气轻快,变戏法似的拿出两样东西摆在沙发垫上:一个外表朴素的龙皮小包,和一枚镶嵌银黑宝石、低调奢华的戒指。 她先拿起那个龙皮小包,塞进斯内普手里,眼中闪着快看看战利品的狡黠笑意:“布莱克家压箱底的精华,都在这儿了。希望不算全是垃圾。” 语气里是对那个家族毫不掩饰的嫌弃。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探进那只看起来不大的包,利落地往外取东西。 斯内普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移动。 这些价值连城的物件固然吸引他,但更吸引他的是塞拉菲娜此时的神情。 她眼睛亮亮的,带着一种“你看,不错吧?”的期待,又仿佛只是在清点一批有价值的旧货。 这副有些孩子气的“献宝”模样,和她平日里的掌控感截然不同,显得格外……可爱。 他心头微微一动。 清点完这些,塞拉菲娜转向那枚更不凡的戒指。 她将它拿起,看向斯内普,语气再自然不过:“手伸过来。” 斯内普依言伸出左手。 塞拉菲娜微凉的指尖托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稳稳地将那枚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 斯内普心跳不由加快,方才压下去的热意似乎又漫了上来,脸颊微烫。 无名指…… “注入一丝魔力,”塞拉菲娜语气平静,“在这里刻下灵魂印记。以后只有你能打开,谁也动不了里面的东西。” 她轻点戒指上那颗深黑宝石。 斯内普敛起心绪,依言而行。一缕魔力自指尖流出,小心注入戒指。 当魔力触及宝石的瞬间,一个广阔的独立空间骤然向他敞开。 他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珍稀魔药材料,许多早已在魔法界绝迹,全都分门别类、保存完好;几卷古老神秘的手札,封皮上是玄奥难辨的文字;还有闪烁异光的矿石与结晶…… 琳琅满目,其价值对一个魔药大师而言,根本无法估量!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顶级资源! 这枚戒指本身已是无价之宝,而其中的珍藏……简直是魔药学领域的圣殿!远非刚才布莱克那些“压箱底”所能比拟。 他猛地抬眼看向塞拉菲娜,震惊、喜悦、难以置信,以及被这份深沉心意击中的冲击,在他深黑的眼底剧烈翻腾。 塞拉菲娜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带着淡淡笑意,语气却依旧轻描淡写:“有些是我以前的收藏,还有些是最近在中州找的。怎么样?还算凑合?” 她微微歪头,像在认真等他的评价,嘴角却忍不住想得意地扬起,却又被她自己及时压住,最终抿成一条故作严肃的直线。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想得意却强忍着,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得要命。整颗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看着无名指上那枚承载无价财富与心意的戒指,再看向身边这个说着凑合的银发少女,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猛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她更用力地按进怀里,下巴深深埋入她的发间,呼吸着她身上清冽的气息。 一个低沉、沙哑,却充满占有欲的词,从他紧贴她发丝的唇间逸出: “我的。” 指的是戒指,是其中的浩瀚珍藏,是台面上的战利品,更是眼前这个将整片星辰大海捧到他面前的她这个人。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仰起脸。 紫金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他因激动和占有欲而微微泛红的脸庞。 她嘴角弯起一抹纵容而笃定的弧度,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紧抿的唇,声音清晰而柔和: “你的。” 第138章 鲁克山 公共休息室的炉火噼啪作响,温暖的光晕笼罩着房间,却化不开格兰芬多长桌一角的沉闷空气。 赫敏面前摊着一本厚重的《魔法理论进阶》,羽毛笔悬在羊皮纸上空,迟迟没有落下。 她的肩膀绷得紧紧的,脸颊也因为情绪激动微微发红。 坐在她对面的罗恩,脸色比他的头发还要红。 他“啪”地把手中的巫师棋棋子按在棋盘上,震得旁边的哈利一惊。 “我最后说一次,赫敏!”罗恩的声音因强压怒火而发颤。 他刻意压低了嗓门,但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我的床底下!全是橘黄色的猫毛!克鲁克山的毛!就在斑斑不见的地方!你还要怎么解释?” 赫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冷静,但声调还是忍不住扬高:“罗纳德·韦斯莱!我说过很多次了!克鲁克山很聪明,它不会随便攻击斑斑!那些毛也许是它在那儿闻过,或者……或者是斑斑自己掉的!” “自己掉的?”罗恩嗤笑一声,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过石板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引得旁边几个低年级学生望过来,“斑斑在我家待了十几年!从来没在自己窝附近掉过那么多毛!而且它现在不见了!就在你的猫整天贼头贼脑盯着它之后!这还不够清楚吗?” “克鲁克山没有贼头贼脑!”赫敏也站了起来,眼圈泛红,声音里混着委屈和气愤,“它只是……对斑斑特别好奇!说不定它只是想跟它玩!斑斑年纪大了,也许……也许是它自己跑出去走丢了,或者……” “走丢?在霍格沃茨?一只十二岁的老鼠?”罗恩语带讽刺,“赫敏,你能不能别总把你的猫当成梅林再世?它就是只普通的猫!猫都会抓老鼠!” “克鲁克山不一样!”赫敏的声音已经带上哭腔。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的猫不好,尤其在她坚信克鲁克山非常聪明的时候,“它很特别!它甚至能看懂活点地图!它……” “省省吧!”罗恩粗暴地打断她,完全被失去宠物和对赫敏固执的恼火淹没了,“看懂地图?它就是碰巧踩到了!你总是这样,赫敏!你的猫永远没错,别人的宠物就活该遭殃!斑斑它……”他声音哽了一下,流露出真实的难过,“它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从珀西那儿接过来的!它就像我家人!” 哈利夹在两人中间,一个头两个大。 他看看气得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赫敏,又看看又悲又怒、攥紧拳头的罗恩,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试着打圆场:“嘿,都冷静点儿。说不定斑斑只是躲起来了?我们还没找全……” “找?”罗恩猛地转向哈利,“怎么找?用你的隐形衣翻遍每个老鼠洞吗?再说了,”他指着赫敏,“只要她的猫还在城堡里转,斑斑敢露面吗?非被当成点心吃了不可!” “罗恩!你太过分了!”赫敏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书紧紧抱在胸前,“克鲁克山从没伤害过谁!你……你简直不讲道理!” 说完,她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冲出了休息室,肩膀因抽泣轻轻发抖。 “赫敏!”哈利下意识喊了一声,想追,却又停住脚步。 他看向罗恩。 罗恩重重坐回椅子,双手插进蓬乱的红发里,低着头,肩膀垮了下来。 刚才的怒火仿佛一下子泄光了,只剩下浓浓的沮丧。 “它就是被吃了,哈利,”他闷闷地说,声音低哑,“我知道。我能感觉到。斑斑没了……全怪那只猫。” 哈利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明白罗恩对斑斑的感情,那只又老又丑的老鼠是他童年的陪伴。 他也理解赫敏对克鲁克山的维护,那只姜黄色的大猫确实与众不同,而赫敏固执起来,尤其在气头上,谁也劝不动。 公共休息室的气氛因这场争吵变得格外沉重。炉火再暖,也驱不散这里的寒意。 哈利叹了口气,默默收拾起桌上散落的作业。 看来,今晚的安宁和友谊,就像斑斑一样,暂时是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女生宿舍的门开了。 克鲁克山迈着优雅慵懒的步子踱了出来。它那张扁扁的姜黄色脸上看不出情绪,一双金眼在炉火映照下微微发亮。 它像是完全没察觉这边的低气压,径直走到壁炉前最暖和的那块地毯上,旁若无人地舔起爪子。在它舔舐的间隙,哈利似乎瞥见它嘴角沾着几根灰扑扑的短毛。 罗恩也看见了。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克鲁克山,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愤怒和伤心,桌下的拳头攥得发白。 克鲁克山只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然后又继续专心清理自己。 …… 赫敏冲出公共休息室的肖像洞口,眼泪糊住了视线,罗恩那句“不可理喻”还在耳边响。 她顾不上方向,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让翻腾的委屈和怒气平复下去。 她跌跌撞撞跑过几条走廊,最后在一个偏僻的转角停下。 清冷的月光从高窗洒落,她背靠冰凉的石墙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肩膀止不住地轻颤,书本散了一地。 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赫敏没抬头,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赫敏?” 一个温和里带着一丝关切的声音响起。 是塞拉菲娜,赫敏认出了她的声音。 赫敏身体一僵,匆忙用袖子抹了把脸,但红肿的眼睛和抽噎声藏不住。 她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是塞拉菲娜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精致脸庞。 月光描出她的轮廓,胸前的斯莱特林院徽隐约可见。 “塞拉菲娜……”赫敏声音嗡嗡的,带着哭过的哑涩,试图站起身,“我……我没事。” 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 塞拉菲娜没拆穿她。 她静静站在月光里,看着眼前这个一向聪明坚强的女孩少见的脆弱模样。 “和罗恩?” 赫敏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咬住嘴唇,点了点头,倔强地不想再哭,可在朋友面前,强撑的坚强反而更难维持。 塞拉菲娜的目光掠过赫敏脚边散落的书,最后落在她紧握得发白的手指上。 “因为……斑斑?” “嗯……”赫敏声音碎了,“罗恩……他一口咬定是克鲁克山吃了它……可克鲁克山不会的!它那么聪明……” 她急着为她的猫辩解,仿佛塞拉菲娜是此刻唯一能理解她的人。 塞拉菲娜沉默了一下。 “克鲁克山,”塞拉菲娜缓缓开口,“确实非常聪明。我相信它有不寻常的智慧。” 这话让赫敏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被理解的感激。 “但是,赫敏,”塞拉菲娜话音轻转,语气平淡却引人琢磨,“一只老鼠活了十二年,在魔法界,这本身就不太正常。远远超过了普通老鼠的寿命。这一点值得想想。” 赫敏愣住了。 对啊!斑斑的寿命! 她一直为克鲁克山辩解,却完全忽略了斑斑身上最不对劲的地方。 它活了十二年! 这太不寻常了! 塞拉菲娜上前半步,在赫敏面前自然地蹲下,保持着一个让人舒适的距离。 她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带着淡淡的清凉香气。 “真相常常比表面的争吵更复杂,”塞拉菲娜声音放轻了些,月光映在她紫金色的眼眸里,“愤怒和难过会挡住眼睛,罗恩是这样,你也是。他失去了陪伴他这么多年的宠物,痛苦之下需要找个出口,而克鲁克山正好在那里。你坚信你的伙伴没有错,急着保护它,却被他当成了偏心。你们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忘了整件事里最奇怪的一点——那只老鼠本身就不普通。” 赫怔怔地接过手帕,冰凉的丝质触感让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 罗恩的痛苦她不是不懂,但塞拉菲娜说得对,斑斑的异常才是关键! 克鲁克山对它的兴趣也透着古怪…… 难道真的…… “哭和吵解决不了问题,”塞拉菲娜看着赫敏渐渐止住眼泪、露出思索的神情,语气里带着鼓励,“与其陷在互相怪罪的痛苦里,不如冷静下来,用你最拿手的方式去找出真相。那只老鼠的失踪,本身就有太多可疑。克鲁克山的兴趣,未必是坏的。也许,它察觉了什么?” 她顿了顿,站起身。 “真相自己会说话。用你的智慧去听,别让情绪堵住耳朵。愤怒解不开谜题,但逻辑可以。图书馆,”她朝那个方向微微示意。 塞拉菲娜没再多留。她对赫敏露出一个极淡的带着鼓励和理解的笑容,便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走廊另一端的阴影里。 赫敏独自留在清冷的月光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凉丝丝的手帕。 罗恩愤怒的脸、克鲁克山无辜的眼神、斑斑异常衰老的样子……各种画面交织。 斑斑到底是什么? 眼泪已经停了。 塞拉菲娜说得对! 她不能光顾着委屈,她要找出真相! 为了解开谜团,也为了证明克鲁克山的清白。 赫敏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她擦干脸上最后的泪痕,仔细折好塞拉菲娜的手帕收进口袋。 她弯下腰,坚定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书本,重新紧紧抱在怀里。 她最后望了一眼塞拉菲娜离开的方向,眼中充满坚定。 她需要冷静,需要思考,更需要行动。 图书馆,还有活点地图? 对! 赫敏挺直背脊,抱着书本,没有返回公共休息室去面对罗恩的怒气,而是转身朝着图书馆,迈着坚定的步子走去。 第139章 八爪鱼 地窖里只余壁炉火光跳跃的噼啪声,暖意融融。 塞拉菲娜像只八爪鱼般手脚并用地缠在斯内普身上,银发铺散在他胸口,脸颊紧贴着他颈窝温热的皮肤,呼吸均匀悠长,显然已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斯内普半靠在宽大的沙发靠背上,一只手臂已经习惯性地环在她腰间,将她稳稳地圈在自己怀里。 尽管如此,他的脸庞此刻却依旧染着明显的红晕,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 黑眸盯着穹顶的阴影,试图忽略怀中温软身体紧密贴合带来的让他心跳失序的触感和她拂过颈间的温热呼吸。 就在他努力平复心绪时,一道急促而严肃的声音刺破了地窖的暖意与旖旎,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是麦格教授用魔法传递的紧急通知: 紧急情况!小天狼星·布莱克闯入格兰芬多塔楼,撕毁胖夫人画像! 缠在他身上的“八爪鱼”瞬间动了。 塞拉菲娜猛地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里哪还有半分睡意,只剩下被强行打断好眠的浓浓不悦和一丝戾气。 “啧!”她发出一声极其不爽的轻哼,“晦气的家伙!深更半夜扰人清梦!” 她抱怨着,却更紧地往斯内普怀里缩了缩,脸颊在他颈窝处不满地蹭了蹭,那只原本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鼻音,但眼神却异常清明,“带你看。” 话音未落,精神力场便轻柔地笼罩了斯内普。 小天狼星·布莱克正在城堡深处某条废弃的布满了蜘蛛网的秘密通道内。 他比通缉令上更加憔悴狼狈,头发油腻纠结,脸颊深陷,破烂的囚服早已看不出原色,沾满了泥土和污迹。 他正弓着腰,在狭窄的通道里艰难穿行,急促地喘息着,深陷的眼窝里燃烧着偏执的疯狂光芒,嘴里似乎还念念有词,不断地在呼唤“虫尾巴”。 斯内普的嘴角立刻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弧度,黑眸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憎恶与快意,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嘲讽,直接通过精神链接传递: “瞧瞧我们伟大的‘英雄’……多么威风凛凛。像不像一条在阴沟里打洞、嗅着老鼠气味的丧家之犬?阿兹卡班的十二年,看来只教会了他如何在垃圾堆里刨食。” 塞拉菲娜的精神波动立刻传来清晰的共鸣,她的声音在斯内普脑海中响起,带着同样的冰冷和鄙夷,甚至更添一层对斯内普遭遇的护短滤镜: “威风?呵。不过是一条被复仇冲昏头脑、只会无能狂吠的疯狗罢了。西弗勒斯,你当年……就是被这种货色带着他的狐朋狗友欺负?” 她的精神力场传递过来的情绪充满了对“四人组”的轻蔑和对斯内普的心疼。 尽管这种心疼可能过度解读了当年斯内普的反击能力。 她完全忽略了斯内普当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只记得他“被欺负”的部分。 斯内普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倒是也有反击。诸如倒挂金钟之类的“辉煌战绩”。 不过,他当然不会在塞拉菲娜面前提这些,尤其是在她正用这种“我的人被恶霸欺负了”的眼神看待过往的时候。 他更愿意享受她此刻的维护,于是那嘲讽的语调变得更加刻薄: “或许他以为这样就能显得自己不那么……废物?可惜,连只老鼠都找不到的废物,无论在哪里都改变不了本质。” “说得对。”塞拉菲娜的精神回应带着绝对的赞同,两人在精神层面的毒舌配合得天衣无缝,“布莱克家的最后一点体面,就在这肮脏的下水道里爬行吧。真可惜,他连给诺伯当点心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通过共享的精神视野,如同坐在贵宾席上观看一场荒诞剧,用最刻薄的语言点评着通道里小天狼星狼狈不堪、徒劳无功的搜寻。 直到画面中的小天狼星似乎一无所获,带着更加浓重的失望和狂躁,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通道更深处的黑暗里,塞拉菲娜才切断了精神共享。 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回温暖的地窖和跳跃的壁炉火焰。 “晦气散尽了。”塞拉菲娜嘟囔了一句,仿佛刚才只是看了一场无聊的闹剧。 她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姿态,手脚并用地重新缠紧斯内普的身体,脑袋精准地找到他颈窝最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喟叹:“继续睡……” 那只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在她靠过来的瞬间便无比自然地收紧,将她更稳固地嵌在自己怀里。 斯内普感受着怀中的温软和那份紧密的依偎,方才被打断时升起的不悦被隐秘的满足取代。 被她如此依赖地抱着,被她毫无保留地维护着,被她理所当然地视为所有物和依靠…… 这种感觉,像最上瘾的魔药,让他虽然依旧会因亲密接触而面颊发热,心底却涌动着安心。 他微微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她逐渐变得绵长安稳的呼吸。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温柔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交错的渐渐同步的呼吸声。 斯内普闭上眼睛,外面世界的喧嚣、逃犯的疯狂、过去的阴影,在这一刻都被隔绝。 只有怀里的温暖和这份让他心跳加速也无比踏实的“负担”,才是真实的。 至于那只老鼠……和追着老鼠的疯狗? 让他们再蹦跶几天好了。 ······ 清晨熹微的光线艰难地穿透地窖高窗厚重的玻璃,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 斯内普的意识在朦胧中逐渐回笼。 首先感受到的,是温热的重量结结实实地压在自己胸口。 紧接着,是均匀拂过他下颌的温热呼吸,带着熟悉的气息。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向下。 银色的发丝铺散了他满怀。 塞拉菲娜整个人几乎是完全趴伏在他身上,脸颊贴着他的颈窝,一条手臂还松松地环着他的腰。 两人几乎是面对面,她温软的呼吸近在咫尺,长长的银色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阴影,睡颜安稳毫无防备。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也下意识地屏住了。 昨晚入睡时,她虽然缠得紧,但主要还是侧靠在他怀里。 不知何时,她竟调整成了这种……更紧密的趴伏姿态。 强烈的热意再次“轰”地冲上头顶,他的脸颊、耳朵乃至脖子都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紧贴着自己,温软得不可思议。 这种毫无距离的亲密接触,带来的冲击远超昨夜她缠抱的姿势。 事实上,在昨夜塞拉菲娜无意识地调整姿势、彻底趴伏过来时,他就已经感觉到了。 那时她睡得正沉,他只是下意识地更紧地收拢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将她更稳固地圈在自己怀里,仿佛这样就能让她睡得更安稳,也……更能确认这份真实感。 他几乎一整夜都维持着这个姿势,手臂被压得有些发麻,但他丝毫不想移动。 塞拉菲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紫金色的眼眸缓缓睁开,带着初醒的迷茫。 她显然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自己身下紧贴的坚实胸膛和环绕着自己的手臂。 她微微抬起头,蒙了一瞬,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斯内普近在咫尺的下颌,以及那抹尚未褪尽的红晕。 仅仅一瞬间的愣神后,那双紫金色的眼眸便迅速恢复了清明。 她将脸颊更舒服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像只慵懒餍足的猫,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鼻音。 “早,西弗勒斯。”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自然。 斯内普喉结滚动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早。” 塞拉菲娜微微仰起脸,看着他依旧泛红的脸颊和紧抿的唇线,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 她凑近,柔软的唇瓣带着清晨的微凉,先是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然后微微退开一点,再精准地“吧唧”一声,印了一个早安吻在他微微发烫的脸颊上。 这清脆的“吧唧”声在地窖的寂静里格外清晰。 斯内普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是更剧烈的鼓噪。 他眼里漾开愉悦,嘴角向上牵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低下头,凝视着她近在咫尺、带着笑意的紫金色眼眸。 微微侧过脸,同样带着清晨微凉的薄唇,轻柔地印在了她光洁细腻的脸颊上。 这是一个带着回应,笨拙却无比真诚的吻。 “早。”他又低低说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带着一丝沙哑。 塞拉菲娜的嘴角弯得更深,紫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她在他怀里又懒洋洋地蹭了蹭,丝毫没有要立刻起床的意思。 斯内普也乐得抱着她,感受着这份清晨独有的宁静和亲昵。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稳了些,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两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着,享受着难得的、无人打扰的晨光,任由时间在无声的亲昵中缓缓流淌。 直到窗外的光线变得更加明亮,预示着上课时间临近,塞拉菲娜才终于带着点小小的不情愿,慢吞吞地从他怀里坐起身。 斯内普也顺势松开手臂,活动了一下被压得有些酸麻的肩膀,但那点酸麻比起方才的温存,实在微不足道。 两人各自起身整理。塞拉菲娜随意地拢了拢银发,动作间带着晨起的慵懒。 斯内普则习惯性地抚平黑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只是那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几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她。 可惜时间不够,不能编辫子了。 “走吧,”塞拉菲娜拿起自己的书,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 斯内普回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凉:“嗯。” 两人牵着手走出地窖。 斯内普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无名指上那枚空间戒指,感受着那份心意,再看看身边这个哼着不成调小曲的银发少女,心底一片安宁。 第140章 密道 又一个霍格莫德日。 清晨在斯内普怀里醒来后,塞拉菲娜就一直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裹着一条薄毯,翻着一本厚重的魔法阵图鉴,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股清晨特有的清冽寒气涌入,随即又被温暖的魔药气息吞没。 斯内普裹着一身室外的寒气大步走了进来,黑袍下摆带起一阵冷风。 他径直走向沙发上的塞拉菲娜,脸上是山雨欲来的阴沉。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俯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和后背,轻松地将她整个人从沙发里捞了起来。 塞拉菲娜稳稳地落坐在他怀里,被他安置在了腿上。毯子滑落一边,她直接环住他的脖子。 斯内普的气息有些不稳,显然压抑着强烈的怒火。 黑眸紧锁着塞拉菲娜,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带着浓浓的讥讽和愤怒: “塞拉菲娜!” “嗯?怎么了?”塞拉菲娜被他这阵势弄得微微挑眉,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和紧绷的肌肉。 “我们‘备受瞩目’的波特先生,”斯内普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今天又为我们上演了一出精彩傲慢的闹剧!” 他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 “在独眼女巫雕像附近!那个阴暗、偏僻,就差在墙上刻着‘麻烦’二字的角落!我‘荣幸’地撞见了他,还有那个连坩埚都端不稳的隆巴顿!两人正鬼鬼祟祟地进行着他们那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侦察活动!自然,我‘礼貌’地‘请’他们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事后我仔细检查了那地方!虽然没发现任何该死的密道入口!但是塞拉菲娜!今天是霍格莫德日!他出现在那里,难道是去欣赏那破雕像的建筑艺术?!显然不是!我们这位‘圣人波特’那点可怜的冒险精神,又一次凌驾于他那本就微末的谨慎之上!”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彻底激怒的控诉: “整个城堡!从费尔奇到邓布利多!甚至连那些愚蠢的摄魂怪!都在严阵以待!提防着布莱克那条疯狗!所有人!所有人都在为一个他们认为布莱克一心要撕碎的目标提供保护!我们清楚布莱克的目标是那只老鼠!是佩迪鲁!但波特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布莱克是冲着他来的!冲着他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而他呢?!波特!”斯内普的语气充满了极度的失望和鄙夷,“他知道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吗?他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他的安全提心吊胆、彻夜巡逻吗?!他不在乎!他把他人的担忧、集体的戒备、所有的保护措施,都视若无物!他这是在……把所有人的努力当成脚下的尘土!真是彻头彻尾的、令人作呕的傲慢和蔑视!” 塞拉菲娜安静地听着,紫金色的眼眸里先是掠过一丝了然,随后便是对斯内普愤怒的完全理解和共鸣。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心,声音带着安抚,却也毫不掩饰对哈利行为的不满: “确实愚蠢。”她清晰地附和道,“自以为是,不顾大局。在这种时候还往危险地带钻,简直是在挑战所有人的神经。” 感受到他胸膛下依旧翻腾的怒意,塞拉菲娜继续道:“至于密道……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独眼女巫后面的具体开启方法,”她微微蹙眉,“但别忘了我的精神探测。” 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可以把城堡里所有已知和未知的密道出入口都用精神力标记一遍。只要有人触发,进入或者离开,我就能立刻感知到大致位置。这样,无论布莱克想从哪个老鼠洞钻进来,或者我们的‘圣人波特’又想钻去哪里‘冒险’,都逃不过监控。” “至于哈利……”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闪过一丝冷光,“等他回来,麦格教授和邓布利多教授那里,他总要给个交代的。他的冒险精神,这次必须付出点实质性的代价了。” 她靠在斯内普怀里,仰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颚,“放心,西弗勒斯。他的任性妄为,不会一直这么便宜。” 塞拉菲娜的附议和提出的实际解决方案,平息了斯内普心中一部分的怒火。 尤其是听到她说要给哈利“付出代价”时,他心底那股憋闷总算疏解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那双温柔且带着维护的紫金色眼眸,感受着她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紧绷的身体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环抱着她的手臂不再那么用力。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将脸埋进她柔软微凉的银发间,用力地蹭了蹭,仿佛要汲取她的力量来平息最后的不快。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余烬轻微的噼啪声和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塞拉菲娜安静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像安抚一头暴躁但疲惫的猛兽。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从她发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标记所有密道。越快越好。” “嗯。”塞拉菲娜应道,紫金色的眼眸微阖,精神力悄然扩散开,开始无声地扫描着这座古老城堡里所有隐藏的路径入口。 而她本人,则依旧安稳地待在斯内普温热的怀抱里。 ······ 塞拉菲娜的精神印记精准地烙印在城堡每一条隐秘通道的入口、出口以及关键的转折点上。 任何生命气息踏入这些幽径,都会在她的精神海中激起清晰的涟漪。 刚刚斯内普出去的时候,她就出去巡查了。 没有西弗的地窖,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出去溜达一圈。 正打算瞬移回地窖,就感知到办公室内不止斯内普一人的精神波动。 她果断地将落点定位在自己的卧室内,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刚站稳,门外斯内普那刻意拔高、充满了愤怒和讥讽的声音就穿透了门板: “这张羊皮纸上肯定浸透了某种邪法!卢平,这理应属于你的专业范畴。我倒很想知道,我们万众瞩目的波特先生,究竟是从哪个阴暗角落挖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塞拉菲娜推门而出。 地窖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卢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震惊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慌僵在脸上,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哈利则完全呆住了,脸色煞白,眼神里充满了闯下大祸的茫然和无措。 塞拉菲娜的目光直接掠过这两人,落在斯内普身上,紫金色的眼眸带着询问:怎么了? 斯内普看到她出现,黑眸里翻涌的怒意瞬间找到了宣泄口,更添了几分“有人撑腰”的底气。 他的声音带着似乎是告状的急于展示罪证的意味,猛地指向办公桌上摊开的那张泛着诡异光泽的羊皮纸: “塞拉菲娜!”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几乎要戳破那承载着侮辱的陈旧纸面,“瞧瞧这个!我们这位永远不甘寂寞的波特先生,随身携带着如此……‘精彩’的物件!看看上面这些……污秽不堪的涂鸦!” 塞拉菲娜的目光终于落到那张惹祸的羊皮纸上。 她的视线扫过那些由魔法墨水书写的极具侮辱性的文字: 月亮脸先生向斯内普教授致意,并且请求他不要把他那大得不正常的鼻子伸到别人那里多管闲事。 尖头叉子先生同意月亮脸先生的话,还愿意加上一句,那就是斯内普教授是丑陋的蠢货。 大脚板先生愿意表示惊讶:像斯内普这样的傻瓜怎么竟然成了教授? 虫尾巴先生向斯内普教授问好,劝告他洗洗头发,那一团软泥。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地窖的温度骤降。 塞拉菲娜脸上最后一丝平静消失了。 那双深邃的紫金色眼眸缓缓抬起,转向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轻微颤抖的卢平。 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看死物般的漠然。 她的声音很轻:“那么,月亮脸先生,”她微微歪头,“对于这些……来自你过去的‘问候’,你有何高见?” 卢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知道,他完了。 彻彻底底地完了。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绝不会放过这个。 哈利站在一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巨大的恐惧笼罩住了他,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快意的弧度,他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深处,翻涌着浓烈的爱意和依赖。 他不再是那个被四人组肆意嘲弄、孤立无援的人了。 有人在乎他,有人会为他筑起坚不可摧的堡垒,有人会毫不犹豫地为他挥下利剑。 这种感觉,让他要沉溺在其中。 塞拉菲娜的目光没有在卢平身上停留太久。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重新落在那张惹祸的羊皮纸上。指尖在虚空中轻微地点了一下。 那些侮辱斯内普的字迹下方,一行新的、更加刺眼、墨迹仿佛还在流动的文字瞬间浮现出来: 尖头叉子先生热烈欢迎王储莅临指导!并建议您和您那位油腻腻的跟班一起,滚出我们的地盘!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塞拉菲娜唇边逸出,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塞拉菲娜深邃的眼眸中瞳孔微微扩大,紫金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她在解析、在拆解、在追溯这张地图上残留的每一个精神印记和魔法回路。 “一张……会实时回应、主动挑衅的地图?” 塞拉菲娜的语调带着一丝玩味:“哇哦,还可以显示城堡里所有人的位置和名字。真是……别出心裁的设计。” 她的目光最终再次定格在面无人色的卢平身上。 “月亮脸先生,”她再次开口,声音如同来自极北之地的寒风,彻底冻结了地窖里最后一丝温度,“看来,你和你的朋友们,当年留下的遗产,不仅是一堆幼稚的涂鸦,更是一些……需要彻底清理的……精神污染。” 她微微偏头,对着哈利,但话语的矛头依然直指卢平和他背后的掠夺者:“哈利,告诉我,这张地图,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哈利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是在……费尔奇没收违禁品的柜子里……找到的……用……用‘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激活……” 他语无伦次,不敢提双胞胎。 “是弗雷德和乔治,对吧。”塞拉菲娜瞬间了然。 她将手轻轻覆盖在活点地图之上,没有念动任何咒语,只见她掌心下方瞬间展开一个繁复而耀眼的紫金色魔法阵。 古老的羊皮纸仿佛被唤醒,地图上的线条与墨迹流动起来,整个霍格沃茨的立体图景在她掌下纤毫毕现。 塞拉菲娜食指与中指并拢,优雅地点在地窖区域,落在代表她和斯内普的两个名字上:“我们俩的名字,就不必留在这群小丑的玩物之上了。” 说完,手指如利刃般向旁一划,两人的名字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瞬间从地图上消失无踪,不留一丝痕迹。 她缓缓将手背在身后,失去她魔力支撑的活点地图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轻飘飘地飞向呆立当场的哈利。 “哈利,你可以离开了。”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浑身抑制不住轻微颤抖的卢平。 眼底紫金色光芒骤然一闪。 “唔!”卢平猛地捂住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仿佛有一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的大脑,留下持续不断的尖锐刺痛。 “你,也可以走了。”塞拉菲娜冷冷地宣判。 沉重的橡木门在卢平踉跄的背影和哈利惊魂未定的脚步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 几乎在门锁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便以惊人的速度从阴影中扑来。 斯内普猛地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塞拉菲娜,双臂缠绕在她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身躯上。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温热的肌肤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他高大的身躯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塞拉菲娜!”他闷闷的声音从她颈侧传来,带着近乎破碎的沙哑和浓烈的依赖。 “我在。”塞拉菲娜周身的寒意瞬间冰雪消融,声音变得温柔而坚定。 她微微侧过脸,温柔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斯内普埋在她颈窝的黑发。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加速的心跳。 短暂的沉默中,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塞拉菲娜感受着身后男人传递过来的复杂情绪。愤怒、屈辱,以及深沉的要将她淹没的眷恋。 “我刚才,”她平静地开口,“让卢平受了点‘小伤’。” 她顿了顿,“不会影响他下个月压制狼人的变形,却又足够令他持续一段时间……头痛欲裂,寝食难安。” 她控制着力量,确保惩罚足够深刻,却又不会影响大局。 至少在满月之前。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她颈窝里抬起头,微微侧过脸,下颌抵着她的鬓角。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和满足,在她耳边响起: “做得好。”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品味卢平此刻的痛苦,然后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带着报复快意的刻薄,“那张地图……那些名字……詹姆·波特和他的走狗们,即使死了这么多年,留下的垃圾还在散发着恶臭。他们的杰作,最终却成了钉死他们月亮脸同伴的证据……真是讽刺得令人愉悦。” 他收紧手臂,将塞拉菲娜完全圈在自己怀中,“不过,最讽刺的是……他们当年费尽心机想要羞辱、排挤的人,如今却拥有了他们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只对她展现的温柔,“拥有你……我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微微后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和话语中的情感。 她抬起一只手,覆上他环抱在自己腰间的手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 “他们的愚蠢和恶意,早已被时间证明。” 她平静地说,紫金色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光,“而你,西弗勒斯,无需任何人的评判,更轮不到一群被定格在幼稚恶作剧里的幽灵来置喙。” 她微微偏头,主动将脸颊贴上他的,“至于那个月亮脸……他和他朋友们留下的精神污染,我会确保它们被彻底清除干净。无论是这张地图……还是别的什么。” 地窖内,壁炉的火焰跳跃着,将两人相拥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石壁上。 斯内普闭上眼。 他知道,有她在,那些来自过去试图刺伤他的幽灵,终将被彻底碾碎。 他将脸更深地埋入她的发间,汲取着这份独一无二、能抚平他所有创伤的安宁。 塞拉菲娜安静地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逐渐平复的心跳和呼吸。 炉火的光芒在她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那紫金色深处一丝冰冷。 红唇微微开合,一句轻得仿佛只是气流拂过的低语,悄然逸出,微弱得连近在咫尺的斯内普都几乎要错过: “活着的人在受罪……死了的人如果可以……也不能放过。” 那声音轻若鸿毛,却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一丝令人心悸的审判。 仿佛那早已化为尘土的尖头叉子,依旧在她永不宽恕的名单之上,即使跨越了生死的界限,那份报复,也从未消散。 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这句蕴含着无尽黑暗的低语也一同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将下颚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壁炉的火光在他们沉默相拥的身影。 第141章 冥河渡影 冥界没有风。 永恒的寂静沉重地笼罩着一切,空气凝滞,弥漫着尘土与腐朽的气息。 灰色的沙砾在脚下无尽延伸,踩上去,悄无声息。 塞拉菲娜行走在这片死寂之中。 她身着紫色的长袍,上面金色云纹随着动作流动,在这片只有灰、黑与惨绿幽火的世界里,格格不入。 一枚形如半片竹叶的紫色玉佩悬在她腰间,随步伐若隐若现。 前方横亘着亡者世界的界河——三途河。 河水漆黑粘稠,无声翻涌。河畔泊着一叶腐朽的小舟。 船夫卡戎佝偻着身子,裹在破旧的灰斗篷里。 塞拉菲娜脚步未停,径直走向污浊的河面。 卡戎抬起头,注视锁定了这个活生生的闯入者。 就在她的脚尖即将触及漆黑河水的一刻,粘稠的河面向两侧分开,露出一道干涸的河床,直通对岸。 卡戎握篙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兜帽下的目光死死盯着分开的河水,又猛地扫过塞拉菲娜腰间那枚不起眼的玉佩。 最终,他微微躬身,彻底让开了路。 塞拉菲娜目不斜视,踏上了干涸的河床。当她踏上对岸的灰色沙地,身后的河水才轰然合拢。 她穿过叹息之墙无声的悲恸迷雾,无视审判之厅前长长的、麻木的灵魂队列,目标明确地走向亡魂栖息之地——哀伤旷野与福地的交界。 她的目光落在一片低矮的灰色丘陵旁。 一个黑发、戴圆框眼镜的年轻男子灵魂正盘膝坐在灰扑扑的草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脸上混合着焦躁和未褪的少年意气。 他并未立刻察觉有人到来。 而他身边,站着一个红发女子灵魂。她的灵魂比周围亡魂明亮,像死寂灰暗中顽强燃烧的火焰。 她微微侧身,半个身体挡在詹姆前方,那双即使在冥界也依旧清澈明亮的翠绿色眼眸,正警惕地扫视四周。 她瞬间锁定了突然出现的塞拉菲娜。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莉莉的灵魂体瞬间绷紧,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彻底将詹姆护在身后。 “你是谁?”莉莉的声音穿透死寂,“想做什么?” 塞拉菲娜没有回答。她眼中紫光极快地一闪。 只听一声闷响,莉莉身后的詹姆·波特甚至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突然被掀起。 他头下脚上地被倒悬在了半空中,狼狈地挣扎着。 倒挂金钟。 多么令人熟悉的情景。 塞拉菲娜看着那在半空中徒劳扭动、显得无比滑稽的身影,紫金眸里只有一丝极淡的嫌恶。 “真狼狈。”她轻声评价道。 然后,她的目光才转向面前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浮现怒意的莉莉: “眼光真差。” 莉莉一怔,翠绿的眸中瞬间燃起怒火。她可以容忍任何事,唯独不能容忍对詹姆的轻侮! 她正欲开口,塞拉菲娜的身影却在原地骤然模糊。 下一瞬间,她便出现在莉莉面前不足三步之处。 如此近距离,莉莉更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不属于亡者的气息,以及上位者的压迫。 但莉莉的灵魂体挺得笔直,翠绿的眼眸燃烧着火焰,毫不退缩地与那双深邃的紫眸对视。 塞拉菲娜微微歪头,打量着莉莉倔强而美丽的脸庞,眼中那份冰冷的嫌弃淡去一丝。 她终于开口: “孤叫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来替你的丈夫,”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莉莉身后那个终于被放下,摔在灰沙地上满脸羞愤和茫然的詹姆,“清算一笔旧账。他在阳世时,带头霸凌了一个人。那个人,”她紫金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光芒,“现在归我管。” “霸凌?”莉莉愕然回头看向詹姆。 詹姆的灵魂体脸上瞬间闪过尴尬和羞愧,张了张嘴,却在莉莉清澈又带着询问的目光下,最终懊恼地抓了抓乱发,低下了头。 只是默默向前几步,意图挡在莉莉前面。 莉莉转回头,脸上的怒意被复杂取代。 “过去的事……詹姆有错。” 莉莉的声音低沉,“他为此付出了代价。现在,我们在这里。过去的恩怨,难道还不能放下吗?你所说的人……他是否还……” “放下?”塞拉菲娜眼眸微眯,“有些伤痕,刻在灵魂里。活着的人,依旧在承受那份痛苦。” 她想起了之前斯内普眼中的阴郁和自我厌弃,语气加重,“死了的人,若有可能,孤也不打算轻轻放过。” 莉莉沉默了。 这份心意,她懂。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翠绿的眼眸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她上前一步,灵魂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等等!你……你能自由来到这里!你能见到活人,也能见到我们!那……” 她的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几乎泣不成声,“求你!能不能……带我的儿子哈利来一次?只要一面!让我看看他!让我知道他好不好!求你了!” 塞拉菲娜的目光,终于从莉莉脸上移开,缓缓抬起,望向冥界压抑的灰暗天空。 似乎透过天空,与一双灰眸对视。 看来是不让了。 沉默了片刻,她开口: “带活人穿越生死界限?”她的目光落回莉莉那充满绝望希冀的脸上,“这里的规则,远超你的想象。” 她看着莉莉眼中光芒瞬间黯淡的巨大痛苦,顿了顿: “莉莉·伊万斯,你牵挂的孩子,他活着。他前路的黑暗,远比冥界的天空更沉重。” “活着的人,比任何亡灵都更需要力量,更需要……守护。你的爱,力量远比你此刻感知的更强大。它跨越生死,无时无刻不在护佑着他。你的目光,从未真正离开。” 莉莉的灵魂体剧烈地震颤起来,翠绿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塞拉菲娜,看着那双紫金眸,巨大的悲伤和带着尖锐痛苦的释然交织在一起,让她失语。 塞拉菲娜不再看莉莉,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她身旁那个因莉莉悲伤而手足无措的詹姆·波特。 那份嫌弃最终只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来日方长。 紫金色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在彻底消失前,塞拉菲娜最后的声音传入莉莉耳中: “至于他……我会看着。你的债……”话音未尽,身影已彻底消散在灰暗的空气里,如同从未存在。 旷野上,只留下莉莉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 詹姆上前想要安慰,却被她轻轻推开。 她抬起头,望向那永恒不变的灰色天空,翠绿的眼眸中悲伤依旧,却多了一点微弱却坚韧的光亮。 冥界深处,注视缓缓收回。 “沐遥川……小菲娜……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他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吾的贺礼什么时候能送出去。” 这是以希腊神话为背景写的,作者不熟悉北欧神话。[爆哭]本来是当番外,但是后续有相关的情节,就放到正文了。[摊手][三花猫头][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1章 冥河渡影 第142章 装修(一) 地窖那场由活点地图引发的风波过去后,似乎悄然拨动了斯内普心中某个隐秘的开关。 塞拉菲娜的名字已写入斯莱特林的名册,她的气息融入了地窖的空气,连她眼眸的紫金色,也成了他指间戒指的底色…… 但他觉得还不够。 斯内普想要一种更彻底的宣告——这里,完完全全,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地盘,也是他们共同停留的地方。 而这一切的改变,首先从他这间承载了十几年阴沉岁月的办公室开始。 一天,塞拉菲娜处理完魔网事务回到地窖,推开办公室的门,脚步不由得一顿。 眼前的景象让她微微睁大了紫金色的眼睛。 曾经压抑的办公室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明亮、流淌着尊贵的紫金色空间。 房间显然被扩展过,不再显得局促。石墙覆上了隐隐泛着紫金光泽的魔法壁纸。 那张办公桌变成了一张线条流畅的大型紫檀木书桌,低调而华贵。配套的椅子宽大舒适,蒙着深紫色的天鹅绒。 书架也焕然一新,换成了与墙壁同色系的紫檀木,整齐地陈列着塞拉菲娜带来的和他自己的魔药典籍,还有一些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卷轴。 而最引人注意的,是房间中央那片区域的变化。 那对他们常坐的深紫色沙发……被彻底改造了。 它仍保持着沙发大致的轮廓,但体积明显扩大了许多,宽大得足够两个成年人舒适地横着平躺,将腿完全伸展开。 材质依旧是柔软的天鹅绒,颜色变为近乎墨色的紫,只在光线流转时透出内敛的紫金光泽。 靠背和扶手都加高加厚,营造出被稳稳包裹的安全感。 它看起来与其说是沙发,不如说更像一张极其舒适、铺在地上的宽大软榻,或者说,是一张巧妙伪装成沙发的床。 塞拉菲娜的目光在那巨大的沙发上停留片刻,嘴角极轻微向上弯了一下。 斯内普正站在新书桌旁,像是整理着几卷羊皮纸。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见塞拉菲娜停在门口,正打量着焕然一新的空间。 他眼里掠过一丝紧张和期待。 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她身边。 “觉得……怎么样?”他的声音刻意保持着平稳,但目光却紧盯着她的表情。 塞拉菲娜环视四周,紫金色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欣赏:“很棒,西弗勒斯。” 她走到那张宽大的新沙发旁,伸手按了按,触感柔软而有支撑,“尤其是这个……沙发。宽敞了不少。” 斯内普的耳根瞬间漫上一层薄红。 他记得塞拉菲娜那个直白的问题。 当时他窘迫得几乎想躲进坩埚里。 现在这个加大版的沙发……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反正它外形还是沙发,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称之为沙发,不是床! 他只是想要一个更宽敞、更舒服、能让他们俩都舒展躺下的休息区罢了! 绝无他意! “嗯,”他轻咳一声,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原先那个太小了……坐着不舒服。” 这借口连他自己听着都有些勉强。 塞拉菲娜没有说破,只是走到那张宽大的紫金色书桌前,指尖拂过桌面。 “很漂亮,”她由衷地说,随后看向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带着了然的笑意,“你想把这里……都变成我的颜色?” 斯内普被说中心事,脸上那层薄红似乎又深了一些。 他没有否认,只是走到她身边,深黑的眼眸凝视着她,里面翻涌着深沉而固执的占有和归属。 “是我们的颜色。”他低声纠正,“这里的一切,每一寸墙壁,每一件家具,甚至空气里的魔药气味……都必须带上你的印记,塞拉菲娜。”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枚同样泛着紫金光泽的戒指,“地窖是你的,魔药是你的,我……也是你的。它需要彻彻底底地体现这一点。” 他要这里成为她的地盘,她的归处,一个从视觉到灵魂都烙下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名字的领域。 唯有如此,才配得上她所给予的一切。 塞拉菲娜望着他那双写满固执与深情的黑眸,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那份偏执的占有宣言。 她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更紧地回握了他,然后拉着他,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伪装成沙发的床榻。 她先坐了下去,深深陷进柔软的天鹅绒里,然后拍了拍身边宽敞的位置,紫金色的眼眸在全新的紫金色空间里格外明亮,带着邀请和心照不宣的纵容: “那么,我的院长先生,来试试我们新添的‘沙发’……到底够不够舒服?” ······ 夜色笼罩,壁炉里跳跃的火焰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将满室紫金辉映得更加温暖而朦胧。 那张巨大的沙发,或者说,那张并没太认真伪装的沙发床,静静占据着房间中央,深紫色的天鹅绒在火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 塞拉菲娜已经舒舒服服地陷在靠里的位置,银发铺散在深紫色的靠枕上,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带着点慵懒的好奇,像只观察着什么的小猫。 她静静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站在沙发边,动作缓慢。 他脱下外袍仔细挂好,一举一动都显得格外认真,仿佛在拖延时间。 暖色的火光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也清晰地映出他耳根和颈间那抹未褪的薄红。 新环境的改变,尤其是眼前这张大得无法忽视的沙发,似乎放大了他面对亲密时的无措。 他深吸一口气,掀开毯子一角,躺了下来。 身体陷进异常柔软的天鹅绒,舒适度确实远非从前可比。 但随之而来的是塞拉菲娜温热的身体近在咫尺,以及她那带着无声询问的目光。 该用什么姿势? 斯内普的脑子飞快转动,试图从有限的经验里搜寻答案。 往常在旧沙发上,空间有限,塞拉菲娜通常是侧靠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肩或胸口,他的一条手臂轻轻环着她的腰或肩。 但现在……空间宽裕得多。 他先尝试了最稳妥的姿势——平躺,双手规规矩矩交叠在腹部,身体尽量靠外,僵硬得像个等待入殓的古老贵族。 塞拉菲娜觉得空出的距离宽得还能再塞下一个家养小精灵。 她没动,只是紫金色的眼睛眨了眨。 就这样? 斯内普显然也意识到这个姿势不仅生疏,还极不舒服。 他有些僵硬地侧过身,面向塞拉菲娜。 手臂迟疑地抬起,似乎想搭在她腰际,又觉得太过冒昧,最终只是虚悬在半空。 塞拉菲娜看着他笨拙的尝试,嘴角忍不住弯起来。 她没有主动靠过去,只是继续安静地望着他。那眼神里的好奇,让斯内普更加窘迫。 最终,他放弃了复杂的思索,又或是身体的本能压过了理智的约束。 斯内普伸出手臂,一手穿过塞拉菲娜的颈后,另一条手臂则坚定地环过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 塞拉菲娜瞬间落入一个坚实而温热的怀抱。 她的脸颊贴着他颈下的胸膛,能清晰听见他骤然加快的心跳。 他的一条腿甚至无意识地搭上了她的腿弯,这个姿势几乎将她完全包裹住。 “唔……”塞拉菲娜被搂得轻哼,声音里带着被这突然的“霸道”逗乐的笑意。 斯内普的身体在她靠过来的瞬间绷紧了,脸颊发烫。 他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温软与馨香,感觉到她呼吸拂过自己锁骨皮肤带来的微痒。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亲密得让他心慌。 他下意识想松一点,但手臂却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反而收得更紧。 他低下头,下巴轻抵她的发顶,声音闷闷地从胸腔传来,带着强装的镇定和满足叹息:“……就这样。” 简单,直接,不容置疑。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脸颊蹭了蹭他温热的皮肤,发出一声惬意的咕哝。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紧绷的胸膛,带着了然的笑意:“西弗勒斯,你刚才……是不是在心里排练了好几种姿势?”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更僵了,耳根红得几乎滴血。 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含糊地命令:“……睡觉。” 塞拉菲娜无声地笑了,能感觉到他胸膛下剧烈的心跳正慢慢平复,紧绷的肌肉也在她温顺的依偎中逐渐放松。 她不再逗他,安心地闭上眼睛,将自己完全交付给这个坚实温暖的怀抱。 这个姿势虽然霸道得让她有点喘不过气,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斯内普听着她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安稳,心底那点窘迫和慌乱终于被巨大的满足彻底取代。 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稳固地圈在自己的气息之中。 他终于找到了最舒适的姿势——一个将她全然纳入羽翼之下、不留一丝缝隙的姿势。 斯内普闭上眼睛,呼吸渐渐与怀中人同步,沉入了前所未有的安宁梦境。 第143章 装修(二) 哈利和罗恩抱着装满毛虫的罐子,垂头丧气地来到地窖门口。 推开那扇厚重的橡木门,两人瞬间僵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跟他们记忆里那个阴冷潮湿、堆满诡异标本的魔药教授办公室,简直天差地别。 冰冷的石墙不见了,换成了泛着深邃紫金光泽的魔法壁纸,像是把整片星空搬进了屋里。 空间宽敞得惊人,房间中央摆着一张线条流畅的紫檀木大书桌,桌上……居然是一套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水晶坩埚和银制刀具? 而他们那位总裹着一身黑袍的斯内普教授,此时正坐在这张华丽得有些过分的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支闪着银光的羽毛笔,在桌面上批改论文。 他那身永远不变的黑色长袍,放在这片奢华又神秘的紫金色调里,显得有点突兀,却又离奇地融合在了一起。 哈利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怪异的画面:就像一条冰冷骇人的黑色毒蛇,盘踞在铺满丝绒和宝石的王座上。 这哪里还是地窖? 这根本就是塞拉菲娜的私人殿堂! 而他们那位令人畏惧的教授坐在那儿,竟莫名给人一种……王夫的错觉? 哈利被自己的想法激得打了个寒颤。 旁边的罗恩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溜圆,手里的罐子差点没抱稳。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房间深处。 一张大得离谱、铺着深紫色天鹅绒的……沙发上,塞拉菲娜正慵懒地倚在那儿,银发散在深色衬垫上。 她手里拿着一卷古旧的羊皮纸,紫金色的眼睛扫过他们,带着“又惹祸了是吧”的调侃和一点点无奈。 斯内普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扫过门口呆若木鸡的两人,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啊,我们英勇无畏的冒险家总算大驾光临了?看来你们很欣赏我的新办公室?别客气,把你们的小伙伴——”他嫌恶地瞥了一眼那些蠕动的毛虫,“拿到角落那张桌子上去。今晚的任务,是把它们分泌的黏液一滴不落地收集起来。要是打翻一只,或者浪费任何一滴……我相信你们不会想尝试后果。” 接下来的禁闭,成了哈利和罗恩人生中最难熬、最恶心、也最精神冲击的一次经历。 他们一边忍着毛虫的蠕动和黏液的触感,一边被这片奢华到刺眼的紫金色包围,还要时刻承受斯内普冰冷的注视。 每一分钟都像在地狱的镀金牢房里受刑。 唯一的安慰,大概只有塞拉菲娜偶尔投来的那道温和目光了。 当两人终于拖着快散架的身子、带着满脑子爆炸性新闻和一身的黏液离开地窖时,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另一个世界回来。 在哈利和罗恩带着“地窖变宫殿”和“斯内普疑似被包养”的惊人消息离开后,关于斯内普办公室新样子的传言,迅速传遍了霍格沃茨每个角落。 教授们最先按捺不住好奇。 麦格教授借口讨论魁地奇球场安全,推开地窖门后,愣在门口整整三秒,连扶眼镜的手都停住了。 弗立维教授则被那套水晶坩埚吸引,激动得小胡子直抖,差点扑上去研究,结果被斯内普一个冷眼冻在原地。 斯普劳特教授望着那扇大魔法窗,喃喃自语:“这光线……倒是挺适合某些喜阴的魔法植物……” 最绝的是邓布利多。 有天下午他突然出现在门口,端着一碟柠檬雪宝,笑眯眯地说:“哦,西弗勒斯,塞拉菲娜,我刚好路过,闻到一股……特别‘崭新’的魔法气息?顺便问问,需不需要一些防蟑螂的魔药?新装修有时候会招小生物。” 他蓝眼睛在半月眼镜后面闪着好奇的光,把整个空间尽收眼底,尤其是看到那张大沙发的时候。 离开时,他笑得胡子都在抖,丢下一句:“很有品味,非常……和谐。” 原本对魔药课避之不及的学生,突然对“高级魔药材料处理中光环境的影响”、“古代魔文对魔药稳定性的潜在作用”这类“高深”问题产生了浓厚兴趣,下课铃响后还勇敢地留在教室,想磨蹭到能跟着斯内普回地窖问问题,结果通常是被他一个冷眼吓得落荒而逃。 更有甚者,一些胆大的高年级学生直接跑到地窖办公室门口,声称有“关于OWLs/NEWTs魔药考试的极其重要且紧急的问题需要当面请教斯内普教授”,试图在开门关门的瞬间瞥一眼传说中的紫金宫殿。 当然,成功的人没几个,而且多半会附赠一次清理鼻涕虫的额外禁闭。 德拉科作为塞拉菲娜的朋友,自然近水楼台。 他精心准备了一份远超要求的魔药论文,敲响了地窖的门。 “进来。”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冰冷。 德拉科推开门,眼前的奢华景象还是让他呼吸一滞,但他努力保持着马尔福的仪态。 “教授,塞拉菲娜,”他礼貌地打招呼,把论文放到斯内普面前,“这是我关于缓和生死水副作用的改良设想,希望请您指点。”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厚度,轻哼一声。 德拉科的目光立刻被那套流光溢彩的水晶坩埚吸引,他转向塞拉菲娜,语气带着朋友间的赞叹和一点撒娇:“塞拉菲娜!这套坩埚太完美了!是卡斯蒂尔工坊的新作吗?我能……仔细看看吗?” 他眼神发亮。 塞拉菲娜从卷轴上抬眼,紫金色的眼眸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嗯,家里带来的。喜欢就凑近看吧。” 德拉科立刻凑到展示架前,眼睛都快贴到水晶上了,嘴里不住赞叹。 斯内普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继续批改论文。 德拉科心满意足地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在斯内普越来越冷的注视下,识趣地告辞。 赫敏则直接找到了塞拉菲娜,以讨论一个复杂的古代魔法阵为理由。 这倒是真的。 获得许可进入办公室后,她虽然努力维持着严肃的学术表情,但眼睛亮得惊人,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个细节。 离开时抱着厚厚的笔记,脸上是混合着震撼和强烈求知欲的红晕。 地窖的紫金色空间在夜晚壁炉余烬的微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宁静。 那张巨大的沙发沙发床成了绝对的焦点。 斯内普侧身躺着,背靠着沙发宽大的靠背,塞拉菲娜则整个人蜷在他怀里。 她的脸颊深深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睡衣面料。 斯内普的一只手臂稳稳垫在她颈下,另一只环过她的腰背,将她更紧密地拢在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顶。 他闭着眼,感受着怀里令人心安的气息,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黑暗与温暖中彻底松弛下来。 壁炉里最后一点火星跳动了一下,终于熄灭,只留下温热的灰烬。 黑暗中,塞拉菲娜动了动,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脸依旧埋着,声音带着浓重睡意和一丝慵懒的调侃,闷闷地从他胸口传来: “西弗勒斯……” “嗯?”斯内普低低应了一声,放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院长大人……”塞拉菲娜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戏谑,“觉得这把宣告……怎么样?” 斯内普的身体僵了一下。 黑暗中,他的耳根悄悄发热。 他沉默了几秒,试图维持惯常的淡漠口吻,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心虚:“什么宣告?我只是觉得……原来的环境不利于思考。现在这样……更舒适。”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了然笑意的气音。 她抬起头,在黑暗中,紫金色的眼眸映着斯内普模糊的轮廓。 即使看不清他脸上的红晕,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那份被戳穿心思的窘迫。 “哦?”她的声音带着促狭,“更舒适……所以需要把墙壁变成紫金色?需要一套能折射出彩虹的水晶坩埚当装饰?还需要一张……大得能让我在上面打滚的‘沙发’?” 她每列举一项,斯内普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收紧一分。 “嗯。”斯内普闷闷地应道,破罐子破摔般地将脸更深地埋进她的发间,贪婪地汲取着她发间的清冽气息,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不行吗?” “行,当然行。”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纵容的笑意,她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我的院长大人想怎么布置他的地盘,就怎么布置。”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轻柔而认真,带着满足,“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这句话像一剂最有效的安抚魔药,瞬间抚平了斯内普那点窘迫。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里。黑暗中,他的嘴角向上扬起一个温暖的弧度。 “嗯。”他又应了一声,这次的声音低沉而满足。 安静了片刻,塞拉菲娜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声音里带着懒洋洋的提议:“那……不如干脆把这沙发搬到我卧室里?反正够大,也舒服。” 斯内普闻言顿了顿。 他之前光想着在地窖里宣告主权,却没考虑到睡觉的地方,摆在这里,到底会有些不自在…… 若是在她的卧室,那样私密的地方……光是想象就让他耳根发烫。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过,声音低哑:“……好。” 只是想到那是塞拉菲娜的卧室…… 他的耳尖又不受控制地悄悄红了起来。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满足地蹭了蹭,重新将脸埋回他温热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是她最安心的催眠曲。 斯内普也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枕得更舒服,下巴依旧抵着她的发顶。 黑暗中,只有两人交错的、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 ······ 第二天,趁着塞拉菲娜去上魔咒课,地窖里安静下来,只有壁炉偶尔噼啪一声。 斯内普站在房间中央,目光落在那张宽大的紫天鹅绒沙发床上。 他挥动魔杖,沙发无声浮起,平稳地穿过走廊,进入塞拉菲娜的卧室。 他仔细调整了位置,让它正对着壁炉,又退后两步端详片刻,确认她每晚都能舒舒服服地陷在里面。 回到办公区,他原样变出了一张与之前完全相同的沙发,摆在原本的位置。 他转身又走进她的卧室,站在梳妆台前。 最近添置的发饰越来越多,两个首饰盒早已不够用。 他再次举起魔杖,梳妆台悄然向外延展,台面变宽,多了两层带软垫的抽屉,侧边还延伸出一个小立架,刚好能挂那些丝绒发带和细链。 他拉开抽屉看了看,顺手把新买的两枚发卡并排摆好。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门口最后扫视一遍,这才轻轻带上门,回到地窖继续批改论文。 坩埚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一切安静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第144章 尖叫棚屋(一) 塞拉菲娜将最后一卷批阅完毕的家族事务羊皮纸放到一旁,深深陷进沙发中。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闭上眼,感受着壁炉余温带来的暖意。 身侧的沙发微微下陷,熟悉的气息靠近。 斯内普无声坐下,自然地托起她搭在沙发上的双脚,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他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手指,温柔地揉捏她因久坐而酸胀的脚踝和小腿。 力度恰到好处,带着暖意,缓缓驱散着她的疲惫。 塞拉菲娜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彻底放松下来。 这难得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几乎是刚放松下来,塞拉菲娜的精神力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动——打人柳下方的秘密通道入口被触发了。 意识中清晰地映出闯入者的轮廓:一只惊慌失措的老鼠,以及紧追其后的哈利、赫敏和罗恩。 塞拉菲娜的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她没有睁眼,用脚尖轻轻点了点斯内普正在为她按摩的手背。 “西弗勒斯,好戏开场了。” 斯内普揉捏的动作瞬间停下。 “布莱克……” 两人并未急于行动。 塞拉菲娜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腰肢,斯内普则起身,替她取来一件更为正式的银灰色长袍,自己也换下了居家的黑袍,披上那身标志性的漆黑长袍。 塞拉菲娜向他伸出手,斯内普的手掌覆上,十指紧扣。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从温暖的地窖中消失。 ······ 尖叫棚屋。 微弱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亮飞舞的尘埃。 卢平背对着门口,正试图安抚却又难掩苦涩,向三个紧张的学生讲述着那段尘封的往事: “……西弗勒斯对我每月去哪里特别‘关心’。我们同年级,你知道的,关系……实在谈不上好。他对詹姆的敌意尤其深重。或许是嫉妒吧,嫉妒詹姆在魁地奇球场上的光芒……” 卢平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总之,有一天傍晚,他看见庞弗雷夫人带着我穿过场地,走向打人柳。小天狼星……布莱克,”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他告诉西弗勒斯,只要用长棍触碰树干上的节疤,就能跟着我进去。小天狼星觉得……觉得这样很有趣。” 卢平的叙述带着明显的粉饰和痛苦:“西弗勒斯当然试了……如果他当时真的走到了这所房子,他面对的就是一头完全失控的狼人!是你父亲,哈利,詹姆听到了小天狼星做的事之后,立刻追了上来,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把西弗勒斯拖了回去……但是,斯内普还是在地道的尽头看到了我,看到了狼人的我。邓布利多校长严令他不许告诉任何人,但从此以后,他知道了我的秘密……” “呵呵……” 一声嗤笑刺破棚屋内凝滞的空气,突兀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卢平的身体瞬间僵硬!讲述戛然而止。 一股无法遏制的恐惧笼罩住他,让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太熟悉这声音了。 在他身后,塞拉菲娜右手牵着斯内普显露出身形。 她没有看惊愕的哈利三人组,也没有看角落里阴影中潜藏的小天狼星,那双紫金色眼眸,直直刺向面无人色的卢平。 冰冷的视线带着压迫,让卢平几乎窒息。 塞拉菲娜的红唇轻启,拨开卢平试图维持的最后一丝体面: “真是……感人至深又委婉动听的叙述啊,卢平教授。” “不过,我建议你省省力气。与其费尽心机去美化你们那群人当年肮脏卑劣的嘴脸,不如坦诚一点,直面那令人作呕的真相如何?你、布莱克,还有那个卑劣的叛徒虫尾巴……你们那掠夺者的光辉形象,在真正的受害者面前,早已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遮羞布了。” 在那双紫金色眼眸注视下,卢平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和羞耻。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嘴唇哆嗦着。 “我……” 卢平的声音干涩沙哑,“我……没有美化……只是……只是……” 他试图辩解,却在塞拉菲娜愈发冰冷的视线下溃不成军。 他颓然地低下头,避开了那双眼睛,声音微弱却清晰地补充了那被刻意模糊的关键:“……小天狼星告诉西弗勒斯那条密道,不是有趣,是……是恶意的玩笑,是……谋杀。他想让西弗勒斯……被狼人杀死。詹姆……詹姆救了他,但……但那改变不了小天狼星最初的意图……是谋杀。” 角落阴影里的小天狼星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混杂着痛苦、愤怒和一丝被戳破的狼狈。 “很好。” 塞拉菲娜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卢平身上多做停留,那只一直优雅垂在身侧的左手,毫无征兆地抬起,对着罗恩怀中那团瑟瑟发抖的灰色毛团隔空一抓。 “吱——!” 一声凄厉得不似老鼠的尖叫响起。 斑斑猛地从罗恩怀里挣脱,悬浮到了半空中。 它在空中疯狂地扭动、挣扎,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人性化的恐惧。 塞拉菲娜眼神淡漠,食指在虚空中轻轻一划。 “噗嗤——!” “啊——!!!” 伴随着利刃切过血肉的闷响和一声撕心裂肺的人类惨嚎,斑斑的右前爪齐根而断。 伤口处没有喷涌的鲜血,反而呈现出紫黑色。 剧烈的魔法光芒扭曲了空气,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咔咔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撕裂声,悬浮在空中的老鼠身体急速变形。 灰色的毛发褪去,显露出肮脏油腻的皮肤;短小的四肢拉长,扭曲成人类的手脚;尖嘴缩回,变成一张惊恐万分的、布满皱纹和污垢的人脸——彼得·佩迪鲁。 他断腕处那紫黑色的、附着空间侵蚀之力的伤口触目惊心,剧痛和恐惧让他涕泪横流,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不!斑斑!什么?!” 罗恩失声尖叫,赫敏捂住了嘴,脸色煞白。 哈利则完全呆住了,绿眼睛里充满了惊骇。 塞拉菲娜指尖微动,数道紫金色的魔力绳索凭空出现,瞬间将哀嚎不止的佩迪鲁捆得结结实实。 她没有多看这个叛徒一眼,视线转向角落里浑身紧绷、呼吸粗重的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那双深陷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塞拉菲娜,瞳孔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深深的忌惮。 “塞拉菲娜!” 哈利的声音颤抖地响起,带着巨大的茫然、受伤和不解。 他看看被捆住、断腕处闪烁着可怕紫黑色光芒、哀嚎的佩迪鲁,又看看角落里形容枯槁但眼神凶戾的教父,最后目光紧紧锁定在塞拉菲娜平静的脸上。 “你……你一直知道?知道斑斑是彼得?知道小天狼星……是被冤枉的?对吗?”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最信任的朋友之一隐瞒的委屈和痛苦,绿眼睛里甚至泛起了水光。 赫敏和罗恩也震惊又困惑地看向她,眼神复杂。 塞拉菲娜的目光终于从布莱克身上移开,落回哈利身上。 她淡淡开口,瞬间浇熄了三人心中刚刚燃起的怒火和委屈: “理论上来说是的,哈利,赫敏,罗恩。” 她带着一丝歉意,“我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基于猜测推理。而且,我只负责确保你们在霍格沃茨期间没有生命危险,尤其是面对某些……不可控因素时。”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卢平和小天狼星。 “至于真相……”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痛苦扭曲的佩迪鲁,最后落在小天狼星身上,“我想,还是由这位当事人,亲自来讲述比较好。布莱克先生?” 她给了哈利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了十二年的冤屈和仇恨都吸入肺腑。 他站直了身体,尽管依旧憔悴,但那双眼睛却燃烧着熊熊烈火,死死盯着地上哀嚎的佩迪鲁,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血泪: “是他!” 布莱克猛地指向佩迪鲁,手指因用力而颤抖,“虫尾巴!彼得·佩迪鲁!他才是那个背叛者!伏地魔的走狗!是他!是他向伏地魔泄露了詹姆和莉莉的藏身之处!是他害死了他们!” 他激动地向前一步,眼中是刻骨的恨意:“他为了活命,为了取信伏地魔,甚至炸死了整条街的麻瓜,然后砍下自己的一根手指,变成老鼠逃走了!而我……我追着他,想亲手杀了他为詹姆和莉莉报仇!但被他逃了……我愚蠢地以为他死了,结果他竟然躲在这里,当一只……宠物鼠!” 他发出悲愤欲绝的狂笑,笑声在破败的棚屋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不……不是的……小天狼星……他疯了……他疯了……” 佩迪鲁涕泪横流地尖叫着,试图辩解,但断腕处空间侵蚀带来的剧痛让他声音扭曲。 但真相已经狠狠砸在哈利的心上! 他猛地转头,那双酷似莉莉的翠绿眼眸,死死地钉在佩迪鲁那张猥琐的脸上! 原来……原来害死他父母的,不是这个他刚刚得知存在的教父,而是这个伪装了十二年的、懦弱卑劣的叛徒! 是罗恩的宠物老鼠! 这巨大的冲击和背叛感,让哈利浑身都颤抖起来。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 哈利的声音充满了恨意,魔杖瞬间指向了佩迪鲁。 “没错!” 小天狼星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眼中只剩下杀意,猛地扑向地上被捆住的佩迪鲁,“为了詹姆和莉莉!!” “不!住手!小天狼星!” 哈利厉声喝道,一个箭步挡在了布莱克面前。 他的魔杖没有放下,但指向了地面,身体坚定地护在佩迪鲁前面,尽管他恨不能亲手杀了这个叛徒。 “你不能杀他!他需要接受审判!让所有人都知道真相!让他去阿兹卡班!那里才是他这种人渣最好的归宿!” 塞拉菲娜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哈利的做法在意料之中。 她轻轻抬手,魔力束缚住了因狂怒而几乎失控的小天狼星,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一直沉默站在塞拉菲娜身侧的斯内普,那双眼睛锐利地扫过佩迪鲁断腕处那不断侵蚀的紫黑色空间伤口,又瞥了一眼塞拉菲娜的侧脸。 他薄薄的唇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他知道那看似酷烈的空痕刻蚀伤口,以及此刻看似严密的束缚,其实都留有余地。 空间之力的侵蚀只带来了痛苦且阻止自愈,并不会致命。 塞拉菲娜是故意给这个卑劣的叛徒留了一口气,也留了一个……在魔法部关押的时候一个逃跑的机会。 她说过这个懦夫还有用,斯内普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的赞同。 仆人的肉家人们,不能让小巴蒂断手啊。这个荣幸还是留给老鼠吧。[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4章 尖叫棚屋(一) 第145章 尖叫棚屋(二) 棚屋里佩迪鲁断断续续地呻吟着,被困在原地的小天狼星双眼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憎恨的目光几乎要在叛徒身上烧出洞来。 哈利紧紧攥着魔杖,指节发白,绿眼睛里交织着对佩迪鲁的愤恨和对教父复杂的心疼与阻拦。 赫敏和罗恩紧张地站在他两旁,不知所措。 斯内普冷冷扫过混乱的场面,心念微动,悄然举起魔杖,低声道:“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渡鸦出现。渡鸦在狭窄破败的棚屋内盘旋一圈,辉光掠过每一张或惊愕或痛苦的脸,最后轻巧地落在斯内普肩头。 斯内普嘴唇微动,无声地对守护神低语了几句。 银色的渡鸦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振翅而起,穿过尖叫棚屋腐朽的墙壁,化作一道银线,疾速飞向霍格沃茨城堡。 它去通知邓布利多了。 守护神的光芒消失后,棚屋重回昏暗,只剩下壁炉微弱的噼啪声和佩迪鲁压抑的呻吟。 短暂的寂静中,哈利仿佛才真正消化了卢平被迫坦白的那部分关于父亲的真相。 他眼中的愤怒未消,却又蒙上了一层深重的迷茫。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上,声音干涩发抖: “所以……我爸爸……他……他们……”哈利说不下去了,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卢平的话。 他心目中那个英勇无畏、光芒万丈的父亲形象,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原来父亲曾是……霸凌者? 甚至参与过针对斯内普的恶劣玩笑?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窒息般的难过和羞耻。 泪水涌上哈利的眼眶,他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让它们落下,但那份偶像崩塌带来的失落清晰可见。 塞拉菲娜将哈利的痛苦尽收眼底。 她松开斯内普的手,缓步走到哈利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哈利。” “听着,过去无法改变。你的父亲,詹姆·波特,他年轻时的形象,或许并不如你想象中那般完美。他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对西弗勒斯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 紧接着,她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 “但是,你的母亲,莉莉·伊万斯,她是一位真正伟大、勇敢、充满智慧与爱的女巫。” 塞拉菲娜吐出莉莉的名字,但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他好像听到了后槽牙摩擦所产生的声音。 塞拉菲娜继续对哈利说道:“莉莉的伟大之处,不仅在于她选择为保护你而牺牲,更在于她以生命为代价,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个古老而强大的魔法——血缘保护魔法。” 哈利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绿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这个魔法,”塞拉菲娜解释道,“源自母爱的力量。它在你成年之前,会保护你免受伏地魔及其爪牙的直接伤害。” 她顿了顿,看着哈利眼中的希望之光重新燃起,又补充了关键的限制:“然而,这个魔法有一个必要条件。它需要你身处在你母亲血脉相连的至亲庇护之下。所以,哈利,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必须住在你母亲唯一的血亲身边,你的佩妮姨妈家里。只有在她的屋檐下,这份保护才能发挥作用,护佑你平安长大。” 哈利愣住了,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父亲的形象崩塌带来的痛苦,被母亲伟大的牺牲和深沉的爱意所抚慰。 他理解了为什么自己必须在德思礼家忍受那些不愉快。 这份认知冲淡了父亲的阴影,让他心中充满了对母亲更深的思念和感激。 “妈妈……”哈利喃喃道,泪水终于滑落。 棚屋内一时陷入了复杂的寂静。 哈利的抽泣声,佩迪鲁压抑的痛苦呻吟,小天狼星沉重的呼吸,卢平无声的颓丧,以及斯内普的沉默和只有对塞拉菲娜显露出来的柔情。 塞拉菲娜站起身,静静地守护在情绪激荡的少年身边,也守护着她身后那个同样心绪波澜的爱人。 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全场,等待着校长的到来,也等待着这场风暴最终的落幕。 一轮满月悄然爬上天空,将清冷的光辉洒进破败的尖叫棚屋,给屋内的混乱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银纱。 卢平教授的身体猛地僵直,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 “别告诉我你今天忘了喝药!我提前整整一周就把它们都交给你了!”斯内普的怒吼在寂静的棚屋里炸开,充满了愤怒和急切。 他一个箭步跨到塞拉菲娜身边,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向自己身后,用身体筑起一道屏障。 与此同时,刚刚被塞拉菲娜松开的小天狼星,也跌跌撞撞地向哈利他们的方向奔来。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咆哮撕裂了空气。 卢平的形态正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他的头颅在拉长变形,身躯膨胀扭曲,肩膀高高耸起,浓密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上和手上疯长出来。 他的手指蜷曲、硬化,变成了锋利的兽爪。 克鲁克山背上的毛根根倒竖,惊恐地呜咽着向后退缩…… 狼人甩动着新生的头颅,开合着布满獠牙的长颚。 就在狼人看向他们的瞬间,小天狼星的身影骤然消失,原地出现了一头熊一般巨大的黑狗。 它向前猛扑,用强壮的前肢死死扣住狼人的咽喉,将它向后拖拽,远离了他们。 狼与狗瞬间滚作一团,利爪疯狂地撕扯着对方的皮毛,獠牙凶狠地啃咬,发出令人心悸的闷响和呜咽,月光下只能看到两个纠缠撕咬的狂暴黑影,以及飞溅的唾液和血珠。 塞拉菲娜那双漂亮的紫金色眼眸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场原始的搏杀。 直到看到大黑狗的一条后腿被狼爪狠狠撕开,血流如注,她才微微蹙眉。 雷电囚笼! 一个由狂暴紫金色电光构成的巨大牢笼凭空显现,将狂躁的狼人囚禁其中。 每一次狼爪或头颅撞击笼壁,都会爆发出刺目的电火花,伴随着皮肉焦糊的滋滋声和狼人痛苦的嘶吼。 被电击灼伤的剧痛迫使它只能在囚笼中焦躁地来回咆哮。 解决了眼前的威胁,塞拉菲娜目光转向角落里那个试图缩成一团的猥琐身影。 佩迪鲁对上她的视线,脸上瞬间堆满了恐惧。 “聒噪。”塞拉菲娜没有丝毫废话,指尖轻弹,一道细小的雷弧精准击中彼得额头,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她像丢垃圾一样将他用魔力拎起,抛向小天狼星的方向,“看好他,大脚板。要是让他再跑了,你这通缉犯的名头可就坐实了。” 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她环顾四周的一片狼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啧,真是一出精彩纷呈的好戏。” 紧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柔地揽住斯内普紧窄的腰侧,将他拉向自己左边,同时脚步轻移,一个流畅的旋身,便将高大的魔药学教授完全护在了自己身后。 她的目光锐利看向那扇早已破损不堪的窗户,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看够了吗?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把这条黑狗从阿兹卡班放出来,送了我一个如此鸡飞狗跳的难忘夜晚?” 空气仿佛凝固了。 斯内普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塞拉菲娜垂在身侧的左手,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投向那扇破窗。 塞拉菲娜话音落下的刹那,一道身影由虚凝实,稳稳立在窗棂之上。 来人拥有一头即使在昏暗中也难掩璀璨的金发和深邃的蓝眸。 她看向塞拉菲娜,唇边牵起一个弧度,却浸满了复杂的苦涩与无奈。 “好久不见,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平静。 “确实很久了,”她淡淡回应,“阿里可赛·德斯蒙德。” “德斯蒙德?”这个名字瞬间打破了棚屋里压抑的寂静。 哈利、罗恩和赫敏惊愕地面面相觑,对这个名字一无所知。 角落里,被魔力束缚着佩迪鲁的小天狼星猛地抬头,深陷的眼窝中瞳孔骤然收缩! 他记得这个名字! 那些纯血家族隐秘谱系里的显赫姓氏! 他挣扎着试图将哈利三人更严密地护在身后,尽管自身也狼狈不堪。 西弗勒斯的神经早已绷紧至极限。 他冰冷的目光牢牢锁定这个突兀出现的金发女子。 他记得塞拉菲娜提到过的故人,那个可能带来麻烦的朋友。 这就是冲着她来的那个人。 他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身体不着痕迹地挡在塞拉菲娜侧前方半步,将可能的攻击路线尽数封死。 塞拉菲娜和阿里可赛隔着弥漫着尘埃与血腥味的空气对视着。 两人眼中翻涌着旁人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来吧,”塞拉菲娜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却毫无温度,“让我听听你的打算。不过,在这之前……” 她微微侧首,目光投向棚屋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我们需要欢迎一下阿不思。他总喜欢在落幕前登场。”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吱呀一声,棚屋的门被推开。 邓布利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银白色的长须和半月形眼镜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的蓝眼睛迅速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窗边那位金发女子和塞拉菲娜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我错过了一些……相当激烈的剧情。”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温和。 塞拉菲娜抬手指向窗边的阿里可赛:“阿不思,介绍一下,阿里可赛·德斯蒙德,我的一位……老朋友。” “德斯蒙德?”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镜片后微微睁大,毫不掩饰他的震惊,目光在阿里可赛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塞拉菲娜,语气带着感慨,“塞拉菲娜,我必须说,你的交友范围……总是如此令人惊叹。” “当然。”塞拉菲娜坦然接受。 这是自然,她的朋友圈广的很。 她随即指向雷电囚笼中痛苦挣扎的狼人卢平:“这个麻烦,就交给你了,阿不思。” 她指尖微动,囚笼的紫金色电光瞬间熄灭,只留下虚脱的狼人瘫软在地,剧烈喘息,眼神涣散。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魔杖轻点,柔和的银白色光芒笼罩住卢平,安抚着他体内狂暴的兽性,低声念诵着安抚的咒语。 狼人痛苦的颤抖逐渐平息,蜷缩成一团,陷入虚弱而混沌的昏沉状态。 阿里可赛的目光扫过被邓布利多安抚的狼人,扫过惊恐的少年们和警惕的小天狼星,最后,带着绝望的恳求,重新落回塞拉菲娜脸上。 “塞拉菲娜,”她的声音干涩,“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当然知道。”塞拉菲娜的语气平淡,“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如此顺利地放出小天狼星·布莱克?当我的监控是摆设吗?” 阿里可赛的呼吸一窒,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她低声承认,带着挫败。 棚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阿里可赛紧抿着嘴唇,眼神剧烈地挣扎着。 她知道,她最渴望的那两样东西一旦说出口,就等于亲手斩断了与塞拉菲娜之间最后那点摇摇欲坠的情谊,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到令人绝望的死敌。 这无疑是愚蠢的自杀行为。 然而,爱人命悬一线的倒计时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脏,那渺茫的可能性,让她无法彻底熄灭那丝幻想。 “真的……”阿里可赛的声音带着破碎的颤抖,蓝眸中凝聚起卑微的祈求,“……不可以吗?”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塞拉菲娜,试图从那双紫金色的深潭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松动。 塞拉菲娜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真是,不知所谓。 几秒后,她幽幽地开口,:“你说呢?” 阿里可赛的身体晃了晃,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眼神中的挣扎并未因塞拉菲娜的回答而停止,反而更加剧烈,显然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的内心搏杀。 第146章 尖叫棚屋(三) 塞拉菲娜厌倦了这种拉锯。 她微微侧头,靠向身旁一直警惕的斯内普,声音瞬间放低放缓,带着与方才截然不同的关切:“累不累?站着太耗神。坐下说。” 不等任何人反应,她优雅地抬了抬手。 棚屋中央那片相对平整的空地上,四张造型简洁却质感厚重的深紫色沙发凭空出现,稳稳地围成了一圈。 塞拉菲娜率先拉着斯内普,走向其中一张沙发,姿态从容地并肩坐下。 她微微后靠,目光投向阿里可赛,示意她对面的位置。 阿里可赛深吸一口气,脚步沉重地走向塞拉菲娜指定的沙发,僵硬地坐下。 邓布利多安抚好卢平,也走了过来,选择了一张单独的沙发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蓝眼睛在塞拉菲娜和阿里可赛之间逡巡. 他今天只当一个沉默的见证者。 最后剩下的那张沙发,小天狼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哈利三人。 他示意哈利、赫敏和罗恩过去挤在一起,自己则站在沙发旁,布满血丝的灰眼睛依旧警惕地盯着阿里可赛和地上昏迷的佩迪鲁。 四张沙发,围成了一个微妙的谈判场。 阿里可赛的沉默被塞拉菲娜打破:“我要是你,阿里可赛,”她看着对面金发女子眼中挣扎的痛苦,“就不会再纠结那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浪费时间,也浪费你的机会。直接点,换些实际的。” 阿里可赛的肩膀微微塌陷下去。 她抬起头,蓝眸中盈满了绝望的水光,声音带着崩溃边缘的嘶哑:“对不起,塞拉菲娜……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我……我还是忍不住去想……我试遍了所有方法,真的……没有办法了……”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她彻底失去了耐心。 “行了。” 她声音冰冷:“收起你那套。现在,告诉我,德斯蒙德的传承,跟西弗勒斯,到底有什么因果?” 阿里可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中缓缓取出两张泛着古老羊皮纸光泽的炼金纸片。魔力注入,纸片悬浮于半空,投射出两幅清晰的光影。 第一幅是一个黑发黑眸、身形过分瘦小的男孩,穿着洗得发白且打着补丁的旧衣服,坐在一个破旧却异常干净整洁的小院子里。 神情严肃得远超年龄,眉头微蹙,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一本摊在膝盖上书页泛黄卷边的破旧魔药书。 那双过于早熟的黑眸里,闪烁着偏执的专注,混合着与生俱来的倔强和对知识的贪婪。 第二幅还是同一个男孩,年纪稍长一点。 清冷的月光勾勒着他稚嫩却紧绷的侧脸轮廓。 他正低着头,用几件简陋到近乎粗糙的自制工具——一根削尖的木棍、一块磨平的石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一株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月光草。 动作笨拙而生涩,甚至带着点危险,但那专注的姿态和虔诚的神情,却透着令人动容的执着。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影像上,尤其是那个在月光下笨拙处理药草的瘦小身影时,紫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轻松玩味消失,变换成凝重。 其他人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斯内普本人死死盯着影像中幼年的自己,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下颚绷得死紧,一股混杂着羞耻、愤怒和被窥探的寒意从他周身弥漫开来。 哈利三人组目瞪口呆,小天狼星灰眸中闪过惊愕和一丝复杂,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镜片后微微眯起。 “德斯蒙德的先祖,大概是曾祖父那一辈,通过一些……特殊的预知手段,知道了他的存在。”她指向影像中的男孩,“他的魔药天赋和魔咒天赋令当时的先祖都为之侧目。可惜,预知也明确显示,他并非异能者。”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惋惜:“但这并非不可接受。德斯蒙德家本就以魔药立足。若非……家族后来遭遇剧变,传承断裂,按照先祖的意志,他本应被接回德斯蒙德家族的核心,在长辈的悉心教导下成长,成为家族未来的支柱之一。” 她的目光落在悬浮的炼金纸片上:“你看到的这个纸片,是当初家族寻找真正传承人时使用的特殊魔法媒介。它记录并锁定了那份认可与因果。所以,即便这份传承最终未能落在他身上,他本身……早已与德斯蒙德家族有了无法斩断的因果牵连。” 阿里可赛看向塞拉菲娜,眼神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塞拉菲娜,因果不解,他终将被打上德斯蒙德的烙印。” “荒谬!”斯内普猛地站起身,黑袍翻滚,声音因愤怒而拔高。 他无法接受这种强加于身的所谓命运! “呵。”塞拉菲娜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她没有看暴怒的斯内普,而是优雅地翘起了腿。 身体向后深深陷入沙发柔软的靠背中,双手交叉,随意地搭在膝盖上。 刹那间,上位者的压迫感显露出来。 阿里可赛只觉得呼吸猛地一窒,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塞拉菲娜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但那目光落在阿里可赛身上,却是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塞拉菲娜缓缓说道,语气平淡,“你在威胁我。” 阿里可赛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那沉重的威压堵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塞拉菲娜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德斯蒙德……呵。” “你以为,一个名字,一个烙印,能改变什么?”她微微偏头,目光扫过斯内普,“大不了,在名字里加上德斯蒙德的姓氏就是了。一个符号而已。最终——” 她的目光重新锁定阿里可赛:“他都是要姓卡斯蒂尔的。” “没错!”斯内普立刻斩钉截铁地应和,耳根微红,语气异常坚定,“我只会姓卡斯蒂尔!” 阿里可赛:还能这样?! 哈利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被改造成紫金色宫殿的地窖办公室,以及当时自己脑中那个“王座上的黑曼巴蛇”和“王夫”的荒谬比喻。 此刻看着气势全开的塞拉菲娜和毫不犹豫表态的斯内普,那个比喻突然变得无比真实起来。 他现在笑出来会怎么样? 会被打吧。 阿里可赛有些急了,语速加快:“塞拉菲娜,你明明知道这不仅仅是姓氏的问题!那份因果的牵连会……” “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塞拉菲娜打断她,声音陡然下沉,“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塞拉菲娜微微前倾:“怎么?你是觉得,给你的爱人那场所谓的死劫,增加一点微不足道的难度,会很有趣?还是天真地认为,我会顾念着那点早已被你亲手践踏殆尽的所谓情谊,而对你……手下留情?” 她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德斯蒙德,离开泥潭这么多年,你的脑子也跟着一起烂掉了吗?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丧失了?” “塞拉菲娜……”阿里可赛的声音带着痛苦和哀求。 “你没资格叫本殿的名字。”塞拉菲娜的声音冷漠。 阿里可赛浑身剧震,脸色惨白,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她嘴唇哆嗦着,最终艰难地低下头:“……抱歉,殿下。” “殿下?!”这个称呼让其他人心头再次巨震。 阿里可赛·德斯蒙德,那个显赫家族的最后血脉,竟然如此卑微地称呼塞拉菲娜为“殿下”?! 阿里可赛最后一丝挣扎的力气仿佛也被抽空了。 她颓然地垮下肩膀,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放弃:“我……拿德斯蒙德家族完整的魔药传承……换你现成的、封印着你最强一击的符咒。不要……神技。” 她终于说出了最现实、也最安全的选项。 塞拉菲娜身上的压迫瞬间退去。 她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姿态:“我现在手头只有两张雷系‘万雷天牢引’、两张空间系‘千里传送符’。” “可以!”阿里可赛毫不犹豫地点头,仿佛生怕对方反悔。 她迅速从手指上褪下一枚镶嵌着墨绿色宝石的戒指,用魔力小心翼翼地托着,轻轻推向塞拉菲娜的方向。 塞拉菲娜抬手接住戒指,精神力瞬间扫过,确认无误。 她直接塞进了身旁斯内普的手里,连同那张记录着他童年影像的炼金纸片。 斯内普紧紧握住,指节发白。 与此同时,塞拉菲娜的指尖在虚空中一划,四张材质奇特的符箓凭空出现。 它们静静悬浮着,符箓表面流淌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紫金色纹路,仅仅是存在于此,便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感。 恐怖威压骤然降临,空气仿佛瞬间粘稠,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哈利、罗恩、赫敏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握住,呼吸变得异常困难,脸色发白。 就连小天狼星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和本能的战栗。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骤然亮起,紧紧盯着那四张符箓。 阿里可赛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渴望与激动,她屏住呼吸,珍而重之地用魔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四张符箓,将它们收进一个特制的的盒子中,贴身藏好。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看向塞拉菲娜,蓝眸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吐出两个沉重的词:“抱歉……谢谢。” 塞拉菲娜已经重新靠回了沙发,姿态恢复了之前的慵懒。 她甚至没有再看阿里可赛一眼,只淡淡地挥了下手:“你可以离开了。” 阿里可赛站起身,对着塞拉菲娜的方向,带着无尽苦涩地鞠了一躬。 她知道,这一别,曾经的情谊便彻底断绝了。 她失去了这个朋友,但万幸的是,没有成为死敌。 金发女子的身影迅速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棚屋内依旧沉重的空气和一群惊魂未定的人。 第147章 尖叫棚屋(四)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深处暗流涌动,无人知晓她在想什么。 她忽然微微偏头。 “看到了?” 一个沉稳的男声毫无征兆地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底色,却又有着远超年龄的冷静:“看到了。” 声音里带着怒意,“她竟敢觊觎你的东西,不可原谅。不应该放她走。” “无碍,她会为她贪婪的试探付出代价。”塞拉菲娜的声音平静,“去给那场死劫添把火,确保它烧得足够旺。” “德斯蒙德家族,”阴影里的男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一如既往地差劲。” “盯紧她,”塞拉菲娜下令,“如果有任何背叛的意图,直接抹除。” “放心,菲娜。我们都会盯着她。” 斯内普的指尖骤然收紧,紧握着塞拉菲娜的手。 塞拉菲娜安抚地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侧头低声解释:“布洛伊恩·斯蒂沃特。我叫来的后手。如果刚才谈崩了,阿里可赛执迷不悟,我们合力,能强行斩断那份因果,把传承夺过来。” “斯蒂沃特?!”邓布利多的蓝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猛地睁大,脸上第一次露出近乎失态的惊愕,“塞拉菲娜,你的交友范围……真是每一次都令人叹为观止。” 他转向一脸茫然的小天狼星、哈利、赫敏和罗恩,甚至看了一眼同样带着疑惑的西弗勒斯,语气带着肃然,“斯蒂沃特家族……传说中的历火的创造者与掌控者。一个传承极其古老、力量深不可测的家族。只是……在很久以前就彻底隐世,销声匿迹了。” “历火的创造者?!”罗恩倒抽一口冷气,赫敏捂住了嘴,哈利和小天狼星的眼中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家族虽然创造了历火,但是相比火系,与暗系却更加亲和。”塞拉菲娜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充满了疲惫和一丝迟来的恍然。 “塞拉菲娜,”他看向她,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复杂的了然,“我早该想到的。卡斯蒂尔嫡系最后一位血脉,年幼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最精于追踪的巫师都束手无策。多年后却又突然出现,带着一身……令人侧目的力量与手段。” 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深深的感慨,“我早该想到,你是去了那里。” 塞拉菲娜抬眼看向老校长,脸上露出赞赏:“不愧是阿不思。那里的存在,知道的人确实不多。”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棚屋和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回邓布利多身上:“我们是明天再讨论后续,还是今晚?” 她的视线在邓布利多和地上昏迷的佩迪鲁、虚弱的卢平之间转了转,随即又看向身边脸色依旧阴沉的斯内普:“如果是明天的话,那我们先回去了。我觉得,” 她用力握了握斯内普的手,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我有必要先安抚一下我的魔药大师。” 邓布利多看着塞拉菲娜维护的姿态,又看了看明显心神受到巨大冲击的斯内普,以及旁边惊魂未定的少年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明天吧,塞拉菲娜。明天上午,等莱姆斯恢复一些,康奈利也会到场。我们需要一个正式的场合来处理这些……复杂的局面。” 塞拉菲娜颔首,算是告别。 她的目光又转向挤在另一张沙发上脸色依旧苍白的三小只,语气温和:“明天见。” 话音未落,塞拉菲娜放在斯内普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一揽。 空间瞬间扭曲。 在哈利三人瞪大的眼睛和小天狼星惊愕的注视下,塞拉菲娜与斯内普的身影直接从尖叫棚屋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秒,地窖办公室那熟悉的温暖空气包裹了他们。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与尖叫棚屋的混乱血腥形成了天堂地狱般的反差。 双脚刚踏上柔软的地毯,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就像是被抽掉了最后一丝支撑。 他猛地转过身,双手死死抓住塞拉菲娜的肩膀。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黑眸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着被强行压抑了一整晚的被窥探童年的羞耻与暴怒,对强加于身的因果的厌恶与抗拒,对阿里可赛的憎恨,以及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恐惧。 “那个……影像……”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颤抖,“那个该死的纸片……还有……因果……烙印……” 他仿佛无法连贯地组织语言,每一个词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饱含着巨大的屈辱和恐慌。 阿里可赛展示的不仅仅是他不愿回首的贫瘠童年,更是试图将他从塞拉菲娜身边剥离的命运枷锁! 这比任何诅咒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他不能接受任何一点离开塞拉菲娜的可能! 塞拉菲娜任由他近乎失控地抓着自己。 她的眼眸温柔地回望着他翻腾着惊涛骇浪的黑眸,抬起一只手,指尖带着一丝温和的魔力,轻柔地抚上他紧蹙的眉心。 “看着我,西弗,看着我。” 斯内普的呼吸依旧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但那黑眸,终于聚焦在她脸上。 “那个影像,只是一段过去的记录。它证明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阿里可赛拿出来的,不过是一份自以为是的认可。它很可笑。” 她的指尖滑落到他冰冷的脸颊上。 “至于所谓的因果烙印……” 塞拉菲娜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那更是个笑话。命运?” 她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那是用来束缚弱者的借口。在我面前,它什么都不是。” 她的声音陡然下沉:“我说过,你只会姓卡斯蒂尔。那么,无论是过去的一段影像,还是一个早已没落家族残留的所谓因果,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谁敢伸手,” 她的眼神瞬间冰冷刺骨,“我就把那只手连同它的主人,一起碾碎。” 她微微前倾,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瓣,声音放得很低:“你是我认定的伴侣,西弗勒斯·斯内普。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只会是。没有任何东西,无论是人、事、或者虚无缥缈的所谓命运,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阿里可赛不行,德斯蒙德更不行。明白吗?” 斯内普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那翻腾的恐惧、愤怒和屈辱迅速消散,变成溺水之人终于抓住浮木般的虚脱和满满的安全感。 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一直强撑着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向前倾倒,额头重重地抵在塞拉菲娜的颈窝里,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微凉的皮肤上。 塞拉菲娜立刻伸手环住他精瘦的腰背,稳稳地支撑住他。 “嗯……” 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回应从她的颈窝里传来。 塞拉菲娜没有再说话,只是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地、一下下地抚着他紧绷的脊背。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流淌着紫金色光泽的墙壁上,拉得很长。 地窖里只剩下火焰的噼啪声,以及斯内普逐渐平复下来的压抑呼吸声。 塞拉菲娜轻轻拍了拍斯内普的背,指尖带着一丝安抚的魔力,抚平他紧绷的脊线。 “先把外袍脱了,”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穿着不舒服。” 两人很快换上了舒适的家居睡衣,重新回到沙发床边。 斯内普坐下,动作却带着固执的占有欲,直接揽过塞拉菲娜的腰,将她安置在自己两腿之间,让她完全靠进自己怀里。 然后,他再次低下头,整张脸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高挺的鼻梁蹭着她细腻的皮肤,贪婪地呼吸着那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塞拉菲娜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嵌在他怀里,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她抬起手,指尖轻柔地梳理着他散落在颈后的黑发,声音带着骄傲和安抚: “西弗,阿里可赛展示的那些影像,虽然让人不悦,但换个角度看,恰恰证明了你的不凡。” 她的指尖带着魔力按压着他紧绷的后颈:“百年前,德斯蒙德家的先祖就能透过预知,在芸芸众生中看到你,看到你幼年时那份惊人的魔药天赋和魔咒才能。他们认定你,不是因为血脉,而是因为你的能力本身。”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她描绘的那个如果,把你接去德斯蒙德家,享受最好的资源,成为核心培养对象,听起来很诱人,对吗?” 斯内普埋在她颈间的脑袋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哼。 塞拉菲娜感觉到他的抵触,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但那个如果,本质上是什么?” “是交易,是捆绑。你享受他们的资源,就得付出你的自由,你的人生,你的姓氏。成为他们精心培育未来为家族所用的童养夫。一个天赋异禀的工具。从踏进那个家门起,你就不再只属于你自己了。” 她微微侧过头,脸颊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语气变得无比骄傲:“再看看现在。你经历了很多,西弗勒斯,那些痛苦是真实的。但正因如此,你才锻造出了独一无二的你。你没有被任何家族圈养,没有被任何规则驯服。你像一把在荒野中淬炼出的利刃,危险、强大、自由。你选择霍格沃茨,选择魔药。” 她最后带着得意:“最重要的是,你遇到了我。所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些所谓的美好童年,未必不是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而现在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凭借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应得的。” “嗯。”一声闷闷的却异常清晰的回应从颈窝处传来。 斯内普收紧环抱着她的手臂。 短暂的沉默后,斯内普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埋在她颈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那个斯蒂沃特……” 塞拉菲娜的指尖继续梳理着他的发丝,带着笑意:“布洛伊恩·斯蒂沃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仅次于我。” “斯蒂沃特家族发明了历火,但这并不意味着每个斯蒂沃特都掌控火焰。布洛伊恩的异能是暗、冰、雷三系,他的力量在于破坏与侵蚀。他的能力配合我,两人联手有把握强行斩断阿里可赛试图施加的因果锁链。” 她顿了顿,补充道:“除了布洛伊恩,我还有其他的朋友,他们都在中州。他们都会为你准备见面礼。等时机合适,我带你去中州与他们正式见面,他们会亲手交给你。” 斯内普的身体渐渐放松,那份因陌生强大存在而产生的危机感被安抚下去。 然而,塞拉菲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刚刚平复的心湖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关于今天阿里可赛称呼我为殿下……”塞拉菲娜的声音平稳,“中州,是由众多强大势力构成的联合体。只有两大超级势力和一些顶级势力的继承人,才有资格被尊称为殿下。这一届的殿下们,都是我的至交好友。” 她顿了顿:“而在这些殿下之中,最终会有一位,成为整个中州的王储。” 她感觉到怀中斯内普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中州的王储,是我。”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黑眸死死盯住塞拉菲娜近在咫尺的侧脸,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王储?! 那个庞大而神秘的中州的……王储?! 塞拉菲娜迎着他震惊的目光,神态自若:“平时,我只会对外宣称自己是众多继承人之一。自称‘本殿’,是殿下身份的象征。而王储,通常自称‘孤’。” 她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不过,暴露与否,对我来说其实无所谓。” 她抬起手,指尖带着无限的怜惜,轻轻抚过斯内普震惊后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然后凑过去,在他紧抿的唇角印下一个轻柔安抚的吻。 “所以,西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紫金色的眼眸在壁炉火光下熠熠生辉,“看来紫金地窖之后,那些传言还真没说错。你还真是我的……”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王夫。” “王夫”两个字瞬间击中了斯内普。 他苍白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 他下意识地想避开她促狭的目光,却又被她眼中的笑意牢牢吸引。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那份因身份差距而产生的瞬间慌乱,黑眸中重新燃起熟悉的倔强火焰。 他反手紧紧握住塞拉菲娜抚在他脸上的手,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努力。努力配得上你,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的火焰,笑容加深,带着信任和期待:“当然要努力。等我为你找到合适的异脉,你就去争,去夺。中州的一切规则,说到底,就是弱肉强食,想要什么,就自己去争。我会给你最好的资源,最顶级的功法,为你铺平道路。但踏上那条路的,只能是你自己。” 斯内普迎着她的目光,重重点头:“嗯!” 有她在身后,那条路再艰难,他也无所畏惧。 他重新将脸埋回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满足:“我很幸运,塞拉菲娜。能遇到你。” 塞拉菲娜放松身体,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闭上眼,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我也很幸运,西弗勒斯。” 第148章 文明批判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城堡高窗,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斑。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并肩走向校长室。 斯内普的脸色依旧有些阴郁,但眉宇间那份因昨夜剖白与安抚而沉淀下来的安定感,冲淡了习惯性的冰冷。塞拉菲娜则是一派从容,紫金色的眼眸在晨光下平静无波。 推开那扇熟悉的栎木门,室内早已济济一堂,气氛凝重而微妙。 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坐在一旁专为他准备的华丽扶手椅里,圆胖的脸上努力堆砌着官方的严肃,但不断搓动的手指和四处游移带着一丝尴尬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显然,霍格沃茨内发生的这场涉及逃犯、狼人、叛徒和一位卡斯蒂尔的大戏,让他这个部长倍感棘手。 小天狼星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 虽然脸色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左腿打着厚厚的绷带,但他的腰背挺得笔直。 他灰色的眼眸透过窗户望向远方,里面是重获新生的锐利光芒和迫不及待要洗刷污名的急切。 卢平坐在另一张稍小的扶手椅里,脸色比小天狼星更差,透着病态的蜡黄和深深的疲惫。 房间中央,小矮星彼得被牢牢捆绑在一张硬木椅子上,由两名表情冷硬、眼神锐利的傲罗一左一右看守着。 他整个人缩成一团,豆大的冷汗不断从额角滚落。 那双小而圆的眼睛惊恐地四处乱瞟,却始终不敢与任何人的目光接触,尤其是小天狼星那冰冷的背影和哈利那双燃烧着仇恨的翠绿眼眸。 角落里,哈利、罗恩和赫敏挤在一起。哈利紧盯着彼得,拳头紧握;罗恩则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大人物们;赫敏则紧张地咬着嘴唇,眼神在所有人之间快速扫视,带着一丝参与重大历史事件的兴奋和紧张。 当斯内普牵着塞拉菲娜的手走进来时,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 “啊!塞拉菲娜!斯内普教授!”福吉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瞬间堆满了夸张的热情笑容,“快请坐!快请坐!昨晚真是……惊心动魄!太惊心动魄了!” 他圆胖的脸上努力维持着惊叹和恭维:“卡斯蒂尔家族对元素魔法的掌控力,果然名不虚传!令先祖那位传奇的冰系大师的威名,在你身上重现光辉!那雷电囚笼……简直叹为观止!若非你力挽狂澜,及时出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塞拉菲娜的神色,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只是……施展如此强大的魔法,想必对你那……独特的元素亲和力也是极大的负担吧?” 塞拉菲娜在与福吉礼貌的握手之后,就在斯内普为她拉开的椅子上优雅落座,斯内普则沉默地站在她椅背侧后方。 福吉也重新坐了回去。 她看向福吉,脸上带着微笑:“福吉部长,好久不见。卡斯蒂尔家族的责任感,不允许我们对眼前威胁学生安危的危险袖手旁观,部长先生。” 紧接着,她话锋微转,紫金色的眼眸温和地直视福吉:“至于负担……掌控力量,自然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卡斯蒂尔家的人,从不畏惧代价,只在意结果是否值得。” 福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连忙点头附和:“当然!当然!卡斯蒂尔家族的担当,令人敬佩!结果非常值得!非常值得!” 邓布利多适时地开口:“康奈利,塞拉菲娜的实力和担当毋庸置疑。她为保护学生、制服危险人物付出了巨大的努力,霍格沃茨对此深表感激。” “关于昨晚事件的真相,我想,是时候让当事人来陈述了。” 他的目光转向窗边那个挺直的背影:“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过身。他那双饱经沧桑却此刻锐利的灰眼睛,直直看向椅子上抖成一团的彼得。 他开口,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十二年前,背叛詹姆和莉莉·波特,将他们藏身之处泄露给伏地魔的叛徒,不是别人,就是他——彼得·佩迪鲁!” 他猛地指向彼得,手指因用力而颤抖。 接下来的场面混乱而激烈。 小天狼星以亲身经历者的身份,详细讲述了彼得如何假装忠诚,如何在最后一刻背叛,如何炸死麻瓜制造假死现场并砍下手指逃走。 他的叙述充满了血泪控诉和刻骨的恨意。 彼得则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和语无伦次的辩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反复哭喊着“他疯了”、“不是我”、“小天狼星在撒谎”,甚至试图向福吉和邓布利多求饶。 福吉听得脸色变幻不定,胖脸上汗珠密布,显然在衡量着政治风险。 他时而看看状若疯魔的小天狼星,时而看看痛哭流涕的彼得,又忍不住瞟向一旁神色平静却气场强大的塞拉菲娜,显得犹豫不决。 邓布利多则神情严肃,偶尔提出关键问题,引导着陈述的进行。 卢平全程低着头,身体微微发抖,在小天狼星提到当年掠夺者四人组的往事时,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哈利紧握着拳头,绿眼睛死死盯着彼得,眼中的仇恨几乎要化为实质。 最终,在邓布利多冷静的剖析、小天狼星无可辩驳的证词,以及塞拉菲娜那无声却极具分量的存在感压迫下,福吉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或者说,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台阶。 他猛地一拍桌子,力道大得让桌上的银器都跳了一下,圆胖的脸上努力挤出愤怒的表情:“够了!彼得·佩迪鲁!你的狡辩令人作呕!证据确凿,你背叛朋友,出卖波特夫妇,制造屠杀假象,畏罪潜逃十二年!简直是魔法界的耻辱!” 他转向两名傲罗,声音带着官腔的严厉:“立刻把他押回魔法部!严加看管!威森加摩将对他进行最高规格的审判!” 两名傲罗立刻上前,粗暴地将瘫软如泥、几乎失禁的彼得从椅子上拖起来。彼得发出绝望的呜咽,被拖出门时,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湿痕和难闻的气味。 福吉转向小天狼星,脸上堆起混合着尴尬和试图挽回的笑容:“布莱克先生,这真是一个……一个巨大的悲剧和可怕的错误!魔法部……我本人,对此深表遗憾!你的冤屈,魔法部一定会还你一个彻底的清白!所有程序都会以最快速度完成。” 之后福吉就带着傲罗们离开了。 小天狼星却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他的目光越过福吉,落在了角落里的哈利身上,灰眸中的冰冷瞬间被贪婪的巨大喜悦和小心翼翼所取代。 他无视了所有人,一瘸一拐却步伐坚定地走向哈利,张开双臂,带着十二年来压抑的思念和守护的渴望,就要将教子拥入怀中。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的声音响起:“哈利。” 哈利几乎是本能地立刻站直了身体,带着被点名的紧张和疑惑看向她。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个假期,你最好抓紧时间,好好练练你的魔咒。特别是防御性的咒语,”她微微停顿,“还有缴械咒。” “为什么?”罗恩忍不住脱口而出。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三张年轻而困惑的脸:“三强争霸赛要开启了。” “三强争霸赛?!”哈利、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脸上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兴奋占据。 小天狼星拥抱哈利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 他瞬间转头,灰眼睛死死盯住邓布利多,里面的轻松和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浓烈的警惕和深沉的担忧:“三强争霸赛?!阿不思!那比赛几百年前就因为太过危险被禁止了!它出过人命!” 卢平也猛地抬起头,蜡黄的脸上写满了忧虑,虚弱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赞同:“校长……这……太危险了。参赛者都是各校最顶尖的精英,但意外……防不胜防……” “塞拉菲娜的消息,一如既往地灵通而精准。” 邓布利多环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塞拉菲娜身上,带着一丝探寻。 “是的。经过国际巫师联合会、魔法部以及霍格沃茨、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三校校长长时间的磋商和极其严格的安全规程修订,中断了数百年的三强争霸赛,将于今年在霍格沃茨重新举办。”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哈利三人兴奋又紧张的脸庞,最终再次看向塞拉菲娜,眼神意味深长:“火焰杯将在万圣节前夜点燃,选出三位代表各自学校的勇士。这将是一场展示魔法才华、促进校际友谊的盛会。当然,”他加重了语气,“安全将是绝对的重中之重。前所未有的、多层次的防护措施已经就绪,确保每一位参与者的安全。” “而且,”邓布利多补充道,目光扫过瞬间蔫了下去的哈利、罗恩和赫敏,“这次的比赛会明确规定一个年龄限制。只有年满十七岁。也就是说,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被允许报名。” “十七岁?!”罗恩失望地哀嚎一声,哈利和赫敏脸上也写满了沮丧。 邓布利多没有理会少年们的失落,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塞拉菲娜身上,蓝眼睛深处带着一丝凝重:“你觉得……会有人试图让哈利参加?” 塞拉菲娜点头:“可能性很大。” 她接着说道,目光直视邓布利多:“还有,阿不思。你需要考虑,尽快开始教导哈利大脑封闭术了。” “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的眉头微蹙了一下,“会不会……太快了?” “需要流出足够他学习的时间。他快回来了。” 塞拉菲娜的目光依旧锁在邓布利多身上:“而且,我个人建议,哈利应该有知情权,阿不思。” “我对你……培养孩子的方法不予置评。但是你或许应该,从哈利的角度考虑考虑。他需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信息的不对等,有时比危险本身更令人恐惧。” 她最后补充道:“当然,我会保护他的。” 邓布利多沉默了几秒,他忽然饶有兴致地问道:“塞拉菲娜,能否满足一下我这个老人的好奇心?你是什么属性的异能?” 塞拉菲娜平静地回答:“雷系、精神系、空间系、时间系。” “空间、时间?!” 除了斯内普,其他人都忍不住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时间魔法!那是传说中禁忌的领域! 斯内普猛地转头看向塞拉菲娜,黑眸中充满了震惊和被隐瞒的受伤:“你还有时间系?!塞拉菲娜!”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塞拉菲娜脸上闪过一丝心虚,避开他控诉的目光,小声嘟囔:“……你又没问啊。” 斯内普:“……” 他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委屈又无奈,那句“到底是我没问”硬是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只化作一个极其幽怨的眼神。 塞拉菲娜赶紧伸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手臂,传递着“回去再说”。 众人:“……” 看着这对旁若无人开始“解决内部矛盾”的伴侣,只觉得刚才关于时间异能的震撼都被冲淡了不少。 塞拉菲娜安抚好自家魔药大师,重新看向邓布利多,继续被打断的话题:“昨天我拿出来的符咒,能封印我的一击。我可以给哈利一张空间扭曲符,这样索命咒打不中他。或者瞬移符,瞬间移动几公里,足够脱离险境。当然,也可以更远一点。”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是,阿不思,这些终究是外力。他需要自己强大起来。我们需要对他的未来负责。” 她调侃道:“总不能等伏地魔消失之后,哈利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孩吧。”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显然认同她的观点。 就在这时,一直憋着口气的小天狼星看着塞拉菲娜对斯内普那副维护的样子,又想起当年斯内普的种种“恶行”,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开口:“呵,有些人现在倒是被保护得挺好。当年在学校里,可没少用些恶毒的魔咒‘教育’同学。” 斯内普立刻反唇相讥:“比起某些人策划谋杀同学的行为,我的‘教育’简直仁慈得像春风化雨。” 小天狼星被戳中痛处,脸色一沉,立刻反击:“至少我们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研究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够了!”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冷冷地看向小天狼星:“布莱克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当年是谁策划了那条通往狼人的地道?又是谁在尖叫棚屋里,被莱姆斯·卢平失控的狼爪撕开了腿?如果西弗勒斯当年真的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大放厥词?” 小天狼星被堵得一窒,随即更加恼怒:“他当年也打我们!你怎么不说他?!你……” “他为什么打你们?” 塞拉菲娜的声音陡然拔高,直接打断他,眼神锐利,带着蛮横的护短逻辑,“肯定是你们做了什么!怎么他不打别人,就打你们?你们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这番逆天至极、双标到毫无道理的偏心发言,让整个校长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邓布利多拿着柠檬雪宝的手停在半空,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一下,之后他开始憋住笑意。 斯内普则是微微一怔,随即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 虽然这话听起来毫无逻辑,但……感觉还不赖! 哈利、罗恩、赫敏三小只彻底石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这是什么神逻辑?! 小天狼星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塞拉菲娜的手指发抖:“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硬是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塞拉菲娜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她! 小天狼星的动作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却带着迫人的气势。 她同样抬起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偏不倚地指向小天狼星的鼻子: “没有教养的家伙!” 她冷斥一声,随即火力全开! 紫金色的眼眸冰冷,声音平稳,硬是以小天狼星为中心,把他本人连同布莱克家族那些引以为傲的古老历史、曾经辉煌如今没落的现状、家族内部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往事、甚至某些先祖在魔法史上留下的不那么光彩的评价…… 用不带半个脏字、却字字诛心、句句揭短的方式,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地“梳理”了一遍! 没有重复,没有卡壳,只有源源不断的令人瞠目结舌的“文明输出”。 从布莱克家族固步自封的纯血理念批判到小天狼星本人叛逆却未能真正摆脱家族烙印的矛盾,从他学生时代的鲁莽冲动联系到他被冤枉入狱的咎由自取,从他此刻的狼狈形象引申到布莱克家族后继无人的凄凉…… 洋洋洒洒,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硬是骂了足足十分钟,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 每一句都像手术刀,切割着小天狼星最敏感、最不愿意被提及的神经和家族的荣耀伤疤! 整个校长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塞拉菲娜那清冷悦耳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 哈利张着嘴,绿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诡异的崇拜。 他学到了好多骂人不带脏字的高级词汇! 之后可以试试这么骂马尔福? 罗恩和赫敏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小天狼星的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他捂着剧痛的心脏,大口喘着气,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要被气得背过气去! 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彻底、如此、如此……学富五车的精神凌迟! 卢平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天狼星,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和痛苦的神情,再想想自己只是受了点皮肉伤,突然觉得塞拉菲娜对他简直是仁慈的化身! 斯内普也惊呆了! 他第一次见识到塞拉菲娜如此恐怖的语言攻击力,那简直比最恶毒的魔咒还要令人窒息。 他毫不怀疑,如果塞拉菲娜愿意,她能用嘴皮子把一个人活活骂死! 眼看着小天狼星真的快要翻白眼了,斯内普猛地反应过来。 他一步上前,从后面紧紧抱住塞拉菲娜的腰,试图将她往后拉,带着一丝罕见的慌乱和无奈:“好了好了,塞拉菲娜……算了算了……别说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会在与布莱克的冲突中,担任起劝自己人“算了”的角色! 这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他充满无力感地叹息了一声。 邓布利多早就重新拿起了柠檬雪宝,看得津津有味,蓝眼睛里闪烁着趣味,仿佛在欣赏一出绝妙的戏剧。 终于,在斯内普的“努力”拉扯下,塞拉菲娜的“文明批判”暂时告一段落。 塞拉菲娜被斯内普抱住,她冷冷地瞥了一眼被卢平扶着、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仿佛刚从地狱爬回来的小天狼星,红唇轻启,清晰地吐出最后两个字的评价: “垃圾。” 她顿了顿,仿佛觉得还不够,又缓慢地加了一句: “懦夫。” 第149章 勇敢 小天狼星本就气得浑身发抖,听到这话,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猛地甩开卢平搀扶的手,指着斯内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懦夫?!你说谁?论懦夫,不得是你旁边那位!他配得上你这么维护他吗?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 西弗勒斯脸色瞬间阴沉,一步挡在塞拉菲娜面前,刚想开口反讽,却被塞拉菲娜伸手轻轻扒拉开。 她没用多大力气,但他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布莱克,猝不及防下竟踉跄着向旁边蹦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他转头看向塞拉菲娜,黑眸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控诉。 塞拉菲娜却没看他,她的注意力全在对面那个男人身上。 “逃避责任,是最低级的懦弱。” “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悲剧英雄角色里,享受自我牺牲的悲壮感,却连最基本的为自己辩白、为教子争取的勇气都没有。阿兹卡班的十二年,磨掉了你的锐气,也磨掉了你的脑子吗,布莱克?” 小天狼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邓布利多沉默地坐在桌前,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深邃。 哈利、罗恩和赫敏大气不敢出,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得呆若木鸡。 斯内普站在原地,看着塞拉菲娜的侧影,先前那点被推开的委屈消失。 “每个人都会犯错,”塞拉菲娜继续道,她的目光扫过小天狼星,又极快地瞥了一眼斯内普,最后重新锁定目标,“不同的是,有没有人愿意为他兜底,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和弥补。” 她微微扬起下巴:“没人能否认西弗勒斯犯过的错,我也不会。他错了,他承认了,他用每一天、每一刻去赎罪,去弥补,哪怕无人知晓,哪怕被万人唾骂,他也没有停下。他选择的道路,比你那躺在阿兹卡班里麻木等死的‘赎罪’,要艰难千万倍。”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锐利:“而你,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有那个像阴沟老鼠一样苟活了十几年的佩迪鲁,你们才是真正的懦夫!一个麻木地认下不属于自己的罪行,逃避了十二年!一个为了活命,能砍下自己的手指,躲在男孩的床底下舔食残渣!” 她发出一声充满蔑视的冷嗤:“当时,你但凡有一丝清醒,让阿不思给你灌下吐真剂,哪怕一时抓不到佩迪鲁,至少哈利不会在德思礼家的碗柜里长大!他会在你身边!你连这点为他争取的念头都没有,你凭什么站在这里指责一个比你勇敢千万倍的人?” 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小天狼星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塞拉菲娜的每一个字都像最锋利的匕首,捅穿了他深埋心底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悔恨与懦弱。 塞拉菲娜转过身,不再看那个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男人。 她面向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冰冷尽褪,只剩下骄傲的光彩。 她望进他骤然亮起的黑眸里,声音清晰而有力,传遍寂静的办公室: “我的西弗勒斯,是这世上最勇敢的人。他配得上这世间的一切。” 斯内普怔怔地看着她,胸腔里那股汹涌的情绪几乎要破体而出。 那双总是盛满了阴郁与嘲讽的黑眼睛里,此刻像是落入了星辰,亮得惊人,倒映着眼前唯一的身影。 塞拉菲娜微微侧头:“而你们,才是真正的懦夫。” 下一秒,塞拉菲娜利落地收回目光,手臂环上斯内普的腰。 空间一阵微不可察的扭曲,两人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只留下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漫长的沉默之后,哈利的声音干涩地响起,他看向邓布利多,绿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教授……斯内普教授,他做错了什么?”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知道,肯定和我父母有关。” 邓布利多缓缓叹了口气,他看了一眼颓然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的小天狼星,又看向目光执拗寻求答案的哈利。 “西弗勒斯,”他声音低沉,“他当年……只听到了那个预言的前半部分。他将这个不完整的预言,告诉了伏地魔。” 他没有回避,他知道,这也是塞拉菲娜的意思:“他并不知道那个预言最终会应验在莉莉和詹姆身上。当他意识到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老校长的蓝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温和地看着哈利:“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只剩下一个目标——保护你,弥补他的过错,直到他遇见塞拉菲娜。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你,哈利。这十几年,从未间断。” 哈利沉默了。 愤怒吗?是的,那股对害死父母之人的恨意试图涌上来。 但它被更多复杂的情绪阻滞了。 塞拉菲娜的话浇醒了他。 他父母的悲剧,并非系于一人之手。 告密者是斯内普,但更换保密人的是他父亲和小天狼星,最终选择莉莉和詹姆的是伏地魔…… 这是一环扣一环的错误与巧合,是一笔理不清的糊涂账。 如果没有塞拉菲娜这番话,他会催眠自己,将所有仇恨都倾注在斯内普身上。 或许只是因为这样最简单,最容易。 而小天狼星的冤屈和归来,更像是一面镜子,照见了这份仇恨本身的狭隘。 他恨不动了。 所以,他接受。 过好现在就好。 “……我知道了。”哈利最终低声说道。 邓布利多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知道,塞拉菲娜是对的。 哈利需要知道真相,即使它如此沉重且令人痛苦。 而此刻,他看着这个绿眼睛的男孩,第一次真正觉得,他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哈利·波特,正在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速度,长大成人。 邓布利多的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地窖的方向。 塞拉菲娜…… 她选择在此时让哈利知晓西弗勒斯的过错,是要防止哈利心中那恨意日后肆意生长。 若不在今日将一切摊开,他再清楚不过。 日后当哈利得知真相时,或许不会恨小天狼星,却定然会将所有怒火转向西弗勒斯。 塞拉菲娜绝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隐患。 她那番犀利言辞,表面是逼迫小天狼星直面过错、向哈利变相认错,实则更是彻底断绝了哈利将来仇恨西弗勒斯的可能性。 她算准了哈利内心的柔软,算准了他在得知西弗勒斯多年来默默保护他之后,无法再维持纯粹的恨意。 他只能接受,并将那未能宣泄的恨意,转而指向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汤姆。 邓布利多轻轻呼出一口气。 塞拉菲娜啊……最是会洞悉人心,善于谋划了。 这样也好。 为哈利和西弗勒斯绝了后患,又何尝不是为塞拉菲娜自己与哈利之间,扫清了未来可能存在的芥蒂。 这边,小天狼星颓然地陷在椅子里,双手深深插进他纠结的黑发中,肩膀垮塌下去。 塞拉菲娜那些尖锐的指控,扎破了他一直以来用以自我安慰的悲情外壳,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被他刻意忽略的真相。 “她说的对……”他声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痛苦,“我也是……我也是害死詹姆的人……如果不是我们坚持要换保密人……如果不是我蠢到相信彼得……” 巨大的愧疚将他淹没。 他之前只顾着怨恨、越狱、追杀彼得,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叛徒和命运,却从未真正直面自己在悲剧中扮演的角色。 此刻,这迟来的醒悟让他痛彻心扉。 哈利看着他教父痛苦的模样,心中的那点复杂情绪被担忧取代。 他走上前,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小天狼星剧烈颤抖的肩膀。 “那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哈利低声说,努力组织着语言,“就像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很多事情……是很多人一起造成的。我们……我们得往前看。” 小天狼星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水光,他看着哈利,嘴唇哆嗦着,最终艰难地吐出一句:“对不起,哈利……对不起……” 邓布利多看着这一幕,缓缓叹了口气。 等两人的情绪稍微平复,他才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与沉稳:“哈利,关于塞拉菲娜之前的建议,我认为非常必要。大脑封闭术。从现在开始,你需要系统地学习它。” 他看向哈利,目光严肃:“等在德思礼家让血缘魔法稳定生效之后,如果你愿意,可以和小天狼星一起住。同时,我也会正式开始教导你大脑封闭术。” 他顿了顿,强调道,“塞拉菲娜的力量毋庸置疑。但是,哈利,真正的安全,永远源于自身的力量。大脑封闭术保护你思想不被入侵,强大的魔咒,则会保护你自己和他人。两者,你都需要掌握。” 哈利郑重地点头:“我明白,教授。我会认真学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小天狼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和胡茬,表情却变得极其古怪。 他眼神发直,喃喃自语:“梅林的胡子……你们有没有觉得……鼻涕……” 他猛地顿住,似乎那个旧绰号在这种时候说出来都带着某种风险,极其生硬地改口,“……斯内普那家伙……好像……变顺眼点了?” 这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这个发现让他感觉更加不平衡了,一股强烈的委屈和酸意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 他猛地指向自己枯槁憔悴、胡子拉碴的脸,又扯了扯身上那件没换过的沾着泥污和干涸血迹的破旧囚服,声音里充满了郁闷和控诉: “凭什么?!我在阿兹卡班那个鬼地方熬了十二年!被摄魂怪吸得人不人鬼不鬼!出来就这副鬼样子!他倒好!” 小天狼星越想越气,几乎要跳起来:“整天待在那个阴森森的地窖里,摆弄他那堆恶心的魔药罐子,跟那个……跟塞拉菲娜待在一起……居然还能养得人模狗样?!甚至看起来还……还胖了点?!这不公平!” 罗恩和赫敏闻言,也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 以前的斯内普教授总是面色阴沉,身材瘦削得像根随时会折断的黑色芦苇。 但最近,虽然表情依旧吓人,但那种病态的憔悴感似乎消失了,脸颊上也有了润泽感,裹在黑袍下的身形似乎隐约有了些……结实的轮廓? 邓布利多轻轻推了推他的半月形眼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据我所知,塞拉菲娜小姐在魔药学和养生方面似乎颇有独到之处,而且……她很舍得成本。” 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那些用来温养身体的魔药材料,恐怕每一滴都价值不菲。” 罗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大了,脑子里瞬间开始计算那得花多少加隆。 赫敏则露出恍然大悟又无比钦佩的表情。 他们并不知道,塞拉菲娜岂止是“舍得成本”。 她锲而不舍地将各种珍稀无比的温养魔药让斯内普服下,每日监督。 日积月累下来,曾经被苦难和阴郁透支的身体被一点点修补回来,脸色逐渐被正常的略带血色的白皙取代。 消瘦的躯体也在不知不觉间被滋养出流畅的肌肉,让塞拉菲娜爱不释手。 那份被常年掩盖的属于他原本样貌的俊朗线条也逐渐被勾勒出来。 只是这一切变化发生在阴森的地窖里,发生在众人对斯内普固有的恐惧印象下,才显得如此潜移默化,直至今日被小天狼星这充满酸味的惊叫点破,才变得清晰起来。 第150章 时间回溯和生命法阵 紫金色的光芒在卧室内流转,将刚刚经历过外界纷扰的两人温柔地包裹。 斯内普的手臂环了上来,从背后将塞拉菲娜紧紧拥入怀中。 他的脸颊深深埋进她颈侧柔软微凉的银发里,高挺的鼻梁无意识地蹭着她细腻的皮肤,呼吸沉重而温热,带着依赖和激动。 塞拉菲娜放松身体,向后靠进他坚实了许多的胸膛,感受着他急促许多的心跳。 她抬手轻轻覆盖在他交叠在她腰间的手背上。 斯内普就着拥抱的姿势,带着一起跌入那张宽大得过分的深紫色沙发里。 他陷进柔软的天鹅绒靠背,而塞拉菲娜则顺势侧坐在他腿上,完全被他圈进怀中。 他依旧紧紧抱着她,脸颊深埋在她颈窝。 塞拉菲娜靠在他坚实了许多的胸膛上。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闷在她发间的声音才响起,低沉而沙哑:“……你说了。” “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 “嗯,”塞拉菲娜应了一声,“你本来就是。”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在他怀里转过身来,紫金色的眼眸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认真地看着他。 她抬起手,指尖拂过他的脸颊。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当然配。你配得上世间一切最好的东西——最好的魔药实验室,最顶级的传承,最强大的力量,最安稳的归属,还有……” “我。” 斯内普的黑眸剧烈地闪烁了一下。 他一直是一个高配感的人——他的才华、他的能力、他付出的代价,他内心深处始终认为自己理应得到与之匹配的回报,哪怕世人皆认为他阴郁卑劣、只配在黑暗中腐烂。 他无疑是骄傲的。 但他的爱人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强大、骄傲、完美的存在。 哪怕是他,内心深处始终存在那因双方差距而产生的巨大压力,以及害怕跟不上她步伐的隐忧。 但塞拉菲娜肯定了他。 汹涌的情感冲击着他,让他一时失语。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看着那双倒映着自己身影的璀璨而坚定的紫金色眼眸。 然后,他低下头,滚烫的吻落下。 先是印在她光洁的额头,接着是轻颤的眼睫,然后是挺翘的鼻尖,最后……他的唇瓣温热而带着细微的颤抖,郑重地印上她的唇角。 塞拉菲娜承受着他的亲吻。 等他停驻在她唇角微微喘息时,她才主动凑上前,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同样发烫的脸侧。 “好啦。”她的声音温柔。 她在他怀里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关于时间异能……”塞拉菲娜开口,“我并非刻意隐瞒。只是它太特殊。” 她感觉到斯内普环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继续解释:“时间系异能,即使在中州,也是最顶尖的。它能做到的事情……层次不同,代价也不同。” 她微微侧过头,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深邃:“像普通的时间停滞、局部加速或减速,这类对时间流进行微调或局部控制的能力,消耗的是魔力,跟施展其他魔法一样。” “但是,”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凝重,“涉及重大因果改变的力量,比如回溯过去、窥探未来、或者试图大规模扭转既定事件这些,每一次动用,都会牵动巨大的因果,反噬也极其可怕,轻则折损本源,重则引来不可预知的灾厄。” 她看着斯内普映在火光中的侧脸轮廓,眼神带着安抚:“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她向我寻求帮助,想要交换的东西之一,就是时间回溯的技能石。”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收紧手臂,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震惊与恐惧:“时间回溯?!技能石?!她疯了?!她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那需要你付出多大的代价?!” 看着斯内普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惊怒和担忧,塞拉菲娜指尖抚上他紧绷的手臂,语气带着安抚和不屑:“她当然知道。只是被绝望冲昏了头脑罢了。” 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我怎么可能给她开这种先例?” 她看着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自信:“放心,我有分寸。中州知道我拥有时间异能的人不少,但无人敢打它的主意。一方面,是因为我自身的实力足够震慑宵小。” “另一方面,我的师尊,是当代中州之主。有他坐镇,加上我放出的明确声明——绝不制造时间回溯技能石。那些有心思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 她仰头,后脑勺轻轻靠在他肩上,目光向上看着他那双盛满了震惊与后怕的黑眸,声音放低:“真正涉及重大因果的时间回溯,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会用。更不会为了任何人开技能石这个口子。” 她凝视着他:“只有一种情况例外——消耗我自身的本源,由我亲自施展可控范围的时间回溯,用于救我认定的人。” 她的目光深深看进他眼中:“比如你,西弗勒斯。” 斯内普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击中! 他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脸颊深埋进她的颈窝,声音带着哽咽和后怕:“……不许你乱用!为了谁都不行!尤其是……为了我!” 他宁可自己承受千百倍的痛苦,也不愿她因那可怕的反噬而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轻笑,带着无奈和纵容:“知道了。我会量力而行。” 她放松身体,完全倚靠着他:“而且,别担心那些普通的时间应用。停滞几秒救你,或者加速帮你处理魔药材料,对我来说很简单,不会有任何额外代价。” 地窖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火焰的噼啪。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怀里沉默了片刻,方才因时间异能而略显沉重的气氛尚未完全消散。 她犹豫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他睡衣的布料。 生命法阵涉及到她的过去,她不想西弗心疼。 最终她还是决定坦白到底。 “阿里可赛……”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艰涩,“她向我寻求的……还有另一样东西。” 斯内普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微微松开怀抱,低头看着塞拉菲娜的眼睛,黑眸中带着询问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时间回溯已经够可怕了,还有什么?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想要的第二个东西……是我身上的生命法阵核心。” “生命法阵……核心?”斯内普皱紧眉头,他从未听说过这个。 “生命法阵,”塞拉菲娜点点头,声音低沉下来,“只能在五岁之前植入。年纪越小,成功的几率越大。过程……” “很疼。非常疼。但它的回报是巨大的。它能让你受伤后自动愈合,实力越强,恢复得越快。即使是带有腐蚀性诅咒的伤口,也能被它压制修复。” “而法阵核心,是它的根基。阿里可赛或许不敢开口要整个核心,但她想要的任何一点核心的碎片、任何形式的损耗,都会让整个生命法阵的效果大打折扣。她索要的,不是一件物品,是相当于要废掉我一张最重要的保命底牌。” 塞拉菲娜的眼神转向斯内普:“这个法阵本身,是我用命赌回来的。二岁植入,是我唯一的机会。我有传承记忆,知道怎么修炼,知道中州的很多事,包括去那里的方法。但那时我太弱了,没时间慢慢成长,我需要快速变强。” “我知道中州内部有一股势力在进行邪恶的人体实验,目标就是小孩。我故意被他们抓住。被关进去的孩子很多,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 “那一年,就是反复的割肉,放血,然后等待法阵生效,伤口愈合。我的过目不忘,让我直到今天都清晰地记得每一刀落在身上的位置。” “后来他们不满足于皮肉了。” 塞拉菲娜的声音逐渐变冷:“他们想测试骨头再生需要多久。先是切掉一小节指骨,然后是整个手掌,再后来是小臂。” “通过他们下刀的位置和方式,我学会了哪里能造成最大的痛苦,哪里能造成最严重的伤害。直到骨头长好的那天。那个恢复期实在是太长了,长到足够他们进行更可怕的尝试。” “我知道不能再等,也不能再给他们机会了。” “所以,我找到了机会。” “用我观察到的他们的习惯,还有我偷偷积攒的材料,配置了毒药。清理掉了那个实验室里的所有人。那年我三岁。一天之内,杀了上百人。” 实际上,是357人。 那是她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那天,是她的生日。 她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斯内普震惊的脸上:“这就是生命法阵的代价。它救过我很多次命,每一次重伤后的快速恢复,都印证了当初付出的价值。我认为这个交换是值得的,付出与回报成正比。甚至可以说,它的回报比我付出的要多。” “但是,”她的声音陡然转冷,“阿里可赛·德斯蒙德,她配吗?她凭什么认为,她有资格让我自损根基,去成全她的执念?她当时如果敢把那句话说完,开口索要生命法阵核心的任何部分……” 塞拉菲娜微微眯起眼:“那么,她面对的就不会是交易,而是我和布洛伊恩的联手斩杀。不会有第二种结果。” 她说完,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斯内普。 她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愤怒的附和,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生命法阵是她用幼年时的血肉和无数次濒死体验换来的,是她在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后获得的战利品。 它珍贵,因为它代表着她最黑暗的过去和最顽强的生命力。 这种东西,不容觊觎,更不容分享。 阿里可赛的妄想,在她看来,本身就是致命的冒犯。 斯内普的呼吸仿佛停滞了,他死死地盯着塞拉菲娜平静的脸。 他猛地伸出手,带着粗暴的急切,一把扯开了塞拉菲娜家居袍的领口。 其实塞拉菲娜的这个过去是我年幼的时候就幻想出来的,第一次写小说,小时候想出来的经历就都保留了。当然,作者本人现在也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强大。一切都是扭曲的公平。塞拉菲娜的金手指就是她本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50章 时间回溯和生命法阵 第151章 骄傲 斯内普的动作近乎粗暴,领口被猛地扯开,丝滑的布料顺着肩头滑落,瞬间暴露出大片的肌肤。 塞拉菲娜没有反抗,任由他带着疯狂的急切和恐惧审视着她的身体。 她的皮肤在壁炉暖光下流淌着温润的光泽,细腻平滑,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更遑论狰狞的疤痕。 那些曾经被割裂、被剔骨的地方,如今完美得令人心惊。 “我的傻西弗,”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纵容,她抬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拂过他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背,“我这么爱漂亮,怎么会允许在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生命法阵的好处之一,就是它能完美修复皮肉。”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他眼中的惊涛骇浪。 然而,斯内普的目光并没有因为看到光滑的皮肤而放松,反而更加幽深。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曾经被刀锋无数次切割、骨头被残忍剔走的部位,仿佛能穿透这完美的表象,看到那血淋淋的过去。 那双黑眸里,翻涌的痛苦和愤怒几乎要溢出来,最终化为一片猩红的水光。 他猛地闭上眼,一滴滴滚烫的液体猝不及防地砸落在塞拉菲娜裸露的锁骨上,烫得她微微一颤。 “西弗……” 塞拉菲娜不再试图用言语安抚,而是伸出双臂,环抱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将他用力按进自己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压抑的哽咽,滚烫的泪水浸湿了她颈间的衣料。 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他,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脑,另一只手在他紧绷的脊背上一下下地抚摸着,如同安抚一头受伤的困兽。 壁炉的火焰安静燃烧,地窖里只剩下斯内普压抑的呼吸声和她轻柔的拍抚。 过了许久,斯内普紧绷的身体才一点点松懈下来,埋在她颈间的沉重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他依旧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里传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塞拉菲娜……你从那群……畜生手里出来之后……后来……是不是也像那个时候一样……充满了血腥?”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回答。 她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投向壁炉跳跃的火焰。 “八岁之前,是的。”她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任何回避,“为了活下去,为了变得更强,为了不再沦为砧板上的鱼肉,我需要清除障碍,需要夺取资源。每一次战斗,都带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绝。” “后来,更多的是夺权。” 她微微侧头,脸颊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带着骄傲:“西弗,我很骄傲。你也要为我骄傲。”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一震,终于抬起头。 他的眼眶依旧泛红,他看着她,等待着。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紫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离开卡斯蒂尔庄园。那时我才多大?传承记忆让我早慧。我知道家族旁支虎视眈眈,也知道卡斯蒂尔真正的底蕴不能留给那些蠢货。在去往中州之前,我便转移了卡斯蒂尔家族积累了千年的金库、最核心的魔法典籍、所有珍贵的炼金物品和魔药材料……只给他们留下一个华美的空壳。”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又带着点狡黠的弧度。 “后来,我带着这点家底,真正踏入了中州。” “西弗,你知道吗?金加隆在那里,只是废铁。我们引以为傲的炼金产品,能用的也寥寥无几。两岁,我进入中州时,本质上算是一无所有,赤手空拳。” “十岁,” “我杀掉了上一位王储,夺权成功。” 斯内普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十岁……弑王储…… “八年时间,从两岁到十岁,从一粒尘埃,到高高在上的星辰。” “我拥有了权力、势力、财富,拥有了强大而护短的师尊,拥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生死之交。” 她直视着斯内普震惊的黑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西弗,我很骄傲。我比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成功,做到了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的事情。在那样残酷的地方,以那样的起点,走到那个位置。” “蓦然回首,做到这一切的我,也不过才十岁。” “我的人生,其实才刚刚开始。”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斯内普依旧带着泪痕的脸颊,声音里充满了珍视和满足:“所以啊,西弗,不要为我过去的苦难悲伤。你要为我骄傲。” “你要为我,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艰难困苦,直面了人性最深的阴暗与丑恶,却没有被吞噬、没有与之为伍,反而突破了重围,最终成为一个理性睿智的人而骄傲。” “你要为我,深谙世间一切丑恶,却依然能保有内心的澄澈;通晓人情世故,却不沾染半分市侩庸俗而骄傲。” “你要为我,能于天地间见众生百态,于众生百态中照见自身本心而骄傲。” “你要为我,能从地狱里爬出来,能在尸山血海中杀出一条通天路,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然后,还能拥有你,拥有爱情,而骄傲。” 斯内普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强大、骄傲、光芒万丈,她的过去是血与火铸就的传奇,她的未来更是无可限量。 而她,选择了他。 他猛地低下头,他的吻没有落在唇上,而是重重地印在塞拉菲娜的嘴角。 塞拉菲娜任由那带着滚烫的触感停留在嘴角。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感受到那复杂情绪在他体内奔流。 直到他微微退开,胸膛依旧剧烈起伏,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锁住她,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湿痕,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却又多了一丝感慨: “卡斯蒂尔家族,每一代都有每一代的传奇。” “开疆拓土以冰系魔法威慑四方的先祖,为挚友翻案差点掀翻威森加摩的曾祖……他们都在魔法界,在历史的长卷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印记。” 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斯内普脸上:“可惜,我的传奇……不在魔法界。它在中州,在那片更广阔也更残酷的天地里生根发芽、直至登顶。” “就是不知道,在这片生我的故土……我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名字,最终会留下什么样的故事?或者说,”她微微挑眉,带着玩味,“这里,是否足够成为我新的传奇?” 斯内普的心脏被这句话狠狠攥紧。 他猛地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你的名字,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无论在哪里,都注定是传奇!霍格沃茨,魔法界……如果你愿意留下印记,它就会是!如果你觉得无趣,它便不值一提!” 他的黑眸燃烧着火焰,直视着她的眼睛:“而我,要站在你的身边,看着属于你的无人能及的历史篇章!”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翻涌的坚定和炽热,轻轻弯了弯嘴角,指尖点了点自己滑落到臂弯、半褪的家居袍: “那么,西弗,”她微微歪头,“能劳驾你帮我把衣服穿好吗?虽然我不介意,但这样敞着……”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怪令人害羞的。” 她嘴里说着害羞,脸上却找不到一丝红晕。 斯内普:“……” 他所有的豪情壮志、汹涌澎湃的情绪,瞬间被这句轻飘飘的完全不走心的害羞给噎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刚刚在急切和悲愤中扒开的衣袍,看着那大片暴露在暖光下、光滑无瑕的肌肤…… 迟来的巨大窘迫猛地冲上头顶! 他的耳根和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一路蔓延到脸颊。 他触电般地松开环抱她的手臂,眼神慌乱地避开那片“令人害羞”的区域,手忙脚乱地去拢那滑落的丝绸衣料。 修长的手指此刻笨拙得不像话,几次试图扣上领口的盘扣都因为指尖的微颤而失败,平日处理魔药材料时引以为傲的精准和稳定荡然无存。 塞拉菲娜好整以暇地坐着,微微抬起手臂方便他动作,紫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促狭笑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慌乱和那张布满红晕的俊脸。 终于,在斯内普要冒烟的窘迫中,那件柔软的紫金色家居袍被勉强拢好、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 虽然领口还有点歪斜,但至少不再“令人害羞”了。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根本不敢再看塞拉菲娜带着笑意的眼睛,只觉得脸上热得能煎鸡蛋。 他有些粗鲁地再次伸出手,一把将塞拉菲娜抱起,动作带着点泄愤般的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可能存在的任何不适。 “睡觉!”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未散的窘迫。 他将她牢牢锁在自己怀里,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脸再次深深埋进她的颈窝。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她促狭的目光,才能平复自己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才能找回一点点刚才丢盔弃甲的尊严。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发出一声轻笑,像只慵懒的猫,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嵌在他温热的怀抱里。 她抬手,指尖插入他柔软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梳理着。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投在流淌着紫金色光泽的墙壁上。 地窖里只剩下火焰温柔的噼啪声,以及斯内普逐渐变得绵长安稳、带着满足的呼吸声。 ······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 斯内普的生物钟让他先于塞拉菲娜醒来。 他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怀中沉睡的容颜。 塞拉菲娜的银发铺散在深紫色的枕上,几缕拂过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带来微痒的触感。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呼吸绵长安稳。 斯内普的心被满足感填满,目光流连在她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尖,最终落在微微开启的粉润唇瓣上,久久不愿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睫毛轻颤。 塞拉菲娜缓缓睁开眼,紫金色的眼眸里还氤氲着一层未散的睡意,迷蒙而慵懒。 她像只被阳光唤醒的猫,下意识地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脸颊,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软糯的鼻音:“早……” 这一声带着浓浓睡意的问候,瞬间将斯内普心底融化得一塌糊涂。 他只觉得整颗心都柔软得不可思议。 “早。”他低声回应,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无法掩饰的温柔。 他忍不住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是挺秀的鼻梁,最后,带着一丝珍视的克制,吻了吻她柔嫩的脸颊。 塞拉菲娜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他的温情。 她像只被顺毛的猫,又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味道。 然后,仿佛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表达亲近,她微微侧过头,柔软的唇瓣寻到斯内普颈侧一小块光滑的皮肤,张开贝齿“吧唧”咬了一口。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留下一个浅浅的瞬间泛红的牙印。 “唔……”斯内普猝不及防,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塞拉菲娜咬完之后,竟然还伸出小巧温热的舌尖,在那浅浅的牙印上安抚性地极快地舔了一下。 轰——! 一股热浪猛地从斯内普的耳根炸开,瞬间席卷了整个脖颈和脸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抱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那湿漉漉的的舔舐,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带来前所未有的悸动和巨大的羞窘。 他狼狈地偏过头,试图掩饰自己爆红的脸颊和瞬间失序的心跳。 该死……怎么还不长大…… 塞拉菲娜仿佛完全没察觉自己点起的火。 她像只找到最舒服窝点的猫,心满意足地将脸重新埋回他温热的胸膛,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她还伸出一只手,软绵绵地搭在他精瘦的腰侧,指尖顺着他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轻轻地摸了摸。 嗯,被她养得很好。 肌肉紧实,线条分明。 塞拉菲娜在心底评价着,带着成就感。 斯内普的身体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绷得更紧了。 那带着睡意慵懒的抚摸,比任何刻意的挑逗都更让人难以招架。 羞窘的红晕还顽固地停留在脸上,但一股混合着得意和满足的暗爽感,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深处滋生蔓延开来。 他抿紧了唇,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但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那无法抑制加速的心跳声,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没课了……”塞拉菲娜闷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睡意和霸道,“我要埋一天!” 她宣布,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仿佛要将自己完全嵌进这个为她量身定做的怀抱里,隔绝开外界的一切。 斯内普听着她孩子气般的宣言,心底最后那点窘迫也被冲散,只剩下纵容。 他认命地甚至带着点隐秘欢喜地叹了口气,收拢了手臂,将她更稳固地圈在自己的气息里。 地窖里,壁炉的余烬散发着最后的暖意,晨光在紫金色的墙壁上缓慢移动。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在宽大的沙发床上,一个睡得心安理得,一个抱着她,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时而掠过她发顶,时而落在她微启的唇瓣,耳根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嘴角却悄然弯起一个满足而温柔的弧度。 第152章 魁地奇世界杯(一) 在正式放假之前,塞拉菲娜向珀西提出了一个选择:是去魔法法律执行司,还是国际魔法合作司? 经过慎重考虑,珀西选择了后者——他相信那里能为他提供更广阔的国际视野,也更能施展他的才能。 塞拉菲娜欣然同意,将他安排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一个能够迅速积累关键经验的位置。 而塞拉菲娜自己的假期,却与悠闲毫无关系。 她常常忙得不可开交,书桌上文件堆积如山,处理至深夜成了常态。 在这片忙碌之中,斯内普是那一处沉静的角落。 他有时坐在书房的另一头,研读魔药典籍;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扶手椅中,借着壁炉微弱的光芒,注视她专注工作的侧脸。 他的存在,成为她繁忙事务中唯一的慰藉。 偶尔她抬起头,揉一揉发酸的脖颈,总能迎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一刻,疲惫悄然消散几分。 她如此竭尽全力,只为了让卡斯蒂尔家族的魔网终端,在即将到来的魁地奇世界杯这一国际盛事中惊艳亮相,并借此机会,将这一技术深深植入魔法界的日常通讯之中。 凭借她在魔法部高层的影响力,尤其是对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实际掌控,塞拉菲娜展开了一系列周密运作。 赛事主管老巴蒂以“赛事通讯保障”的名义,为卡斯蒂尔工程队签发了官方特许令。 工程队迅速而隐蔽地进驻营地,在各个关键位置,入口、主干道、商业区、医疗站,尤其是决赛主看台、VIP包厢和记者席下方,都部署了大量增强型水晶阵列。 这些装置被巧妙伪装成新型魔法疏导柱或防干扰法阵。 一旦启动,整个营地与核心赛区的魔网信号将达到最强,覆盖无死角,传输瞬时就能完成。 塞拉菲娜还在人流最密集的区域设置了三座卡斯蒂尔魔网体验亭。 流线型的外观、紫金色光纹、顶上静默发光的家徽,一切都显得神秘而优雅。 亭内光线柔和,座椅舒适,身着银灰色长袍的顾问为前来体验的巫师耐心演示最新款终端的功能。 动态光幕循环播放着宣传动画、加密原理与覆盖区域的实时地图。 离去的客人还会收到一份小礼物:全息宣传册、魔法书签,或是一袋特制的滋滋蜜蜂糖。 作为赞助商,塞拉菲娜还向决赛主裁判、组委会主席、体育司司长卢多·巴格曼等VIP嘉宾赠送了定制版终端。 更加华丽、功能更强,随附的信件措辞优雅,强调这是专供贵宾的赛事通讯工具。 她同样接洽了爱尔兰和保加利亚两队的经理,为部分明星球员提供试用机,理由是“方便与家人联络”。 球员使用终端的画面,也是宣传。 塞拉菲娜还联系了丽塔·斯基特和《预言家日报》体育版主编、同时也是她的心腹——优拉·柯克。 为她们提供了记者专用终端,暗示这是获取独家消息、第一时间发回稿件的神器。 丽塔握着小巧的设备,她那支速记羽毛笔兴奋得几乎要自动跳起舞来。 在部署与视察间隙,塞拉菲娜曾带斯内普参观了其中一座体验亭,也查看了他们设在赛场附近被重重保护咒笼罩的帐篷。 两人手牵着手,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些伪装巧妙的水晶阵列和人来人往的体验区。 他明白,属于她的传奇,正在悄然书写。 与此同时,她与卢修斯的通讯也越来越频繁。 卢修斯正在他那特定的圈层中积极活动,传递消息,巩固联盟。 毕竟,国际魔法合作司,如今已在塞拉菲娜的掌握之中。 世界杯开幕前夜,塞拉菲娜与斯内普一同踏入马尔福庄园。 华美的会客厅中,气氛却因她一句平静的话骤然凝固: “卢修斯,你要做好准备。黑魔王要回来了。” 卢修斯握着蛇头杖的手指猛然收紧,关节泛白,眼中一闪而过惊愕与恐惧。 他抿紧嘴唇,竭力维持着镇定。 塞拉菲娜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你的大脑封闭术必须达到完美。” 她语气冷静,“同时,你可以向黑魔王‘汇报’。就说你正在全力破译卡斯蒂尔的魔网终端,已取得‘可观的进展’。” 她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声音压低: “还有,德拉科。” 这个名字让卢修斯和斯内普同时绷紧了身体。 “他必须开始学习大脑封闭术,并且必须学好。” “绝不能让黑魔王打他的主意。卢修斯,是时候让德拉科看清,他曾经向往的那位‘主人’,不是救世主,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沉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马尔福庄园中凝滞的空气被隔绝在内。 月光下,塞拉菲微微侧首,一只微凉的手自然地覆上她垂在身侧的手。 她轻轻回握,抬眼看向斯内普。 “回去?”他低声问。 “嗯。” 她牵起他的手,空间悄然扭曲。 下一刻,他们已站在魁地奇世界杯营地那座被防护咒严密笼罩的帐篷里。 壁炉中的火焰跃动着一片暖意,迅速驱散了夜晚的微寒与方才的阴冷。 塞拉菲娜松开手,径直走向壁炉旁的沙发上。 斯内普则走向一旁的吧台,倒了两杯可以提神的魔药,将其中一杯递到她手边。 她接过来一饮而尽。 随后,他自然地座到她的旁边,宽阔的胸膛贴近她的背,双臂向前环拢,温热的手掌落在她肩颈交界处,沉稳地揉捏那些因长期伏案而僵硬的肌肉。 她向后靠在他身上,微微仰头,炉火跃动在她脸上,映出一丝卸下防备后的倦意。 “卢修斯会照做的,”斯内普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马尔福的姓氏和德拉科,是他绝不能失去的。” “他明白利害。” 她睁开眼,望向火焰:“伏地魔归来本就在计划之内。” “你在营地的布局很快,”他的手顺着她的肩胛向下,力道适中地按压,“而我,也该回去了。” “我知道。”她轻声回答。 忽然,她转过身来。 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炉火的光映照彼此的眼眸。 她望进他深沉的眼底,那里只有专注与关切。 “所以我把它做出来了。” 她抬手探入长袍内侧的暗袋,取出一条项链。 链子是泛着冷银光泽的金属丝,纤细而坚韧;吊坠是一块拇指指甲大小的黑曜石,切割完美,内部仿佛凝滞了无数星屑,在火光中流转着深邃微光。 “碎星屏障,”她声音平静,“它能完全抵御钻心咒,保护你的精神核心不被撕裂,维持施法能力。” “一次充能最多抵御三次强力咒语,之后需要至少六小时用你的魔力重新激活。” 斯内静默地注视着那枚吊坠。 他没有立即接过,而是抬手轻轻将她耳际几缕垂落的银发挽至耳后,指尖流连了一瞬。 塞拉菲娜握住他的手腕,将项链放入他掌心。黑曜石仍带着她的体温。 “戴上它,”她声音不高,却不容置疑,“任何时候都不要摘下,西弗。” 他收拢手指,紧紧握住吊坠,银链缠绕在他指间。 他凝视着她,漆黑的眸中清晰映照着她的脸。 “好。”他低沉地应道。 他松开手,抬手轻抚她的颈侧,拇指抚过她的下颌。 他微微倾身,额头轻贴上她的前额,鼻尖相触。 壁炉的火光跃动在他们之间,将依偎的身影投在帐篷的墙上,安静而温暖。 ······ 魁地奇世界杯开幕前最后一天,营地的气氛彻底沸腾起来。 各国巫师的喧哗声、叫卖声和嬉笑声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营地主入口广场上,那座流线型的卡斯蒂尔魔网体验亭成了最耀眼的焦点,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潮。 每个体验亭前都排起了长队,人们脸上写满好奇与期待。 亭内,身着深紫长袍的顾问们从容不迫,带着温和的微笑引导体验者。 “即时通讯?看这里!”一位年轻顾问清亮的声音吸引了排队者的注意。 他引导着一位兴奋的女巫操作终端。 女巫指尖轻点,终端上方的小型魔法光幕立刻投射出一个清晰的动态画面,画面里是一位笑容满面的中年女巫。 “妈妈!看到我了吗?我就在爱尔兰队的大旗下面!”女巫对着终端喊道,声音真切清晰。 “哦,亲爱的!真清楚!那旗帜真鲜艳!”画面里的母亲惊喜回应,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周围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叹。 类似的欢呼此起彼伏:“爸爸,我在主入口!”“亲爱的,这可比双面镜清楚多了!” 即时通讯带来的震撼效果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赛事信息无所不包!”另一位顾问正向几位资深球迷演示。 他轻点屏幕,爱尔兰队找球手艾丹·林奇的资料立刻以立体投影呈现,展示其敏捷身姿和辉煌战绩。 画面再转,显示出最新的赔率,以及远处黄油啤酒摊位前实时更新的排队人数。 “梅林的胡子!这比那本慢吞吞翻页的官方指南强一万倍!”一位红胡子巫师瞪大眼睛,手里还捏着厚厚的纸质手册。 “这排队人数……看来我得赶紧去三把扫帚的分摊了!”另一位球迷立刻做出决定。 “安全固若金汤!”第三位顾问沉稳的声音充满说服力,他身旁站着一位佩戴傲罗徽章、神情严肃的巫师。 “即使在十万人的魔力场中,您的**也绝对安全。请看——”顾问示意体验者启动终端的加密图标。 终端表面瞬间浮现出一层薄薄的紫色光晕。 “请,麦克米兰傲罗。”顾问点头示意。 傲罗抽出魔杖指向终端,低声念出探测咒语。 一道魔力射向终端,却在接触到紫金光晕时被柔和地吸收化解,光晕只是轻微荡漾。 终端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加密防护生效 - 未授权访问已拦截】。 围观人群,尤其是注重**和携带家眷的巫师,纷纷露出安心的表情。 傲罗麦克米兰微微颔首,表情本身就是有力的背书。 体验亭周围试用者的惊叹、展示给同伴看的即时通讯画面、印着卡斯蒂尔徽记的魔法书签和滋滋蜜蜂糖,都成了极具感染力的广告。 口碑迅速蔓延。定制版终端在VIP包厢和记者席上低调闪烁,引得普通巫师艳羡不已。 在排队等待进入主赛场的人群中,哈利、罗恩、赫敏、金妮和韦斯莱双胞胎正伸长脖子,好奇地望着远处体验亭的热闹景象。 “哇哦!”罗恩张大嘴,看着光幕上清晰通话的女巫,“那是什么新玩意儿?比双面镜厉害多了!声音图像都清清楚楚!” “看起来是某种即时通讯设备,结合了信息查询功能……” 赫敏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仔细分辨着顾问的解说和屏幕展示,“‘魔网终端’?塞拉菲娜的手笔?这太先进了!涉及极其复杂的魔力稳定和信号加密……” “塞拉菲娜?”哈利也认出了亭子上的卡斯蒂尔徽记,“怪不得她之前那么忙!这东西……确实厉害。” 他看着那层轻松挡开傲罗探测咒的紫金光晕,由衷赞叹。 “酷毙了!”弗雷德吹了声口哨,“瞧那人气!排队排到飞天扫帚店门口了!这玩意儿要是能量产,绝对赚翻!” “前提是塞拉菲娜愿意授权,或者我们能搞到内部价……”乔治接口道,眼神充满商机。 金妮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更远处:“看那边。” 她示意大家看向体验亭后方稍清静的区域。 塞拉菲娜正站在那里,一身紫金衣袍。她身边是几位卡斯蒂尔工程队核心技术人员,以及斯内普。 斯内普站在她侧后方半步,身形挺拔,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喧嚣的人群,带着天然的疏离感,又无声地为她隔开不必要的打扰。 塞拉菲娜正与一位像是工程队负责人的人低声交谈,手指偶尔指向体验亭细节或远处赛场方向,显然在做最后部署。 “她在跟团队谈话,”赫敏小声说,带着钦佩,“完全掌控着项目。斯内普教授也在。” “是啊。”哈利应道,看着塞拉菲娜游刃有余的样子,以及斯内普沉默却不容忽视的陪伴。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人群,恰好与哈利他们的视线相遇。 她脸上专注的神情瞬间化开,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她抬起手,朝着哈利、赫敏、罗恩和金妮这个朋友小团体,远远地挥了挥。 哈利立刻笑着挥手回应。赫敏显得激动,罗恩咧嘴笑了。双胞胎夸张地挥手喊了句什么,声音淹没在嘈杂中。 塞拉菲娜笑着对他们点头,随即侧头对身边的工程队负责人低声吩咐了一句,并朝哈利他们的方向示意。 负责人立刻点头,转身快步走向旁边一个施加了空间扩展咒的物料箱。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离开,站在原地带着温和笑意看向他们。 斯内普的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再次扫过哈利等人,眼神依旧深邃。 很快,负责人拿着几个精致的小盒子回来交给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接过来,对着哈利他们扬了扬手中的盒子,对负责人点头示意。 负责人立刻会意,拿着小盒子灵活穿过人群,径直朝他们走来。 “嘿,伙计们,有东西过来了!”乔治最先发现。 工程队负责人来到他们面前,友善地笑道:“波特先生,格兰杰小姐,韦斯莱先生们,韦斯莱小姐,卡斯蒂尔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们,祝你们观赛愉快。” 说着,他将几个一模一样的印有卡斯蒂尔徽记的小盒子分别递给他们。 哈利、赫敏、罗恩、金妮和双胞胎惊讶地接过。 “哇,谢谢!”罗恩迫不及待打开盒子。 盒子里铺着柔软的黑色天鹅绒,上面静静躺着一台小巧精致、设计流畅的魔网终端。 更特别的是,在终端光滑的金属背壳上,并非卡斯蒂尔徽记,而是用魔法蚀刻技术勾勒出他们每个人的卡通形象! 哈利的终端上,是戴圆眼镜、头发乱翘、额头有闪电伤疤的小人,正骑着扫帚灵巧盘旋;赫敏的是捧厚书本、头发蓬松的小女巫,书本上飘着细小魔法符号;罗恩的是拿巫师棋棋子、红头发的小人,对着棋盘皱眉思考;金妮的是骑扫帚、英姿飒爽的女巫,动作凌厉;双胞胎的两个终端是恶作剧笑容小人,手里拿着闪着不祥光泽的微型粪弹模型。 这些卡通形象线条简洁流畅,抓住了每个人的神韵特点,既可爱又充满个性。 “梅林的胡子!”罗恩惊喜地叫出声,翻来覆去看自己的卡通形象。 “这……太棒了!”赫敏也爱不释手。 “酷!太有我们的风格了!”双胞胎异口同声。 金妮也露出灿烂笑容。 “替我谢谢塞拉菲娜!”哈利对负责人真诚地说。 负责人笑着点头:“我会转达的,祝各位享受比赛!”说完便转身离开。 哈利他们抬头,再次看向塞拉菲娜的方向。 塞拉菲娜正微笑着看他们惊喜的样子,再次挥手。斯内普站在她身侧,目光落在他们手中的终端上,虽然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但似乎微微颔首了一下。 接着,塞拉菲娜便与斯内普一同转身,在工程队成员簇拥下,向VIP通道走去,身影很快融入人潮。 空气中弥漫着黄油啤酒的甜香、烤香肠的焦香和十万巫师的兴奋躁动。 爱尔兰和保加利亚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卡斯蒂尔魔网终端带来的震撼体验,如同无形的魔法脉络,悄然渗透进这场盛会的每个角落。 哈利握紧手中刻着自己卡通形象的终端,心中充满对比赛的期待,也为好友的细心和情谊感到温暖。 第153章 魁地奇世界杯(二) 夜幕低垂,魁地奇世界杯营地的喧嚣在魔法灯光和远处赛场的调试轰鸣中持续发酵。 韦斯莱家帐篷里炉火跳动,炖肉的香气弥漫。 哈利、罗恩、赫敏、金妮和双胞胎围坐一起,兴奋地展示着塞拉菲娜赠送的魔网终端背壳上各自的卡通形象。 “看我的,像不像?”罗恩得意地举着那个拿着巫师棋的红发小人。 “赫敏这个连蓬松的头发都刻出来了!”金妮笑着指赫敏的终端。 “瞧瞧这邪恶的笑容和小粪弹,完美!”弗雷德和乔治勾肩搭背,对自己的形象满意极了。 哈利也笑着,指尖摩挲着自己骑扫帚的小人。 帐篷帘子掀开,亚瑟和小天狼星带着夜晚的凉气走进来。 亚瑟脸上还带着工作的感慨,小天狼星则是一贯的潇洒不羁,目光扫过孩子们手中的新玩意儿时,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呼,外面简直比对角巷圣诞节还热闹!”亚瑟脱下外套走向炉火,“孩子们,你们没去体验亭那边看看?那简直……”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住哈利终端背面那个卡通小人:“梅林的……长筒袜!这……这些是?!卡斯蒂尔的那个……魔网终端?上面……上面是你们?!” 小天狼星立刻被吸引,凑近哈利好奇地探头:“嘿!这是什么?波特家小子骑扫帚?挺传神啊!” 他拿起哈利的终端翻看,又看看其他人手里的:“哟,都有?红毛小子下棋,小万事通看书,红发小姑娘飞得挺帅……还有这对捣蛋鬼!” 他指着双胞胎的终端哈哈大笑,但笑容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快得难以捕捉。 “是塞拉菲娜送的!”罗恩抢先炫耀,“刻着我们每个人卡通形象的特别定制版!就在刚才!”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亚瑟的声音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罗恩递过来的终端,手指轻抚红发小人的轮廓,又翻看正面光滑的屏幕和精致按钮,“梅林啊……她……她居然把这个送给了你们?还是定制的?” “是啊,爸爸!你白天没看到体验亭那里吗?简直挤疯了!”弗雷德兴奋插嘴。 “看到了!怎么可能没看到!”亚瑟陡然激动起来,仿佛压抑的震撼找到了出口,“整个魔法部都疯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体育运动司、甚至傲罗办公室的人都在讨论!克劳奇的脸快笑开花了,这玩意儿让他的赛事通讯保障听着像个天才计划!” 他放下终端,手舞足蹈地描述,脸上混合惊叹和“世界变化太快”的茫然: “你们没看见!那个即时通讯!一个姑娘对着小东西喊‘妈妈’,她妈妈的脸和声音清清楚楚冒出来!跟面对面似的!比双面镜强多了!声音一点延迟没有!营地外面都能联系上!周围那惊呼声,快掀翻天了!” “还有查信息!”乔治模仿亚瑟激动的语气,“嗖一下!艾丹·林奇骑着扫帚蹦出来!连哪年抓的金飞贼都清楚!哪个摊位排队人多都知道!比那本破指南快一万倍!” “对对对!”亚瑟连连点头,“最让我下巴掉下来的是安全演示!” 他压低声音,像分享惊天秘密:“麦克米兰傲罗!那个老古板!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终端念探测咒!” 亚瑟模仿施法动作,猛地张开手做被弹开状:“结果?噗!一道紫金光晕一闪,探测咒跟泥牛入海一样,没了!终端上还蹦出字:‘加密防护生效’!梅林在上!” 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我当时就想,这玩意儿……普及了,我们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是不是得改叫‘研究卡斯蒂尔新玩意儿司’了?魔法部那些老家伙抓狂了一天,这东西……要改变巫师生活方式了!魔法部都疯了!” 他最后几乎是喊出来。 小天狼星听着亚瑟激动的描述,再掂量孩子们手中精致的小玩意儿,眼中闪过感兴趣的光,嘴角却勾起略带讽刺的弧度。 他吹了声口哨:“哇哦!听起来比我们当年恶作剧产品高级多了!即时通讯?安全加密?防傲罗探测?” 他掂量哈利的终端,眼神玩味:“呵,这功能……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果然还是那风格,手腕厉害。” 语气听不出是纯粹赞赏还是掺杂别的。 哈利敏锐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正想开口,小天狼星却似乎想起什么,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随即用更随意的口吻岔开:“不过能防探测咒确实实用。下次月亮脸再想用大道理轰炸我,我是不是也能用它挡挡?” 他冲卢平眨眼。 卢平无奈笑笑:“西里斯,别教坏孩子们用新科技逃避教育。” 小天狼星耸耸肩,目光落回终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冰凉的金属外壳。 他想起了越狱后最狼狈的日子。 当他终于联系上信任的人,试图取回布莱克金库时,得到的却是晴天霹雳:金库和绝大部分不动产,已被魔法部以“家族断绝、无人继承且涉黑魔法”为由,正式充公! 他当时气疯了,以为是魔法部蠢货或食死徒余孽搞鬼。 他愤怒地找亚瑟查证。 结果让他哑口无言——魔法部记录清清楚楚,查封令、充公清单、转移记录一应俱全,手续“合法完备”,文件上赫然签着时任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的大名! 克劳奇作为执行负责人也出现在文件上。 亚瑟当时解释:“西里斯,记录完整。福吉部长清晰记得自己批准了克劳奇提交的充公文件,文件显示他亲自或通过绝对信任的心腹监督执行。” 小天狼星根本不信福吉那蠢货有胆量和能力独自吞下布莱克全部财富! 福吉贪婪是真,但他更像被推到前台的提线木偶,一个被塞满虚假记忆的替罪羊! 真正操盘的幕后黑手,用福吉的贪婪和权力做掩护,用虚假记忆和“合法”文件编织天衣无缝的网,不仅吞掉布莱克的金山,还把责任和疑点都引向愚蠢的魔法部长! 福吉自己深信不疑,成了骗局最有力的证人。 就在他心灰意冷,以为要流落街头时,却意外收到魔法部信件和古灵阁凭证。 信件措辞冰冷官方,声称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予布莱克家族最后一位登记在册的潜在继承人一笔一次性补偿金,并归还已被查封、但因黑魔法污染严重且价值不高而无人问津的格里莫广场12号老宅。 补偿金数额不小,足够生活,但与他失去的家族财富相比,九牛一毛。 他别无选择,接受了。 然而,越是完美指向福吉,小天狼星心底寒意越深。 他太熟悉这手法。 谁能在魔法部拥有如此巨大能量和精妙手段,推动掠夺,完美操控部长记忆,转嫁罪责? 谁在攫取天文数字财富后,还能“慷慨”施舍补偿,堵住他的嘴,甚至让他像占了便宜? 他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但多年对抗黑魔法和阴谋培养的近乎野兽般的直觉,让他将目光投向那个年轻却已崭露头角、手段狠厉精准的卡斯蒂尔家主。 只有她,才有这动机、这实力、以及……这玩弄人心于股掌的冷酷智慧。 马尔福家也能做到,但相比卢修斯,这个平时温和、只在斯内普事上显露锋芒的年轻女孩,显然更令人忌惮。 而且……最直观的就是福吉虚假的记忆……除了她,他想不出别人能做到,阿不思也不行。 这认知让他对塞拉菲娜的感觉极其复杂:有对其手段的深深忌惮与警惕,有被掠夺的无力愤怒,甚至有一丝扭曲的欣赏。 此刻,看着手中的炼金产品,感受它精妙工艺和强大功能,小天狼星五味杂陈。 这东西越神奇,就越像冰冷镜子,映照出那个能在无形中、“合法”搬空布莱克金库、完美扣锅福吉的女孩,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他甚至下意识摸了摸心口,那里仿佛还残留幻痛。 “确实……了不起,”小天狼星最终将终端还给哈利,声音低沉了些,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扯出略带痞气的笑容,拍拍哈利肩膀:“收好了,哈利。你这位朋友……送的东西,从来都不简单。” 帐篷里一时有些安静,亚瑟还在回味震撼,孩子们沉浸在喜悦中,小天狼星陷入短暂沉默。 莫丽适时招呼大家吃饭,打破微妙氛围:“好了好了,先吃饭!再神奇的玩意儿也得吃饱了肚子再研究!亚瑟,别光顾着说,快帮忙端汤!” 炉火噼啪作响,食物香气重新弥漫。 帐篷外,魁地奇世界杯狂欢夜才刚刚开始。 第154章 魁地奇世界杯(三) 决赛日的阳光慷慨地洒在魁地奇世界杯主赛场,十万个座位的看台早已被人潮填满,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天空。 顶层VIP包厢内,权贵云集。 当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在侍者引导下步入时,原本喧闹的谈笑声出现了一个微妙的凝滞。 塞拉菲娜并未刻意盛装,一身剪裁极为合体的紫金色巫师袍,只在领口和袖口处绣着不易察觉的秘银卡斯蒂尔家徽纹路。 斯内普紧随其后,一身万年不变的黑色长袍,目光迅速扫过包厢内每一张面孔,他的气场让几个试图上前寒暄的商人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福吉红光满面,正与保加利亚魔法部长奥巴隆斯克用英语夹杂着蹩脚保加利亚单词交谈;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巴蒂·克劳奇依旧严肃,与爱尔兰魔法部代表低语;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巴格曼则兴奋地手舞足蹈,试图向一群外国记者解释赔率;各国魁地奇协会主席、家族家主、佩戴勋章的官员们三五成群,空气中流淌着多国语言的细碎交谈。 “啊!卡斯蒂尔小姐!”福吉首先看到她,脸上堆起过分的热情,暂时抛开了保加利亚部长,大步迎上,“瞧瞧,我们的大功臣!昨晚的体验亭真是……轰动性成功!整个营地都在谈论你的魔网终端!” 他伸出手,试图握住塞拉菲娜的手。 塞拉菲娜虚握了一下他的指尖便收回。 “部长过誉,”她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微笑,“能为盛事提供便利,是卡斯蒂尔家族的荣幸。也感谢魔法部,尤其是克劳奇司长给予的特许和支持。” 她目光转向一旁走来的老巴蒂。 老巴蒂微微颔首,表情刻板,但眼神深处有一丝精光:“卡斯蒂尔小姐的执行力令人印象深刻。终端部署的速度和覆盖效果远超预期。‘赛事通讯保障’名副其实。” “司长领导有方,我们只是尽力配合。”塞拉菲娜微笑回应,四两拨千斤,暗示了主导权归属。 她的视线越过克劳奇,精准地投向一位身着深蓝色天鹅绒长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巫——法国魔法部国际事务司司长,埃米尔·勒菲弗。 “勒菲弗先生,”塞拉菲娜自然地切换成流利纯正、带着巴黎腔调的法语,“上次巴黎一别,您的建议让我受益匪浅。关于魔网在欧洲大陆的初步构架,已按计划推进,里昂和马赛试点反响极佳。” 她优雅地伸出手。 勒菲弗司长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热络,立刻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亲爱的塞拉菲娜!这消息真让人振奋!” 他也用法语热情回应:“你的速度总是惊人。部里几位持保留意见的同僚,在试用过体验亭传回的演示影像后,态度都软化了。看来‘魔法通讯一体化’的蓝图,并非纸上谈兵。” 两人的法语交谈吸引了注意。 福吉虽听不懂,但看着勒菲弗对塞拉菲娜熟稔甚至带着恭敬的态度,笑容有些挂不住。 塞拉菲娜又与勒菲弗寒暄几句,提及几位法国官员名字,显然对其内部派系了如指掌。 勒菲弗不时点头,眼神交流充满默契。 这时,保加利亚魔法部长奥巴隆斯克也走过来,身材高大,留着浓密黑胡须,眼神锐利如鹰。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卡斯蒂尔小姐,你的发明,非常强大!保加利亚勇士们试用后赞不绝口!” 他伸出宽厚手掌。 塞拉菲娜微笑着与他握手,随即用标准且略带索菲亚地方口音的保加利亚语回应:“奥巴隆斯克部长,谢谢您的认可。” 发音纯正让奥巴隆斯克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真诚笑容。 塞拉菲娜继续用保加利亚语道:“保加利亚球员的专注和力量令人钦佩。很高兴魔网终端能略尽绵力。贵国体育部副部长德拉戈米尔·伊万诺夫先生之前提出的关于终端对运动员心理状态支持的见解,给了我们很大启发。下一代终端已着手强化这方面功能。” 奥巴隆斯克笑容更深,用力握了握塞拉菲娜的手:“伊万诺夫很有眼光!卡斯蒂尔小姐,期待更深入合作!” 巴格曼趁机挤过来,端着香槟,一脸夸张兴奋:“塞拉菲娜!亲爱的!看看这盛况!你的终端绝对是锦上添花!记者们爱死它了!丽塔·斯基特说这玩意儿让她抢新闻快得像骑火弩箭!” 他试图用熟稔语气拉近距离。 塞拉菲娜只报以礼节性微笑,用英语道:“让记者工作更高效,也是我们的目标,巴格曼司长。及时准确的信息传递,是盛会成功的关键环节。” 她意有所指,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包厢入口处,几位保加利亚随从中,一人对她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那是她安插的“眼睛”。 斯内普始终站在塞拉菲娜侧后方半步,他看着她在各国政要间游刃有余地切换语言,或施恩,或示力。 哈利、罗恩、赫敏等人此时挤进包厢,正好目睹塞拉菲娜用流利保加利亚语与部长交谈。 “哇哦……塞拉菲娜会说保加利亚语?”罗恩小声嘀咕。 “她精通的语言可能比我们知道的魔咒还多。”赫敏低声道,充满敬佩。 哈利看着被各国高官簇拥、谈笑风生的塞拉菲娜,再想想昨天在营地她笑着挥手、赠送礼物的样子,有些恍惚。 塞拉菲娜似有所感,结束交谈,侧过头,隔着人群对哈利他们露出温和熟悉的笑容,微微颔首。 这笑容与方才应对官员时的完美面具截然不同,是真实的。 就在此刻,外面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陡然拔高到新的巅峰——爱尔兰和保加利亚队员们骑着扫帚冲入赛场! 决赛,开始! 包厢气氛瞬间点燃,所有人涌向巨大落地观赛窗。 官员们暂时放下政治博弈,被魁地奇的狂热感染。 塞拉菲娜也走到窗边,斯内普如影随形。 她端起侍者递上的果汁,目光投向下方绿茵场上空激烈追逐的身影,嘴角噙着一丝掌控全局的从容。 虽然她觉得喝香槟看着跟现在她运筹帷幄的场景更配一些,但是谁让她还是未成年。 实际上香槟被斯内普扣下了。 塞拉菲娜无奈。 爱尔兰队的找球手艾丹·林奇以一次惊险的俯冲,在保加利亚队找球手维克多·克鲁姆的指尖前抓住了那道疾驰的金光! 霎那间,魁地奇世界杯赛场沸腾了。 爱尔兰支持者的欢呼声浪震耳欲聋,淹没了保加利亚球迷的叹息,绿色的旗帜在狂喜中舞动成一片海洋。 顶层VIP包厢内同样被胜利点燃。 福吉激动地拍打着巴格曼的肩膀,勒菲弗司长优雅地鼓掌,奥巴隆斯克部长尽管脸色紧绷,仍竭力维持着风度。 巴格曼对着扩音装置激动地嘶喊:“林奇抓住了!艾丹·林奇抓住了金色飞贼!爱尔兰队获胜!朋友们,这是魁地奇史上最精彩的决赛之一!” 爱尔兰队员们被抛向空中,赛场沉浸在最纯粹的狂欢之中。 然而,就在这狂喜之后—— 嗡—— 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瞬间压制了所有喧嚣。 紧接着,赛场中央上空以及环绕赛场的所有巨型魔法投影屏,那正回放着林奇辉煌瞬间的画面,骤然熄灭! 死寂降临。 十万人的欢呼卡在喉咙里,化为一片茫然的空白。 所有的目光都惊愕地投向那些突然变得漆黑的庞然大物。 技术故障?袭击? 恐慌开始在人群中悄然蔓延。 “怎么回事?巴格曼!快去看看!”福吉脸上的笑容彻底冻结,声音带着惊慌看向克劳奇和巴格曼。 巴格曼也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地寻找着工作人员。 塞拉菲娜却依旧平静地立于落地窗前,嘴角甚至挂着一丝弧度。 斯内普站在她身侧,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骚动的人群,姿态却异常放松。 令人窒息的寂静持续了不过三秒—— 刷! 所有巨大的魔法屏幕同时亮起! 画面开始切换: 埃及金字塔的阴影下,一位裹着头巾的沙漠巫师高举手中的魔网终端,一道标志性的紫光闪过。 瞬间切至灯火阑珊的法国魔法集市,身着礼服的少女对着终端绽放灿烂笑容。 画面陡转至北欧冰封雪原,骑着巨大驯鹿的骑士在风雪中低头查看终端屏幕上闪烁的魔法地图。 最后,定格在非洲金色草原,脸上涂着神秘油彩的部落萨满闭目对着终端吟唱古老歌谣。 魔网终端! 画面节奏放缓,聚焦于一双黑暗中优雅抬起的手。 指尖轻点,悬浮于掌心之上的魔网终端核心水晶迸发出夺目的紫色光辉。光芒化作无数道光束射向四面八方。 光束交织,瞬间在屏幕中央构成了一张覆盖蔚蓝地球的由紫色光束织成的巨大网络。 光网的交汇点上,无数巫师的面孔如同星辰般流转闪现:伦敦街头步履匆匆的上班族巫师、巴西雨林中专注研究的学者、澳大利亚沙漠放牧魔法生物的牧场主、印度恒河边虔诚祈祷的老妇、纽约魔法国会大厅中西装革履的精英……种族、年龄、身份各异。 此刻,他们的表情却惊人一致:洋溢着活力、喜悦与分享的渴望。 画面中,他们或对着终端欢呼,或与屏幕彼端的亲友分享喜悦,或快速查询信息,或利用终端协作施法。 整个画面充满了打破一切界限的连接感与勃勃生机! 激昂澎湃的背景音乐,完美烘托着“世界相连”的主题。 覆盖地球的宏大紫金光网骤然收束,所有光束凝聚回那双优雅手掌的上方! 光芒散去,一台散发着柔和光晕的魔网终端实体清晰呈现。 屏幕下方,打出一行简洁有力的文字: "The Web Connects, The World Unfolds." 魔网相连,世界无界。 最终,屏幕中央浮现出巨大的卡斯蒂尔家族徽记,下方是醒目标语: “Castiel, the New Era of Magicalmunication.” 卡斯蒂尔,开启魔法通讯新纪元。 广告结束,屏幕暗下。 绝对的死寂! 整个魁地奇世界杯主赛场,十万巫师仿佛被集体石化,目瞪口呆地望着重归黑暗的巨幕。 刚才那是什么? 一场超越时代的魔法通讯宣言! 与之相比,刚刚落幕的精彩决赛,瞬间成了上一个时代的余音。 几秒钟的绝对寂静之后—— 轰!!! 比爱尔兰队获胜时更狂暴、更震撼的声浪,从十万巫师的胸腔中猛烈爆发! “卡斯蒂尔!!!” “魔网终端!!” “梅林啊!那……那是真的吗?!” “世界相连?!” “新纪元!他们说的是新纪元!” 呼喊、尖叫、难以置信的议论彻底淹没了赛场。 人们疯狂地指向天空,指向彼此,语无伦次地表达着内心的滔天巨浪。 卡斯蒂尔的名字与魔网终端的概念,被这短短30秒的广告不可磨灭地刻进了每一个观看者的灵魂深处。 顶层包厢内,同样掀起了惊涛骇浪。 福吉张着嘴,手中的香槟杯滑落在地毯上,发出闷响,他却浑然不觉。 他肥胖的脸上血色尽失,只剩下震撼的苍白和一丝被时代洪流抛下的茫然。 这格局,这力量,远超他对一件“发明”的理解! 克劳奇僵立原地,刻板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然而,在这副躯壳之下,真正掌控一切的小巴蒂,正透过假穆迪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那已暗下去的屏幕。 他的内心充满了对主人无与伦比的崇拜与狂热。 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嘴角那丝为主人感到骄傲的、扭曲的微笑。 卡斯蒂尔家族的影响力,在主人的手中被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勒菲弗司长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他猛地转向塞拉菲娜,激动得声音微颤(用法语):“塞拉菲娜!这……太完美了!它将概念提升到了卡斯蒂尔家族应有的高度!欧洲……不,全球的阻力在这希望之光面前不堪一击!”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政治生涯与这浪潮一同腾飞的景象。 奥巴隆斯克部长则直接大步走到塞拉菲娜面前,眼神灼热得几乎能点燃空气,他抛弃了所有客套,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急切道:“卡斯蒂尔小姐!这广告……保加利亚需要它!立刻!在卡斯蒂尔引领的‘新纪元’里,保加利亚必须占据关键位置!终端!我们需要更多终端!越快越好!” 巴格曼完全懵了,他看看屏幕,又看看被各国政要包围的卡斯蒂尔家主,再看看下方疯狂的赛场,喃喃道:“梅林在上……这比抓住一百个金飞贼还轰动……” 哈利、罗恩、赫敏等人也完全被广告的宏大与冲击力震慑。 罗恩张着嘴合不拢,赫敏眼中闪烁着极度兴奋的光芒,哈利看着成为绝对焦点的塞拉菲娜。 她,以及她所代表的卡斯蒂尔家族,正在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塞拉菲娜站在包厢中央,从容地迎接着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 她脸上依旧是那抹微笑,对勒菲弗的激动报以优雅颔首,对奥巴隆斯克的急切回应以沉稳的承诺:“部长先生,卡斯蒂尔期待与保加利亚的深度合作,我们的团队会第一时间对接。” 她微微侧首,目光与斯内普短暂交汇。 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映着包厢璀璨的灯光和她从容的身影。 下方赛场的喧嚣仍在发酵,“卡斯蒂尔”与“魔网”的呼喊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中场休息结束的哨音仿佛被彻底淹没。 这场魁地奇决赛的下半场尚未开始,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胜者,已在刚才那划时代的30秒里,宣告了卡斯蒂尔引领的新纪元。 第155章 魁地奇世界杯(四) 魁地奇世界杯决赛的狂欢余温尚未散尽,夜色中的营地却陡然坠入地狱。 刺耳的狂笑、恶咒的闪光、帐篷燃烧的焦糊味迅速蔓延,最终被天空中那道惨绿狰狞的黑魔标记彻底点燃。 “黑魔标记!是神秘人!” “食死徒!快跑啊——!” 恐惧瞬间爆发,尖叫撕破夜空。 人群彻底失控,像受惊的兽群在狭窄的帐篷间隙中互相冲撞践踏。 魔杖胡乱挥舞,光芒撕裂黑暗,击中帐篷、树木和不幸跌倒的人。 黑暗与混乱吞噬了一切。 孩子哭喊着寻找父母,朋友被汹涌的人潮冲散,绝望淹没营地。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 叮铃铃铃——!嗡——! 一阵柔和却穿透力极强的提示音,突兀地在营地的喧嚣中响起! 紧接着,点点光芒在人潮中亮起。 所有处于待机或使用状态的魔网终端屏幕,在同一时间自动激活! 刺眼的紫色文字简洁、醒目: 【紧急通知:营地东北区发生不明魔法扰动,请勿靠近!!】 【安全撤离路线已更新至您的终端地图,请跟随绿色箭头指引!!】 【家人位置共享功能已临时启动!如您与家人失散,请尝试连接!!】 【保持冷静,魔网持续为您提供导航与信息支持!卡斯蒂尔与您同在!!】 “大家不要慌!拿出魔网终端!看地图!找绿色箭头!和家人共享位置!” 卡斯蒂尔体验亭方向,传来了顾问们用扩音魔法放大的声音。 他们迅速行动,冲出亭子,利用手中的高级终端,帮助身边惊慌失措的人查看地图、指引方向、启动位置共享。 一位年轻母亲在混乱中丢了儿子,恐惧扼住了喉咙。 口袋里白天领到的试用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她颤抖着掏出终端,屏幕亮起紧急通知。 凭着本能,她哆嗦着点开【家人位置共享】。 几秒钟后,一个代表儿子的金色光点在屏幕上亮起,正随着人流在不远处相对安全的区域移动! 泪水决堤,她不顾一切地推开人群,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条闪烁着绿色箭头的路线,朝着光点的方向狂奔! 乔治、弗雷德死死拽着金妮,在混乱的人流中像怒涛中的小船。 乔治眼尖地看到不远处卡斯蒂尔体验亭的轮廓。 “这边!”他大吼,拉着弗雷德和金妮奋力挤过去。 亭内的顾问正帮几个人操作终端。 “帮帮我们!走散了!”弗雷德急吼。 顾问迅速拿过金妮的终端操作:“别急!共享启动了!看地图!”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几个分散的光点——亚瑟和莫丽在一起,罗恩正接近哈利和赫敏。 “跟着绿色箭头!别出主路!”顾问指着屏幕,同时继续对着扩音装置高喊引导。 营地边缘高端帐篷区,卢修斯阴沉着脸看着空中的黑魔标记,咒骂着同僚的愚蠢。 混乱波及至此。 卢修斯拿出塞拉菲娜赠送的定制终端,屏幕自动亮起紧急通知和地图。 他点开位置共享——代表纳西莎和德拉科的光点清晰稳定。 看到德拉科安全的光点,卢修斯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一丝。 混乱中心附近,丽塔·斯基特在人流中灵活穿梭,脸上都是狂热。 她的速记羽毛笔狂舞,记者终端快速记录魔法捕捉着燃烧的帐篷、惊恐的面孔、狰狞的黑魔标记;即时传输功能让她一边躲避乱飞的咒语,一边手指翻飞编辑简讯:“黑魔标记再现!营地大乱!恐慌踩踏!……卡斯蒂尔魔网终端紧急启动!导航!寻人!发挥关键作用!照片速传!详报后续!” 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她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营地的混乱并未完全平息,魔咒的闪光和尖叫仍在继续。 但在那些亮起的终端屏幕光芒照耀的地方,恐慌开始被遏制。 清晰的绿色箭头在人流中引导出相对有序的通道;屏幕上亮起的家人光点,驱散着绝望。 卡斯蒂尔体验亭成了混乱中的临时据点,顾问们的声音和行动,是这片黑暗嘈杂中难得的稳定。 那些白天的新奇玩意儿,在黑夜与恐惧的淬炼下,显露出了连接与守护的核心价值。 帐篷内,塞拉菲娜站在窗边,厚重的帘幕拉开一道缝隙。 她平静地凝视着外面混乱的营地,目光扫过黑暗中闪烁的终端光芒,扫过在顾问指引下开始移动的人流。 斯内普靠近,贴着她的后背站定,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他一只手自然地环上她的腰侧,另一只手则轻轻覆盖在她扶着窗框的手背上。 他抵着她的发顶,一同沉默地注视着。 “恐慌是最好的磨刀石。”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叹息。 斯内普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鬓角:“黑暗中的光点,总是更醒目些。”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塞拉菲娜身体微微后靠,将更多的重量倚向他坚实的怀抱。 斯内普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她轻轻拉上了帘幕,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尖叫与混乱。 帐篷厚重的帘幕隔绝了大部分尖叫和混乱,但低沉的嗡鸣、零星的爆裂声和远处模糊的嘶喊仍像沉闷的鼓点,敲打着寂静的空气。 壁炉的火光在塞拉菲娜沉静的侧脸上跳跃,她舒适地靠在斯内普怀里,他环着她的手臂未曾放松。 时间在紧绷的寂静中流逝。 外面的喧嚣声浪似乎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尖叫和狂乱的咒语声在减弱,更多的卡斯蒂尔顾问通过扩音魔法竭力维持秩序的声音,以及逐渐清晰的、引导方向的口令逐渐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帐篷外传来一阵急促但有序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压抑着紧张的低语。 塞拉菲娜指尖微动,一道紫金光晕在帐篷入口处一闪而逝。 片刻后,一位身着卡斯蒂尔工程队制服、气息微喘的核心成员被“放行”进来。 他脸上沾着烟灰,但眼神锐利,对着塞拉菲娜和斯内普的方向恭敬地躬身。 “家主,”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主要骚乱源已被傲罗控制,黑魔标记消散。营地东北区火势扑灭,伤亡初步统计正在进行。目前秩序在恢复中。顾问组报告,终端引导效果显著,寻回失散人员的案例持续增加。丽塔·斯基特的即时报道已经传遍各大报社。”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 “知道了。” “让工程队待命,准备配合魔法部进行后续清理和损失评估。顾问组继续引导,直至营地完全安定。” “是!”队员干脆利落地应声,再次躬身,迅速退了出去。 帐篷内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壁炉柴火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依偎的细微声响。 “福吉的人,该登场了。”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塞拉菲娜耳边响起,带着讥诮,环着她的手臂却很安稳。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帐篷外很快传来了更大更嘈杂的动静。 魔法灯笼刺眼的光芒划破黑暗,福吉那标志性的带着惊恐和刻意拔高的声音混杂其中: “快!封锁现场!救治伤员!傲罗呢?加强巡逻!天哪……这简直是一场灾难!克劳奇!克劳奇!伤亡数字出来没有?!” 老巴蒂刻板的声音紧随其后,指挥着傲罗和工作人员。巴格曼则有些语无伦次地试图安抚惊魂未定的官员和家属。 塞拉菲娜终于从斯内普怀里微微直起身,她伸手去拿一瓶澄清的精力补充剂,斯内普却先她一步拿了起来,动作流畅地拔开瓶塞,递到她唇边。 塞拉菲娜直接就着他的手,小口饮下。斯内普专注地看着她咽下每一口药液,指腹无意识地在她肩头轻轻摩挲。 “收尾的事,交给他们去焦头烂额吧。”她咽下最后一口,“我们的工作完成了。” 斯内普没说话,只是拿起另一瓶颜色更深、气味更苦涩的魔药。 塞拉菲娜蹙了下眉,显然对那味道不喜。 他垂眸看着她,眼神带着坚持,再次将瓶口递到她唇边。 塞拉菲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意味,还是就着他的手,皱着眉将那苦涩的药液喝了下去。 药液入喉,一股温热的暖流迅速驱散了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紧绷感。 塞拉菲娜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求:“之后我要樱桃味的。” 斯内普轻笑,蹭着她的发顶:“好。” 壁炉的火光温暖地跳跃着,映照着两人紧密相依的身影。 塞拉菲娜被斯内普半拥着,走到一张宽大的扶手椅前。 她拉着斯内普一起坐了进去。 椅子足够宽敞,她在他怀里,闭上眼,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颈窝。 斯内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手臂稳稳地环抱着她,深色的眼眸低垂,视线落在她闭目养神的沉静面容上。 他的另一只手极其轻柔地梳理着她散落在肩头的银发。 ······ 黎明的微光艰难地穿透营地上空残留的烟尘和混乱的气息。 骚乱已被傲罗强行压制,零星的火苗被扑灭,受伤者被集中救治,惊魂未定的人们聚集在相对开阔的安全区域,脸上混杂着疲惫、恐惧和劫后余生的茫然。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烟尘和悲伤,还有沸腾的议论声。 话题的核心,除了对黑魔标记再现的恐惧,便是昨夜那在黑暗中亮起、指引生路的点点光芒。 “全靠它!梅林的胡子,全靠它啊!” 一个男人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略显廉价的试用版魔网终端,向周围人展示屏幕上那条清晰的绿色箭头路线:“我和我老婆被冲散了,黑灯瞎火,叫天天不应!是这玩意儿亮起来,告诉我别往那边跑,还告诉我老婆在哪儿!” 他手指颤抖地点开位置共享记录,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两个代表他们夫妻的光点在混乱中靠近的轨迹。 “我也是!我女儿!她才五岁!”一位妇人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泣不成声,“要不是地图上的绿色箭头,我根本不知道安全的地方在哪儿!要不是位置共享让我看到她还跟着邻居阿姨移动……我……我……”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更紧地抱住孩子,仿佛那台终端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丽塔·斯基特的报道迅速蔓延,速度甚至超过了猫头鹰。 那醒目的标题《黑魔阴影下的□□——卡斯蒂尔魔网终端拯救无数家庭!》配上她抓拍的混乱现场照片和获救者激动拥抱的瞬间,极具煽动力。 文中将魔网终端描绘成撕裂恐惧黑暗的“秩序灯塔”和守护生命的“无形守护者”,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卡斯蒂尔家族“远见”和“担当”的溢美之词。 这份报道迅速通过猫头鹰网络飞向全世界每一个巫师聚居地。 即使那些没有亲身经历昨夜混乱、或当时并未使用终端的人,也被周围亲友的口述、幸存者展示的终端记录以及斯基特那极具感染力的报道深深震撼。 “卡斯蒂尔”和“魔网终端”的名字,一夜之间,与“安全”、“可靠”、“关键时刻的救命神器”牢牢划上了等号。 卡斯蒂尔体验亭前,再次排起了长龙。 但这回,气氛截然不同。 不再是好奇的观望和试用,而是充满了急切的需求或者对身份象征的渴望。 人们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仓促和必须拥有的决心。 “哪里可以买?现在就要!” “价格多少?定金多少?我全款付清!” “我要最顶级的定制版!有防护功能的那种!” 亭子旁临时设立的“预售登记点”被挤得水泄不通。 负责登记的卡斯蒂尔家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羊皮纸登记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 几个家养小精灵穿着印有卡斯蒂尔徽记的小围裙,像陀螺一样在人群中穿梭传递新表格、墨水和蘸水笔,尖细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询问声中。 与此同时,对角巷“未来视野精品店”——卡斯蒂尔家族旗下刚刚更名的高端炼金商店,还有翻倒巷博金-博克商店的售卖渠道彻底瘫痪。 店铺的猫头鹰棚屋被塞爆,询问购买事宜的猫头鹰信件如同雪片般飞来。 更令人焦头烂额的是,店铺内连接魔法部通讯网络的水晶球几乎没停止过嗡鸣,店员的声音已经嘶哑。 卡斯蒂尔家族提前秘密准备的首批量产库存——上万台标准版魔网终端,在消息传开的几小时内宣告售罄! 来自世界各地的定金和全款加隆瞬间淹没了卡斯蒂尔家族在古灵阁的金库,让那些见惯了财富的古灵阁妖精都为之咋舌。 魔法部临时设立的指挥部帐篷里,气氛却异常凝重。 福吉脸色铁青,他本想召集几位核心官员,斥责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在危急时刻擅自使用不明魔法物品扰乱人心”、“干扰魔法部执法秩序”。 然而,他刚开了个头,就被老巴蒂面无表情地递过来的几份文件堵了回去。 那是丽塔·斯基特报道的副本,以及数份来自颇有影响力的纯血家族家主和富商巨贾的感谢信。 “部长,舆论……目前对我们不利。卡斯蒂尔小姐的设备,在客观上确实起到了稳定局面、减少伤亡的作用。” 乌姆里奇粉红色的身影挤了过来,脸上堆着假笑:“哦,亲爱的部长,这种……新奇的玩意儿,虽然暂时看来有点用,但谁知道有没有安全隐患呢?为了公众安全,我建议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立刻介入,对设备进行全面的‘安全审查’,暂时……嗯……统一保管几台样机?” 她的小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然而,她的提议遭到了卡斯蒂尔家族派来的精英律师团的强硬阻击。 律师们援引《魔法物品创新保护法》中关于发明者权益的条款,以及卡斯蒂尔家族的特权文书,严正声明:任何未经许可的收缴行为都是非法的。 更让乌姆里奇气结的是,当她试图用魔法强行“检查”一台终端时,终端表面立刻浮现出那熟悉的紫色光晕,轻松弹开了她的探测咒,屏幕上优雅地显示:【非法访问 - 加密防护生效】。 魔法部内部对魔网终端的态度瞬间分裂: 亚瑟私下对罗恩感叹:“这东西关键时刻真能救命!”,部分前线傲罗也低声议论着终端在危机处理和日常联络中展现的价值。 福吉、乌姆里奇及其党羽则交换着不安的眼神,低声谈论着这种不受魔法部完全掌控的强大通讯工具可能带来的威胁。 另一些官员则眼神闪烁,私下开始盘算着如何接触卡斯蒂尔家族,或寻求合作,或争取利益。 在混乱的人群边缘,疯眼汉穆迪(小巴蒂·克劳奇伪装)那只魔眼疯狂地转动着,死死盯住那些被众人视若珍宝的魔网终端。 他和其他潜伏的食死徒一样,亲身经历了终端如何在恐慌中引导秩序、帮助寻人。 一条极度加密的信息,通过隐秘的食死徒渠道,迅速传回给远方的伏地魔:“新通讯工具‘魔网终端’出现,卡斯蒂尔制造。功能强大,可大规模组织联络,威胁巨大。需警惕,或夺取。” 然而,几乎在发出这条信息的同时,另一条更隐秘使用截然不同加密方式的讯息,悄然流向卡斯蒂尔庄园:“标记已现,终端反应良好,部内阻力可控,目标正按您的预期关注。” 小巴蒂的魔眼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满意。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透过冥想盆的银色物质,再次回顾了昨夜营地的混乱片段,尤其是魔网终端亮起、引导人群的瞬间。 他湛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塞拉菲娜精准把握时机、甚至将黑魔标记带来的灾难性恐慌转化为其产品终极背书的手腕,其魄力,令这位经历过无数风浪的老人也暗自惊叹。 她的力量与布局能力深不可测,这份强大本身,让他心中自然升起一丝温和却无法忽视的忌惮。 然而,当冥想盆中闪过塞拉菲娜那双紫金眼眸时,一个承诺浮现在脑海——“我不会伤害你,阿不思。” 这句话的分量,连同她与盖勒特的友情,在他心底搅起复杂情绪。 他欣赏她的智慧与力量,担忧其锋芒所指,却也因那份承诺和与盖勒特的联系,对她抱有一份超越寻常的信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她像一颗冉冉升起、光芒夺目的星辰,其轨迹难以预测,却并非威胁。 沉默良久,他轻声对守护在一旁的凤凰福克斯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我们需要了解更多。金斯莱那边……或许可以尝试以霍格沃茨的名义,向卡斯蒂尔家族表达我们对这项利民发明的……兴趣和祝贺。” 第156章 魁地奇世界杯(五) 塞拉菲娜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伦敦一条僻静小巷深处。 这里曾是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双面镜作坊——【菲尼克斯映像工坊】的所在地。 曾经门庭若市的景象早已消散。 橱窗积着薄灰,展示架上那些精美的双面镜,如今寂寥地陈列着。 店铺深处,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匠人围坐,神情木然,空气中弥漫着未完成订单的焦虑和对未来的茫然。 魔网终端的横空出世,瞬间将这种古老通讯方式,冲向了彻底没落的悬崖边缘。 塞拉菲娜推门而入,清脆的门铃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她没有在意空气中的颓丧气息,长袍随着步伐轻拂过落了些许灰尘的地板。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精美却已失去实用价值的镜面,最终落在为首的、眼神里交织着警惕与一丝希冀的老匠师身上。 “卡斯蒂尔小姐?”老匠师的声音干涩,难以置信。 他无法理解,这位一手摧毁了他们生计的女士,为何会踏足这间濒死的作坊。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魔网终端改变了通讯的方式,这是事实。双面镜作为点对点的即时通讯工具,其时代已经落幕。” 老匠师和学徒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灰败。 然而,塞拉菲娜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僵在原地: “但菲尼克斯工坊世代相传的手艺、对魔法材料精微的感知力、以及创造非凡魔法物品的经验,并未过时,反而弥足珍贵。” 她指尖在空中优雅地划过,一道紫金色的光幕展开,呈现出魔网终端未来数款设计精妙的外壳原型。 “终端需要的不只是内部的魔法核心,它还需要与之匹配的躯壳——一个既能承载强大功能,又能彰显持有者身份与品味的艺术品外壳。” 她看向老匠师:“菲尼克斯工坊,拥有我所需要的顶级工艺。我提议,邀请贵坊成为卡斯蒂尔魔网终端的独家高端外壳设计与生产商。你们的手艺,将在新的时代,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作坊内一片死寂,只有老匠师手中沾着银粉的刻刀,因为主人无意识的颤抖而发出细微的磕碰声。 绝望的深渊边缘,突然伸来了一只手。 老匠师浑浊的眼睛里,那熄灭已久的光芒,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 ······ 马尔福庄园的书房维持着刻意的宁静。 厚重的窗帘半掩着,过滤掉午后过于明亮的阳光。 卢修斯靠在他那张华丽的高背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杖顶端的银蛇,目光在书桌对面的两位访客身上逡巡。 塞拉菲娜端坐在一张翼背扶手椅中,姿态放松。 她面前的小几上,一杯由纳西莎亲自奉上的红茶正袅袅冒着热气,但她并未动它。 斯内普则像一抹更深的阴影,隐在另一张椅子里,沉默地啜饮着杯中物。 “一场……精彩的亮相,塞拉菲娜。”卢修斯打破了沉默,“丽塔·斯基特的号外,此刻想必已经飞遍了魔法界的每个角落。□□……这个定位相当精准。” 塞拉菲娜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目光扫过卢修斯略显苍白的脸。 “黑魔王留下的恐惧,恰好为魔网终端提供了最坚实的背书。人们现在寻求的不仅是通讯,更是安全感。而安全感,是当下最昂贵的商品。” “确实昂贵。”卢修斯轻轻哼了一声,指尖在光滑的蛇头上敲了敲,“古灵阁的妖精们想必正为贵家族金库的进账而惊叹。上万台库存,几小时内售罄……令人印象深刻,也令人……不得不深思。” 塞拉菲娜自然明白他的担忧。 她端起茶杯,只是看着杯口氤氲的热气:“我们的协议,卢修斯,依然有效。魔网终端需要一年的时间,在市场上扎根普及,让它的便利和不可或缺深入人心。这一年,是卡斯蒂尔建立标准的时间。”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角落响起:“也是市场被充分教育,接受通讯工具这一概念的时间。没有卡斯蒂尔在前方打破魔法部陈旧的通讯垄断观念,后来者的路,会艰难得多。” 他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卢修斯:“耐心,是此刻最需要的盟友。” 卢修斯的眼眸在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塞拉菲娜脸上。 “耐心……当然。马尔福家族从不缺乏耐心,尤其是在等待收获的季节。”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研发的进度比预期顺利。我们借鉴了卡斯蒂尔终端在用户体验和基础功能上的优秀设计。当然,是在不触碰核心加密和底层协议的前提下。外壳设计上,我们更倾向于突出……纯血统的底蕴和古老家族的传承感,材质和工艺会做到极致奢华。定位,将截然不同。” “很好。”塞拉菲娜放下茶杯,杯底与瓷碟发出清脆的轻响,“差异化竞争,才能避免两败俱伤的低价泥潭。你的终端将是身份与传统的象征,服务于那些对‘卡斯蒂尔的新潮’心存疑虑,却又渴望同等便利的特定人群。” “尤其是,那些需要向‘某些存在’证明自己价值与忠诚的人群。” 卢修斯的表情僵硬了一瞬,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微微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惯常的倨傲:“那位……大人,确实展现了对魔法界新事物的浓厚兴趣。昨夜之后,他必然会注意到魔网终端的力量。” 他顿了顿,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带着一丝询问和隐晦的提醒:“作为……他忠实的仆人,我自然需要向他汇报马尔福家族应对这种‘新威胁’的举措。适当的……进度报告,是必要的忠诚体现。”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当然,卢修斯。你的处境,我们理解。汇报是必要的。只是,你需要确保,你汇报的‘进度’,是精心筛选过的。 “让黑魔王看到马尔福家族在积极行动,在努力打造一个属于纯血统、更符合纯血理念的通讯工具,一个能在未来与卡斯蒂尔抗衡、甚至为我们的事业提供更安全通讯渠道的替代品。” “让他看到你的价值和主动,但……核心的研发节点、真正的技术壁垒突破、以及与卡斯蒂尔终端在底层可能的兼容性便利……这些,需要成为马尔福家族最核心的商业机密。” “你只需扮演好马尔福家主——一个在卡斯蒂尔巨大成功压力下,为了家族荣耀和主人的事业,殚精竭虑寻求突破的人。一个在夹缝中求生存、并试图反击的……合作者。” “夹缝……”卢修斯咀嚼着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苦涩又充满算计的弧度,“确实贴切。西弗勒斯,你呢?那位大人对你的……特殊关系,恐怕不会视而不见。” 他看向斯内普,眼中带着一丝忧虑。 斯内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有薄唇抿成一条更冷的线:“黑魔王自有他的考量和手段。我的忠诚,自有方式向他证明。我与塞拉菲娜的关系,”他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女,那眼神复杂难辨,“既是我的处境,也可能成为获取信息的渠道。他懂得如何利用一切。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额外担忧,卢修斯。管好你自己的汇报口径即可。” 书房内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那么,”塞拉菲娜优雅地站起身,“期待马尔福终端在市场上的精彩亮相。记住,卢修斯,你报告的进度,决定了黑魔王对你能力的看法,也决定了我们三方合作能走多远、走多稳。” 她紫金色的目光在卢修斯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斯内普,眼神深处掠过温柔:“西弗勒斯,我们该走了。” 卢修斯起身相送,脸上重新挂起得体的微笑:“当然,塞拉菲娜。马尔福家族,从不辜负盟友的期待。” 他亲自为两人打开书房厚重的橡木门。 看着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一前一后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卢修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凝重。 他走回书桌,拿起羽毛笔,展开一张崭新的羊皮纸。 片刻后,他挥动魔杖,召唤出一只蛇形守护神。 守护神盘旋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讯息。 卢修斯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恭敬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焦虑和决心:“主人……关于卡斯蒂尔家族的魔网终端……其影响力已远超预期,对魔法部权威和我们未来的行动构成严重威胁。马尔福家族深感忧虑,已在全力推进我们自己的通讯解决方案。目前进展顺利,基础架构已搭建完成,外壳设计采用最顶级的古老工艺,力求在品味和传统象征上超越卡斯蒂尔……预计一至两年可推出具备强大竞争力的产品,专为我们纯血统的盟友和忠诚的追随者服务,必将打破卡斯蒂尔的垄断,为主人的伟业提供更安全、更契合的通讯保障……” 蛇形守护神无声地点点头,倏地化作一道黑烟,穿透墙壁消失了。 卢修斯看着它消失的方向,长长地吁了口气,后背的冷汗浸湿了昂贵的丝绸衬衫。 他端起桌上早已冷却的茶,一饮而尽。 ······ 马尔福庄园沉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卢修斯那张不安的脸。 回到卡斯蒂尔庄园,两人直接来到塞拉菲娜的卧室。 现在,也可以叫塞拉菲娜和西弗勒斯的卧室。 塞拉菲娜宣布的,斯内普当然不会反驳,他只会红着耳朵暗喜。 塞拉菲娜褪下旅行斗篷,随意搭在一张高背椅的扶手上,露出了里面柔软的紫金色长袍。 “家……”她轻叹一声,声音里那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很快被彻底的放松取代。 斯内普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黑袍依旧裹得严实。 他沉默地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在壁炉火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罩。 他微微俯身,双臂穿过她的腰侧,稳稳地将她托起,然后坐进了那张宽大的扶手椅中。 塞拉菲娜调整了一下姿势,面对面地坐在他的腿上,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很轻,带着温软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填满了他微凉的怀抱。 他一只手臂环过她的腰,将她更稳固地圈在怀里,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她的大腿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柔软衣料下温暖的肌肤。 “卢修斯的焦虑会让他变得危险。”斯内普低沉地开口,声音紧贴着她的发顶,震动的胸腔传递到她身上。 “我知道。”塞拉菲娜的声音闷在他颈窝处,“所以他需要看到我们的平静。这能让他安心,也能让他在黑魔王面前更有底气。” 她的手指缠绕着他脑后一缕微凉的黑发,轻轻把玩着。 “霍格沃茨下个学期,”她稍稍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近距离下清晰地映照出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黑魔法防御课将由‘阿拉斯托·穆迪’教授。” 斯内普的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弧度。 “小巴蒂·克劳奇,”他低沉地接上。 “是的。”塞拉菲娜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紧绷的下颚,“他需要复方汤剂维持伪装,需要‘穆迪’的身份,来扮演好那个狂躁的傲罗,完成他的任务”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只对他才有的信任和亲昵,“我需要你配合他。” 斯内普的鼻息轻轻拂过她的额发,带着宠溺的无奈。 “提供他所需的复方汤剂原料,或者……在‘恰当’的时候,‘不小心’让某些关键成分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低语,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话语里是十足的默契:“确保他相信,我这位魔药大师,是在‘尽心竭力’地为黑魔王最忠心的仆人扫清障碍?” “正是如此。”塞拉菲娜看穿了他的了然,环在他颈后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两人的身体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这将是你在黑魔王那里最直接、最无可辩驳的忠诚证明。证明你身处核心,并且‘积极主动’地为他的计划贡献着不可或缺的力量。” 她微微仰起头,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了他紧蹙的眉心。 唇瓣温热柔软,停留的时间足够让他感受到那份温润触感。 “当黑魔王最终复活归来时,”塞拉菲娜退开一点点,“我会在他面前,展现足够让他刻骨铭心的力量进行威慑。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卡斯蒂尔的力量,足以将他的一切瞬间瓦解。” 斯内普凝视着她眼中的光辉,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 “然后,”塞拉菲娜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她的额头抵上他的,“你需要告诉他们所有人——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是魔法界真正的第三方。她不效忠于邓布利多,也不臣服于伏地魔。她的立场,是卡斯蒂尔自身的意志,是元素魔法赋予她的超然。她的力量,只为守护她所定义的世界平衡与秩序。” 她放下环着他脖颈的一只手,转而用掌心轻轻贴住他微凉的脸颊。 “而你,西弗勒斯·斯内普,你与她的关系,是利益与力量的纠缠,是古老契约的维系,是她在霍格沃茨这盘棋上落下的关键一子。你只是……被卡斯蒂尔的力量和承诺所束缚的、有价值的合作者。一个服务于她宏大计划中的……间谍大师。” 塞拉菲娜微微用力,让他的脸颊更贴近自己的掌心:“这样说,这样定位。当黑魔王明白我的力量足以成为他无法忽视的第三方,而你又只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时,他就不会再因为我们的关系而过度猜忌你、为难你。你的忠诚将在我的利用之下,变得合理且安全。我无法忍受他因为我的存在,而将额外的目光和怀疑加诸于你,西弗勒斯。一丝一毫都不行。”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在两人紧密依偎的身影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前额,更深地抵在了她的前额上。 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感受到她睫毛偶尔扫过自己眼睑的细微痒意,感受到她平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撞击着自己的胸膛。 塞拉菲娜环在他颈后的手轻轻滑下,抚上他宽阔的后背。 斯内普那只搭在她腿上的手也抬了起来,带着温柔,轻轻覆盖在她贴着自己脸颊的手背上,手指穿插进她的指缝,紧紧握住。 他们就这样紧密相拥着,额头相抵,呼吸相闻,十指交缠。 斯内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怀中的温度,紧绷的神经在她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中,彻底地松弛下来。 他不再是孤独的阴影,在塞拉菲娜的怀抱中,在她面前,他只是西弗勒斯。 他的背后永远有塞拉菲娜。 他不是被迫走向命运,而是在选择中自愿走向命运,去结束过去的一切。 然后,奔向塞拉菲娜。 他不必为即将到来的一切而担忧,塞拉菲娜会捞他的。 第157章 开学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 当猫头鹰衔着新学期的书单穿过窗户时,塞拉菲娜正舒适地靠在斯内普的怀中。 斯内普伸手接过那张微微卷边的羊皮纸,轻轻展开。 塞拉菲娜也凑近了些,银色的发丝不经意擦过他的下颌,带来一阵细微的触感。 “还需要一件礼服呢,”她注意到清单末尾那一行小字,轻声补充道。 斯内普点了点头,目光仍停留在羊皮纸上:“买完课本之后,可以去妖精裁缝店看看。” “好呀,”塞拉菲娜懒洋洋地应着,又朝他怀里靠了靠,像是要彻底陷进这份温暖里。 他放下书单,手臂自然地环住她,脸颊轻轻贴了贴她的额角。 沉默片刻后,他低声说:“给我做的那件……加一点紫色吧。” 塞拉菲娜笑了起来,仰头吻了吻他的侧脸。 斯内普的耳尖微微发红。 他一直只穿黑色,如今却主动提出要添上属于她的颜色。 他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本应如此。 “那就做成情侣款,”她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长袍的扣子,声音里带着笑意,“要让人一眼就看出我们是一对。” 他低低“嗯”了一声,继续靠在她发间,没有否认。 第二天,他们先去了丽痕书店购买新学期的教材,随后便走向那间有着百年历史的妖精裁缝店。 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时,门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裁缝格里姆克立即迎上前来:“卡斯蒂尔小姐,斯内普教授。” “日安,格里姆克先生,”塞拉菲娜微笑着说明来意,“我们需要定制两套礼服,是情侣装。” 她顿了顿,语气流畅地补充:“我想要紫金色的长裙,金色刺绣在紫色底料上。他的是黑色礼服,配紫色纹饰。” 斯内普在一旁微微颔首,没有异议。 “当然,”格里姆克躬身道,“斯内普教授,请随我来量体。卡斯蒂尔小姐,这边请,最近刚到了一些新料子,您或许会感兴趣。” 量体、选料、确定版式……整个过程顺畅而高效。 没过多久,他们就完成了定制,走出了店铺。 斯内普很自然地牵起塞拉菲娜的手:“去吃冰淇淋?” “好呀,”她眼睛弯了起来,“听说新出了黑森林熔岩口味,还有焦糖坩埚味。” “如果难以抉择,就都买。” 塞拉菲娜笑着握紧他的手。 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指间,温暖而明亮。 开学前一晚,斯内普整理着最后几本需要带回学校的藏书,目光不经意瞥向窝在沙发里的塞拉菲娜。 她蜷着腿,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笔记摊在膝头,几缕银发垂落在书页上。 “明天怎么去?”他状似随意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的皮质封面,“坐火车,还是直接过去?” 塞拉菲娜的视线没有从书页上抬起,唇角却微微扬起:“当然用空间漩涡。火车上太吵了,而且……” 她终于抬眼,紫金色的眸子里带着狡黠的笑意:“我可不想在包厢里听德拉科吹嘘整个暑假,不如直接回我们舒服的地窖。” 斯内普颔首,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他继续整理书籍,却注意到塞拉菲娜不知何时已放下书,正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目光柔软,让他感到心安。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透进地窖的高窗,塞拉菲娜就轻轻握住斯内普的手腕。 两人进入到紫金色的漩涡,出来后,她们已经站在霍格沃茨地窖办公室里。 壁炉里的火自动燃起,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时间还早。”塞拉菲娜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满足。 她拉着斯内走向那张宽大的沙发,几乎是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 斯内普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住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享受着开学前最后的宁静。 他手中还拿着一卷药材清单,但目光却久久没有移动,完全沉浸在这份安宁之中。 当窗外传来学生们的喧哗声和行李箱滚过地面的声响越来越清晰时,两人才不情愿地分开。 斯内普仔细地帮塞拉菲娜抚平袍子上的褶皱,而塞拉菲娜则顺手理了理他额前的黑发。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 当塞拉菲娜独自步入礼堂,走向斯莱特林长桌时,周围的交谈声明显低了下去,继而响起一阵克制却激动的窃窃私语。 “塞拉菲娜!”德拉科率先打招呼,脸上带着笑容。 她微笑着颔首回应,坐在了潘西旁边。 潘西手里紧紧握着那台塞拉菲娜送给她的定制款魔网终端。 “怎么样,还顺手吗?”塞拉菲娜轻声问道,一边优雅地落座。 “太棒了!”潘西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几乎时时刻刻都在用,尤其是和达芙妮她们聊天的时候。” 对面的德拉科连连点头,他也非常喜欢他的那台定制终端。 就连坐在他旁边的克拉布和高尔,也一人拿着一台——这是塞拉菲娜看在德拉科的面子上特意为他们准备的。 宴会进行到尾声时,邓布利多校长站了起来。 礼堂顿时安静下来。 “好了!”他清亮的声音在礼堂回荡,“在大家尽情享受完美食之后,请允许我占用一点时间,宣布几条新学期的通知。” 他轻快地念完了费尔奇冗长的违禁品清单,再次强调了禁林和霍格莫德的禁令。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最后,我必须宣布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今年的学院杯魁地奇赛将暂停举办。” 格兰芬多方向,哈利、罗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邓布利多脸上的遗憾很快被兴奋所取代:“这是因为,一项中断了百年之久、规模空前的赛事将于十月重启!它将贯穿整个学年,并需要教授们投入大量精力。但我相信,它所带来的惊喜与乐趣,一定会让大家难忘。” 他提高了声音,宣布道:“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今年,霍格沃茨将承办三强争霸赛!” 学生们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和议论。 就在“三强争霸赛”几个字落下的瞬间—— “砰!!!” 一声惊雷仿佛在屋顶炸开! 礼堂的橡木大门被猛地撞开,狂风裹挟着冷雨呼啸而入,烛光剧烈摇曳。 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口,拄着长拐杖,身披一件湿透的黑色旅行斗篷,宛如从暴风雨中走来的幽灵。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于这位不速之客。 又一道惨白的叉状闪电划破天花板的魔法天空,刹那间照亮了他如同鬼魅般的身影。 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头灰白而凌乱的长发,随后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向教工席。 “噔…噔…噔…”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和他沉重的脚步声在骤然寂静的礼堂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他无视所有惊愕的目光,径直走向邓布利多。 闪电再次亮起,照亮了他布满伤疤、鼻子残缺、嘴角扭曲的脸,以及那只疯狂转动的亮蓝色魔眼。 潘西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走到邓布利多身边,伸出布满伤痕的手。 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邓布利多似乎问了什么,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摇头。 最终,邓布利多示意他在自己右侧的空位坐下。 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重重地坐下,位置离斯内普不远。 他甩开脸上的头发,直接拉过一盘已经冷掉的香肠,用随身的小刀插起一根闻了闻,便大口吃了起来。 他那只正常的眼睛盯着食物,而疯狂的魔眼却不停转动,扫视着整个礼堂。 最终,那只魔眼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塞拉菲娜,又扫过教工席上始终面无表情的斯内普。 塞拉菲娜平静地迎上那道转动的目光,紫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动。 她甚至能察觉到那魔眼扫视时有意传递来的一丝极其隐晦的确认。 与此同时,斯内普在教工席上抿紧嘴唇,冷漠地注视着这位新来的“同事”。 当魔眼扫过他时,斯内普的眼中掠过一丝烦躁。最终他微微眯眼,在与那道魔眼短暂交汇的瞬间,传递出复杂讯息。 “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邓布利多用愉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我们新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阿拉斯托·穆迪教授!” 按照惯例,新教授的亮相应当迎来掌声。 但此刻,除了邓布利多和海格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整个礼堂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穆迪骇人的外貌震慑住了。 穆迪对这份沉默毫不在意。 他无视眼前的南瓜汁,反而从斗篷里掏出一只弧形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抬起手臂时,斗篷下露出一截木雕假腿,末端镶着爪形的金属脚掌。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正如我刚才所说,”他笑容和煦,“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荣幸地重启三强争霸赛!”他简要介绍了赛事的历史、三所魔法学校、勇士选拔机制,以及优胜者将获得的一千加隆个人奖金。 “我要参加!”弗雷德的声音依旧充满渴望。 “然而,”邓布利多的语气骤然严肃,“经参赛学校与魔法部共同商议,本届赛事将设立明确的年龄限制:只有年满十七周岁,即十七岁以上的学生,才有资格报名成为勇士。” 他特意提高声量,压过了台下瞬间涌起的抗议。 尤其是来自韦斯莱双胞胎的。 “这是一个必要而谨慎的决定。争霸赛的项目历来充满艰险,其风险远非低年级学生所能承担。我本人将严格确保,”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弗雷德和乔治,“没有任何未达年龄的学生能够绕过审查。因此,未满十七岁者,请不必浪费精力提交申请。” 最后,他强调了友好接待外宾和支持本校勇士的重要性,并以时间已晚为由宣布晚宴结束。 学生们在餐具碰撞声中起身,如潮水般涌向门厅,兴奋的议论声迅速淹没了礼堂,话题围绕穆迪、三强赛和那条令人不满的年龄线展开。 宴会结束后,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出礼堂。 哈利、罗恩和赫敏费力地逆着人流挤到了塞拉菲娜面前。 “塞拉菲娜!”哈利喘了口气,“我这个假期有好好练习魔法!” 赫敏则迫不及待地分享了她创立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S.P.E.W.)在假期中的进展。 塞拉菲娜安静地听着,目光掠过赫敏臂弯里那厚厚一摞关于家养小精灵历史的书籍。 她在心底轻轻叹息,赫敏的初衷是纯粹的,只是这条路并不容易。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地点了点头。有信念终究是好事。 最后,塞拉菲娜鼓励了他们一番,话语中带着真诚的信任与期待。 三人组转身汇入了离开的人群。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个好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转过身,沿着熟悉的道路,不紧不慢地朝着地窖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第158章 点评 新学期开始,五年级的紧张空气悄然笼罩了霍格沃茨。 OWLs考试的压力蔓延在每个角落。 然而,这份焦虑并未在塞拉菲娜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看着自己的课表,目光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稍作停留,便毫不犹豫地划掉了它。 海格对危险生物的独特喜好和那些层出不穷的惊喜,塞拉菲娜不想再体验了。 这个选择很快被证明是明智的。 没过多久,德拉科就在斯莱特林长桌向她抱怨起来:新学期的保护神奇生物课上,他们面对炸尾螺。 塞拉菲娜只是轻轻挑眉,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心底默默松了口气。 “梅林的胡子啊……幸好没选。” 她可不想在OWLs这一年还得应付那些奇奇怪怪的暴躁生物。 她安慰德拉科说,再坚持一年,就可以彻底告别这门课了。 德拉科忍不住表示羡慕——塞拉菲娜只上过海格一学期的课。 她自己也感到庆幸。 短短几周,魔网终端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物。 公共休息室、走廊角落,甚至课堂间隙,越来越多学生低头操作着手中微光闪烁的屏幕。 其中,塞拉菲娜送出的定制款尤为引人注目。 哈利珍惜地使用着一台刻有他骑着火弩箭飞驰的卡通图案的终端;赫敏和罗恩也拥有各自定制款式,引来不少格兰芬多学生的羡慕目光。 早在终端正式推出时,塞拉菲娜就为教授们一一准备了精心设计的定制款。 麦格教授收到的是造型典雅、边缘镶有霍格沃茨盾徽的款式;弗立维教授的则更为精巧,尺寸也正合适;斯普劳特教授的终端外壳缠绕着藤蔓纹样,充满自然气息。当然邓布利多也有一份。 此刻,塞拉菲娜正伏在地窖的办公桌前,埋头处理一堆文件。 斯内普陪在一旁静静阅读。 忙到一半,她忽然丢开羽毛笔,转身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文件太多了,她要罢工! 斯内普伸手接住她,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发。 ······ 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室被“穆迪”改造成了一个令人不安的训练场。 厚重的木板封住了窗户,只留下几盏油灯投下昏暗晃动的光。 五年级学生们陆续走进来,大多带着敬畏和隐约的不安,小心地避开教室中央那只不断转动的蓝色魔眼。 塞拉菲娜走进教室时,那份平静温和与周围环境形成了微妙对比。 她径直走向靠边的位置,既不引人注意,又能看清全场。 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拄着拐杖,“噔、噔”地走到讲台前。 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个学生,而疯狂的蓝眼则不停转动,扫视教室每个角落。 “把你们那些花哨的书扔开!”穆迪的声音粗哑刺耳,“对付黑魔法,光靠书上的漂亮理论?天真!愚蠢!今天,你们得见识点真东西!” 他突然从斗篷里掏出一个玻璃罐,三只不小的黑蜘蛛正在里面焦躁地爬动。 教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不可饶恕咒!”穆迪吼道,声音在封闭的教室里回荡,“魔法部禁止教、禁止用!但你们必须知道!必须看清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无知才是最危险的!” 他粗暴地用魔法抓出一只蜘蛛,让它悬在半空。 那只蓝色魔眼也更兴奋了。 “第一个,”他压低声音,“钻心剜骨!” 一道刺眼的红光击中蜘蛛。 那小东西顿时剧烈地抽搐、扭动、翻滚。 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蜘蛛的痉挛和穆迪粗重的呼吸。 学生们面色发白。 塞拉菲娜平静地看着。 “看到了吗?”穆停下咒语,蜘蛛软塌塌地掉在讲台上,微微颤抖,“极致的痛苦!只为摧毁意志!下一个!” 他又抓起一只蜘蛛。 “魂魄出窍!” 诡异的蓝光击中蜘蛛。 它瞬间变得异常“听话”,随着穆迪无声的指令,笨拙地在讲台上跳起踢踏舞,爬向一个惊恐的学生,抬起前腿作揖,甚至试图啃咬自己的腿。 “完全的控制!”穆迪厉声说道,“抹杀你的意志,把你变成玩偶——让你亲手杀死你最亲的人!” 他猛地停咒,蜘蛛茫然呆在原地。 恐惧在教室里弥漫开来。 塞拉菲娜的目光从呆滞的蜘蛛移回穆迪身上。 她微微垂眼,指尖在桌面上极轻地敲了一下。 继续。 穆迪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抓起最后一只蜘蛛。 “最后一个,”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也是最邪恶的……阿瓦达索命!” 一道刺眼的绿光劈开昏暗! 蜘蛛没有任何挣扎,直接跌落,所有生机刹那消失。 绿光在每个人眼中留下残影,教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有几个女生捂住了嘴。 “死亡!瞬间的,不可逆转的死亡!这就是黑魔法的尽头!记住这道绿光!记住它的感觉!因为那些渣滓——”他疯狂的蓝眼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那些在外面游荡、信奉黑魔王的渣滓,他们最爱用这个!他们想用它对付你们!对付你们的家人!” 他正常的眼睛扫完全场。 他成功制造了最大的恐惧与警觉。 塞拉菲娜依旧平静。 她望着死去的蜘蛛,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小巴蒂的在这堂课,起码让学生们知道面对黑魔法直接跑,而不是愚蠢的站着尖叫。 这很好。 不过…… 她开始走神,西弗要开始嘲讽小巴蒂了。 她当然要附和他! “今天就到这儿!”穆迪粗声吼道,打破死寂,“都出去!好好想想你们看到的!保持警惕!睁大你们的眼睛!” 他抓起酒瓶灌了一大口,浓烈的酒气顿时散开。 学生们如同受惊的鸟群匆匆逃离这间充满死亡气息的教室,脚步慌乱,低声议论里还带着颤抖。 塞拉菲娜走出教室,将身后令人窒息的空气和那个忠实而危险的伪装者留在了昏暗的灯光下。 ······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压抑气息彻底隔绝。 塞拉菲娜立刻松弛下来。 斯内普背对着门口,站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旁。 他的黑袍安静垂落,正专注于手中的银质坩埚。 听到动静,他先是将最后一撮闪烁星尘的粉末精准撒入锅中,看着药液逐渐转为深邃的紫罗兰色。 盖上嵌有紫水晶的盖子、设好沙漏之后,他才缓缓转过身。 他第一时间捕捉到她,仔细扫过她的脸庞,像是在确认她是否一切都好。 “塞拉菲娜,看来我们那位热衷于‘沉浸式惊悚教学’的冒牌教授……没把你这位唯一清醒的观众也拽去客串个‘惊叫道具’?” 塞拉菲娜唇角微扬,走向桌边停下:“西弗勒斯,你这是在担心我不够入戏,还是怕我抢了他精心设计的**?” 她紫金色的眼中带着一丝狡黠。 西弗勒斯轻哼一声,透着纵容。 他走近执起她的手,用掌心拢住她微凉的指尖。 “两者皆有,”他坦然道,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我更不愿他那套充斥着陈年暴力和廉价噱头的表演,脏了你的耳目。还有——” 他略作停顿,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抚过:“他有没有演得太投入,反而忘了自己该效忠于谁,而不只是沉溺在对旧日暴行的病态回味里?” 塞拉菲娜轻轻回握他微凉的手指,笑意中带着了然:“效果倒是足够震撼。该有的警惕与恐惧,算是种下了,目标明确。小巴蒂的敬业,确实值得夸奖。只是……”她微微摇头,“那三只蜘蛛的戏码,纯粹是多余的感官刺激,品味实在拙劣。” “克劳奇的本性如此,”斯内普语带轻蔑,牵着她走向壁炉旁的休息区。 他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放松。 “哗众取宠,空洞的绿光……” 他嗤之以鼻:“我看他毕生的演技都耗在模仿疯眼汉那点神经质的抽搐上了。钻心咒的痉挛?阿瓦达的僵直?除了制造点廉价惊叫,对提升那群蠢材的实际防御能力毫无用处。” 他嘴上毫不留情,手上却已提起温着的银壶,为她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安神茶,稳稳递到她手中。 塞拉菲娜接过茶杯,舒适地轻叹一声,任由暖意从掌心蔓延开来。 “手段是粗暴得令人侧目,”她抿了一口茶,“但不能否认,他确实在那些人心里刻下了对不可饶恕咒的恐惧——尤其对那个人。他踩在邓布利多默许的底线上,甚至……超额完成了任务。” 西弗勒斯注视着她放松下来的模样,眼底掠过柔软。 他走向尚在计时中的坩埚,揭开盖子,优雅地搅动其中如紫水晶般粘稠的药液。 “强化恐惧?我看是满足他自己那点对暴力的病态迷恋。那道索命咒,他甩得倒是熟练得令人不快。” 他放下银匙,回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将她颊边一缕散落的银色发丝挽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不过既然你提到效率……”他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我倒是省了向某些学生费力解释‘为什么食死徒都是疯子’的口舌。视觉冲击……确实直观。” 他语气平淡,动作却轻柔:“虽然我依然认为,让他们把这份震撼转化为背诵《高级魔药特性》或练习无声铁甲咒的动力,才更有利于延长他们那短暂又莽撞的青春。” 塞拉菲娜顺势在他微凉的掌心蹭了蹭脸颊。 “至少能让他们活得更久些?”她含笑引用他从前的话,眼中暖意流转,淡淡的调侃。 “至少不至于在真正危险来临时,只会对着绿光尖叫,活像一只被石化的蒲绒绒。” “至于克劳奇那出自娱自乐的恐怖戏码,”他语带慵懒的嘲讽,“就当是这学期一点供我们私下品评的拙劣娱乐。希望他下次登台,能稍微提升些格调——至少选个不那么倒胃口又浪费时间的剧本。” 塞拉菲娜捧着温热的茶杯,感受着他指尖轻抚过发丝的触感。 “是啊,”她轻声应和,目光温柔地落在他身上,“但愿这位客座教授下次的教学展示,能稍微……悦目一些。” 第159章 赛前准备 魔网终端引发的热潮,在门厅那张宣告三强争霸赛重启的巨幅告示贴出之后,迅速被一股更汹涌的兴奋淹没。 仿佛一夜之间,霍格沃茨的空气里就只剩下关于这场赛事的猜测与议论。 整整一周,无论走到城堡何处,所有人都在谈论三强争霸赛。 各式各样的传言在学生之间飞快流传:有谁胆敢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布斯巴顿的女生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优雅?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是不是都像来自北方的战士? 比赛项目更是被传得神乎其神,越说越惊险,也越说越让人既害怕又期待。 城堡本身似乎也感应到了这种气氛,正在进行一场彻底的大扫除。 几幅积了百年灰的肖像被家养小精灵擦得反光,画中人不时揉着自己发亮的新皮肤,缩在角落低声抱怨。 走廊里那些原本锈迹斑斑、吱呀作响的盔甲,如今亮得能照出人影,移动时只剩下沉稳的金属摩擦声。 费尔奇也比以往更加警觉,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每一双可能带进泥土的鞋,不时能听到他厉声斥责不小心弄脏地板的学生,有一次甚至吓哭了两个刚踩了泥点的一年级女孩。 紧张的情绪也影响到了教授们,麦格教授尤其明显。 她眉头比平时皱得更紧,脚步也更快。 变形课上,纳威在一次简单的兔子变拖鞋练习中,意外地把自己的耳朵嫁接到了窗台的仙人掌上。 麦格教授气得嘴唇发颤,严厉地说:“隆巴顿先生!拜托你在德姆斯特朗的客人面前管好你的魔杖!我们不能让他们觉得霍格沃茨连转换咒都教不好!” 整个学校仿佛一锅煮开的魔药,各种声音和情绪翻滚不息,让人难以平静。 然而,这片席卷全校的喧嚣,在到达地窖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时,瞬间归于沉寂。 塞拉菲娜的生活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步调。 她每天穿梭于地窖与教室之间,步伐平稳,目光沉静,仿佛外面的热闹与她全然无关。 魔网终端的成功上市带来了声誉,也带来了大量待处理的财务文件、合约和信件。 有一段时间,斯内普常看见她埋首于成堆的文件中,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即便夜深,那盏紫水晶灯下也往往还有她低头工作的身影。 最终,她提拔了一位能干且可靠的下属,分担了大部分商业事务,这才逐渐从忙碌中抽身。 如今压力减轻,塞拉菲娜也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闲暇。 最明显的迹象,就是她再次常常出现在地窖休息区那张宽大的紫金色天鹅绒沙发上,并且总是格外放松。 此刻,她正舒适地躺在上面,头枕着斯内普的腿,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典籍,银色长发铺散在他深色的袍子上。 壁炉中的火焰跃动,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一片暖意融融。 斯内普的目光从书页上抬起,无声地落在怀中的少女身上。 炉火的光轻柔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他忽然意识到,她似乎又长高了一些。 不再是最初那个带着疏离感的女孩,身形渐渐舒展,有了少女向青年过渡的纤细感。 她枕在他腿上的高度……快要接近他的唇边。 这个念头让他喉结微动,耳根隐隐发热。 就算是这样也休想让他放开她。 修长的手指原本只是轻轻搭在她身侧,此时却下意识地收拢了几分,带着占有,将她更安稳地圈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垂下视线,重新望向她手中的书,仿佛方才那一刻的走神从未发生。 ······ 十月三十日清晨,塞拉菲娜随着人流走进礼堂,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仅仅一夜之间,这座古老的大厅仿佛被施了魔法,四处悬挂着巨大的丝绸横幅,彰显着四个学院的色彩:格兰芬多的金狮在红底上熠熠生辉,拉文克劳的铜鹰在蓝绸间展翅欲飞,赫奇帕奇的獾在黄色背景中显得格外稳重,斯莱特林的银蛇则在翠绿之上静静盘踞。 最引人注目的是教师席后方那面最大的横幅——霍格沃茨的纹章。 真够气派的。 塞拉菲娜目光目光温和地扫过这些装饰,心里对这场国际交流生出几分期待。 她走向斯莱特林长桌,银色的发梢在晨光中微微泛亮。 潘西依旧坐在她旁边,德拉科在对侧。她的视线很快被格兰芬多长桌旁的弗雷德和乔治吸引了过去。 这对向来热闹的双胞胎,此时却凑得很近,低声交谈,手指在桌布上快速划动,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他们这副不同往常的模样,让塞拉菲娜不禁微微挑眉。 她开始默默打开精神探测光明正大地偷听。 罗恩率先凑过去,一屁股坐在乔治旁边,伸着脖子想听个明白。 弗雷德明显被打扰,不太高兴:“罗纳德,识相点,现在不方便。” “什么事这么神秘?”罗恩没放弃,转向乔治追问。 “有你这么个爱打听的弟弟。”乔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塞拉菲娜拿起一片吐司,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能让弗雷德和乔治这么严肃、还要偷偷商量的事,在这个时间点,只可能跟火焰杯和他们一直盘算的“年龄线突破计划”有关。 她嘴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让我猜猜,”哈利也坐了下来,看了看双胞胎紧绷的脸,“还在想办法投名字进火焰杯?有头绪了吗?” “别提了,”乔治叹了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能稍微吐苦水的人,“我去探了探麦格教授的口风,问她勇士怎么选,结果被她训了一顿,让我管好自己的变形术,别想那些没用的。” 塞拉菲娜几乎能想象麦格教授严厉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顺手把果酱罐推向潘西。 “你们说争霸赛都会比些什么?”罗恩咬着面包,眼神发亮,“说真的,哈利,我觉得我们也不是没机会。想想我们以前——” “可之前没有一堆裁判坐在旁边打分,对吧?”弗雷德一针见血,“麦格说了,表现是要被评判的。” “裁判都有谁?”哈利追问。 赫敏立刻坐直了身子:“各校的校长肯定是裁判!《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写过,1792年的争霸赛出了事故,勇士要对付的鸡身蛇尾怪失控,伤到了三位校长。” 但她随即又露出略带批判的表情:“不过那本书的立场很有问题,很多东西都被美化过。也许该叫它《一部修饰过的校史》,或者《被刻意掩盖阴暗面的霍格沃茨》更合适。” “你到底在说什么?”罗恩一脸茫然。 “家养小精灵!”赫敏声音突然提高,“那本厚厚的校史,对学校里这一百多个被奴役的小精灵只字未提!这就是压迫!” 哈利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猛吃炒蛋。 罗恩对着天花板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弗雷德突然对他的熏咸肉产生了浓厚兴趣。 乔治眼珠一转,显然是想把话题从这上面引开。 他朝赫敏凑近,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狡黠的笑: “嘿,赫敏,说点别的。你去过厨房吗?家养小精灵干活的那地方?” “没,当然没有,”赫敏立刻说,带着点不赞同,“校规并不鼓励学生随便进——” “我们去过!”乔治指了指弗雷德,得意地眨眨眼,“好几回了,弄点夜宵什么的。说真的,我们见过他们,他们可开心了!真觉得这是全世界最棒的工作!” “那是因为他们从小就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被灌输了错误的观念!”赫敏激动地反驳,脸颊微微发红。 塞拉菲娜放下刀叉,轻轻擦了擦嘴角。 家养小精灵这个话题…… 她是知道霍格沃茨厨房情况的,也见过那些小精灵。 赫敏的初衷是好的,希望他们过得更好。 但塞拉菲娜更清楚魔法契约和小精灵社会本身的特殊性。 直接把奴隶的概念套过来,用解放的方式去拯救,在她看来多少有些脱离魔法世界的实际,搞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她能理解赫敏的愤怒,但也明白其中的认知偏差。 格兰芬多的正义啊…… 她注意到纳威在赫敏灼灼的目光下无奈地摸向钱袋,长桌周围不少同学脸上也写满了无奈或只是觉得好笑。 礼堂里,关于争霸赛的兴奋议论和S.P.E.W.引发的小范围争执交织在一起。 塞拉菲娜的目光再次掠过弗雷德和乔治。 增龄剂吗? 第160章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 那天,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期待。课堂上几乎没人能专心听讲,所有人都在想着晚上即将到来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代表团。塞拉菲娜不紧不慢地从地窖走向门厅。 各学院院长正忙着让学生们排好队伍。 大家依次走下台阶,在城堡前整齐列队。 这是一个清冷的傍晚,夜幕渐渐落下,一轮皎洁的半透明月亮已悬在禁林上方。 塞拉菲娜站在第六排中间。 “快六点了,”旁边的小蛇看了看手表,望着通往前门的大道跟伙伴说,“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来?坐火车吗?” “应该不会。” “真令人好奇。” 他们热切地望向越来越暗的场地,但一切依旧安静,和平常没什么不同。 就在这时,和其他老师一起站在后排的邓布利多突然高声说道: “啊!如果我没猜错,布斯巴顿的代表已经到了!” “在哪儿?”许多学生急切地四处张望。 “那儿!”一个六年级学生喊道,指着禁林上空。 一个巨大的黑影正从深蓝的天空中急速飞来,它越飞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是火龙!”一个一年级新生尖叫道,兴奋得不知所措。 “别胡说……那是一座会飞的房子!”丹尼斯·克里维说。 丹尼斯猜得更接近些…… 当那庞然大物越过禁林树梢、被城堡窗口的灯光照亮时,大家看清那是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足足有一座小屋那么大。 十二匹长着翅膀的银鬃马拉着它飞翔,每一匹都壮如大象。 马车越飞越低,速度极快地降落下来,站在前三排的学生连忙后退。 紧接着,一阵雷鸣般的巨响,纳威吓得向后一跳,不小心踩到了一位斯莱特林五年级同学的脚。 只见一个个盘子那么大的马蹄重重落地。 随即,马车也震动着降落在巨大的轮子上,那些金色的马甩着它们硕大的脑袋,滚圆的红眼睛转来转去。 车门就打开了。 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男孩跳下马车,俯身摸索着什么,很快打开一道金色旋梯。 他恭敬地退到一旁,接着,一只亮黑色的高跟鞋从车厢里迈了出来,随后出现了一位块头惊人的女士。 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当她踏入门厅投来的光线中,大家看清她有一张姣好的橄榄色脸庞,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水灵灵的,鼻子尖尖的。 她的头发挽在脑后,绾成一个光滑的发髻。 她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色缎子长裙,颈间和粗壮的手指上闪烁着许多华丽的宝石。 邓布利多鼓起掌来,学生们也跟着拍手,不少人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 她神情缓和下来,露出优雅的微笑,伸出一只闪闪发光的手走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虽然个子也很高,但几乎不用弯腰就吻了吻她的手。 “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他说,“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马克西姆夫人用低沉的声音说,“希望您一切都好。” “很好,谢谢您。”邓布利多答道。 “我的学生。”马克西姆夫人说着,用一只大手随意地向身后挥了挥。 这边哈利刚才一直注视着马克西姆夫人,这时才注意到大约十二三名男女学生已从马车上下来,站在她身后。 他们看起来大概十**岁,都在微微发抖。 这也难怪,因为他们只穿着精致的丝绸长袍,没有人穿斗篷。 有几个用围巾或头巾裹住了头。 从哈利所能看到的情况判断,他们都在抬头望着霍格沃茨,脸上带着警惕的神情。 “卡卡洛夫来了吗?”马克西姆夫人问道。 “他随时会到。”邓布利多说,“您是想在这里等他,还是先进去暖和一下?” “还是先进去吧。”马克西姆夫人说,“可是那些马——” “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老师会很乐意照料它们,”邓布利多马上说,“他刚好去处理一点小状况——嗯,是他照管的另一些生物出了点问题。” 塞拉菲娜能听见旁边小蛇努力憋笑的抽气声。 “这些马需要力气很大的人才能照顾,”马克西姆夫人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对霍格沃茨保护神奇生物老师能力的怀疑,“它们很倔强……” “我向您保证,海格完全能胜任。” “好吧,”马克西姆夫人微微欠身表示接受,“请您转告这位海格先生,这些马只喝纯麦芽威士忌?” 塞拉菲娜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纯麦芽威士忌?这可不是寻常马匹的饮品。 “一定会转告。”邓布利多也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 “走吧。”马克西姆夫人威严地招呼她的学生。 霍格沃茨的人群默契地分开一条宽阔的路,让这位高大的女校长和她的学生们走上石阶,迈向温暖的城堡。 塞拉菲娜目送他们离去,看着布斯巴顿的学生们裹紧单薄的丝绸长袍,在清冷的晚风中快步走进城堡门厅投下的光亮之中。 布斯巴顿的队伍消失在城堡门内,光线在他们身后收拢。 寒风似乎更刺骨了,空气中还隐约飘着银鬃马带来的陌生气息,混合着一丝威士忌的酒香。 人群的兴奋并未消退,反而更加高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漆黑的场地,尤其是那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黑色湖泊。 塞拉菲娜安静地望着黑湖。湖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倒映着星空与城堡的灯火,静得有些反常。 很快,她察觉到湖心深处隐约有些不寻常。 深水之下,仿佛有巨大的影子在缓慢移动,扰动了水底的黑暗。 “看湖心。”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身旁几位斯莱特林同学的耳中。 众人立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其他学生也陆续注意到了异样,低声议论迅速蔓延开来。 “那是什么?” “水底下有东西!” “是不是在发光?还是我看错了?” 湖心不再平静,水面开始翻涌、冒泡,仿佛下面有巨大的泉眼正在喷发。 接着,一个漩涡在湖中心形成,越转越大,搅动着冰冷的湖水,发出低沉的汩汩声。 漩涡中心深黑,边缘却泛着绿光,照亮了四溅的水沫。 “梅林的胡子啊……” 漩涡越来越急,范围也越来越广。 接着,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中,一根细长的黑色桅杆顶突然刺破水面! 随后是帆索,然后是湿透而破旧却依旧气势惊人的黑色船帆——一艘大帆船正从黑湖深处升上来! 船只在月光下显得阴森莫测,舷窗透出昏黄的光芒。 “这可比飞天马车带劲多了!”弗雷德在人群中赞叹道。 船悄无声息地滑向岸边。 靠近之后,大家才真正感受到它的庞大。 船体上的冰层不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船头悬挂着一个覆满冰霜的木雕——是一个衔着蛇的骷髅,蛇眼是两颗幽绿发光的宝石。 一块厚重的木板沉闷地搭上岸边。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开始陆续下船。 塞拉菲娜迅速打量着他们。 与布斯巴顿学生精致的丝绸长袍不同,这些学生都穿着厚实的毛皮斗篷,像是用某种大型魔法生物的皮毛制成,深红的色调在寒夜中格外醒目。 他们大多身材高大,步伐沉稳,踩在冻土上发出沉重的声音。 校长卡卡洛夫率先上岸。 他高瘦挺拔,银白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留着短短的山羊胡,身披光亮的银白色毛皮斗篷,更衬出他冰冷的气质。 他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却并未传达到那双蓝色的眼睛中。 塞拉菲娜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人群中迅速扫过,像是在寻找什么,最终定格在教师队伍中的斯内普身上。 那笑容似乎加深了些,带着某种熟悉的试探。 塞拉菲娜面色平静,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卡卡洛夫大步走向邓布利多,伸出双手:“亲爱的邓布利多!” 他的声音洪亮而圆滑,带着明显的外国口音:“我亲爱的老朋友,您还好吗?” “很好,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邓布利多微笑着与他握手。 卡卡洛夫用力地握了握邓布利多的手。 就在两位校长交谈之际,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已由副校长带领整齐列队。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比之前更响亮的惊呼和尖叫。 “是他!快看!” “我没看错吧?” “威克多尔·克鲁姆!” 塞拉菲娜朝众人瞩目的方向望去。 一个学生正低着头走在队伍后面,似乎想借同伴的身形遮挡自己。 即便隔着距离、裹着厚斗篷,塞拉菲娜也一眼认出了那张常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脸。 威克多尔·克鲁姆,保加利亚国家魁地奇队的找球手,世界级的明星。 他显然对成为焦点感到不适,眉头紧锁,微微耸着肩,试图避开那些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狂热目光。 他看上去并不高兴。 塞拉菲娜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更令她注意的是德姆斯特朗其他学生对克鲁姆的反应。 他们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甚至有些漠然,没有人特别激动或上前簇拥,只是继续沉默列队。 卡卡洛夫与邓布利多的寒暄似乎告一段落。 他转身拍了拍手,对学生们高声说道:“好了,德姆斯特朗的同学们,我们该进去了!旅途辛苦,你们需要热饮和炉火!维克多,”他特意转向克鲁姆,脸上堆着那过分热情的笑,“你还好吗?需要什么吗?” 克鲁姆只是阴沉地摇摇头,把兜帽拉得更低了。 “很好,很好!”卡卡洛夫满意地点点头,再次面向邓布利多,“那么,亲爱的邓布利多,请带路吧?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需要休息,为明天的选拔做好准备!” 霍格沃茨的人群再次分开一条通道,这一次带着更多好奇。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迈着沉重整齐的步伐走上石阶,厚实的皮毛斗篷随动作摆动,带来一股湖水寒气、皮革和冷松交织的气息。 他们沉默寡言,目不斜视,与布斯巴顿学生优雅中带着谨慎的气质截然不同,显得更加刚硬、封闭,甚至有些不易接近。 塞拉菲娜站在斯莱特林的队伍中,注视着这群学生步入城堡。 第161章 火焰杯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披着猩红色的斗篷,消失在门厅温暖的拱门之下。 湖面上那艘漆黑的船静静停泊,而岸边的学生们仍在兴奋地低声交谈,久久不能平静。 塞拉菲娜随斯莱特林的队伍重新踏上石阶,走进灯火通明、人声嘈杂的门厅。 布斯巴顿的学生们正聚在通往礼堂的大阶梯下方,围在马克西姆夫人身边取暖。 她们单薄的丝绸袍子在城堡的暖意中似乎不再显得那么寒冷。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自成一群,站在稍远处。 厚实的猩红皮毛斗篷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刚从极寒之地归来的战士,沉默而肃穆。 他们不像布斯巴顿学生那样四处张望,只是站得笔直,目光沉稳地望向前方,似乎对周围的喧闹和众多目光感到不适,或是不愿理会。 塞拉菲娜平静地打量着这些新面孔。 他们的斗篷异常厚实,边缘甚至还凝结着细微的冰晶,在门厅的灯光下正缓缓融化。 卡卡洛夫站在他的学生前方,正与邓布利多低声交谈。他那件银白色毛皮斗篷在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脸上依旧挂着过分圆滑的笑容。 她的目光掠过一张张沉默的脸,最终落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 他站在克鲁姆稍后的位置,身姿挺拔,面容年轻却异常苍白,浅金色头发整齐地向后梳拢,在灯光下泛出冷冽的光。 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疏离的冷峻。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浅灰色的,此刻正带着审视般的锐利扫视四周。 安德烈·福利。这位来自德姆斯特朗的纯血家族继承人,是她在魔法世界中一位重要的合作者。 当那双灰眸扫过塞拉菲娜时,安德烈的目光明显停顿了一下。 那层冰冷的审视似乎融化了一瞬,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神色。 他轻微地点了一下下巴,动作小得几乎难以察觉。 塞拉菲娜面上依旧平静,紫金色的眼中却同样掠过一丝了然。 她只是眼睫极轻地颤动了一下。 随后,安德烈的目光便恢复之前的冷锐,重新转向别处。 教师席上,斯内普的视线扫过人群。 他习惯性地在斯莱特林长桌旁找到塞拉菲娜,却敏锐地察觉她的注意力并不在喧闹的门厅或即将开始的仪式上,而是落在德姆斯特朗队伍中一个特定的人身上。 安德烈·福利。 斯内普的眼神骤然转冷。 福利——神圣二十八族之一,一个在过往战争中立场暧昧的纯血姓氏。 斯内普知道福利家族与塞拉菲娜有所合作。 可烦躁仍在他胸中弥漫开来。 他的塞拉菲娜。 任何异性投来的、带有特殊意味的关注,都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快。 这阵情绪几乎刚升起就被他消融。 尽管清楚塞拉菲娜的能力,斯内普仍不禁担忧。 福利家族在十几年前的伏地魔战争中立场飘忽不定,他们的信誉近乎笑话。 她是否清楚对方的底细?是否完全掌控局面?合作内容是否将她置于风险之中? 这些问题缠绕住他的思绪。 之前并未多问,但现在,他需要弄清楚。 邓布利多拍了拍手,洪亮的声音压过了门厅里的嘈杂:“请安静!请大家安静!” 喧闹声逐渐平息,所有目光都汇聚到这位银须飘飘的老校长身上。 “欢迎!”邓布利多张开双臂,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热情,明亮的蓝眼睛依次望向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欢迎布斯巴顿的朋友们!欢迎德姆斯特朗的朋友们!在这寒冷的夜晚,霍格沃茨敞开怀抱欢迎你们的到来!我相信,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们将在友谊与竞争**同创造难忘的回忆!” 他顿了顿,露出一丝顽皮的笑意:“当然,在享受盛宴之前,还有一个简短而有趣的仪式。请我们的客人稍等片刻,我保证值得期待。”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们脸上露出困惑与好奇。马克西姆夫人微微颔首,卡卡洛夫则挑了挑眉,嘴角仍挂着笑,眼神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像是在揣测邓布利多的意图。 邓布利多转向霍格沃茨的学生:“同学们!你们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三强争霸赛即将开始。现在,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增的裁判……” 就在这时,门厅侧面一扇小门打开了。塞拉菲娜敏锐地捕捉到门口的动静。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有些古怪。 穿着略显破旧的黑色燕尾服,脸色苍白得像久未见光,头发稀疏而油腻,紧贴头皮。 他的眼睛很大,微微外凸,眼神中写满神经质的警惕,不停地转动。 一只是正常的黑眼睛,另一只是骇人的、疯狂转动的亮蓝色魔眼。 那只蓝眼珠滴溜溜地扫过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扫过霍格沃茨师生,扫过天花板和墙壁,仿佛在提防任何可能的袭击。 他拄着一根粗拐杖,木腿随着脚步发出“噔、噔”的敲地声。 塞拉菲娜看见那只转动的魔眼扫过德姆斯特朗的队伍,在卡卡洛夫身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卡卡洛夫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握着斗篷的手指无声收紧。 “……请欢迎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老师——阿拉斯托·穆迪教授!”邓布利多愉快地宣布。 人群中响起一片惊讶的低语和抽气声。 穆迪的名字显然众人皆知,即使是两所外国学校的学生,也听说过这位传奇傲罗和他的绰号。 穆迪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用那只正常的黑眼盯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 “阿拉斯托,”邓布利多微笑,“一路还顺利吗?” “警惕……永远不嫌多。”穆迪嘶声说道,魔眼仍在转动,扫视着卡卡洛夫和他身后的德姆斯特朗学生,“尤其是……这种时候,和这些人在一起。”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格外重,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卡卡洛夫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转为僵硬。马克西姆夫人也皱起眉,似乎对穆迪的粗鲁感到不悦。 门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凝滞了。两校学生面面相觑,霍格沃茨的学生们也感到些许不安。 邓布利多却像什么也没察觉,依旧笑容满面:“很好!那么现在裁判团已全部到齐:马克西姆夫人、卡卡洛夫教授、穆迪教授,以及我本人。现在,让我们暂将严肃放在一旁,尽情享受一顿丰盛的、足以驱散寒意的晚宴吧!请大家进入礼堂!” 他挥了挥手,礼堂那两扇巨大的橡木门无声地打开。 温暖的灯光、诱人的食物香气和悠扬的魔法音乐顷刻涌出,稍稍冲淡了因穆迪出现而带来的紧张气氛。 人群开始移动。 布斯巴顿的学生在马克西姆夫人的带领下优雅地步入礼堂。 德姆斯特朗的学生紧随其后,步伐依旧沉重整齐,猩红斗篷在明亮灯光下格外醒目。 卡卡洛夫进入礼堂前,再次回头,冰冷的目光狠狠刺向站在邓布利多身旁、魔眼仍在转动的“穆迪”。 而“穆迪”那只正常的黑眼也毫不退缩地迎了上去,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冷酷而挑衅的弧度。 塞拉菲娜随队伍走进温暖明亮的礼堂。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南瓜派的甜腻和薄荷豌豆的清新。 四张学院长桌早已摆满闪亮的金银器皿和丰盛食物。 布斯巴顿的学生被安排在拉文克劳长桌旁,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坐在斯莱特林长桌一侧——这个安排让一些斯莱特林学生露出矜持的满意。 塞拉菲娜看着卡卡洛夫带着虚假的笑容与斯内普简短交谈了几句,随后落座。 而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独自坐在教师席一端,那只蓝色魔眼仍在不停转动,警惕地扫视整个礼堂,尤其是德姆斯特朗的方向。 塞拉菲娜端起面前的南瓜汁,紫金色的眼眸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愈发深邃。 礼堂里灯火通明,食物的香气与人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布斯巴顿的学生姿态优雅,小口品尝着菜肴;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则大多沉默用餐,厚实的猩红色斗篷在斯莱特林银绿相间的长桌旁格外显眼。 塞拉菲娜所在的位置让她能看清整个礼堂:邓布利多正与马克西姆夫人谈笑,卡卡洛夫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餐具时常停顿,目光不时警惕地瞟向教师席另一端。 穆迪那只诡异的蓝眼不停转动,另一只正常的黑眼睛却像锁定目标般紧盯着卡卡洛夫,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每一次视线交汇,都让卡卡洛夫不自觉地捏紧手中的刀叉。 斯内普坐在两人之间,面前的餐点几乎没动。 他的目光深沉,看似随意地扫视礼堂,尤其在德姆斯特朗的方向停留较多。 但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视线每隔一会儿就会回到自己身上。 斯莱特林长桌旁,克鲁姆被一群过分热情的学生团团围住,高大的身躯几乎要缩进厚斗篷里,显得十分窘迫。 而在克鲁姆斜后方稍远的位置,安德烈正独自用餐。 不同于其他德姆斯特朗学生纯粹的沉默,他的姿态中透着一股内敛的从容,动作精准而优雅。 当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无意间掠过教师席,与斯内普审视的目光短暂相接时,两人微微颔首,随后视线极细微地朝塞拉菲娜的方向偏转了一瞬。 安德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用餐。 塞拉菲娜捕捉到了安德烈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示意。 她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盘沿。 接着,她的目光像是被教师席的动静吸引,自然地转向斯内普,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 斯内普连忙低下头,耳尖微微泛红。 塞拉菲娜忍不住轻笑出声,引得一旁的德拉科投来疑惑的目光。 晚宴接近尾声,金色的餐盘已恢复洁净,空气中还残留着甜点的香气。邓布利多再次起身,洪亮的声音轻易压过了礼堂中的嘈杂: “请安静,朋友们!希望这顿丰盛的晚餐为大家驱散了旅途的寒意。” 喧闹声很快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银须飘飘的校长身上。 “现在,是时候迎来今晚最重要的环节了。”邓布利多张开双臂,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费尔奇先生,请将火焰杯请进来。” 侧厅的门应声打开,管理员费尔奇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镶嵌珠宝的木制高脚杯走了进来。 杯身布满岁月的痕迹,里面跃动着奇异的蓝白色火焰,光芒映照在费尔奇紧张而严肃的脸上。 他将火焰杯郑重地放在教师席前一个铺着深色天鹅绒的台座上。 那火焰仿佛拥有生命,安静地燃烧,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礼堂里只剩下火焰轻微的噼啪声和众人屏住的呼吸。 “报名者需在二十四小时内,将写有自己姓名和学校的羊皮纸投入杯中。” “明晚,也就是万圣节晚宴结束时,火焰杯将选出它认为最能代表三所学校的勇士。一旦被选中,”他的语气变得严肃,目光扫过礼堂中那些年轻而兴奋的面孔,尤其在弗雷德和乔治身上稍作停留,“就必须将比赛进行到底。因为将名字投入杯中,就意味着缔结了一道必须遵守的魔法契约。” “因此,我郑重提醒各位,在投下名字之前,务必慎重考虑,确保自己已准备好面对一切挑战。年龄线将严格禁止未满十七岁的学生尝试。” 他魔杖轻挥,一道细细的金色光芒在火焰杯周围的地面上亮起,形成一个直径约十英尺的圆圈。 “那么,”邓布利多的声音重新变得轻快,“祝各位晚安!让我们共同期待明晚火焰杯将揭晓的勇士之名!” 晚宴正式结束。 学生们纷纷起身离席,兴奋的议论声如潮水般席卷整个礼堂,话题全都围绕着神秘的火焰杯和即将诞生的勇士。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在各自校长的带领下,安静而有秩序地依次离开,前往为他们准备的临时住所。 卡卡洛夫在离开前,最后狠狠瞪了一眼仍坐在教师席、魔眼紧盯着火焰杯的穆迪,脸色十分难看。 塞拉菲娜随着人流缓缓移动。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静静燃烧着蓝白火焰的古老木杯。 安德烈的身影已融入德姆斯特朗猩红色的队伍中,步伐沉稳。 在即将消失在通往门厅的拱门阴影中时,他仿佛不经意地侧过头,目光与塞拉菲娜的视线极短暂地交汇了一瞬。 那浅灰色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只有她能读懂的示意“稍后联络”的微光,随即他转回头,消失在门廊的昏暗之中。 教师席上,斯内普也已起身。 宽大的黑袍无声地拂过地面,他深邃的目光穿过人群,温和地望向塞拉菲娜。 他需要晚一些才回地窖。 塞拉菲娜点了点头。 她随着人流,走向地窖的方向。 ······ 地窖的走廊幽深而安静,斯内普的脚步比平时快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需要处理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到来之后的事务,他一刻都不想离开塞拉菲娜。 办公室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在他悄然打开,又在他们身后静静合上,顷刻间将城堡的所有声响隔绝在外。 塞拉菲娜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等他回来。 斯内普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揽过她,塞拉菲娜习惯性地靠进他怀里。 “安德烈·福利,”斯内普低声开口,“他在德姆斯特朗,还在卡卡洛夫身边。你真的认为他和他的家族,能够负责魔网终端在欧洲核心区域的运作吗?” “是的,西弗勒斯。” “法国由沙菲克家族负责。至于德国和核心德语区,安德烈·福利所代表的福利家族是最合适的选择。他们根基稳固,渠道成熟,对新事物的敏锐和接受度远超表面所见。更重要的是,”她略作停顿,语气坚定,“他们渴望摆脱过去的阴影,寻找全新而有力的立足点。魔网终端带来的不仅是财富,更是未来魔法世界的话语权。这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斯内静默地听着,眼中的锐利渐渐转为深思。 塞拉菲娜选择福利家族,必然经过了周全的考量。 然而,信任她的判断,不等于可以忽视潜伏在她周围的危险,尤其是卡卡洛夫所带来的阴影。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判断力,塞拉菲娜,”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能将马尔福和沙菲克纳入版图,这份手腕已说明一切。” 他轻吻她的脸颊。 “但是,”他抬手,指尖轻柔地将她颊边一缕微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皮肤,“卡卡洛夫是条毒蛇,有他在的地方,阴影从不远离。就算你相信安德烈本人,也难以完全隔绝卡卡洛夫可能带来的窥探和麻烦。答应我,”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关切,“务必保持最高警惕。” 他的言语和动作里,既有完全的信任,也有深切的担忧。 他相信她的能力,却更在意她的安全。 塞拉菲娜的心因他这自然而然的触碰柔软下来。 她抬手覆上他仍停留在自己耳际的手,将他的掌心轻轻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细腻的肌肤贴着他略带薄茧的手,回应着他的牵挂。 “我明白,西弗勒斯。”她轻声说,紫金色的眼眸认真地望向他,“卡卡洛夫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我不会让任何可能的威胁靠近魔网,更不会让它们靠近我们。” “安德烈那边,我会保持适当距离,所有联络都会确保安全和必要。契约也都有最严密的魔法保障。我的眼睛,”她微微偏头,依赖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动作熟稔而亲昵,“会一直睁着的。” 掌心传来细腻的触感和她依恋般的轻蹭,像暖流般融化了斯内普心中最后一丝因担忧而生的冷意。 他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她。 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再自然不过地捧住了她的另一边脸颊。 拇指极轻地带着怜惜抚过她柔嫩的肌肤。 壁炉的火光在他漆黑的眼底跃动,映出两个小小的清晰的她,也照亮了整个房间流淌的紫金光泽。 塞拉菲娜闭上眼睛,沉浸在他双手捧住自己脸颊的温暖与力量之中,感受着他指腹轻柔摩挲带来的安心。 她微微前倾,额头自然而然地抵上他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透过衣料传来。 一只手仍覆在他的手背上,另一只手则轻轻环住他的腰身,隔着黑袍感受那份令人心定的温热。 斯内普的下颌轻轻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带着放松与依恋,深深呼吸着她发间独有的清冽气息。 捧着她脸颊的手依旧温柔,另一只原本抚摩她的手则滑了下来,稳稳圈住了她的肩与后腰,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纳入这片只属于两人的宁静天地。 壁炉里的火焰发出轻柔的噼啪声,柔和的光在紫金帷幔间流淌。 斯内普合上眼,感受着怀中的温暖,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 第162章 增龄剂 第二天早上,霍格沃茨城堡里弥漫着兴奋。 三强争霸赛和火焰杯的消息传开后,学生们议论纷纷,尤其是那些即将或已经年满十七岁的高年级学生,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早餐时的礼堂比往常更喧闹。 塞拉菲娜坐在长桌旁,安静地吃着早餐,紫金色的眼睛平静地扫视四周。 她一直留意着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弗雷德和乔治凑得很近,兴奋地低声交谈,时不时朝教师席的方向瞟去。 “他俩肯定在打什么主意,”赫敏皱着眉看向双胞胎,语气十分确定,“我敢说,一定是增龄剂。” “增龄剂?那能骗过火焰杯?”罗恩嘴里塞着香肠,含糊地问。 “理论上,如果剂量够准,或许能短暂骗过年龄线这种基于生理状态的魔法检测,”赫敏推了推眼镜,“但火焰杯本身的契约魔法层级太高了,它判断的是灵魂和魔法本源的成熟度。增龄剂那种临时改变外貌的东西,恐怕……” 她摇了摇头,显然不抱希望。 “嘿,不试试怎么知道?”弗雷德耳朵尖,听到了她的话,立刻转过头,脸上挂着坏笑,“乔治和我可是花了一个月才搞到最好的配方!” “保证让你年轻十岁……哦不对,是老十岁!”乔治挤眉弄眼地补充。 塞拉菲娜没加入讨论,只是端起南瓜汁抿了一口,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的目光不经意掠过教师席。 斯内普正坐在那儿用餐,黑眼睛看似只盯着自己的盘子,但塞拉菲娜知道,他那敏锐的感知早已覆盖了整个礼堂,自然也没错过格兰芬多长桌旁那两个兴奋交谈的身影。 他的嘴唇似乎抿得更紧了些,流露出对即将发生的蠢事早已料到的冷漠。 早餐结束后,学生们涌向门厅,火焰杯周围很快挤满了人,大家都想近距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圣器和那圈发光的年龄线。 弗雷德和乔治是最显眼的,他们挤到最前面,手里紧握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里面晃荡着浑浊的增龄剂。 “准备好了吗,乔治?” “随时可以,弗雷德!”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同时拔掉瓶塞,仰头把药水一饮而尽。 效果几乎是立刻显现,而且……非常夸张。 一阵嘶嘶作响的白烟从他们头顶冒出。 在周围学生惊愕的目光和抽气声中,弗雷德和乔治的身体像充了气似的迅速膨胀、拉长! 乱糟糟的火红色胡子疯狂地从他们下巴和脸颊上冒出来,很快盖住了大半张脸。 皮肤肉眼可见地变得松弛、布满皱纹,眼角堆起深深的鱼尾纹,原本清澈的蓝眼睛也变得浑浊。 更戏剧性的是,弗雷德头顶中央还秃了一大块! 弗雷德摸了摸浓密的红胡子,声音沙哑低沉,还带着老年人的颤抖:“感觉……还不错?” 乔治活动了下肩膀,关节发出“嘎巴”的响声:“唔……有点僵硬,不过,我想……我们准备好了!” 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人群自发让开一条路。 在无数道期待、好奇或纯粹看热闹的目光注视下,这对“百岁老人”双胞胎迈着略显蹒跚却异常坚定的步子,颤巍巍地走向那道发光的金色年龄线。 塞拉菲娜站在稍远处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凉的石柱,紫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这滑稽又有点悲壮的一幕。 看着那两个顶着乱蓬蓬红胡子、满脸皱纹、身形佝偻的“老弗雷德”和“老乔治”,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真正长大、成熟后会是什么样子? 眼睛的颜色会更深还是依旧明亮? 五官会不会更清晰? 她想象着那个画面。 不知道西弗勒斯看到那样的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他那双黑眼睛里,会闪过怎样的情绪? 这个想法让她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嗯,回地窖后或许可以熬一小瓶增龄剂。 当然,她对自己的魔药水准很有把握,绝不会像眼前这两位这样…… 戏剧性地跑偏到衰老上去。 就在这时,教师席侧面的小门猛地打开。 一阵“噔、噔、噔”的木腿敲地声传来。 穆迪大步走了出来,那只蓝眼疯狂转动,正常的黑眼睛则死死盯住正试图跨过年龄线的双胞胎,眼中燃烧着怒火。 “停下!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穆迪嘶哑的声音带着怒意,“以为这点三脚猫的把戏能骗过火焰杯?做梦!” 弗雷德和乔治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住,动作僵在半空。 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那道金色的年龄线猛然爆发出刺眼的强光! 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砸在两人身上! “哎哟!” “嗷!”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弗雷德和乔治像被巨力抛出去似的,猛地向后倒飞,狼狈地摔在几英尺外的石地板上。 随着他们落地,一阵更浓的白烟再次从他们身上腾起。 烟雾散尽后,出现的不再是两个老头子,而是两个满脸胡须、头发花白,但身体明显缩水,变成了留着长长白胡子的、侏儒般的小老头! “噗——” 短暂的寂静之后,门厅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堂大笑! 连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都忍不住用手帕捂住嘴,肩膀微微抖动。 斯内普站在教师席边缘,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显然对这场闹剧的结局十分满意。 塞拉菲娜的紫金色眼眸中也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笑声渐渐平息,火焰杯的蓝白色火焰在门厅中央依旧静静燃烧。 ······ 门厅的喧嚣被厚重的石门隔绝在外。 西弗勒斯还没有回来,正合她心意。 她径直走向角落的魔药台。 熬制增龄剂对她来说并不困难。 动作精准而流畅,月长石粉末落入独角兽毛溶液时发出细微嗡鸣,火候凭借时间沙漏的流逝被严格把控。 坩埚中的液体最终变得澄澈如琥珀,闪烁着细碎金光。 趁魔药冷却的间隙,塞拉菲娜换上一件柔软的深紫色丝绒睡袍。 她将银发随意散下。 睡袍就不会出现她本人长大,而衣服被撑开的尴尬情况。 刚握住水晶瓶,地窖门无声滑开。 斯内普带着一丝凉意走进来,正解开黑袍领口的手忽然停住。 眼睛迅速锁定她手中的瓶子,还有她本人。 “增龄剂?”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确认与一丝探询。 他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目光在她睡袍和水晶瓶之间移动,微微蹙眉。 “塞拉菲娜?” 她抬眼迎上他的注视,紫金色眼瞳里掠过一抹狡黠的光,唇角轻轻扬起:“好奇,西弗勒斯。” 时间仿佛被温柔地推前了几年。 她的身体舒展拔高,原本属于少女的青涩已被流畅优美的曲线取代。 深紫色睡袍无比合身,丝绒依偎着她玲珑的腰臀线悄然垂落。 脸庞的轮廓更加清晰,增添几分清冷,鼻梁挺直,双唇饱满。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彻底长开的紫金色眼睛——眼尾微扬,眸光深邃,流转间带着天然的风情。 银发流泻,披落至腰际。 她不再只是漂亮的少女,而是一个全然盛放的女人。 圣洁与诱惑在她身上矛盾而又自然地交融。 斯内普的呼吸蓦地一滞。 视线瞬间被惊艳取代,漆黑的眼睛紧紧锁住她,从流淌的银发,到深邃的眼眸,再到丝绒之下起伏的曲线…… 塞拉菲娜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神。 她微微歪头,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眼波流转:“怎么样,西弗勒斯?” 他没有回答。 身体已先一步行动。 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绕过腿弯,将她横抱起来。 塞拉菲娜手臂环上他的脖颈。 斯内普抱着她走向深色沙发坐下,将她侧放在自己腿上,让她的身体完全贴合在他怀中。 他的脑袋深深埋进她散发清冷莲香的颈窝,重重吸了一口气。 手臂环紧她的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微小的战栗。 “为什么?”他的声音闷在她的颈边,“突然用这个?” 塞拉菲娜放松地倚靠着他,听见他胸膛里失控的心跳。 她侧过脸,银发扫过他的脸颊。 “看见弗雷德和乔治用了,好奇。”她停顿片刻,望向他紧抿的双唇,轻声补充,“好奇你看见长大后的我会发生什么反应。” 斯内普的手臂猛地收紧,身体僵硬。 他仍埋在她的颈窝,可灼热的呼吸和陡然汹涌的心跳已道出所有未能说出口的波澜。 她抬起手,指尖轻缓地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细细描摹过他紧蹙的眉间、高挺的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的唇角。 她微微倾身,柔软饱满的唇瓣落下几个轻如羽毛的吻,一处在额头,一处在脸颊,最后一处,轻轻擦过他紧抿的唇角。 每一下触碰都带着属于成年女性的魅惑。 清冷的莲香与她此刻的气息交织成令人窒息的诱惑。 斯内普的呼吸在最后一吻掠过嘴角时变得粗重灼热。 他终于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瞳深处燃起了幽暗的火焰,翻涌着惊艳与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那近在咫尺的唇,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塞拉菲娜以为他会吻下来的时候,斯内普却极其克制地、颤抖地偏过头,将自已微凉而紧抿的唇,重重压在她的嘴角上。 随后他猛地将脸重新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呼吸,宽阔的肩膀压抑地起伏着,灼热的气息混乱地洒在她肌肤上。 成年塞拉菲娜的美丽如同一把钥匙,短暂打开了他内心某道闸门,又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强行合上,只留下滚烫暗流在两人之间汹涌回荡。 斯内普的呼吸仍烫着她的颈侧。 塞拉菲娜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之下心脏有力地撞击着她,原始而汹涌,与她所熟知的那个冷静自持的魔药大师截然不同。 这份不同,像一杯从未尝过的烈酒,诱使她进一步试探。 她在他怀中轻轻调整姿势,一只修长的小腿从睡袍下摆探出,足踝似有若无地擦过他坚实的大腿。 细微的触碰让斯内普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 可他依旧没有动,只是更深地埋入她的颈窝。 塞拉菲娜垂下目光,落在他紧扣的黑袍纽扣上。 她抬手,指尖轻轻落在第一颗纽扣上,不急不缓地抚摸着光洁的表面。 然后,在他几乎绷断理智的前一刻,她的指尖灵巧一旋,纽扣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黑袍领口微微散开,露出一线苍白的皮肤和深色衬衣。 她偏过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声音低沉:“你心跳变快了,西弗勒斯。” 这句话瞬间击碎了他最后的自制。 斯内普身体猛地一震,蓦地抬起头,那双黑眸中燃烧着灼烈的火焰。 他死死盯着她近在眼前的紫金色眼睛,她的银发还沾在他的颊边。 他猛地收紧了手臂,下颚绷紧,喉结滚动,呼吸灼热而粗重地扑在她的唇间与脸颊。 空气凝固,只剩下交织的呼吸与他失控的心跳声。 塞拉菲娜的指尖仍停留在他敞开的领口边缘。 她微微侧身,让彼此贴合得更紧。 这个动作让睡袍下的长腿不经意擦过他的膝侧,温热稍纵即逝。 斯内普骤然抬头,黑眸如深潭将她牢牢锁住。 他下颌绷紧,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一直扶在她腰后的手臂忽然撤开,却又迅速上移,稳稳扣住了她的手腕。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沙哑,“够了!” 炽热的呼吸掠过她的脸颊,他的视线沉沉落在她唇上。 那抹玫瑰色,此刻成了无声的挑衅。 他握着她手腕的指节微微发白,整个身躯如一张拉满的弓,在隐忍与爆发之间摇摆,仿佛被困在悬崖边的兽,每一步都踏在理智的边界。 塞拉菲娜清晰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和几乎捏碎她的力道。 可她眼中反而因他如此剧烈的反应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她微微歪头,品味着他每一个失控的细节。 就在这紧绷至极限的瞬间,塞拉菲娜的身体轻轻一颤。 药效,到头了。 时间在无声的厮磨与暗涌中悄然流走。 斯内普的手仍牢牢攥着她的手腕,力道未减。 他的呼吸沉重地洒在她脸颊,胸膛起伏。 塞拉菲娜安静地倚在他怀中,感受他逐渐平复下来的心跳,与他埋在她颈间温热而潮湿的呼吸。 成年身体正缓缓消退,如同一场美梦迎来清醒时分。 她感到腰间的臂弯似乎收得更紧,睡袍再度变得宽松。 视野微微降低,脸颊的轮廓恢复柔润。 斯内普清晰地感知到怀中的变化。 那令人窒息的美丽正迅速消散,变回他所熟悉的略带青涩的少女模样。 紧绷的身体在她缩小的那一刻松弛,如释重负,却亦有一丝怅然。 他攥着她手腕的手,在她指骨变得纤细柔软的刹那猛地一颤。 五指狼狈地松开,却又在完全撤离之前,指腹在她腕内的肌肤上极轻地蹭了一下。 随即那只手迅速收回,重新紧紧环住她变小的腰,将她更牢地按进怀中。 他埋在她颈窝的呼吸一滞,发出一声低沉得近乎窒息的闷哼。 听到她那声带着孩子气满是遗憾的叹息,“……时间到了。” 并感到她更深地埋进自己怀里,斯内普紧抿的唇角终于弯起。 “显然,”他的声音从她颈边传来,低沉中带着温和调侃,“韦斯莱兄弟的闹剧也并非全无价值。至少,它成功点燃了某位天才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尾音里还藏着轻笑。 他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轻蹭她恢复柔软的发顶。 那份属于“他的小女孩”的熟悉感,驱散了方才险些失控的风暴。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黑暗中,他紧抿的唇是如何缓缓放松,蹙起的眉是如何悄然舒展,还有那短暂停留在她腕间的指尖,仿佛仍残留着成年肌肤那令人心悸的触感。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不满地动了动,仰起脸瞪他,紫金色的眼睛里遗憾未褪,却因他话中的调侃亮起微光:“西弗勒斯!” 她此时少女的情态与方才的成熟风韵截然不同,流露出稚气的可爱。 斯内垂眸注视她。 少女脸颊因方才的亲昵泛着淡淡红晕,眼睛清澈明亮,那点不甘心的遗憾让她看起来像只没得到满足的猫。 那份惊心动魄的魅惑已然褪去,可独属于她的光彩依旧在眼底流转。 他眼中最后一丝克制的暗沉彻底消散化为柔和。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抬起手,以指腹极轻地拂过她微鼓的脸颊。 而后他低下头,将温热而干燥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 塞拉菲娜脸上的不满瞬间软化。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银色睫毛轻轻颤动。 被他吻过的地方留下一小片温暖的印记,那点遗憾悄然消散。 她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将脸埋进他胸膛,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第163章 勇士 地窖里一片寂静,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怀中,脸上那个轻柔的吻还残留着些许暖意。 斯内普轻贴着她的头发,手臂将她环护其中。 这份安静没有持续太久,霍格沃茨礼堂很快吞没了他们。 一走进去,就被鼎沸的人声包围。 四张长桌旁挤满了学生,所有人都在张望教工席前那个冒着幽蓝火焰的高脚杯。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也各自聚在一处,神情中混合着紧张与期待。 塞拉菲娜走向斯莱特林长桌,在潘西身旁坐下。 “不知道第一个被选中的会是谁……”潘西低声说,眼中闪着好奇。 不远处,哈利、罗恩和赫敏不时朝这边望来。 塞拉菲娜朝他们轻轻点头,随即也将目光投向教工席。 邓布利多站在中央,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神依旧锐利而镇定。 麦格教授抿紧嘴唇,神情严肃。 穆迪的魔眼不停转动,扫视全场,带着看透一切的凌厉。 斯内普坐在教工席末端,紧挨着卡卡洛夫。 一袭黑袍将他与周围的喧闹隔开,脸上看不出情绪,嘴唇抿成冷峻的线,唯有目光偶尔掠过格兰芬多长桌时,会闪过一丝锐利,不过更多的是扫向斯莱特林。 卡卡洛夫坐立难安,视线在火焰杯和自己的学生之间来回移动。 当克鲁姆和芙蓉和塞德里克的名字先后被喊出,他才稍稍放松,随即又因学校的荣誉而挺直脊背。 礼堂里欢呼雷动。 紧接着,气氛骤变。 火焰杯中的火舌猛然蹿高,颜色转为不祥的血红,将整个礼堂映得一片诡艳。 喧哗戛然而止,一片死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锁在那团火焰上—— 它吐出了一张烧焦的纸条。 邓布利多伸手接住。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字字清晰,穿透寂静: “哈利·波特。” 赫敏猛地吸了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目光已变得坚定,不自觉地望向塞拉菲娜。 罗恩坐在哈利另一边,脸色霎时惨白,拳头攥得死紧,嘴唇微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眼中尽是忧虑。 哈利自己怔了一瞬,脸上血色褪尽,但那双绿眼睛里只有一片了然。他紧紧望着邓布利多。 塞拉菲娜微微眯起眼。 她注意到邓布利多握住纸条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她的视线迅速移向斯内普。 斯内普却异常平静,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只有那双眼睛,在血色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愈加幽深冰冷。 他绷紧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桌下的手稳稳握着,指节微微突起。 斯内普明白,伏地魔归来的齿轮,从这一刻开始转动了。 当然,这一切的发生,离不开塞拉菲娜的默许——没有她的准许,小巴蒂不可能私自将哈利的名字投入杯中的。 塞拉菲娜早就告诉他,哈利需要历练,尤其需要在可控的危险中成长。 他也认同。 他当然同意。 邓布利多将男孩护得太好,而时间并不宽容。 有塞拉菲娜在,至少能保他无性命之忧。 斯内普甚至觉得,这实在是麻烦了她。 若哈利自己能更争气一些,又何须她如此费心! “哈利·波特!”邓布利多的声音再次响起,“请上前来!” 哈利在一片寂静和无数目光中起身。 经过斯莱特林长桌时,德拉科刻意拉长声音讥讽:“圣人波特!” 那张苍白的脸上写满嘲弄。 但哈利没有停下,背脊挺直,走向那扇门后的未知。 塞拉菲娜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 而后,她重新望向教工席上那道黑袍身影。 斯内普也正看着她,目光温和:不必担心。 ······ 哈利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礼堂中的低语、走廊上投来的目光,《预言家日报》夸大其词的猜测……塞拉菲娜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能做什么呢? 站出来告诉大家,是小巴蒂将哈利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 可这原本就是在她的默许之下发生的。 她只能注视着哈利在流言中挺直背影,默默承担这份英雄之名背后的沉重。 斯内普回到地窖时,身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低沉。 他没有说话,只是径直走向壁炉旁的塞拉菲娜,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抱到自己腿上。 随后低下头,深深埋进她的颈间。 塞拉菲娜什么也没问,任由他抱着,手指卷着他黑袍的一角。 至于安德烈·福利——塞拉菲娜并未与他有过什么正式交谈。 这位来自德姆斯特朗的金发少年此行更像是默契之下的探望:来看看霍格沃茨,看看三强赛,更重要的是,看看她。 他善于利用时机:擦肩时递来一个眼神,或“偶然”相遇时低声说一句旁人听来无关紧要的话。 她们之间不需要多余的交谈。 一个眼神、一句暗语,已足以传递所有信任与共识。 福利家族与她的合作,早已清晰而坚固。 福利传来的消息像一粒石子落入水中,只在塞拉菲娜心中泛起片刻涟漪,便沉静下来。 魔网终端的进展固然紧要,但现在,另一件事情正等待她的注意。 几天后,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地窖里只听得见壁炉中柴火轻微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怀中,手指把玩着他黑袍的扣子。 “我要去带他们提前看看第一关的内容了。”她忽然轻声说。 斯内普低下头,轻吻她的额头:“我跟你一起去。” 塞拉菲娜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幻身咒。”他低声补充,语气平淡。 塞拉菲娜点点头,唇角弯起。 能跟西弗一直呆在一起,她当然很开心。 他们在图书馆最僻静的角落找到了哈利、赫敏和罗恩。 桌上摊着《常见魔法咒语及解咒》和《神奇动物在哪里》,羊皮纸被涂改得乱七八糟。赫敏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哈利眼神发直,明显心神不宁;罗恩则是对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发呆。 塞拉菲娜的指尖在厚重的橡木桌上轻轻一叩。 三人同时抬头。 “想去看看第一关的障碍吗?”她声音压得很低。 三双眼睛瞬间亮了,疯狂点头。 披着隐形衣的三个人挤作一团,跟在塞拉菲娜和隐身的斯内普身后,小心翼翼地穿过城堡后方潮湿的草地,走向禁林边缘临时围起来的巨大场地。 还没真正靠近,低沉恐怖的咆哮声就伴随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震动。 “梅林的胡子……”罗恩在隐形衣下发出气音般的惊呼。 他们悄悄爬上一处略高的土坡,借着几丛枯灌木的遮掩向下望去。 四条巨龙。 它们被沉重的铁链和魔法束缚在一定范围内,但依旧显得暴躁无比。 一只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不断喷出耀眼的火焰,将地面烧得焦黑;一只威尔士绿龙显得相对安静,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机警地扫视四周,尾巴不安地抽打着地面,砸出深深的土坑;一只匈牙利树蜂最为骇人,漆黑的鳞片如同铠甲,犄角狰狞,黄眼睛充满恶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星;还有一只体型庞大的中国火球龙,颈部长着鲜艳的猩红色尖刺,鼻孔时不时窜出蘑菇状的火焰云。 赫敏倒吸一口冷气,猛地捂住嘴。 哈利脸色煞白,绿眼睛瞪得大大的,握着魔杖的手微微发抖。 罗恩直接腿软了一下,差点瘫坐下去,被哈利和赫敏一左一右死死架住。 隐身在旁的斯内普,冷漠的目光扫过那三条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小狮子,嘴角勾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讥讽弧度。 就这点胆子。 塞拉菲娜没有催促,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消化这份震撼。 直到匈牙利树蜂发出一声尤其暴烈的咆哮,震得空气都在发颤,三人才如梦初醒,惊慌地看向她。 塞拉菲娜示意他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隐形衣下的三个人彻底蔫了,沉默得像三只被水淋透的小鸟,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无比。 等走到一条空旷无人的走廊,塞拉菲娜才停下脚步。 “看清楚了?”她问。 三人木然地点头,脸上还残留着恐惧。 “你们的目的是通过关卡,不是单挑火龙。”塞拉菲娜的声音温和而平静,“回去好好想想,发挥你们的长处。总有办法的。” 哈利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塞拉菲娜……你有办法了吗?” “我当然有,”塞拉菲娜坦然承认,紫金色的眼眸看着他,“但是哈利,你需要学会靠自己。想想你最擅长什么。” 接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极具煽动性,寥寥数语就精准地戳中了三人心中那点不甘和热血。 很快,刚才还垂头丧气的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光,仿佛此刻就敢回去跟火龙决一死战。 斯内普就隐身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幕。 他对塞拉菲娜这手摆弄人心的“儿童心理学”感到沉默。 突然,他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恶意且熟悉的微笑。 塞拉菲娜早就注意到身边某人的变化,她了然地眨了下眼,选择配合西弗这点小趣味。 “好了,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相信你们。”她适时地结束对话,“我先走了,你们再讨论一下。” 她转身离开,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当然,只是假装离开。 三小只果然还留在原地,情绪高涨地比划着,声音也大了起来,开始畅想如何“智取”火龙。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斯内普毫无征兆地现身了。 黑袍无风自动,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冰冷的目光刺向三人。 “喧哗、吵闹、在走廊里毫无仪态地聚众……格兰杰小姐,我以为你的脑子至少能记住校规最基本的一条——保持安静。” “格兰芬多扣五十分。因为你们三个愚蠢的噪音。” 三人瞬间僵住,脸上的兴奋和热血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变得像三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至于你,波特,”斯内普的目光转向哈利,更加冰冷,“看来勇士的虚名已经让你膨胀到认为霍格沃茨的规矩可以随意践踏了?再扣五十分。” 哈利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但在斯内普那能冻死人的目光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现在,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更低,充满了威胁。 三只小鹌鹑如蒙大赦,低着头,缩着肩膀,飞快地溜走了,背影写满了沮丧和惊吓。 斯内普这才转过身,朝着塞拉菲娜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刚过转角,就看见塞拉菲娜正背靠着冰冷的石墙等他,脸上带着笑意。 “开心了?”她问。 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回答,走上前牵起她的手。 “如果不是老蜜蜂变着法子给格兰芬多灌分,学院杯本来就该是斯莱特林的。” 他语气硬邦邦地抱怨:“它理所当然是斯莱特林的。” “嗯~偏心的老蜜蜂。”塞拉菲娜从善如流地附和,抱住他的手臂,“大不了学期末我用校董的身份施压。你再多努力扣扣分。” 她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找理由让学院杯回到斯莱特林了。 “不过这学期恐怕找不到太好的理由……火焰杯的获得者,你我都心知肚明会是谁。”她有点遗憾。 斯内普抿了抿唇:“那就让他们再拿一回。” “好吧~”塞拉菲娜笑起来,侧头蹭了蹭他的肩膀,“我们西弗最是大度了。” 斯内普哼了一声,带着点惩罚意味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塞拉菲娜“嘿嘿”笑着。 两人并肩走在昏暗安静的走廊里,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 第164章 训练 三只被吓破了胆的小鹌鹑一路溜回格兰芬多塔楼,直到胖夫人的肖像在他们身后咔哒一声关上,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公共休息室里暖融融的,但三人心里还冒着斯内普带来的寒气。 “梅林的袜子!”罗恩一屁股瘫进靠近壁炉的软椅里,惊魂未定,“斯内普到底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简直像蝙蝠一样无声无息!” 哈利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太吓人了,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给我们灌毒药。” 赫敏没有立刻加入抱怨,她皱着眉,把书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沉默。 她觉得塞拉菲娜走得有点太是时候了。 很难说她不知道斯内普教授就在附近。 她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觉得好友实在重色轻友。 但她最终没把这话说出口,毕竟塞拉菲娜已经帮了他们太多。 她甩甩头,把注意力拉回最紧要的问题上,果断岔开了话题:“所以,哈利,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那条火龙?” 哈利哀嚎一声,把脸埋进手掌里:“我不知道……我大概会被它喷出的火烤成一根波特肉干吧。” 沉重的沉默再次降临。 罗恩已经开始眼神放空,显然在思考该给好兄弟选一块什么样的墓地,以及葬礼上该用什么颜色的鲜花才够气派。 “塞拉菲娜说,”哈利的声音闷闷地从指缝里传出来,“让我想想自己最擅长什么。” “那肯定是魁地奇啊!”罗恩脱口而出,这几乎不需要思考。 “对!就是魁地奇!”赫敏的眼睛猛地亮了,声音因激动而拔高,“飞天扫帚!哈利,你可以把扫帚召过来!” 另外两人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 罗恩顿时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看来暂时不用给兄弟挑选墓地了。 “可……我还不会飞来咒呢。”哈利想起了关键问题,刚亮起来的眼睛又暗淡了些。 “我先教你!”赫敏立刻说,语气斩钉截铁,“掌握基础后,我们再请塞拉菲娜帮忙。她肯定能模拟出火龙攻击的干扰环境,进行高强度训练!” 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哈利立刻掏出他的魔网终端,手指飞快地给塞拉菲娜发消息: 「塞拉菲娜!我们想到了!可以用飞天扫帚对付火龙!」 地窖深处,私人卧室温暖而安静。 塞拉菲娜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西弗勒斯怀里的沙发床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她手臂上那枚紫金色的印记微微发热,一道微光闪过,面前随之展开一道半透明的光屏。 她和西弗勒斯一起看着哈利发来的那条消息,后面还跟着几个兴奋的表情符号。 塞拉菲娜唇角弯起,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手指轻点,回复了过去,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他们思路正确,反应迅速。 斯内普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角,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讽:“如果连这都想不到,那巨怪脑子确实也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塞拉菲娜好笑地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继续和哈利敲定了从明天清晨开始,去魁地奇球场进行特训的细节。 刚结束对话,光屏消散,身边的人就明显表达出了不满。 斯内普的手臂收紧,不由分说地将她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发出一声轻哼。 塞拉菲娜侧过脸,看着他故作严肃却隐隐透着别扭的侧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仰起头,在他微凉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斯内普紧绷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一点,虽然没说什么,但周身那点不满的低气压悄然消散了,显然是对这个安抚感到满意。 ······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里还带着寒意,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便出现在了空旷的魁地奇球场边缘。 远远地,就看见三个缩着脖子、不停跺脚取暖的身影。 斯内普并没有现身的打算。 他只是沉默地捏了捏塞拉菲娜的手,随即身影一阵模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高高的教师席上,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他来这里唯一的原因只是陪着塞拉菲娜,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至于波特小子那注定愚蠢的训练过程,他一点也不想近距离观赏。 “塞拉菲娜!”哈利看到走近的她,像是看到了主心骨,立刻迎了上来。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塞拉菲娜比他更像一个救世主,或者说,她就是他的救世主。 “狠狠地训练我吧!不用手下留情!” 他一脸视死如归。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好笑,安抚道:“放轻松,哈利,这不是上刑场。” 她环视了一下空旷的球场:“时间紧迫,我们需要针对性练习。比如,在模拟龙的攻击模式下,进行极限闪避和超低空高速突进,最终目标是触碰到那个金蛋。” “极限闪避?超低空?”哈利有些茫然地重复。 “是的。”塞拉菲娜言简意赅,话音未落,魔杖已然抬起,指向球场中央。 “障碍重重。”数道无形的墙壁瞬间在空中凝结,位置刁钻,模拟着龙尾可能发起的致命横扫。 “粉身碎骨。”场边几块散落的石块应声炸裂,变成无数高速飞溅的尖锐碎片,如同龙息喷溅出的灼热岩石。 “烈火熊熊。”几团炽热的火球随着她魔杖的挥舞呼啸而出,虽然威力远不及真正的龙息,但那扑面而来的热浪和诡异的飞行轨迹,已足够让人心生恐惧。 最后,一个被魔法标记出来的小小金色光圈静静悬浮在场地另一端——那便是需要触碰的“龙蛋”。 哈利倒抽一口冷气。 他虽然说了不要手下留情,但也没想到场面会如此逼真和凶险。 “说实在的,哈利,”塞拉菲娜语气平淡地补充,“我更倾向于直接弄一条火龙来训练你。眼前的模拟,比起真家伙,已经温和多了。” 哈利:“!!!” 他看着眼前交织的无形障碍、飞射的碎石和呼啸的火球,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现、现在就很好,非常好了,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听起来毫无说服力。 罗恩和赫敏在一旁看得直冒冷汗,同情地看了哈利一眼,默默地后退了几步,把广阔的战场彻底留给了他。 教师席上的斯内普,透过薄雾看着下方塞拉菲娜布下的天罗地网和哈利那副汗流浃背的紧张模样,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 那副蠢样子,真是白费了塞拉菲娜为他耗费心神。 哈利深吸一口气,猛地跨上火弩箭,嗖地一声冲上天空。 训练严苛得超乎想象。 哈利的反应速度极快,飞行天赋无与伦比,但在塞拉菲娜模拟出的、连绵不绝的“龙类攻击”下,他依旧显得左支右绌。 他无数次险之又险地擦过无形的障碍墙,灼热的碎石擦着他的袍角飞过,火球带起的热浪灼烤着他的脸颊,有好几次他甚至被突然出现的障碍墙撞得失去平衡,差点从扫帚上栽下来,引得场边的罗恩发出惊呼。 “专注!目标在你左前方!”塞拉菲娜清晰冷静的声音总是在哈利最慌乱的时候响起,将他重新引回正确的轨道。 “左转15度,立刻俯冲!” “加速!火球的间隙就在眼前!” “目标在左下方,别被那些碎片迷惑!” 汗水很快浸透了哈利的头发和长袍,脸上沾着烟灰,手臂也被飞溅的碎石划出了几道血痕。 但他咬着牙,绿眼睛里的光芒越来越盛,动作也在一次次的惊险中变得愈发流畅和果断。 终于,在一次令人屏息的、连续穿过三道无形障碍墙的S型穿梭后,他成功冲破了最后一道交织的火幕,以一个贴着草皮的惊险俯冲,精准地掠过了那个小小的金色光圈! “他做到了!”罗恩激动地跳起来大喊。 赫敏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却又由衷的笑容。 哈利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直跳,缓缓降落在塞拉菲娜面前,胸膛剧烈起伏,但脸上洋溢着兴奋和巨大的成就感。 塞拉菲娜看着他,魔杖已然放下,场中所有的模拟攻击瞬间消失无踪。 “一次成功是好的开始,”她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整体失误率偏高,极限压力下的反应时间还有提升空间,对高温和突发冲击的耐受也需要加强。” 她顿了顿,做出安排:“明天同一时间,先巩固适应这个强度,之后会逐步增加难度。” 哈利用力点头,将她的每一句点评都记在心里。 “对了,哈利,”塞拉菲娜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告诉迪戈里火龙的事情了吗?据我所知,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应该已经透露给芙蓉和克鲁姆了。”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还没有,我这就去告诉他。”他语气很认真,“这样才公平。” 三人离开后,教师席上的身影悄然消失。 下一刻,斯内普便出现在塞拉菲娜身边,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 塞拉菲娜顺势靠在他身上,轻轻叹了口气:“唉,说真的,我是真想弄一条火龙出来给他训练,效果肯定比模拟好得多。” 斯内普挑眉:“诺伯?” “不不不,”塞拉菲娜摇头,“那是我和你的秘密。我可以从别的渠道弄一只。” 斯内普听到“我和你的秘密”这几个字,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 是的,只有他和塞拉菲娜知道的秘密。 他假惺惺地用一种仿佛在为诺伯考虑的语气说:“诺伯也确实长大了,需要一些真正的野外训练,它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当成需要呵护的幼龙。”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一些:“等以后……我们去中州的话,或许可以把它放归山林。它不能一辈子活在狭小的异空间里。” 塞拉菲娜抬起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里面盛满了柔软的光亮。 她的西弗,总是这样,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谁都温柔。 她笑着点头附和:“好啊。不过,那都是以后很远的事情啦。” 第165章 受伤 哈利找到塞德里克时,这位赫奇帕奇的勇士正在公共休息室门口和几个同学说话。 听到哈利的消息,塞德里克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瞬间凝固了,接着一点点碎裂,最后只剩下全然的震惊和一丝慌乱,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噩耗。 “火、火龙?”他喃喃道,声音都有些发干,“你确定?” 哈利无比严肃地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塞德里克的肩膀,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里充满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和“我们完了”。 没有再多说什么,哈利转身离开了,留下塞德里克独自消化这个足以让任何勇士头皮发麻的消息。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在赫奇帕奇乃至其他学院传开了。 哈利主动向竞争对手透露了第一个项目的关键信息,这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许多原本怀疑哈利是自己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出风头的人,态度开始微妙地转变。 能这样坦诚地警告对手,他似乎确实不像那种耍心机的人。 一时间,城堡里投向哈利的目光少了许多猜忌,多了几分好奇甚至善意。 哈利的处境,竟然因为这件事意外地慢慢好转了。 日子在紧张的准备中一天天过去。魁地奇球场的特训成了清晨的固定项目。 一周后的一个清晨,哈利刚刚跨上火弩箭,准备开始新一轮的躲避训练。塞拉菲娜正站在场边,魔杖微抬,准备再次凝聚出那些危险的障碍。 突然,她手臂上的紫金色印记毫无征兆地灼热起来,一道简短清晰的信息直接涌入她的脑海。 找到了。 那个在她灵魂深处刻下诅咒、让她在蚀骨之痛中辗转的仇敌,终于暴露了行踪。 她的动作猛地顿住,脸上的平静瞬间被冰冷锐利所取代。 她没有向场中刚刚升空的哈利多做一句解释,甚至没有多看一眼,猛地转身—— 她面前的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如同布帛被撕裂的锐响,空间骤然撕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暗裂缝。 裂缝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紫金色光芒,内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在身影被那裂缝彻底吞噬的前一刹那,她抬手疾点,两道凝练的魔法传音精准地射向不同的方向—— 给场中惊愕的哈利:【急事,暂离。训练继续。】 而给看台阴影处那道瞬间绷紧的黑袍身影的,则详细些许:【西弗勒斯,仇人行踪找到了,需离校数日。别担心我,不会太久,可能会有皮肉伤,绝不致命。这段时间……你若是心情尚可,便代我看着哈利训练;若是不愿,便等我回来。照顾好自己,我可不想回来时,看见一个蔫头耷脑的西弗。】 话音落下的瞬间,裂缝彻底吞噬了她纤细的身影。 空间的震荡缓缓平复,最后只剩下一丝微不可察的魔力涟漪,以及球场中央和看台上几个彻底愣住的人。 哈利握着火弩箭,悬停在半空,脸上写满了茫然和无措。 罗恩和赫敏跑进场内,仰头看着他,同样不知所措。 看台的阴影里,斯内普宽大黑袍下的手瞬间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里,翻涌着担忧、戾气,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想要立刻追随而去的冲动。 她的传音…… 至少明确了没有性命危险。 但皮肉伤…… 他不知道她的皮肉伤和他的是不是一个概念。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至于训练波特? 他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心情。 一想到那个绿眼睛小巨怪此刻大概正一脸蠢相地悬在空中发呆,他就觉得一阵烦躁。 黑袍猛地一甩,带起一阵冷风,斯内普阴沉着脸,转身大步离开看台,周身笼罩的低气压几乎能让周围的空气凝结成冰。 哼! ······ 三天后。 地窖里冰冷而寂静,只有壁炉中柴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斯内普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典籍,但他的目光并未聚焦在书页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比平日更甚,让偶尔需要送材料来的小精灵都吓得瑟瑟发抖,放下东西就立刻消失。 突然,卧室方向传来一阵空间波动。 斯内普瞬间就站了起来,黑袍带翻了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他猛地推开卧室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骤然缩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塞拉菲娜半跪在房间中央的地毯上,身上的那件紫金色长袍几乎被暗红色的血液彻底浸透,变得沉重而黏腻。 布料多处撕裂,边缘焦黑,沾满了尘土和某种诡异的灰烬。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腰腹间那道狰狞的贯穿伤,皮肉可怕地向外翻卷,边缘呈现不自然的焦黑色,仍在缓慢地、固执地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而伤口深处,一丝丝不祥的黑气正顽固地盘踞蠕动着,明显阻碍着任何常规愈合魔法的生效。 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发被冷汗浸湿,紧贴着皮肤。 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紫金色眼眸因明显的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涣散,但深处却是一片可怕的平静。 又是诅咒! 她真服了,她讨厌世界上所有的诅咒!!! 疼倒是不疼,她的身体早已对疼痛麻木。 只是…… 她低头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和那碍眼的伤口,西弗勒斯要担心坏了。 她正试图偷偷调动魔力先处理掉最骇人的血迹,但那附着在伤口上的诅咒异常刁钻,让她的努力收效甚微。 “你管这个叫皮肉伤?!” 一声压抑到极致、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嘶哑质问猛地响起,带着无法掩饰的心疼和濒临爆发的怒火。 斯内普大步冲到她面前,动作却在那瞬间变得极其小心。 他弯下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背,将她稳稳地抱了起来,快步走向外面办公室那张宽大的沙发。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靠垫上,动作迅捷却丝毫不显粗鲁。 下一刻,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带着颤抖,开始处理她身上那件破碎不堪的血袍。 布料有些地方已经和凝固的血痂黏在一起,他不得不极度小心地将其剥离,每一下动作都紧绷到极致。 当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斯内普的呼吸又是一窒。 那比他刚才惊鸿一瞥时看到的还要严重。 暗色的诅咒像恶毒的寄生虫般在伤口深处蠕动,阻碍着生机。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心疼与愤怒交织,让他的血压不断飙升,太阳穴突突地跳。 塞拉菲娜顺从地任由他动作,甚至还自己配合着脱掉了残破的外袍。 她从随身空间里摸出一个古朴的小玉瓶,倒出一粒圆润的丹药服下,声音因为失血而有些微弱,却还在努力安抚他:“西弗,别担心,我先补补血。真的不疼的。” 她指了指伤口:“就是这些诅咒比较麻烦,那个人精通此道,所有攻击都附着了阻碍愈合的恶毒玩意。得先帮我把诅咒拔除,之后一颗生肌丹就能好了。” 斯内普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没有回应她的安抚,但动作更快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凝聚起探测用的魔力,仔细检查诅咒,脸色越来越阴沉。 旋即他迅速转身,几乎是扑向他的魔药储藏柜,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取出各种材料,开始现场配制专门针对这种黑暗能量的净化药液。 被扒得只剩下贴身内衣的塞拉菲娜,此刻干脆摆烂地瘫在沙发上。 确实不疼,生命法阵也在压制诅咒的扩散,就是她感到一阵阵虚弱的疲惫。 斯内普很快便配好了一小坩埚散发着刺鼻气味、却泛着纯净银光的药液。 他用银质小勺舀起一勺,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会有些疼。” 话音刚落,他便将那药液精准地滴落在伤口最严重的位置。 “嘶啦——” 药液与黑气接触的瞬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反应,如同冷水滴入滚油,发出令人牙酸的灼烧声,甚至冒起了淡淡的黑烟。 塞拉菲娜的身体本能的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放松下来。 幸好她的疼痛阈值早已被磨练得近乎为零,不然此刻肯定已经无法维持形象地痛呼出声了。 她才不要! 她也是需要注意形象管理的。 斯内普的动作迅速而精准,银色的药液一点点净化着蠕动的黑气。 然而,越是处理,他的心却越凉——手下这具身躯,除了最初那一下本能的紧绷,之后便再无任何反应。 没有抽气,没有呻吟,没有躲避,甚至连肌肉的痉挛都没有。 这种对剧痛毫无反应的情况,只可能是后天经历了无数次远超常人想象的伤害,神经系统早已对疼痛麻木了。 他的眼睛瞬间酸涩得厉害,尖锐的心疼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腔。 他的塞拉菲娜……到底独自吃过多少苦? 该死的! 那个给她下诅咒的家伙真该死! 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他强忍着手腕的颤抖和眼底翻涌的湿意,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手法处理完所有伤口上附着的诅咒黑气。 当最后一丝不祥的黑雾在银色药液下消散时,塞拉菲娜立刻又吞下一颗散发着浓郁生机的丹药。 药效发挥得极快,粉嫩的新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愈合,不过片刻,那可怕的贯穿伤和其他细小的伤口便消失无踪,只留下光滑如初的皮肤。 斯内普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猛地一松,几乎是脱力般地踉跄了一下。 然而,那汹涌的后怕和滔天的心疼瞬间决堤,彻底淹没了他。 他猛地俯身,一把将沙发上的人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双臂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保护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分毫。 “塞拉菲娜……!”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再也无法压抑的哭腔,滚烫的泪水终于失控地涌出,滴落在她恢复光滑的肩颈皮肤上,灼热得吓人。 塞拉菲娜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和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心疼与恐惧。 她心中一软,伸出手臂回抱住他,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他紧绷的脊背和黑色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 斯内普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仿佛要将所有压抑的担忧和后怕都宣泄出来。 塞拉菲娜只能不断地低声安慰他:“没事了,西弗,你看,都好了,一点事都没有了……” 她捧起他满是泪痕的脸,紫金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他通红的眼睛,然后珍重地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吻过他湿润的眼睫,吻过他微蹙的额头。 最后,她的吻轻柔地落在他那双因为紧抿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嘴角。 斯内普在她温热的掌心蹭了蹭,声音还带着沙哑:“那个人……解决了吗?” “放心,”塞拉菲娜指尖轻轻拂过他微湿的眼角,“彻底解决了。” 斯内普悬着的心这才真正落回实处。 解决了就好。 他重新把自己埋进塞拉菲娜温热的颈窝里,手臂环着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的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塞拉菲娜安静地坐在他腿上,整个人都被他笼罩在怀抱里。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强烈的后怕和心疼才渐渐平息。 斯内普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然而,感官也随之变得敏锐。 他忽然察觉到手下的触感不对。 不再是粗糙沾血的袍子面料,而是一片细腻温润、光滑无比的肌肤。 他的手掌正毫无阻隔地贴合着她腰侧柔韧的曲线。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他猛地从塞拉菲娜颈窝里抬起头,视线慌乱地向下扫去。 怀中的少女伤势尽愈,之前那身血污狼藉的袍子早已被褪去,此刻只有光洁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因刚刚愈合而透着健康的粉润,起伏的线条已然有了属于女性的柔美轮廓…… 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斯内普的脸颊、耳朵、乃至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爆红,热度惊人。 塞拉菲娜甚至觉得能看到他头顶冒出的热气。 他手忙脚乱地抓起自己之前扔在一旁的宽大黑袍,手抖着将塞拉菲娜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只露出一张带着好笑表情的小脸。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把滚烫的脸庞深深埋回她的颈窝,当起了鸵鸟,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又滚烫。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羞窘到要冒烟的模样,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脸颊依赖地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 她找了个安全的话题,试图缓解她的鸵鸟的尴尬:“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 颈窝里传来闷闷的带着点委屈的声音:“有。也有按时喝你留下的温补魔药。” 语气听起来竟然有点乖顺,像被顺毛的大型犬。 塞拉菲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温柔地夸他:“真乖。” 她顿了顿,又问:“那……训练哈利了吗?” “心情不好,”斯内普的声音依旧闷着,但多了点嫌弃,“我才不要训练那个波特小子。” “好~”塞拉菲娜纵容地应着,又蹭了蹭他。 不过斯内普还是接着说了下去:“他和迪戈里这几天凑在一起训练。迪戈里打算用变形咒吸引火龙注意力,所以他主要在练习极限速度和精准躲避。格兰杰在用你之前的方法给波特制造障碍,不过……”他嗤笑一声,“她弄出来的那些障碍,太儿戏了。” 塞拉菲娜若有所思:“看来还是得弄条真家伙。我或许该去找邓布利多通个气,给他们俩上点实战课。” “你安排就好。”斯内普对此没有意见,甚至语带轻蔑地补充了一句,“至少能防止他们看到真龙时直接吓得腿软,丢尽霍格沃茨的脸。” 塞拉菲娜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该从哪儿弄一条危险性可控又足够有威慑力的火龙了。 魔法部那边,老巴蒂是自己人,问题不大。 至于福吉…… 给他画个关于“提升霍格沃茨勇士竞争力”的大饼,他大概率会同意。 如果实在不同意,塞拉菲娜不介意用一个温和的精神暗示,让他“自发”地产生同意的念头。 一番折腾加上伤势初愈,塞拉菲娜确实感到了疲惫。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小哈欠,像只猫一样在西弗勒斯怀里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软声撒娇:“西弗,抱我去睡觉好不好?累了。” 斯内普脸上的热度还没完全消退,他抬起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倦意,心疼立刻盖过了羞窘。 他红着耳朵,声音有些干巴巴地问:“你……还想不想动弹?要不要我……给你擦把脸,再抹点香膏?” 塞拉菲娜立刻点头,眼睛弯了起来:“要。” 斯内普于是小心翼翼地抱起裹在他黑袍里的她,走向卧室。 他用温水浸湿柔软的毛巾,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净脸颊和双手。 接着又找出她一直用的润肤膏,用手指蘸取少许,笨拙却仔细地涂抹在她的脸上和手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将她轻轻放进柔软沙发床的里侧,自己在她身边躺下,将她连人带袍子一起拥入怀中。 塞拉菲娜很快就在他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斯内普却没有立刻入睡。 他在昏暗的光线下凝视着怀中爱人恬静的睡颜,指尖极轻地拂过她已然光洁如初的腰腹,心底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是无比的安心,也是绵密的心疼。 德斯蒙德家族的古老传承,他还有很多需要去学习和掌握。 现在,他还无法与她并肩站在面对那些致命威胁的最前线,但他可以竭尽全力做好她的后盾,为她调配疗伤的魔药,为她打理好霍格沃茨的一切,让她在疲惫归来时,能有一个安心休憩的怀抱。 他低下头,将一个无比珍重的轻吻印在她的额角,然后才合上眼,与她一同沉入安眠。 第166章 实战演练 第二天清晨,当塞拉菲娜的身影如往常一样出现在魁地奇球场边缘时,早已等在那里的哈利、罗恩和赫敏立刻惊喜地围了上来。 “塞拉菲娜!你没事了吧?”哈利急切地问道,绿眼睛里满是担忧。 罗恩和赫敏也紧张地打量着她。 塞拉菲娜摆摆手,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从容,甚至有点小骄傲:“早就解决了,一点小麻烦而已。不用担心。” 她微微扬起下巴:“再说了,我是谁?” 这话让三人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确实,她是塞拉菲娜,总能解决一切难题。 简单的寒暄过后,训练立刻开始。 塞德里克和他的几位赫奇帕奇朋友也早早来到了球场,他们之前只是听赫敏形容过塞拉菲娜的特训方式如何“极具挑战性”,此刻亲眼所见,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只见塞拉菲娜魔杖轻点,空中瞬间凝聚出比以往更加密集、轨迹更加刁钻的无形障碍墙,飞溅的碎石速度更快、角度更狠,呼啸的火球温度更高、几乎连成一片炽热的火网。 哈利骑着火弩箭在其间艰难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惊险万分,看得场下的塞德里克和几位赫奇帕奇学生背后直冒冷汗,手心也捏了一把汗。 在令人窒息的攻势中,哈利咬紧牙关,凭借着连日苦练出的本能和天赋,一次次化险为夷,最终以一个漂亮的俯冲,指尖险险擦过了那个小小的金色光圈。 “还不错,”塞拉菲娜语气平淡地评价,魔杖并未放下,“看来可以开始增加难度了。” 话音刚落,攻击的频率和复杂度骤然提升了一个等级。 哈利措手不及,瞬间又被逼得手忙脚乱,刚刚碰到金蛋的流畅感消失无踪,再次变得狼狈起来。 塞德里克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深感佩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塞拉菲娜说:“卡斯蒂尔小姐,能……能否请您也指导一下我?” 塞拉菲娜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可以。” 她示意塞德里克施展他计划中用来吸引火龙注意力的变形咒。 塞德里克集中精神,挥动魔杖,成功地变出了一只扑闪着翅膀、叽叽喳喳叫唤的金丝雀。 效果不错,但施法速度显然不够快,变形物的精细度和灵动性也有提升空间。 塞拉菲娜观察后,直接点出关键:“速度太慢,单一目标吸引力有限,不够逼真。你需要的是瞬发、多重、并且能高度模拟真实生物应激反应的变形术。” 接着,她开始亲自示范和讲解。 如何压缩咒语音节实现近乎无声的瞬发,如何精准分割魔力同时构造多个变形目标,如何注入意念让变形出的生物具备更真实的行为模式,以及如何确保变形物的稳定性,杜绝任何意外消散的可能。 她的讲解清晰透彻,演示更是精准直观。 不仅塞德里克听得全神贯注,连连点头,旁边几位赫奇帕奇的学生也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拿出羽毛笔来记笔记,心里直呼“学到了学到了”。 训练结束时,塞拉菲娜对哈利和塞德里克说:“这几天抓紧练习,把落下的进度赶上。过几天,安排你们上实战。” “实战?!”哈利、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脸色瞬间白了,刚刚的训练强度已经让他们汗流浃背,“实战”两个字听起来简直像死刑通知。 塞拉菲娜却没再多解释,潇洒地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一旁好奇的赫奇帕奇学生们围上来,茫然地问:“什么实战?” 哈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把塞拉菲娜之前提过的那个可怕计划说了出来:“她……她说可能要弄一条真正的火龙来……” 这话一出,塞德里克的脸色也“唰”地一下变得和哈利一样白,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 两位勇士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惊恐和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塞德里克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安慰哈利,也像是安慰自己:“起……起码,我们可以提前适应一下火龙的……气势?” 哈利抹了一把脸,重重地点了下头,表情视死如归。 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要面对一条喷火的真龙,他的腿肚子还是有点发软。 塞拉菲娜与邓布利多简短沟通并获得默许后,便联系了福吉。 她并未过多解释,只强调这是为了“全面提升霍格沃茨勇士的实战能力与国际竞争力,确保三强赛的公平与精彩程度”,并暗示此举能彰显魔法部“开明且富有远见”的支持态度。 福吉在“提升影响力”和“可能带来的麻烦”之间权衡片刻,很快便被塞拉菲娜描绘的、能在国际巫师联合会面前露脸的美好图景说服了,爽快地在文件上签了字。 搞定官方程序,塞拉菲娜开始认真思考弄什么龙。 最终,她拍板定了匈牙利树蜂。 如果能搞定最危险的,其他的自然不在话下。 她麾下的行动效率极高,很快便传来消息:找到了一条刚过哺乳期的匈牙利树蜂母龙,以及它的一对幼崽。 塞拉菲娜直接瞬移了过去。 面对警惕暴躁的母龙,塞拉菲娜缓缓释放出强大而温和的精神力,传递着善意与安抚。 强大的精神系异能者对动物有着天然的亲和力,躁动的母龙逐渐平静下来,那双充满野性的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息独特的人类。 三条龙很快便对塞拉菲娜表现出了亲近之意。 塞拉菲娜用精神力与母龙“黛娜”进行了简单的沟通,黛娜很快同意了“出差”一趟,并愿意带上它的两个崽崽——姐姐黛芙妮和弟弟卡特琳。 名字自然是塞拉菲娜现场起的,她和黛娜甚至决定它们三个也姓卡斯蒂尔。 除了匈牙利树蜂一家,塞拉菲娜觉得或许还需要一条风格不同的龙来增加训练的多样性。 于是,一条刚成年不久、鳞片在阳光下闪耀着珍珠般光泽的澳洲蛋白眼雄龙“兰姆”也被请了过来。 在火龙们正式出发前来霍格沃茨的前几天,塞拉菲娜的部下就已经开始在城堡外围划出的一片空旷场地上忙碌起来,布置下层层叠叠、复杂精密的防护魔法阵和隔绝结界,确保万无一失。 哈利和塞德里克自然是提前知道了,害怕归害怕,但心底那点属于巫师的冒险精神和对强大魔法生物的向往,让他们也隐隐期待着。 塞拉菲娜也没瞒着德拉科和潘西。 潘西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我要和龙合影!”她立刻喊道。 塞拉菲娜笑着点头:“当然可以。” 德拉科虽然努力维持着马尔福的矜持,但眼睛里也闪着兴奋的光:“我也要。” “没问题。”塞拉菲娜爽快答应。 三天后,所有的防护措施布置完毕。 负责检查的弗立维教授看着那流转着强大魔力波动的复合魔法阵,忍不住对身旁的麦格教授和其他几位教授感叹:“梅林啊……这块空地现在绝对是霍格沃茨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三天里,哈利和塞德里克在塞拉菲娜的“督促”下,拼了命地训练,进步显著。 塞拉菲娜看着两人愈发流畅的躲避和逐渐沉稳的心态,终于勉勉强强表示了满意。 第四天,龙来了。 当四条体型、颜色、气势各异的巨龙依次被驯龙者引导进入防护场时,围观的人群发出了巨大的惊呼和抽气声。 哈利看着那条最为庞大狰狞、周身覆盖黑铁般鳞片、犄角林立的匈牙利树蜂母龙黛娜,它身边两只好奇张望、体型小了许多但依旧不容小觑的幼龙,以及旁边那条鳞片如同覆盖着珍珠母贝、在灰蒙蒙天空下依然流光溢彩的澳洲蛋白眼兰姆,缓缓转过头,声音有些发干地问塞拉菲娜:“四……四条?” 塞拉菲娜瞥了他一眼:“严格来说,算两条。哈利,不要欺负幼崽。” 哈利指着自己:欺负幼崽?我吗? 场边围满了闻讯赶来的学生,不仅有三所学校的勇士和支持者,还有许多纯粹来看热闹的。 为了比赛直接把火龙弄来搞实战训练,这种手笔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只能说不愧是卡斯蒂尔。 塞拉菲娜走上前,依次安抚了一下四条龙。 它们显然都对她十分亲近,尤其是两只树蜂幼崽,甚至试图用大脑袋去蹭她,被她笑着轻轻推开。 潘西着迷地看着优雅漂亮的蛋白眼兰姆,小声对德拉科说:“它真美……” 塞拉菲娜没忘记承诺,先招呼德拉科和潘西过来与龙合照。 过程中潘西感受着塞拉菲娜身上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温和与强大,看着近在咫尺、笑意盈盈的侧脸,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塞拉菲娜没有哥哥或者弟弟!或者她为什么不能是个男的!再或者,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的! 她暗戳戳地嫉妒了一下能独占塞拉菲娜所有温柔的斯内普院长。 合照完毕,实战训练正式开始。 塞拉菲娜安排哈利和塞德里克先与实力相对温和一些的澳洲蛋白眼兰姆进行适应性对抗。 即便如此,过程也堪称狼狈。 兰姆喷出的火焰虽然不如树蜂猛烈,但那高温和冲击力依旧逼得两人上蹿下跳,躲避得惊险万分,引得周围的小动物们阵阵惊呼,倒吸凉气声不绝于耳。 塞拉菲娜自然不会真让他们出事。 她带来的最为忠诚且强大的部下——京,始终如同影子般护卫在侧。 京的实力母庸置疑,一个空间锚点瞬移就能轻松将险些被龙尾扫到的哈利带离危险区域,随手挥出的冰封魔法更是能瞬间冻结袭来的火焰,将其化为漫天冰晶。 围观的小巫师们看得目瞪口呆,窃窃私语:“这就是卡斯蒂尔家的魔法吗?太强大了……” 京不仅在保护,更会在间隙冷静地指出两人的不足和可改进之处。 有他在,塞拉菲娜几乎可以完全解放,只需在一旁观察全局。 她甚至抽空对场边看得心惊肉跳的赫敏和罗恩说:“哈利在进步,你们也不能落下。” 她缓缓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笑容:“放心,这种实战体验,你们早晚也会有的。” 赫敏和罗恩顿时觉得后背一凉,冷汗涔涔。 另一边,观战的母龙黛娜看着场上那两个被它的“同事”逼得颇为狼狈的人类幼崽,扭过头,用低沉的吼声向塞拉菲娜表示——真打起来的话,它可能需要放很多很多水。 塞拉菲娜无奈地叹了口气。 哈利的目标明确,就是速度与精准,多加练习还能提升。 但塞德里克的战术核心在于出其不意的变形咒吸引,一旦用过,火龙有了防备,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看来训练时,少不得要让黛娜和兰姆“配合表演”一下了。 训练间歇,两只匈牙利树蜂幼崽黛芙妮和卡特琳特别喜欢粘着塞拉菲娜,挤在她身边蹭来蹭去,结果不小心也挤到了站在塞拉菲娜身旁的斯内普。 最终,在斯内普教授越来越黑的脸色和塞拉菲娜带笑的安抚下,两条小龙才安分下来,一只趴在塞拉菲娜身前,一只偎在她侧边,倒是把斯内普彻底挤出了最靠近她的位置。 第167章 第一场比赛 第一场比赛的日子转眼即至。 临赛前两天,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长终于坐不住了,找到邓布利多和塞拉菲娜,委婉地提出希望他们的勇士也能进行类似的实战适应性训练。 塞拉菲娜很爽快地同意了。 这本来就在她的预料之中。 当然,她同意的前提是两天改变不了什么了。 而其他两校因为哈利参赛而憋着的那点不快,也因这难得的训练机会而暂时消散,毕竟只剩下两天时间。 比赛当天,场地被改造得如同古老的竞技场,看台上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紧张。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并肩站在视野最佳的位置,她悄然将精神力铺展开,瞬间探明了两位霍格沃茨勇士将要面对的对手。 “塞德里克对应的是瑞典短鼻龙,”她低声对斯内普说,“哈利……是匈牙利树蜂。” 此时正在做最后准备的哈利正对旁边的塞德里克小声嘀咕:“梅林啊……幸好有塞拉菲娜的特训,不然我真要直接弃权了。” 他真的会仰天长啸的。 塞德里克用力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互相打气。 塞德里克率先上场。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魔杖,走向场中。 那头银蓝色的瑞典短鼻龙已经被沉重的铁链束缚在场地一侧,它的脚下护着一窝蛋,其中一颗金光闪闪的假蛋格外显眼。 短鼻龙不安地转动着脑袋,鼻孔喷出带着火星的灼热气息,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靠近的人类。 塞德里克没有贸然前进。 他迅速移动,利用场地上散落的岩石作为掩护。 短鼻龙发出一声威胁性的低吼,一道耀眼的蓝色火焰喷涌而出,将他藏身的那块岩石烧得通红滚烫! 看台上响起一片惊呼。 塞德里克被迫从岩石后跃出,动作略显狼狈。 短鼻龙立刻发现了他,长颈一甩,又一道火焰席卷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塞德里克猛地举起魔杖,指向另一侧的空地—— “速速变形!” 下一秒,一条体型优美、鳞片闪烁着珍珠光泽的澳洲蛋白眼龙瞬间出现在场地上。 它栩栩如生,甚至发出了与兰姆极为相似的、带着疑惑的低鸣,扇动着翅膀,吸引了短鼻龙的绝大部分注意力。 “梅林啊!”看台上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声。 这变形术的精妙程度远超普通巫师水平,不仅形态逼真,甚至连神态和细微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这当然是塞拉菲娜特训的成果。 在知道塞德里克有意想变出一只火龙的时候,她就让塞德里克在训练期间仔细观察过兰姆的每一个习性。 瑞典短鼻龙的注意力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同类”吸引了,它疑惑地歪着头,发出威吓性的嘶鸣,暂时忽略了下方的塞德里克。 机会! 塞德里克没有丝毫犹豫,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龙蛋巢穴! 然而,瑞典短鼻龙并未被完全迷惑太久。 它或许意识到那条“蛋白眼”有些不对劲,又或许只是本能地更关心自己的蛋,它猛地回过头,恰好看到接近巢穴的塞德里克! 又是一道炽热的蓝色火焰喷出,几乎是擦着塞德里克的后背掠过! 他的袍角瞬间焦黑冒烟。 塞德里克感到背后一阵灼痛,但他咬紧牙关,眼中只有那颗金蛋! 他一个鱼跃前扑,手臂伸长到极致——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冰冷的金色蛋壳! 他成功了! 他抱着金蛋就势一滚,远离了巢穴。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变出的蛋白眼龙也因为魔力耗尽而噗的一声消失了。 短鼻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但驯龙者们已经冲了上来,用更强的魔法控制住了它。 塞德里克喘着粗气站起身,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和后怕,高举起了手中的金蛋! 赫奇帕奇的看台上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掌声,其他学院也为这精彩的表现报以喝彩。 马克西姆夫人也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轮到哈利上场时,心情比塞德里克更加沉重。 他面对的是以凶暴和战斗力著称的匈牙利树蜂,而且这条母龙可不会对他有任何手下留情。 果然,匈牙利树蜂一看到哈利,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充满了敌意和威胁。 它庞大的身躯躁动不安,铁链被绷得咯吱作响,长满尖刺的尾巴凶狠地抽打着地面,砸出一个个深坑。 哈利的心脏狂跳,但连日来的魔鬼训练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开始绕着场地边缘快速移动,同时高举魔杖,清晰洪亮地喊出咒语: “火弩箭飞来!”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等待后,一个黑点急速从城堡方向射来,越来越近! 看台上响起一片惊呼和赞叹。 哈利抓住扫帚立刻腾空而起!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树蜂被彻底激怒了。 一道道致命的火焰追着空中那个灵活翻飞的身影喷射,巨大的龙头凶狠地咬合,带刺的尾巴如同巨大的攻城锤,不断扫向空中,试图将这只烦人的苍蝇击落。 哈利将火弩箭的性能和塞拉菲娜训练出的闪避技巧发挥到了极致。 他在空中做出各种惊险至极的规避动作,时而螺旋升空避开龙息,时而贴地俯冲躲过尾击,时而利用树蜂庞大的身躯作为掩护,进行极速的S型穿梭。 每一次闪避都看得人心惊肉跳,看台上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他试图接近巢穴,但树蜂防守得极其严密。 必须引开它的注意力! 哈利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海格曾经说过的……龙的眼睛是弱点! 他猛地调转扫帚,险险避开又一波火焰,朝着树蜂的头部急速冲去! 树蜂似乎没料到这个小东西敢主动靠近,愣了一下。 就这一瞬间的迟疑,哈利已经冲到了它的面前,几乎是贴着它狰狞的脸部鳞片飞过,同时大喊一声:“眼疾咒!” 虽然咒语因为高速移动和紧张而略有偏差,没有完全击中眼睛,但也打在了树蜂的眼皮和鼻梁上。 树蜂发出一声痛苦而暴怒的狂吼,猛地甩动头部,视线暂时变得模糊混乱。 哈利没有丝毫停顿,火弩箭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径直射向地面的巢穴! 他擦着树蜂因为吃痛而胡乱挥舞的利爪俯冲而下,在千钧一发之际伸手捞起了那颗金蛋,随即猛地拉升高度,远离了暴怒的巨龙! 成功了! 他高高举起金蛋,全场沸腾了! 格兰芬多的红色旗帜疯狂舞动,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天空。 哈利骑在扫帚上,大口喘着气,脸上混合着极度疲惫、后怕和巨大的兴奋。 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怀里,看着场内,评价道:“虽然过程惊险了点,节奏把握还有些瑕疵,但临场应变和执行力还不错。进步很大。” 斯内普看着场中那个被众人欢呼包围的绿眼睛小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算是勉强同意了她的说法,但那表情分明写着“走了狗屎运”。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不再多言,自然地牵起斯内普的手。 两人无视了身后仍在持续的喧嚣与欢呼,悄然离开看台,并肩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 第一场比赛的惊心动魄逐渐平息,但勇士们并未获得太多喘息之机,第二个项目的谜题紧接着摆在了面前。 哈利抱着那颗刻着复杂纹路的金蛋,再次找到了塞拉菲娜,希望能得到一些提示。 塞拉菲娜只是拿起金蛋掂量了一下,便递还给他:“先自己想想,哈利。解开谜题本身也是比赛的一部分。” 而那四条为比赛立下“汗马功劳”的火龙,塞拉菲娜并没有立刻将它们送走。 它们似乎也习惯了霍格沃茨这片拥有强大防护魔法、又不缺新奇事物和胆大两脚兽的地方。 两条匈牙利树蜂幼崽,黛芙妮和卡特琳,凭借其相对“娇小”的体型和塞拉菲娜的宠爱,几乎快成了斯莱特林的编外成员。 自从塞拉菲娜发现这两个小家伙对一切亮晶晶、闪闪发光的东西有着超乎寻常的喜爱后,她便兴致勃勃地给它们定制了许多小巧精致的魔法饰品——镶嵌着碎宝石的颈环、能发出微光的翅链、甚至还有特制的不会灼伤它们鳞片的亮粉。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见状,立刻有样学样,纷纷贡献出自己各种闪亮的胸针、发卡、甚至是宝石首饰,精心打扮这两条小龙。 导致黛芙妮和卡特琳现在时常浑身闪烁着各色光芒,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附近,或者干脆在午餐时间溜达到斯莱特林长桌旁,用湿漉漉的大鼻子去蹭学生们的手,眼巴巴地望着盘子里的烤牛排和布丁,偶尔还能得到几块投喂。 小蛇们对此不仅不害怕,反而颇以为荣,觉得这充分体现了斯莱特林的卓越品味和与强大魔法生物相处的独特能力。 另一边,塞德里克因为之前为了练习变形术而细致观察澳洲蛋白眼兰姆,一来二去,竟和这条性格相对温和漂亮的雄性火龙建立了奇妙的友谊。 他几乎每天都会和几个要好的赫奇帕奇朋友一起去特意为兰姆准备的、更开阔湿润的场地看望它,有时会带一些它喜欢的、亮晶晶的石头,虽然兰姆更偏爱塞拉菲娜给的魔法宝石,有时只是安静地陪它待一会儿。 兰姆似乎也很享受这位赫奇帕奇勇士的陪伴,甚至会低下头,让他抚摸自己珍珠色的冰凉鳞片。 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母龙黛娜。 或许是霍格沃茨的氛围确实与众不同,也可能是低年级学生们那种纯粹的好奇和无畏感染了它。 不知从何时起,一些特别胆大的低年级学生开始尝试着靠近它,最后竟然发展到把它那巨大而略显粗糙的尾巴当成滑梯来玩! 黛娜最初有些诧异,但很快似乎就接受了这个新游戏,甚至会特意把尾巴摆放到一个方便孩子们爬上去的角度,喉咙里发出满足的、低沉的呼噜声。 这条原本对其他人类充满警惕的凶猛母龙,似乎彻底被霍格沃茨这种活跃又带点天真的氛围腐蚀了,乐在其中。 学生们纷纷与四条龙合影,照片寄回家后,起初还引起了一些家长的担忧。 但在收到孩子们详细描述火龙们多么“温顺”、“有趣”、“漂亮”的回信,以及看到《预言家日报》记者刊登出的、学生们与火龙亲密互动的清晰照片后,那点顾虑也就烟消云散了,甚至成了他们在邻居间津津乐道的新鲜事。 霍格沃茨拥有四条火龙,并且它们与学生们相处融洽——这成了本学年最令人惊叹的奇景之一。 欢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尽管有万般不舍,四条火龙终究到了该返回它们专属保护区的时候。 离别的那天,场地周围挤满了前来送行的小巫师们,气氛带着明显的低落和不舍。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围在黛芙妮和卡特琳身边,情绪尤其激动。 潘西抱着黛芙妮的脖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把小龙闪亮的鳞片都蹭湿了。 德拉科则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卡特琳的脑袋,语气颇为遗憾:“我父亲不允许在家里养龙,不然你完全可以跟我回马尔福庄园。” 他顿了顿,又郑重其事地保证:“不过你放心,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我说话算话。” 站在不远处的塞拉菲娜听到这番“豪言壮语”,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觉得卢修斯·修斯要是听到儿子这番言论,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感叹,德拉科真是个大孝子。 另一边,塞德里克正在和澳洲蛋白眼兰姆告别。 他轻轻抚摸着兰姆冰凉光滑的珍珠色鳞片,低声说着什么,眼神里满是留恋。 “我会经常去看你的,我保证。”塞德里克的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兰姆似乎听懂了,低下头,用巨大的鼻子轻轻蹭了蹭他。 而体型最为庞大的黛娜则显得洒脱许多,它只是挥了挥巨大的尾巴,算是跟这些天把它当滑梯玩的孩子们道别,黄眼睛里似乎也带着一丝温和。 塞拉菲娜走上前,温和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情绪低落的小巫师耳中:“好了,朋友们,别这么难过。它们不是回去受苦,而是要回到真正属于它们的广阔天地去了。” 她开始描绘火龙们回去后将生活的环境:“那是一片被强大魔法保护起来的、面积堪比十几个霍格沃茨场地的自然保护区。里面有连绵的、适合它们栖息和筑巢的山脉,有永远不会枯竭的清澈湖泊可以让它们嬉戏降温,有专门由草药学家培育的、它们最喜欢的耐烧灌木丛,还有由家养小精灵精心准备的新鲜肉类——当然,是无限量供应的。” 她顿了顿,看着一些学生惊讶的表情,微笑着补充:“每一条龙都拥有大片独立的领地,绝对不会有拥挤和争斗。还有专业的驯龙师和魔法生物护理员定期为它们检查身体、护理鳞片。说实在的,”塞拉菲娜眨了眨眼,语气带上一丝调侃,“它们住的地方,可能比我们某些人的宿舍还要宽敞舒适得多。” 这话引得一些学生发出了小声的惊叹和笑声,原本伤感的气氛冲淡了不少。甚至有学生小声嘀咕:“听起来比我住的阁楼好多了……”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话锋一转,仿佛不经意地开始“夹带私货”:“其实,维持这样一个高标准的自然保护区,以及开展各类魔法生物保护和研究项目,都需要大量优秀人才的投入。我们卡斯蒂尔家族一直致力于此,同时也为员工提供行业内最具竞争力的福利待遇。” “比如,我们的起薪直接以加隆结算,远超魔法部雇员的标准,并且每年都会根据个人业绩进行调薪,还有非常丰厚的年度奖金。” “入职就赠送最新款的魔网终端,享受所有内部产品的员工折扣价,甚至有权优先试用还未上市的新产品。” “我们设立了终身职业保障金——每月由公司向你的古灵阁金库存入额外5%的薪资,确保退休后依然能过上体面舒适的生活。即使未来因不可抗力导致职位变动,也将获得一大笔离职补偿,足以安心寻找下一份事业。” “顶级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全额医疗保险,覆盖所有直系亲属。” “充足的带薪育儿假、严格保障的‘双休日’、弹性工作制、以及每月一次的家庭活动日等等……” 她目光扫过那些听得目瞪口呆的高年级学生,尤其是七年级即将面临就业的学生,抛出了最后的诱惑:“只要足够努力,凭借我们提供的薪资和福利,三年内在对角巷或者霍格莫德村买下一处不错的房产绝非空谈,五年实现魔法界的‘人上人’生活也绝不是梦想。” 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诱惑力十足,简直像是最成功的招聘广告,听得在场的高年级学生们眼睛发亮,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恨不得现在就立刻毕业,冲去卡斯蒂尔家族应聘。 站在教师席上的斯内普,看着塞拉菲娜在那里“诱惑”学生,嘴角勾起,无奈地摇了摇头。 旁边的邓布利多也听到了,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听到塞拉菲娜中途似乎“无意”地提到“某些机构让员工身兼数职却只给一份薪水”时,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了一下,笑容变得有些无奈。 他旁边的麦格教授闻言,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眼神里带上了一点“原来你这么抠门”的嫌弃。 弗立维教授则激动地踮着脚,小声对旁边的斯普劳特教授说:“梅林啊,波莫娜,这待遇听得我都心动了!” 斯普劳特教授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看着场中那个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少女,目光中充满了赞赏。 塞拉菲娜在一片火热的氛围中,结束了她的“招聘宣讲”,同时也安抚了学生们离别的愁绪。 四条火龙在驯龙者的引导和学生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依次踏入巨大的传送法阵,消失在道道光芒之中。 第168章 吃醋的西弗 火龙离开后,霍格沃茨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但随着圣诞节的临近,带着甜蜜躁动的气氛开始在城堡里弥漫开来。 三强争霸赛带来的紧张感暂时被圣诞舞会的盛大期待所取代。 走廊里、公共休息室内,学生们,尤其是四年级以上的学生,谈论的话题总是不自觉地飘向礼服款式、舞伴人选以及即将到来的浪漫夜晚。 斯内普近来气质上的微妙变化,似乎也未能逃过来自两所外国学校目光敏锐的女生们的注意。 被塞拉菲娜用各种珍稀魔药温养得愈发挺拔、透出成熟魅力的他,也吸引了几位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女生的好奇与打量。 然而,这些小动静早已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斯莱特林小蛇们察觉。 守护院长与塞拉菲娜学姐/妹的爱情,斯莱特林是认真的。 几位学生私下里便“委婉”地提醒了那些有意打探的女生:斯内普教授早已名草有主,且那位“主”是她们绝对不想招惹的存在。 自从从霍格沃茨学生那里得知了斯内普与塞拉菲娜的关系,大多数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女生都表示了理解。 不过,她们私下里交流时,不少人觉得,比起邀请那位气势吓人的黑袍教授,她们更想邀请那位气质独特又强大的塞拉菲娜本人。 塞拉菲娜行走在因节日临近而愈发喧闹的走廊里,一身紫金色的长袍和那份温和矜贵的气质,让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投向她的目光大多带着善意的了然和默契的微笑。 但外校的学生们,总有人抱着“试一试,万一呢”的心态。 于是,塞拉菲娜时不时就会遇到彬彬有礼的邀请。 她每次都只能礼貌回绝,不留任何模糊的余地。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再次自发行动起来,开始暗戳戳地拦截那些试图靠近塞拉菲娜的外校学生,彬彬有礼却又寸步不让地暗示“学姐很忙”、“学妹已有安排”,试图将一切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有趣的是,看到斯莱特林的举动,其他学院的学生也开始行动。 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或许只是善意地帮忙指个错误的方向,而格兰芬多,竟然也有几个学生加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守护行动,与斯莱特林达成了心照不宣的临时合作,这倒成了城堡里一桩新鲜的趣事。 当然,百密总有一疏。 一次,一位身材高大、笑容爽朗的德姆斯特朗男生终于在一条走廊的拐角成功拦住了塞拉菲娜,正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努力发出邀请时—— 旁边的阴影里,仿佛蝙蝠归巢般,猛地滑出来一个高大的黑袍身影。 斯内普的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周身散发的冷气几乎能让墙壁结霜。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极其自然地将一只手搭在塞拉菲娜的腰侧,黑曜石般的眼睛冷冷地扫过那个德姆斯特朗男生,目光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冰锥,带着极具压迫感的警告。 那个德姆斯特朗男生被这充满占有欲的凝视吓了一跳,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周围几个恰好路过的霍格沃茨学生目睹了这一幕,纷纷低下头,肩膀可疑地耸动着,用眼神飞快地交流着“快看!”“斯内普教授又开始了!”“醋坛子打翻啦!”之类的信息。 塞拉菲娜对着那位德姆斯特朗男生礼貌颔首,随即便被斯内普半揽着带离了现场。 一回到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刚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斯内普那在公共场合勉强维持的冷静面具便瞬间碎裂。 他猛地转身,长臂一伸,有些粗暴地将塞拉菲娜紧紧箍进怀里。 他把脸深深埋进她颈窝中,灼热的呼吸急促地喷在她的皮肤上,带着再也无法掩饰的烦躁和几乎能酸倒牙的醋意。 “第几个了?”他闷闷的声音从她颈窝传来,嘶哑低沉,充满了浓浓的不悦,“那个像发情孔雀一样到处开屏的布斯巴顿小子?还是那个试图用愚蠢肌肉证明自己的德姆斯特朗莽夫?嗯?” 他每说一个词,手臂就收紧一分。 塞拉菲娜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放松身体,柔软地靠在他怀里,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紧绷的后颈和有些凌乱的黑色发丝。 “西弗勒斯,”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和一丝无奈的纵容,“霍格沃茨厨房里所有的醋……是不是都被你一个人偷偷喝光了?” 她故意吸了吸鼻子,调侃道:“我怎么觉得空气里全是酸味?” “哼!”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不满的冷哼,抱得更紧了些。 “他们都瞎了吗?看不到你手上的戒指?” 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抓起她的左手,指尖用力地点了点她无名指上那枚镶嵌着深邃紫宝石的戒指——那是他送给她的。 而塞拉菲娜原本那枚紫戒,则被她戴回了食指。 “大概……”塞拉菲娜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是这枚戒指的设计太低调含蓄了?” 她动了动被他紧握的手指,语气轻快:“或者,是我平时看起来太好说话,太好接近了?”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她,里面翻涌着强烈的不悦和“你明明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控诉。 “你看起来像一座终年覆盖冰雪、需要耗尽心力才能勉强靠近的山峰。” 他咬牙切齿地评价,语气里酸味冲天。 塞拉菲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抬起双手,捧住他因为吃醋而显得有些孩子气的俊脸,指尖温柔地描绘着他紧抿的薄唇线条。 “好啦,我亲爱的魔药大师,”她的声音柔软下来,紫金色的眼眸专注地望进他深黑的眼底,仿佛要将他所有的不安和烦躁都吸入那一片温暖的星海中,“冰山也好,火山也罢,都只为你一个人融化,或者……爆发。” 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敏感的耳廓:“我的舞伴,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人。至于其他人?” 她轻笑一声,带着慵懒的傲慢:“不过是城堡里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罢了。” 这番带着亲昵触碰和低语,瞬间浇灭了斯内普心中翻腾的醋意和焦躁。 他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深黑眼眸中的阴霾被混杂着巨大满足和些许别扭的柔和取代。 他哼了一声,虽然依旧板着脸,但紧抱着她的手臂力道却放松了许多,从那种禁锢的拥抱,变成了一个充满占有欲却又不失珍重的环抱。 他低下头,惩罚性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重重的吻,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已然听不出怒气,只余下固执的强调: “记住你说的话。舞会上离那些‘背景噪音’远点。” 塞拉菲娜笑着重新依偎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微凉的黑袍面料,感受着他胸腔里传来的逐渐变得平稳有力的心跳。 地窖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火焰温柔的噼啪声,以及两人之间无声流淌的温情。 ······ 随着圣诞舞会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城堡里的兴奋情绪几乎达到了沸点。 走廊里随处可见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颊泛红的学生们,话题总绕不开礼服、发型,以及最重要的舞伴。 塞拉菲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如同欣赏一场生动有趣的戏剧,其中尤以罗恩和赫敏这对的动向最令她感到有趣。 晚上,当她舒舒服服地窝在西弗勒斯怀里,享受着地窖独有的宁静时,便忍不住开始分享她吃到的各种瓜。 “你绝对想不到,”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仰头看向正有一搭没一搭玩着她发梢的斯内普,“今天下午在图书馆,罗恩居然跑去问赫敏,能不能——作为‘最后的备胎’——当他的舞伴。” 她模仿着罗恩那副纠结又别扭的语气,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哼声,表示他在听。 他对这些青春期小巨怪们幼稚的感情纠纷毫无兴趣,但既然是塞拉菲娜分享的,他便会耐着性子听下去,偶尔还会附和一两句“愚蠢”或者“显而易见”。 “最可笑的是,”塞拉菲娜继续吐槽,语气里带着一丝对罗恩情商的鄙夷,“赫敏跟我说,罗恩直到四年级——四年级!——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个女生!梅林啊,这反应弧也太长了点。” 她摇了摇头,无法理解这种迟钝。 斯内普挑了挑眉,客观地评价了一句:“韦斯莱家的脑容量,一向不容乐观。” 这话引得塞拉菲娜又笑了起来。 吐槽够了别人的效率低下,塞拉菲娜话锋一转,开始得意地夸起自己:“所以你看,还是我最有效率。看中了,就直接下手,精准打击,绝不拖泥带水。” 她说着,松开把玩他黑袍扣子的手,转而捧住他线条分明的脸颊,带着十足的满意和炫耀,响亮地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斯内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夸奖和亲吻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但心底那份被肯定、被需要的暗爽和欢喜却迅速膨胀开来,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努力维持着惯常的矜持和一点点傲娇,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故作严肃实则眼底藏不住笑意的语气表扬道:“嗯……策略尚可,执行力也算尚可。” 说完,他似乎觉得光说不够,便低下头,在她光洁的脸颊上飞快地轻吻了一下,作为回礼。 塞拉菲娜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却又掩不住开心的模样,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紫金色的眼眸在壁炉的火光映照下,流转着温暖而愉悦的光彩。 第169章 圣诞舞会 舞会当天的下午,地窖里弥漫着黏糊的氛围。 斯内普穿着那套带有黑色镶紫边的礼服长袍,试图说服塞拉菲娜让他帮忙参考或是做点什么。 “真的不用,”塞拉菲娜笑着摇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神秘,“我要给你个惊喜,西弗勒斯。今晚,我一定要惊艳到你!” 斯内普看着她,黑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理所当然:“你的每一天,都在惊艳我。” 然而,话虽如此,一想到整个下午都无法看到她,无法参与她为舞会做准备的过程,强烈的失落感和不愿分离的情绪便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跟着她走到门口,眼神里甚至流露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委屈,像一只被要求独处的大型犬。 塞拉菲娜回头看到他这副罕见的表情,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停下脚步,转身捧住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结结实实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主动投入他怀里,手臂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笑意:“好啦好啦,就分开一小会儿,晚上就能看到了,嗯?乖。” 在她耐心的安抚和温暖的拥抱下,斯内普周身那点低气压终于缓缓散去,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目送她离开,眼神依旧黏在她背影上。 塞拉菲娜来到约定的地方时,赫敏和潘西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人手里都捧着装礼服的盒子。 虽然平日里这两位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女孩互相看不太顺眼,但此刻都默契地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甚至还能客套地交谈几句。 她们都不想给塞拉菲娜添麻烦。 塞拉菲娜对她们笑了笑,一手牵起一个女孩的手。 空间微微波动,下一刻,三人便直接出现在了卡斯蒂尔庄园一间宽敞明亮的衣帽间内。 早已等候在此的几位造型师立刻微笑着迎了上来。 试衣、做发型、搭配首饰、精致妆容……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最后一道工序完成时,时间刚好指向舞会开始前。 三人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眼中都露出了惊艳和满意的神色。 潘西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墨绿色缎面长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头发被精心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显得既高贵又带着点小性感。 她对着镜子转了转,调侃道:“不知道布雷司待会儿会不会看傻眼。” 说着,她又看向塞拉菲娜,语气更加戏谑:“不过,我猜斯内普教授今晚肯定要挪不开眼了。” 赫敏则选择了一条暖姜色的复古长裙,裙摆上缀着细小的珍珠,柔和了她的书卷气,增添了几分温婉明媚。 她抿嘴笑了笑,也附和:“教授一定会非常惊艳的。” 塞拉菲娜但笑不语,紫金色的眼眸里流转着自信。 霍格沃茨礼堂入口处,宏伟的大理石楼梯上方,三位盛装的女孩悄然出现,瞬间吸引了下方所有等待入场者的目光。 首先走下楼梯的是潘西。 她那身墨绿色缎面长裙在烛光下流淌着奢华的光泽,精致的盘发和恰到好处的妆容让她褪去了平日的骄纵,显露出帕金森家小姐应有的高贵与魅力。 下方传来几声清晰的抽气声和低低的赞叹,尤其是斯莱特林方向,目光几乎都聚焦在她身上。 德拉科微微挑眉,露出了一个算你小子有眼光的表情看向布雷司。 紧接着是赫敏。 当她穿着那身暖姜色长裙,微微红着脸,步伐略显紧张却依旧挺直脊背走下楼梯时,许多人都愣了一下。 那个总是埋在书堆里、头发蓬乱的万事通小姐仿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明媚动人的少女。 罗恩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嘴巴微微张开,手里的南瓜汁差点洒出来,脸颊不受控制地变得通红。 克鲁姆则止不住的开心。 而斯内普,他站在教师席附近,目光始终紧盯着楼梯上方,对前两位引起的骚动几乎毫无所觉。 他穿着那身特意定制的黑色礼服长袍,领口、袖口和襟口处用深紫色的丝线绣着繁复而低调的暗纹,与他苍白的肤色和漆黑的眼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本身也吸引了不少学生偷偷打量。 但他全部的心神,都在等待那个唯一的身影。 然后,塞拉菲娜出现了。 她穿着一袭深邃的紫罗兰色长裙,面料光滑而垂坠。 裙身上,用更亮的金线绣着卡斯蒂尔家族特有的复杂而神秘的符文纹路,从肩颈处开始蔓延,一路向下,在腰间收拢,又顺着裙摆铺散开来,行走间流光溢彩,仿佛有星辰在裙摆间闪烁。 裙子完美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既不张扬,又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脚上是一双同色系的细跟高跟鞋,让她本就高挑的身姿更显挺拔。 那一头标志性的银色长发并未盘起,而是被打理成了蓬松浪漫的大波浪,随意披散在肩后,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 脸上妆容精致却不浓艳,恰到好处地突出了她那双独一无二的、顾盼间仿佛有流光溢彩的紫金色眼眸。 她本身就拥有令人屏息的美丽,此刻经过精心打扮,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仿佛不属于人间。 她缓步走下楼梯,姿态优雅贵气。 整个礼堂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呆了。 无论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还是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来宾,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目光都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斯内普更是如同被施了全身束缚咒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那个紫色的发着光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世界里只剩下那个正向他走来的少女。 有反应快的学生已经偷偷举起了魔网终端,飞快地对着斯内普那副罕见的痴迷表情按下了拍摄键。 塞拉菲娜仿佛没有注意到周遭的寂静和无数目光,她的眼中只有那个黑袍的男人。 她径直走向斯内普,在他面前站定,看着他依旧没回过神的样子,唇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轻声问道:“好看吗?” 斯内普像是被惊醒般,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过于专注而显得有些沙哑低沉:“好看……” 他顿了顿,仿佛觉得这个词远远不够,又补充道,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她:“非常惊艳。” 塞拉菲娜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她调皮地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外加一个飞吻。 斯内普的脸颊“轰”地一下彻底爆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 这一幕再次被周围无数悄无声息举起的终端精准捕捉,学生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疯狂上扬,努力憋着笑。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主动伸出手,挽住了斯内普僵硬的手臂,姿态亲昵自然。 斯内普这才仿佛找回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手臂微微收紧,让她更贴近自己,然后带着她,步入了已经响起音乐的舞池。 虽然他们选择的位置并不在最中央,但显然,他们注定是全场关注的焦点之一。 斯内普的舞步标准流畅,塞拉菲娜则轻盈地跟随旋转。 跳到一个旋转的间隙,塞拉菲娜凑近斯内普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看,西弗。我说过,我的舞伴只有一个。” 她稍微退开一点,调皮地对他眨眨眼睛,补充道:“而且,跳得还真不赖。”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手臂揽在她腰间的力道微微收紧了些,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摇曳的烛光下,变得柔和。 而他微微发红的耳尖,在光影交错间,泄露了所有未曾说出口的悸动与满足。 ······ 两人在舞会的喧嚣和注目中并未停留太久。 塞拉菲娜对那些过于热烈的目光和试图上前搭讪的人兴致缺缺,斯内普更是早已不耐烦周遭的嘈杂。 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他们便悄然离开了灯火辉煌的礼堂。 刚一走出城堡厚重的橡木大门,裹挟着冰雪气息的凛冽寒风便扑面而来,与礼堂内的温暖形成了鲜明对比。 斯内普下意识地将塞拉菲娜更紧地搂向自己,另一只手立刻就要去解自己礼袍的扣子,想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塞拉菲娜轻笑着按住他的手:“放心,西弗。寒暑不侵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别忘了,我可是很厉害的异能者。” 她的手掌温暖干燥,没有丝毫受冻的迹象。 斯内普这才松了口气,但搂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两人正准备沿着被月光和城堡窗口投出的光亮微微照亮的回廊,走向寂静的庭院,享受片刻独处。 一个惊慌失措带着浓重东欧口音的声音突然撕裂了周围的宁静,从回廊另一端的阴影处传来。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 只见卡卡洛夫从暗处冲了出来,踉跄着停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 他穿着厚实的毛领大衣,却显得异常狼狈,平时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不堪,脸上扭曲着无法掩饰的惊恐,面色惨白。 “终于找到你了!”卡卡洛夫声音嘶哑,急促地喘着气,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斯内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它……它又出现了!你肯定感觉到了,对不对?就在刚才,非常清晰!它在烧灼!在召唤!” 他语无伦次地低吼着,手臂激动地胡乱挥舞,完全失了平日那副装腔作势的派头。 斯内普在卡卡洛夫冲出来的瞬间就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他本能地向前踏出一步,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巧妙而彻底地将塞拉菲娜挡在了身后。 他深黑色的眼睛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地刺向卡卡洛夫,嘴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下颚绷得紧紧的,周身散发出凛冽而危险的气息。 “卡卡洛夫,”斯内普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注意你的身份和场合。看清楚你在哪里,在对谁说话。” 这冰冷的话语像是一盆冷水,稍微浇熄了卡卡洛夫的一些狂乱。 他混沌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瞬,这才迟钝地注意到斯内普身后那道优雅的紫色裙角。 “她?她是谁?”卡卡洛夫的声音变得尖厉,手指要不受控制地指向那抹裙角,但在斯内普骤然变得更加阴沉恐怖的目光逼视下,又惊恐地缩了回去。 他的目光在斯内普明显保护姿态和塞拉菲娜那身价值不菲、明显经过精心打扮的礼服之间来回移动,混乱恐惧的脑海中仿佛得出了一个极其荒谬且侮辱性的结论。 极致的恐惧混杂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居高临下的轻蔑,让他口不择言:“这种时候……黑魔标记在灼烧……你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带着你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暖床的——” “卡卡洛夫!”斯内普厉声打断。 他的魔杖瞬间滑入手中,周身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般的强大魔力波动,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他那双黑眼睛里翻涌着杀意,死死锁定卡卡洛夫。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女声,从斯内普身后传来: “公然侮辱卡斯蒂尔家主,德姆斯特朗的校长,倒是很有胆量。”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瞬间击中了卡卡洛夫。 那个未说出口的词汇猛地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化作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抽气。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眼球几乎要凸出来,难以置信地望向那个从斯内普身后缓缓走出的身影——那个穿着紫金色华丽长裙、拥有惊人美貌和一头银发的少女。 卡斯蒂尔家主?!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这个名字瞬间从他头顶浇下,冻彻骨髓。 他脸上那点可笑的轻蔑瞬间粉碎,被震惊和深入骨髓的畏惧所取代。 他太清楚“卡斯蒂尔”这个姓氏在欧洲魔法界所代表的底蕴、庞大财富和深不可测的影响力了,那绝不是他一个失了势、惶惶不可终日的德姆斯特朗校长能招惹的。 他不自觉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上血色尽失。 斯内普在塞拉菲娜开口时,眼中的暴怒里多了一丝讥讽。 他看向卡卡洛夫的目光中的杀意并未消退,反而因对方那副瞬间恐惧到极点的模样而更添几分鄙夷。 “还不滚?”斯内普下达了最后的驱逐令,“是想立刻尝尝卡斯蒂尔家族商业制裁的滋味,还是想现在就试试我的魔杖——哪个更快让你闭嘴?” 卡卡洛夫面色死白,嘴唇哆嗦得厉害,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里只剩下最卑微的乞求和解脱,早已顾不得任何仪态和尊严。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猛地转过身,像一条被狠狠踢了一脚的丧家之犬,跌跌撞撞、连滚爬爬地逃离了回廊,仓惶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庭院另一端风雪渐起的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慌乱远去逐渐被风声吞没的脚步声。 直到卡卡洛夫的气息彻底消失,斯内普周身那骇人的魔力波动和杀意才缓缓平息下来。 他仍然保持着微微向前的守护姿势,但紧绷的肩背线条终于略微放松了一些。 他缓缓转过身,深黑的眼眸凝视着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抬手,轻轻抚平他礼服前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语气温柔中带着一点调侃:“真是稀奇,卡卡洛夫竟然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毕竟,这在霍格沃茨甚至另外两所学校,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斯内普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声音依旧有些冷硬:“显然,恐惧已经彻底吞噬了他那点可怜的判断力。” 塞拉菲娜重新挽住他的手臂,将身体的重心微微靠向他,声音轻快起来:“好啦,西弗。别为了一个吓破胆的可怜虫浪费我们难得的好心情。” 她仰头看他,紫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彩:“说起来,地窖的客厅好像足够我们跳完刚才那支舞?而且绝对没有‘多余的背景噪音’。” 斯内普低头看着她,眼中的最后一丝冰冷终于彻底融化,黑瞳温柔的看向塞拉菲娜。 他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紧紧扣住。 “嗯。”他低应一声。 两人不再理会方才的插曲,依偎着转身,沿着寂静的回廊,向着他们那温暖的地窖走去。 第170章 亲吻 两人回到温暖安静的地窖,壁炉里的火焰跳动着,将柔和的光影投在流淌着紫金色泽的墙壁上。 没有喧嚣的音乐,只有彼此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他们相拥着,随着并不存在的节奏轻轻摇晃,到最后,几乎只是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塞拉菲娜的手臂环着斯内普精瘦却有力的腰身,脸颊贴着他微凉的礼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和沉稳的心跳。 地窖里的空气仿佛渐渐变得粘稠而温热,弥漫着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 不知是谁先失去了平衡,还是自然而然的倾覆,两人相拥着倒进了那张宽大舒适的沙发里。 斯内普的手臂始终护着她,倒下时巧妙地调整了姿势,直接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整个人依旧被他圈在怀里。 塞拉菲娜顺势将脑袋埋进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魔药气息混合着今夜一丝淡淡的礼服熏香,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和渴望。 斯内普一手稳稳地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柔地一遍遍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和柔软光滑的银发。 塞拉菲娜的嘴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勾起了一抹得逞而又带着无限柔情的笑意。 她缓缓抬起头,一只手依旧搂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却抬了起来,指尖轻轻抚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双微微抿起的唇瓣。 素了这么久……也该开个小荤了吧。 这个念头瞬间点燃了她眼底的紫金色光芒。 斯内普的心跳声骤然放大,砰、砰、砰……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响亮。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加速奔流,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他看着她越来越近的、闪烁着某种危险又诱人光芒的眼眸,看着她微微开启的红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呼吸也变得灼热而压抑。 终于,塞拉菲娜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最初的触感是微凉的、柔软的,带着一丝试探般的轻柔。 斯内普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微微睁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他很快便猛地反应了过来——不,是热烈地回应了过去! 搂着她腰的手臂瞬间收紧,那只原本抚摸她头发的手也按向她的后脑,让她更紧密地贴合自己,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这个吻从一开始就脱离了青涩和试探,直接走向了激烈和掠夺。 塞拉菲娜似乎并不满足于浅尝辄止,她主动地探出了自己的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滑入了一个更加温热而陌生的领域。 这个大胆的举动让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而来的是更加汹涌澎湃的回应。 他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柔软与甘甜,舌尖与她纠缠共舞,追逐嬉戏,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电流般的战栗,点燃更多隐秘的火焰。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带着她的气息,每一次呼气都灼烧着她的皮肤。 两人吻得忘我而投入,仿佛要将对方的气息彻底吞噬殆尽。 寂静的地窖里只剩下唇齿交缠的细微声响、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壁炉火焰温柔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肺部的空气几乎被耗尽,两人才不得不微微分开。 他们的额头相抵,都在剧烈地喘息着,温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脸颊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斯内普深黑的眼眸中仿佛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雾气,里面翻涌着未曾平息的情潮和虔诚的专注。 他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她,忍不住又凑上前,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低地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满足和一丝慵懒的媚意。 她主动蹭了蹭他的脸颊,像只撒娇的猫。 斯内普微微侧过头,开始一下一下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睫、她的鼻尖、她的脸颊…… 最后,他的吻再次回到她的唇上,细密缠绵。 两人仿佛都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怎么亲吻都觉得不够,一下又一下,交换着无数个细碎而温存的吻,沉浸在只属于彼此的亲密无间的世界里,直到呼吸再次变得紊乱,才依依不舍地稍稍分开,额头相抵,在极近的距离里凝视着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诉说着未尽的情意。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呼吸都有些急促,两人才微微分开,额头相抵,平复着有些紊乱的气息。 斯内普的指尖仍流连在塞拉菲娜泛着红晕的脸颊上,目光深沉而专注,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去洗漱?”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轻声提议。 斯内普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才不舍地松开她。 等两人都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塞拉菲娜便迫不及待地拉着斯内普的手,兴冲冲地走向卧室里那张宽敞的紫金色大床。 “说起来,”塞拉菲娜踢掉拖鞋,一下子扑进柔软的被褥里,还惬意地打了个滚,银色的长发瞬间变得有些凌乱,“这张床放在这儿快两年了,我好像还没正正经经睡过几次呢?” 她坐起身,头发蓬松地散开着,几缕发丝俏皮地翘着,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可爱的很。 斯内普看着她这副模样,耳尖微微发热,心底软成一片。 他在床沿坐下,伸出手,指尖温柔地穿过她丝滑的银发,耐心地将那些不听话的发丝理顺,动作轻柔而专注,带着无限的宠溺。 他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 算了,反正那张沙发床也相拥而眠了那么久,是时候该回归这张真正的大床了。 他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然后自然地伸出手臂。 塞拉菲娜立刻像只找到暖炉的猫,窸窸窣窣地钻到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依赖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安静地相拥片刻后,塞拉菲娜忽然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她看着西弗勒斯近在咫尺的脸,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而温暖的吻。 “晚安吻。”她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和满足,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都亲亲了,晚安吻当然要升级成亲嘴巴才对。 斯内普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他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脸,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感受着那份独一无二的亲昵与安宁。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依偎得更紧了些。 窗外冰冷的月色被阻挡在外,地窖里只剩下壁炉余烬散发的最后一点暖意,以及彼此平稳的呼吸和交融的心跳声。 在这张属于他们的、弥漫着淡淡莲香与魔药气息的紫金色大床上,两人缓缓沉入了安稳而温暖的梦乡。 ······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地窖高窗上厚重的窗帘缝隙,悄然漫入室内,在流淌着紫金色泽的石壁上投下一道朦胧的光带。 斯内普的生物钟让他先于怀中的少女醒来。 他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微微低下头,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贪婪地描摹着塞拉菲娜沉睡的容颜。 她侧卧着,面对着他,大半张脸埋在他的胸膛与枕头之间,呼吸绵长安稳。 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华流泻,铺散在深紫色的枕头上,几缕发丝拂过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带来微痒的触感。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褪去了清醒时的锋芒和锐利,此刻的她安静得像某种易碎的珍宝,带着柔软。 斯内普的心被沉甸甸的满足感填满。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目光流连在她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尖,最终落在微微开启的唇瓣上,久久不愿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儿睫毛轻轻颤了颤。 塞拉菲娜缓缓睁开眼,紫金色的眼眸里还氤氲着一层未散的睡意,迷蒙而慵懒。 她像只被阳光和温暖唤醒的猫,下意识地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脸颊,发出一声软糯的鼻音:“早……” 这一声带着浓浓睡意的问候,像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搔过斯内普的心尖,瞬间将他心底融化得一塌糊涂。 他只觉得整颗心都化作了一汪温热的泉水,柔软得不可思议。 “早。”他低声回应,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无法掩饰的温柔。 他忍不住低下头,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是挺秀的鼻梁,最后,带着珍视吻了吻她柔嫩的脸颊。 塞拉菲娜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他的温情晨吻。 她像只被顺毛的猫,又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又懒懒地躺了一会儿,谁也不急着打破这份宁静与温馨。 圣诞假期还在继续,城堡比往日安静许多,他们有足够的时间享受这份无人打扰的慵懒。 直到塞拉菲娜扁扁嘴,带着不情愿:“饿了。” 斯内普的嘴角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该起来了。”他低声说,虽然语气里也带着一丝不情愿。 “嗯……”塞拉菲娜懒洋洋地应着,却又在他怀里赖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银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 斯内普也随之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洗漱间。 镜子映出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丝质睡衣的身影,斯内普拿起她的牙刷,熟练地挤上牙膏递给她,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温水哗哗作响,氤氲的水汽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也柔和了清晨的时光。 第171章 cos美人鱼 当天上午,阳光透过地窖的高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塞拉菲娜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西弗勒斯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他睡衣的扣子,享受着圣诞假期的慵懒时光。 这时,她手臂上的紫金印记微微发热,面前展开一道微光屏幕。 是哈利发来的消息,语气里带着点苦恼和急切,说他终于在水下听清了金蛋里那诡异的歌声,但关于如何在水下生存一个小时并找到宝贝这件事,他还是毫无头绪,正在拼命翻书寻找办法。 塞拉菲娜看完,忍不住轻笑摇头,开始熟练地运用她的儿童心理学,给哈利回复了一段充满鼓励和信任的话语。 大意是“你连火龙都面对过了,这肯定难不倒你”、“相信你自己的智慧和勇气”等等,顺便也给在一旁同样焦虑的罗恩和赫敏顺带灌了一碗“鸡汤”,鼓励他们一起帮哈利想办法。 结束通讯后,她重新靠回西弗勒斯坚实的胸膛,懒洋洋地感叹:“你说,我们的小救世主最后会想出什么办法?泡头咒?还是鳃囊草?” 斯内普虽然也对哈利最终的选择有些好奇,但这并不妨碍他习惯性地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以波特的脑容量,能想到泡头咒已经算是梅林保佑了。或许他会指望他的人鱼朋友直接把‘宝贝’送上来?” 塞拉菲娜被他这话逗笑了,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圈:“说起来,我们卡斯蒂尔家的先祖们——不是那位著名的冰系大师——有两位特别有意思的先祖,她们因为不同的原因,创造出了两个非常实用的水下魔法。” 她微微仰头,继续道:“一位先祖是因为觉得鳃囊草会影响她完美的形象,于是发明了‘流水肺咒’。这个咒语能直接作用于巫师的呼吸系统,模拟鱼鳃的功能,让巫师能在水下自由呼吸,完全不需要借助外物。” “另一位先祖就更有趣了,”塞拉菲娜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她是为了能完美cosplay美人鱼,发明了‘水形化身’。这个咒语可以将巫师的双腿临时变形为更适应水下推进的器官,比如人鱼尾巴、水蛇尾,甚至是章鱼或乌贼的触须,能大幅提升在水下的移动速度。” 说完她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哈地笑出了声,为这两位先祖奇特的研究动机感到由衷的“敬佩”。 斯内普虽然没有学完卡斯蒂尔家族所有的传承魔法,但他对卡斯蒂尔的先祖们始终抱有一份敬意。 当然,根据他阅读过的卡斯蒂尔先祖传记,他也清楚地知道,塞拉菲娜的先祖们大多……性格独特。 他客观地评价道:“撇开原因不谈,这两个咒语搭配使用,确实能完美解决水下生存和移动的问题,非常精妙。” “当然,”塞拉菲娜止住笑,点点头,“而且速度绝对比鳃囊草或者泡头咒快得多。要是哈利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让他签个严格的保密契约,然后把这两个咒语教给他。” 斯内普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微微摇头:“或许……鳃囊草对波特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语气平淡,心底那点不愿塞拉菲娜花太多时间在波特小子身上的私心悄悄冒了头。 她去教波特,就意味着属于他的时间又变少了。 塞拉菲娜晃了晃脑袋,银发扫过他的下巴:“鳃囊草的效果不知道裁判打分高不高……要是哈利学不会或者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就用这个好啦。” 她说着,忽然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嘿嘿,说不定这次轮到我cos美人鱼了!哈哈哈哈!” 斯内普闻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塞拉菲娜施展“水形化身”,紫金色的鱼尾在幽暗湖水中优雅摆动的画面…… 他的耳尖瞬间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心底生出了隐秘的期待。 他抿了抿唇,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掩饰般地低声道:“……随你高兴。” ······ 哈利确实没能想出更巧妙的办法。 赫敏教了他泡头咒,但进展缓慢,咒语维持不稳定,这让哈利更加焦虑。 无奈之下,他再次向塞拉菲娜求助。 塞拉菲娜很干脆,直接让他签下了一份魔法保密协议,确保卡斯蒂尔家族的独有魔法不会外传,然后便开始教导他“流水肺咒”和“水形化身”。 她告诉哈利,下午直接去黑湖进行实践,水形化身由她来施放,让他先专注于适应和掌握流水肺咒。 中午在斯莱特林长桌用餐时,塞拉菲娜顺口对德拉科和潘西提起了这两个魔法,还开玩笑说可以给他们变个鱼尾或者蛇尾拍照留念。 “毕竟我们是斯莱特林的小蛇嘛。”她这么说的。 两人立刻双眼放光,觉得这绝对是一次新奇又酷炫的体验。 附近的斯莱特林学生们听到了,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也要!” 这动静不小,瞬间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小蛇们才不在乎别人的注视,一群穿着银绿院袍的学生立刻围住了塞拉菲娜,七嘴八舌地表示自己也想要变形拍照。 塞拉菲娜看着这群热情高涨的小蛇,无奈地笑了笑,只好应道:“好好好,都来,下午黑湖边集合。” 小蛇们这才心满意足地散开。 下午的黑湖边,哈利看着眼前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有点担心,这么多人,一会儿黑湖边上还能有他练习的地方吗? 塞拉菲娜先处理哈利的事情。 她挥动魔杖,精准地将哈利的双腿变为一条黑色鳞片、边缘泛着暗金纹路的华丽鱼尾。 接着又给他施加了“流水肺咒”和“保温咒”。 黑湖的水在十二月可是冰冷刺骨,可别把人冻坏了。 “先练习用鱼尾游泳一个小时,适应水下的感觉和行动方式。”塞拉菲娜指示道。 哈利深吸一口气,有些笨拙地扑腾进了湖里,溅起不小的水花,最初的适应过程显然有些狼狈。 接着,塞拉菲娜也没放过赫敏和罗恩,笑着给他们也施了法,美其名曰“有难同当”。 赫敏得到了一条漂亮的银色鱼尾,而罗恩——他居然主动要求章鱼触须! 好吧,塞拉菲娜满足了他的愿望。 罗恩看着那几条笨拙蠕动的褐色触须,狂笑出声。 处理完他们三个,塞拉菲娜才开始给围观的斯莱特林以及闻讯赶来的拉文克劳、赫奇帕奇甚至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施展变形咒。 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大多选择了酷炫的蛇尾或优雅的鱼尾,变完形就兴奋地互相拍照,或者尝试着在浅水区扑腾;拉文克劳的选择也差不多。 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选择就抽象多了。 赫奇帕奇还好些,格兰芬多们简直是触须爱好者的天堂,各种颜色的章鱼、乌贼触手层出不穷。 一个赫奇帕奇学生看着旁边一位格兰芬多同学那不断蠕动的、看起来很Q弹的章鱼足,忍不住小声问同伴:“你说……这要是砍下来一条烤熟了,会是什么味道?” 他的同伴露出了一个“这想法有点危险”的表情。 那位被讨论的格兰芬多吓得脸色发白,赶紧操纵着他的新触手,笨拙地挪远了些。 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这些小动物们拍完照、新鲜劲过去了。 他们心满意足地向塞拉菲娜道谢后,便陆续离开了湖边。 这时,哈利已经勉强能操纵着鱼尾游动了,虽然姿势算不上优美,速度也比不上真正的人鱼,但比起用两条腿扑腾,确实快了不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塞拉菲娜要求哈利自己施展“流水肺咒”和“保温咒”,她则同样变出那条流光溢彩的紫金色鱼尾,下水在一旁保护他,同时指导他如何更有效地利用鱼尾推进。 斯内普一直站在湖边的树荫下,目光紧紧跟随着水中的塞拉菲娜。 看着她优雅摆动紫金色鱼尾的身姿,看着她破水而出时银发贴在脸颊、水珠滚落的模样,他眼中满是痴迷。 同时,他手里举着魔网终端,不停地调整着角度拍照。 这还是舞会后,他看到有人拍的塞拉菲娜的照片才猛然惊觉的,自己之前竟然错过了那么多记录她美丽瞬间的机会! 他甚至悄悄把市面上所有能收集到的关于塞拉菲娜的照片都保存了下来。 他的塞拉菲娜,每一张照片都好看得不可思议。 这么一想,那群整天咋咋呼呼的学生,总算还有点用处。 他专注地捕捉着塞拉菲娜的每一个身影,出水的、潜游的、回眸的…… 而塞拉菲娜这边,哈利的练习过程就有点……艰辛了。 他似乎在魔力精细控制和维持方面确实不太擅长,“流水肺咒”时灵时不灵,经常游到一半突然咒语失效,呛好几口水才能重新施展成功。 塞拉菲娜看着他那副样子,都觉得他肚子快被湖水灌大了。 旁边的赫敏看得直扶额,内心默默叹气。 罗恩则一脸同情,只觉得幸好参加比赛的不是自己。 一个小时过去,哈利只能说在“流水肺咒”的维持上有了那么一丝丝微不足道的起色,至于“水形化身”,他连边都还没摸到。 今天的训练就此结束。塞拉菲娜叮嘱哈利回去后必须继续练习这两个魔法,尤其是相对简单一些的“流水肺咒”。 “水形化身经过历代先祖优化,现在很安全,失败也不会出现事故,变不出来就是变不出来。主要难点在于魔力的精准控制和长时间维持。流水肺咒比它简单一些,更需要的是持续稳定的魔力输出。” 她安慰哈利:“就算你最后学不会水形化身,只要能把流水肺咒掌握熟练,也足够你在水下待一个小时了。大不了……就用两条腿使劲扑腾呗,总比呛水强。” 哈利抹了一把脸上的湖水,喘着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172章 吐槽 地窖的门在身后合拢,将外面的寒意彻底隔绝。 壁炉里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驱散了从黑湖边带回的湿气。 塞拉菲娜立刻就被斯内普拉进了怀里,两人一起陷进柔软的沙发中。 塞拉菲娜仰起头,紫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点小得意:“我的人鱼尾巴好看吗?” 斯内普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下颌轻蹭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肯定:“好看。” 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终端里存下的那些照片——流光溢彩的紫金色鳞片在水中摆动,与她银色的长发交织,美得惊心动魄。 塞拉菲娜笑嘻嘻地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然而这个蜻蜓点水的亲吻很快就被斯内普反客为主,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激烈和占有欲。 空气变得灼热,唇齿交缠间是未尽的话语和逐渐急促的呼吸。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额头相抵,凌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脸颊都泛着红晕。 塞拉菲娜的右手不安分地滑进斯内普的衬衫下摆,指尖触碰到他紧实温热的腹肌线条。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耳尖微微泛红,但他并没有阻止,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能摸得更顺手些。 塞拉菲娜满意地感受着手下分明的触感,得意地总结:“我养得真好。” 斯内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附和,声音沙哑。 塞拉菲娜笑着又奖励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 接着,她双腿俏皮地晃悠了一下,嘿嘿一笑。 只见一阵微弱的魔力波动闪过,她那双修长的腿瞬间变成了一条覆着银色细密鳞片的、长长的蛇尾,灵活地垂落在沙发边缘,尾巴尖还愉快地轻轻晃动着。 斯内普看着怀里突然从美人鱼变成美人蛇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被纵容取代。 冰凉的蛇尾鳞片触感奇异,那不安分的尾巴尖时不时蹭过他的手臂。 “怎么突然想变成蛇尾了?”他低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抚过那些光滑微凉的鳞片。 “好玩嘛~”塞拉菲娜扭动了一下腰肢,蛇尾更紧地缠住了他,“蛇尾比较特殊,水陆两栖,必要时还能当鞭子抽人。要不是蛇尾的控制比鱼尾难得多,而且水下肯定是鱼尾速度更快,我就建议哈利用蛇尾了。” 她一边解释,一边享受着斯内普的抚摸,尾巴尖开心地小幅度摆动。 然后她像是忽然发现了新大陆,眼睛一亮:“西弗要是变成蛇尾,绝对特别好看!” 斯内普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鬓角,闻言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全然的纵容:“如果你喜欢,就给我变一个。” “嘿嘿,不急不急。”塞拉菲娜笑得像只小狐狸。 得等她再长大一点点,到时候非得让西弗上身不穿衣服变,最好还是刚从水里出来的那种…… 水珠顺着苍白的皮肤和黑色的鳞片滑落…… 嘿嘿嘿嘿…… 斯内普听着她这意味不明的嘿嘿笑声,就知道她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但最终也只是更紧地搂了搂她。 随她高兴吧,她开心就好。 话题不知不觉又转回了白天的训练。 塞拉菲娜叹了口气:“哈利在魔力精细控制和维持方面,确实……不太擅长。” 斯内普立刻发出一声惯常的嘲讽冷哼,更多的是心疼塞拉菲娜为此耗费心神。 塞拉菲娜倒是看得很开:“也算有一番乐趣吧。不过,”她话锋一转,客观地评价道,“哈利在黑魔法防御术,甚至是一些黑魔法本身的应用上,其实很有天赋。他和伏地魔之间的那种联系,甚至让他对夺魂咒这类精神控制类的黑魔法产生了某种天然的抵抗力。” 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惋惜:“可惜,他的世界被塑造得太过于非黑即白,被保护得太好了。不然,以他的处境和某些特质,我倒觉得他可以学一些实用的黑魔法来防身。” 斯内普对黑魔法的感情本就复杂,遇到塞拉菲娜后,更是深受她那种“魔法无分黑白,只有有用和没用”的观念影响。 但他还是冷静地指出现实:“邓布利多绝不会同意。” “所以魔法界的这种僵化思想总是让我很苦恼。” 塞拉菲娜撇撇嘴:“就像我的‘空痕刻蚀’和你的‘神锋无影’,不都因为效果酷烈而被归为黑魔法或者极端魔法而备受诟病吗?也就是现在没几个人知道‘空痕刻蚀’的存在。” “就算哈利要学,也得偷偷用。明面上,‘光明一方’的救世主可不能跟黑魔法沾上边儿。” 她觉得,就算自己当初没有去中州,留在魔法界,以她的性格,估计也会天天指着那些老古板的鼻子骂。 斯内普对此深表同意。 他对两人精心钻研出的实用却被打上禁忌标签的魔法感到极度不满。 “一群固步自封、被恐惧蒙蔽双眼的蠢货。”他声音冰冷地评价,“只会抱着过时的条规,对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力量妄加批判,却看不到其背后的控制力与可能的用途。” “就是!”塞拉菲娜立刻接上,“一边享受着黑魔法带来的便利和强大,一边又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指责研究它的人。虚伪!而且双标得可笑!怎么,诅咒对手家族断子绝孙的古老魔法就不是黑魔法了?因为他们用了够久,所以就变得‘光明正大’了?” “典型的鸵鸟心态。”斯内普嗤笑一声,“只愿意承认自己能够掌控的、温和无害的力量。一旦出现他们无法理解或控制的,便急于贴上‘邪恶’的标签,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显得更高尚。殊不知,最危险的从来都是人心,而非咒语本身。” “没错!就像一把刀,在厨师手里是工具,在杀手手里是凶器。难道我们还要去谴责打造了这把刀的铁匠吗?” 塞拉菲娜越说越气:“魔法部的某些官员尤其可笑,一边靠着黑魔法留下的历史遗产巩固权力,一边大肆抨击任何试图深入研究黑魔法的人。又当又立,真是……” 两人一个激烈抨击,一个冷静补刀,默契十足,将魔法界某些迂腐保守的势力从头到脚讽刺了个遍。 塞拉菲娜一番输出,感觉舒畅了不少。 她满意地停下来,奖励性地凑过去,重重亲了斯内普一口。 斯内普也很“爽”——无论是精神上和她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默契,还是这个奖励的亲吻,都让他心情愉悦。 骂也骂够了,亲也亲够了,倦意渐渐袭来。 塞拉菲娜打了个小哈欠,蛇尾重新变回双腿。 两人起身,一同走向洗漱间,准备结束这充实的一天。 第二天,黑湖边的训练照旧。 当塞拉菲娜和哈利到达时,发现韦斯莱双子已经等在那里了,脸上挂着恶作剧的笑容。 “我们可是特意今天来的!昨天的黑湖肯定挤爆了!”弗雷德笑嘻嘻地宣布,“听说昨天罗恩的章鱼触须特别带劲!” “绝对不能错过!”乔治用力点头,眼神里充满对新奇体验的渴望。 塞拉菲娜好笑地看着他们,满足了他们的愿望,也给两人变出了灵活蠕动的章鱼触须,并施加了“流水肺咒”和“保温咒”。 赫敏和罗恩自然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赫敏是漂亮的鱼尾,罗恩依旧是他钟情的触须。 塞拉菲娜对哈利说:“哈利,前一个小时,依然由你自己施展‘流水肺咒’和‘保温咒’并维持住。今天我们的重点是下水熟悉黑湖的环境,尤其是人鱼村落大概的方位和水下的地形。” 哈利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点了点头。 塞拉菲娜挥动魔杖,再次将他的双腿变为那条黑色暗金纹的鱼尾,她自己则变出华丽的紫金色鱼尾。 一行人潜入水中。 熟悉环境的过程中,塞拉菲娜会用魔法驱散一些具有潜在危险性的水生生物,同时用魔法将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边,讲解着黑湖水域的特点、可能遇到的障碍物以及人鱼大概的活动范围。 哈利和赫敏听得聚精会神,努力记住每一个细节。 而罗恩和双子则完全被水下世界和新奇的“身体”吸引了。 三条章鱼触须在水里欢快地挥舞、缠绕,甚至试图去打水草的主意,玩得不亦乐乎。 塞拉菲娜偶尔不得不分心,游过去用魔法把那些已经兴奋地把触须互相纠缠、甚至打成死结的三个红发男孩分开,无奈地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别光顾着玩。” 值得欣慰的是,今天的哈利比起昨天确实有了进步。 流水肺咒虽然还不算特别稳定,但失效的间隔时间明显变长了,呛水的次数也大大减少。 塞拉菲娜趁他状态稍好的时候提醒他:“等你的流水肺咒能够长时间稳定维持后,就可以尝试在保持咒语的同时,练习使用其他魔法进行攻击或防御。水下作战,魔咒的施展方式和准头都需要调整。” 哈利在水下努力点头,表示明白。 一个小时的水下环境熟悉结束后,大家浮上水面。 塞拉菲娜对哈利今天的表现给予了肯定:“流水肺咒的维持进步很明显,继续保持这种感觉,回去后多加练习。” 接着,她让哈利尝试自己施展水形化身。 哈利集中精神,努力回忆塞拉菲娜教导的要点和魔力运转方式,魔杖指向自己的双腿。 一阵微弱的魔力波动闪过,他的双腿似乎模糊了一瞬,隐约有了点鱼尾的轮廓,但下一刻就恢复了原状。 塞拉菲娜并没有失望,反而仔细地再次为他讲解了几个关键点和容易出错的细节。 “感受魔力的流动,想象它勾勒出尾鳍的形状,而不是粗暴地改变骨骼……对,就是这样引导……” 她看着哈利认真尝试的样子,觉得以这个进度,再过几天他或许真的能成功。 只是她在心里默默希望,哈利第一次成功变形的鱼尾千万别是条胖头鱼或者什么奇形怪状的样子。 毕竟初次变形,魔力控制不稳,出现点“艺术创作”也是常有的事。 第173章 丢脸的哈利 比哈利成功变出鱼尾更早到来的,是关于海格半巨人血统的真相被无情揭露的风波。 这件事在城堡里闹得沸沸扬扬,丽塔·斯基特那支善于煽风点火的笔将海格描绘成了一个极度危险的存在。 塞拉菲娜对此不好多做评论,只是再次深感魔法界某些根深蒂固的偏见和狭隘思想确实问题严重。 尽管之前上保护神奇生物课时,她的头发被那些“小可爱”们祸害,但她还是在私下里送给了海格一个精心制作的毛茸茸的牙牙玩偶,表示安慰。 “都是人情世故。”她当时对斯内普这样解释道,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调侃。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塞拉菲娜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西弗勒斯怀里,享受着他力度恰到好处的按摩,放松得几乎要睡着时,手臂上的印记传来了赫敏的消息。 「塞拉菲娜!哈利在公共休息室练习水形化身,他、他成功了!但是……但是他变不回去了!」 消息后面还跟着几个努力憋笑的表情符号,塞拉菲娜几乎能想象出赫敏一边着急一边又忍不住想笑的样子。 塞拉菲娜立刻来了精神,她拍了拍斯内普的手:“西弗,走,去看热闹……哦不,去帮忙。” 斯内普挑眉,显然对“帮忙”这个说法持怀疑态度,但对于看波特的乐子,他向来是乐意的。 两人直接瞬移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的胖夫人肖像前。 赫敏已经等在那里,脸上果然是一副想笑又拼命忍住、同时夹杂着担忧的复杂表情。 “教授,塞拉菲娜,”她匆匆打了个招呼,赶紧领着他们穿过肖像洞口。 公共休息室里可谓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哈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围在中间,不少人都举着魔网终端,兴奋地拍照录像。 韦斯莱双胞胎那极具穿透力的狂笑声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斯内普的出现让人群瞬间安静了不少,并自动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路。 然后,塞拉菲娜和斯内普就看到了被围在正中央的“景观”。 哈利·波特,可怜的救世主,此刻正像一条离水太久、彻底放弃挣扎的咸鱼一样,生无可恋地瘫在公共休息室的地毯上。 他的腰部以下,不再是双腿,而是一条……嗯,色彩相当斑斓、鳞片大小不一、看起来有点软塌塌的鱼尾巴。 那尾巴的颜色是难以形容的斑驳橘红色夹杂着几块不规则的灰绿色,尾鳍部分更是歪歪扭扭,看起来毫无力气地拍打着地面。 最糟糕的是,变形似乎进行得并不完全,几片亮晶晶的鳞片还突兀地卡在他的牛仔裤拉链附近,看起来滑稽极了。 哈利的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努力尝试变回原状憋的,还是纯粹因为羞愤。 塞拉菲娜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费了好大劲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硬生生憋了回去,差点内伤。 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可靠:“哈利,别慌。集中精神,感受魔力的回流,想象它如同潮水般从尾部退去,重新勾勒出你双腿的形态……对,慢慢来……” 她开始一步步引导哈利如何逆转咒语。 而斯内普教授,则完全没有掩饰的必要。 他双臂环胸,黑袍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条“五彩斑斓的咸鱼”,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愉悦的讥讽弧度,那双黑眼睛里闪烁着毫不避讳的幸灾乐祸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出绝妙的喜剧。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站姿,以确保视野最佳。 在塞拉菲娜耐心的引导下,哈利终于挣扎着、一点点地将那条不幸的鱼尾变了回去,双腿恢复了原状,只是脸色依旧红得发烫,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热闹看完,塞拉菲娜和斯内普功成身退,直接瞬移回了地窖。 门刚一关上,塞拉菲娜就再也忍不住了,爆发出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弯下了腰,眼泪都飙了出来,几乎站不稳:“梅林啊……那条尾巴……那颜色……哈哈哈哈!” 斯内普及时伸出手臂揽住笑得东倒西歪的她,防止她滑到地上去。 他看着怀里笑得毫无形象可言的少女,眼中满是纵容和宠溺,嘴角也依旧带着未散的笑意。 “看来波特的大脑终于被巨怪同化了,”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和愉悦,“连最基本的咒语逆转都做不到,还能把自己变成一条……呃,发育不良的彩色比目鱼?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 塞拉菲娜好不容易止住一点笑,擦着眼角的泪花:“哈哈哈……好歹、好歹是变出来了嘛……就是这代价……有点惨烈,哈哈哈……” 她一想到哈利刚才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和周围一圈拍照的同学,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 没过几天,邓布利多找到了塞拉菲娜,委婉地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她能在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中,作为哈利需要寻找的“最珍贵的宝贝”之一,留在黑湖湖底。 老校长原本以为这个提议会遭到拒绝,尤其是看到旁边斯内普教授的脸色瞬间黑得像坩埚底部的焦垢,周身散发的冷气几乎能让周围的画像打哆嗦。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塞拉菲娜只是略作思考,便爽快地点了头:“可以啊。” 她还慢悠悠地补充道:“卡斯蒂尔家族现在也算是三强赛的新赞助商了,第二轮比赛会在黑湖底下进行实时魔法影像直播,让观众们也看看水下的精彩过程。” 邓布利多眨了眨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似乎没料到这个发展。 塞拉菲娜笑眯眯地又加了一句,语气带着点狡黠:“不过,阿不思,你们准备用来让‘宝贝’们沉睡的催眠咒语,对我未必有效果。到时候我会配合‘演’一下的。我的演技,你绝对可以放心,嘿嘿。” 说完,她也不等邓布利多回应,便主动牵起旁边那位脸色已经黑如墨汁的魔药大师的手,拉着他离开了校长室。 一走出校长室,沿着旋转楼梯下降,斯内普就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压抑着明显的不悦和一丝委屈:“你为什么答应他?” 一想到塞拉菲娜要成为波特小子需要“拯救”的目标,还被置于可能未知的危险中,他就浑身不舒服。 塞拉菲娜侧过头看他,紫金色的眼睛里闪着光,理直气壮地说:“让你有机会欣赏一下我的英姿啊!” 斯内普:“……?”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跟她的英姿有什么关系? 塞拉菲娜解释道:“那天湖底下肯定不会太平静,肯定有一堆不长眼的水生生物会被魔法吸引或者躁动起来。” 她脸上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情:“正好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用鱼尾在水下战斗的!肯定特别帅!” 斯内普愣了一下:“就……就为了这个?” 他没想到理由竟是如此简单又带着点孩子气的炫耀。 “当然啊!”塞拉菲娜回答得理所当然,她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副“看好了,我要开始开屏了”的得意表情,成功让斯内普原本阴沉的脸瞬间转向,耳根和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干巴巴地嘟囔道:“那、那你……小心一点。别玩得太过了。” 他知道塞拉菲娜骨子里多少有点好战因子,平时没事就喜欢去禁林“散步”,美其名曰收集药材,实则经常顺手清理掉一批又一批的八眼巨蛛,给他带回来一大堆蜘蛛毒液和眼珠作为礼物。 对此,他除了无奈叹气,也只能由着她去。 塞拉菲娜看着他别扭又关心的样子,笑着凑过去蹭了蹭他的手臂:“知道啦~放心吧,西弗。” 斯内普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手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除了纵容,他还能怎么办呢? ······ 经过塞拉菲娜一段时间的魔鬼特训,哈利终于能够相对稳定地自主施展流水肺咒和水形化身了。 虽然变出来的鱼尾依旧显得有些粗糙,鳞片的光泽和纹理远不如塞拉菲娜施展的那般华丽精致,但至少整体颜色统一了,不再是那条斑驳的五彩咸鱼,而是一条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灰黑色鱼尾。 游动起来虽然算不上多么优雅迅捷,但至少能提供有效的推进力,不再像最初那样扑腾得像个溺水的。 塞拉菲娜还抓紧时间教了哈利一些水下战斗的基本技巧——如何在水中稳定身形、如何利用水流和鱼尾发力进行突击或闪避、如何调整咒语在水下的施放角度和力度。 两个月时间学不了太精细的东西,但至少让哈利对水下遭遇战有了个大概的概念和基本的自保能力。 不得不承认,哈利在黑魔法防御和实战方面确实有着不错的天赋,掌握得比塞拉菲娜预想的要快一些。 比赛当天的清晨,空气冷冽而清新。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提前来到了黑湖边指定的宝藏集合地点。 其他几位作为“宝贝”的学生已经在了,她们被施加了催眠魔法,正安静地沉睡着,被魔法绳索象征性地系在柱子上。 管理员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眼神,斯内普的目光里依旧带着担忧,但更多的是无奈。 塞拉菲娜朝他眨眨眼,示意他放心。 当负责此处的巫师过来,试图对塞拉菲娜也施加催眠咒时,那咒语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却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没有激起丝毫涟漪。 塞拉菲娜眼神放空,身体软软地靠在背后的柱子上,脑袋歪向一边,银色的长发垂落,完美地演绎出了一副“我已沉睡”的姿态,甚至比旁边真正中咒的几位看起来还要逼真几分。 如果忽略她几不可察地、调皮地对着斯内普方向勾了一下唇角的话。 那位巫师疑惑地检查了一下魔杖,又看了看似乎毫无异常的塞拉菲娜,最终将其归咎于卡斯蒂尔家可能有什么特殊的魔法抗性,但既然人已经“安静”下来了,便也没再深究,转身去忙别的事情了。 斯内普看着塞拉菲娜那副惟妙惟肖的“沉睡”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紧绷的心弦却莫名放松了一些。 他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174章 第二关开始 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的哨声吹响,四位勇士站在冰冷的黑湖岸边,望着湖面上那巨大的魔法光屏——此刻屏幕还是一片空白,等待着水下画面的传来。 随着指令发出,四位勇士以各自的方式潜入水中。 哈利那鱼尾形态立刻引起了看台上观众们的一阵窃窃私语和好奇的目光。 “那是什么魔法?” “看起来像是变形术?但又不太一样……” “是波特自己变的吗?” 哈利入水后,凭借着这些天训练的成果,最先找到“宝藏”存放地点的。 他迅速游向被魔法绳索系在柱子上的塞拉菲娜。 在他靠近的瞬间,原本应该沉睡的塞拉菲娜突然睁开了眼睛,紫金色的眼眸在幽暗的湖水中清晰明亮,带着一丝笑意。 哈利愣了一下,随即松了口气,用眼神询问她是否没事。 塞拉菲娜微微摇头。 哈利看了看周围其他几位还在沉睡的“宝贝”,尤其是芙蓉的妹妹加布丽,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想等一等,确保所有人都能被救走。 塞拉菲娜无所谓地耸耸肩,传音道:“随你,想等就等呗。” 她还悠闲地变出了自己那条华丽炫目的紫金色鱼尾,懒洋洋地甩了甩,鳞片折射着从水面透下的微光,熠熠生辉。 看台上的观众通过光屏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了——这独特的鱼尾魔法原来是卡斯蒂尔家的! 再看看哈利那条灰扑扑、质感粗糙的鱼尾,对比之下,简直像是贵族小姐和捡破烂小子之间的区别。 他们等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塞德里克第二个到达,他解开了秋的绳索,对着塞拉菲娜和哈利的方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带着秋迅速离开了。 接着到来的是克鲁姆,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半人半鲨鱼的形态,看起来凶猛但实在谈不上美观。 塞拉菲娜嫌弃地瞥了一眼,对哈利传音:“看吧,还是我们的魔法好看。” 哈利想象了一下自己顶个鲨鱼头的模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然而,芙蓉却迟迟没有出现。 这时,周围巡逻的人鱼似乎被哈利长时间的停留惹恼了。 它们手持长矛,围拢过来,露出尖利的牙齿,发出充满威胁性的咆哮,用长矛指向哈利,明确警告他“只能带走自己的人质”。 哈利抿紧嘴唇,眼神坚定,显然不打算听从。 旁边的塞拉菲娜眼睛却一下子亮了,鱼尾兴奋地小幅度摆动了一下,传音里带着跃跃欲试:“要打架吗?” 看台上的斯内普看到光屏里塞拉菲娜那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轻轻叹了口气,既无奈又想笑。 最终,塞拉菲娜和人鱼们并没打起来。 她不确定殴打裁判会不会给哈利扣分,而且对方也只是警告,并没有真正攻击,她便按捺下了动手的冲动。 哈利不再等待,他快速地游过去,将加布丽的绳索也解开了,决定带她一起离开。 回程的路上并不平静。 他们遭遇了一大群格林迪洛。 这些丑陋的水怪嘶叫着,伸出长而有力的爪子,试图抓住他们。 塞拉菲娜这下可开心了。 “哈利,你先带她们走!”塞拉菲娜的声音通过魔法清晰地传入哈利耳中。 话音刚落,她紫金色的鱼尾猛地一摆,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向格林迪洛群。 强而有力的尾巴猛地横向抽出,直接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格林迪洛像抽陀螺一样狠狠扇飞了出去。 它们旋转着撞出水面,直接晕了过去。 哈利看得倒吸一口凉气,觉得那一尾巴要是抽在自己身上,骨头估计都得断几根。 他不敢耽搁,抓紧了加布丽,奋力向水面方向游去。 塞拉菲娜这边则彻底放开了手脚。 她的鱼尾成了最强大的武器,或抽、或扫、或踹,每一次摆动都精准地击中格林迪洛的要害,将它们打得晕头转向。 同时,她双手也没闲着,魔力涌动间,一个小型急速旋转的水龙卷在她掌心瞬间形成,被她猛地推向格林迪洛最密集的地方,顿时将那群水怪卷得七零八落。 看到一只体型格外硕大的格林迪洛头目张牙舞爪地扑来,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她双手优雅地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周身的湖水迅速凝聚成一条半透明的水龙。 水龙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猛地向前冲击,精准地撞在那只大格林迪洛身上,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它顶得如同炮弹般射出了水面,划出一道长长的抛物线。 光屏前的观众们看得眼花缭乱,惊呼声和赞叹声此起彼伏。 这哪里是比赛救援? 简直是卡斯蒂尔小姐的个人水下魔法战斗秀! 斯内普紧紧盯着光屏,看到塞拉菲娜每一次惊险的闪避和凌厉的反击时,下颌都会不自觉地绷紧,但看到她游刃有余、大杀四方的模样时,眼中又会闪过难以掩饰的骄傲和与有荣焉。 迅速解决完这群拦路的水怪,塞拉菲娜才不紧不慢地去追哈利。 她的速度可比哈利快多了,鱼尾一摆就如箭般窜出老远。 路上她还偷偷从湖底捞了一块石头。 哈利一路上也凭借新学的水下战斗技巧,解决了一些零散的麻烦,但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塞拉菲娜很快就追上了他,看着他那“慢吞吞”的速度,有点嫌弃。 她心念一动,紫金色的鱼尾瞬间变为更修长灵活的银色蛇尾。 蛇尾灵活地一卷,直接将哈利和加布丽稳稳卷住,然后猛地发力,带着他们高速向前突进! 噗! 哗啦—— 塞拉菲娜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破水而出。 她银色的蛇尾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尾巴尖还卷着显得十分狼狈的哈利,以及他带来的女孩。 她们三人出水的那一刻,画风对比极其强烈,仿佛不是一个图层的人。 斯内普早就在岸边等待,目光迅速扫过塞拉菲娜全身,确认她毫发无损。 塞拉菲娜松开蛇尾,将哈利和加布丽轻轻放在岸边,蛇尾也随之变回双腿。 她笑着看向斯内普,脸上写着“快夸我”三个大字:“怎么样?简简单单~我的英姿是不是特别帅?” 斯内普仔细帮她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湿发,声音低沉而认真,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非常完美。无论是战斗的节奏把握、魔力的运用,还是对水下环境的利用,都无可挑剔。” 他从来不是不善言辞的人,尤其是在夸赞塞拉菲娜方面。 一旁的哈利听着斯内普这流畅的夸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斯内普教授居然还会这样夸人?! 这和他平时那副喷毒液的样子差距也太大了! 他浅浅鄙夷了一下斯内普。 像对他们放毒的时候一样对塞拉菲娜啊! 保证让他回归单身! 这时,芙蓉也终于被工作人员从水中救起,她得知是塞拉菲娜和哈利救了她妹妹后,激动地跑过来连连道谢。 尽管哈利超时了,但裁判们最终还是认可了他高尚的道德行为,给予了额外的分数。 而塞拉菲娜那意外精彩的水下“表演”,更是通过魔法光屏赢得了全场最热烈的掌声和惊叹——虽然这似乎有点偏离比赛主题,但毫无疑问,她成了本届三强争霸赛最令人难忘的亮点之一。 地窖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外面的喧嚣与寒意彻底隔绝。 壁炉里的火焰感受到主人的归来,燃烧得更加旺盛,驱散了从湖边带回的湿气,投下温暖跃动的光影。 塞拉菲娜笑眯眯地变戏法似的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一样东西。 她神神秘秘地伸出手,掌心躺着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灰色石头。 但这块石头的表面异常光滑,被打磨成了一个略显粗糙却心意十足的心形。 “给你的礼物,”她语气轻快,带着点小得意,“在黑湖底下看到的,觉得形状有点像,就用魔力稍微修了修边角。” 她紫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献上了什么稀世珍宝。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那个心形的石头上,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苍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泛红。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从塞拉菲娜掌心将它拿起。 指尖触碰到石头冰凉光滑的表面,他的嘴角向上扬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在那块心形石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在塞拉菲娜含笑的唇上印下一个温柔而郑重的亲吻。 “我很喜欢。”他低声说,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 然后他极其小心地将这块石头放进了一个专门存放珍贵小物的龙皮口袋里,甚至还用了一个小小的防护咒语确保它不会受损。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郑重其事仿佛对待什么传家宝般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她一下子扑进斯内普怀里,脑袋在他胸前乱蹭,银色的长发弄得他下巴痒痒的:“哈哈哈,西弗你也太可爱了!” 斯内普被她撞得微微后退半步,随即稳稳接住怀里这只笑得东倒西歪的小兽。 他无奈地纵容着她在自己怀里乱拱,手臂环住她的腰背,另一只手抬起来,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里充满了无尽的宠溺和纵容。 第175章 训练格斗 黑湖风波过后,塞拉菲娜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不用每天去训练哈利,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赖在西弗勒斯身边,或是窝在地窖里看书,或是摆弄她的魔网终端,享受这份难得的清闲。 斯内普对此自然是暗暗开心的。 怀里抱着温香软玉的恋人,而不是对着坩埚或是批改一堆字迹潦草的论文,这种感觉无疑要好上千万倍。 塞拉菲娜的时间重新被他占据,这让他心情颇佳,连批改五年级那篇关于月长石粉特性的论文时,手下的力度都柔和了几分。 然而,他这份愉悦并没持续太久。 这天,塞拉菲娜正靠在他怀里翻着一本古老的魔文典籍,手臂上的紫金印记再次传来熟悉的波动。 是哈利的消息。 消息里,哈利先是再次感谢了塞拉菲娜之前的帮助,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他见识过塞拉菲娜在水下和那些格林迪洛交手的身手后,深感近身格斗的重要性,想请她教他一些格斗技巧。 塞拉菲娜摸着下巴,沉吟道:“四个月时间……勉勉强强能学点基础吧,至少能让他挨打时知道怎么护住要害。” 她这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到身后抱着她的男人周身气压低了下去,嘴角也肉眼可见地撇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该死的波特小子怎么那么多事”的不悦气息。 塞拉菲娜能理解他的不爽,她自己其实也不是很乐意花上整整四个月去手把手教哈利格斗——那太耗时了,而且她更喜欢和西弗勒斯待在一起。 她思考了一下,很快有了主意。 她回复哈利,表示自己接下来的时间安排可能不是很充裕,但她可以为他找一位非常优秀的格斗导师。 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先和邓布利多校长沟通一下这个安排。 哈利那边立刻回复了欣喜和感谢的消息。 而地窖里,斯内普周身那点低气压瞬间消散了不少,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紧抿的唇角明显放松了。 他甚至默默收紧了环着塞拉菲娜的手臂,将她更牢地圈在自己怀里。 塞拉菲娜快速给邓布利多发了一条消息说明情况,然后放下终端,转过身,面对面地搂住斯内普的脖子,笑吟吟地看着他:“这下开心了吧?” 斯内普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带着狡黠笑意的紫金色眼睛,老实承认:“开心。” 塞拉菲娜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指尖划过他衬衫的领口,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说起来,西弗,其实你也可以练练格斗的。虽然你的魔法很强,但有时候近距离……” 她话没说完,故意拖长了调子。 斯内普挑眉,看着她。 塞拉菲娜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诱哄和一丝暧昧的意味:“不过——你的格斗训练,必须由我亲自来指导~” 这话里的独占欲和亲昵意味取悦了斯内普。 他侧过脸,用高挺的鼻梁眷恋地蹭了蹭塞拉菲娜细腻的脸颊,然后低下头,捕获了她的唇,给予了一个热烈而深入的亲吻,仿佛要将刚才那点因波特而产生的不快彻底驱散。 良久,两人才微微分开,额头相抵,凌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亲昵的温度。 斯内普看着怀中脸颊泛红的少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就——麻烦我们王储殿下了。” ······ 邓布利多对塞拉菲娜的提议自然是欣然同意。 能让哈利在最终比赛前多一分自保的能力,总是好事。 他乐见其成,甚至觉得这或许能弥合一些学院间的隔阂。 塞拉菲娜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的原则,干脆又询问了赫敏和罗恩是否愿意一起学习。 两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接着,她又向斯莱特林长桌的德拉科和潘西等人发出了邀请。 德拉科一听说哈利要去,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梗着脖子表示他也要去。 破特休想在任何方面超过他! 潘西看着德拉科那副样子,觉得有趣,也点头同意了。 消息传开后,塞德里克也找到了塞拉菲娜,诚恳地请求加入训练。 塞拉菲娜也爽快地答应了。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学生,为了保证训练效率和质量,塞拉菲娜请来了两位卡斯蒂尔家族的格斗教官。 一位是暗中保护哈利的克伦威尔·卡斯蒂尔。 他气质沉稳干练,经验丰富,负责教导哈利、赫敏、罗恩和塞德里克。 另一位则是伊利克特拉·卡斯蒂尔,风格更偏向敏捷与技巧,由她来负责教导德拉科、潘西以及其他几位感兴趣的斯莱特林学生。 于是,霍格沃茨城堡旁一片被施了空间扩展咒和防护咒的空地上,学生们的格斗训练之旅正式开始了。 第一堂课,两位教官为了给学生们树立一个清晰的榜样,或者说,下马威,当场进行了一场教学示范。 两人卸下了所有武器和魔法,纯粹以体术和格斗技巧对战。 只见两人身影交错,拳脚带风,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每一次格挡、闪避、出击都精准狠辣,充满力量感。 沉闷的拳脚碰撞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在空地上回响。 围观的小动物们看得目瞪口呆,哇哇的惊叹声此起彼伏,原本或许还有的一丝嬉闹心情瞬间被敬畏取代,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热情和向往。 他们也想变得这么强!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 斯内普穿着便于活动的黑色训练服,身姿依旧挺拔。 塞拉菲娜提出的亲自教导他格斗,他当然答应。 经过这一年多塞拉菲娜不遗余力的投喂和调理,他早年积下的暗疾和幼时营养不良造成的亏空早已被彻底弥补,身体状态达到了巅峰。 塞拉菲娜挽着他的手臂,低声分析道:“你每天巡逻,处理魔药材料,本身运动量就不小,底子比他们好多了。而且你不用学他们那种基础的防身术。” 她侧头看他,紫金色的眼睛里闪着光:“我可以教你更致命的技巧。” 斯内普微微颔首,对此没有异议。 无论是可能面对的危险和他本身的意愿,都不需要那些花架子。 当然,他的训练环境与学生们截然不同。 不仅有塞拉菲娜根据他身体状况特意调配的、用于缓解肌肉疲劳、增强体质的药浴,更重要的是——由塞拉菲娜亲自一对一指导。 光是最后这一点,含金量就天差地别。 于是,魔药大师的格斗训练也悄然开始了。 每天清晨,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斯内普便会换上训练服,和塞拉菲娜一同出现在城堡外的场地上进行晨跑,活动开身体。 然后,在黑湖畔相对僻静的地方,塞拉菲娜会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指导他。 她从最基础的发力技巧、步法移动教起,然后是如何利用关节技和巧劲制服对手,如何寻找一击制敌的机会…… 她的教学严格而高效,每一个动作都要求精准到位。 斯内普学得极其认真,他本就聪明,领悟力高,加上身体底子被打磨得极好,进步速度相当快。 塞拉菲娜有时会亲自与他过招,纠正他的动作。 两人身影在黑湖的晨雾中交错,虽然斯内普目前还远不是塞拉菲娜的对手,但这种力量与技巧的碰撞,以及塞拉菲娜专注指导他的眼神,都让他感受到别样的充实和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他的生活,除了魔药、教学和守护霍格沃茨之外,又增添了一项充满挑战却令他暗自期待的新内容。 ······ 每天高强度的格斗训练下来,即便是斯内普也逐渐感到肌肉酸痛。 塞拉菲娜准备的药浴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环节,只是这个过程……让斯内普倍感煎熬,远比对打练习更让他紧张。 第一天晚上,地窖的私人盥洗室内弥漫着浓郁的药草香气。 塞拉菲娜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将里面墨绿色的浓缩药液倒入准备好的浴桶中,热水瞬间变成了翡翠色,蒸汽氤氲。 她转过身对斯内普说:“脱光衣服,然后进来。我需要用魔力引导药效更好地吸收。” 斯内普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连脖子和耳朵都未能幸免,说话甚至有点结巴:“脱、脱、脱光?” 塞拉菲娜看着他整个人几乎要冒烟的模样,强忍住笑意,默默地从旁边拿出一条长长的紫色丝绸布料,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在脑后系好。 “我不看,也不用精神探测。这样行嘛?” 斯内普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脸颊依旧烫得惊人。 他背对着塞拉菲娜,磨磨蹭蹭地开始解黑袍的扣子,动作僵硬又缓慢。 塞拉菲娜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恶趣味地又开始调戏他:“早晚都要看的嘛,现在害羞什么?” “不、不许看!” 斯内普的声音带着羞恼的颤抖,强调了一句,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飞快地脱掉最后的衣物,几乎是跳进浴桶里,迅速坐下,让药液淹没到胸口,发出轻微的水声。 塞拉菲娜听着动静,无声地笑了笑,这才转过身,凭着感觉走到浴桶边。 她伸出手,掌心隔着一段距离,虚按在斯内普的后背中心。 温润而强大的魔力透过她的掌心,缓缓注入他体内,引导着滚烫的药力渗透进酸痛的肌肉和经络。 “这种药浴原本是配合锻体功法效果最好,”她解释道,声音平稳,专注于魔力的操控,“但你还不是异能者,暂时不能锻体。普通的舒缓药剂对你现在的情况效果又太弱。所以这个配方会有点……嗯,微微的刺痛感,是为了强行打开吸收通道。真的只是微微痛。” 斯内普确实感觉到一股股热流伴随着细微的刺痛感在体内游走,冲刷着疲劳,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甚至带来一些舒爽感。 “除此之外,就只能靠每天浸泡,用次数来积累效果了。”塞拉菲娜补充道。 “明白。”斯内普的声音从浴桶里传来,比平时低沉了些。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 当塞拉菲娜感觉到药力基本被吸收殆尽后,便收回了手。 “可以了。” 斯内普闻言,试探性地站起身。 或许是因为坐久了,或许是因为药浴带来的松弛感,他起身时微微晃了一下。 塞拉菲娜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他,她的手掌恰好直接贴在了他后腰光滑而微湿的皮肤上。 虽然之前没少摸他的腹肌,但此刻的感觉截然不同。 两人都愣了一下。 斯内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绷紧身体,刚刚褪下些许红晕的脸颊再次爆红,连呼吸都滞住了。 塞拉菲娜迅速收回手,语气尽量自然地转移话题:“可以去旁边的淋浴间冲一下,把身上的药味冲掉。” “嗯……”斯内普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手忙脚乱地抓过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厚实浴袍,飞快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样才获得一丝安全感。 然后他才敢看向塞拉菲娜——她依旧蒙着眼睛站在那里。 他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引着她走到卧室床边坐下,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这才拿着干净的睡衣,逃也似的冲进了淋浴间。 塞拉菲娜横躺在宽大的床上,并没有解开蒙眼的绸布。 她一只手拄着脑袋,侧耳听着淋浴间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 说实在的,即便不用精神力探测,她经过千锤百炼的五感也早已敏锐异常。 此刻蒙上眼睛,听觉和其他的感知反而被放大了。 她能清晰地听到水流划过肌肤的声音,甚至能大致想象出那副画面…… 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在心里催促自己。 快点成年吧。 她不是不能用魔法强行提升身体的骨龄,但那意义不同。 她现在是十五岁的绝世天才,若强行拔高到十七岁,在那样的年龄拥有现在的实力,虽然依旧出色,却不再是前无古人的级别了。 别的不说,第一天才的名头就得让给布洛伊恩了。 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但是朋友的成功更令她痛心。 她才不要! 这世上,终究难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她只能耐心等待。 幸好,她最不缺耐心。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 斯内普穿着舒适的睡衣走出来。 他看到塞拉菲娜还蒙着眼睛躺在床上,便走过去,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怎么不解开?”他问,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低沉,身上还带着一点沐浴后的湿润感。 塞拉菲娜顺势靠进他怀里,懒洋洋地说:“这样能强化听力啊,听着你洗澡的声音,自己想象画面嘛。” 斯内普的脸瞬间又红透了,他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塞拉菲娜散发着清香的颈窝里,发出了一声模糊的羞窘呜咽。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笑起来,同时抬手解开了蒙眼的绸布。 紫金色的眼眸适应了一下光线,便含笑看着怀里那个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人。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他毛茸茸的黑发,语气宠溺:“我的西弗真是太可爱了。” “才不可爱……”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从她颈窝传来,弱弱地反驳,手臂却将她搂得更紧。 “好啦好啦,不欺负你啦。”塞拉菲娜笑着安抚他,像顺毛一样抚摸着他的后背。 斯内普却赖着不肯起来,就这么埋在她颈窝里。 塞拉菲娜也纵容着他,亲昵地蹭蹭他的发顶,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些,然后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或许是药浴的舒缓作用,或许是训练后的疲惫,或许仅仅是这个怀抱太过安心,斯内普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呼吸变得绵长均匀,竟然就这么在塞拉菲娜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塞拉菲娜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也闭上眼睛,与他一同沉入梦乡。 第176章 甲虫 可惜,人生处处是意外,总有些事会打破平静。 比如本该在明天清晨送达各个家庭的《预言家日报》头版——“哈利·波特的秘密伤心史”。 这篇文章极尽扭曲之能事,将哈利在湖底展现的勇气与担当歪曲为情场失意后的冲动,将赫敏的智慧与罗恩的友谊污名化为精于算计和盲目跟从。 这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清样,此刻正被塞拉菲娜用两根手指嫌弃地捏着,仿佛拿着什么脏东西。 她窝在斯内普的怀里,撇了撇嘴:“真是出人意料。丽塔·斯基特只敢写我的正面夸赞报道,对我身边的人下起黑手倒是毫不留情。” 她将报纸扔在面前的茶几上,整个人更深的埋进斯内普带着魔药清香的怀抱里,语气带着点不解:“好歹我也是哈利第二关的‘宝藏’,这么打脸的事情她也敢做?她是收了多少加隆,还是背后有人想故意搞臭哈利?” 斯内普发出一声冰冷的冷哼,刻薄的评价倾泻而出:“显然,斯基特那贫瘠的大脑里只剩下靠贩卖他人**和编造下三流故事来换取金币的功能了。她那支羽毛笔蘸的不是墨水,而是阴沟里提炼出的恶意和愚蠢的混合物。” “至于波特?他就像一个行走的麻烦吸引器,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迫沾上他那源源不断名为救世主的霉运。而格兰杰小姐和韦斯莱,不过是这场愚蠢闹剧里不幸被卷进来的陪衬品罢了。” 塞拉菲娜听着他这毫不留情的毒液,忍不住轻笑出声,附和道:“精辟。她那所谓的新闻,确实和翻倒巷里廉价的迷情剂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虚假的幻觉,专门骗那些脑子空空的傻瓜。” 之后,斯内普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女,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 他知道,这份报纸的清样能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塞拉菲娜已经拦截了它,并且不打算让它如期发表。 塞拉菲娜懒洋洋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赫敏他们三个来一趟吧。我只会帮他们压下这一期的报纸,再给她们一个小小的提示。之后,就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而且我会告诉她们,虽然我压下了这次,但没有丽塔·斯基特本人的同意,这篇报道就像个定时炸弹,迟早有压不住的一天。当然,后面这句是骗她们的,我完全有能力一直压着。” “我很强的。” 斯内普点了点头。 在他看来,塞拉菲娜愿意出手压下报纸已经足够仁慈了。 他默默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 “赫敏很聪明。”塞拉菲娜忽然说。 “嗯?”斯内普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 “丽塔·斯基特其实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会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 塞拉菲娜解释:“如果赫敏足够聪明,她就会根据我给的提示,想办法去利用她,掌控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和真相去简单地举报或对抗。” 斯内普来了兴趣:“你打算给她什么提示?” 塞拉菲娜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秘密。 斯内普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原来如此。如果利用得好,确实能成为一把趁手的武器。” 塞拉菲娜微微一笑:“被丽塔·斯基特的报道伤害过的人可不止他们三个,甚至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吃过亏。我选择利用她,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格兰芬多那套正义必胜的信念,是否会让他们也做出同样的选择,倒是让人有点好奇。” 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那就让我们看看,万事通小姐这次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塞拉菲娜眨眨眼:“我赌她会选择利用。” 斯内普:“我跟你一样。” 两人相视,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赫敏·格兰杰,足够聪明,不是吗? 当天下午,哈利、赫敏和罗恩应约来到地窖办公室。 三人有些紧张地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 塞拉菲娜正独自坐在那张舒适的紫色天鹅绒沙发上,她对三人示意了一下对面的沙发:“坐。” 三人有些拘谨地并排坐了下来。 “赫敏,哈利,罗恩,你们先看看这个。”塞拉菲娜将茶几上那份报纸清样推了过去。 三人疑惑地拿起报纸,刚看了几行,脸色就瞬间变了。 愤怒、委屈、难以置信的情绪清晰地写在脸上。 哈利气得拳头紧握,罗恩耳朵通红,赫敏的嘴唇都在发抖。 这一次,甚至连斯内普可能就在里间的事实都无法让他们保持冷静了。 塞拉菲娜等他们粗略看完,才抬手示意他们先冷静。 “这份报纸本来是明天要发表的,我把它压下来了。” 她语气平静:“但是,没有丽塔·斯基特本人同意撤销这篇文章,迟早有被引爆的一天。我能做的,只有暂时拖延。” 三小只闻言,虽然依旧气愤,但还是向塞拉菲娜道了谢。 赫敏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里还是带着颤抖:“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凭空编造关于我们的事情?” “因为她的笔需要吸引眼球的故事,赫敏。” “而最容易炮制也最容易传播的故事,往往源于偏见、嫉妒,以及对他人**的恶意窥探。” “你的才华,你在两位勇士身边扮演的重要角色,加上你的麻瓜出身,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充满戏剧冲突的‘完美’素材。” “至于哈利,你在湖底的行动,展现的是超越比赛的责任感和勇气。将其曲解为情伤驱使,不仅是对你个人的贬低,更是对拯救这个词本身的侮辱。” “她避开我,却对你们肆意挥墨,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她的报道有几分可信度。” 她看着对面三张愤怒又带着无助的年轻面孔,继续说道:“不公的言论总是令人如鲠在喉。不过,有时候,那些看起来最擅长隐藏的人,往往会在不经意间留下最清晰的痕迹。比如我们这位丽塔·斯基特小姐,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个人小秘密。” 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塞拉菲娜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吹散热气,动作优雅。 “她是一位未在魔法部登记的阿尼马格斯。” 赫敏的眼睛瞬间睁大了,聪明的脑袋瓜立刻飞速运转起来。 “她的动物形态,是一种小巧的、带有斑点鞘翅的昆虫。瓢虫。” “想想看,过去是不是有很多次,当一些本应私密的谈话细节被添油加醋地公之于众时,恰好有一只这样不起眼的小虫子,曾停留在你们的窗沿、灯罩,或者……甚至某人的衣领附近?” 赫敏的呼吸几乎停滞了。 原来如此! 她眼中的愤怒逐渐被了然所取代。 哈利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罗恩则张大了嘴巴。 “未经登记的阿尼马格斯形态,用于非法的信息刺探和窃听,”塞拉菲娜放下茶杯,声音依旧温和,“这严重违反了《国际保密法》和《魔法生物变形管理法》的多项核心条款。魔法法律执行司对这类行为的立场,一向是明确且严厉的。” 她看着三人各异的神色,最后说道:“我能提供的帮助和提示就这么多。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了。” 三小只带着震惊、愤怒和一丝豁然开朗的兴奋离开了地窖。 他们刚一离开,斯内普就从里间走了出来,自然地坐到塞拉菲娜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你故意说只有丽塔·斯基特本人才能彻底撤销文章,”斯内普一针见血地指出,“是为了引导她们,让‘让斯基特闭嘴’成为她们谈判时提出的条件。你还有别的思量。” 塞拉菲娜懒懒地“嗯”了一声,靠在他身上:“思量算不上,只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做。” “如果她们只提出‘让斯基特闭嘴’这种简单的要求,那才真是让人失望。” “赫敏的S.P.E.W.(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会)需要曝光度,需要让更多人听到声音。丽塔·斯基特当然不适合正面宣传这个,但完全可以利用她,在《预言家日报》上谋得一块属于赫敏自己可以说话的小角落。” 塞拉菲娜继续道:“伏地魔复活,邓布利多一定只会带着凤凰社的人去拦截的。” 斯内普立刻明白了她的深意,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一旦伏地魔复活,邓布利多和亲眼见证一切的波特,必然会遭到福吉领导下的魔法部的全力抹黑,他们不会承认伏地魔复活。到了那个时候,一位被掌控的、拥有巨大影响力的记者,如果能撰写一篇相对客观的、讲述伏地魔归来真相和哈利说法的专访……或许能成为扭转舆论的关键。” “我的西弗真聪明。”塞拉菲娜奖励地亲了亲他的唇。 斯内普轻叹一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他心里明白,自己这点谋划比起塞拉菲娜走一步看十步的深远布局,实在算不了什么。 “伏地魔……”塞拉菲娜的声音低沉了一些,“我未必能杀死他。或者说,规则……并不希望由我来了结他。” 斯内普身体微微绷紧:“规则?是那则预言吗?” “是的。”塞拉菲娜点点头,“那则预言凝聚了一丝规则之力。虽然不能完全束缚我,如果我硬要出手,也能杀掉。但终究会对我产生一些不可预知的影响。所以,我不会以杀死伏地魔为直接目的出手。” 斯内普立刻明白了。 他丝毫不想让塞拉菲娜为此承受任何风险或代价。 他沉默着,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支持与担忧。 塞拉菲娜感受着他的紧张,放松身体,懒懒地嵌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开始撒娇,声音软糯:“西弗,我想喝冰镇樱桃汁了。” 刚才那些沉重的话题瞬间被抛到脑后。 斯内普低头看着她软软的样子,眼神温柔:“好,我让家养小精灵送来。” 第177章 魔法补习 卡卡洛夫显然并没有放弃。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他再一次在地窖附近那条昏暗的走廊阴影中,拦住了刚刚结束课程的斯内普。 从两人之间那几乎凝滞的空气和斯内普回来后更加阴沉的脸色来看,这一次的交谈显然比上回更加不愉快。 当斯内普带着一身尚未平息的怒意回到地窖时,塞拉菲娜正蜷在沙发里,就着壁炉的光线翻阅一本厚重的古籍。 看见他脸色黑沉、周身气压低得吓人地走进来,她放下书,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斯内普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她揽入怀中,而是径直走到沙发边,整个人向前倾,将额头重重地抵在她的肩颈处,将自己塞进塞拉菲娜的怀抱。 塞拉菲娜伸出手,温柔地环住他,指尖插入他略微凌乱的黑发中,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 “他又来了。” 斯内普的声音闷在她的颈窝里,又低又紧,裹挟着毫不掩饰的深切厌恶:“伊戈尔·卡卡洛夫——那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投机者!像一只嗅到了死亡气息的秃鹫,明明自己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惶惶不可终日,却还企图用他那套拙劣的充满试探和算计的言辞来我这里讨价还价!”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闷闷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切齿的恨意:“他是不是真以为,靠着那些发霉的旧事、那些早已腐烂不堪的所谓共同秘密,就能换来我的庇护?以为单凭那可笑的恐惧就能做成交易?” 他咬着牙说出最后几个字:“真是……令人作呕至极。” 塞拉菲娜安静地听着,手上的动作未停,依旧轻柔地抚慰着他。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里压抑的怒火和被昔日同僚如此纠缠、玷污的恶心感。 她低声附和,声音带着同样的鄙夷:“他确实愚蠢得可怜,西弗勒斯。一个早已被恐惧蛀空了灵魂的人,除了不断抓着过去那点肮脏的牵连垂死挣扎,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他以为谁都会像他一样,被过去的幽灵吓得失去判断力。” 她的指尖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他想用那些早已被时间和你自己的选择埋葬的东西来绑架你,不仅是愚蠢,更是对你如今立场和意志的侮辱。他根本不配让你为之动怒。” “卡卡洛夫恐怕根本没有勇气再回到伏地魔身边,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会面临什么。但他也同样无处可去。” 她缓缓勾唇,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结局,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背叛者永远不会被任何一方真正接纳。” 斯内普在她的分析和温柔的抚慰下,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一些。 他在她的颈窝里发出一个模糊的表示同意的单音,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 塞拉菲娜侧过脸,用自己温热的脸颊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 ······ 与此同时,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旁边,悄然开起了一家新的酒馆。 它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洗清冤屈的小天狼星布莱克。 这里不像猪头酒吧那样弥漫着神秘与遮掩,反而洋溢着粗犷而随意的生机。 小天狼星似乎终于找到了释放他满腔热忱的方式,将酒馆经营得风风火火,甚至还说服了生活一直窘迫的卢平来帮他做酒保。 望着教父和卢平在吧台后方默契忙碌的身影,尤其是听到小天狼星亲口承诺“一定会来看你比最后一场”时,哈利心里的暖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在德思礼家度过了那么多孤独的夏天之后,能重新拥有这样一位亲近的长辈,对他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可这份温暖并非毫无牵挂。 一次,在塞拉菲娜那间令人安心的紫金色客厅里,哈利终于鼓起勇气,迎上她温和的目光,问出了那个始终梗在他心里的问题: “小天狼星……他对斯内普教授做的事……非常过分,我知道。他们之间的仇恨……像一团乱麻,好像永远都解不开。你站在斯内普教授那边,我理解。是小天狼星有错,大错……”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挣扎与痛楚,“可他……是我唯一剩下的亲人了。” 塞拉菲娜没有立即回答。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温和而坦诚地落在哈利脸上。 “哈利,我与布莱克之间如何,那是我与他之事。这不会改变我与你的友谊,更不会影响我认为你应当拥有亲情的看法。” “至于他们二人之间那段过往,那属于他们自己。强行介入、试图充当调解人,往往只会令旧伤重新撕裂,让每个人都更痛苦。” 她注视着他:“当风暴卷起于你在乎的人之间,有时最有力量的姿态,恰恰是退后一步,不让自己被卷入漩涡中心。珍惜你与教父之间的联结,也尊重他们无法跨越的距离——这二者并不矛盾。” ······ 在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两位卡斯蒂尔家教官的严格指导下,参与特训的小动物们无论是体能、格斗技巧还是战斗意识,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基础的体能和格斗训练逐渐步入正轨后,两位教官自然而然地开始将魔法融入实战教学。 然而,当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第一次亲眼目睹霍格沃茨学生们施展魔法时,两位见多识广的教官几乎同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 这实在不能怪他们。 卡斯蒂尔家族内部的标准和要求,远高于霍格沃茨这座百年名校的普通教学水平。 每一个能被冠以卡斯蒂尔姓氏的部下,本身无一不是魔法领域的佼佼者,或多或少都有着天才般的资质。 他们早已习惯了迅捷无声的施法、精准的魔力控制和高效的咒语组合。 于是,两位教官不得不在格斗课之外,又额外肩负起了“魔法补习”的重任。 克伦威尔主要负责教导以哈利为首的低年级学生,重点锤炼他们的施法速度和基础咒语的实战应用。 伊利克特拉则负责指导以塞德里克为首的高年级学生,强化无声咒的练习和更高阶的魔法技巧。 哈利和塞德里克等人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两位教官第一次看他们演示常用魔咒时,脸上那混合了震惊、疑惑、以及“这怎么可能”的复杂表情。 克伦威尔看着哈利努力集中精神、清晰地念出“除你武器”的咒语,虽然成功发出了红光,但那准备时间在他看来长得令人发指。 他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们平常施法……都需要这么长的准备时间吗?” 他的语气里只有纯粹的不解,仿佛看到了有人去点一盏灯之前还去跳了个舞。 另一边,伊利克特拉看着塞德里克和其他几位七年级学生还在依赖咒语音节来引导魔力,同样感到不可思议:“霍格沃茨……不要求高年级学生掌握无声咒吗?” 在她看来,这是战斗中的基本素养。 两位教官私下交流后,得出了一个让他们觉得唯一合理的解释:“肯定是你们之前那几位黑魔法防御术老师太不靠谱,耽误了你们。” 当两位教官开始系统地教导魔咒实战技巧后,特训的效果变得更加显著,吸引力也大大增加。 原本一些还在观望的学生看到哈利等人施法速度和威力的明显提升,也纷纷请求加入。 特训队伍的规模又扩大了一些。 偶尔也有学生和教官闲聊时,提起穆迪第一节课就直接展示不可饶恕咒的惊悚经历。 出乎学生们意料的是,两位卡斯蒂尔教官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反感。 伊利克特拉甚至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虽然方式极端了点,但至少他让你们直观地明白了黑魔法为什么危险,以及它们能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真正的危险来自于无知和轻视。见识过最黑暗的东西,当它们真正来临时,你们至少能知道要立刻全力逃跑或防御,而不是傻站在原地被吓到石化。” 小动物们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忽然觉得穆迪教授那可怕的教学方式背后,或许确实蕴含着冷酷却实用的苦心。 他们对此又多了一分敬畏。 而另一边的小巴蒂看着课上亮晶晶看着他的学生们,脑袋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难道他帅气的真容露出来了? 还是霍格沃茨这群愚蠢的学生那可有可无的脑子终于捐给巨怪了? 地窖里,塞拉菲娜从斯内普那里听了两位教官的魔法补习班后,忍不住笑倒在斯内普怀里。 “看来我们卡斯蒂尔的标准,确实有点吓到霍格沃茨的小朋友们了。” 她语气轻松,带着点小得意。 斯内普哼了一声,手下批改论文的动作却没停,只是淡淡评价道:“能意识到差距是好事。总比一直活在童话里,以为缴械咒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要强。” 塞拉菲娜笑着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说得对,我的魔药大师。” 第178章 奖励 一天晚上,地窖里弥漫着安宁的气息。 塞拉菲娜舒舒服服地窝在斯内普的怀里,小口啜饮着冰镇樱桃汁,享受着一天中难得的静谧时光。 突然,毫无预兆地,一道清晰的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 扭曲旋转的高耸树篱甬道,迷宫深处令人窒息的黑暗,一道刺目到极致的绿光骤然迸发,紧接着是塞德里克·迪戈里发出的、饱含惊愕与无法置信的短促痛哼,画面最后定格在阿莫斯·迪戈里那撕心裂肺、绝望到极致的悲恸呼喊,以及邓布利多半月形镜片后骤然失去所有温度、只剩下冰冷沉重的目光…… 塞拉菲娜端着杯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只是淡淡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哦?” 一直将她圈在怀里的斯内普立刻察觉到了她瞬间的细微僵硬,低声问道:“怎么了?” 塞拉菲娜慢吞吞地又喝了一口樱桃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她才语气平静地回答:“没什么,刚看到了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未来片段。” 斯内普立刻明白这又是她那神秘的时间系异能带来的预言景象。 他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塞拉菲娜放下杯子,转过身看着他:“我想,我们需要去找一下邓布利多了。”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邓布利多看着面前并肩而坐的两人,半月形眼镜后的目光带着询问。 塞拉菲娜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阿不思,哈利的大脑封闭术,最近练得怎么样了?” 邓布利多双手指尖相对,放在桌上,语气平稳:“在我的指导下,哈利展现出了相当的毅力和进步。如果要用西弗勒斯的标准来评价,大概可以算是……还行。” “那就好。”塞拉菲娜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邓布利多,语气依然波澜不惊,“那么,关于我偶尔会捕捉到的一些未来片段……我刚刚看到了一个。虽然主角并非哈利,但这个片段与他即将面临的第三关,以及后续的一些关键发展,有着间接却至关重要的联系。” “我认为,哈利需要知情。最好让他现在过来。或者,让三人组一起过来也行,他们是一个整体,都需要面对和成长。”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最终他缓缓点了点头,让福克斯去送信。 不一会儿,哈利、赫敏和罗恩带着满脸的疑惑和一丝不安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哈利,赫敏,罗恩,坐吧。”邓布利多示意他们坐下。 塞拉菲娜没有等待邓布利多做任何铺垫,她直接从随身的小袋中取出两枚温润内敛、泛着紫金色神秘光泽的徽章,轻轻推到哈利面前的桌上。 “拿着,哈利。”塞拉菲娜的声音温和,“这两枚是给你的,其中一枚,转交给塞德里克·迪戈里。” 哈利茫然地拿起其中一枚徽章,触手微凉,上面刻着他看不懂的符文:“这是……?” “它们能硬扛一次阿瓦达索命咒的直接命中。记住,仅此一次。”塞拉菲娜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明天天气如何,内容却石破天惊。 哈利的手猛地一抖,徽章差点脱手!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他身后的赫敏倒吸一口冷气,罗恩的嘴巴张成了“O”形。 就连斯内普的瞳孔也骤然收缩,黑袍下的身体瞬间绷紧,目光死死盯着那两枚看似不起眼的徽章。 能抵挡一次死咒?! 这是何等惊人的魔法造物! 邓布利多放在桌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湛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锐利地看向塞拉菲娜。 “而且,”塞拉菲娜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众人剧烈的反应,继续用她那温和的语调补充,“它们同时也是一个定位。无论佩戴者身在何处,哪怕被藏在世界上最隐秘的角落,我都能通过它找到。” 哈利的心开始狂跳,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猛地抬头,目光惊恐地扫过邓布利多、斯内普,最后定格在塞拉菲娜脸上,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疑问。 为什么突然需要这个? 为什么会是塞德里克? 赫敏的脸色也白了,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罗恩紧张地抓住了椅子的扶手。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哈利,”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他惊惶的视线,“我们之前的计划,让伏地魔复活,是真的。其中一个核心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消除你身上那片属于他的灵魂碎片——那个意外的魂器。他的复活,是清除它必要的一步。” 哈利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而就在刚才,”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温和,“我预见了一个未来的片段。在那个片段里,塞德里克·迪戈里……他和你一起,被门钥匙带到了伏地魔复活的地点。然后……”她清晰地看到哈利骤然放大的瞳孔和惊骇欲绝的表情,“一道绿光……他倒下了。”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校长办公室。 哈利的呼吸仿佛停止了,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塞德里克……会死? 和他一起? 因为和他一起被带走? 斯内普紧抿着唇,下颌绷得死紧,手指在宽大的黑袍袖口下无意识地握紧。 邓布利多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去看哈利此刻的表情。 “别怕,哈利。”塞拉菲娜的声音安抚人着被吓坏了的男孩,“已知的威胁,总比完全未知的迷雾更容易应对和防范。” 她指了指那两枚徽章:“如果你在迷宫的尽头,发现奖杯是一个门钥匙,并且塞德里克和你一起被带走了,立刻把这个给他。让他紧紧握住,然后找个尽可能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拖延时间。什么都不要做,只需要尽全力活着,握紧它。” “我会找到你们。” “记住,活着,握紧它。” 哈利大口地喘着气,极致的恐惧与一丝微弱的希望在他眼中疯狂交织。 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攥住了那枚徽章,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等等!”哈利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变得嘶哑急促,他紧紧攥着徽章,猛地抬头看向塞拉菲娜,“塞拉菲娜……预言……特里劳妮教授说过,一旦预言被说出,就注定会发生,是无法改变的,不是吗?” 他想起了那个束缚了他一生的预言,声音里带着绝望。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注视着他:“哈利,严格来说,当一个预言被清晰地、完整地说出并记录下来,它的结局往往具有强大的惯性。” “无论人们如何挣扎、试图规避,他们的行为本身,常常会阴差阳错地推动预言走向既定的终点。” “从这个角度看,已知预言的最终结果,往往难以被彻底撼动。” 哈利、赫敏和罗恩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但是,哈利,”塞拉菲娜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三人,“如果预言真的完全无法改变,那么预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仅仅是提前让人们知道自己的死期,然后提前为自己选一块好一点的墓地吗?” 哈利猛地抬起头,赫敏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一丝光亮:“所以……预言是可以改变的?” “是的,”塞拉菲娜肯定地回答,“预言真正的作用,是警示。它向你展示了如果按照现有轨迹发展,最可能出现的未来。如果你无法改变预言,那只能说明——你太弱了。弱到无法对抗那股将命运推向既定方向的力量。” 她看着陷入沉思的哈利和赫敏,继续解释道:“这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作用,预言也不例外。” “当你自身的力量,远远超出预言中那些试图将命运扳回‘正轨’的力量时,你就可以改变它。因为预言里所涉及的人或事,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来阻碍你。” “打一个简单的比方,你想救一只兔子,但你看到预言说它明天会在森林里被一只狼吃掉。” “那么,在明天,在那只狼出现的瞬间,你出手杀掉了狼;或者你更提前一步,直接找到了狼的巢穴提前解决了它;又或者之后你又担心兔子会有别的危险,干脆将它带回家保护起来——无论哪种过程,结果都是兔子活了下来。” “预言,就这样被改变了。” “为什么?” “因为你比狼强,所以你就能改变兔子的命运。” “我一年级的时候,曾预见奇洛会杀死莱恩迪尔。我提前去了独角兽的聚集地,给了莱恩迪尔一件防护物品。最终,莱恩迪尔活了下来。” “所以,在我看来,这世上的预言,都是可以改变的。关键在于,你是否拥有足够改变它的力量。” 她的目光扫过三小只:“因为生长环境和经历的不同,我一直认为,强大的实力可以解决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麻烦。” “就像世人畏惧伏地魔,是因为他的强大和残忍。而卡斯蒂尔家族从不畏惧他,无论是曾经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我的父亲,还是现在的我。” “卡斯蒂尔崇尚强者,所以我们致力于让自己成为强者。” “我们足够强大,所以伏地魔杀不掉我们。哪怕最坏的情况发生,白方失败了,伏地魔统治了魔法界,卡斯蒂尔也不会畏惧。我们的自创魔法足以摧毁他试图建立起的任何黑暗帝国。” “当你的实力远远超过伏地魔的时候,伏地魔本身,就不再可怕。” 她最后看着哈利:“所以,弱,是原罪。”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哈利紧紧握着那枚徽章,眼中的恐惧渐渐被混合着沉重责任和坚定决心的光芒所取代。 赫敏若有所悟,罗恩也收起了平时的嬉闹,表情严肃。 邓布利多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看着塞拉菲娜,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其中包含着认可与一丝复杂的感慨。 斯内普看着身旁的少女,看着她用最平静的语气阐述着最残酷也最真实的法则,黑袍下的手悄悄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 塞拉菲娜轻轻摩擦着他同样微凉的手。 她看着严肃的三小只挑了挑眉:“哈利,等伏地魔复活的事情彻底了结之后,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奖励。就当是……表彰你一直以来的勇敢。” 哈利猛地回过神,绿眼睛里还残留着刚才听闻预言和徽章时的震动,下意识地重复:“奖励?” 连邓布利多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好奇的神色。 塞拉菲娜微微一笑:“我可以让你和你已经变成亡灵的父母对话十分钟。真实的对话。”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哈利脸上的血色霎时褪得一干二净,瞳孔剧烈收缩,嘴唇无声地张合了几下,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 赫敏猛地捂住了嘴,罗恩则深吸一口气。 “……真、真的?”哈利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害怕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惊碎这个过于美好的幻梦。 他死死盯着塞拉菲娜,眼中是难以置信的脆弱而炽烈的渴望。 “当然。” 塞拉菲娜的语气依旧温和,还带着“我怎么可能在开玩笑”的无奈:“我偶尔会偷偷去冥界,也就是死者安息的世界逛逛,顺便看看你母亲。”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弯起一个略带戏谑的弧度:“哦,顺便也会教训一下你父亲,让他安分点。” 哈利:“……?” 他脸上写满了茫然。 塞拉菲娜摆摆手:“当然,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有机会亲自和他们说说话了。” “重要!这很重要!”哈利是喊出来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带着哭腔,又混合着巨大的狂喜,他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谢谢……谢谢你,塞拉菲娜!我……我一定……” 他已经语无伦次,巨大的幸福感冲击得他头晕目眩,之前对迷宫的恐惧、对伏地魔的畏惧,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股强大的暖流冲散了。 伏地魔算什么? 他要跟爸爸妈妈对话! 前所未有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瞬间席卷了哈利的全身,将他之前的恐惧和不安燃烧殆尽。 他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徽章,此刻却觉得它滚烫无比,充满了希望的力量。 赫敏和罗恩看着好友瞬间被点燃的模样,原本沉重的心情也仿佛被照亮了。 赫敏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眼中闪着泪光和坚定的光芒:“哈利,你能行的!” 罗恩也重重拍了一下哈利的肩膀,声音洪亮:“没错!干掉那个没鼻子的变态!为了能跟你爸妈说话!” 邓布利多看着三个瞬间斗志昂扬、仿佛能立刻冲进迷宫与伏地魔大战三百回合的孩子,目光复杂地转向塞拉菲娜,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为了去教训詹姆,竟然跑去冥界? 塞拉菲娜接收到了老校长的目光,心情颇好地扬起下巴,像个被偏宠的孩子一样理直气壮地哼了一声:“哎呀,阿不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护短了。” 她拉长了语调,带着点小得意:“死了也别想躲过。” 一直沉默地站在她身旁的斯内普,闻言,身体更紧地贴向了她。 黑袍下的手臂肌肉绷紧,指尖微微发颤。 他的塞拉菲娜…… 他的塞拉菲娜竟然为了他,去了冥界。 冥界…… 仅仅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让任何知晓其意义的巫师感到本能的战栗。 那其中蕴含着多少未知的危险、多少抗拒生者的规则?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偶尔去逛逛”,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艰难与冒险? 只是为了替他出那一口陈年的怨气? 只是为了去教训那个早已是亡魂的傲慢的詹姆·波特? 一股热流猛地冲撞着他的胸腔,酸涩与滚烫交织。 是后怕,是震惊,是沉重感激,更是要将他淹没的汹涌澎湃的爱意。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发慌,又涨得满满当当。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为了他,独自踏入那种地方! 太危险了! 他从未想过,有人去替他讨要什么公道,尤其是以如此危险的方式。 他的塞拉菲娜啊……他的全世界。 她总是这样,看似随心所欲,漫不经心,却总能做出最惊天动地、最让他无法招架的事情。 将他从冰冷的过去里强行拽出,告诉他是强大而自由的,用最炽热的光芒包裹他。 如今,更是为了他甚至不惜触碰死亡的边界。 他该如何回报? 他此生何德何能? 斯内普低下头,将滚烫的额头轻轻抵在塞拉菲娜微凉的鬓角,呼吸沉重而压抑,试图借助这细微的接触来平复内心翻天覆地的海啸。 他怕一开口,那些失控的情绪就会决堤。 塞拉菲娜敏锐地感受到了身边爱人剧烈波动的情绪,她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反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用力地攥紧。 她看向似乎还在消化信息的邓布利多,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对了,阿不思,等之后事情了结了,我也给你准备个礼物。”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隐隐有些猜测。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激动:“哦?那我……期待着。谢谢你,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笑了笑,没再多说,牵着依旧处于巨大情绪冲击中沉默不语的斯内普,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厚重的橡木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 门刚一关上,斯内普便猛地停住脚步,几乎是粗暴地将塞拉菲娜一把拉进旁边走廊冰冷的阴影里,用颤抖的双臂将她死死地、紧紧地箍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胸膛里。 他的脸深深埋进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那清冽的莲香与魔药交织的独一无二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的真实存在,确认她完好无损地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回来了。 “……冥界……”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灼烧的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后怕,“你怎么敢……塞拉菲娜……你怎么敢独自去那种地方!为了……为了那种……” 为了那种早已无关紧要的过往,为了他这不值得她如此冒险的人。 塞拉菲娜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剧烈颤抖和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与心疼。 她伸出手,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他紧绷的脊背和冰凉的黑发。 “嘘……西弗,没事的。”她的声音低柔,“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对我来说,那里没那么可怕,只是路有点难找而已。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点蛮横,“谁让他以前那么欺负你?死了也得给我立正挨训!” 斯内普发出一声像是呜咽又像是叹息的哽咽,将她抱得更紧。 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呻吟,融入了她温暖的颈窝。 他的塞拉菲娜…… 他何其有幸。 第179章 第三关开始 回到地窖后,斯内普周身那种紧绷的仿佛一触即碎的低气压并未消散。 厚重的橡木门刚在身后合拢,他便又一次将塞拉菲娜紧紧拥入怀中。 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城堡外寒气的发丝间,一言不发,只是用全身的力气禁锢着她,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又会独自踏上那些他无法想象、更无法陪同的危险旅途。 塞拉菲娜被他勒得有些呼吸不畅,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抚着他紧绷的后背:“西弗,我真的不会再自己偷偷跑去冥界了。我保证。你先松松手,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更加用力的拥抱,和在她发间固执的闷闷否决:“不要。”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孩子气的执拗。 塞拉菲娜:“……” 她真是拿这样子的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又粘人,又可爱,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试着换个方式安抚:“我去冥界真的不会有危险,我后台很硬的。我师尊跟冥界之主是旧相识,我跟祂也认识,打个招呼就好。”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化解他的不安。 “不松。”斯内普的回答依旧短促而坚决,手臂纹丝不动,甚至又收紧了几分。 塞拉菲娜眨了眨眼,紫金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忽然放松了身体,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手指却不安分地滑进他黑袍的缝隙,精准地抚上他衬衫下紧实的腹肌线条,轻轻挠了挠,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诱惑:“那……我要去洗澡了。你要一起吗?” 话音未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下肌肉瞬间绷紧如铁。 斯内普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手臂,踉跄着后退半步,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爆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不敢与她对视。 塞拉菲娜忍不住低笑出声,满意地看着他这副羞窘到冒烟的模样。 她故意又伸手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才转身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悠闲地走向浴室。 等到塞拉菲娜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温热湿润的水汽和清甜的沐浴露香气,换上舒适的丝质睡裙爬上床时,早已洗漱完毕穿着情侣睡衣的斯内普立刻凑了过来,再次将她严严实实地纳入怀中,回归了人形挂件的状态。 塞拉菲娜感受着身后紧密贴合的温热胸膛和环在腰间的有力手臂,不由得失笑。 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却感觉到斯内普开始用高挺的鼻梁和微凉的唇瓣一下下地、眷恋地蹭着她的后颈和肩膀,动作轻柔带着依恋和确认。 这种带着极度依赖和不安的亲昵,让塞拉菲娜的心彻底软化成了一汪春水。 她转过身,在昏暗的壁炉光线下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盛满了复杂情绪的黑眸。 她直接伸手捧住他轮廓分明的脸颊,仰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开始时温柔而安抚,但斯内普立刻就用凶狠的力度回应了她。 他反客为主,深深地攫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通过这个吻来确认她的存在,来驱散内心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唇齿交缠间带着一丝急切和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 良久,直到两人肺部的空气都快耗尽,才喘息着分开,额头相抵,呼吸交融,空气中弥漫着亲昵而灼热的温度。 塞拉菲娜微微喘息着,用指尖轻轻擦过他微微红肿的唇瓣,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睡觉啦,西弗。” 斯内普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的情绪尚未完全平复,但他最终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几分安稳。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像只慵懒的猫般蹭了蹭,然后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斯内普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她能完全被自己笼罩,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和熟悉的气息。 巨大的幸福感和失而复得的安心感缓缓淹没了他。 他忍不住又用脸颊眷恋地蹭了蹭她柔软芳香的银发,这才缓缓闭上眼,与她一同沉入宁静的梦乡。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余烬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两人交织的、平稳的呼吸声。 ······ 从昨晚得知那个难以置信的奖励之后,哈利整个人就像被注入了超剂量的欢欣剂和咖啡因混合体。 训练场上,他眼神灼亮,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 克伦威尔教官抱着手臂在一旁观察,看着哈利近乎自虐般地加练闪避和攻击,挑了挑眉。 虽然不清楚具体原因,但这孩子身上迸发出的那种强烈到几乎实质化的决心是好事,他乐见其成。 哈利这一卷,直接带动了另外一位勇士和他的宿敌。 塞德里克看着哈利那拼命的架势,赫奇帕奇的坚韧和好胜心被彻底激发,训练得更加刻苦。 德拉科私下里揉着酸痛到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对着克拉布和高尔低声骂骂咧咧,抱怨着“破特那个疯子……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但抱怨归抱怨,第二天训练场上,小马尔福先生咬着牙,动作甚至比前一天更标准、更迅捷。 塞拉菲娜悠闲地坐在场边,看着这良性的竞争,脸上只有看戏的愉悦。 终于,第三场比赛的日子到了。 夜幕下的霍格沃茨场地被巨大的迷宫阴影所笼罩,气氛凝重而兴奋。 比赛开始前,无人注意的角落,塞拉菲娜指尖微动,一道隐晦的魔法传音送入伪装成穆迪的小巴蒂脑中:【做好准备,立刻离开。】 迷宫开启的哨声吹响的刹那,就在所有勇士冲入迷宫、观众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中流光一闪。 远在城堡另一个角落的穆迪只觉得周身空间猛地一阵扭曲折叠,下一刻,他已经被抛出了霍格沃茨的防护界限之外。 脚刚踏上校外冰冷的土地,幻影移形的噼啪声便急促响起,人影彻底消失。 迷宫内,高耸的树篱墙投下扭曲摇曳的阴影,空气粘稠而冰冷,弥漫着魔法植物**的甜腥气和无处不在的危险气息。 哈利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汗水浸湿了他的额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神经紧绷,魔杖牢牢握在手中,刚刚惊险地避开了炸尾螺的突袭,解开了斯芬克斯的谜题,甚至差点被那些仿佛活过来意图绞杀他的树篱甬道困死。 每一次险死还生都让他离迷宫中心更近一步,但也让那份关于塞德里克的预言阴影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几乎让他窒息。 终于,他跌跌撞撞地冲过最后一道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魔法屏障,眼前豁然开朗——迷宫的中心! 三强杯正静静矗立在中央的石柱之上,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诱人而诡异的光泽。 然而,哈利还来不及喘口气或感到欣喜,另一个身影几乎同时从对面一条通道里冲了出来! “哈利!”塞德里克喘着粗气,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笑容,额角还有一道被荆棘划出的血痕,“你做到了!我们……” 哈利的血液瞬间冻结! 预言! 塞德里克和他一起! 就在迷宫中心! “塞德里克!别过来!”哈利几乎是嘶吼出声,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撕裂变形,甚至带出了一丝失控的魔力波动,在寂静的迷宫中心显得格外刺耳,“拿着这个!躲起来!快!别管我!” 他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解释,用尽全力将一枚冰冷坚硬的紫金色徽章朝着塞德里克猛地抛了过去! 塞德里克被哈利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和迎面飞来的不明物体彻底弄懵了,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徽章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看不懂的符文。 “哈利?你怎么了?这是……”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 就在塞德里克愣神质问的这半秒钟,那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攫住了哈利的脚踝。 他被一股恐怖的吸力强行拽离地面,身不由己地扑向那散发着不祥光芒的三强杯。 “哈利!”塞德里克瞳孔骤缩,尽管不明所以,但救人的本能让他立刻前扑,试图抓住哈利的手臂。 “别碰我!躲起来!握紧它!活着!求你!”哈利在被门钥匙的力量彻底吞噬、视野被强光淹没前的最后一刻,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同样被吸力波及、在强光中翻滚的塞德里克发出了绝望而嘶哑的吼声。 那声音中的巨大恐惧和绝望瞬间浇灭了塞德里克所有的疑问和冲动。 在重重摔落在地的瞬间,他凭借这几个月被残酷训练出的战斗能力,就势一个迅捷的战术翻滚,闪电般撞进旁边树篱根部一个被巨大、散发着微弱魔力波动的暗紫色魔法藤蔓完全遮蔽的阴影凹陷处! 他死死蜷缩起身体,最大限度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屏住呼吸,连心跳声都仿佛震耳欲聋。 双手死死攥紧了那枚冰冷的徽章! 就在他握紧的瞬间,徽章闪烁了一下,将他自身的气息和魔力波动掩盖,完美地融入到了周围那些魔法藤蔓散发的自然波动之中。 砰! 另一边,哈利重重摔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上。 寒意瞬间穿透了他的长袍。 他摔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挣扎着抬起头。 荒凉、死寂的陌生墓地。 歪斜破败的墓碑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陈腐的死亡气息和令人作呕的甜腻的**气味。 小矮星彼得正抱着一个用肮脏破布包裹的不断蠕动的襁褓状东西,站在一口巨大冒着诡异绿光的坩埚前。 周围,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披着黑色兜帽、戴着苍白面具的身影,如同从坟墓中爬出的幽灵,沉默而充满恶意。 “他来了!主人!波特来了!”小矮星彼得尖细的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他环顾四周,“只有他一个!” “很好!虫尾巴!快!把他带到坩埚前面来!仪式开始!”那个襁褓里,发出了高亢冷酷的声音。 哈利的心在那一瞬间沉到了冰冷的谷底,却又硬生生挤出一丝微弱的希望——塞德里克没被发现!他暂时安全了!但自己…… 他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恐惧,目光急速扫过那些沉默的食死徒,大脑疯狂运转,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虫尾巴用他那银光闪闪的魔手粗暴地抓住哈利,巨大的力量捏得他骨头生疼,毫不留情地将他拖到那口沸腾着不祥液体的坩埚前。 哈利奋力挣扎,踢打着,但在那只魔法手臂和恐惧的作用下,显得徒劳而微弱。 冰冷的匕首闪过寒光,划破他的手臂,剧痛传来,温热的鲜血滴入翻滚的魔药,发出嗤嗤的声响。 接着是虫尾巴用颤抖的声音念出的咒语,从旁边一座古老的坟墓中唤出的骨头(“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然后是虫尾巴切下自己那只仅存的手掌时发出的凄厉惨叫(“仆人的肉,自愿捐出!”)…… 坩埚中的液体瞬间变成了刺目炫眼的白色,蒸汽剧烈翻腾,几乎要冲破天际! 一个瘦高苍白、扭曲而丑陋的人形从坩埚中缓缓升起。 伏地魔,以他完整可怖的姿态,复活了! 他优雅地接过虫尾巴颤抖着奉上的黑色长袍。 然后,他那张苍白如蛇、没有鼻子的面孔转向哈利,猩红的蛇瞳在黑暗中闪烁着残忍和戏谑的光芒,细细品味着这具新生的充满力量的躯体,以及哈利脸上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环视着周围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食死徒,开始用那高亢冰冷的声音发表狂妄而冗长的宣言,享受着这“王者归来”的时刻。 这短暂却无比折磨的空窗期,给了阴影中的塞德里克至关重要的喘息和观察机会。 他透过藤蔓狭小的缝隙,惊恐万分地目睹着神话中最黑暗的魔王在他眼前复活的全过程,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枚仿佛连接着唯一生路的徽章攥得更紧,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血肉里。 “……哈利·波特,”伏地魔终于结束了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演说,细长苍白的手指抽出了那根紫杉木魔杖,猩红的蛇瞳如同瞄准猎物的毒蛇,锁定了哈利。 “我们又见面了。让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如何?就像你父亲当年那样,他也很……英勇。” 他嘴角勾起一个残忍而扭曲的微笑,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弄。 第180章 哈利拳击伏地魔 在伏地魔复活的波动达到顶峰的同一刹那,站在校长室窗边的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骤然冰冷。 “阿不思,时间到了。” 邓布利多猛地转身,湛蓝色的眼睛里锐利。 早已集结在此、神经紧绷的众人——脸上覆盖着精妙幻象咒伪装的斯内普、焦躁不安的小天狼星、神色凝重的卢平,以及几位凤凰社的核心成员——瞬间进入临战状态,魔杖紧握。 塞拉菲娜只是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身前空旷的空气,猛地向两侧一撕! 嗤啦——! 一道巨大、边缘疯狂闪烁着不稳定紫金色雷霆的恐怖空间裂缝瞬间被强行撕开。 裂缝内部不是黑暗,而是扭曲旋转的星河漩涡与混乱的能量乱流,散发出令人心悸胆寒的空间波动。 透过那不稳定通道的瞬间景象,隐约可见一片荒凉的墓地和其中那个刚刚重塑完成、散发着滔天邪恶与狂喜的苍白恐怖身影。 “走!”塞拉菲娜率先一步踏入那危险的裂缝之中,身影瞬间被扭曲的光影吞没。 邓布利多白须飘动,紧随其后跨入,他手中的老魔杖已然举起,散发着莹莹微光。 斯内普(伪装)、小天狼星、卢平等人压下心中的震撼,带着决绝的目光,鱼贯而入! 空间的转换只在瞬息。 而这一边,哈利正将过去四个月格斗训练的所有成果,连同对与父母对话那十分钟的全部渴望,狠狠倾泻到伏地魔那张苍白扭曲的脸上! 一拳! 又一拳! 结结实实地砸在那没有鼻子的扁平面孔上! 开玩笑,他可是被卡斯蒂尔家的教官往死里练了四个月! 休想阻止他跟爸爸妈妈对话! 就在伏地魔因这屈辱性的物理攻击而陷入短暂暴怒和错愕的瞬间—— 空间被强行撕裂的恐怖景象,骤然降临在这片墓地。 数道身影骤然出现在这片墓地。 小天狼星一眼就看到了正骑在伏地魔身上挥拳的教子,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哇哦!” 这场景着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塞拉菲娜则看都没看那边的混乱,左手极其随意地向后一挥! 一股柔和吸力凭空产生。 哈利连同远处树篱下那个因目睹黑魔王复活而惊骇欲绝、又因看到哈利拳击黑魔王而激动得浑身发抖的塞德里克一起,瞬间被凌空摄起,朝着凤凰社众人所在的方向飞来。 “接住!” 老校长反应极快,魔杖轻巧一点,稳稳托住了被抛飞过来的哈利和塞德里克,将他们安全地拉回己方阵营后方。 小天狼星和卢平立刻上前,将两个惊魂未定的少年严实地护在身后。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这群不速之客,尤其是那个撕裂空间、轻易救走他猎物的少女。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住了他。 周围的食死徒们发出一阵惊恐的骚动,被这骇人的出场方式和对方散发出的强大气息所震慑! 塞拉菲娜悬停在半空中,深紫色的长袍在因空间撕裂而产生的狂乱气流中猎猎作响。 她缓缓抬起双臂,掌心向天,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墓地,压得所有食死徒几乎喘不过气! “万雷天牢引!” 轰隆隆——!!! 天空骤然剧变! 厚重的漆黑雷云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旋转,形成一个覆盖了方圆数里的巨大雷霆漩涡。 漩涡中心,狂暴到极致的紫金色雷电疯狂压缩,电光凝聚成了一条庞大无比、栩栩如生的紫金雷霆神龙! 那神龙盘踞于雷云漩涡中心,龙目是两团炽烈燃烧的紫金色雷球,冷漠地俯瞰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众生。 龙身蜿蜒盘旋,每一片巨大的鳞甲都清晰可见,由无数跳跃咆哮的粗大电弧构成,散发着湮灭的恐怖气息。 仅仅是其凝聚成型时自然散逸出的威压,就让下方的食死徒们双腿发软,魔力滞涩,灵魂深处发出绝望的战栗。 “吼——!!!” 一声充满无上威严与暴怒的龙吟,撼天动地! 下一刻,那庞大无比的紫金雷龙猛地张开它那巨口! 轰!轰!轰!轰——!!! 无数道粗壮紫金色雷电,从龙口中狂喷而出!覆盖了整个伏地魔及其党羽所在的区域! 天罚!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天罚降临! 古老的墓碑、坚硬的土地、巨大的岩石,在雷光接触的瞬间直接汽化,化为虚无! 刺目的光芒将这片黑夜彻底撕裂,映照得如同白昼! 震耳欲聋的轰鸣连绵不绝,让大地都在疯狂颤抖哀鸣! 整个墓地瞬间变成了雷霆炼狱! 食死徒们的惨叫和绝望的防御咒语声瞬间就被这雷霆的咆哮彻底淹没! 任何铁甲咒、护身咒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都薄如蝉翼,瞬间连同其主人一起灰飞烟灭! 伏地魔脸色剧变,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浮现在他蛇一般的面孔上! 元素魔法? 卡斯蒂尔!!! 该死! 卡斯蒂尔怎么偏偏在这个时代出现了一个雷系魔法天才?! 他魔杖疯狂舞动,将自己深厚的魔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撑起一个凝练到极致的的魔法护盾! 护盾表面,无数痛苦哀嚎、扭曲的怨灵面孔浮现又湮灭,试图抵御这狂暴的雷霆之力! 但在那恐怖雷电连绵不绝的轰击下,他那强大的护盾开始剧烈波动,表面裂纹蔓延,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他猩红的蛇瞳死死盯着空中那由雷霆凝聚的、充满无尽威严的紫金神龙,以及龙首前方那个渺小却掌控着这灭世之力的少女身影,惊骇与暴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塞拉菲娜悬浮于雷霆神龙之首,银色的长发在狂乱的雷电气流中肆意狂舞,淡淡地俯视着下方在雷狱中苦苦支撑、显得格外渺小的伏地魔。 ‘啧……果然有规则之力的干扰和庇护,强行击杀并非做不到,但代价不小,且意义不大。’ 塞拉菲娜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她心念电转,操控着雷龙的攻击节奏和范围。 食死徒大多数与她有利益纠缠,里面还有朋友的亲人…… 啧,来凑什么热闹! 有利益纠缠的不能杀,朋友亲人不能杀,象征杀几个没有利益纠缠的或者与卡斯蒂尔敌对的得了。 她默默将雷电的威力调小。 同时,几道精神传音精准射出—— 其中一道,射向正被一道擦身而过的雷电吓得魂飞魄散、正狼狈不堪地翻滚躲避的卢修斯: 卢修斯!闭眼,凝神!走! 卢修斯浑身剧震,他下意识地立刻紧闭双眼,全力收敛心神,隔绝外界恐怖的景象! 就在他完成动作的刹那,一道紫金色空间裂缝在他脚下闪现,瞬间将他吞噬,传送离开这是非之地。 当然,这种待遇的不止他一个。 塞拉菲娜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容易了。 一道传音,射向一个同样在雷暴边缘看似狼狈躲避,实则并未被那雷电重点攻击的身影: 小巴蒂!带他走!立刻! 小巴蒂猛地爆发出全部的魔力,不再做任何掩饰,硬扛着几道故意削弱、只为制造逼真效果的零星电光灼伤,如同扑火的飞蛾般,不顾一切地疯狂冲向护盾已经摇摇欲坠的伏地魔! 同时,他刻意让自己撞上一些散逸的雷霆,在身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和破损的袍子,让一切看起来更加真实惨烈! 与此同时,苦苦支撑的伏地魔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致命的雷霆锁定感骤然消失。 他瞬间明白了塞拉菲娜的意图——她在驱赶他! 虽然这认知带来的屈辱感要将他吞噬,但理智告诉他,再待下去,他毫不怀疑自己真的会被这恐怖的雷霆神龙彻底撕碎! “厉火!”伏地魔发出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咆哮! 他将魔杖猛地插入脚下焦黑冒烟的土地。 漆黑厉火轰然喷涌而出! 火焰冲天而起,化作无数条狰狞咆哮的巨蛇,裹挟着黑暗与恶意,撞向那依旧在喷吐毁灭雷柱的紫金神龙! 雷霆与厉火,两种同样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爆炸产生的恐怖能量冲击层层扩散,将本已狼藉不堪的地面再次狠狠犁了一遍! 光芒闪烁不定,映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明暗交替! 趁着厉火与雷霆激烈碰撞的刹那—— “走!”伏地魔对冲到身边的小巴蒂嘶吼道,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暴怒。 小巴蒂一把死死抓住伏地魔的手臂! “幻影移形!” 小巴蒂拼尽了全身的魔力,发动了幻影移形! 噗! 一声被爆炸声掩盖的闷响,伏地魔与小巴蒂的身影一同扭曲模糊,瞬间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满地更加狼藉的焦黑深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狂暴未散的雷电气息以及厉火的邪恶魔力波动…… 漫天的雷云缓缓平息、消散。 那庞大威严的紫金雷霆神龙发出一声低沉带着些许未尽兴的龙吟,庞大的身躯逐渐分解,重新化为无数道细碎的的雷电,最终彻底消散于正在散去的厚重乌云之中。 惨淡清冷的月光重新艰难地洒落下来,勉强照亮了这片如同被神明怒火洗礼过的末日焦土。 塞拉菲娜缓缓从空中落下,脚尖轻点地面,深紫色的长袍依旧纤尘不染。 她看着伏地魔和小巴蒂消失的地方,紫金色的眼眸中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波澜。 邓布利多等人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撼走上前来。 小天狼星和卢平依旧紧紧护着哈利和塞德里克,两个少年望着眼前这片彻底改变的地貌和空气中依旧噼啪作响的残余电能,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脸上只剩下震惊。 墓地一片死寂,只剩下众人劫后余生的沉重喘息,以及不远处,被一道微弱雷霆余波击中、倒在焦坑里发出微弱呻吟的虫尾巴。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邓布利多那张写满了复杂震撼、深思与了然的脸上。 “阿不思,看到了吗?规则的力量。” 邓布利多缓缓地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第181章 对不起、谢谢 冰冷的石地板触感让卢修斯猛地惊醒,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 空气中弥漫着马尔福庄园所特有的气息——昂贵熏香与古老石墙的清冷,取代了墓地中那令人作呕的硫磺、焦土与血腥味。 他回来了。 “卢修斯!”纳西莎惊恐的声音传来,她扑到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 卢修斯支撑着坐起身,喉咙干得发疼。 他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昂贵的巫师袍,除了沾上灰尘和几处被细碎电弧灼出的焦痕,竟奇迹般地大体完好。 “主人……”他嘶哑地开口,“黑魔王……他回来了。” 纳西莎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可……发生了什么?”纳西莎的声音发颤,目光扫过卢修斯袍上的焦痕,“刚才防御核心剧烈震动,接着你就……从半空摔了出来!你身上有……她的气息!” 她捕捉到了那属于塞拉菲娜的魔力残留,卡斯蒂尔的元素魔法太显眼了。 卢修斯闭上眼,墓地的景象再次涌现:撕裂天空的紫金雷光、湮灭一切的雷暴、食死徒化为飞灰、伏地魔在护盾中扭曲的脸……以及塞拉菲娜那双冰冷俯视的眼睛。 一股寒意再次爬上他的脊背。 “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他的声音里带着尚未平复的震颤与敬畏,“她撕裂空间,降临墓地……召唤了雷霆。黑魔王……被迫撤退了。” “她救了你?”纳西莎的声音压得极低,眼睛一眨不眨。 他望回妻子:“是的,纳西莎。” 纳西莎瞳孔微缩,缓缓点头。 卢修斯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当年带着德拉科去塞拉菲娜的生日宴会,真是做对了。 ······ 一声沉闷而扭曲的爆响撕裂寂静,伏地魔与小巴蒂极其狼狈地从虚空中跌出,重重摔在废弃石室的坚硬地面上。 “呃啊——!”小巴蒂抑制不住地痛吼出声。 他的状况比伏地魔糟糕得多: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胸腹与右腿更是大片焦黑,深紫色的电弧如活物般在伤口边缘窜动,发出“滋滋”轻响,不断散发着属于塞拉菲娜的那股毁灭气息。 他挣扎着想跪稳,却因剧痛几乎直不起身:“主……主人!您……您没事吧?” 声音因痛苦而断断续续,冷汗浸湿额发。 伏地魔撑地起身,周身弥漫着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黑袍被撕裂数处,边缘焦卷。 他苍白的面容因愤怒与屈辱严重扭曲。 被强行逼退的耻辱啃噬着他的内心!他猛地挥动魔杖发泄—— “钻心剜骨!” 惨绿的光束击中了旁边的巨石,将其炸得粉碎! 石室内顿时尘土飞扬。 “卡斯蒂尔!”他的声音低沉,“她怎么敢!她哪来的这种力量?!” 那撕裂空间、召唤天雷……让他首次感到了切实的威胁与惊惧。 卡斯蒂尔家族…… 十几年前就拒绝了他,当时卡斯蒂尔嫡系被灭他还感觉很痛快。 没想到最后一个嫡系还活着,还更加优秀! 卡斯蒂尔! 卡斯蒂尔!!! 这个家族为什么就不能为他所用!!! 小巴蒂伏在地上,因剧痛和残留的电击不住颤抖。 他艰难地抬头,脸上交织着扭曲的痛苦与对主人狂热的忠诚:“主人!她的力量……定是卡斯蒂尔家族传承的自然之力!是雷电!只有她和她的先祖能做到!这是个陷阱!这一定是一个陷阱!” 他一边说,一边因牵动伤口而倒吸冷气,伤口处的紫金电弧随之剧烈跳跃。 “陷阱……”伏地魔咀嚼着这个词,算计暂时压过部分怒火。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小巴蒂凄惨的模样——骨折的手臂、深可见骨且缠绕着毁灭电弧的焦黑伤口…… 每一处都散发着真实的痛苦与被强大力量重创的痕迹,绝非伪装所能及。 尤其是那跳跃的紫金电弧,无疑证明了小巴蒂正是在试图护主时,结结实实挨下了塞拉菲娜无差别攻击的余波,且伤势极重。 那一丝疑虑在如此触目惊心的伤势和难以伪造的能量签名前,暂时消散了。 这伤,太真实,太具有塞拉菲娜的标记了。 这反而成了小巴蒂忠诚与勇气的证明——他为了主人,不惜承受如此可怕的重创! “力量……” 伏地魔的声音寒彻骨髓,猩红的眼眸中翻涌着疯狂与毁灭的**。 他不再看痛苦喘息的小巴蒂,而是死死盯住自己手中的紫杉木魔杖。 他缓缓举起它,尝试调动魔力。 杖尖亮起微光,但细微的滞涩感再次传来。 这种不协调感如同一根毒刺,扎在他新生的力量之中,不断提醒着他今晚的惨败、被驱逐的耻辱,以及那个紫金眸少女所带来的实质威胁。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足以碾碎卡斯蒂尔!足以践踏一切规则的力量!” 石室内,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 杖尖那滞涩的微光,与小巴蒂伤口处跳动的紫金电弧,共同化作他心中名为“塞拉菲娜”的尖刺,以及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弥补力量缺陷的证明。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 校长室里,温暖的光线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家养小精灵送来的红茶散发着氤氲的热气,哈利和塞德里克各自捧着一杯,试图用这份温暖压下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 哈利倒不像是在压惊,他时不时就看看自己的拳头,脸上控制不住地露出傻笑,还偶尔发出“嘿嘿”的声音,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痛殴伏地魔脸颊的触感。 小天狼星用力揉着哈利的黑发,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干得漂亮,詹姆!我是说——哈利!梅林啊,你揍他的样子!我真该用记忆瓶装起来!” 真正的阿拉斯托·穆迪——刚刚被从他自己那个施加了无数防护咒语的箱子里解救出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那双魔眼锐利依旧——也靠在壁炉边,喝着一大杯提神药剂,粗声粗气地评价:“啧,小子……胆子够肥!虽然鲁莽,但……够劲!”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几乎是最高赞誉了。 罗恩和赫敏也挤了进来,罗恩听完哈利的“壮举”,眼睛瞪得溜圆,猛地一拍大腿:“梅林的胡子!神秘人本来就没鼻子!你这几拳下去,他会不会直接面瘫了?” 这句没心没肺的调侃瞬间冲淡了最后的紧张气氛,校长室里爆发出了一阵大笑,连邓布利多的眼镜片后都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邓布利多温和地安抚着显然受了更大惊吓的塞德里克,赞扬了他的冷静和敏捷,在那种情况下能立刻躲藏起来是多么明智和勇敢。 当然,塞德里克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哈利拳击伏地魔冲散了他对伏地魔的恐惧。 塞拉菲娜走过去,对塞德里克说:“那枚徽章,你留着吧,当个纪念。它帮你躲过了一劫。” 塞德里克郑重地点点头,将徽章小心地收进口袋里:“谢谢您,卡斯蒂尔小姐。” 穆迪示意了一下,拄着拐杖亲自送这位赫奇帕奇的勇士离开校长室,确保他安全回到休息室。 塞德里克一离开,哈利那灼热得几乎能点燃空气的目光就立刻投向了塞拉菲娜,里面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也没卖关子。 她手腕一翻,一面边缘雕刻着繁复紫金色符文、比哈利脑袋还大的华丽镜子凭空出现,悬浮在半空中。 哈利屏住呼吸,颤抖着双手接住了那面沉重的镜子。 小天狼星和卢平立刻一左一右地挤到他身边,三颗脑袋紧紧凑在镜面之前。 镜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随后缓缓浮现出两张清晰无比、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莉莉那双翠绿的眼睛,和詹姆那头永远乱翘的黑发。 “妈妈!爸爸!”哈利的声音瞬间哽咽,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他脸上却绽放出巨大的幸福笑容。 “哈利!哦,我的宝贝……”莉莉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激动和哽咽,她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哈利脸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你长大了……太好了……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她语无伦次,喜悦的泪水滑落。 “嘿!儿子!”詹姆的声音依旧充满活力,他咧开嘴笑着,虽然眼中也闪着水光,“干得漂亮!我们都看到了!揍得那个没鼻子的混蛋满地找牙!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他兴奋地挥舞着拳头,仿佛想从镜子里钻出来再拥抱儿子一次。 哈利又哭又笑,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力点头,贪婪地看着父母的脸,听着他们的声音。 小天狼星在一旁红着眼圈,用力搂着哈利的肩膀,对着镜子里的老朋友咧嘴;卢平温和地笑着,眼神湿润。 塞拉菲娜、斯内普和邓布利多等人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安静地看着这感人至深的重逢。 塞拉菲娜悄悄塞了一张折叠的小纸条到邓布利多手里。 邓布利多疑惑地打开,看到上面写着一个麻瓜的地址。 他猛地抬头看向塞拉菲娜,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询问。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声音很轻:“一个地址。我想,你会希望知道。阿丽安娜·邓布利多……她的转世,平静地生活在那里。” 邓布利多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紧紧攥住了那张纸条。 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塞拉菲娜时,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深深的感激:“谢谢……谢谢你,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只是傲娇地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 盖勒特,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希望我送你的恋爱秘籍你有好好的看。 这一幕让旁边的斯内普觉得格外熟悉——那哼声的神态和角度,简直和他自己平时被她逗得无可奈何又不想承认时一模一样。 这就是……相爱的人会变得越来越像吗? 他心底掠过暖流。 另一边,镜中对话接近尾声。 莉莉再三嘱咐哈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听邓布利多教授的话,更要好好跟着塞拉菲娜学习。 哈利用力点头,声音依旧带着哭腔但无比坚定:“我会的,妈妈!我一直很听塞拉菲娜的话!” 塞拉菲娜闻言,牵着斯内普的手走了过去。 斯内普下意识地紧跟在她身侧。 塞拉菲娜慵懒的调侃声响起:“怎么?这是终于发现我是全魔法界最靠谱的人了?” 莉莉在镜子里忍不住笑了,翠绿的眼睛弯了起来:“你一直都很靠谱,塞拉菲娜。当然,要是你能不总是把詹姆倒挂在树上、或者把他种进地只露出个头……那就显得更靠谱了。” 塞拉菲娜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表示“那不可能”的哼声。 这时,斯内普上前了一步。 他神情复杂地看向镜中的莉莉,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太多情绪。 莉莉也安静地回望着他。 沉默了片刻,斯内普低沉地开口:“对不起,莉莉。” 莉莉温柔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谢谢你,西弗勒斯。谢谢你保护哈利。” 斯内普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言,只是更加贴近了身边的塞拉菲娜。 莉莉看着两人之间那自然而亲密的姿态,尤其是斯内普脸上那份她从未见过的褪去了阴郁的平静,甚至变得更加英俊的轮廓,眼中露出了由衷的欣慰。 另一边的詹姆看着如今身材挺拔、面容英俊、气场强大的斯内普,格兰芬多的那点小恶劣因子又冒了头,忍不住嘴欠:“哇哦,鼻涕——斯内普,看来你现在混得不错嘛?终于学会用洗发水了?” 斯内普立刻掀起眼皮,毒液毫不客气地反击:“看来死亡也没能治好你那巨怪般的大脑和肤浅的幽默感,波特。真为你感到悲哀。” 哈利瞬间汗都下来了,连忙插话,声音拔高:“爸爸!妈妈!我、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们说!我魁地奇打得很好!我交到了很多好朋友!赫敏和罗恩就在这儿!” 他生怕这对老冤家隔着生死和镜子再吵起来。 塞拉菲娜也好笑地拉了拉斯内普的手。 最后的最后,镜面的光芒开始轻微地闪烁、变暗,通话的时间快要结束了。 莉莉和詹姆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就在影像即将彻底消失的前一瞬,镜子里似乎隐约传来一句有些别扭晰的低语: “鼻涕精……抱歉。” 镜子彻底暗了下去,变回了普通的银镜。 斯内普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百感交集。 当年……他们也算互殴吧,谁也没饶过谁。 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往事,终究不可回首。他有了更需要珍惜的现在和未来。 不过,他可不会道歉! 哈利抱着那面已经恢复冰冷的镜子,脸上有着明显的伤感,但更多的却是充盈的快乐和满足。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伤心什么,哈利。以后表现好,我还会给你奖励的,又不是就这一次机会。” 哈利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刚刚那点离愁别绪瞬间被熊熊燃烧的动力取代:“我会更加努力的!” 赫敏偷偷蹭到塞拉菲娜身边,小声调侃:“塞拉菲娜,这就是鼓励式教育的终极形态吗?” 塞拉菲娜冲她眨眨眼,递给她一个“你果然很聪明”的眼神。 两人相视,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第182章 太考验人了 回到温暖的地窖,壁炉里的火焰将室内烘烤得暖意融融。 两人默契地各自去洗漱,冲掉身上的疲惫与尘埃,换上舒适的丝质睡衣。 然后便自然而然地陷进了那张宽大柔软的紫金色大床里,如同互相吸引的磁石般腻歪在一起。 斯内普将塞拉菲娜紧紧圈在怀里,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地凝视着她。 他的手指缠绕着她一缕微湿的银发,深邃的黑眸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泽,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沙哑和一丝不安。 “那个雷霆……神龙……”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你……站在那龙首之前……掌控着毁灭……好耀眼,”他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更低了下去,“……也好遥远。” 塞拉菲娜挑挑眉,微微直起身,紫金色的眼眸专注地望进他那双泄露了隐秘情绪的眼睛,然后低下头,用一个炙热而深入的吻,封缄了他所有的不安。 这个吻带着占有和安抚,瞬间点燃了空气。 斯内普立刻就把那点遥远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遥远什么? 她就在他怀里,温热的、真实的、正主动亲吻着他! 他立刻反客为主,手臂环住她的腰背,将她更紧密地压向自己,激烈地回应起来。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带着沐浴后的清新和彼此独有的味道。 这个吻激烈得几乎带着啃咬的力度,却又在细微处流露出无尽的眷恋与渴望。 空气变得滚烫,寂静的地窖里只剩下唇齿间暧昧的水声和逐渐粗重的喘息。 良久,两人才喘息着分开,额头相抵,呼吸灼热地扑在对方脸上。 两人的嘴唇都因激烈的亲吻而显得有些红肿,泛着水润的光泽。 塞拉菲娜微微喘息着,指尖轻轻描绘着他微微发烫的唇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现在还远吗?西弗?” 斯内普深邃的目光锁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沙哑:“不远。” 他再次收紧了手臂,让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就在我怀里。” 哪里都不去。 塞拉菲娜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她再次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他的唇:“我一直在。” 这句话仿佛卸下了斯内普最后的克制。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翻涌的暗潮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再次吻住了她! 这一次的亲吻比刚才更加热烈,更加深入,带着贪婪的索取和占有。 他一手紧紧扣着她的后脑,不容她有任何退却,另一只手在她后背流畅的曲线上下摩挲,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感受着底下肌肤的温热和细腻。 塞拉菲娜也热情地回应着,手指插入他微凉的黑发中,轻轻拉扯着,引导着亲吻的角度,偶尔发出模糊而诱人的轻哼。 在激烈的唇舌交缠和身体摩擦中,斯内普不断地将塞拉菲娜更用力地按向自己,仿佛要将她彻底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两人之间严丝合缝,没有留下一丝空隙。 所以…… 当这个漫长而激烈的吻终于再次暂告一段落,两人都剧烈喘息着,眼神迷离地看着对方时,塞拉菲娜微微动了动身体,然后忍不住轻笑出声,带着点戏谑,低声在他耳边说:“西弗……你硌到我了。”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僵住! 脸颊以惊人的速度瞬间爆红,连脖颈和耳朵都变成了绯色! 他手忙脚乱地想后退,却又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我、我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怎么可能……对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懊恼的嘟囔,最终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带着点羞愤瞪向塞拉菲娜,得出结论:“……都赖你!”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羞窘到冒烟、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银色的发丝随着她的笑声微微颤动。 她一边笑,一边安抚地凑上去,在他滚烫的脸颊和紧抿的唇落下几个细碎的亲吻:“好好好,都赖我,是我不好,嗯?” 斯内普哼了一声,把发烫的脸深深埋进塞拉菲娜微凉的颈窝里,当起了鸵鸟,闷闷的声音传来:“……你怎么还不长大。” 塞拉菲娜也叹了口气,收起笑声,语气里带上了抱怨:“我也想啊,西弗。我也想快点长大。” 天知道她看着眼前这块美味又害羞的“牛排”却不能大快朵颐,有多煎熬。 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充满遗憾和无奈的叹息。 斯内普就这么埋在塞拉菲娜颈窝里,努力平复着身体里躁动的火焰和加速的心跳,呼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清香。 塞拉菲娜也没有再继续调侃他,只是安静地呆在他怀里,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后脑的头发,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火焰轻微的噼啪声和两人逐渐平复的呼吸声。 也许是因为之前的战斗和情绪波动消耗太大,也许是因为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安心,在这份宁静中,塞拉菲娜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脑袋一歪,竟然就这么趴在西弗勒斯身上……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彻底放松下来的身体和那平稳的呼吸。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塞拉菲娜毫无防备的睡颜,长长的银色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嘴唇还微微红肿着。 斯内普:“……”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宠溺和一丝郁闷。 他动作轻柔地调整姿势,将已经睡熟的塞拉菲娜从自己身上抱下来,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中央,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 然后,他认命地起身,再次走向浴室,需要再来一次冷水澡来彻底平息某些躁动。 等他带着一身冰凉的水汽回来,再次躺上床时,塞拉菲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循着热源滚进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继续沉沉睡去。 斯内普小心翼翼地将她搂住,感受着怀中温软的身体和清浅的呼吸,最终也只能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克制而珍重的吻。 太考验人了,塞拉菲娜。 ······ 第二天清晨,地窖里依旧弥漫着令人安心的宁静。 塞拉菲娜在西弗勒斯温暖坚实的怀抱中缓缓醒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下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斯内普早就醒了,他一直静静地看着怀中少女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她一缕冰凉的银发。 “早。”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低头在她光洁的额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塞拉菲娜半眯着紫金色的眼眸,软软地回应:“早~西弗。” 两人又在温暖的被窝里磨蹭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起身。 今天他们需要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洗漱间里,斯内普熟练地拿起塞拉菲娜的牙刷,挤上恰到好量的牙膏递给她。 塞拉菲娜接过来,依旧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开始刷牙。 斯内普就站在一旁,一边刷牙,一手搂着她怕她迷迷糊糊地摔倒了。 收拾妥当后,斯内普拿起梳子,耐心地将她那一头银色长发梳理通顺,然后为她编了一条松散而精致的麻花辫,垂在肩侧。 城堡刚刚苏醒,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回荡。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通往校长办公室的那段旋转楼梯时,一个穿着细条纹西装、略显肥胖的熟悉身影正巧气喘吁吁地从楼梯上拐了下来,脸上带着混杂着惊惶、残留的傲慢和强装出来的镇定——正是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 “塞拉菲娜!西弗勒斯!”福吉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尤其是斯内普身边那位气场总是让他莫名紧张的银发女巫。 他愣了一下,脚步顿住,显得有些措手不及。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社交微笑:“福吉部长,早上好。真是好久不见。” “早、早上好……”福吉有些结巴地回应,眼神飘忽,“这么早?你们这是要去找阿不思?他……” 他的话语突兀地顿住了。 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目光清澈见底,并无任何实质的压迫感,却像一面毫无瑕疵的镜子,瞬间清晰地映照出他内心所有的慌乱、恐惧和自欺欺人。 福吉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急速爬升,让他几乎要打起冷颤。 他下意识地猛地避开了她的视线,肥胖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仿佛多对视一秒,自己所有精心维持的伪装都会被彻底看穿。 他慌忙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条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领带和头上的圆顶礼帽,试图找回一些部长的威严,但笨拙的动作只让他显得更加滑稽和狼狈。 一旁的斯内普嘴角勾起一丝带着浓重嘲讽和厌恶的弧度,低沉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部长阁下看起来昨晚休息得……不甚安稳。是霍格沃茨的客房床铺不合您心意,还是某些不请自来的摄魂怪,在您窗外徘徊时发出的‘歌声’过于‘悦耳’,不幸扰了您的清梦?” 福吉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狠狠踩中了尾巴:“摄魂怪?!什么摄魂怪!西弗勒斯,注意你的言辞!我是魔法部长!我只是……例行视察!对,例行早间视察!阿不思需要向我汇报……汇报一些关于昨晚……呃……关于学校安全的情况!” 他语无伦次地强调着,眼神闪烁不定,既不敢再看塞拉菲娜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也不敢与斯内普那双冰冷刺骨满是讥诮的黑眸对视。 他急匆匆地侧身从他们旁边绕过,圆顶礼帽都歪了几分,肥胖的身影带着仓惶,算是落荒而逃般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塞拉菲娜平静地收回目光,紫金色的眼底一片淡然。 只有她自己知道,就在那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的目光交汇瞬间,一个精神印记,已经悄无声息地嵌入了这位魔法部长的意识。 它潜伏着,不仅可以让她随时感知他的情绪波动和思绪动向,更能在必要时……直接接管那被恐惧填满的大脑,让他成为一个最听话的傀儡。 “一只聒噪的、被吓破了胆的蟾蜍。”斯内普冷嗤一声,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不再去看福吉消失的方向。 他牵起塞拉菲娜的手,指腹在她微凉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拉着她,步伐沉稳地踏上了那开始自动旋转的楼梯。 第183章 神秘事务司布局 校长室那奇特的滴水兽雕像无声地滑开,厚重的木门自动为他们开启。 塞拉菲娜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房间角落——那里,小矮星彼得正被一层散发着微弱寒气的魔法禁锢包裹着,瘫软在地。 他双目空洞无神,嘴巴微微张着,嘴角残留着一点可疑的涎水痕迹,脸上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神采,只有被彻底掏空后的死寂。 显然,他已经享受过摄魂怪的吻了。 斯内普的身体在看到虫尾巴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紧绷了一下,黑袍下的手指微微蜷缩,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厌恶。 塞拉菲娜挑了挑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哇哦~” 她的视线扫过脸色沉重的邓布利多、眉头紧锁的穆迪、卢平和小天狼星、以及旁边沙发上显得忧心忡忡的哈利、赫敏和罗恩。 “看来之前的谈话相当不愉快,”她拉着斯内普走到一张空着的沙发旁坐下,“让我猜猜,我们尊敬的福吉部长是不是拼了命地捂住耳朵,大喊‘我不听我不听,伏地魔不可能复活’,然后把所有责任都推给‘老糊涂的邓布利多’和‘妄想博关注的男孩’?”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连日来的操劳和与魔法部周旋的无力感让这位总是智珠在握的老校长也显露出几分疲惫:“是的,塞拉菲娜。他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坚持认为那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或者黑魔法的幻象。” 塞拉菲娜发出第二声毫无波澜的:“哇哦~” 她舒适地靠在沙发背垫上,斯内普的手臂自然地环过她的肩后。 “哦,阿不思,”她语气慵懒,提醒道,“那我可得提前说好,希望接下来几期的《预言家日报》上,不会出现什么‘邓布利多年老昏聩,制造恐慌’或者‘霍格沃茨已成为阴谋温床’之类的头版新闻。毕竟,魔法部亲自打过招呼要刊登的‘权威消息’,我可不太好压下来呢。” 邓布利多的叹息更加沉重了,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塞拉菲娜又转头看向另一边沙发上瘫坐着的哈利,少年脸上带着愤怒、委屈和深深的无力感。 “还有你,哈利,”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准备好迎接‘说谎成性、精神失常的救世之星’这个新头衔了吗?丽塔·斯基特的羽毛笔估计已经饥渴难耐了。” 哈利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哀嚎一声,整个人彻底瘫软进沙发里,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旁边的罗恩感同身受地重重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也是一脸愁云惨雾。 整个校长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充满了无奈和愤懑的叹息声:“唉……” 塞拉菲娜等这片叹息声稍微平息,才再次开口,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还有更令人叹气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她身上。 “摄魂怪。”她清晰地吐出这个词,“福吉或许以为他能完全控制它们,把它们当成听话的看门狗。” 她微微停顿,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但那东西……天生追逐快乐和灵魂,它们本质上并不忠诚于任何主人,只忠诚于本能和更强大的黑暗。在如今这种黑暗力量明显回升的情况下,你们觉得,它们还会乖乖听从一个被吓破胆的胖子的命令,老老实实待在阿兹卡班吗?”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办公室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然后是更加沉重的齐声叹息: “唉……” 在这片愁云惨雾般的唉声叹气中,赫敏那双棕色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猛地坐直了身体。 “塞拉菲娜!”她急切地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提高,“所以你之前告诉我们关于丽塔·斯基特是未注册的阿尼马格斯,并且是只甲虫这件事……就是因为你已经预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预料到福吉先生和魔法部会控制舆论,我们需要有自己的发声渠道?” 哈利立刻像被电击了一样,从瘫软的状态瞬间弹坐起来,绿眼睛瞪得溜圆,看向塞拉菲娜。罗恩也张大了嘴巴。 塞拉菲娜赞许地对赫敏点了点头:“是的,赫敏。一支能写出吸引眼球文章的笔,用好了,在某些时候比一打傲罗还有用。尤其是当这支笔的把柄恰巧握在我们手里的时候。” 三小只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叹:“哇哦!” 一旁的小天狼星听得云里雾里,好奇地凑过来:“什么甲虫?什么阿尼马格斯?你们在说什么?” 哈利立刻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将之前塞拉菲娜如何告知他们丽塔·斯基特的秘密,以及这个秘密所能带来的巨大操作空间,简单解释给了自己的教父听。 小天狼星听完,灰眼睛里闪过惊讶和佩服的光芒,也忍不住跟着感叹了一声:“哇哦!” 旁边的卢平和穆迪也露出了了然和深思的表情。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这群迅速从沮丧中挣脱出来、开始积极思考对策的年轻人,尤其是那个仿佛总能提前布局的银发少女,一直紧绷的神情终于舒缓了一些,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才是靠谱的队友。 卢平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道:“那么现在的关键,就是如何让伏地魔现身,让他的复活成为无法否认的事实。” “说得容易,”小天狼星烦躁地抓了抓他本就微乱的黑发,“那个懦夫刚被塞拉菲娜吓得屁滚尿流,现在肯定像蛇一样缩回他的洞里去了,怎么让他出来?” 罗恩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苦恼地揪着自己红色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揪出一个主意。 众人陷入了思考的沉默。 这时,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到了哈利身上,忽然,她唇角勾起一个带着几分狡黠和了然的笑意。 哈利被她看得一个激灵,后背莫名有点发凉,却又忍不住升起一股期待。 “神秘事务司,”塞拉菲娜清晰地说道,“那个预言水晶球。” 哈利更加疑惑了,下意识地重复:“水晶球?” 塞拉菲娜点了点头,随即转向邓布利多:“伏地魔当年只窃听到了预言的前半部分,这成了始终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对完整的预言,尤其是关乎他自身命运、可能揭示他弱点的后半部分,有着近乎病态的执念和渴求。” “那个保存在神秘事务司的水晶球,是唯一一份完整的记录。以他的性格,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它。” 邓布利多沉重地颔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变得无比锐利:“千真万确。这份源自恐惧和野心的渴望,将成为他最无法抗拒的诱饵。”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哈利,语气变得无比严肃:“然而,哈利,这同时也是一张专门为你织就的致命罗网。” “伏地魔深知预言与你的命运紧密相连,他极可能会利用这一点,精心布置,甚至制造假象,引诱你亲自踏入神秘事务司的陷阱。” “你必须保持最高度的警惕,绝对、绝对不可以受其任何形式的蛊惑,孤身犯险。” 塞拉菲娜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语:“但危机往往也意味着转机。根据神秘事务司的规则,那个特定的预言球,唯有与预言直接相关的人——也就是你,哈利——才能安全触碰并取出。这是规则,伏地魔无法违背。” 她的目光扫过哈利、罗恩和赫敏:“但‘哈利·波特’……未必需要是你本人。” “复方汤剂。”她轻轻吐出这个词,“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哈利·波特’前往神秘事务司的假象。而按照‘哈利’的习惯,‘他’绝不会孤身一人,身边必然会有‘最信任的朋友’相伴。而真正的你们,”她的目光变得严肃,“则必须处于绝对安全的保护之下,远离真正的陷阱。” 哈利彻底怔住了,大脑飞速运转。 随即,这个计划大胆而精妙的轮廓在他脑海中迅速变得清晰起来。 用复方汤剂制造一个假的自己作为诱饵,引出伏地魔和他的党羽,而他们则在安全的地方…… 他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我们会全力配合,需要我和罗恩、赫敏提供头发吗?” 赫敏望着塞拉菲娜,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崇拜和敬佩,她喃喃道:“这真是太……太聪明了!” 斯内普站在塞拉菲娜身侧,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分析局势、提出如此巧妙而有效的计划,心底涌起一股骄傲和与有荣焉。 他的塞拉菲娜,总是如此光芒万丈,聪慧得令人心悸。 他微微抬起下巴,虽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冷漠表情,但那双黑眸深处,却隐隐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属于他的炫耀。 小天狼星恰好捕捉到了斯内普这细微的神情变化,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低声咕哝了一句:“啧,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第184章 噬魂骨蠕咒 在这片因复方汤剂计划而稍显活跃的气氛中,塞拉菲娜再次开口:“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棘手的家伙需要解决。” 众人脸上刚刚浮现的些许轻松立刻凝固,疑惑地看向她。 塞拉菲娜的目光转向邓布利多:“纳吉尼。” 邓布利多的眉头立刻锁紧了,湛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那条始终伴随他的巨蛇……我早有猜测。它也是……魂器之一?” “是的。” 邓布利多深深地叹息一声,他看向塞拉菲娜:“你有什么计划吗,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挑挑眉,紫金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两个计划。第一个,我们可以考虑‘协助’福吉部长,‘合理’地释放一部分阿兹卡班的囚徒,尤其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这个名字让小天狼星的脸色瞬间阴沉。 塞拉菲娜继续道,语气温和:“纳吉尼并非天生的蛇,她是因为身中恶毒的血魔咒,才最终彻底失去了人形,被困在蛇的躯壳里。她的原型,曾是一位名叫纳吉尼的少女。” 这个消息让在场许多不知情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贝拉特里克斯对伏地魔有着一种畸形的、狂热的、病态的爱慕和占有欲。” “如果让她‘意外’得知,她主人身边那条形影不离、备受‘宠爱’的蛇,其本质竟然是一个女人……哪怕是一个被诅咒的女人,以她那极度扭曲的嫉妒心和疯狂,她极有可能会无法忍受,最终选择对纳吉尼下手。而伏地魔,”她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绝不会容忍任何人伤害他的魂器。届时,无论贝拉成功与否,伏地魔都绝不会放过她。一举两得。”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个计划精准、狠辣,利用了人性中最黑暗的嫉妒与疯狂,几乎算准了每一个环节。 好一会儿,只能听到众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连穆迪那只好眼都瞪大了几分,似乎被这计划的冷酷和有效性惊到了。 塞拉菲娜似乎早就预料到众人的反应,她淡淡地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你们不会选这个。” “第二个计划,依旧围绕神秘事务司。伏地魔必然会派出亲信去探查,甚至尝试夺取预言球。” “但在所有仆从中,谁又能比纳吉尼更隐蔽、更不易引起怀疑、更得他信任呢?” “一条蛇游走在神秘事务司的走廊里,远比一个巫师要不起眼得多。” “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确保伏地魔会派出纳吉尼,我安插在那边的卧底,也会适时地进行引导和提议。” 邓布利多立刻明白了:“那个时候,当纳吉尼出现在神秘事务司,就是解决它的最佳时机。” “是的。”塞拉菲娜点头,“而且我需要提醒你们,纳吉尼身为魂器,并且是**魂器,非常特殊。普通的攻击魔咒甚至杀戮咒,对它的效果都会大打折扣,无法真正摧毁其内核中那片邪恶的灵魂。” 她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中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纳吉尼……她曾经也是邓布利多军的一员。” 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深刻的痛惜与哀伤,缓缓地、沉重地再次叹息。 这个消息比纳吉尼是魂器更让他感到心痛。 一段被黑暗彻底吞噬和扭曲的友谊,一个抗争者最终沦为最黑暗力量的容器,没有比这更令人扼腕的悲剧了。 哈利、赫敏和罗恩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个对话变得无比沉重,压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 他们无法想象,那条时刻伴随伏地魔的巨蛇,曾经竟是一位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勇士? 甚至不是自愿堕落,而是被最恶毒的诅咒和更邪恶的黑魔法强行扭曲、利用…… 如果纳吉尼还保有一丝过去的意识,被困在那蛇躯之中,目睹着自己成为仇敌的工具,那该是多么绝望和痛苦的事情? 那段关于纳吉尼过往的沉重沉默在办公室里弥漫了片刻,最终由邓布利多打破。 他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锐利而直接地看向塞拉菲娜:“塞拉菲娜,汤姆……伏地魔,他一共制作了几个魂器?” 塞拉菲娜的回答:“七个。” “七个!”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这个数字远远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连邓布利多的眉头都锁得更紧了。 “不用担心,”塞拉菲娜的温和道,“我已经解决了四个。再加上被哈利摧毁的那个日记本,现在只剩下纳吉尼,以及……”她的目光转向哈利,“哈利脑袋里的那片了。” 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塞拉菲娜,目光中除了感激,还有一丝更深沉的探究:“很抱歉……这或许很失礼,塞拉菲娜……但我必须问,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摧毁这些魂器?你看上去……似乎并不急于立刻消灭伏地魔本人?” 塞拉菲娜轻轻叹息了一声:“人嘛,总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在我十岁那年被人设计,身中诅咒。” “诅咒?!”赫敏立刻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惊恐。哈利也猛地抬起头,绿眼睛里盛满了担忧。 “噬魂骨蠕咒。”塞拉菲娜吐出这个光听名字就令人不寒而栗的词,“诅咒的力量如同蛆虫,钻入脑海,直接啃噬灵魂。中咒者能清晰地感知到脑内有无数细小的东西在蠕动、噬咬……精神力会被逐渐蚕食得脆弱不堪,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堪比钻心剜骨持续发作的痛苦。” 她描述得倒是平静,但那画面却令人毛骨悚然,光是想象一下那种异物在脑中蠕动的感觉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那时我的忍耐力就已远超常人,这让我在一开始就能承受住那种非人的折磨。后来……渐渐习惯,就感觉不到太疼了。” 斯内普的身体骤然僵直!黑袍下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只知道塞拉菲娜中过很麻烦的诅咒,需要魂器来转移,但他从未想过……竟然是如此恶毒、如此针对灵魂、令人光是听闻就脊背发凉的诅咒! 噬魂骨蠕……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是一种怎样缓慢而绝望的酷刑! 他猛地伸出手,冰凉的手指死死握住了塞拉菲娜的手。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剧烈的情绪波动,安抚性地用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背。 她继续平静地说道:“幸运的是,那种煎熬,我只承受了三个月。之后,我找到了方法,将它们暂时封印了起来。” 她顿了顿,看向邓布利多:“这种诅咒极为古老恶毒,几乎无法根除,只能转移。当我开始寻找合适的能够承受这种诅咒而不立刻崩溃的转移目标时……我发现了魂器。” “那些被强行撕裂、污染并封存起来的灵魂碎片,邪恶、坚韧,恰好是承载这种诅咒的完美容器。所以,我将主意打到了伏地魔那些宝贝魂器上。” 邓布利多的镜片后,锐利与深切的心疼一闪而过。 卢平倒吸了一口冷气,与小天狼星交换了一个震惊而沉痛的眼神。 穆迪那只魔眼甚至停止了转动,死死盯着塞拉菲娜。 他们都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关键——“那时的忍耐力就已远超常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个女孩在十岁之前,在她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历过足以将任何一个成年人意志彻底摧毁的折磨和痛苦,以至于后来面对那种可怕的针对灵魂的诅咒带来的极致痛苦,对她而言竟是可以“习惯”和“承受”的! 这背后的含义,比诅咒本身更令人不寒而栗,也更让人心疼。 塞拉菲娜看着众人凝重的表情,忽然语气一转,带上了一丝轻松的调侃:“所以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即使在取得胜利、看似高枕无忧的时候,也千万不要放松警惕,不然就会像我一样乐极生悲,差点阴沟里翻船。” 她这句带着点自嘲的玩笑,像一阵微风,稍稍吹散了办公室里那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但斯内普显然没有被安慰到,他依旧浑身紧绷,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默默地、更紧地抱着塞拉菲娜的一条胳膊,仿佛这样才能稍微驱散那关于她曾承受无边痛苦的后怕。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的不安,干脆放松身体,整个人软软地歪倒,彻底栽进他怀里,用这种亲昵的依赖安抚着他。 斯内普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圈住,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呼吸依旧有些沉重。 塞拉菲娜看着众人投向她的、那混杂着震惊、心疼和复杂目光,微微蹙了蹙眉。 她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随即,那点情绪迅速被熟悉的调侃所取代。 “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那么看着我。” 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有舍才有得,这是最基本的道理。比起我付出的那点代价,我得到的东西可让我满意多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比如——实力。” 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恶劣的笑容:“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你们所有人加在一起,恐怕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还可以让你们一只手。” 说完,她还配合地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格外温和、带着点羞涩的笑容。 这笑容和话语的组合,看得人莫名火大,刚才那点沉重的心疼瞬间被冲散得无影无踪。 众人:“……” 刚刚涌起的同情心瞬间喂了狗,纷纷收回了目光,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就连邓布利多都忍不住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成功破坏了那令她不适的沉重气氛后,塞拉菲娜满意地转向邓布利多,谈起了正事:“哈利这个暑假,是不是会有凤凰社的人轮流负责保护?”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是的,已经安排好了。女贞路虽然有无踪魔咒的保护,但加强警戒是必要的。” “那就好。”塞拉菲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之前派去暗中保护他的人,这个假期就可以先撤回来了。” 哈利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一脸茫然:“保护?什么保护?还有人保护我?” 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塞拉菲娜挑了挑眉,语气随意:“不然呢?你以为你之前那几个假期,尤其是惹出那么多麻烦之后,能一直平安无事仅仅是因为运气好吗?” 她看着哈利惊讶的表情,补充道:“我一直有派人秘密保护你,确保你的基本安全。当然,他们只负责应对致命威胁,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动。”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比如……某次开学,你们开着那辆被非法改造过的福特安格里亚车飞到学校的事,我的手下可是全程护航,生怕你们哪个操作失误从天上掉下来摔成肉饼。” 哈利和罗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尤其是罗恩,耳朵根都红透了。 那次的经历虽然刺激,但现在被当面提起,还是觉得无比尴尬。 塞拉菲娜似乎觉得还不够,坏心眼地又加了一句:“哦,对了,他当时还用录了像呢,想看吗?你们两个在空中大呼小叫、被风吹得头发乱飞的样子……” 说着,她面前真的凭空展开了一道微光屏幕,似乎就要开始播放。 “不要!”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惨叫起来,扑过去就想挡住那屏幕,脸上写满了“求放过”。 一旁的赫敏悄悄凑近塞拉菲娜,压低声音说:“塞拉菲娜,那个视频,私下发我一份看看行吗?” 她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狡黠。 塞拉菲娜冲她眨眨眼,默契地比了个“OK”的手势,随手关闭了光屏:“没问题。” 看着哈利和罗恩那副窘迫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样子,校长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轻松甚至有些欢快起来。 第185章 卡斯蒂尔的强大无需多言 一阵轻松的笑闹过后,办公室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邓布利多将话题重新引回正轨,开始讨论哈利、赫敏和罗恩在暑假期间的具体训练计划,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歪了歪头:“哦,对了。之前在冥界和莉莉聊天的时候,她一边把詹姆·波特倒挂在树上,一边很认真地问我,能不能抽空教哈利一些更实用的魔法。我答应了。” “当然,詹姆本人对此表示了‘强烈抗议’,不过被莉莉一巴掌摁回去了。” 她说得很淡定,哈利听得脸颊有些发烫,心里默默感谢着妈妈,同时也对被镇压的爸爸抱有一丝微妙的同情。 紧接着,塞拉菲娜手腕一翻,一本巨大、厚重、封面是暗紫色不知名皮革、边缘镶嵌着暗金纹路的书籍凭空出现,“砰”的一声轻响落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那本书厚得惊人,看起来如果用力抡起来,绝对能轻易砸晕一个成年巫师。 “《卡斯蒂尔秘典:自创魔法辑录》,”塞拉菲娜拍了拍那本厚得离谱的书,“家族里那些闲得没事干又天赋异禀的先祖们,几千年来捣鼓出的、还算有点意思的小玩意儿,大部分都记录在这里面了。” 小天狼星看着那本散发着强大气息的书,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半是惊叹半是调侃:“你们卡斯蒂尔家族……平时都这么努力吗?” 塞拉菲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当然。我们可不是那些八百年发明不出一个新魔咒、只会抱着老古董啃的巫师。魔法界的整体衰退和创新能力匮乏,跟我们卡斯蒂尔可没关系。” 她将话题拉回正事:“当然,这里面记载的魔法不可能全都教给哈利,贪多嚼不烂。我比较建议你们三个,重点学习其中一个魔法。” 随着她的话语,那本厚重的秘典自动哗啦啦地翻动起来,最终停在了某一页。 众人好奇地凑上前,只见那一页的顶端用花体字写着—— 【亡灵军团】 卢平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亡灵军团?” “是的,顾名思义。”塞拉菲娜解释道,“这个魔法能召唤出听从施法者命令的亡灵士兵。当然,能召唤出几个,取决于施法者的魔力水平和熟练度。我们卡斯蒂尔家族的历史最高记录,是某位先祖一次性召唤了两千名亡灵士兵。” “两千?!”这次连邓布利多都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惊呼。 其他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想象一下两千个打不死的亡灵士兵出现在战场上的景象,就让人头皮发麻。 “是的,”塞拉菲娜确认道,“当时是在家族内部的大比上,那位先祖直接召唤了两千士兵,相当于2001个人打1个。”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清晰的吸气声。 这简直是在作弊! 塞拉菲娜的神色认真了一些:“大战是在所难免的,而最后的战场,极大概率就是在霍格沃茨。到时候,多几个不惧死亡、免疫普通魔咒的亡灵士兵,也许就能多保住几个学生的命,少几个家庭破碎。” “亡灵士兵免疫绝大部分魔咒,包括索命咒。即使被物理打散,只要施法者魔力未耗尽,它们就能快速重组。弱点是守护神咒,正宗的守护神咒能有效驱散甚至净化它们。但问题是——”她顿了顿,“食死徒那边,可没几个人能召唤出真正的守护神。” “当然,也存在一些大范围的强力杀伤性魔法能够对付它们,比如厉火。但除非是伏地魔那个级别的巫师来操控厉火,否则普通食死徒使用厉火,很可能的结果就是亡灵士兵顶着火焰冲上去,和施咒者同归于尽。” 众人听着这逆天的魔法描述,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穆迪那只魔眼死死盯着书页上的描述,粗声粗气地问:“这种魔法……很难学吧?” “当然。”塞拉菲娜回答得毫不犹豫,“这并非人人都能学会。” 邓布利多缓缓吐出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惊叹:“卡斯蒂尔家族……果然深不可测。” 小天狼星咂咂嘴,实话实说:“说实在的,我觉得你们这已经不能叫强了,简直有点过分逆天了。” 塞拉菲娜微微扬起下巴,坦然接受这份称赞:“没办法,先祖们太努力,我们这些后代想不强大都难。” 这时,罗恩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地八卦了一下:“那……那位召唤了两千亡灵士兵、2001打1的先祖……最后赢了吗?” 塞拉菲娜摇了摇头,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遗憾:“输了。” “输了?!” 众人再次齐声惊呼,完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对手能打败两千亡灵大军。 “第一轮就淘汰了。”塞拉菲娜解释道,“他对面那位先祖,恰好会一个超大范围的杀伤性魔法。” 她说着,手指在书页上轻轻一点,秘典再次自动翻页,停在了另一页。 众人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天火流星】。 光是看名字和旁边简略的符文图示,就能感受到其毁天灭地的威力,不由得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嘶——” “这个技能敌我不分,覆盖范围极大。”塞拉菲娜说,“当时那位先祖一个天火流星砸下来,整个竞技场都差点被掀翻,亡灵军团瞬间就被清空了。幸好召唤亡灵的那位先祖反应快,紧急用了另一个防御魔法,不然他自己也得被炸成重伤。” 她又将书翻回几页,指向另一个魔法【苍穹圣佑】。 “就是这个防御魔法。它是短暂地在施咒者周围开辟一个微型的绝对隔绝的守护领域,当然,持续时间极短,可能只有几秒,而且极其耗费魔力。那位先祖虽然保住了命,但魔力也耗尽。后来因为魔力不济,被对手一个冰封冻成了冰块,遗憾淘汰。” 塞拉菲娜摊了摊手:“所以,我其实很难想象,到时候食死徒们面对哪怕只有几百个亡灵士兵,该怎么应对。” “当然,那位召唤系先祖会输也在预料之中。召唤类魔法最大的限制就在于,当巫师本体被击败或失去意识时,召唤物也会自动消散。” “所以,一旦遇到单体战力极强的对手,能够快速突破亡灵海直取本体,召唤系巫师就容易落败。” “另外,先祖们在发明和改进这些魔法时,常常会参考异能者的独特能力。” “比如这个亡灵军团,最初的灵感就是来源于一位精神系的亡灵召唤异能者。” “虽然巫师无法像异能者那样得天独厚,但研究出弱化版的巫师能够学习和掌握的魔法,还是可以做到的。” 塞拉菲娜合上厚重的秘典,总结道:“所以,综合来看,【亡灵军团】在当前环境下,对付食死徒是非常有效的选择。我实在很难想象,那些只会使用常规黑魔法、连守护神都召唤不出的食死徒,面对一支打不死、驱不散、还能不断重组的亡灵军队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塞拉菲娜看着众人对【亡灵军团】那副震撼又有些跃跃欲试的模样,适时地泼了盆冷水:“当然,我也不建议你们死磕这个魔法。它门槛高,消耗大,而且对付真正的顶尖高手,未必有那么好的效果。” 她说着,倒是十分自然地将那本厚重得能当凶器的《卡斯蒂尔秘典:自创魔法辑录》拿起来,随手塞给了旁边的斯内普。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接过,指尖微动,那本巨著便消失不见,显然被收进了他的空间戒指里。 塞拉菲娜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斯内普才像是被逼着交出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磨磨蹭蹭极其不情愿地从戒指里又取出另一本书。 这本书的封面是深邃的紫金色,中心位置烙印着一个精致的将清雅莲花与威严龙形完美融合的独特纹路。 赫敏一眼就认了出来,小声惊呼:“是这本!” 塞拉菲娜:“准确来说,你们见到的是第一版,这个是《元素·第二版》。这里面大多是我根据家族传承和自己的一些理解重新梳理、甚至创造优化的。算是卡斯蒂尔元素魔法体系的基础入门。” “卡斯蒂尔出名的是先祖的冰系,但是不代表卡斯蒂尔元素魔法只有冰系。” 她看向三小只:“假期里,我会从这里面挑选出一些适合你们的魔法让你们学习。当然,”她语气变得严肃,“学习之前,必须签订最严格的魔法保密协议。” 小天狼星看着这本虽然比刚才那本薄不少、但也绝对称得上扎实的书,忍不住吐槽:“怪不得刚才那本厚得能砸死人……你们卡斯蒂尔家族有点太卷了吧?” 这已经不是努力了,这是要逼死其他巫师的节奏。 塞拉菲娜没理会他的吐槽,缓缓翻开书页,纤细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几个魔法——【无咎锋鸣】、【枯木逢春】、【冰封】、【空间锚定】、【闪雷】。 塞拉菲娜:“【无咎锋鸣】,改自我自创的【空痕刻蚀】,算是它的极简安全版,专注于单体穿透和破魔。” “【空间锚定】,改自我的【瞬移】,能短距离瞬移,极限距离10米,且可以干扰范围内的空间,干扰对手幻影移形。” “【闪雷】,改自【化雷】,追求极致的速度和瞬间爆发力。” “再加上【枯木逢春】的瞬间治愈效果,以及【冰封】的强控场能力。这几样搭配起来,足够你们应对大部分突发状况了。” 三小只看着书页上那些描述,眼睛都亮了,齐声惊叹:“哇!” 就连旁边的大人们,包括邓布利多和穆迪,看着这几个被精心改良、兼顾了实用性和学习门槛的魔法,眼中也不禁流露出惊叹和赞赏。 斯内普站在一旁,虽然脸上依旧是那副惯常的冷漠表情,但微微挺直的背脊和眼中一闪而过的骄傲,却泄露了他的心情。 哼,这些……可是塞拉菲娜专门为他梳理、创造的基础魔法!虽然现在要教给波特小子,但最初可是属于他的! 塞拉菲娜点了点那几项:“这才是你们假期的主要训练任务。把这些基础打好,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她就把《元素·第二版》合上,塞回给斯内普。 斯内普立刻接住,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迅速将其收回空间戒指,仿佛慢一秒就会被人抢走似的。 塞拉菲娜看着三小只:“我会派专门的教官来指导你们学习这些魔法。” 哈利眼睛一亮,期待地问:“还是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教官吗?” “会有他们参与。”塞拉菲娜点头。 “好耶!”三小只忍不住小声欢呼起来,那两位教官虽然严格,但教得是真的好。 塞拉菲娜想了想,又补充道:“除此之外,每人再配一把炼金匕首防身。” 赫敏和罗恩同时愣住了,脸上露出错愕:“匕首?我们是巫师唉!” 他们想象不出自己拿着匕首去捅人的画面。 哈利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毕竟他刚刚才切身感受到物理攻击(拳头)对没鼻子的黑魔王也是有效的。 塞拉菲娜挑眉:“真要到了魔力耗尽、或者被逼到绝境的时候,还管什么巫师不巫师?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空间锚定瞬移到对手身边,捅一刀要害。只要把现场所有敌人都解决了,再‘友善’地提醒一下队友们封口,谁会知道你用过匕首?” 这思路太过简单直接且凶残,听得众人一阵无语。 塞拉菲娜一锤定音:“就这么说定了。匕首我会让人准备好,附加一些简单的破魔和锋利符文。” 三小只看着塞拉菲娜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弱弱地应道:“好的……” 他们已经可以预见,这个假期注定不会轻松了。 ······ 地窖的紫金大床上,斯内普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塞拉菲娜的一缕银发,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困惑。 “菲娜……”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为什么要答应莉莉教他们魔法?卡斯蒂尔的魔法,即便是最基础的部分,也远胜魔法界绝大多数咒语。” “若只为让他们变强,用现有的魔法训练他们已然足够……你也清楚,大部分食死徒不过是乌合之众。” 他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仅仅是因为答应了莉莉?可她的代价只是把波特挂在树上。”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甚至觉得这交易有些荒谬:“这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反而会让卡斯蒂尔的魔法暴露在凤凰社众人眼前。我知道你从不畏惧外界的觊觎,但这终究是麻烦。”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动了一下,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懒洋洋的,带着点漫不经心。 “因为有趣啊,西弗。” “有趣?”斯内普的眉头微微蹙起,这个答案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是的,仅仅是因为有趣。” 她重复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睡衣的领口:“你看,权力、地位、实力、金钱、亲情、友情、爱情……甚至漫长的时间,这些东西,我都已经拥有了。这世界上能让我真正心动、觉得想要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少。” 她微微仰头:“但‘有趣’不一样。它不需要计算利弊,不需要权衡得失。我可以仅仅因为一时兴起,因为觉得好玩就点头答应。这让我感觉……嗯,很自由。随心所欲的自由。” “至于暴露魔法?呵,让他们看就是了。卡斯蒂尔的强大,从来不是靠藏着掖着。如果他们看了就能学会,那也算他们的本事。” “如果学不会反而心生贪婪那正好,给平淡的日子添点乐子,看看谁会第一个按捺不住跳出来。处理麻烦本身,有时候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最终似是无奈又似是纵容地叹了口气,将她更紧地搂入怀中。 他暂时无法完全理解她这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毕竟他还没到达她的高度。 他亲了亲塞拉菲娜的额头,不在纠结这个问题。 “七月份,”他转而提起,“国际魔药研讨会发了邀请函,在法国,为期两周。” 他蹭了蹭塞拉菲娜的脸颊:“我想去,也想你陪我去。” “好啊。”她答得干脆,还带着点疑惑,“西弗想去我当然要跟着,我可不想离开你。” 她指尖在他腹肌上轻轻划了个圈,感到他肌肉微微一绷:“我家西弗可是全魔法界最厉害的魔药大师,当然该去。” 这还真不是爱人间的盲目吹捧。 近几年,斯内普不仅改良了数种中和黑魔法诅咒的关键魔药,还独立研发出效果远超市面同类产品的强效摄神取念阻断剂,更别提那些只特供给卡斯蒂尔家族售卖的独家魔药——那些可为她带来了相当可观的进账。 她曾坚持要分他利润,他却皱着眉拒绝了,并且将自己的积蓄和工资全部上交,最后演变成她每月给他发零花钱。 塞拉菲娜总觉得这零花钱发的怪怪的,毕竟某人最大的开销就是给她乐此不疲地买首饰衣服,最后她发出去的钱兜兜转转又回到她身上了。 “魔法部早就该再给你颁几个梅林勋章了,”塞拉菲娜嘀咕着,手还留在他睡衣底下,“那群老古董一点眼光都没有。” 等她占领魔法部的! 到时候都杀啦! 还有,别以为她不知道某些人在背后嚼什么舌根,尤其是在魔网终端普及、她的财富和影响力愈发显眼之后。 总有些声音,带着酸溜溜的意味,暗示西弗勒斯·斯内普不过是靠上了卡斯蒂尔这棵大树。 他们懂什么? 哼! 孤看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都杀啦! 她觉得伏地魔真是一把好用的刀,更是个好用的黑锅。 她只需要在他动手的时候顺水推舟就好。 哪像和平时候,还需要想死法,还得把自己摘出去。 伏地魔真是个大好人。 她也是赶上好时候了。 塞拉菲娜仰头,亲了亲斯内普的下巴,语气骄傲:“到时候,我就坐在台下第一排,好好看着我家闪闪发光的西弗。” 斯内普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她的嘴唇。 分开时,他额头轻抵着她的,低声说:“好。” 第186章 食死徒聚会 火焰杯的惊心动魄过后,霍格沃茨并未举行传统的期末考试,这让大部分学生都松了口气。 然而,对于五年级的塞拉菲娜来说,她还需要面对OWLs。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担心塞拉菲娜的考试成绩。 全优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毫无悬念的结果。 考试结束后,塞拉菲娜更是彻底清闲下来,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与斯内普的腻歪之中。 而斯内普,此刻也批改完了所有年级令人头疼的期末论文,迎来了没有“愚蠢巨怪作业”需要折磨眼睛和耐心的时光。 这意味着,他可以理直气壮地一整天都将塞拉菲娜圈在自己怀里,享受这份亲密。 只是,这份甜蜜偶尔也会带来一些……令他心跳加速、却又甘之如饴的“负担”。 比如现在。 地窖的沙发上,塞拉菲娜坐在他的腿上,面对面地窝在他怀里。 她似乎对他衬衫的纽扣产生了兴趣,纤细的手指灵巧地动作着,先是解开了最上面的三颗纽扣,让他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肌暴露在略显阴凉的空气中。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绷紧了一瞬,呼吸微微屏住。 但他没有任何阻止的意图,只是垂眸看着她,深邃的黑眸里暗流涌动,带着全然的纵容和一丝紧张。 塞拉菲娜可以对他做任何事,他对她早就没有任何底线。 而且…… 他心底其实是欢喜的,为这种亲昵。 然后,她便像只确认领地的小兽般,将脸颊凑近那片微凉的皮肤,带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莲香,轻轻地依赖地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颌和脖颈,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斯内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环在她腰背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相信紧贴着他的她也一定能感觉到。 当然,为了更好地承担这种“甜蜜的负担”,某位魔药大师最近在晨练时更加努力了,腹肌的轮廓似乎都更清晰了些。 这种“负担”在夜晚入睡时则更为明显。 两人躺在宽敞的紫金色大床上,塞拉菲娜总会默默伸出手,再多解开他睡衣的一颗纽扣。 于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斯内普便能格外清晰地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轻柔地拂过他裸露的胸口皮肤,像羽毛反复撩拨,带来一阵阵酥麻感。 有时,她还会无意识地将手探进他的衬衫下摆,微凉的掌心直接贴在他温热的腹肌上,甚至会无意识地上下轻轻抚摸两下,仿佛在确认什么宝贝还在不在;或者干脆用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整个人如同八爪鱼般缠着他入睡。 斯内普往往需要花费极大的意志力才能压下身体本能的反应和翻涌的情绪。 他会微微侧过脸,将发烫的脸颊轻轻埋进她馨香柔软的发丝间,感受着这份要将他溺毙的亲密,强迫自己数着她平稳的呼吸,一点点跟随她的节奏,最终才能艰难地一同沉入梦乡。 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世间最极致、也最磨人的甜蜜煎熬。 而他,甘之如饴。 当然,美好的时光也总有被打断的时候。 比如眼下。 冰冷的石室被临时改作食死徒集会的场所,凝重的氛围沉沉压在每个人肩头。 壁炉中跃动着幽绿的火光,映照出四周石壁上扭曲摇曳的黑影,那些静立的身影全都裹着黑色兜帽。 伏地魔高踞于石室尽头那尊王座般的石椅上,苍白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紫杉木魔杖,一双蛇瞳在阴影中泛着猩红的光,每一次扫视都裹挟着审视与威压。 小巴蒂裹着厚层绷带,倚靠在一根石柱旁。 他脸色惨白,骨折的手臂被吊起,低垂着眼,强忍痛楚,目光却隐蔽地瞥向入口——也在留意斯内普。 一阵轻微的爆裂声响起。 斯内普出现在石室门口,一身黑袍,面容被精妙的幻象咒遮掩。 他稳步走向中央,向着王座方向深深鞠躬。 “主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 伏地魔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西弗勒斯……” “你来得……迟了。是在安抚你那位强大的盟友?还是……正忙于向她汇报今晚的……盛况?” 斯内普并未直身,仍保持鞠躬的姿势:“主人明察。属下接到召唤时,正在完成一副为卢修斯稳定伤势所急需的魔药,处理完毕后便立即赶来。至于卡斯蒂尔……” 他缓缓抬头,黑色的眼眸迎向那道审视的视线,平静无波:“我们之间谈不上需要安抚或汇报。” “哦?”伏地魔唇角扯出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那么告诉我,西弗勒斯……霍格沃茨地窖深处,那间弥漫紫金光芒的密室,又是谁的杰作?”无形的压力弥散开来,“还有你们之间那众所周知的亲密关系——你作何解释?” 石室中的气氛陡然绷紧。 阴影中的卢修斯不易察觉地僵直了身体。 斯内普似乎有一瞬的紧绷,但很快便恢复成一贯的冷硬。 他略微垂眸。 “那间地窖,确实是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所使用的。”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不属于任何一方——她只效忠于自己的血脉与宏大的目标。她对霍格沃茨的兴趣,远胜于眼前这场战争。” “至于亲密?属下无法确定她对属下有几分情,但属下想要试试将她拉拢到我们这边。就算失败了,她可以为属下提供难以企及的珍稀魔药原料以及古老的配方,也可以让属下借助她所提供的资源与信息,更好地为您效力。都是利益使然。” “卡斯蒂尔的承诺如冰晶般美丽易碎,她的力量强大却危险。至于她真正的力量……属下虽知她强大,却也未料竟能引动天威。这等力量远超寻常,她对此讳莫如深,属下无从窥探。”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仍旧死死盯住他,空气几乎凝固。 就在这时,倚在石柱旁的小巴蒂忽然发出一阵虚弱而痛苦的咳嗽声,适时地吸引了伏地魔的注意。 他艰难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却透出恳切: “主人……请容属下说一句……”他喘着气,“在霍格沃茨……属下伪装成穆迪期间……斯内普教授他……提供了至关重要的帮助。” 伏地魔冰冷的目光转向他。 小巴蒂脸上挤出勉强却足够逼真的感激与敬佩:“那些改良的高效提神药剂……确保我能长时间维持复方汤剂的效果……还有那些能完美掩盖魔法波动的辅助魔药……”尽管声音虚弱,却字字清晰,“若不是斯内普教授如此‘尽心竭力’地为您的计划、为您最忠诚的仆人扫清障碍……属下的任务绝不可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他稍作停顿,加重语气强调:“他身在霍格沃茨核心,却始终是‘积极主动’地在为您的伟大事业贡献着不可或缺的力量!” 伏地魔的蛇瞳在他那张因痛苦与忠诚而扭曲的脸上停留片刻,而后缓缓移回斯内普身上。 石室中那令人窒的压力,似乎悄然松动了一分。 伏地魔的目光转向阴影中的:“卡斯蒂尔撕裂空间、引动雷霆的力量暂且不论……但那魔网终端——”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它垄断了信息的流向。我们必须拥有自己的信息网络,一条不被卡斯蒂尔监视的通道。” 猩红的蛇瞳牢牢锁定卢修斯:“卢修斯——” 卢修斯身体微微一颤,迅速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谦卑中带着惶恐:“主人。” “你先前犯下的过错,本应让你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他略作停顿,仿佛在品味卢修斯的恐惧,随后才缓缓继续:“但我看见了你的‘诚意’。你不惜重金,动用一切渠道,收集卡斯蒂尔的魔网终端……然后——”他的语气里渗入一丝危险的玩味,“——将它们拆了?” 卢修斯猛地抬头,脸上交织着惊惶与狂热的执念:“是、是的,主人!属下罪该万死……唯有以此赎罪!市面上的设备不过是表象,内嵌的炼金矩阵与通讯协议才是核心!属下倾尽所有,日夜拆解分析……只为复现其通讯结构,破译加密方式,最终为您建立一条完全独立、不受监视的信息通路!”他声音发颤,“这是夺回控制权唯一的方式!” 伏地魔审视着他:“那么,成果呢?我何时才能见到属于我的网络?” 卢修斯急切地回答:“回禀主人,进展确实缓慢……但方向已经清晰!核心矩阵异常复杂,嵌有灵魂绑定识别和自毁符文,每一次拆解都如行走于刀刃——但属下已辨识出几种关键的能量回路!假以时日……定能为您搭建起第一批安全节点!” 伏地魔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动。 他再度望向斯内普,眼中的审视未减,但小巴蒂的证词与卢修斯的“赎罪”显然缓和了几分杀意。 “西弗勒斯……小巴蒂证明了你的价值,卢修斯也在试图撬开信息的枷锁。而你——”他的声音陡然转冷,“你的忠诚,仍需以痛苦淬炼。让我看看……你在她身边这些时日,究竟窥见了多少真相。” “钻心剜骨!” 一道刺目的绿光骤然射向斯内普! 石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 斯内瞳孔骤缩——绿光及体的瞬间,他贴颈佩戴的那枚由塞拉菲娜亲手制作、又被他暗中调低了防护强度的炼金吊坠被激活。 他将本可完全抵挡的防护力压制至七成。 剩余三成咒力贯透了他的身体。 “呃啊——!” 他发出一声痛吼,整个人猛地弓起。 剧烈的疼痛冲刷过每一条神经,撕裂般的痛楚远超他的预估。 幻象咒也再难完全遮掩他扭曲的面容,额间青筋暴起,冷汗顷刻浸透黑袍。 就在这几乎吞噬神智的痛苦浪潮中,一个念头穿过意识: 【噬魂骨蠕咒……她当年承受的,可是这个的千百倍。】 他死死咬住牙关,将几乎脱口的惨叫压成喉间野兽般的低嗥,身体剧烈颤抖,却始终没有倒下。 一双黑眸在剧痛中赤红充血,死死盯住地面粗糙的石块,其中翻涌着痛苦、被羞辱的怒意、对伏地魔的深刻恨意……与最深处,因想起她曾承受的苦楚而燃起的保护欲与深切的心疼。 【若她知道我只扛了三成……怕是会生气吧。】 这模糊而微涩的念头,成为剧痛间隙里唯一一丝温度。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紧盯着他每一个反应。 几秒之后,伏地魔终于收回魔杖。 绿光消散,斯内普单膝重重跪地,呼吸破碎,黑袍濡湿。 “你的意志……尚可,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依旧冰冷,“记住你的身份与价值。卢修斯的研究需要时间,而你——用好你的位置,尝试接近她信息的核心。任何隐瞒……”他语带寒意,“我都会知晓。” 斯内普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幻象咒之下脸色惨白,唇间渗出血丝,一双赤红未褪的黑眸里,只剩下被痛苦彻底冲刷后的服从。 他嘶声回应: “是……我的主人。属下……明白。” 石室之中,只余他沉重而破碎的喘息声。 ······ 地窖的门无声地开合。 塞拉菲娜半倚在宽大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一本厚重的魔法典籍摊开在膝头。 灯光柔和地映照着她沉静的侧脸。 听到那沉重而略显虚浮的脚步声靠近,她指尖停在刚翻过的一页羊皮纸上。 下一刻,一道高大的身影跌进沙发,随即向前俯身,将整张脸埋进她的怀中。 斯内普的脸深深陷在她柔软的小腹间,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渗入皮肤,黑发凌乱地蹭着她的腰际。 他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全身的重量毫无保留地压下来,带着窒息的依赖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细微却无法抑制的颤抖。 塞拉菲娜在他撞入怀里的瞬间微微一滞,膝头的书被她扔到地毯上。 她垂下眼眸,注视着那颗埋在自己腹间的黑色头颅,紫金色的眼瞳深处,温和渐渐被心疼取代,让她心口发紧。 她抬起一只手,温热的掌心一遍又一遍地轻抚过他汗湿冰凉的后颈与紧绷的后脑,指尖缓缓穿过他浓密的黑发。 她指腹下的皮肤又冷又湿,颈侧的脉搏急促而混乱。 她微微一顿。 塞拉菲娜没有停下抚摩他头发的动作,但另一只手却缓缓下滑,隔着衣料按在了他胸前吊坠所在的位置。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的声音很轻,“你只让它发挥了七成。” 指尖在那位置轻轻压了压。 伏在她怀里的身体骤然一僵。 他环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脸更深地埋进去,喉咙里滚出一声模糊的呜咽。 她的指尖微微蜷起,隔衣感受着他胸腔之下那颗仍在艰难跳动的心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只眼底沉淀下一片冰冷的紫金色风暴。 “三成的钻心剜骨……”她的声音异常平稳,“你就让它直接落在自己身上?” “为了真实?为了让他相信没有我的庇护你就不堪一击?西弗勒斯,这样的代价——” 话未说完,她却忽然感到小腹传来一阵细微而沉闷的震动。 他在笑。 斯内普的脸仍深深埋着,可那压抑的带着气音的低沉笑声却传了出来。 他的肩膀因闷笑而微微耸动,牵动了伤痛,让笑声里夹杂着痛苦的抽气。 塞拉菲娜抚摩他头发的手顿住了。 她低下头,看着那颗闷笑的脑袋,紫金色的眼眸中错愕迅速被不解与薄怒取代。 斯内普终于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发被冷汗浸透贴在皮肤上,嘴唇干裂结痂,整个人狼狈不堪。 可那双深黑色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里面没有先前会议上的死寂,反而燃烧着一种奇异的火焰,紧紧锁住塞拉菲娜眼中的怒意和心疼。 他望着她的眼睛,嘴角扯起一个苍白却顽劣的弧度——那是预判成功带着痛意的胜利笑容。 “呵……”他嘶哑地笑出声,声音破碎,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就知道……你会心疼,会生气。” 他喘了口气,黑亮的眼睛看进她灵魂深处:“果然……如此。” 塞拉菲娜静静注视着他苍白脸上那抹笃定的笑,注视着他眼中因她准确的反应而亮起的光芒。 “必须……如此,菲娜。”不等她开口,斯内普便嘶哑地抢先解释,声音带着剧痛后的虚弱,“他……多疑如蛇。一丝破绽……一丝被保护的痕迹……都足以致命。只有让他相信……我依旧是他手中可以随意折磨的棋子……” 他重重地喘着气,黑眸紧紧抓住她的视线,恳求着理解,“你知道的……伪装……必须彻底。唯有这样……我才能……在核心……站稳。” “我还……更改了下计划……告诉他……我们亲密……是因为我想要将你拉拢到他那边……” “他拒绝不了……这个可能的……卡斯蒂尔……他忌惮……又想得到……” 他露出顽劣的笑容:“我告诉他……我要勾引你。” 塞拉菲娜看着他,那份怒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想跟他说—— 别去了。 她可以将他永远护在这温暖的地窖里,远离一切黑暗与折磨。 可她看着他眼中那份燃烧的执着,那份背负过往与责任的决绝。 她想起之前在书房里,他嘶哑地对她说:“这是我的债……菲娜……我必须亲手去还……” 那未出口的挽留,最终只化作唇边一声叹息。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褪去了所有冰冷的外壳,只剩下温柔。 指尖更加轻柔地拂过他汗湿的鬓角,“我知道……西弗。” 她的指尖开始萦绕起一层浅绿色光晕,生命法阵的生命力量缓缓注入他疲惫不堪的身体,驱散那阴冷剧痛余痕。 “我只是……”她顿了顿,最终化为更轻柔的抚摸,“……心疼。” “我就应当把你囚禁起来,何必承受这种折磨。” 她应该打造一个巨大的笼子,将他关起来……他的债她帮着还就是。 她叹息一声,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上他微凉汗湿的额际。 紫金色的眼眸望进他深邃的眼底,声音轻得像叹息:“下次让它多挡一点。哪怕只多一成。” 她的指尖点了点他胸前吊坠的位置。 说完,她凝视着他略微放松的脸庞,眼底翻涌着无法化开的心疼与温柔。 她忽然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住了他线条冷硬的下巴,将他苍白的脸微微抬起。 然后,她低下头,深深地吻上他那带着血痂的唇。 这个吻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之后,她轻轻咬了一口:“如果是西弗勾引我的话……” “我怕是会自己将鱼钩准备好,放到你手里呢。” 第187章 度假(一) 霍格沃茨礼堂里洋溢着期末宴会特有的喧闹,四张长桌旁坐满了学生。 天花板上是被施了魔法的夏日暮色,粉紫交织的云霞缓缓浮动,烛火在长桌上空跳跃闪烁。 然而,与往年不同,无声的紧绷感在欢笑之下蔓延,窃窃私语比以往更加密集。 许多人的目光不时瞟向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长桌——哈利和塞德里克坐在那里,刚刚走出迷宫的两人面色都不轻松。 邓布利多站起身。 他没有敲杯,只是轻轻抬起手。 一瞬间,整座礼堂安静下来。只剩下烛火噼啪作响,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夏虫鸣叫。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好奇的、不安的,甚至带着一丝恐惧。 他站在主宾席中央,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睛缓缓扫过全场,神情凝重。 “又一个学年结束了。” “首先,我必须说,能见到你们所有人都平安坐在这里,令我感到格外欣慰——尤其是在经历了三强赛最后那场惊心动魄的考验之后。” 一阵压抑的吸气声响起,更多人望向两位勇士。 哈利脸色苍白,嘴唇抿得发白;塞德里克沉默地低着头。 邓布利多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哈利和塞德里克身上停留片刻。 他的视线也极快地掠过塞拉菲娜,带着深意。 “然而,”他再次开口,“今晚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庆祝结束,而是要告诉你们一个沉重而无法回避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整座礼堂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 “我必须遗憾地通知大家——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伏地魔——”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炸响。 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四起,有人捂住嘴,有人从长凳上滑落。 就连斯莱特林长桌也并非全员镇定,许多人面露错愕与茫然。 恐惧蔓延到整个礼堂。 邓布利多用更高的声音压住了骚动:“……伏地魔已经回来了!” 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仿佛所有空气都被抽干。 “证据!”邓布利多的声音沉重而清晰,他望向塞德里克,“证据就在这里。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请你站起来,告诉大家,你在迷宫的终点看到了什么。”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塞德里克身上。 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晃动,但在秋和赫奇帕奇同学们鼓励的注视下,他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声音起初发颤,但越来越坚定:“我……看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和哈利被传送到了一个古老的墓地……到处都是黑袍和兜帽……伏地魔……他从一口大锅里……复活了。”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胸口:“他变得……像蛇一样苍白,红眼睛……他用了哈利的血……” “我没有说谎!”塞德里克突然提高声音,他从袍子里取出那枚紫金色的徽章,高高举起,“我能活下来……是因为哈利!他在最后一刻把它扔给了我——这枚徽章隐藏了我的气息,让我躲过了他们的注意!没有它,我早就……” 哈利也站了起来,额头的伤疤灼痛着,但他仍强撑着说:“塞德里克说的是真的!伏地魔回来了!小矮星彼得帮他完成了仪式!他还活着!他逃走了!还有那个把我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人——他也是伏地魔的人!” “还有他的魔杖,”塞德里克突然补充道,眼神锐利起来,“伏地魔对哈利出手的时候……那道绿光……很不稳定。像是被什么挡住了……阴冷……滞涩……” “阴冷……滞涩?” 一个低沉滑腻的声音从教师席的阴影中传来。斯内普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黑眸迅速扫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的某个方向。 塞拉菲娜垂着眼,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 全场哗然。 徽章、证词、哈利和塞德里克的叙述——一切都指向那个不容否认的事实。 邓布利多再次抬手,令喧哗渐息。 他注视着全场,声音坚定:“塞德里克·迪戈里,一位正直勇敢的霍格沃茨学生,以他的所见证实了黑暗的回归。哈利·波特再次从伏地魔手中生还,并指认了隐藏的背叛。事实如此,否认只会让我们在面对黑暗时毫无防备。”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恐惧的脸:“黑暗已经归来。恐惧是人之常情,但屈服于恐惧,就是向黑暗认输。霍格沃茨将始终是光明的前哨。从今天起,我们必须保持警惕、彼此团结。保护自己、保护同伴——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责任。” 他望向教师席,麦格教授面容严峻,弗立维忧心忡忡,斯普劳特含泪,海格身体紧绷。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斯莱特林长桌,落在那个一直安静的身影上。 ······ 地窖办公室里弥漫着魔药与旧书的沉静气息,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 塞拉菲娜蜷在斯内普怀中,指尖卷着他黑袍的扣子。 “他们不会信的。”斯内普的手指穿过她银色的长发,“现在的震惊过后,等到暑假结束返回城堡,质疑声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 塞拉菲娜仰起脸,紫金色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发亮:“这是没办法的事,西弗。人们总是宁愿相信让自己舒服的谎言,也不愿面对难受的真相。” 她凑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薄唇。 “别担心这个,”她语气轻松,带着点狡黠,“这可是邓布利多该愁的事。” 说完又调皮地咬了下他的下唇,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 斯内普低头看着她,黑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紧绷的下颌确实柔和了几分。 他蹭了蹭她的发顶,嗅到她身上特有的清冽莲香,心里的阴霾散了些许。 “离国际魔药研讨会还有半个月,”塞拉菲娜的手指滑过他胸前的纽扣,“我们要不要先去度个假?” 斯内普挑眉:“想去哪?直接去法国吗?” “法国当然要去,但不急着去会场那边。” 塞拉菲娜眼睛转了转,在脑海里翻找地图,“我在想……普吉岛怎么样?阳光、沙滩,或者马尔代夫?听说麻瓜们很喜欢去那里度蜜月。” 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但很快又摇摇头:“不过还是算了,等明年或者后年吧……” 她冲他眨眨眼,唇角勾起一个暗示性的弧度,让他耳尖微微发热。 “那就还是在法国吧,”斯内普镇定地接话,尽管心跳漏了一拍,“南法的尼斯或者戛纳,这个季节应该不错。还有巴黎?” 塞拉菲娜思考着,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画圈:“尼斯的海岸线很美,但巴黎也不错。我们可以先在巴黎待几天,逛逛那些古老的魔法书店,再去麻瓜的卢浮宫——听说他们把蒙娜丽莎用防弹玻璃罩起来了,真想知道如果那画突然开口说话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斯内普嘴角微微上扬:“请不要在麻瓜面前制造国际纠纷,菲娜。不然我可能需要去阿兹卡班捞你。” “那我施个忽略咒就好,”她笑嘻嘻地说,“然后我们去南法吧?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应该正好开花,我想看你穿浅色衣服站在花田里的样子,一定很惊艳。” 斯内普的表情明显僵了一下:“我不会穿浅色衣服。” “就一次嘛,”塞拉菲娜撒娇道,手指扯了扯他的黑袍,“我陪你一起,拍张照片留给将来回忆。” 他哼了一声,带着无奈和不情愿,但并没有拒绝。 “那就这么说定了,”她愉快地总结,“先在巴黎待三天,然后去阿□□翁和尼斯各住几天。我会让京提前安排好一切。” 斯内普轻轻点头,手臂环住她的腰:“随你安排。”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只要远离这些……烦心事。” 塞拉菲娜笑着靠回他怀里。 ······ 伦敦的卡斯蒂尔庄园坐落在一条安静却戒备森严的林荫道尽头,高大的铁门滑开,劳斯莱斯驶入一条长长的私家车道。 与魔法界的庄园不同,这里没有会动的盔甲或肖像,但那种沉淀的奢华与威严却丝毫不减,甚至因其纯粹的麻瓜风格而显得更为低调莫测。 塞拉菲娜牵着斯内普的手穿过铺着大理石的门厅,踏上宽阔的楼梯。 卧室的门被她推开,内部是优雅的现代装饰,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修剪完美的英式花园。 “我们明天坐私人飞机去巴黎,飞行大约两小时。之后我们住巴黎的卡斯蒂尔庄园。” 她说到这里,忽然沉默了一下,微微蹙眉。 这么多处卡斯蒂尔庄园……名字都一样,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了。 要不要取个名字? 比如卡斯蒂尔1号? 斯内普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唇角勾起一个调侃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响起:“菲娜,当初你告诉我,你在麻瓜界‘小有资产’。” 他环视着这个房间:“现在看来,你这小有资产的定义,恐怕和常人理解的不太一样。” 塞拉菲娜轻笑出声,转过身面对他:“是的,西弗。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世界顶尖水准。” “卡斯蒂尔在麻瓜界的产业,都是一些地产庄园。除此之外,我继承了师尊的大部分基业,再加上这些年我自己的一些扩张。积累的财富,几辈子也挥霍不完。” “坦白说,即便是我,如果完全白手起家,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达到现在的规模。” 她耸耸肩,表示无奈。 只要时间足够,她也能达到现在的规模。 斯内普点了点头,他走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 “庄园里有泳池,”塞拉菲娜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点诱哄,“天气好的话,我们还可以去户外那个。到时候可以游泳。” 她心里默默盘算着,到时候一定要找个借口给庄园里的佣人们放个假。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游泳……意味着他要穿那种紧身的泳裤…… 而菲娜……会穿泳衣……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款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耳尖瞬间不受控制地变得通红。 他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句,强迫思绪转向别处。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入卧室。 塞拉菲娜正站在衣帽间里,手里拎着一条裙子看向斯内普:“西弗,今天穿这套怎么样?” 那是一条香奈儿特别定制的小黑裙,剪裁优雅利落,面料精致,细节处透着不张扬的昂贵,典型的千金风格,非常适合在城市观光和拍照。 她个人一直挺偏爱香奈儿的风格。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裙子上,又看向她期待的脸,认真地点头:“很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诚恳,“你穿什么都好看。” 然后,他走到衣柜的另一侧仔细翻找了一会儿,最终挑出一套休闲装。 依旧是沉稳的黑色系,但面料柔软,款式现代,与他平日的黑袍截然不同。 他想穿得和她站在一起时,看起来更相称,更像是一对。 塞拉菲娜笑着配了一只小巧的香奈儿链条包。 劳斯莱斯卡尼切平稳地将他们送往机场。 当那架线条流畅优美的湾流IV 私人飞机映入眼帘时,就知道塞拉菲娜的财力真的有点东西。 这是顶级的注重每一个细节的舒适。 机舱内部是宽敞的客厅布局,真皮沙发、胡桃木饰板、柔软的地毯,以及早已备好的饮品和精致餐点。 飞机升空后,斯内普搂着塞拉菲娜坐在舒适的沙发上。 窗外是翻滚的云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聊着天,内容从魔药配方的一点新想法,到对巴黎街头咖啡店的随意畅想,静谧而温馨。 抵达巴黎勒布尔热机场后,另一辆等候的豪华轿车将他们直接送往市中心。 午餐是在一家能看到塞纳河风光的老牌餐厅,菜肴精致,氛围悠闲。 下午的行程从埃菲尔铁塔开始。 斯内普手里拿着塞拉菲娜带来的高性能麻瓜相机,虽然一开始动作略显生硬,但在她的指导下,很快便找到了窍门。 他镜头下的塞拉菲娜,或倚着栏杆远眺,或低头浅笑,与宏伟的铁塔构成无数美好的画面。 当然,也有热情的路人游客主动提出帮他们合影。 照片里,一身黑衣身形挺拔的斯内普略显拘谨却难掩柔和,而被他搂着的塞拉菲娜则笑得明媚动人。 之后他们沿着香榭丽舍大街漫步,穿过车流不息的凯旋门。 斯内普对麻瓜世界的繁华流露出一丝观察兴趣,偶尔会对某些橱窗的设计或街边艺人的表演投去短暂的一瞥。 夜幕降临,他们再次回到战神广场,等待着铁塔亮灯的瞬间。 当无数灯珠骤然闪烁,将铁塔点缀成璀璨的金色光芒之塔时,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声。 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身前,他下意识地收紧环住她的手臂,下颌轻贴着她的额角,共享着这一刻属于巴黎的浪漫与震撼。 晚上回到巴黎的卡斯蒂尔庄园。 这里的风格与伦敦的截然不同,充满了法式的优雅与浪漫情怀,象牙白的墙面、雕花铁艺阳台、随处可见的鲜花布置。 塞拉菲娜的卧室也不再是浓郁的紫金色调,而是换成了更契合此地的浅金色与珍珠灰,柔和而奢华。 洗漱后,两人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塞拉菲娜窝在斯内普怀里,懒洋洋地规划着明天:“明天去卢浮宫和凡尔赛宫。” 斯内普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上她的唇,动作轻缓而珍重。 塞拉菲娜回应这个吻,两人亲昵地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相拥着沉入安稳的睡眠。 第188章 度假(二) 第二天,塞拉菲娜从衣帽间里选了一套香奈儿的米白色粗花呢套装,裙长及膝,剪裁优雅又便于走动,搭配着同系列的平底鞋,既适合长时间漫步,又不失精致。 斯内普则从衣柜里取出了一件深灰色针织衫和剪裁合体的黑色长裤,虽然依旧是他偏好的暗色系,但面料和款式明显与塞拉菲娜的着装风格相呼应。 卢浮宫里人潮如织,尤其是在通往《蒙娜丽莎》的小展厅里,空气都显得有些闷热。 斯内普将塞拉菲娜护在身前,一只手臂微微抬起,在她身后隔开拥挤的人群,眉头微蹙。 他们在那幅小小的画作前停留了片刻,感受着周围各种语言的惊叹和相机快门声,随后便顺着人流慢慢移动,欣赏着其他恢弘的展品和古老的雕塑。 中午,她们在卢浮宫附近的一家传统法式餐厅吃了午饭,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餐桌上。 下午的凡尔赛宫同样游人如织。 进入主宫殿后基本只有一条参观路线,她们随着人流缓缓前行。 镜厅的金碧辉煌确实令人印象深刻,无数水晶吊灯和镜面将空间无限延伸,折射着窗外流入的光线,极尽奢华。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些精美的壁画和镀金装饰,偶尔会流露出对细节和工艺的审视。 参观完宫殿内部,她们来到了后面的花园。 天气格外眷顾,晴朗的天空下,广阔的花园宛如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 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绿植、图案繁复的花坛、喷泉与雕塑点缀其间,确实有种步入童话仙境般的不真实感。 她们沿着宽阔的步道慢慢走着,最后在前方一片较为安静的河边草坪坐下。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远处宫殿的轮廓在光线下显得庄严而宁静。 塞拉菲娜微微眯起眼,感受着这份难得的闲适,阳光在她银色的发丝上跳跃,柔和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宁静得不似凡人。 斯内普侧头看着她,目光深沉而专注。 后来,他们还在湖边租了一条小船。 斯内普负责划桨,动作起初有些生涩,但很快便掌握了要领,小船平稳地在水面上滑行。 塞拉菲娜笑着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用手指划过清凉的湖水。 整个过程中,斯内普手里的相机几乎没停下过。 他捕捉着塞拉菲娜每一个自然的瞬间——低头浅笑、迎着微风眯起眼、好奇地望向岸边的天鹅。 而当他们请路人帮忙拍摄合照时,斯内普也从最初的身体略显僵硬、表情有些不自然,逐渐变得放松,甚至能在镜头下嘴角弯起。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巴黎的庄园。 卧室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柔软的大床显得格外诱人。 塞拉菲娜洗完澡后,穿着丝质睡裙,凑到正靠在床头看书的斯内普耳边,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狡黠: “主要的景点差不多逛完了……明天我们去室外的泳池游泳怎么样?” 斯内普翻书的指尖微微一顿,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薄红。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应,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一些: “……好。” 他合上书,将其放在床头柜上,动作看似平稳,却泄露了一丝期待。 两人睡到自然醒,虽说是自然醒,但长期的作息习惯还是让他们在清晨时分就睁开了眼睛。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塞拉菲娜像只慵懒的猫,整个人缠在斯内普身上,脸颊贴着他光滑的胸膛,还张嘴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斯内普低沉地哼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疼,更多是出于被突然袭击的无奈。 他的塞拉菲娜总是喜欢偷袭他。 他抬手,手指轻轻穿过她银色的长发,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午后,阳光正好。在用完一顿简单的午餐后,塞拉菲娜找个理由给庄园里所有的佣人都放了假。 她的那点小心思,几乎写在了脸上。 室外泳池的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周围的绿植提供了良好的私密性。 塞拉菲娜穿着一套浅紫色的分体泳衣,上身是细吊带款式,下身是带着小裙摆的短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却富有线条感的身形——平坦的小腹上清晰的马甲线,修长而笔直的双腿,整个人显得充满活力,可爱中又带着几分不自知的性感。 斯内普的泳装则简单得多,就是一条深色的普通泳裤。 男性的泳衣款式本就没什么花样,但他的身材却无法被简单的布料遮掩——紧实的腹肌线条分明,宽阔的肩膀和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以及一双笔直的长腿。 塞拉菲娜毫不掩饰地欣赏着,觉得他简直就是一瓶行走的专门为她量身定制的迷情剂。 斯内普被她那要把他生吞活剥了的灼热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再次不受控制地泛红。 他有些无奈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用拥抱阻隔了她那过于直白的视线,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别看了。” 再被她那样看下去,他恐怕要先一步失控了。 两人先后下水,微凉池水驱散了午后的些微暑气。 塞拉菲娜如水中的精灵,灵活地游动着,银发在水中飘散开。斯内普则始终在她附近,动作不像她那样花哨,但每一个划水都显得沉稳有力。 在水中,塞拉菲娜觉得斯内普更加迷人了,尤其是起身的时候。 水流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流过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腹肌线条,每一处都仿佛在诱惑着她。 同样,在斯内普眼中,被水浸湿的塞拉菲娜,肌肤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白皙透亮,紫色的泳衣衬得她像一朵初绽的睡莲,纯净而诱人。 起初他们还只是规规矩矩地游着,但不知不觉间,距离越来越近。 终于,在水波的掩护下,塞拉菲娜笑着游过去,伸手搂住了斯内普的脖子。 斯内普顺势接住她,托着她的腰臀,让她修长的双腿自然地环在自己的腰际,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到泳池边,将她轻轻压在池壁上。 高大的身躯完全笼罩住她,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 他低下头,再也忍不住,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带着积攒已久的渴望和温柔。 塞拉菲娜热情地回应着,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沉浸在被他气息完全包裹的亲密之中。 池水温柔地荡漾着,包裹着相拥的两人。 斯内普的吻逐渐从最初的急切变得绵长而细致,仿佛在品尝世上最珍贵的蜜糖。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内有力而急促的心跳,与自己乱了节奏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喘息着松开她的唇,额头却依然抵着她的额头,鼻尖轻蹭,呼吸交融,温热的气息拂过彼此湿润的皮肤。 他的手臂依旧牢牢地环着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与池壁之间,那双深邃的黑眸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和一丝竭力维持的克制。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和笑意,她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下巴,声音带着点撒娇般的微喘:“西弗……” 这声低唤像羽毛轻轻搔过斯内普的心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再次低头,这次吻落在了她的唇角,然后是脸颊、眼睑,每一个吻都轻柔而珍惜。 两人就在泳池边依偎了许久,享受着阳光、水波和只属于彼此的静谧时光。 夜晚的阳台上,晚风轻柔地拂过,带着远处花园里隐约的花香。 塞拉菲娜慵懒地靠在舒适的藤编沙发里,手中端着一只精致的高脚杯,里面盛着的却不是红酒,而是深红色的冰镇樱桃汁。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因为西弗勒斯不赞成她饮酒。 她只好憋着嘴将樱桃汁装到高脚杯里,假装自己喝的红酒。 斯内普则放松地枕在她柔软的大腿上,侧着脸颊贴着她平坦的小腹,家居服的薄棉布料传递着温热的体温。 他闭着眼,很享受这份宁静,偶尔会侧过头,用他高挺的鼻梁轻轻蹭一蹭她的肚子,像一只收起所有尖刺、寻求安抚的大型动物。 塞拉菲娜空着的那只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微凉的黑发,感受着这静谧夜晚里独有的温馨与亲密。 在巴黎的悠闲日子过后,他们前往南法。 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正值花期,无边无际的紫色花海在阳光下蔓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而宁静的香气。 斯内普换上了一套浅亚麻色的休闲装,站在那片绚烂的紫色背景前。 没办法,他无法拒绝塞拉菲娜的任何要求。 塞拉菲娜穿着同色系的连衣裙,拉着他拍了许多照片。 当她看到相机里那个站在紫雾般花田中柔和的西弗勒斯时,毫不吝啬地送上一连串的夸赞。 “西弗,你简直像是从古典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学者!” 她举着相机,眼睛亮晶晶的,“这颜色太衬你了,以后就该多穿浅色。梅林啊,你怎么能这么好看?” 她夸张的赞美几乎要把人夸得缩回胚胎里重新塑造一遍。 斯内普面上维持着惯常的淡漠,但微微泛红的耳廓和略显僵硬的姿势以及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嘴角却泄露了他的一丝窘迫和十足的受用。 之后的日子,他们去了教皇宫所在的古老小城阿□□翁。 穿梭在巨石砌成的宫殿堡垒和蜿蜒的小巷里,感受着历史的厚重沉淀。 斯内普对中世纪建筑的防御工事和可能存在的古老魔法痕迹表现出更多的兴趣,而塞拉菲娜则更热衷于拉着他寻找那些藏匿在街角的有趣小店和品尝当地的甜点。 最后他们来到了蔚蓝海岸的尼斯。 天使湾的鹅卵石海滩和澄澈得如同蓝宝石的地中海让他们停留了最久。 他们沿着著名的盎格鲁大道散步,在旧城区色彩明快的市场里闲逛,品尝了酥脆的索卡饼和新鲜的海鲜。 一次晚餐时,他们还尝试了麻瓜的露天电影院,披着薄毯,在星空下看一部老旧的法国黑白电影,还好两人都会法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半个多月的旅行转瞬即逝。 进入七月,国际魔药研讨会的日期临近。 他们收拾好行装,从尼斯离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麻瓜世界,回到了魔法界的领域,前往那座为此次学术盛会而特意布置的古老小镇。 第189章 雷达警报 国际魔药研讨会在一座历史悠久、气势恢宏的古老城堡中举行。 出示了那份带有魔法印记的邀请函后,一位 侍者恭敬地引领着他们穿过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前往安排好的客房。 城堡里已经颇为热闹,穿着各式袍子的男女巫师们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魔药材料残留的淡淡气息和古老的石尘味。 侍者在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前停下,为他们打开房门。 “卡斯蒂尔小姐,斯内普教授,这是二位的房间。若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摇铃。” 塞拉菲娜注意到侍者用的是单数房间,并且房间内部虽然宽敞奢华,但明显不是套房,那张摆在中央的四柱大床尤为显眼。 她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觉得这次研讨会的主办方倒是意外地懂事。 尽管塞拉菲娜还未成年,她与斯内普的关系在魔法界高层也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但令人略感意外的是,从未有过针对此事的流言蜚语流传。 塞拉菲娜曾特意吩咐过部下留意并引导这方面的舆论,然而似乎并没有需要他们出手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见识过她手段的人,从未真正将她视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又或许是卡斯蒂尔的姓氏本身就让人不敢轻易置喙,生怕招致难以想象的后果。 无论如何,这种清净的局面正是塞拉菲娜所乐见的。 她绝不容忍任何恶意的流言蜚语袭扰西弗勒斯,那会让她控制不住做些什么。 比如杀人。 房间内部宽敞而舒适,高挑的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水晶灯,墙壁镶嵌着深色木板,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通往一个小阳台,可以俯瞰城堡部分的庭院景观。 厚重的帷幔床幔从四柱床上垂下,旁边是燃烧着温暖火焰的壁炉。 软榻、书桌、摆放着新鲜水果和饮料的茶几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小型工作台,上面准备了基础的魔药配制工具,显然是为主人公里这位魔药大师准备的。 会议明日才正式开启,今晚将有一场欢迎晚宴。 此刻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她们决定先在房间里休息。 塞拉菲娜踢掉鞋子,快走几步便直接趴倒在了窗边的软榻上,脸颊埋在柔软的天鹅绒靠垫里。 其实她并不觉得累,只是单纯不想坐着。 斯内普脱下旅行时穿着的长外套,将其仔细挂好。 他走到软榻边,看着毫无形象趴着的塞拉菲娜,眼中掠过一丝无奈。 他弯下腰,动作熟练地将她捞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坐好。 “外衣皱了。”他低声说,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帮她解开外套的扣子,将那件做工精致的外套也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柔软的浅色内搭。 随后,他自已也在软榻上坐下,重新将她揽过,让她的脑袋舒舒服服地枕在他的大腿上。 塞拉菲娜调整了一下姿势,仰头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下颌,满足地叹了口气。 斯内普的手自然垂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散落在他腿上的银色长发,另一只手则拿起方才侍者一并送来的本次研讨会的议程安排,快速浏览起来。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壁炉中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以及纸张翻动的细微声音。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塞拉菲娜闭着眼,感受着他指尖穿梭在发丝间的轻柔触感,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合了魔药清苦与淡淡古龙水的气息。 时间就在这片静谧温馨中缓缓流淌。 直到窗外的天色渐渐染上黄昏的金辉,斯内普才放下手中的议程,轻轻拍了拍她。 “差不多了,”他的声音低沉,“该准备一下去晚宴了。” 塞拉菲娜懒洋洋地睁开眼,紫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夕阳的暖光,带着点不情愿的撒娇,但还是坐起身。 晚宴时分,塞拉菲娜并未选择繁琐的礼服长裙,而是换上了一身紫金色长袍。 斯内普依旧是一身经典的黑色巫师袍,但细心看去,袍子的边缘和袖口处,巧妙地绣着与塞拉菲娜衣袍颜色相呼应的暗紫色细密纹路。 当他们步入宴会大厅时,内部已是灯火辉煌。 水晶吊灯将柔和的光芒洒在每个角落,衣着正式的巫师们手持酒杯,低声交谈着。 场内确实以中老年面孔居多,魔药学的精深往往需要时间的沉淀,成名的大师们大多已不再年轻。 这也足以证明斯内普的含金量——他在远比同侪更年轻的年纪便已跻身顶尖之列,这本身就是他实力最有力的证明。 两人刚一进场,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 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颠覆性的魔法终端、难以估量的财富和深不可测的家族力量。 瞬间便有不少人朝着她们的方向颔首致意。 斯拉格霍恩也在人群中,他红光满面,端着酒杯热情地迎了上来:“啊!卡斯蒂尔小姐!西弗勒斯!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 塞拉菲娜:“晚上好,斯拉格霍恩教授。” 斯内普也微微颔首,礼貌地回了一句“教授”。 三人简短地寒暄了几句,斯拉格霍恩毫不吝啬地对斯内普最近的魔药成果表示赞赏,又巧妙地恭维了塞拉菲娜对魔法界通讯的革新,气氛融洽愉快。 很快,便不断有人加入或试图介入谈话。 塞拉菲娜不需要主动去寻找交际对象,自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围拢过来。 这其中既有希望与卡斯蒂尔建立商业往来的家族代表或商会主席,也有不少眼神热切、怀揣着研究项目渴望获得资金支持的学者或独立魔药师。 塞拉菲娜从容地应对着。 她手中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樱桃汁,听着一位魔药材料供应商介绍其新开发的珍稀药材稳定储存技术,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 接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学者向她阐述一项关于利用月光草特性改良缓和剂的研究构想,她听得仔细,虽未立刻承诺,但表示会后可以让她的团队详细评估其研究计划。 言谈间既保持了适当的距离感,又不会让人感到被轻视。 而在大厅的另一侧,斯内普也沉浸在他的领域里。 他身边围绕着几位同样在魔药学界享有声誉的大师,以及一些充满求知欲的年轻后辈。 他们讨论的话题专业而深入,从某种稀有非洲树皮汁液的最佳萃取温度,到最近《魔药创新》期刊上一篇关于狼毒药剂稳定性突破的论文的实操可能性。 斯内普的话语依旧简洁,甚至有些冷硬,但每当他开口,周围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凝神倾听。 他对药性相互作用的深刻理解、对炼制火候精准到秒的苛刻要求,以及那些偶尔闪现的、颠覆传统配比的犀利见解,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他在这片领域内毋庸置疑的权威性。 晚宴的氛围逐渐升温,人们举杯交谈,交换着信息与见解。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虽然身处不同的交谈圈层,却仿佛是这个盛大场合中两个自然而然形成的引力中心。 他们一个在商业与资源里运筹帷幄,一个在学术与智慧的殿堂里熠熠生辉,彼此独立,却又遥相呼应,各自闪耀。 正当塞拉菲娜与一位魔植学家讨论着某种稀有月光花的培育成本时,又一位身影优雅地穿过了人群。 伊莎蓓尔·沙菲克,沙菲克家族的现任家主,步履从容地走到塞拉菲娜身边。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气质沉稳优雅。 “好久不见,塞拉菲娜。”伊莎蓓尔微笑着开口,语气熟稔。 塞拉菲娜转过头,看到她:“好久不见,伊莎蓓尔。真没想到会在魔药研讨会上见到你。” 伊莎蓓尔俏皮地眨了眨眼,压低了些声音:“主要是猜到你会来了。” 她的话语里带着心照不宣。 周围几位正竖着耳朵听的巫师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有些惊讶。 沙菲克和卡斯蒂尔? 没听说这两个古老的纯血家族近来有什么密切往来啊。 塞拉菲娜了然一笑,并未多言。 两人顺势聊起了近期魔法材料市场的波动,话题转到了更寻常的商业领域。 交际仍在继续。 在大厅的另一端,斯内普虽然正与一位来自北欧的魔药大师深入探讨着冰冻环境下药性保存的难题,但他的目光总会时不时地瞥向塞拉菲娜的方向,确认她一切如常。 没过多久,又一位年轻人加入了塞拉菲娜周围的圈子。 阿德莱德·罗齐尔,罗齐尔家族的年轻继承人,他举止优雅地向塞拉菲娜和伊莎蓓尔问好:“晚上好,卡斯蒂尔小姐,沙菲克夫人。” 罗齐尔家族的历史并非清白无瑕,其家族中曾有人追随过伏地魔,这在在场的人精中并非秘密,只是没人会没眼色地当面提起。 众人只是保持着礼貌而略显疏离的态度。 塞拉菲娜对阿德莱德的态度倒是颇为友好。 这很大程度上源于她与文达·罗齐尔的交情。 塞拉菲娜因为与盖勒特的友谊,很早便认识了那位法兰西玫瑰。 即便岁月流逝,文达依旧保持着那份优雅与高贵,塞拉菲娜对这位长辈颇为欣赏,连带着对她的家族小辈也多了几分温和。 塞拉菲娜对外塑造的形象向来是优雅温和,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自实力和地位的上位者气场。 此刻她与样貌英俊、谈吐不俗的阿德莱德交谈,在旁人看来,确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加之她周围本就围着几位其他家族的年轻才俊——没办法,总有人抱着侥幸心理试着挖墙脚——这使得她所在的小圈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种景象,落在远处某位魔药大师眼里,可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斯内普的雷达警报拉响了。 他看着那个罗齐尔家的小子对着塞拉菲娜微笑,看着周围那些跃跃欲试的年轻面孔,心里像是打翻了一锅正在熬制的味道最怪的魔药,咕嘟咕嘟地冒着酸涩的气泡。 他不能立刻走过去打断——那太失礼了。 但他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今晚回到房间,一定要好好“惩罚”一下那个招蜂引蝶而不自知的小混蛋。 任何适龄的、单身的、尤其是长得还不错的异性靠近塞拉菲娜,都会轻易触发他高度敏感的警报系统。 更何况是这个罗齐尔! 天知道他是不是伏地魔派来的? 那个黑魔王诡计多端,谁知道他会不会用人海战术,试图用美男计来拉拢甚至控制塞拉菲娜?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斯内普的眼神就更加冰冷了几分。 那是他的! 他的塞拉菲娜! 该死的伏地魔! 他暗自咒骂着,手中的酒杯捏得更紧了些,连带着对面前北欧大师提出的一个理论漏洞的反驳,都带上了几分凌厉的杀气,让对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第190章 醋意与惩罚 晚宴结束后,两人牵着手穿过城堡静谧的走廊回到房间。 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塞拉菲娜在回到房间的过程中就察觉到了身边人那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周身散发出的带着酸味的低气压。 果然,还没等她开口,整个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塞拉菲娜轻轻叹了口气,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斯内普抱着她走到窗边的软榻坐下,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地困在自己怀里。 下一刻,带着些许惩罚意味的凶狠的吻就落了下来。 塞拉菲娜回应着,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间,轻轻揉按着,试图安抚这只炸毛的蝙蝠。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有些不稳。 斯内普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明显的情绪:“塞拉菲娜!”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只是紧抿着薄唇,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那里面混合着控诉和委屈,环在她腰背的手臂也收得紧紧的,诉说着他的不满和醋意。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难得的孩子气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笑声让斯内普眼神里的控诉瞬间加倍。 塞拉菲娜赶紧止住笑,主动凑上去用脸颊蹭了蹭他的侧脸,又吧唧一声亲了亲他紧抿的嘴唇。 “因为盖勒特的关系,我几年前就认识文达·罗齐尔了。” 她轻声解释,手指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我们彼此观感都很不错。所以我看罗齐尔家的小辈,也像是看自家晚辈一样,自然会多几分友好。”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万一他是伏地魔派来的……罗齐尔家毕竟出过食死徒。”他的声音闷闷的。 塞拉菲娜继续顺毛:“没事,他们家还出过巫粹党呢,成分复杂得很,大杂烩。” 斯内普莫名被这个说法安慰到了一点点。 就是怎么哪边都有罗齐尔? 难道罗齐尔家族对邓布利多有意见? 这么一想,好像更说不清了。 他立刻开始挑别的刺,目标转向那些围着她转的年轻男性。 他的毒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喷洒,词汇之犀利,比喻之刻薄,逻辑之刁钻,堪称有史以来之最。 他精准地评价了其中一位的魔药水平“恐怕连疥疮药水都熬不明白,只会靠家族金币堆砌门面”,另一位则“眼神空洞得像被巨怪踩过脑袋,除了傻笑大概别无长处”,甚至还能抽空赞美塞拉菲娜“而你,却还要耐心应对这些巨怪智商都欠奉的骚扰者……” 塞拉菲娜听着他这战斗力爆表的连环毒液,觉得他现在抿紧嘴唇的样子简直能把自己毒死。 她努力想保持严肃,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想要上扬,她赶紧压下去,又忍不住勾起,再压下去…… 如此反复,最终她的嘴角开始微微抽搐。 斯内普:“……” 他停下了喷洒毒液,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更加幽怨了。 塞拉菲娜终于忍不住了:“咳……那个……额……嘿嘿嘿……哈哈哈哈……” 她笑倒在他怀里,肩膀直抖。 笑够了,她还凭空摸出一面镶嵌着紫色宝石的华丽小镜子,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下自己完美的脸颊,还自恋地摸了摸:“唉,看来美貌也是一种负担呢……” 斯内普:“……” 他看着怀里这个沉醉于自己美貌、完全没把刚才那番醋意风暴当回事的爱人,气得快要变成一只河豚,但眼底深处却又满是无可奈何的纵容和宠溺。 他默默伸出手,把塞拉菲娜的脸蛋从镜子前掰回来,迫使她看着自己。 塞拉菲娜眨巴着紫金色的大眼睛,终于把镜子收了起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语气带着笑意:“西弗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斯内普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哼!”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决定的“惩罚”。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一些:“我要惩罚你。” 塞拉菲娜好奇地歪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和玩味:“那……你要怎么惩罚我呢?西弗~” 她甚至还故意抛了个媚眼,身体不安分地在他腿上轻轻动了动:“打屁股?” 斯内普倒吸一口凉气。 本就因亲密接触而升起的生理反应,被她这么刻意地一蹭一撩拨,瞬间变得更加明显。 他觉得塞拉菲娜的理论知识似乎有点过于丰富了。 她平常看的书他都有数,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难道被德拉科他们带的? 但是打屁股…… 他才不要! 至少不是现在这种意义上的“打”! 他的耳尖迅速漫上红色,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谴责她的不正经。 接着,他俯下身,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灼热的吻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吮吸着,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红色印记。 塞拉菲娜配合地仰起头,发出诱人的轻哼。 斯内普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报复性的得意:“反正你有生命法阵,一晚上这些痕迹就会消失,不怕被别人看到。” 塞拉菲娜轻笑出声,将他搂得更紧,手指插入他的发丝,将他更深地按向自己。 斯内普觉得脖颈似乎不够,手指有些急切地将她的衣袍领口拉得更低,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 他的吻一路向下,流连于她精致的锁骨和敏感的颈窝…… 塞拉菲娜眼神迷蒙,却带着一丝坏笑,主动将衣袍继续向下拉,让布料滑到手肘,哑声问道:“肩膀……要不要?” 斯内普动作微微一僵,抬头惩罚性地在她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随即温热的唇再次覆上,在那圆润的肩头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衣袍的褪下使得一抹雪白诱人的弧度若隐若现。 斯内普的呼吸骤然加重,他停下动作,将发烫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苦和懊恼:“太考验人了,塞拉菲娜……”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用自己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细腻的肌肤。 塞拉菲娜被他这动作逗笑,故意调侃道:“西弗,你是打算用你的高鼻梁捅穿我吗?” 斯内普报复性地又在她肩上轻咬了一口,留下一个微红的印记,随即猛地将发烫的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清冽的香气,试图平复体内翻涌的要失控的燥热。 过了一会,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从她颈窝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他们都还那么年轻……” 而他,终究是年长了她太多。 这个念头时常在他心底盘旋。 为什么他不能晚生几年? 哪怕只是五年。 虽然如今他的容貌远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身形挺拔,也很英俊——塞拉菲娜总是夸赞他好看——但这依旧无法改变那段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岁月鸿沟。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毛茸茸的黑发,声音温柔而笃定:“西弗,别忘了我的寿命。” 斯内普微微一怔,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疑问。 他知道塞拉菲娜的寿命远比普通巫师漫长,也知道自己因为与她生命共享的缘故,未来也将拥有同样悠长的时光。 塞拉菲娜看着他:“现在看你,似乎是年长我许多。但百年之后,甚至千年之后呢?你现在比我多经历的这些年岁,放到我们未来共享的漫长生命里,不过是一个零头罢了。” 斯内普沉默着,仔细咀嚼着她的话。 如果用百年来计算,十几二十年的差距似乎很大。 但如果是以千年、甚至更久为单位呢? 那确实显得无足轻重了。 这奇异的安慰缓缓熨平了他心底那点隐秘的不安。 塞拉菲娜见他神色松动,继续用她那独有的逻辑说道:“伴侣之间,年龄差可以有几岁,十几岁,二十几岁…当然,也可以是五百岁、七百岁,甚至一千岁、一万岁。”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明显的嫌弃:“但绝对不能是四十岁、五十岁这种。” 斯内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困惑,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塞拉菲娜皱了下鼻子,表情很是认真:“那感觉不就像是在跟爷爷谈恋爱吗?多奇怪啊!” 斯内普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震荡出来,驱散了最后那点阴霾。 他将脸重新埋回她温暖馨香的颈窝,依赖地蹭了蹭,像一只终于被顺毛安抚的大型猛兽。 好吧,他彻底不再纠结于这所谓的年龄差了。 他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张脸——毕竟塞拉菲娜喜欢好看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哦对,还有身材。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塞拉菲娜的袍子,最终还是没忍住,声音带着点别扭,暗戳戳地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你……那些……理论知识……到底从哪里知道的?” 他实在想不通,她平日里看的书他都知道啊。 塞拉菲娜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她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异能者里有一个非常出名但是难以学习且……阴损的技能,叫搜魂。它完全依赖精神力发动,能强行翻阅对方所有的记忆。它比摄神取念更霸道,几乎无法防御。” “正常的搜魂会对被施术者的灵魂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大概率会变成白痴。当然,如果施术者的精神力远超对方,可以尝试控制力度。我小时候……嗯,用得有点多。” 她揉了揉眉心,仿佛还能看到那些纷杂混乱的画面:“那时候为了获取情报或者……别的目的,搜了不少人的魂。总是不小心就看到许多……嗯,少儿不宜的记忆。看得多了,理论知识想不丰富都难。” 她沧桑地总结道:“男女之间都是小事,男男、女女、多人……甚至跨越物种的,还有那些带着虐待性质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类做不到的。” 她最后沉重地补充了一句:“这个世界上的变态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斯内普听得愣住了,他从塞拉菲娜说到“多人”开始就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强行拓宽了不少。 梅林啊……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抱在怀里。 是他的错,勾起了她这些不愉快的回忆。 等等! 斯内普忽然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声音都绷紧了:“搜魂……是连……过程画面……都看到的?” 塞拉菲娜还过目不忘! 想到她脑海里可能储存着无数别人的……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忽然开始动手解自己袍子的扣子。 塞拉菲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这是怎么了?” 斯内普耳根通红,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语气带着固执的占有欲:“忘掉那些人的□□……只记住我的就好。” 塞拉菲娜恍然大悟,拉长了音调:“哦~” 原来是占有欲又发作了。 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西弗勒斯对别人使用搜魂,看到别的女性的…… 不行! 绝对不行! 光是假设一下就让她心里冒火。 她看着斯内普红着脸将自己上半身的衣物褪去,露出锻炼得宜的胸膛和紧实的腹肌。 她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那些肌肉线条,眼中还带着期待。 然而,看到他停在那里不再有进一步动作,塞拉菲娜眨了眨眼,带着点疑惑和明显的期待追问:“西弗,不脱裤子吗?” 斯内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按进自己光裸的胸膛上,声音闷闷地从她头顶传来,带着羞窘:“……不脱!等……之后的……” 他将她的脑袋紧紧按在自己颈窝处,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 塞拉菲娜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肌肤,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其实……我想埋胸。” 说着,她还故意用手摸了摸他结实的胸肌,手感极佳。 她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己吃的真好! 斯内普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血液似乎全都涌向了头部。 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那……等之后去床上的……” 第191章 国际魔药研讨会进行时 第二天,国际魔药研讨会正式拉开帷幕。 清晨,两人便已起身。 塞拉菲娜因着前一晚埋胸得逞,还调皮地在西弗勒斯紧实的胸肌上留下了一个牙印,心情显得格外愉悦,眉眼间都带着一丝笑意。 她们步入主会议大厅时,内部布局已与昨晚的宴会厅截然不同。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阳光透过高窗洒入,照亮了整齐排列的座椅。 原本用于交际的空旷地带此刻摆满了一排排舒适的扶手椅,不少与会者已经入座,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学术场合特有的专注氛围。 按照常理,塞拉菲娜作为商业巨擘应坐在标注着“合作方”的区域,而斯内普作为发表论文的学者则应坐在“演讲者”或“魔药大师”区域。 但主办方显然深谙人情,贴心地将两人的座位安排在了第一排的中央,紧邻在一起。 会议伊始,先是法国魔法部国际合作司的司长上台致欢迎辞,一番官方但得体的讲话后,便是由斯拉格霍恩进行开场演讲。 他声音洪亮,妙语连珠,回顾了魔药学近年的发展,并巧妙地提到了几位杰出后辈,其中自然包括即将登场的斯内普,成功预热了现场气氛。 紧接着,便轮到斯内普上台。 他站起身,黑袍因动作而微微摆动,神色是一贯的冷峻与沉稳。 他稳步走上演讲台,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诸位同仁,”他的声音低沉,透过扩音咒传遍大厅,“今日我将阐述的,是关于月长石粉末在高级缓和剂炼制过程中,其预处理温度与最终药效稳定性之间的非线性关系模型。” 他挥动魔杖,身后巨大的魔法光屏上立刻浮现出复杂的魔药方程式、 绘制的温度曲线图以及几组对比鲜明的药效稳定性数据。 他的演讲逻辑极其严密,从传统处理手法的弊端入手,逐步推导出自己通过大量实验建立的新模型,每一个论点都辅以扎实的数据和清晰的图表支撑。 语速平稳,用词精准,偶尔提到某些特别精妙或颠覆性的发现时,台下会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吸气声或窃窃私语。 “……因此,”他总结道,魔杖尖轻点,光屏上最终定格在一个复杂的公式上,“控制月长石粉末在摄氏113度至115度之间进行至少12小时的恒温预热,而非传统意义上的文火慢焙,能使其晶体结构达到最佳活性状态,从而将缓和剂的药效波动率降低至少百分之十七,并将有效储存期延长三个月。” 演讲结束,大厅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接下来的提问环节,几位资深魔药大师提出了相当尖锐的问题,从实验样本数量到模型在极端条件下的适用性。 斯内普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他的回应一如既往的简洁,甚至有些冷硬,但每一条反驳或解释都直击要害,引用的数据信手拈来,展现出其理论根基的深厚与实践经验的丰富,让提问者最终都心悦诚服地点头坐下。 在整个过程中,塞拉菲娜始终注视着台上那个散发着光芒的男人。 她的坐姿优雅,指尖轻轻搭在下巴上,紫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欣赏。 她看着他掌控全场,看着那些平日里或许眼高于顶的魔药大师们在他面前露出信服或深思的表情。 当斯内普完美地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微微颔首示意发言结束时,塞拉菲娜率先鼓起掌来。 斯内普的目光下意识地寻向她,穿过台上明亮的光线,精准地捕捉到了第一排正中央那抹耀眼的银发和那双盛满笑意的紫金色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他紧绷的唇角软化了一丝。 随即,他收回视线,在一片掌声中稳步走下讲台,回到她的身边。 一上午的议程随着斯内普演讲的结束而告一段落。 学术研讨的节奏便是如此,深入探讨一个课题往往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研讨会最初的几天完全属于像斯内普这样的魔药学者,是纯粹的理论交流与碰撞。 之后的几天,则将进入项目演讲环节,这更像是学术与商业的结合——研究者展示具有应用潜力的项目,以期获得投资和支持。 当然,许多魔药大师本身也可能兼任后者。 这些项目往往耗资不菲,且极其考验投资者的眼光和魄力。 即便是之前那些精彩的理论论文,若想转化为实际的产品或成果,同样需要巨大的投入。 因此,在前期纯学术交流阶段,大多数商人往往只是派遣代表到场以示礼节,本人很少亲自全程参与。 像塞拉菲娜这样级别的商业巨头本人亲自到场,并且是从头到尾耐心聆听的是独一份。 她的意图显而易见——是为了陪伴斯内普。 斯内普听得极为专注,而塞拉菲娜也并非敷衍了事,她自身的魔药造诣极高,虽不亲自投身研究,但理解能力还是远超常人的。 伊莎蓓尔曾私下调侃她,为了“美人”连堆积如山的公务都抛下了。 塞拉菲娜只是笑着回应:“每一个成功的家主背后,都有一位忠诚、能力强大、且任劳任怨的下属。” 此时,远在卡斯蒂尔庄园的书房里,京正高效地处理着本该由塞拉菲娜过目的文件,任劳任怨。 塞拉菲娜在心里默默记下:京,给你加工资。 伊莎蓓尔闻言,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现在开始培养这样一位下属还来不来得及,她实在是感到有些疲于奔命。 她也很累的! 一周的时间在密集的研讨中过得飞快。 纯学术讨论环节结束,会议进入了项目路演阶段。 台上的演讲者整体年纪轻了一些,更多是充满野心的青年或中年学者,带着他们的创业项目寻求伯乐。 塞拉菲娜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在面前的议程表上记录一两笔。 很多想法颇具创意,但要么投资回报周期过长,要么风险过高,与她麾下产业的方向契合度也不高,她兴趣不大。 直到几天后,一位年轻的女巫带来了一个关于人工培育一种珍稀魔药材料的可行性项目报告。 这种材料恰好是斯内普特供给卡斯蒂尔家族的一种独家魔药所必需的核心原料之一,目前完全依赖野外采集,价格高昂且供应极不稳定。 塞拉菲娜原本有些散漫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 她听得非常仔细,在对方演讲结束后,第一个提出了问题。 “关于你提到的第三种催化媒介,在持续低温高压环境下,它的活性衰减率具体是多少?是否有数据支持?” 接着问题逐渐深入,涉及到培养基的魔力传导效率优化、大规模培育可能遇到的共生魔法微环境模拟难题,以及最终产出的材料与野生品种在魔力共鸣频率上的差异性检测方案…… 她的语气始终保持着礼貌温和,但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切中项目最关键的技术节点和潜在风险,逻辑严密,层层递进。 这种温和之下的精准与锐利,也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让台上的年轻女巫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来应对,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也因此更加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研究思路和部分初步解决方案。 台下不少魔药学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没想到这位以财富和权力闻名的卡斯蒂尔家主,在魔药领域的见解竟如此专业和犀利。 问答结束后,塞拉菲娜站起身,亲自走向演讲台,递上了一张名片。 “很精彩的想法,尤其是在魔力微环境模拟方面的尝试,非常有潜力。” “我的助理之后会联系你,期待更详细的商业计划书。” 她回到座位后,斯内普微微侧头,与她低声交流了几句,对这个项目的技术可行性和潜在价值表示了认可。 当然,他还大量称赞塞拉菲娜的眼光一如既往地好之类的。 这种夸夸行为让塞拉菲娜嘴角拼命上扬。 在此之后,再无其他项目能引起塞拉菲娜同等的兴趣。 国际魔药研讨会也在这之后不久,正式落下了帷幕。 夜晚,城堡的房间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 塞拉菲娜半倚在宽大的床头,斯内普则将脸深深埋在她柔软的小腹处,像个寻求安慰的大型动物般轻轻蹭着。 塞拉菲娜虽然不太明白他今天为何格外眷恋这个姿势,但她不语,只是一味地温柔环抱住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微凉的黑发。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从她腹部传来,带着依恋:“快结束了。” “嗯哼?”塞拉菲娜轻轻哼了一声。 斯内普抬起头,下巴仍抵着她,深邃的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望着她:“还想度假。” 塞拉菲娜低头看着他,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指尖拂过他的眉心:“好呀~还想去哪儿?”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重新将脸颊贴回她温暖的小腹,声音低沉而模糊:“你定就好……只是想,跟你一起。” 对他而言,目的地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是她,是这段无人打扰、完全属于彼此的时光。 塞拉菲娜的心软成一团。 她搂紧他,思考着哪些地方能让他真正放松下来。 “嗯…之前去了南法,这次要不要换个风格?去北欧看看怎么样?挪威的峡湾,或者芬兰的极光?不过这个季节看极光可能有点勉强…或者去阿尔卑斯山里找个安静的小镇住几天?空气好,也安静,没什么人打扰。” 她一边说着,一边感受着他的反应。 提到北欧时,他似乎没什么特别表示,但当她说起阿尔卑斯山安静的小镇时,他环在她腰上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一点。 “或者,”塞拉菲娜想了想又说,“我们去苏格兰高地吧?离霍格沃茨也不算太远,但感觉完全不同。有很多古老的遗迹,荒原、湖泊,天气好的时候也很壮阔。你觉得呢?” 这次,斯内普轻轻“嗯”了一声。 高地广袤而略带苍凉的景色,似乎比繁华的都市或需要长途跋涉的北欧更合他此刻想要放松又不想太过奔波的心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塞拉菲娜笑着拍板,“我们去高地找个漂亮的湖边小屋住几天。” 计划已定,两人便不再说话。 斯内普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格外贪恋她怀中的温暖和气息。 塞拉菲娜也乐得抱着他,手指依旧轻柔地抚过他的头发和后背。 直到夜更深,窗外的月光逐渐西斜,斯内普的呼吸变得越发平稳绵长,渐渐沉入睡眠。 塞拉菲娜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拉过柔软的羽毛被盖在两人身上,也闭上眼睛,与他一同入睡。 第192章 特训 国际魔药研讨会结束后,两人便直接通过门钥匙来到了苏格兰高地。 与南法的明媚灿烂截然不同,这里的天际显得格外辽阔,苍翠与深褐交织的荒原向着远方起伏延展,古老的石阵遗迹沉默地矗立在山坡上,带着粗犷而永恒的诗意。 他们避开了游客众多的景点,在一个宁静的湖畔小镇找了间温馨的石头小屋暂住下来,过起了如同麻瓜的日常生活。 小镇生活节奏缓慢而宁静。 清晨,他们会在弥漫着青草和湖水气息的空气中醒来。 塞拉菲娜对尝试麻瓜的生活方式兴致勃勃,拉着斯内普去了镇上的小超市,像一对普通情侣一样采购食材。 在厨房塞拉菲娜负责翻看那本厚厚的带有图片的烹饪书指点江山,而斯内普,这位对剂量和步骤有着偏执精准要求的魔药大师,则自然而然地担当起主厨的角色。 “西弗,下一步是加入……嗯,200毫升牛奶?”塞拉菲娜趴在料理台边,念着食谱。 斯内普拿出量杯,精确地量取,甚至还会习惯性地晃一晃确保液面与刻度线完全齐平,才缓缓倒入面粉碗中,那严谨的态度仿佛在熬制一份生死水。 塞拉菲娜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偷笑,觉得他认真做饭的样子比熬制魔药时更可爱。 令人意外的是,两人的烹饪水平都相当不错。 斯内普凭借其精准的控制力,做出的炖肉火候恰到好处,调味也层次分明。 塞拉菲娜则更擅长一些需要创造力的甜点,比如烤制苏格兰特色的燕麦饼干,她偶尔还会突发奇想地加入一点蜂蜜和干果,烤出来的饼干香甜酥脆。 一次,他们尝试烤面包。 看着面粉在酵母的作用下慢慢膨胀,散发出温暖的麦香,充满了整个小屋。 当金黄色的面包从烤箱里取出时,外壳酥脆,内里柔软,抹上本地买的黄油和果酱,简单的食物却带来了巨大的满足感。 斯内普看着塞拉菲娜像只偷腥的小猫一样满足地眯着眼啃面包,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天气晴好的时候,她们会带着渔具去湖边钓鱼。 斯内普极有耐心地坐在折叠凳上,目光专注地盯着湖面的浮漂。 而塞拉菲娜则安静地靠在他身边,并不真的在意是否能钓上鱼,更多是享受着这份湖畔的静谧,看着远处群山倒映在如镜的湖水中,白云慢悠悠地飘过。 偶尔有鱼儿上钩,斯内普熟练地收线,她会在一旁小声地欢呼。 她们钓到的鱼通常不会太大,有时会带回小屋由斯内普做成简单的香煎鱼排,有时则会小心地将它们放回湖中。 傍晚,她们会在壁炉里生起炉火,裹着同一条厚厚的羊毛毯,靠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分享一杯热可可,听着木柴燃烧的噼啪声,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或者只是安静地各自看书。 在这里,没有事务,没有魔法界的纷争,甚至暂时远离了魔药实验。 有的只是湖光山色,炊烟袅袅,和最寻常却也最珍贵的陪伴。 八月的苏格兰高地,空气中已带上了一丝初秋的凉意。 塞拉菲娜慵懒地半躺在窗边的软榻上,望着窗外湖面泛起的细微涟漪。 斯内普则像一只收敛了所有尖刺的猛兽,安静地伏在她怀里,侧脸紧贴着她柔软的小腹。 塞拉菲娜的手指无意识地、一遍遍梳理着他微凉的黑发。 片刻寂静后,她低声开口: “西弗勒斯。” 他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在她怀里微微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模糊的鼻音:“嗯?” “哈利遇到点麻烦。” “摄魂怪出现在他所在的麻瓜社区,攻击了他的表哥达力。而本该在附近保护他的蒙顿格斯·弗莱奇……”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一丝冷意,“一如既往地不靠谱。我前脚刚把暗中保护哈利的人撤回来,没想到这个假期就出了事。”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绷紧,他侧过脸,下颌仍抵着她,发出一声带着嘲讽的冷哼:“呵……指望那个脑子里塞满狐媚子蛋的渣滓能尽职尽责?邓布利多的用人眼光,在某些方面总是如此……别具一格。” 塞拉菲娜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 “邓布利多已经亲自前去调查摄魂怪出现的原因了,”她继续道,“而我们的福吉部长,显然坐不住了,正试图将这一切掩盖成一场意外事故,或者干脆推到哈利头上。” “我刚刚通过魔网终端联系了哈利,让他暂时留在女贞路的姨妈家。那里的血缘魔法还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最后的巩固。我也告诉他不必过于担忧,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阿米莉娅·博恩斯女士是一位强大而公正的官员,她会秉公处理此事。” “哈利自己也联系了我。”她补充道,“经历了摄魂怪的袭击,他似乎被强烈地刺激到了,迫切地渴望变得更强,甚至希望提前开始假期的训练。” “我告诉他,如果他真的下定了决心,可以立刻去找樾·卡斯蒂尔——他是我最信赖的心腹之一,目前正在伦敦处理一些事务。樾的实力足以确保即使伏地魔亲自出手,也未必能轻易得逞。” “他性情虽然温和耐心,但教导起来极为严格。有他在,哈利的安全和训练,都可以放心。” 斯内普安静地听着,并未立刻发表评论。 他只是更深的往她怀里埋了埋。 他知道,既然她已做了安排,那么那个冲动的救世主男孩大概率不会再出什么大的纰漏。 而眼下,他更贪恋这份独属于他的宁静。 与此同时,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四号的后院角落,哈利正全神贯注地跟随樾进行训练。 汗水早已浸透他那件洗得发旧的T恤,手臂和肩膀传来真实的酸痛,但樾始终平和的指导,让这一切辛苦都显得沉静。 樾拥有一头如同流淌着阳光般的金发,眼睛是冰川湖泊似的湛蓝。 他面容英俊,气质温润,嘴角总是带着令人安然的淡淡笑意。 “很好,哈利,注意呼吸与动作的配合,”樾的声音清润如泉,“对,就是这样。” 下午的魔法训练彻底颠覆了哈利对魔法的认知。 在正式接触卡斯蒂尔魔法之前,樾首先为哈利打下了另一个基础。 “哈利,”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在学习卡斯蒂尔的魔法之前,你需要先掌握一项家族常用的通用技巧。我们称之为‘对魔法使用魔法’,或者说——多重施法。” 哈利显得有些困惑。 “想象一下,”樾耐心地解释,“你一边让羽毛笔飘起来,一边让茶杯发光。这不是同时念两句咒语,而是让你的魔力像灵巧的手指,能同时拨动不同的琴弦。” 他双手摊开,左手轻声念出“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一根羽毛笔应声浮起;与此同时,他右手食指一点,“荧光闪烁”,指尖亮起洁白柔和的光。 哈利看得目不转睛。 “这……塞拉菲娜也会吗?” “当然,”樾微微一笑,“这是卡斯蒂尔的基础课程。只不过家主天赋太高,很多时候单凭一道魔法就足以应对局面,很少需要同时使用多个基础咒语。” 他略作停顿,“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只是没必要。对你而言,这是极好的起点。我们先从漂浮咒和发光咒开始练起,它能锻炼你的魔力控制、精神专注与多线程运作。” 哈利开始了虽艰苦却充满新奇的多重施法基础训练。 “卡斯蒂尔崇尚‘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樾一边解释,一边举起手中的魔杖,“看好——无咎锋鸣。” 他手腕轻轻一振。 空气中霎时凝结出数道无形利刃,带着细微却刺耳的蜂鸣声,朝远处的厚木桩疾掠而去——木桩被无声地切为数段,断面平滑如镜。 “魔力亦可化刀。” 一次训练中,哈利因高难度闪避动作不慎扭伤了脚踝。 樾立刻蹲下身,掌心悬浮在红肿之处。 翠绿色的光芒温柔流淌,如同初春新芽萌发的生机,包裹住伤处——剧痛迅速消退,肿胀也肉眼可见地平复。 “枯木逢春,”樾收回手,轻声解释,“效果远胜普通治愈咒。” 一天训练结束后,哈利显得有些疲惫,甚至流露出几分对自己进度缓慢的沮丧。 樾看在眼里,温和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样式古朴的指环。 “这是小姐的一点心意,”樾将指环递给哈利,“一枚储物指环。里面的空间……大约有一个标准魁地奇球场那么大。虽然我也好奇你会用它装些什么。” 哈利惊讶地接过指环,指环触手生温。 他稍一凝神,便感知到一个广阔得令人震撼的空间! 先前的沮丧顿时被惊喜与暖意取代。 除了战技与治疗术,樾开始引导哈利接触计划学习的基础元素魔法。 “卡斯蒂尔血脉对自然元素有着独特的亲和力,这份亲和力可以在施展魔咒的时候用最少的魔力,发挥出最强的威力。而简化版是为了没有这份亲和力的巫师准备的。” 樾摊开手掌,几片边缘锋利的冰晶瞬间凝结于掌心之上,寒气四溢,周遭温度骤降。 他指尖轻弹,冰晶疾射而出,将一片区域的地面顷刻冻结成冒着寒气的冰凌。 “此为冰封,”樾语带敬意,“源自家族一位传奇先祖,以控制与领域压制见长。虽不以杀伤为主,但足以冻结行动、割裂战场。” 哈利努力模仿,魔杖却只凝出几颗冰冷的水珠与一层薄霜。 紧接着,樾展示了更让哈利震撼的移动魔法。 “现在,试着感受这个,”樾的神情格外专注,“这不是咒语,而是一种状态——一种对空间节点的瞬间捕捉与锚定。集中你全部的精神,不是感知物体,而是感知周围空间的脉络。” 他伸出食指,指尖朝前方一米处的空气轻轻一点。 唰! 没有幻影移形的爆响或征兆,樾的身影如同被无声地抹去又重绘,瞬间出现在他刚刚所指的位置! “这就是空间锚定,”樾解释道,身影一晃又无声回到原处。 “修习这个魔咒,需要在初次建立空间感知时,由掌握完整锚定能力者引导校准。” 樾的语气极为严肃,“若无人引导强行尝试,轻则感知混乱,重则被乱流撕碎。绝非儿戏。” “这个简化版,主要用于极短距瞬间位移,有效范围不超过十米。”樾继续说明,“优点是发动迅捷、难以预判,消耗可控,能在关键时刻闪避致命一击或抢占先机。对依赖视觉和咒语锁定的巫师而言,十米内的瞬移,足以逆转战局、决定生死。” “最后,”见哈利仍沉浸在空间魔法的震撼中,樾微微一笑,指尖忽然跃起几缕噼啪作响的黄色电弧,“如果你需要进行更长距离的快速移动,或是想体验短暂腾空的感觉——可以试试这个:闪雷。” 话音未落,樾的身影骤然被耀眼的电光包裹! “噼啪——!” 一声清脆的雷鸣响起,樾瞬间出现在几十米外的半空中! 他并未下坠,而是被一层跳跃着电弧轻轻托举,悬停片刻——虽远不及真正闪电之速,但那爆发性的移动距离和短暂的滞空能力,已远超任何飞天扫帚。 电光再闪,他已回到哈利面前,气息平稳,唯有发梢还跃动着细碎的电丝。 “这是小姐化雷的简化版,”樾解释道,指尖电弧渐熄,“消耗不小,但启动极快、冲刺距离远,还可短暂滞空或低空滑翔,很适合紧急脱离或追击。虽非闪电神速,但足以摆脱绝大多数追击。” 哈利彻底被这庞大而强大的魔法体系所震撼。 无咎锋鸣攻守一体,枯木逢春恢复伤势,冰封掌控战场,空间锚定和闪雷实现超凡移动,再加上正在打磨的多重施法…… 卡斯蒂尔的传承,可谓深不可测。 这远比他们所看到的《元素·第二版》的图鉴更加震撼。 樾的教导既严格又周全,他的温和让艰苦的修习变得可以承受,甚至心生敬意。 休息时,樾会与哈利分享蕴藏哲理的小故事,或递给他一杯清甜回甘的药茶。 哈利在疲惫中体会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成长和安全感。 第193章 布莱克老宅(一)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并肩站在格里莫广场12号那原本空无一物的门牌前方。 这是她第一次以正式的踏入凤凰社的核心腹地,一切显得格外肃穆而凝重。 经过大半个月的度假,两人还是回到了魔法界。 不过度假的机会有很多,之后再去就是。 塞拉菲娜的目光落在斯内普用魔杖从虚空中点出的门扉上。 那扇门饱经风霜,黑漆剥落如蛇蜕,深深浅浅的划痕遍布板面。 银质门环尤为醒目——是一条盘曲昂首的大蛇,鳞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空洞的眼窝仿佛正审视着每一位来客。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举起魔杖,在门中央敲击了一下。 “咔哒——哗啦——” 沉重的金属机括声猝然响起,紧接着是铁链滑动的刺耳噪音,在空旷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伴随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大门不情愿地向内打开。 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混杂着陈年灰尘、朽木霉斑,以及腐烂的气息。 塞拉菲娜微微蹙眉,率先跨过高高的门槛。 门厅内光线极暗,脚下的木质地板随着她的步伐发出细微呻吟。 斯内普紧随其后步入,大门在他身后沉重合拢。 最后一声“咔哒”落下,最后一线天光被彻底隔绝。 浓稠的黑暗瞬间吞噬一切,静得连呼吸都仿佛凝滞。 “Lumos.” 斯内普低沉而不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他魔杖尖端亮起白光,点亮墙壁上一盏覆满油污的老式汽灯。 昏黄的光晕挣扎着扩散,勉强照亮近处。 头顶上方,一盏由无数细小锁链悬垂、蛛网密布的枝形吊灯被微弱唤醒,水晶棱角折射出零碎而诡谲的光。 借着这摇曳的光线,塞拉菲娜看清了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肖像,画布早已被岁月染成漆黑,人物面目模糊,如同幽灵。 更引人注目的是无处不在的蛇形装饰:吊灯的支架、边桌上的烛台,皆被铸成盘绕吐信的大蛇,冰冷的金属蛇瞳在昏光中幽幽闪烁。 这布莱克家族对蛇的痴迷,简直像患上了蛇形装饰过剩症。 塞拉菲娜默默腹诽,对这种压抑阴森的纯血统式奢华敬谢不敏。 就在这时,门厅深处传来一阵急促而略显拖沓的脚步声,打破了死寂。 靠近楼梯的一扇门被猛地推开,一个圆润而充满活力的身影——莫丽——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她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穿过昏暗门厅,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 “塞拉菲娜!”哈利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瞬间穿透了门厅的压抑。 他冲过来,翠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感激。 “谢谢你!樾教我的那些简直不可思议!还有这个!” 他举起手,那枚古朴的储物指环在昏暗中流转着隐约紫芒。 塞拉菲娜脸上漾开温和的笑意,紫金色的眼眸中暖意流淌。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哈利的肩:“我们是朋友,哈利。你能掌握得这么快,我很高兴。那些基础的东西,能帮到你就好。” 话音未落,门厅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韦斯莱式”的混乱生机。 莫丽的怒吼、双胞胎的嬉笑、罗恩的抱怨和金妮的低呼交织在一起。 几颗微型烟火尖啸着窜上天花板喷出彩烟,一个腌鲱鱼头装饰在地上疯狂弹跳。 空气里弥漫起硝烟、焦糊与陈年灰尘的混合气味。 斯内普静立在塞拉菲娜身后半步,脸色阴沉得能凝出冰。 他薄唇紧抿,黑眸中写满对这喧闹的厌弃。 当一颗粉色烟火险些擦过他的黑发时,他魔杖无声一振将其击散,目光却始终锁在塞拉菲娜身上,身体微倾,流露着旁人不易察觉的依赖。 “安静!”小天狼星带着宿醉未醒的烦躁从楼梯上大步走下,身上昂贵的晨袍皱巴巴的。 看到塞拉菲娜时,他的眼神极其复杂,又狠狠剜了斯内普一眼。 最终,他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 他的视线扫过这片混乱,最终落在角落里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身上。 老精灵蜷缩着,蝙蝠般的耳朵无力耷拉,布满皱纹的脸上凝固着怨毒,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小天狼星,嘴里不断絮絮叨叨:“……败家子……玷污女主人的房子……和泥巴种、狼人、叛徒厮混……” 小天狼星的怒火顿时被点燃。 “克利切!”他咆哮起来,“闭上你的嘴!给我滚出去!现在!” 克利切灯泡似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微光。 他深深鞠躬,干瘪的嘴唇几乎咧成一个扭曲的笑:“是,少爷,克利切这就滚,这就滚得远远的……” 他转过身,动作迟缓,消失在更深处的阴影里。 “站住,克利切。” 一个声音温和响起,顷刻间盖过了门厅里所有的嘈杂。 众人纷纷转头,目光聚焦在塞拉菲娜身上。她脸上的笑意仍在。 “布莱克,你不能这样命令他。这样的指令漏洞太多。” 小天狼星眉头紧锁:“漏洞?我只是让他滚回自己的窝,能有什么漏洞?” 塞拉菲娜没有直接回应,目光转向僵在原地的克利切,语气平静:“克利切,刚才你的主人说滚出去、滚得远远的时,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终于可以钻空子离开这幢房子了?” 克利切猛地一颤,抬起头来,浑浊的眼睛里写满震惊与恐惧。 塞拉菲娜继续追问:“是不是以前,每当主人情绪烦躁、或是酒后失态,喊出‘滚蛋’、‘消失’、‘别让我看见你’……你就听话地跑出去了?一共几次?” 克利切开始剧烈地发抖,像风中枯叶,死死攥紧身上那块破旧的茶巾。 塞拉菲娜略作停顿,目光陡然锐利:“你去找了纳西莎·布莱克,是不是?而且不止一次。”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门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赫敏捂住了嘴,眼中交织着忧虑与不可置信。 小天狼星脸色铁青,又惊又怒:“塞拉菲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为什么不可能?”斯内普冷笑着上前半步,与塞拉菲娜并肩而立,黑眸中尽是讥诮,“一个被憎恶、被剥夺荣誉、满怀怨愤,还屡屡被模糊指令驱赶的家养小精灵……自然会去寻找他心目中真正高贵的女主人,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顺理成章。” 小天狼星如遭重击,踉跄半步,脸色惨白。 他从未想过,自己酒后的每一次怒吼“滚出去”,竟成了克利切背叛的通行证。 挫败与愤怒顿时淹没了他:“克利切!你竟敢——” “小天狼星!塞拉菲娜!”赫敏冲上前,声音急切,“克利切太痛苦了!它需要的是理解,是尊重!” 塞拉菲娜向赫敏微微点头示意,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惊恐万状的克利切。 她看着赫敏不顾一切扑上前阻止克利切以头撞墙,那绝望的哭嚎与自残的画面令她紫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锐光。 她想到了那个被毁掉的挂坠盒。 她向前两步,蹲下身,视线与瘫软啜泣的克利切齐平。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带着悲悯,如同醇厚的蜜糖包裹着致命的引导: “克利切,”她的声音穿透哭嚎,清晰而低沉,“雷古勒斯少爷……他最后背叛了伏地魔,是不是?” 克利切浑身一僵,撞头的动作戛然而止,惊恐地望向塞拉菲娜。 “他想抽身而退了……因为他知道了伏地魔可怕的秘密。伏地魔让他藏一件非常邪恶的东西……但雷古勒斯少爷,那么聪明,那么勇敢……” 她的语气充满赞赏,“他把它调包了,是不是?用假的迷惑那个魔头,保护了真正的秘密,对吗?” 门厅落针可闻。 哈利屏住呼吸,绿眼睛睁得极大,他从未见过塞拉菲娜如此温柔却又如此具有压迫感的一面。 赫敏捂着嘴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惊骇与同情交织。 罗恩彻底愣在原地。 小天狼星听到弟弟的名字,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雕,惨白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仿佛旧伤疤正在灼烧。 斯内普的黑眸紧紧锁在塞拉菲娜身上,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依赖。 莫丽和双胞胎从厨房探出头,满脸震惊。 卢平扶着小天狼星的手臂微微收紧,脸色凝重。 克利切像是被石化,眼睛瞪得巨大,盛满震惊与痛苦。 他嘴唇哆嗦,发出嗬嗬的声响。 塞拉菲娜捕捉到他的动摇,声音更加蛊惑人心,带着令人心碎的关切:“克利切,现在……只有你知道他在哪里了,对吗?只有你知道雷古勒斯少爷最后安息的地方……”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充满窒息的同情,“那个地方……是不是很冰冷,很黑暗?你忍心让他一个人……永远那么孤独?无人陪伴,无人祭奠……” “不——!”克利切发出凄厉到破音的尖叫,仿佛灵魂被生生撕裂,“不是!克利切没有!少爷不孤独!少爷……少爷他……” 他语无伦次,巨大的痛苦彻底淹没了他。 塞拉菲娜静静注视,紫金色的眼眸深邃。 她微蹙眉头,正推演着什么。 整个空间凝固,只有克利切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呜咽。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塞拉菲娜的指尖在空中划过微不可见的弧度,声音轻柔却令人毛骨悚然:“阴尸?” 她轻轻吐出这个词,随即带上残忍的安抚:“哦……我明白了,那里全是那种没有灵魂的怪物,冰冷、麻木……不过,” 她话锋一转,“雷古勒斯少爷是真正的斯莱特林,是勇敢的战士,他不会害怕那些东西,对吧?他那么高贵,那么坚强……” “闭嘴!闭嘴!”克利切彻底崩溃,抱头疯狂摇晃,涕泪横流,“不许提!不许提那个地方!黑湖……又冷又黑……全是……全是死掉的东西……它们抓着少爷……它们……它们想伤害少爷!”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恐惧与愧疚冲垮了最后的堤坝,“少爷命令克利切回来……命令克利切毁掉那个挂坠盒!可是……可是克利切毁不掉!所有办法!火烧!刀砍!魔咒……都没用!它是邪恶的!它嘲笑克利切!克利切是没用的坏精灵!坏精灵!” 他再次用头狠撞向地板,却被一股早有预料的柔和力量轻轻托住。 “挂坠盒?”小天狼星失声惊呼,彻底脱力,全靠卢平支撑,脸上写满震惊、痛苦与难以置信。 哈利、罗恩、赫敏交换着惊骇的眼神,终于将克利切一直藏着的挂坠盒与那天塞拉菲娜所说的魂器联系起来! “克利切把它藏起来了……藏得严严实实……可是……后来……”克利切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绝望笼罩了他,“它不见了!被偷走了!克利切弄丢了少爷用命换来的东西!克利切该死!该被砍头!” 他歇斯底里地哭嚎,精神已彻底崩溃。 就在这绝望的顶点,塞拉菲娜缓缓起身。 她姿态依旧优雅从容,脸上依旧温和。 她环视着被真相震撼得无以复加的众人——濒临崩溃的小天狼星,满眼惊痛的哈利与赫敏,面色沉重的卢平,一脸骇然的莫丽等人。 斯内普则更贴近她一步,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 第194章 布莱克老宅(二) 塞拉菲娜的声音划破了死寂: “克利切,你没有弄丢它。” 她略作停顿,目光缓缓扫过哈利、小天狼星和卢平,最后重新落在家养小精灵身上。 “它现在很安全……” 克利切猛地抬起头,那双巨大的、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还有一丝仿佛溺水者终于触到浮木般的微光。 塞拉菲娜继续平静地说道:“我解决的四个魂器里,其中一件,就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用生命换来的伏地魔的魂器——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轰然一声,真相如同沉重的巨石砸入寂静的水面。 哈利倒吸一口冷气。 小天狼星发出一声压抑的痛苦嘶吼,双手捂住脸,身体因剧烈的情绪而颤抖——他为弟弟悲壮的牺牲与自己长久的误解感到心如刀绞。 赫敏的眼泪夺眶而出。罗恩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莫丽和双胞胎也震惊得失去了声音。 卢平用力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小天狼星,眼中充满复杂的敬意与哀伤。 克利切停止了哭泣,瘫软在地上,那双巨大的眼睛死死盯住塞拉菲娜,里面交织着极致的震惊、茫然,和一丝微弱真实的希望光亮。 他不再哭喊,只是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发出断断续续、破碎的呜咽。 小天狼星倚靠着卢平,面色灰败,往日那份桀骜的神采消失无踪。 弟弟的名字化作冰冷的湖水与阴尸环绕的噩梦,沉沉压在他的心头。 他嘴唇微动,最终却只化作一声沉重而痛苦的叹息。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的目光从失神的克利切转向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她直视着他盈满痛苦的眼睛,“雷古勒斯·布莱克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英雄。他不该永远沉没在那片冰冷黑暗的水域,与那些失去灵魂的躯壳为伴。他应该回来,回到属于布莱克家族的地方安息,接受他早应得到的敬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猛地抬起头来的克利切:“克利切知道确切的地点。他应当去,也必须去。把雷古勒斯带回来。” “带……回来?”小天狼星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被粗糙的砂纸磨过。 “是的,”塞拉菲娜肯定地点头,“让英雄回归故土。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告慰,也是对生者,”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掠过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的救赎与解脱。克利切,你有责任,也有权利,去完成雷古勒斯少爷最后的愿望——让他真正安息。” 克利切浑浊的眼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不再是怨毒,而是极致的悲痛、被赋予使命的激动,与一丝被理解的震颤。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想鞠躬承诺,却被汹涌的情绪哽住,只能发出破碎的抽噎。 就在这片凝重之中,赫敏的情绪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眼见克利切因这“神圣使命”而激动,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理想主义撞碎在现实上的无力感攫住了她。 S.P.E.W.的徽章在她胸前灼烧般刺眼。 “不……不该是这样的!” 赫敏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猛地转向塞拉菲娜,脸上交织着困惑、痛苦,甚至是一丝被背叛的尖锐:“塞拉菲娜!你看到了吗?克利切刚刚还在绝望地伤害自己!他的一生都在服从命令!被侮辱、被驱赶!现在……现在难道又要为了一个‘带回主人’的命令,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这还是在利用他!利用他对主人的忠诚!这和伏地魔命令他有什么本质区别?只不过……只不过这个命令听起来更高尚一些?”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带着理想撞上现实后的锐利,“S.P.E.W.追求的是解放!是让他们拥有选择!不是从一个主人忠诚地服务于另一个!更不是让他们为了忠诚去冒险、去送死!这……这根本不是改变!我以为你会理解……会真正帮助他们……” 塞拉菲娜静静听着赫敏激动的倾诉,脸上没有丝毫不悦。 等赫敏因情绪激动而胸膛起伏,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时,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无视哈利和罗恩的无措,轻轻握住赫敏因激动而冰凉的手。 “赫敏,我理解你的愤怒,你的失望,更明白你那颗如金子般珍贵的理想之心。你看到了不公,并决心改变,这本身就已非常了不起。” 她拉着赫敏稍稍走开几步,让对话显得更私密。 “但是,亲爱的朋友,”塞拉菲娜的语气变得深邃,“改革,从来不是一场浪漫的闪电战。” “它更像是在荆棘丛中耐心开辟一条漫长的路。” “尤其是面对家养小精灵这样深深嵌入魔法社会血脉、几乎被视为‘自然法则’的制度。” “这其中捆绑着沉重的历史、强大的魔法契约、根深蒂固的社会惯性,甚至它们自身认知的枷锁。” 塞拉菲娜望着赫敏困惑而倔强的眼睛,温和地建议:“或许,你可以试着暂时放下魔杖和咒语书,看一看麻瓜的历史。那能让我们更清晰地看清变革的艰难与那些被验证过的路径。” “想想大西洋奴隶贸易的废除与解放。那绝非一纸宣言就能实现。它经历了废奴主义者年复一年的奔走呼号、舆论的艰难发酵、经济转型的巨大阵痛?” “甚至最终,需要一场席卷大陆的惨烈内战(美国南北战争)来撼动根深蒂固的制度?而解放之后呢?” “自由人是否真正获得了平等?歧视与压迫是否只是换上了更隐蔽的面具?” “再看看劳工运动与工会斗争。工人们从被视作‘会说话的机器’,到最终争取到八小时工作制、基本保障、集体谈判权,这条路上洒下了多少鲜血?经历了多少次镇压与失败?每一次微小的进步,背后是多少代人前赴后继的坚韧抗争?” 就在塞拉菲娜提及“麻瓜历史”时,门厅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小天狼星下意识撇了撇嘴。作为纯血布莱克,麻瓜世界于他遥远而陌生,他从未想过那些“没有魔法的人”的斗争能对巫师社会有何启示。 他抱着手臂,表情有些别扭。 卢平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曾在麻瓜社会艰难求生的他,比在场大多数人都更了解那个世界的复杂。 塞拉菲娜清晰的类比让他眼中闪过明悟与深思。 莫丽和双胞胎从厨房门口探头,脸上写满茫然与“麻瓜?打仗?跟小精灵有什么关系?”的困惑。 乔治忍不住小声嘀咕:“麻瓜也有工会?”,被弗雷德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 罗恩挠了挠他火红的头发,显然被“奴隶贸易”、“南北战争”这些词搞糊涂了,小声问哈利:“麻瓜也打仗抢奴隶?他们不用魔杖用什么打?” 哈利耸耸肩,同样对这段历史知之甚少。 斯内普一直站在塞拉菲娜侧后方。 当“麻瓜历史”从她口中清晰道出时,他那张惯常冷漠的脸上,嘴角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瞬。 黑曜石般的眼眸深处,掠过几乎满溢的骄傲。 他看着她从容引用麻瓜世界的斗争来开解一位女巫,那份超越魔法界限的广博视野与深邃智慧,是他灵魂深处为之深深折服和珍视的瑰宝。 他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扫过那些面露讶异或不解的人,带着睥睨。 他的塞拉菲娜所站立的高度,是他们无法企及的。 赫敏同样惊讶地望着塞拉菲娜,一时间甚至忘了刚才的情绪:“塞拉菲娜……你、你还了解麻瓜的历史?我以为你来自中州,不会……” 塞拉菲娜微微一笑:“万物存在皆有其理,赫敏。麻瓜只是没有魔法,却不代表他们的智慧、他们以血泪书写的历史、他们解决问题的思路就不值得借鉴。” “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用无数牺牲与思考凝结成的经验,往往能为我们这些拥有魔法的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启示与警惕。” “力量的形式或许不同,但智慧的光芒,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同样明亮。” 赫敏怔怔地听着,先前眼中的愤怒与迷茫渐渐沉淀,被思索所取代。 赫敏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迫切地需要某种确认,她望向塞拉菲娜,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塞拉菲娜,所以,我的想法是正确的,对吗?” 塞拉菲娜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像是一阵微风拂过:“赫敏,你觉得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它就是正确的。” 赫敏没有移开目光,她像是要从对方眼中抓住某种力量,继续追问:“那你呢?” 塞拉菲娜平静地回望她,语气依旧平稳:“赫敏,每个人的立场都是不一样的。” 她稍稍停顿,“虽然我个人认为很多纯血家族的思维模式相当局限,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家养小精灵的解放,确实会直接触及到我们的利益。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立场。” 她进一步解释:“家养小精灵为家族承担了一切——烹饪、清洁、园艺、育儿,甚至是维护庄园防护所需要的复杂咒语。而他们所需要的,仅仅是最基本的食宿。” “如果我们像雇佣普通人一样为他们支付工资,整个家族的经济结构将会受到巨大冲击。” “当然,如果只是金钱上的损失,倒还不算什么。” “更重要的是他们所知晓的秘密,以及他们与生俱来的魔法能力。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体系与巫师不同,有些能力甚至是我们无法理解、也无法防范的。” 她看向赫敏:“卡斯蒂尔家族虽然从不将核心秘密托付给小精灵,但我们也清楚地知道——一旦它们不再是附属,而是自由个体,很多事情将不再受控。” “更重要的是,”塞拉菲娜继续说道,“家养小精灵的制度,某种程度上巩固了纯血统巫师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它不仅仅是劳动力安排,更是一种象征。” 她微微前倾:“赫敏,你正在挑战的,不仅仅是一种劳动制度,而是一整套建立在压迫之上的意识。你在动摇纯血特权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社会结构,甚至是他们自我认同的核心。” 塞拉菲娜没有避开赫敏的目光:“所以,赫敏,如果你选择走这条路——你注定会与绝大多数纯血家族为敌。卡斯蒂尔不会主动成为你的敌人,因为你的目标尚未触及我们的根本。但同样,我们也不会成为你的盟友。” 她的话语落地,门厅里一片寂静。 孩子们面面相觑,还未能完全消化这番话背后的重量;而大人们都沉默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所有人都敏锐地捕捉到了塞拉菲娜话中的未尽之意:如果赫敏的行为触及到卡斯蒂尔的根本利益,那么朋友便会成为敌人。 没有人愿意与卡斯蒂尔为敌——过去的格林德沃没有这样做,过去的和如今的伏地魔也不敢。 即便是陷入疯狂的伏地魔,也始终对卡斯蒂尔保留着十分的忌惮。 这一刻,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思维差异显露无遗。 哈利他们或许能够理解,却难以从情感上接受——那意味着有朝一日可能与朋友对立。 而斯内普不同,他不仅理解,更全然接受并且认同这种立场。 所以,塞拉菲娜注定属于斯莱特林——清醒、冷静,永远看清现实背后的规则。 赫敏倒是出乎意料地想得明白。 她并不沮丧,反而显得很清醒:只要不触犯卡斯蒂尔的利益就好。 光是面对其他纯血家族就已经足够艰难,若再加一个卡斯蒂尔,她很清楚自己毫无胜算。 她始终保持着这份自知之明。 第195章 布莱克老宅(三) 莫丽适时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她催促小天狼星、卢平和克利切先去处理雷古勒斯的事。 “好了!都别愣着了!”莫丽拍着手,声音洪亮得仿佛能震落墙角的蛛网,“我们可不能干站着!看看这地方!灰尘厚得能埋人!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黑魔法物件!”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还在蹦跶的腌鲱鱼头和角落里散落的黑魔法物品:“在男人们……办正事回来之前,我们得把这地方收拾出个样来!乔治!弗雷德!把那些危险的东西都收好!金妮,罗恩,去拿扫帚和抹布!哈利,赫敏,过来帮忙!厨房也得彻底清理!” 莫丽的指令像一道阳光劈开了压抑,双胞胎破天荒地没有嬉闹,迅速行动起来。 金妮和罗恩跑去找清洁工具,哈利和赫敏也从沉思中惊醒,赶忙跟上。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脸上带着一丝好奇的笑意,挽起了她做工精致的长袍袖口。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普威特夫人。” 她说着,走向一面挂满蛛网和污渍的肖像墙。 “普威特夫人?”莫丽正指挥罗恩搬一个旧箱子,闻声愣了一下,转过头来,脸上写满困惑,“亲爱的,你是叫我……普威特?” 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上的婚戒。 塞拉菲娜停下手,看向莫丽,紫金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 外界的陋习啊。 “是的。在我们中州,女子婚后仍保留本姓,不必冠以夫姓。名字是父母所赐的根,婚姻是结伴同行,并非让一方融入另一方。” “女子亦可为一家之主,子女亦可随母姓。我们首先是自己,其次才是他人的妻子或母亲。” 她顿了顿,望着莫丽眼中闪过的讶异和一丝触动,温和地补充:“若您不介意,请允许我称呼您——莫丽。” 莫丽怔了几秒,随后一个温暖而释然的笑容在她圆润的脸上绽开,带着被理解的暖意:“当然,亲爱的塞拉菲娜!就叫莫丽!这……这听起来真好。”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比如“我们这儿都这样”,但最终只是笑着摇摇头,转身继续指挥金妮。 一旁的金妮和赫敏交换了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 塞拉菲娜刚拿起罗恩递来的抹布,斯内普已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 他眉头紧锁,盯着那积满陈年污垢的画框和她手中的抹布。 薄唇抿成一条线,他不由分说地伸手接过了抹布。 “这里灰尘太重。” 他挥动魔杖,一个无声的“清理一新”落于画框之上,厚垢瞬间消失。 接着,他才用抹布去擦拭那些魔法难以彻底清除的顽固污渍,动作略显生硬却异常仔细。 他高大的身形挡在塞拉菲娜与灰尘之间。 塞拉菲娜望着斯内普专注的侧脸和那笨拙却认真的动作,紫金色眸中的笑意更深,轻声说:“我们西弗真可靠。” 斯内普的耳廓泛起微红,擦拭的动作更用力了些。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中:莫丽张着嘴,一副“梅林在上,我是不是眼花了”的震惊;乔治和弗雷德互相猛戳对方胳膊,憋笑憋得肩膀直抖;金妮赶紧低头假装用力擦桌子,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哈利和罗恩则是一脸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模样,罗恩还偷偷掐了自己一把。 赫敏望着斯内普保护般的姿态和塞拉菲娜温和的默许,若有所思。 塞拉菲娜方才那句“首先是自己”的话,仍在她脑中回响。 打扫工作在莫丽的指挥下热火朝天地进行。 塞拉菲娜虽未再做太多体力活——斯内普几乎包揽了她周遭一切——但她会适时指点一些清理魔法的小技巧,或用无形魔力移开沉重家具。 气氛在忙碌中渐渐缓和。 忙了将近一个小时,门厅和邻近的餐厅初现整洁模样时,大门传来钥匙转动与开锁的声响。 亚瑟风尘仆仆地走进来,脸上带着倦意却温和的笑容。 他手里提着一个印着“插头之家”字样的麻瓜购物袋。 “我回来了!哦,梅林啊!”亚瑟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灯火通明、整洁不少的环境、忙碌的众人,还有……正和斯内普一同清理一个蛇形烛台的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塞……塞拉菲娜小姐!”亚瑟因惊讶提高了声音,眼睛瞬间亮得像探照灯,疲惫一扫而空,手足无措地放下袋子,激动地搓着手,“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这真是莫大的荣幸!您对麻瓜物品的见解……还有那个‘魔网终端’的核心构想!简直颠覆了我对魔力传导的认知……” 塞拉菲娜温和地与亚瑟交谈,自然地接话,不让任何一句话落空。 就在这时,通往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隐隐腥气的寒意瞬间涌入厅堂,将方才升起的些许暖意彻底驱散。 小天狼星和卢平脸色惨白,眼中是无法形容的悲恸与疲惫。 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用魔法临时加固的简陋担架,上面盖着一块湿透的沾满黑色湖泥的裹尸布。 克利切跟在最后,佝偻的背似乎挺直了一些,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担架,里面只剩下一种被抽干一切的悲伤,和某种完成终极使命后的死寂平静。 雷古勒斯·布莱克,终于回家了。 格里莫广场12号刚刚积聚起的一丝生机,再度被沉重的死亡气息彻底吞没。 沉重的担架被安置在门厅中央。 湿冷的湖水与淤泥的气息弥漫开来,混合着老宅的陈年尘埃,形成令人窒息的死寂。 裹尸布下沉默的轮廓,无声诉说着一段被黑暗吞噬却终得回归的英勇过往。 空气仿佛凝固了。 赫敏的速记笔从手中滑落,亚瑟脸上的笑容彻底冻结,双胞胎失去了所有嬉闹的神色,金妮下意识捂住嘴,哈利和罗恩脸色发白。 莫丽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眼圈瞬间红了。 克利切跪倒在担架旁,佝偻的身体绷得僵硬,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裹尸布下的轮廓。 他整个身体因无声的撕心裂肺的哀恸而颤抖。 在那片空洞的悲伤里,竟透出扭曲的满足——他终于带少爷回家了。 小天狼星站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麻木。 卢平用力扶着他,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哀伤。 塞拉菲娜静静地站在斯内普身侧,紫金色的眼眸低垂,望着那冰冷的裹尸布,目光里只有平静。 斯内普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大半,隔绝了最直接的死亡气息。 他冰冷的黑眸扫过眼前的一切,只有全然的漠然,唯一在意的,是身边的人是否被侵扰。 壁炉里翠绿色的火焰猛地升腾。 邓布利多从容跨出,锐利的蓝眼睛瞬间扫过全场,最终凝重地落在那刺眼的担架上。 “阿不思!”莫丽哽咽道。 邓布利多对莫丽轻轻颔首,缓步上前。 他走到担架旁,微微弯腰,姿态庄重而尊重。 他伸出手,指尖萦绕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 光芒轻柔地拂过裹尸布表面,湿冷的黑色湖泥迅速干燥、碎裂,化为细尘簌簌落下。 裹尸布变得干净而干燥。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邓布利多的声音低沉,“你以远超你年纪的勇气和智慧,看穿了最深的黑暗,并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你的牺牲,沉重亦伟大。黑暗无法吞噬真正的光芒,它终将指引迷途者找到归家的路。欢迎回家,孩子。” 话语带着慰藉,悄然渗入每个人心中。 小天狼星身体猛颤,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涌起剧烈的痛苦和迟来的、排山倒海的悲伤。 他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摇晃。 克利切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就在邓布利多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在那沉重的悲伤即将彻底淹没所有人时—— 塞拉菲娜出手了。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右手在身侧自然地抬起,拇指与中指相扣,无名指微曲,其余手指舒展,掐了一个手诀。 与此同时,她双眸深处,那深邃的紫金色骤然亮起,仿佛有无数星辰在其中生灭流转。 一道紫金色光芒,从她指尖的手诀中流淌而出,轻柔地覆盖在担架上那干净的裹尸布上。 在所有人惊愕甚至来不及反应的注视下—— 奇迹发生了。 原本被湖水长久浸泡、被阴尸撕扯而显得扭曲的轮廓,如同被倒流的时光温柔拂过。 塌陷的胸腔在紫金光晕中缓缓充盈、重塑;断裂扭曲的肢体在无形的力量牵引下回归原位、弥合如初;被侵蚀得苍白浮肿、布满伤痕的面容恢复了少年人应有的色泽,伤痕消失无踪,五官轮廓变得清晰完整,能看出那个继承了布莱克家族英俊容貌的年轻面庞。 湿透纠结的头发变得柔顺干燥,服帖地覆在额前。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却震撼心灵。 那并非普通的“恢复如初”咒语,更像是时间本身在意志的引导下,被温柔地回溯了一小段,抚平了死亡之后所遭受的一切蹂躏。 仅仅几息之间,光芒散去。 裹尸布下躺着的,不再是一具饱受摧残、令人不忍直视的残骸,而是一个仿佛只是陷入沉睡的、面容安详完整的少年——雷古勒斯·布莱克。 除了那毫无生气的苍白和冰冷的触感证明他已逝去多年,他的身体,如同刚沉入黑湖那一刻,甚至更早之前,被完好地“复原”了。 门厅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比刚才得知真相时更加剧烈、更加纯粹的震撼笼罩住了每一个人!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骤然睁大,里面充满了震惊!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吗? 他看着塞拉菲娜沉静的侧脸,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撼与感激交织。 小天狼星猛地睁开了眼睛! 当他看清担架上那熟悉又陌生的、完好如初的弟弟面容时,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膝盖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去触碰那近在咫尺却冰冷无比的脸庞,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 “雷尔……雷尔……”他终于喊出了弟弟的昵称。 卢平死死扶住跪倒的小天狼星,看着担架上恢复完整的雷古勒斯,脸上的疲惫被极致的震惊取代,完全说不出话来。 莫丽捂住了嘴,眼泪流得更凶。 至少……孩子看起来是完整的,没有受苦的样子了…… 她看向塞拉菲娜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哈利、罗恩、赫敏、金妮、双胞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曾听说过塞拉菲娜拥有时间系的能力,但第一次如此直观地见证,所带来的冲击远超想象。 克利切的反应最为剧烈!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担架上恢复完整、面容安详的雷古勒斯少爷,那里面不再是空洞的悲伤,而是爆发出疯狂的、狂热的、如同信徒目睹神迹的光芒! 他发出一声尖锐到破音的嘶鸣,不再是痛苦的呜咽,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敬畏和扭曲的狂喜! 他猛地扑到担架旁,不再顾忌,枯槁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上雷古勒斯冰冷却完整的手背,然后转向塞拉菲娜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将额头重重地反复地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斯内普站在塞拉菲娜身侧,在她掐出手诀、紫金光芒流泻而出的瞬间,他冰冷的黑眸骤然一凝,身体微微绷紧。 那是瞬间升起的、对周围一切可能干扰或威胁的极致戒备。 当光芒散去,雷古勒斯的遗体恢复完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的震撼时,斯内普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 他微微侧目,看向身边人沉静的侧脸,那深邃的黑眸深处,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绪。 他微微向前挪了半步,将她完全护在自己身影所能笼罩的范围之内,冰冷的视线扫过那些震惊失语的人,带着警告。 邓布利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再次看向担架上的雷古勒斯,眼神更加复杂,也带着感激。 至少,英雄得以体面地安息了。 他转向塞拉菲娜,那目光中的震撼尚未完全褪去,却已重新被深厚的信任和了然所取代。 他再次微微颔首。 “我们需要一个安静、庄重的地方。” 邓布利多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让雷古勒斯得到应有的安息和告别。小天狼星,莱姆斯,请将他移往客厅。莫丽,麻烦准备必要的物品。克利切,”他看向仍在疯狂叩拜的老精灵,声音带着尊重,“你也来。你比我们更了解雷古勒斯的喜好。” 克利切停止了叩拜,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塞拉菲娜的敬畏和对邓布利多的顺从。 他佝偻的身体似乎挺直了些,默默地跟在了被卢平搀扶着的小天狼星以及抬着担架的人身后。 格里莫广场12号的客厅被临时布置成了一个简单而庄重的灵堂。 厚重的窗帘被拉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只留下几根粗大的蜡烛在房间四角静静燃烧。 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驱散了部分阴霾,却将悲伤的影子拉得更长,投在褪色的壁纸上。 雷古勒斯的遗体被安放在房间中央一张铺着干净黑色天鹅绒的台子上,身上覆盖着同样材质的布,只露出安详完整的面容。 他看起来只是睡着了,除了那没有血色的皮肤和彻底的静止,几乎看不出曾经历过那样可怕的结局。 克利切如同最忠诚的守墓人,蜷缩在台子旁边的阴影里。 他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年轻苍白的脸,干瘪的嘴唇无声地嚅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蜡烛燃烧的蜡油味、隐约未散的潮气,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肃穆。 邓布利多在低声与神情依旧恍惚、但已能勉强站立的小天狼星和卢平交谈,声音压得很低,商议着后续的安葬事宜。 莫丽带着金妮在厨房准备一些简单的食物和热饮,试图用这点凡俗的温暖驱散弥漫在老宅里的寒意。 亚瑟在一旁帮忙递着茶杯,但眼神时不时担忧地瞟向客厅的方向,显然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与随之而来的沉重里。 哈利、罗恩和赫敏则站在客厅远离灵台的角落。 他们无法将目光从雷古勒斯安详的面容上移开,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塞拉菲娜指尖流淌出逆转时间碎片的那个寂静瞬间。 “那……那就是时间的力量吗?”哈利终于忍不住,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抖,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静静站在窗边阴影里的塞拉菲娜。 罗恩咽了口唾沫,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闹,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敬畏:“我见过最厉害的恢复咒,也没法把……把那样……” 他打了个寒噤,没敢把“支离破碎”这个词说出口。 赫敏紧紧抱着她的速记本,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求知欲和对此刻肃穆氛围的感知在激烈交战。 最终,强烈的好奇心还是占据了上风。 她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拉着哈利和罗恩,小心翼翼地挪到了塞拉菲娜附近。 “塞……塞拉菲娜?”赫敏的声音很轻。 塞拉菲娜闻声转过头,目光温和地落在他们身上,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的疑问。 赫敏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盘旋在每个人心头的问题:“刚才……你让雷古勒斯先生……恢复完整的力量……那就是时间异能吗?”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三张写满震惊与求知欲的年轻脸庞,最后落在雷古勒斯安详的遗容上。 “是的。” 她抬起右手,纤细的手指在昏暗中似乎无意识地划过一道看不见的紫金色轨迹,“可以在极小的范围内,极其有限地回溯或凝固时间。刚才,只是让时间在他身上回拨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抚平了湖水与黑暗留下的痕迹。” 哈利和罗恩只觉得这能力酷极了,超出了他们对“厉害”的所有想象。 赫敏则陷入了更深的思索,眉头紧锁,嘴里无意识地喃喃:“时间属性……回溯碎片……这……这已经涉及到时间的本源了……” 她猛地抬起头,一个更加大胆、甚至触碰禁忌边缘的问题脱口而出:“那……那这种力量……可以……” 她顿了顿,似乎意识到接下来的话过于冒昧,但强烈的探求欲推动着她,“可以……复活……人吗?” 这个问题让角落里的氛围瞬间冻结。 连一直如同沉默守护神般站在塞拉菲娜身侧阴影中的斯内普,黑眸骤然锐利地扫向赫敏,带着压迫和警告。 塞拉菲娜脸上的温和并未褪去,但也没有立刻回答。 她只是缓缓地、无意识地转动了一下左手食指上那枚戒指。 短暂的沉默仿佛被拉长了,连烛火跳动的噼啪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赫敏被这沉默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开始后悔自己的冒失时,塞拉菲娜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比之前低沉了些: “复活……” “那触及的是生与死的界限,是最不容撼动的。任何试图跨越那条界限的行为……”她微微停顿,目光变得幽深,“……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代价。” 她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但那模糊的话语和语气中的警示,比任何直接的否认都更令人心悸。 那“代价”二字,沉甸甸地压在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的心头。 他们仿佛无意间窥见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禁忌领域,仅仅是站在边缘窥探,都让人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塞拉菲娜没有再多做解释,她收回了目光,恢复了那种惯常的沉静温和。 她轻轻拍了拍赫敏紧绷的肩膀,动作带着安抚。 就在这时,邓布利多结束了与小天狼星和卢平的谈话,缓步走了过来。 他那双温和的蓝眼睛似乎早已洞察了角落里的对话,适时地温和插话:“孩子们,关于时间的奥秘,或许等到你们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和更深刻的生命体悟时,自然会窥见更广阔的图景。现在,” 他的目光转向灵台上安详的雷古勒斯,语气庄重带有引导性,“让我们专注于眼前,给予这位年轻的英雄应有的宁静与最后的告别。莫丽似乎准备了一些热茶,我想你们都需要一点温暖来驱散寒意。” 邓布利多的话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也给了三个被震撼和禁忌问题搅得心神不宁的孩子一个台阶下。 赫敏立刻低下头,脸颊微热。 哈利和罗恩也连忙点头,不敢再看塞拉菲娜。 斯内普依旧站在塞拉菲娜身侧的阴影里,视线扫过三个孩子,最终落在塞拉菲娜的侧脸上。 他下颌微紧,挪动了一下身体,然后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 此刻,仅仅是待在她身边或牵着她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了。 塞拉菲娜自然地倚靠在他身前。 客厅里,烛火依旧安静地燃烧,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第196章 我只要你 卡斯蒂尔庄园的主卧沉浸在宁静的夜色里,只有壁炉中未熄的余烬散发着朦胧的暖光。 厚重的窗帘将外界彻底隔绝,空气中混合着沐浴后湿润的水汽、塞拉菲娜身上独有的冷冽幽香,以及斯内普令人安心的草药气息。 深色的丝绒大床上,斯内普侧身躺着,将塞拉菲娜整个圈在怀中。 她背靠着他坚实温热的胸膛,纤细的身体完美地契合着他的轮廓。 他的一条手臂环在她腰间,手掌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另一条手臂则让她枕着,他的下颌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清香的银白发顶,呼吸悠长而平稳。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她的睡袍丝带上缠绕、摩挲,带来细微的痒意,偶尔滑落到她腰侧的柔软曲线,轻轻描绘。 余烬的光芒温柔地勾勒着两人依偎的轮廓。 良久,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今天在格里莫广场…”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词汇,最终选择了最直接的肯定,“…令人印象深刻。”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更深地依偎进他的怀抱,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嗯哼?” “克利切。”斯内普的指尖在她腰侧流连,带来细微而舒适的酥麻感,“你对他心理的把握,精准得像解析最复杂的魔药配方。层层递进,直抵核心。那份洞察力…” “还有你对格兰杰说的那些,”他继续道,语气里带着新奇和认同,“麻瓜的历史…奴隶贸易、工会斗争…那些阐述。你用它们来开解一个年轻女巫的理想困境…”他低哼一声,带着斯内普式的独特评价,“角度独特,却…异常有效。” 最后,他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更深沉的暖意和完全的赞同:“你对莫丽说的…关于姓氏,关于女子首先是她们自己…陋习这个词,用得很精准。” 他收紧了一下环抱着她的手臂,下巴在她发顶亲昵地蹭了蹭。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和话语中的欣赏与依赖。 壁炉的微光在她精致的侧脸上跳跃。 她翻过身,面对着他。 那双深邃的紫金色眼眸在昏暗中凝视着他,带着认真而温柔的笑意。 她伸出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一路滑到他微抿的薄唇: “西弗,我是中州的王储。” 斯内普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疑惑——这件事塞拉菲娜早已与他提过。 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瓣,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哄般的亲昵: “所以…我娶你,好不好?” 斯内普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其实并不在意形式上是“娶”还是“嫁”,他早就在心底决定,自己的姓氏未来只会是卡斯蒂尔。 他带着些许不解,这难道不是两人早已心照不宣的决定吗? 当初在尖叫棚屋,他也明确说过自己只会姓卡斯蒂尔。 塞拉菲娜看穿了他的疑惑,轻声解释:“那个时候,更多是为了应对德斯蒙德。但现在,这需要明确地问问你,西弗。” 她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语气认真而温柔:“而且,嫁给我也不需要改姓。就像我说这里女子嫁人从夫姓是陋习一样,男子嫁人从妻姓也是一种陋习。不能因为性别转换就认为理所当然,这都是不公平的。” 斯内普点头,但语气坚持:“但我想要跟你姓。” “那就加上,”塞拉菲娜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可以随意选择的,西弗。这是你的权利。” 斯内普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塞拉菲娜笑着回应了这个亲昵,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 短暂的温存后,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语气多了一分郑重:“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斯内普微微低头,黑眸锁住她的眼睛,专注地等待着。 “中州的人,实力越强,寿命便会越长,这是力量带来的恩赐,但同时也伴随着一些限制。”她缓缓道来。 他安静地听着,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其中一点便是,实力越强,孕育子嗣就会变得越来越困难。以我现在的实力境界,希望几乎可谓渺茫。” “我本人对此并不忧虑,甚至坦言,我并不是很渴望拥有孩子。但你有权知情,并做出你的考量。” 斯内普的反应快得惊人,也平静得惊人,甚至带着如释重负的欣然。 “没关系!”他立刻回答,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他微微撑起身体,低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黑眸中翻涌着深沉的爱意和轻松:“菲娜,我从未期待过子嗣。”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我的童年…你了解那是什么炼狱。我对‘家庭’的理解,在遇到你之前,是冰冷、扭曲、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我从未觉得那会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也从未对此产生过任何向往。” 他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珍重地抚过她的脸颊:“我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你。只有我们。” “二人世界,菲娜。只有你和我。没有其他任何人打扰,分享,或横亘其间。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完美的永恒,是我能想象到的全部归宿。”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所以,子嗣艰难?那再好不过。我只要你。永远都只要你一个。这就足够了。”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那份带着庆幸与彻底满足的爱意,心中最后一丝不确定也烟消云散。 她弯起唇角,主动凑上去,深深地吻住了他。 斯内普立刻回应,手臂将她紧紧锁在怀中,急切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气息相融,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最亲密无间的确认与拥有。 在深吻的间隙,塞拉菲娜的手,悄悄滑入他早已敞开的睡袍衣襟,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紧实温热的腹肌线条。 那熟悉的触感让她指尖下意识地微微蜷缩,像是确认独属于她的领地。 斯内普早已习惯了她的这种突袭,甚至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微微调整了姿势,肌肉放松,让她能更轻易地触碰抚摸,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一声低沉而满足的闷笑从他胸腔深处溢出,带着纵宠和愉悦。 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发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角,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塞拉菲娜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斯内普紧实的腹肌线条上游走,感受着那层薄薄肌肉的温热。 为什么西弗睡觉还要穿着上衣? 不能脱掉吗? 于是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望着他,直接问道:“为什么还穿着衣服睡?不能脱了吗?”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别扭:“……习惯了。” 塞拉菲娜眨了眨眼,手指故意在他腹肌上轻轻挠了挠:“可是——”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撒娇,“我想直接碰到你,不想隔着衣服。” 斯内普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一丝熟悉的羞涩悄然爬上心头。 他没有再多言,松开了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撑起身体。 修长的手指移到睡袍的系带上,略显迟疑却还是利落地解开了它。 接着,他将睡袍从肩上褪下,手臂穿过袖子,整个上半身便暴露在卧室温暖而朦胧的光线下。 壁炉的余晖柔和地勾勒出他肌肉线条分明的上身。 常年包裹在黑袍下的苍白皮肤,此刻在暖光映照下仿佛也染上了一层温润的色泽。 塞拉菲娜侧身用手支着头,毫不避讳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眼神温柔而专注,其间也跳跃着一丝火热。 看着看着,她心里又不免有些遗憾地想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享用这份大餐。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再次懊恼起自己成长的速度。 斯内普被她的目光看得愈发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热。 他迅速地将脱下的睡袍团了团,动作快得有些匆忙,随手将它放在了床尾。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躺下,再次伸出手臂,将她稳稳地揽入怀中。 这一次,再无任何衣料的阻隔。 她微凉滑腻的脸颊和柔软的手掌,直接贴上了他温热的胸膛。 那触感让塞拉菲娜满足地喟叹了一声,下意识地在他光裸的胸前蹭了蹭脸颊,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而斯内普则因为这毫无隔阂的肌肤相贴而微微顿了一下。 他的呼吸似乎比刚才沉了一点点,胸膛的起伏也更加明显。 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她睫毛眨动时,像羽毛般轻轻扫过他皮肤的细微痒意,还有她掌心柔软的触感。 他下意识地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将她更密实地圈进自己的领域。 下颌重新抵上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确实更好——这种毫无保留的紧密相贴,这种能直接感受到对方体温和细微动静的亲昵,让他内心深处升起满足和踏实。 塞拉菲娜似乎彻底安心了,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搭在他腰侧的指尖也放松下来,只是依旧停留在那里。 斯内普感受着怀中人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和那平稳的呼吸,自己身体最初的那点僵硬也一点点地融化开来。 第197章 对练 接下来的日子里,格里莫广场12号那原本阴森沉寂的老宅,仿佛被注入了崭新的活力。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成了这里的常客,而假期的训练计划也迅速步入正轨。 本着高效利用资源的原则,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以及金妮也被纳入了训练行列。 塞拉菲娜调遣了三位最信赖的卡斯蒂尔心腹教官——自然是熟面孔樾、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 经过简单商议,训练分组很快确定:哈利单独一组,由沉稳细致的樾亲自负责;罗恩和赫敏一组,交由严格务实的克伦威尔指导;而乔治、弗雷德和金妮则归了风格更为灵活跳脱的伊利克特拉。 为了提供最佳的训练环境,塞拉菲娜在老宅一处偏僻宽敞的角落再次展现了令人惊叹的能力。 她指尖紫金光芒流转,对着虚空看似随意地一划——一个内部空间远比外部看上去广阔、并且施加了强力防护和隔音结界的专属训练场便凭空出现,再次引来一片低低的惊呼。 小天狼星、卢平、穆迪等人时常站在训练场边缘观看。 孩子们在三位教官严苛而高效的指导下正以惊人的速度进步,施展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基础战技和精妙的元素控制。 空气中有序地交织着魔力的嗡鸣与教官清晰的指令声。 穆迪的魔眼疯狂转动,紧紧盯着教官们偶尔为了示范而展露的冰山一角,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卡斯蒂尔……” 他用力顿了顿他的木腿,声音低沉,“藏龙卧虎!深不可测!他们展现出的实力和控制力,恐怕比外界最夸张的传闻还要强上几分!” 卢平温和的脸上则满是感慨和一丝庆幸:“是啊。幸好……塞拉菲娜的志向,从来都不在于争夺什么黑魔王之位。” 这句轻声的感叹,悄然道出了在场所有成年巫师内心共同的后怕与庆幸。 训练中的一个小插曲,却意外地成为了点睛之笔,也让成年人们对卡斯蒂尔家族的风格有了更生动立体的认识。 在一次攻击魔法精准度的强化训练中,金妮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攻击天赋。 她漂亮地施展出了需要极高控制力的无咎锋鸣——一道魔力锋刃破空而出,切断了远处高速移动靶的指定位置,切口平滑。 “梅林的破袜子!”罗恩第一个叫出声,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混合着震惊和一丝被妹妹瞬间比下去的别扭与不经思考,“金妮!你……你可是个女孩子啊!” 这句带着刻板印象和兄长主义的评论不过脑子地脱口而出。 金妮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方才的兴奋和成就感立刻被怒火取代,眼睛像被惹恼了的小龙一样狠狠瞪着罗恩。 就在气氛瞬间尴尬凝固时,她的教官伊利克特拉却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 这位平日里干练利落的女巫,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变戏法似的从自己随身的一个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亮粉色蝴蝶结。 她走到金妮身边,手指灵巧地翻飞,用一个小小的固定咒,将这个与她自身气质形成有趣反差的蝴蝶结,带着点俏皮地系在了金妮的魔杖柄上。 “喏,”伊利克特拉拍了拍手,对着还有些发懵却又怒气冲冲的金妮眨了眨眼,语气里充满了鼓励和一丝狡黠的挑衅,“既然有人认为‘女孩子’就该是某种样子?那就用这根系着最漂亮蝴蝶结的魔杖,去好好‘教育’一下你那个脑袋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的哥哥!” 她下巴微扬,明确地指向正缩着脖子、试图躲到哈利身后的罗恩:“让他睁大眼睛看清楚,系着蝴蝶结的力量,爆发起来能有多强悍!” 这一幕,清晰地落入了场边观战的小天狼星、卢平和穆迪眼中。 小天狼星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发出一声短促而愉快的笑声,灰眼睛里充满了新奇和赞赏:“哈!这教官……真有个性!” 他仿佛看到了布莱克家族那种叛逆因子的另一种更健康也更精彩的表达方式。 卢平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容,他推了推眼镜,轻声对旁边的穆迪说:“看,阿拉斯托。这就是卡斯蒂尔。他们的强大毋庸置疑,但绝非力量强大就意味着刻板与僵化。这份……嗯,独特的幽默感和对个体个性的尊重,甚至是这种挑战固有观念的奇特方式,都和他们深不可测的实力一样,是家族底蕴的一部分。” 连一向以严肃警惕著称、看谁都像潜在黑巫师的疯眼汉穆迪,那只嗡嗡转动的魔眼都罕见地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金妮魔杖上那抹醒目的粉色,再看看伊利克特拉教官脸上那坦荡又带着点促狭的笑容,他那只正常的眼睛里也掠过一丝欣赏。 最终只是从喉咙里哼了一声:“哼……放荡不羁,却自有其章法。这个家族……确实有趣。” 场内的气氛瞬间被这个粉色蝴蝶结点燃了。 金妮看着自己魔杖上那抹俏皮又坚定的色彩,再看向窘迫得恨不得钻进地缝的罗恩,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中的怒火化为了熊熊燃烧的战意。 赫敏在一旁笑着为金妮鼓掌。 乔治和弗雷德则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起哄:“上啊,金妮宝贝!用你的粉红突击魔杖教训他!” “让罗恩小弟弟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韦斯莱女王的威严!” 当然,塞拉菲娜偶尔也会忍不住手痒,想活动一下筋骨,而樾就是她最好的对练对象。 纯格斗,不借助任何魔法的那种对练。 樾的实力在卡斯蒂尔家族中仅次于京,三位教官里也只有他能真正和塞拉菲娜过上几招。 两人时不时就会找机会打上一场。 第一次提出要比斗的那天下午,塞拉菲娜特意换了身衣服。 她穿上了一件黑色的运动背心,紧身的布料清晰地勾勒出她诱人的锁骨线条、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感的手臂,以及一节紧实的腰腹马甲线腹肌。 下身则是一条方便活动的短裤。 当她穿着这身走出来时,斯内普的眼睛几乎定住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塞拉菲娜这般打扮:“塞、塞拉菲娜?怎么穿这身?” 塞拉菲娜一边回答,一边走向衣柜翻找着什么:“手痒了,想跟樾打一场。” 她拿出一件薄外套,对斯内普解释道:“本来想穿宽松的长裤,但最后还是觉得这身更利落。” 说完,她把外套穿上,拉链暂时还没拉上。 外套并非紧身,但也不过分宽松,松松地罩在外面。 她敞开手,在斯内普面前轻轻转了下:“怎么样?等会儿我把拉链拉上,就不会碍事了。” 斯内普看着眼前的少女,喉结微动,最终还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很好看。” 尽管他内心恨不得用厚厚的黑袍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窥见这副模样,但他更尊重她的意愿。 塞拉菲娜在他颈窝处依赖地蹭了蹭,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清苦气息,然后抬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斯内普也回应地蹭蹭她的脸颊,随后仔细地为她拉好外套拉链,又替她整理好衣角。 最后,两人才牵着手,一同前往格里莫广场。 到达广场时,小狮子们正在中场休息。 樾一看到塞拉菲娜这身打扮,立刻就明白自家殿下这是切磋的兴致又来了。 他眼中瞬间燃起战意,能与殿下交手,对他而言既是挑战也是荣耀。 斯内普径直走到场边的休息区坐下,面色平静,但目光始终追随着塞拉菲娜。 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也兴致勃勃地围了过来。 其他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纷纷好奇地聚拢过来观战。 “家主,只比格斗?”樾确认道,开始活动手腕脚踝。 塞拉菲娜点头。 两人不再多言,各自摆开架势。 气氛瞬间凝滞,下一秒,两道身影便猛地碰撞在一起! 没有魔法的光华,只有纯粹□□力量与战斗技巧的极致碰撞。 都是在生死厮杀中锤炼出的本事,动起手来毫无花哨,拳拳到肉,腿风凌厉,招招都朝着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招呼,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围观的人们几乎看不清他们的具体动作,只能捕捉到高速移动带来的残影,以及训练场特制地面不断传来的闷响和被偶尔散逸的劲力刮出的浅痕。 “梅林啊!”罗恩张大了嘴巴,眼睛努力想跟上节奏却徒劳无功,“这根本看不清招式了!” 赫敏也满脸震惊,喃喃道:“这还只是纯粹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 小天狼星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仿佛能感受到那碰撞的力度。 他年轻时也算能打,但眼前这种级别的近身搏杀,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卢平的脸上写满了惊叹与凝重,穆迪的魔眼疯狂转动,试图捕捉每一个细节,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了锐利与评估。 哈利看得目不转睛,绿眼睛里充满了敬佩与向往,他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塞拉菲娜强大力量的另一面。 金妮和双胞胎更是屏住了呼吸,被这激烈而精彩的战斗牢牢吸引。 全场唯有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能大致跟上两人的动作,她们看得极其兴奋,时不时还会低声交换一句简短的点评,眼神灼亮,显然沉浸在这场高水平的较量中。 斯内普坐在那里,表面看似平静,但交叠放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的那道紫色身影,每一次闪避、每一次出击都让他的心跳随之起伏。 他能看出塞拉菲娜占据上风,但樾的反击也绝非易与之辈,这让他唇线抿得更紧。 战斗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两人的战斗技巧和经验都丰富至极,攻防转换快如闪电,力量与控制都达到了惊人的水准。 最终,还是塞拉菲娜更胜一筹,她一记精妙的擒拿,利用巧劲和瞬间的爆发力,成功地将樾反制在地,膝盖精准地压在他的关节薄弱处,令他动弹不得,稍一挣扎便是钻心的疼。 “家主,我输了。”樾喘着粗气,痛快地认输。 塞拉菲娜这才松开他,站了起来。 打了一场,她感觉浑身舒畅。 反观樾,虽然输了,却也打得酣畅淋漓,只是全身肌肉都在酸痛。 塞拉菲娜走回场边,在斯内普身边坐下。 斯内普立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右手——指节处已经有些泛青。 他皱着眉,低头对着那处轻轻吹了吹,语气带着心疼:“都青了。” 然后立刻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取出特效药膏,用指腹蘸取些许,温柔地涂抹在她的手背和指关节上。 接着,他又注意到她小腿外侧也有一小块淡淡的淤青,便不由分说地蹲下身,将药膏仔细涂抹上去。 另一边看着这一幕的众人:“……” 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走过去,笑着打趣正龇牙咧嘴活动肩膀的樾:“行啊你小子,居然能在家主手里坚持这么久!” 樾一边吸着冷气,一边居然还有点小得意,嘴上却抱怨道:“哼,我可是很厉害的!用我的胸口硬接了家主的拳头,用我的腿骨挡住了家主的踢击!” 他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展示自己“英勇”的部位,结果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处,控制不住地“嘶——”了一声,表情扭曲。 克伦威尔和伊利克特拉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周围旁观的众人看着樾那副样子,也纷纷忍俊不禁,训练场内一时间充满了轻松的笑声。 先前那场激烈战斗带来的紧张感,也在这笑声中缓缓消散。 樾一边揉着发痛的胸口,一边半开玩笑地嘀咕:“还好家主你没用上八段摔,不然我现在估计得直接躺平了。” 塞拉菲娜被他逗笑了,摇摇头:“正常切磋而已,哪至于用那个。” 一旁的哈利听了,好奇地凑过来问:“八段摔?那是什么?” 克伦威尔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解释:“是一种极其暴烈的近身柔术。一旦被近身抓住先机,对手就会彻底陷入连续八次的摔投控制,整个过程根本无法挣脱。每一次摔击的力量都会叠加,一次比一次凶狠。” 塞拉菲娜点点头,补充道:“就算收着力道,也免不了断几根骨头。如果是我全力出手的话,恐怕对方全身的骨头没几根能完好。”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等樾缓过劲来,训练便再度继续。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则先行离开了格里莫广场,回到了卡斯蒂尔庄园的卧室。 一进房间,塞拉菲娜就顺手拉开了外套拉链,打算先去冲个澡。 虽然清洁咒除去了灰尘污渍,但终究比不上热水带来的放松感。 可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斯内普从身后轻轻抱住。 他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到旁边的软榻上,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 塞拉菲娜有点意外,但对西弗的亲近从来不会拒绝。 她蹭蹭他的脸颊,随后亲了亲他微凉的薄唇。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让她轻易离开。 他一手扶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坚定地撬开她的齿关,探入她的口中。 另一只手则在她光滑的大腿上来回摩挲,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之后手悄悄探进未拉拢的外套里,抚上她腰间细腻的肌肤。 塞拉菲娜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沉浸在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中,偶尔从喉间溢出几声细微的轻哼。 直到两人都有些呼吸不稳,才稍稍分开,唇间牵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斯内普低喘着,声音有些沙哑,喃喃唤道:“菲娜……” 塞拉菲娜轻啄他的唇角,眼里带着笑意:“怎么啦,西弗?” 他注视着她,语气里带着赞叹:“你好厉害。” 塞拉菲娜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 斯内普看着怀里人那副小骄傲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随后他把脸埋进她的颈窝,手仍在她腰侧流连。 闷闷的声音从中传来:“今天这一身……很好看。” 尤其是,不穿外套的时候。 塞拉菲娜轻轻笑了,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 她故意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那我以后多穿穿?只穿给你看~” 斯内普耳根一下子红了,心里却漫上欣喜,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最终低低应了一声:“……嗯!” 等两人都洗完澡,塞拉菲娜换上了一身新的背心和短裤,半靠在床头,背后垫着柔软的靠枕。 斯内普则安静地趴伏在她身上,脸颊贴着她温暖的小腹,温热的呼吸一阵阵拂过她的肌肤。 塞拉菲娜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半干的黑发,心里泛起柔软的思绪。 西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格外喜欢这个姿势的呢? 好像就是从第一次食死徒会议回来后,他就格外依赖这样的接触,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很喜欢这样。 她在他怀里,他在她怀里——这很好。 斯内普安静地贴着她,感受着肌肤相贴的温暖和令人安心的气息,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塞拉菲娜看着他依赖的样子,心里默默想,既然西弗喜欢,她要去订制这种类型的睡衣。 第198章 我爱你 当然,哈利他们现在所学的简化版魔法,其实源自塞拉菲娜当初为斯内普量身创造这件事,渐渐也不再是秘密。 一次训练的中场休息,哈利擦着额头的汗,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好奇:“樾先生,像‘空间锚定’、‘闪雷’这些,都是家族秘传魔法简化后的版本吗?它们原本的样子……是不是要厉害得多?” 这个问题也立刻吸引了旁边赫敏、金妮和双胞胎的注意。 樾温和地笑了笑,湛蓝的眼眸扫过这群充满求知欲的年轻人:“你们目前接触的,确实都是经过弱化和调整的版本,就连我使用的也是如此。只有天生能沟通自然元素的异能者,才能驾驭最初的版本——那些法术威力更强,消耗借助自然之力,所以相对可控。” 他语气平常,目光似乎无意地掠过场边那个黑袍身影,然后抛出了让所有人都愣住的信息: “不过,你们现在学的这几样里,除了‘无咎锋鸣’是后期由小姐的招牌技‘空痕刻蚀’改良而来之外,空间锚定、闪雷,还有不少你们还没接触到的基础运用技巧……最初,都是小姐专门为斯内普先生量身创造,并为了方便他学习而特意简化的。” “就连《元素》这本书,最初也是家主为了系统教导斯内普先生而编纂的。后来完善的第二版,同样是为了让他能更深入地掌握自然系魔法的精髓。”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罗恩正拿起水壶喝水,闻言手猛地一抖,水直接泼到了自己裤子上。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脸涨得通红,一边手忙脚乱地拍打湿漉漉的裤子,一边难以置信地瞪着樾,喉咙里发出“呃…呃…”的怪声,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量身创造? 为斯内普教授? 这信息量过于巨大,让他的大脑一时无法处理。 赫敏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笔记本差点滑落。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里面充满了震惊和飞速联想:“量身创造?!樾先生,您的意思是…斯内普教授他…他掌握着更…更完整的元素魔法体系?甚至可能还有更多塞拉菲娜专门为他定制的魔法?” 她的声音因为急切和震惊而微微发颤。 金妮惊讶地捂住了嘴,看看自己魔杖上那个俏皮的粉色蝴蝶结,又下意识地望向场边那片阴影。 斯内普教授那向来难以接近的形象,此刻仿佛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强大的滤镜。 她小声对旁边的赫敏嘀咕:“怪不得他有时候行动看起来那么…利落,简直不像普通人。” 乔治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震惊到极点的眼神。 乔治正偷偷尝试一个刚学的魔力微操,结果手一抖,一道细微的电弧“滋啦”一声偏离方向,打在了弗雷德的耳朵上。 弗雷德:“嗷!乔治!你瞄准点!” 乔治完全顾不上道歉,压低声音,兴奋得眼睛放光:“听见没?听见没?量身创造!给斯内普教授的!梅林的蕾丝花边裤啊!我就知道那身黑袍子底下肯定藏着我们想不到的好东西!” 弗雷德也忘了疼,捂着耳朵,脸上是同样的兴奋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私人订制魔法!还是塞拉菲娜亲手打造的!这消息太劲爆了!我敢打赌,他肯定还会我们想都想不到的、更厉害的玩意儿!你说…咳,斯内普教授用‘闪雷’赶路的时候,会不会自带蝙蝠特效?” 两人肩膀因为拼命憋笑而剧烈抖动起来。 哈利同样震惊不已,他看向斯内普所在方向的眼神,充满了强烈的震撼和混杂着敬畏与好奇。 他发现自己对这位魔药课教授的了解,可能仅仅是冰山一角。 场边观战的大人们自然也捕捉到了樾的话语和场内骤然变化的氛围。 小天狼星原本靠着墙,抱着手臂看热闹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看向阴影里那个模糊的黑影,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调味罐。 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专门为他创造魔法?……梅林在上,凭什么是他?!” 卢平温和的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惊愕。 他目光投向斯内普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深沉的思索和重新评估。 他低声对身旁的穆迪感慨道:“阿拉斯托……看来我们对西弗勒斯实力的认知,还是太片面了。一套量身定制的魔法体系……这简直是……” 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程度的投入和信任。 疯眼汉穆迪那只魔眼猛地停止了疯狂的转动,如同被磁石吸住般死死钉在了樾身上几秒,然后“唰”地一下,又猛地转向斯内普所在的角落。 他瞬间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一个掌握着独立于已知魔法体系、由卡斯蒂尔家主亲自打造并授予的力量! 这潜在的危险性和战略价值,远超一个普通强大的巫师! 他那只木腿重重地在地板上顿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咚”声,从牙缝里嘶哑地挤出几个字:“……藏得够深……好一个斯内普!” 另一边,塞拉菲娜自然察觉到了训练场那边的细微骚动和投向这边阴影处的各色目光。 她唇角微扬,侧过头对身旁的人轻声调侃:“看来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偏爱了,西弗。” 斯内普没有否认,只是纵容地抬手,指尖轻轻梳理过她银色的发丝。 他当然明白,若非塞拉菲娜默许,樾绝不会将这种事随意说出口。 作为她最忠心的部下之一,樾的嘴向来严实得很。 一丝难以抑制的暗喜在他心底蔓延。 这种绝对的、独一无二的偏爱,这种“我有而你们没有”的隐秘优越感,确实美妙得令人沉醉,尤其是在那些“熟人”面前。 回到卡斯蒂尔庄园的卧室,门刚在身后合拢,斯内普便顺势将塞拉菲娜拉进怀里,借口要“惩罚”,将她轻轻压在了柔软的榻上。 他的吻落了下来,不同于往日,带着几分急切和渴望。 先是轻柔地含吮她的唇瓣,仿佛在品尝珍贵的蜜糖,随即逐渐加深,舌尖试探地描摹着她的唇线,继而温柔却坚定地探入,与她纠缠。 塞拉菲娜仰起头回应,手指插入他微凉的黑发中。 他的手掌在她腰侧流连,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空气中弥漫着亲昵的水声和压抑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漫长而深入的吻才缓缓结束。 斯内普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都在微微喘息。 他没有起身,而是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 “西弗。”塞拉菲娜轻声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亲吻后的微哑。 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传来:“嗯?” 她顿了顿,清晰而温柔地说道:“我爱你。” 斯内普的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温暖的闪电击中。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塞拉菲娜用脸颊蹭了蹭他毛茸茸的脑袋,继续轻声说:“就像你爱我的那样,爱你。”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一双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紧紧锁住她的眼睛。 他的塞拉菲娜说爱他! 说的是爱! 是这个曾经不知道爱为何物、如今却学会了爱并愿意给予他的塞拉菲娜,亲口说爱他! 狂喜席卷了他,但这个词似乎太过单调,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塞拉菲娜,”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低哑,却无比郑重,“我爱你。” “我爱你,西弗勒斯。”她再次回应,眼神温柔而坚定。 斯内普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再次热烈地吻上她的唇,比先前更加深入,更加投入,带着激动。 手掌无意识地在她腰间的肌肤上摩挲,感受着那份温热和柔软。 塞拉菲娜也热情地环抱住他,全心全意地回应着这个充满爱意的吻。 良久,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分开,嘴唇都微微红肿,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倒影。 “我本来打算,”塞拉菲娜微微喘息着,眼中漾着笑意,“等到成年那天再正式说的。” 她抬手轻抚他的脸颊:“但似乎,爱意本身,并不愿意等待那么久。” 斯内普立刻摇头,指尖抚过她的唇瓣,语气带着急切和肯定:“现在说就好。不要等之后,现在就好。” 两人相拥着,静静享受着这份温情与满足。 然而,在塞拉菲娜率先说出爱语之后,一个小小的“后果”也随之而来。 比如,当两人后来躺到床上时,斯内普固执地非要塞拉菲娜再说一遍。 “我爱你。”塞拉菲娜好脾气地重复。 斯内普脸上控制不住地扬起笑容,像得到了最珍贵糖果的孩子:“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他不依不饶,仿佛怎么听都听不够。 塞拉菲娜:“……” “我爱你。” 斯内普心满意足地蹭蹭她的发顶,忍不住低笑出声,却还是再次要求:“再说一遍。” 塞拉菲娜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愿意无数次重复这句话。 直到斯内普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心底那份巨大的喜悦被一遍遍夯实,他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安静下来。 塞拉菲娜看着他那难得的孩子气模样,心里唯有纵容和无奈。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选的男人,当然要宠着。 她凝视着爱人终于心满意足后沉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掠过他的眉心。 是什么时候学会爱的呢? 她自己也说不清。 但爱上西弗勒斯,是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她或许早已爱上,只是表达延迟了而已。 不过,现在也不晚。 她爱他。 这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阿不思说的不错,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她或许永远学不会爱世人,但是她只要学会爱一人就好。 至于作为王储的爱世人? 她可以装出来,之前她不就装的很好吗? 只要她能装一辈子,她就是一个品德高洁的人。 两人相拥着,在彼此的气息中沉入安稳的睡眠。 第199章 受审 训练告一段落,场边临时布置的休息区弥漫着红茶的氤氲香气和甜点的甜腻味道。 塞拉菲娜姿态优雅地坐在一张宽大的扶手椅中,斯内普则紧挨着她坐在另一张扶手椅上。 他并未碰那些茶点,身体微微倾向塞拉菲娜的方向。 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却始终缠绕把玩着塞拉菲娜的手指。 在这个以她为中心的小小范围内,他的存在感强烈却又内敛,像一头收敛了所有爪牙、安静守护着唯一珍宝的黑龙。 哈利、赫敏、罗恩等人围坐在另一张桌子旁,享受着短暂的放松,但目光仍不由自主地被那对自成一体、气场独特的存在吸引。 哈利放下咬了一半的司康饼,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塞拉菲娜,明天魔法部的听证会……” 塞拉菲娜放下手中精巧的骨瓷茶杯,杯底与碟子发出清脆的轻响,这细微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看向哈利:“我知道你在担心福吉和他那些拙劣的把戏,哈利。” “但是,威森加摩,从来就不是康奈利·福吉能够一手遮天的地方。他可以在《预言家日报》上大放厥词,可以动用他那点可怜的行政权力给你设置障碍,但最终坐在审判席上的那些人,代表的是英国魔法界最核心的法律力量。她们中的许多人,福吉连名字都不敢大声念。” 哈利抬起头,眼中因她的话语而燃起一丝希望。 “明天主持听证会的首席巫师,是格丽西尔达·马克班斯,一位公正、严厉且睿智的老夫人。她主持威森加摩超过五十年,只认法律条文和确凿证据,对政治倾轧深恶痛绝。福吉在她面前,就像个试图在严肃课堂上捣蛋却怕被戒尺打手心的孩子。”塞拉菲娜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你不必担心她会偏袒福吉。” 接着,塞拉菲娜的语气明显加重,流露出欣赏。 “而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是威森加摩真正的中流砥柱,也是我在当今英国魔法部里,最欣赏、最敬佩的人之一。她执掌法律执行司,极其厌恶政治干预司法,去年就曾当众斥责福吉‘玷污法律的神圣性’,让他颜面扫地。哈利,当你明天感到压力或不安时,试着去寻找博恩斯女士的眼睛,那双永远燃烧着对公正执着信念的眼睛,它会给你力量和信心。” “奥格登先生,一位温和的老派绅士,原则性极强,是中立偏公正的力量;斯梅绥克先生,邓布利多的老朋友,为人正直,他的立场通常不会偏离公正的轨道。” “巴蒂·克劳奇,一个复杂的人物。他有着冷酷的强硬手腕和对规则秩序偏执的追求。虽然他曾因家庭丑闻声望受损,但作为前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和资深威森加摩成员,他的影响力仍在。他对福吉和邓布利多都保持距离,属于中立派。” “他更看重证据链是否完整,程序是否合规。只要你能证明你的行为符合法律对正当防卫的界定,程序无误,他手中的票,不会成为福吉的助力。” 塞拉菲娜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众人。 “还有一位你可能不太熟悉的女士,玛佩尔·阿诺德。” “阿诺德女士是一位非常……低调而高效的威森加摩成员。她出身于一个历史悠久的炼金术世家,家族与魔法部的关系盘根错节,这让她深谙魔法部运作的规则与潜规则。” “她本人极其聪慧,逻辑缜密,观察力敏锐得惊人,总能在纷繁复杂的表象下抓住问题的核心。在威森加摩,她并非最耀眼的,但她的意见分量不轻。” 塞拉菲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与哈利短暂交汇,带着一丝心照不宣:“阿诺德女士非常清楚什么是对魔法界真正有益的选择。她欣赏秩序,更欣赏有能力维护秩序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她会做出极其明智的判断。”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虽然没有明言,但哈利瞬间领悟了——这位玛佩尔·阿诺德,是塞拉菲娜在威森加摩内部可以信赖的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力量! 最后,塞拉菲娜的目光温和落在哈利身上。 “以及,维娜·沙菲克女士。沙菲克家族是法国最古老显赫的纯血家族之一,与我们卡斯蒂尔家族是彼此信任的忠实盟友。维娜女士却是英国威森加摩的成员,这是基于她本人在国际法律领域的卓越声望和沙菲克家族的影响力。她睿智、冷静且富有远见,对英国魔法部的政治生态有独到见解。” “哈利,如果在审判过程中,你感到任何不公的倾向,或者福吉的人试图用盘外招施加压力,而你无法直接联系到邓布利多或博恩斯女士时,记住,你可以寻求维娜·沙菲克女士的帮助。直接走到她的席位前,表明你的身份。她会明白,也会尽力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为你提供支持。” 哈利用力点头,将玛佩尔·阿诺德和维娜·沙菲克这两个名字,都深深记在心里。 这让他心中的不安又消散了几分。 “所以,哈利,”塞拉菲娜最后总结道,“明天,昂起你的头。陈述事实。你有证人,你有正当防卫的理由。法律站在你这一边,公正的审判者也在你这一边。福吉?他只是一个试图在风暴中尖叫的跳梁小丑罢了。他干扰不了威森加摩的裁决。” 斯内普这时才微微抬眼,视线短暂地扫过哈利,鼻腔里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希望波特小子别在那些老家伙面前像个受惊的嗅嗅一样失措,白白浪费了这番分析。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回塞拉菲娜身上。 ······ 审判室沉重的大门在身后关闭。 哈利独自站在空旷的走廊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无罪! 格丽西尔达·马克班斯夫人不容置疑的宣判,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锐利而公正的审视,维娜·沙菲克女士那带着善意的微微颔首,还有那位低调的玛佩尔·阿诺德女士在关键时刻投来的目光…… 强烈的疲惫感涌来,但更多的是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独自离开这令人压抑的魔法部。 “哈利!” 那熟悉、充满惊喜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哈利猛地抬起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魔法部那铺着深紫色地毯、人来人往却透着官方式冷漠的走廊尽头,赫然站着几个人影。 塞拉菲娜站在最前面,一身白金色的精致长袍衬得她气质沉静而出众,脸上带着温和而赞许的笑意。 她的身侧,斯内普如影随形,两人自然地牵着手。 他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在塞拉菲娜另一侧,是激动得小脸通红的赫敏! 罗恩咧着大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正用力挥舞着一个飘着诱人香气的牛皮纸袋。 金妮站在旁边,脸上是轻松而真诚的笑容。 乔治和弗雷德挤在后面,虽然努力想摆出严肃的样子憋着笑,但眼神里的兴奋根本藏不住。 “哈利!你没事!太好了!”赫敏第一个冲过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拥抱。 “嘿!哥们!干得漂亮!无罪!”罗恩紧接着冲上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同时把那个散发着温暖香气和油渍的纸袋塞到他手里,“饿坏了吧?快吃!莫丽妈妈特制的牛肉馅饼,还热乎着呢!” “恭喜你,哈利!”金妮笑着送上祝贺。 “肃静!注意魔法部走廊礼仪!”乔治立刻压低声音,板起脸模仿珀西的腔调。 “没错,波特先生,请不要像某些韦斯莱一样喧哗……”弗雷德默契地接腔,同时故意用胳膊肘捅了捅罗恩。 哈利被这温暖的“包围”弄得心头滚烫,鼻子有些发酸。 他接过馅饼,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没事了……无罪!博恩斯女士太厉害了!还有沙菲克女士也……” 他看向塞拉菲娜,用力地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像你说的那样!” 塞拉菲娜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触碰哈利肩膀的手指上极快地停留了一瞬,随即面无表情地移开。 “你做得很好,哈利。” 塞拉菲娜温和道:“在巨大的压力面前,你保持了冷静和诚实,真相最终战胜了卑劣的污蔑。这是属于你的胜利,也是法律和公正本身的胜利。” “至于福吉,他今天那点可怜的面具,在威森加摩的威严面前,算是彻底剥落了。” “走吧!我们回家!” 哈利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之前的疲惫被朋友的温暖驱散大半。 “同意!”罗恩大声附和,嘴里还塞着馅饼。 “必须庆祝!大餐!”金妮欢呼道。 “幻影移形特快专线,考虑一下?保证比魔法部的电梯刺激!”双胞胎立刻开始推销他们的“业务”。 塞拉菲娜微笑着,目光淡淡扫过魔法部那金碧辉煌却处处透着冰冷与算计的装饰。 斯内普无声地站在她身侧。 她轻声说:“走吧,我们回家。” 一行人立刻簇拥着哈利,谈笑着、打闹着向魔法部出口走去。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并肩而行,一个温和沉静,一个冷峻挺拔,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这群年轻人中最引人注目也最令人安心的核心。 她们的身影,与周围冰冷充满政治博弈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将刚刚将经历了一场“大战”的哈利,安然无恙地从权力的漩涡中心带离。 第200章 珀西·韦斯莱 布莱克老宅的厨房,此刻被沉重而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炉火烧得很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莫丽通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眶。 她正用力揉着一大团面,动作近乎发泄,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伤心都揉进那团柔软里,面粉沾在她的脸颊和围裙上,泪水在她眼眶里固执地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轻易落下。 亚瑟坐在桌边,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面前摊开着一份最新的《预言家日报》,但显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罗恩烦躁地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声音里充满了愤懑:“我简直不敢相信!珀西!他怎么能这样?!为了讨好福吉那个老糊涂,为了他那顶见鬼的高级助理的破帽子,连家都不要了!你们忘了他上次来开会时那副嘴脸了吗?‘韦——斯——莱——先——生’?” 他夸张地模仿着珀西那种拿腔拿调的冷漠语气:“他居然管自己的父亲叫‘韦斯莱先生’!”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橱柜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引得墙上某幅画像里的老祖母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没教养的小子”。 金妮抱着双臂靠在墙边,脸色冰冷:“他给妈妈回的那封信,冷得像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满篇都是什么‘立场问题’、‘请保持适当的距离’!他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他养大的?忘了这个家了吗?” 赫敏坐在桌旁,忧心忡忡地看着莫丽阿姨颤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开口。 弗雷德和乔治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他们坐在远离炉火的角落,脸色是少见的阴沉,乔治的手指持续地敲着桌面,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嗒嗒声。 厨房的门无声地滑开。 塞拉菲娜走了进来,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几乎与老宅昏暗的色调融为一体,却无损她周身那份矜贵。 斯内普紧随而入。他黑色的眼眸快速而锐利地扫过厨房里这片愁云惨淡的景象,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自然地停在塞拉菲娜身侧。 罗恩的目光在接触到斯内普时,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又回到了魔药课上。 “下午好,莫丽,亚瑟。”塞拉菲娜的声音温和依旧,打破了凝固得令人窒息的空气。 她捕捉到莫丽眼角的泪光、亚瑟紧锁的眉头以及罗恩几乎要喷出火的怒气,“看来……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发生了什么?” 罗恩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和主持公道的人,立刻转向塞拉菲娜,情绪激动地指着空气,仿佛他那个叛徒哥哥就站在那里:“塞拉菲娜!你来得正好!你评评理!还不是珀西!那个……那个官迷心窍的叛徒!他被福吉的**汤灌傻了!就为了个破高级助理的位置,写信回来跟爸妈划清界限!说话阴阳怪气,冷言冷语!妈妈的心都要被他伤透了!” 莫丽揉面的动作彻底停了,肩膀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一滴泪砸了下来,留下一个浅浅的湿痕。 亚瑟沉重地叹了口气,双手捂住了脸。 斯内普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一丝对这类家庭情感闹剧的嘲讽,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只有塞拉菲娜才懂的了然与评估——他对珀西·韦斯莱那点野心和处境,再清楚不过。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完罗恩带着哭腔的控诉,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她觉得珀西平常的官迷形象还是太深入人心了。 她缓步走到莫丽身边,声音放得异常轻柔:“莫丽,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作为母亲,被自己的孩子这样对待,这确实难以承受。” 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直视着莫丽含泪的、充满委屈和愤怒的眼睛,“不过……珀西通过魔网终端发给你的那些消息……你后来,有没有逐字逐句,冷静下来反复推敲,甚至尝试……解读字里行间可能隐藏的意思?” 莫丽抬起泪眼,茫然又带着一丝被点破心思的恼火:“看……看了!还能怎么解读?就是那些冷冰冰的官腔!工作忙,立场不同,保持距离……哪一句不是在戳我的心窝子!” 塞拉菲娜轻轻摇了摇头:“不,莫丽。或许你需要换一个角度,更深地挖掘。珀西,”她顿了顿,目光下意识地与身后的斯内普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交汇,“他的眼光和选择,远比你们目前所看到的要深远和复杂得多。而且,他并非独自在黑暗中行走。” 这句话让厨房里的气氛陡然一变。 罗恩、金妮、赫敏、双胞胎,甚至一直低着头的亚瑟都惊愕地看向塞拉菲娜。 莫丽也忘了哭泣,呆呆地看着她,手里的面团都忘了放下。 “就在他还在霍格沃茨担任男学生会主席的最后那段时间里,”塞拉菲娜抛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秘密,“珀西主动找过我。他表达了对魔法部日益**和福吉领导下的局势的深刻忧虑,并明确表示,希望追随我,为对抗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贡献自己的力量和……位置。” “什么?!”罗恩和金妮同时失声叫道,眼睛瞪得滚圆。 赫敏猛地捂住了嘴,倒吸一口冷气。 弗雷德和乔治震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亚瑟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珀西他……追随你?塞拉菲娜,这是真的?”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肯定了这惊人的事实,并开始讲述珀西那次秘密会面后的职业选择: “……当时,我根据他的能力和抱负,给了他两个可以选择的发展方向……”她的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一个是国际魔法合作司,另一个,则是魔法法律执行司。” “他经过权衡之后,最终选择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他认为在那个位置上,或许能以一种更‘合规’且不易被察觉的方式,做一些事情。我尊重他的选择,并动用了一些关系,将他安排进了国际魔法合作司下属最核心、也最难以进入的部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 塞拉菲娜的话语刚落,一直处于震惊和沉重思索中的亚瑟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血色瞬间回流,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混杂着极度震惊和后怕的神情! “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原来如此!” 亚瑟失声叫了出来。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用力按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塞拉菲娜。 “梅林的胡子啊!” “那个办公室!那是国际魔法合作司里最核心、门槛最高的部门之一!根本不是普通应届毕业生能进的地方!” 他激动地比划着,“那里处理的都是跨国界的重大魔法法律纠纷、国际保密法的实施细则、还有与各国魔法部签订的条约审核!入职要求极其苛刻,不仅需要顶尖的N.E.W.Ts成绩,更需要至少两位资深国际法律顾问的强力推荐信,以及在威森加摩拥有深厚人脉的重量级人物进行担保!” 他用力地摇着头:“通常只有那些最古老的纯血家族精心培养、在魔法法律界浸润多年、至少三十岁以上的精英,或者是从傲罗指挥部法律行动组那种地方摸爬滚打多年、立下功劳后转岗过去的资深人士,才有资格被考虑!一个新毕业的学生,就算O.W.Ls和N.E.W.Ts拿了全优……”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也根本不可能!连申请表格都递不进去!珀西他……” 亚瑟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猛地转向塞拉菲娜,眼中充满了巨大的震撼和一丝了然。 亚瑟的话让罗恩、金妮、赫敏、双胞胎全都再次被震住了,呆立在原地。 他们知道珀西成绩优异,是家里的“模范生”,但从未真正意识到,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那个位置的门槛,竟是如此高不可攀,远非一个刚毕业的优秀学生能够企及! 亚瑟的目光艰难地转向塞拉菲娜,眼中充满了复杂情绪——巨大的震惊、难以承受的感激、以及更深层的、为儿子处境感到的后怕:“怪不得……怪不得他能进去!我们……我们还一直以为是他运气特别好,或者是福吉看中了他的能力……” 他苦涩地笑了一下,充满了自嘲:“我们真是太天真了!原来……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已经……”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从珀西毕业并奇迹般地进入那个核心部门开始,他就已经踏入了塞拉菲娜精心布下的棋局,走上了一条远比他们这些家人想象中更复杂、更隐秘、也更危险的道路。 而他作为在魔法部工作多年的父亲,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其中的异常,只当是儿子走了大运! 莫丽听着丈夫的话,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看着塞拉菲娜,眼中的泪水彻底决堤,汹涌而出,混合着对儿子身处如此高位险境的恐惧、对塞拉菲娜暗中庇护和指引的深切感激,以及对自己之前那些愤怒的指责和伤心绝望的极度懊悔! “他……他一直就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们……我们还那样骂他……怪他……” 她泣不成声,几乎站立不稳。 塞拉菲娜平静地接受了亚瑟的震惊和莫丽汹涌的泪水:“是的,亚瑟。珀西做得远比预期的要好,他凭借自己的才智和努力,确实在那里站稳了脚跟。只是后来福吉的意外介入,打乱了原有的步调,但也阴差阳错地,将他推到了一个更具战略价值的位置上。” “我们最初的计划,是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低调积累资历和人脉,默默等待更合适的时机。然而,”塞拉菲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讽刺,“福吉的愚蠢和短视打破了这个计划。福吉看中了珀西‘模范生’的干净背景、韦斯莱家纯血统的身份,以及他在国际魔法法律办公室迅速崭露头角所证明的能力——这恰恰反向证明了珀西的价值。” “福吉将他从国际司抽调出来,破格直接提拔为自己的高级助理,试图将他打造成一个用来对抗邓布利多和我们的、出身清白且能力卓越的政治样板。” 塞拉菲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福吉以为他挖到了一颗忠诚而好用的棋子。但他永远不会知道,珀西的心,从未有一刻真正在他那里。” 她看向几乎崩溃的莫丽,“就在福吉提拔他不久之后,他再次通过最隐秘的渠道联系了我。” 厨房里落针可闻,连炉火噼啪的燃烧声似乎都刻意压低了。 “他问我,‘塞拉菲娜小姐,您认为……那个人……他卷土重来之后,目标会仅仅局限于霍格沃茨或者麻瓜界吗?他会不会……最终对魔法部本身下手?福吉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会不会成为他第一个要夺取或控制的目标?’”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所有人。 塞拉菲娜继续说道:“我告诉他,这是必然的结果。魔法部是英国魔法界的权力心脏,那个人要彻底掌控一切,必然会染指这里,甚至将其完全变成他发泄私欲和推行恐怖的工具。危机之中也藏着机遇,魔法部的核心,未来将成为最残酷也最关键的战场。” 她看着莫丽和亚瑟震惊到失语、血色尽褪的脸,缓缓说道:“珀西听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非常清晰明确地告诉我:‘塞拉菲娜小姐,我明白了。我想……我应该留在福吉身边。既然他错误地将我推到了这个距离权力核心最近的位置,我就利用好它。我要留在风暴的最中心,留在敌人的……心脏地带。’” “留……留在福吉身边?!”罗恩的声音都变调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不是妥协,是极其清醒的认知,更是巨大的勇气和自我牺牲。” “他看到了这个意外变故所带来的、远超我们最初预期的战略价值。但与此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看到了其中巨大的危险。他当时还说,‘我的父母……他们都是凤凰社的核心成员。那个人……他如果真的回归,很可能会盯上他们,甚至利用他们来对付我……或者反过来,利用我来对付他们、对付凤凰社。这太危险了。’ 所以,他认为他必须……” “‘我必须表现得和他们彻底疏远,甚至对立。我要在那些看似冷漠绝情的消息里,想办法隐晦地传递这一点,让他们……有所警惕,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被我的处境所牵连。’ ” 莫丽手中一直紧握的面团再次“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巨大的震惊、后怕、心疼和迟来的理解如同海啸般瞬间将她彻底淹没! 她猛地抓住身旁亚瑟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声音破碎不堪:“他……他那些信……那些伤人的话……是为了……为了保护我们?让……让神秘人和他那些爪牙以为我们真的决裂了?以为我们不值得他利用来威胁珀西?或者……以为珀西根本不在乎我们,所以我们也威胁不到他?!” 她泣不成声,这次是撕心裂肺的心疼和铺天盖地的懊悔,“我的孩子……他一个人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做着那么可怕的事情……我还在怪他……骂他……我的心都要碎了……” 亚瑟也红了眼眶,紧紧抱住几乎瘫软的妻子,声音哽咽颤抖:“梅林啊……珀西……我们错怪你了……我们竟然……” 他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用力地抱着妻子。 罗恩、金妮、赫敏、双胞胎全都僵在原地,脸上是极度的震撼和无地自容的羞愧。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懊恼——他们之前还私下计划着要给珀西寄一盒会爆炸尖叫或者变成金丝雀的饼干! 斯内普始终站在塞拉菲娜身后,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但看着韦斯莱一家此刻天翻地覆的反应,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极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塞拉菲娜的话是真的,却美化了珀西,她和他都知道,珀西的选择最大的原因是机遇、是官途。 但是不可否认,珀西也确实是顶着危险行动的。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有时候也可以模糊一点。 他很快便将所有这些情绪完美地压回面具之下。 塞拉菲娜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莫丽剧烈颤抖的肩膀:“是的,莫丽。他选择了一条最孤独、最艰难、也最危险的路。他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包括他最爱的家人。他只能用那种看似绝情的方式,在魔网终端的字符里,小心翼翼地藏下对你们的保护。他需要你们‘配合’他的表演,需要你们与他‘划清界限’,更需要你们……务必保护好自己。这是他能够继续潜伏下去,并最终能为我们发挥关键作用的前提。” 她看着韦斯莱一家人从最初的愤怒、悲伤转变为此刻的极度震惊、无尽心疼、深深懊悔,语气变得更加柔和:“珀西比你们任何人想象的要更加成熟、睿智,也勇敢得多。他看到了最黑暗的未来,并选择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为守护光明坚守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虽然他的方式让你们痛彻心扉,但他的心,从未有一刻离开过这个家,从未离开过我们共同为之奋斗的事业。” 布莱克老宅的厨房里,此刻只剩下莫丽压抑不住的痛哭声和炉火安静燃烧的噼啪声。 先前那几乎要将人压垮的悲伤已被混合着巨大冲击、无尽担忧、深沉敬意以及对珀西全然重新认知的复杂情感所取代。 第201章 龙盟咒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正在考虑将诺伯安置在卡斯蒂尔家族位于罗马尼亚的龙类自然保护区,那里有更适合它的环境和专业的驯龙师照料。 不过,在这之前,塞拉菲娜觉得或许可以龙尽其用。 “你们觉得这个魔法怎么样?” 她再次拿出了那本厚重得能当凶器的《卡斯蒂尔秘典:自创魔法辑录》,翻到某一页,指着一个魔咒问道。 众人凑上前,只见书页顶端用古老的花体字写着——【龙盟咒】。 下面的解释是:召唤一条已建立契约的龙与召唤者并肩作战。前提:需事先驯服目标龙族,或赢得其深度信任与认可。 “这太强大了!”罗恩惊叹道,但随即皱起眉头,“可我们从哪儿去弄一条龙来驯服?” 赫敏的关注点则更为实际:“重点是,你得先有本事单挑并驯服一条龙!这可不是喂点吃的就能解决的。” 罗恩眼睛一转,冒出个主意:“或许……可以找一条刚孵化的龙崽?从小培养感情?” 哈利摇摇头,不太赞同:“不要欺负幼崽,罗恩。而且等它长大能作战,都不知道要多久。” 这话也是轮到他说了。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适时地开口:“如果你们想试试这个魔法的话,我倒是有一条现成的龙。” 众人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特训,他们对自己的实力增长还是有那么一丝丝自信的。 不过,在场的大人们显然更为谨慎。 “是什么品种的?”卢平问道,语气带着关切。 “成年了吗?体型多大?”小天狼星紧接着追问,他可不想这群孩子面对一头完全成熟的匈牙利树蜂。 塞拉菲娜:“一条五岁的挪威脊背龙。就是……可能被养得有点太好了,所以体型比同类的标准尺寸要……丰满一些。” “挪威脊背龙啊……”罗恩摸着下巴,觉得这品种莫名耳熟。 哈利也点点头,两人同时想起了多年前海格那颗龙蛋,以及那个被取名为“诺伯”的小家伙。 直到塞拉菲娜挥动魔杖,光芒闪过,一头体型相当可观、鳞片闪烁着青铜色光泽的巨龙伴随着一声低吼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到塞拉菲娜叫了一声“诺伯”后,三小只同时倒吸一口冷气:“嘶——” 赫敏猛地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塞拉菲娜,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诺伯?!这是诺伯?!” 塞拉菲娜一脸坦然,甚至理直气壮:“是的。” 罗恩张大了嘴巴:“可它当时不是……不是飞走了吗?”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诺伯当年能飞走,背后肯定有塞拉菲娜的手笔。 三小只立刻用混合着震惊和被瞒了这么久的委屈的小眼神看向塞拉菲娜。 斯内普在一旁发出一声清晰的冷哼,下巴微微抬起。 诺伯可是塞拉菲娜送给他的。 众人看着斯内普这副默认甚至隐隐带着点“这是我的龙”的矜持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众人:“……” 突然被召唤到陌生环境的诺伯显然还有些警惕,尽管塞拉菲娜和斯内普提前跟它沟通过。 它巨大的头颅转动着,琥珀色的竖瞳扫视着周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翅膀微微张开,带起一阵风。 但当它看到塞拉菲娜时,立刻辨认出了熟悉的气息。 它发出一声撒娇的哼唧,粗壮的尾巴愉快地甩动了一下,然后低下它那硕大的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塞拉菲娜身边凑,试图寻求抚摸。 塞拉菲娜笑着伸出手,熟练地抚摸着它鼻梁上较为细腻的鳞片。 小天狼星看着诺伯那明显比野外同类更圆润的体型、在阳光下泛着健康油光的厚实鳞片,忍不住挑眉问道:“你管这个叫‘有点丰满’?” 塞拉菲娜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 赫敏抱着手臂,痛心疾首总结道:“过度的溺爱只会长出厚厚的板油!” 塞拉菲娜立刻从善如流地拍了拍身旁的斯内普,甩锅甩得毫不犹豫:“说你呢,西弗。都是你喂得太多了。” 斯内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却满是纵容,他伸手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低声回应:“分明是你纵容它偷吃烤全牛。” 众人看着这两人毫不避讳的亲密和默契十足的“互相指责”,表情各异。 罗恩和哈利交换了一个“又来了”的眼神,嘴角忍不住抽搐,既觉得没眼看,又有点习惯了。 赫敏则翻了个小小的白眼,但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对这种场面已经见怪不怪。 金妮看着诺伯,又看看那对璧人,觉得这画面有种奇特的和谐。 双胞胎则互相捅着胳膊肘,乔治用气音对弗雷德说:“赌一个加隆,如果这是在上学,下次魔药课教授的心情会好到给我们及格。” 弗雷德拼命点头。 卢平和小天狼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复杂的感慨。 小天狼星撇撇嘴,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至少这龙看起来脾气不错”,算是接受了这个设定。 穆迪的魔眼则死死盯着诺伯,评估着这头“过于丰满”的挪威脊背龙可能构成的威胁等级,但看到它那副围着塞拉菲娜打转的温顺(相对而言)样子,那只正常的眼睛里也稍微放松了些。 塞拉菲娜看着朋友们,试图为诺伯——以及某种程度上也是为自己和西弗的饲养方式——辩解几句。 她语气轻松地安抚道:“放松点,没那么可怕。诺伯从小就在被精心照顾大的,食谱里只有最新鲜的肉排和特制营养剂,根本没经历过野外搏杀,战斗经验几乎是零。” 她拍了拍诺伯再次凑过来的大鼻子,那家伙舒服地发出呼噜声,“它心理上还觉得自己是只需要人抱抱的幼龙呢。再说了,五岁对龙来说,确实还算是个半大的孩子,心智跟真正的成年龙区别还挺大的。” 众人听着这番明显带着“家长滤镜”的维护言论,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你继续编,我们听着呢”。 赫敏忍不住侧过头,小声对金妮嘀咕:“看吧,我就说这是**裸的溺爱。” 一旁的斯内普虽然没开口附和,但那微微扬起的下巴,以及眼中流露出的“这龙就是养得这么好、这么健康,有什么问题吗”的理所当然的神情,无疑是对塞拉菲娜说法最有力的无声赞同。 他还不忘用他那丝滑而带着毒液的腔调,对着一众表情各异的小巫师嘲讽道:“看来巨怪那容量有限的大脑,确实无法理解科学精心饲养与无度溺爱之间的本质区别。或许你们更欣赏那些在泥潭里打滚、以腐肉为食、浑身寄生虫的野生品种?那倒是充满了你们所推崇的自然野性。” 众人看着这对组合——一个拼命为自家“孩子”找借口开脱,另一个则理直气壮、毒舌护短——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他们俩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理论讲解完毕,接下来便是充满挑战的实践环节。 孩子们轮流上前,尝试与诺伯建立初步的联系。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尽管诺伯没打过架,性格也算温顺,但它毕竟是一条正处在快速生长期、五岁大的挪威脊背龙! 它那庞大的体型、与生俱来的惊人力量和无意识的一些动作,就足以让这场“交流”变得极其困难且充满意外。 罗恩第一个上阵。 他试图用飞来咒召来一根粗大的、裹着厚厚兽皮的木桩,想吸引诺伯的注意力,和它玩“抛接游戏”。 结果诺伯以为是投喂时间到了,兴奋地一扭头,巨大的翅膀随之猛地扇起一阵强风,直接把全神贯注念咒的罗恩吹得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了训练场边特意准备的软垫上。 哈利接着尝试。他利用刚学会不久的“空间锚定”进行短距离快速移动,想悄无声息地靠近诺伯的侧腹,观察它鳞片的质地。 诺伯确实没经历过战斗,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哈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旁边蹦跳了一下——整个地面都随之震动——然后它委屈地哼哼着,扭头就迈着沉重的步子去找塞拉菲娜求安慰,巨大的尾巴顺势一甩,差点把来不及再次瞬移闪避的哈利扫到一边。 金妮想采用更温和的方式。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嘴里发出轻柔的声音,试图摸摸诺伯相对较小的前爪。 诺伯低下头,琥珀色的竖瞳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小东西,用鼻子凑近嗅了嗅,结果可能被头发上的香味刺激到,一个喷嚏打出来,带着几点火星和一股浓烟,把金妮熏得满脸黑灰,咳嗽不止。 赫敏则试图跟它讲道理。她拿着厚厚一叠从图书馆查来的资料,用清晰缓慢的语调,试图向诺伯解释他们的意图和“龙盟咒”的原理。 诺伯歪着大脑袋,竖瞳里充满了茫然,最后似乎觉得赫敏平稳的语调很催眠,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热风扑面而来,彻底吹乱了赫敏精心打理的长发。 即使是双胞胎想用他们最拿手、最能吸引注意力的恶作剧道具来吸引它,也被诺伯完全无视了——它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然后继续用期待的眼神望向塞拉菲娜,显然对卡斯蒂尔家养小精灵特供的香煎巨型牛排兴趣更大。 硬的试探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孩子们决定改变策略,放下急于求成的心态,开始尝试跟这位“诺伯大爷”培养感情,用耐心和零食慢慢赢得它的好感和信任。 可惜,诺伯跟塞拉菲娜和斯内普亲近,不代表它是个对谁都摇尾巴的傻白甜龙。 它对这群试图接近它的陌生人保持着一定程度的好奇,但也仅止于好奇,并且它的互动方式常常伴随着一些“无伤大雅”却让人哭笑不得的小麻烦。 于是,格里莫广场的训练场里,开始上演各种鸡飞狗跳、水深火热的情景。 罗恩自告奋勇负责给诺伯刷鳞片。 他战战兢兢地爬上梯子,刚刷了两下,诺伯就觉得痒痒,舒服地在地上打了个滚,差点把罗恩和梯子一起压在下面,吓得他尖叫着用漂浮咒才堪堪躲过一劫,冷汗直流。 哈利试图喂它吃特制的大块肉排。 诺伯闻到大餐的味道,心急地一口咬下,结果汁水四溅,滚烫的油汁淋了躲闪不及的哈利一身,让他看起来像是刚从食物战场上下来,狼狈不堪。 赫敏查阅了大量关于龙类习性的书籍,试图找到诺伯的喜好。她发现挪威脊背龙通常喜欢明亮闪烁的东西,于是找来一些闪闪发光的魔法宝石。 诺伯确实被吸引了,但它不是温柔地用嘴接过,而是像玩球一样用鼻子猛地一顶,宝石嗖地飞出去,划过一道亮光,差点砸中正在旁边埋头记录观察笔记的赫敏。 金妮和双胞胎试图跟它玩“寻回游戏”,扔出一根巨大的、用牛骨特制的玩具。 诺伯兴奋地冲出去,每一步都地动山摇,但它完全没理解“捡回来”的意思,而是开心地抱着骨头自己啃了起来,还把试图靠近拿回骨头的乔治用尾巴轻轻(它自以为)拨拉到一边,让乔治体验了一把“被龙尾拂过”的感觉。 斯内普全程抱臂站在场边安全区域,脸上那混合着嘲讽和“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就没下去过,时不时还会冒出一两句“精辟”的点评:“看来波特先生不仅脑子空空,连最基本的喂食技巧都如此拙劣,真是浪费了那块上等牛排。” “或许韦斯莱先生认为巨怪的力气足以给一条挪威脊背龙挠痒痒?真是勇气可嘉。” “格兰杰小姐,试图跟一条龙进行逻辑清晰的学术探讨,真是别出心裁的尝试。” 塞拉菲娜则往往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偶尔还会无奈地摇摇头,对身边的斯内普轻笑道:“看来我们俩确实把诺伯养得有点……过于傻白甜了,缺乏点常识。” 两人偶尔也会看着孩子们手忙脚乱的景象,罕见地沉默一下,进行短暂的反思——或许、可能、大概? 但这反思通常持续不了多久。 因为过一会儿,塞拉菲娜还会趁斯内普不注意,偷偷给诺伯塞点小零食。 被斯内普发现后,两人还会进行一番无声的眼神交流——一个带着“就再给一点点”的撒娇意味,一个带着“你又纵容它”的无奈与纵容,最终通常以斯内普的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告终。 虽然过程堪称狼狈不堪,尖叫声与无奈的笑声齐飞,但也确实没有真正的危险。 诺伯本质上是一条被养得脾气很好、甚至有点憨的龙,它的“破坏”更多是源于庞大体型和未成熟心智之间的不匹配,而非任何恶意。 而孩子们在这番“水深火热”的实践磨合中,虽然驯龙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却也实实在在地积累着与这种庞大魔法生物打交道的无比宝贵的第一手经验。 第202章 黑魔法防御教授 日子就在哈利等人与诺伯“鸡飞狗跳”的磨合训练中悄然流逝。 这天下午,布莱克老宅的厨房里飘散着莫丽刚烤好的姜饼的温暖香气。 塞拉菲娜坐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姿态优雅,手中捧着一杯热气氤氲的红茶。 斯内普安静地待在她身侧,指尖轻轻把玩着她空闲的那只手,细致地描摹着她修长指骨的轮廓。 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即将到来的新学年。 塞拉菲娜放下茶杯:“说到霍格沃茨,我恰好带来了一个关于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人选的新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她身上。 哈利尤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这门课的教授位置仿佛被下了恶咒,年年不得安宁。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塞拉菲娜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 “乌姆里奇?!” 罗恩猛地提高音量,差点被嘴里还没咽下去的姜饼呛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强烈嫌恶,“那个粉□□?!她不是福吉最得意的那个高级副部长吗?她来霍格沃茨干什么?” “哦,是的,罗恩,正是她。” 塞拉菲娜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康奈利·福吉最忠诚、也最令人作呕的爪牙之一。一个……极其擅长用甜腻矫饰的粉色伪装和虚假笑容,来包裹内在权力毒刺的女人。” 她说话间,被斯内普把玩着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反过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关节。 斯内普低垂的眼睫颤动了一下,将手掌摊开了些许,更方便她的小动作。 “她对权力的渴望近乎病态,”塞拉菲娜继续道,语气里的嘲讽更浓,“甚至不自量力地试图将她的触角伸向卡斯蒂尔的领域。就在不久前,她还打着‘规范新型魔法通讯设备安全标准’的旗号,想把她的爪子伸进魔法事故与灾害司,试图煽动他们出面干涉,甚至妄想接管魔网终端的部分运营权。” “可惜,她彻底打错了算盘。魔法事故与灾害司,从来就不是她能够兴风作浪的一言堂。司长和几位关键部门的负责人,都无比清楚地知道魔网终端背后真正意味着什么,以及触碰它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她那可笑的提议,连个像样的浪花都没掀起来,就被直接摁死在最初的讨论阶段了。这大概让她更加……‘意难平’,急需在别处找回存在感和控制欲吧。” 她的目光最终落回哈利身上:“哈利,新学期你需要特别警惕这个人。她的‘教育’方式,恐怕会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她会用无穷无尽的繁文缛节、僵化刻板的教条和所谓的‘部里指导精神’来窒息任何真正的思考和学习。” “而你,作为邓布利多最公开支持的学生,作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更作为福吉眼中一切‘麻烦’的象征性源头,你几乎必然会成为她重点‘关照’和打压的对象。” 哈利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关禁闭,会是她的惯用手段。她会用各种看似‘合规’、实则荒谬的理由来惩罚你,消耗你,试图磨掉你的锐气。” “而且,看看她为OWLs年级开出的那份可笑的书单就知道了。威尔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通篇都是陈词滥调、脱离实战的废话。” “她的课上,你们绝对学不到任何真正能保护自己、对抗黑魔法的实用知识。她会竭尽全力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变成一门令人窒息的政治宣传和机械背诵课。” 塞拉菲娜刻意停顿了一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跳动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脸上或凝重、或愤怒、或忧虑的神情。 她缓缓总结道: “魔法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将手伸进霍格沃茨了。” 斯内普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抬了下眼皮。 接着,他转向哈利、罗恩和赫敏,开始用他那丝滑而带着刺的嗓音进行他的“叮嘱”,无非是警告他们不要在乌姆里奇的课上“愚蠢地逞强”、“给学院丢分”、“或者做出任何需要他不得不出面收拾残局的巨怪行为”。 这话立刻点燃了旁边的小天狼星。 他猛地站起来,脸上充满了对斯内普这种“明哲保身”态度的鄙夷:“哦,得了吧斯内普!你就只会教他们怎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吗?面对那种粉红色的暴政,难道就不该反抗?!” 斯内普立刻反唇相讥:“盲目地跳进别人设好的陷阱叫勇敢?布莱克,你的鲁莽果然多年如一日,难怪当年会那么轻易地中计,把你自己送进阿兹卡班享受了整整十二年!” “你!” 小天狼星气得脸色发青。 厨房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哈利顿时感到一阵头疼,汗都快下来了,赶紧冲上前死死拉住自己快要气炸的教父,一边连声劝道:“算了算了,小天狼星,别这样……” 而斯内普则一脸鄙夷地看着被拉住的布莱克,然后带着一种“我赢了”的得意表情,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塞拉菲娜。 塞拉菲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伸出手,自然地捏了捏他的耳垂。 得到鼓励的斯内普似乎更加心满意足了,他轻哼一声,不再理会暴怒的小天狼星,重新低下头,专注地把玩起塞拉菲娜的手指,仿佛那是什么世界上最有趣的消遣,完全沉浸在了二人世界之中,将外界的纷争暂时隔绝开来。 回到卡斯蒂尔庄园那间属于他们的卧室,塞拉菲娜飞快地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然后换上了一身新睡衣。 她几步跳到正靠在床头看书的斯内普面前,语气里带着点小炫耀:“西弗!看看我的新睡衣,怎么样?” 那身睡衣上身是一件丝质的黑色细吊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线条,并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腰身;下身则是一条同色系的宽松短裤,柔软的面料垂感很好,整体看起来既有几分小性感,又不失少女的俏皮可爱。 她刚在床边坐下,斯内普便放下手中的书,长臂一伸,轻松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塞拉菲娜也顺势环住他的脖子,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就摸上了他微凉而结实的胸膛,指尖划过胸肌的轮廓。 斯内普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从精致的锁骨到那截惹眼的腰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评价道:“好看。”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沙哑一些。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已经揽住了她的腰,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裸露的腰侧皮肤上轻轻摩挲着,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和战栗。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像只被顺毛的猫,舒服地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头主动吻了吻他的下巴。 “只是好看?” 她故意追问,紫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斯内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开始是轻柔的试探,随即逐渐加深。 塞拉菲娜热情地回应着,手指插入他微凉的黑发中。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斯内普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未尽的情愫和纵容:“……不止好看。” “很……诱人。” 塞拉菲娜满意地笑了,又凑上去啄了一下他的唇作为奖励。 斯内普收紧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将她更紧密地贴合在自己身上。 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呼吸着她身上刚刚沐浴后的清新香气和自己常用的带着淡淡药草味的沐浴露气息——那是她身上属于他的味道。 他就这样安静地抱了她好一会儿,仿佛充电一般,从这亲密的拥抱中汲取着力量。 塞拉菲娜也安静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半干的发梢,享受着他全身心依赖的腻歪时刻。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过了许久,斯内普才微微抬起头,下巴蹭着她的发顶,低声问:“今天累不累?” “有点,”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回答,“不过看到诺伯把那几个小家伙折腾得够呛,还挺有趣的。” 斯内普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知是对诺伯的行为表示不满,还是对“那几个小家伙”的笨拙表示嘲讽。 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腰侧,享受着这份静谧的亲密。 卧室里温暖而宁静,只有壁炉里余烬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先前的亲昵稍稍平息,但两人依旧依偎在一起。 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回了令人不快的霍格沃茨新教授人选上。 斯内普的下巴抵着塞拉菲娜的发顶,声音闷闷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想到下学期要和那个粉红色的……癞蛤蟆……共事,简直是对理智的持续性折磨。” 他几乎能想象出乌姆里奇那假惺惺的甜腻嗓音和处处插手、自以为是的做派,这让他感到一阵反胃。 塞拉菲娜抬起头,指尖轻轻抚过他微微蹙起的眉心。 “委屈我们西弗了。不仅要应付一群‘巨怪’学生,还要忍受来自魔法部的‘官方灾难’。” 斯内普非常受用地接受了这份“同情”,像寻求安慰的大型犬类一样,用侧脸在她颈窝处依赖地蹭了蹭,低低地“嗯”了一声,将这份“委屈”坐实了。 这副样子若是让霍格沃茨的学生们看到,怕是会惊掉下巴。 塞拉菲娜心里软成一团。 她侧过身,捧住他的脸,笑着在他紧抿的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作为额外的安抚:“好啦,不气不气。” 斯内普哼了一声,没说话,但手臂将她圈得更紧。 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夜色渐深,睡意袭来。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调整姿势,准备睡觉。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埋进了斯内普的胸膛,脸颊贴着他温热光滑的皮肤,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一只手则自然地环住他精瘦的腰身,牢牢地抱着。 “唔……埋胸最舒服了……”她发出满足的、带着浓浓睡意的咕哝声,像只找到了完美窝点的小猫。 斯内普因为她这直白而依赖的举动和评价,胸腔里发出一声愉悦的轻笑。 他调整了一下手臂,让她枕得更舒服,另一只手则悄然滑下,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住了她的大腿,微微用力,将她的腿引导着搁跨在自己的腰腹之上。 他喜欢塞拉菲娜这样缠着他。 喜欢她全身心地依偎在他怀里,喜欢这种紧密无间、仿佛融为一体的睡姿。 塞拉菲娜顺从地调整了姿势,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更紧密地缠附在他身上,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后,便不再动弹,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斯内普低头,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呢喃:“睡吧。” 他也闭上眼,感受着怀中人温热的呼吸,沉入了一片有她存在的安宁梦境。 第203章 魔网核心 处理完家族政务的两人回到卡斯蒂尔庄园那间只属于他们的卧室。 塞拉菲娜慵懒地半倚在堆叠的丝绒靠枕中。 斯内普侧卧在她身边,身体微微倾向她,一只手臂占有性地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把玩着她一缕垂落的发丝,缠绕在指间,又轻轻松开,周而复始。 他深邃的黑眸低垂,专注地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壁炉跳动的火光柔和了他面部冷硬的轮廓,投下温暖的阴影。 “西弗勒斯……”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她的指尖在他紧实温热的胸肌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 斯内普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环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搂向自己。 他低下头,下颌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用一个亲昵的小动作作为回应,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卢修斯那边……”塞拉菲娜的声音压得更低,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颈侧皮肤,“他的那个研究项目,是时候该给黑魔王一个像样的阶段性成果了。那位大人的耐心,恐怕已经快要耗尽了。” 斯内普把玩她发丝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以‘拆解研究卡斯蒂尔魔网终端,寻找其构造与潜在弱点’为由,向黑魔王申请了大量的金加隆和稀有材料,也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塞拉菲娜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她微微抬起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带着点撒娇,而指尖则沿着他睡衣的领口边缘,慢条斯理地描绘着锁骨的线条。 “我们可以示意他遇到一些‘瓶颈’。” “然后给他送一块关键的拼图过去,帮他,也帮我们,打破这个僵局。” 斯内普眉头微挑:“拼图?” “嗯哼。”塞拉菲娜微微撑起身体,半伏在他胸膛上,银色的长发垂落下来。 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魔网核心晶片。” 她立刻感受到斯内普身体瞬间的绷紧,她安抚地吻了吻他的下颌,继续低语:“放心,不是从任何现役终端上拆下来的真正核心晶片。是我们动用最高级别的炼金工坊,专门用剩余材料和次级符文‘定制’出来的高精度仿品。但它能完美模拟出真正核心晶片最关键的能量波动特征和部分最基础、也最引人遐想的架构逻辑。” “在黑魔王看来,它都足以以假乱真——就像是费尽千辛万苦从魔网终端内部挖出来的。这足以让卢修斯的拆解研究立刻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她直视着斯内普变得愈发深邃的眼睛:“由你,‘费尽心机’地从某个‘意外报废或受损严重的魔网终端残骸’中,‘冒着巨大风险’才将它成功‘提取’出来。再‘诚惶诚恐’地、作为你深入卡斯蒂尔领域并终于有所斩获的铁证,献给黑魔王。他必定会为此狂喜,并且会立刻将它交给目前‘专攻’此道的卢修斯去深入研究。这样……” 她伸出食指,调皮地点了点斯内普的鼻尖: “第一,你将彻底取信于黑魔王。他对你‘渗透卡斯蒂尔’的能力将深信不疑,你的地位将因此变得更加稳固,无可撼动。” “第二,卢修斯得到了他足以向黑魔王交差的‘核心样本’。他的‘研究’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突飞猛进’,保住他岌岌可危的地位和性命。” “第三,黑魔王会坚信他成功获取了卡斯蒂尔技术最核心的‘钥匙’,这种虚假的掌控感会极大地助长他的自负。他会更加轻视我们,也会对我们后续为他精心准备的‘大礼’……更加‘期待’。” 斯内普静静地听着。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起那只环在她腰上的手,用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光洁的脸颊。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晶片……必须完美无缺,不能有任何破绽。它需要看起来……像是历经了粗暴的‘拆解’过程后才艰难获取的残片。” “已经在处理了,最细微的细节都不会放过。” 塞拉菲娜顺势握住他摩挲自己脸颊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他的掌心,“我们最顶尖、最可靠的炼金术师团队正在加班加点。会确保它带有‘逆向工程’难以避免的细微损伤、恰到好处的‘能量逸散’特征,完美契合‘从终端残骸中暴力拆解’得来的一切设定。连最不起眼的符文边缘磨损、能量回路的微小断裂都会模拟到位。它将是……我们献给黑魔王的一份,他绝对无法拒绝、也绝对看不出破绽的技术瑰宝。” 她重新伏回他坚实的胸膛,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心口,听着那沉稳而令人安心的心跳声,声音变得慵懒而满足:“这件事,只有你能办到,西弗勒斯。” 斯内普收紧了手臂,将她完全纳入自己怀中。 他低下头,一个吻深深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 里德尔府的会客厅内,壁炉里幽绿的火焰不安分地跳跃着,将扭曲的光影投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映照着高背椅中那个蛇脸身影——伏地魔。 他猩红的蛇瞳半眯着,修长苍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椅扶手上的蛇头雕饰,散发出的威压让房间内本就稀薄的空气几乎凝固,连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的光芒都似乎黯淡畏缩了几分。 卢修斯垂手恭敬地侍立在一旁,脸色比他昂贵的银线刺绣礼服长袍还要苍白,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金发也难得地透出一丝疲惫。 他面前的长桌上摊满了各种闪烁着微光的精密炼金仪器、被拆解得七零八落、露出内部复杂结构的魔网终端部件,还有堆积如山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复杂符文和推演公式。 小巴蒂则站在伏地魔的另一侧。 沉重的橡木门无声地滑开。 斯内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漆黑长袍,但此刻却显得不同寻常——袍角沾染着几处仿佛被高强度能量灼烧过的焦黑痕迹,边缘还有些许破损。 他的脸色是魔力严重透支后的灰败,嘴唇紧抿,透着一股强忍痛苦的疲惫。 他步履略显蹒跚地走进来,每一步都仿佛耗费了巨大的力气。 “主人。”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 他对着伏地魔的方向深深鞠躬,姿态恭敬而卑微,甚至因为“虚弱”而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聚焦在斯内普身上。 敲击蛇头杖的手指蓦然停下,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压力陡然增强。 “西弗勒斯……” “你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不那么愉快的……约会中归来?” 斯内普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细微喘息和明显的心有余悸:“回禀主人……我……我遵照您的意志,冒险深入了卡斯蒂尔家族位于北苏格兰的一处……据情报显示已被废弃、防御失效的‘魔网终端维护据点’。” “但我们得到的情报……出现了致命的偏差……那里的残余防御机制……远比预想的要……凶险致命得多。” 他边说边微微直起身,左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右臂袍袖下的某个位置,那里,深色的布料上正缓缓洇开一小片更为深色的痕迹——仿佛是新鲜的血迹(自然是经由高超的幻术伪装的)。 卢修斯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斯内普。 小巴蒂也看向斯内普,那张脸上,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抽搐了一下。 “但是,”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为了主人的伟业!为了卢修斯的研究能取得决定性的突破……我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从怀中郑重地捧出一个材质特殊的密封盒子。 盒子由暗沉的铅金属和隔绝魔法能量的特制水晶构成,只有巴掌大小,但表面布满了惊心动魄的焦黑灼痕和蛛网般的细密裂纹,边缘还残留着微弱却极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刹那间,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个不起眼却散发着危险与诱惑气息的盒子牢牢吸住。 “这是什么?”伏地魔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兴趣,他微微向前倾身,蛇瞳中的红光更盛。 “在据点最深处、几乎已经完全熔毁的残骸里……我侥幸发现了它!” “它外部结构损毁严重……但最核心的部分似乎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我拼尽最后一丝魔力,在那些该死的防御魔法彻底反噬、将一切湮灭之前……才险之又险地将它剥离了出来! “主人……它……它极有可能就是卢修斯一直在苦苦寻找却无法触及的……魔网终端最核心的……处理晶片碎片!” “核心晶片?!”卢修斯失声尖叫,声音因极致的狂喜微微变调! 伏地魔的蛇瞳骤然收缩成两道危险的细缝,猩红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他抬起一只手,魔力托起那个铅盒,将其悬浮到自己面前。 他仔细感知着盒子散发出的带着卡斯蒂尔独有印记的能量波动,一丝扭曲而满意的笑容,缓缓爬上了他那张蛇一般的面孔。 “很好……非常好,西弗勒斯。” 伏地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的嘶嘶声,“你的忠诚和卓绝的能力,再次得到了有力的证明。深入卡斯蒂尔的废弃巢穴并能活着带回战利品……这需要非凡的勇气和……精妙的技巧。” 他看向斯内普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嘉许和更深层次的信任。 就在这时,小巴蒂突然开口了。 “呵!废弃据点?卡斯蒂尔家就算扔掉的垃圾,附带的‘小惊喜’也比魔法部那些傲罗的最高级别保险库还够劲!斯内普教授,看来你不仅魔药熬得出色,这‘暴力考古’的手艺也是一绝啊。” 伏地魔果然被小巴蒂这番看似粗鲁却极具说服力的话所影响,看向斯内普的眼神中的赞许之色更浓。 他苍白的手指微动,铅盒上那些复杂精密的封印魔法被轻易解开。 盒盖弹开,露出了内部——在特殊魔法凝胶的精心包裹和保护下,静静地躺着一块仅有指甲盖大小、边缘参差不齐、布满了细微裂痕的深蓝色晶片。 “主人!就是它!这就是理论中推导出的核心处理晶片!虽然只是碎片……但……但这内部结构!这独特的能量签名!梅林啊!”卢修斯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眼睛死死黏在那块晶片上,“有了它……有了这个无可辩驳的实物样本……我的研究……所有瓶颈都将迎刃而解!仿制甚至逆向工程我们自己的终端核心……指日可待!” 小巴蒂也凑近了一点,仔细观察着那块晶片,嘴里发出啧啧的怪异声响:“啧啧啧……卡斯蒂尔的技术,真他娘的是另一个层面的东西。这玩意儿的精密和复杂程度……卢修斯,你小子可得多烧几柱高香,千万别手抖把它玩坏了,不然斯内普教授这身伤可就白受了,嘿嘿……” 伏地魔感受着晶片碎片散发出的令他既忌惮又渴望的力量,那扭曲的笑容更加明显。 他将铅盒重新盖上,用魔法轻飘飘地送到了急不可耐的卢修斯手中:“卢修斯,拿着它。不要再让我……失望。” “是!主人!万分感谢您的信任!也感谢西弗勒斯!”卢修斯如获至宝般将铅盒紧紧抱在怀里,激动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连忙深深躬身行礼,声音因兴奋而发颤。 伏地魔的目光再次转向看似虚弱不堪的斯内普,猩红的蛇瞳中充满了嘉许和更深的倚重:“西弗勒斯,你做得远超预期。你的价值,一次又一次地证明其无可替代。” “能为您的伟业效劳,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斯内普再次深深鞠躬,声音依旧沙哑虚弱,充分表现着自己的“损耗”。 伏地魔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 卢修斯紧紧抱着那个铅盒,和看似耗尽力气的斯内普一同躬身,缓缓退出了这间令人压抑的会客厅。 在身影没入门外阴影的瞬间,斯内普与卢修斯的目光有过一次极其短暂的交汇。 第204章 开学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汽笛声还在遥远的山谷间隐隐回荡,城堡内却早已被久别重逢的喧嚣与活力填满。 但对于塞拉菲娜和斯内普而言,回归这座古老城堡的方式,向来与寻常师生不同。 没有拥挤的站台,没有颠簸的夜骐马车。 就在城堡地下层的地窖办公室里,空气微微荡漾了一下。 下一刻,塞拉菲娜和斯内普的身影便已并肩出现在门内温暖的光线下。 “终于回来了。”塞拉菲娜轻舒一口气,脸上带着一丝放松的笑意。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自然地伸出手臂,环住了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将她轻轻带入自己怀中。 他低下头,微凉的鼻尖眷恋地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呼吸间尽是她发间清冽的香气。 塞拉菲娜顺势靠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微凉的丝质黑袍,感受着布料下沉稳有力的心跳。 她抬起手,指尖轻柔地描摹着他的脸颊。 斯内普握住她那只作乱的手,拉到唇边,在那纤细的指尖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相拥了片刻,享受着这暴风雨来临前短暂却珍贵的宁静。 壁炉的魔法火焰无声地跳跃燃烧,将两人紧密相拥的影子投在铺着紫金色壁纸的墙上,拉得很长。 直到城堡深处隐约传来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向礼堂的嘈杂声浪,塞拉菲娜才抬手理了理自己身上那件斯莱特林六年级的银绿院袍,袍角绣着精致的卡斯蒂尔家族徽记。 斯内普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恢复了惯常的冷峻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曾完全散去的只属于她的暖意。 “该去面对那些……精力过剩、聒噪不已的小巨怪们了。”塞拉菲娜的语气带着一丝轻松的调侃。 斯内普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表示赞同的轻哼,利落地挥动魔杖,地窖的门无声地向一侧滑开。 当塞拉菲娜和斯内普步入灯火辉煌的礼堂时,分院仪式已接近尾声。 礼堂内充满了温暖的光线和喧闹的人声,四张长桌旁坐满了兴奋的学生,空气中漂浮着诱人的食物香气。 塞拉菲娜的出现,在斯莱特林长桌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潘西立刻朝她热情地招手,德拉科以及他身旁的高尔、克拉布也投来了关切的目光。 等她刚在潘西和达芙妮中间的空位坐下,周围的小蛇们立刻凑近了些。 “非常感谢你,塞拉菲娜。”说话的是克拉布,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郑重。 “是的,塞拉菲娜,”高尔紧接着开口,语气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你在墓地……手下留情,我的父亲恐怕就……”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也说道:“还有我,塞拉菲娜。这份情,马尔福家记下了。” 塞拉菲娜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扫过他们:“不用道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保护朋友和他们的家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更何况,你们的父亲只是身处漩涡,有时难免身不由己。能拉一把的时候,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她的话语真诚,让几位小蛇心里都暖烘烘的,那份感激之情更深了。 潘西在一旁撇了撇嘴,带着点不屑:“说真的,也就是我父亲还不够格挤进那天晚上的‘大场面’,不然墓地里估计也得有他一个。” 她现在对自己的父亲颇多微词,甚至公开表示过不想再以嫁给德拉科为目标了,而是想效仿塞拉菲娜那位传奇的祖母,未来继承帕金森的家产,然后娶一个合心意的丈夫。 说实在的,她越深入了解卡斯蒂尔家族的历史,就越能体会到这个家族的强大,不仅仅是实力,更是一种思想上的领先。 达芙妮看着好友这副样子,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一直有些担心帕金森家族那种陈腐势利的氛围会影响潘西,现在看来,塞拉菲娜的存在为她打开了另一扇窗。 潘西转向塞拉菲娜,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不过说真的,塞拉菲娜,幸好你在墓地的时候狠狠展示了一下实力。我父亲现在对成为食死徒的热衷程度可降低了不少。我还天天给他洗脑,告诉他女儿也一样能光耀门楣,继承家业,他现在已经躺平接受了。” 布雷司饶有兴趣地插话,带着他惯有的调侃:“那潘西大小姐,你是真的打算以后娶个丈夫?” 潘西扬起下巴,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我可是要继承帕金森家族的人!将来当然是我娶,不是嫁!” 塞拉菲娜被她逗笑了,开始鼓励她:“很有志气,潘西。相信自己,你有这个能力和魄力。帕金森家族在你手里,说不定会比在你父亲手里辉煌得多。到时候,你想娶几个英俊又有才的丈夫都没问题。” 她半开玩笑地夸赞着,把潘西哄得心花怒放,脸颊泛红,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执掌大权、美男在侧的美好画面,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小蛇们互相打趣调侃着,气氛轻松。 塞拉菲娜像是想起什么,对德拉科说:“对了,德拉科,这个假期我教了哈利、赫敏和罗恩一些卡斯蒂尔最基础的元素魔法。当然,他们签订了最严格的魔法保密契约。” 她顿了顿,看到德拉科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和一丝羡慕,继续解释道:“等那个没鼻子的家伙被彻底解决了,你想学的话,我随时可以教你。你知道的,现阶段,马尔福和卡斯蒂尔,目标太大,反而危险。”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理解了她的用意,他点了点头,甚至难得地没有对哈利表示鄙夷,只是撇撇嘴:“先让波特那家伙占点便宜好了。我明白轻重。” 周围的小蛇们一听,立刻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表示:“塞拉菲娜,我们也要学!”“卡斯蒂尔的元素魔法啊!听起来太酷了!”“带我们一个!” 塞拉菲娜笑着点点头:“没问题,等安全了,都可以学。” 他们现在谈论起伏地魔,语气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崇拜或恐惧,甚至对塞拉菲娜直接用“没鼻子”来称呼他也觉得无比自然。 毕竟,最强的存在就在他们身边,还有什么好怕的? 塞拉菲娜她们继续低声讨论着关于没鼻子的事情,话题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一些敏感信息和未来的打算。 毕竟内容敏感,几个人的脑袋不自觉地越凑越近,窃窃私语,导致在向来注重仪态、举止优雅的斯莱特林长桌上形成了一条颇为引人注目的风景线。 从远处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活像是一群正在密谋什么捣蛋坏事的家伙! 而事实上,他们讨论的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话题不知怎么一转,转到了“黑魔王”这个称号上。 德拉科忽然压低声音,一脸认真地对塞拉菲娜说:“塞拉菲娜,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将毫不犹豫地拥护你成为新的黑魔王!”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高尔、克拉布和布雷司竟然都严肃地点点头,表示完全同意。 布雷司立刻抢着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黑魔王!我要成为你座下第一手下!” 潘西不甘示弱地推开他:“起开!我才是第一个!你这个后来者!” 德拉科也加入了争宠行列:“你们都起开!我才是最先认识塞拉菲娜的!第一的位置当然是我的!” 三个人谁也不服谁,差点当场吵起来。 高尔和克拉布则比较实在,瓮声瓮气地表示:“我们……我们只要将来能在桌上有个位置就行。” 达芙妮看着这场闹剧,忍着笑,问出了关键问题:“所以,塞拉菲娜,你是真的打算成为新的黑魔王吗?” 塞拉菲娜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反问道:“为什么一定要成为黑魔王呢?” 德拉科立刻脑洞大开:“所以你是想……把邓布利多教授挤下去,当白魔王?如果是你的话,他确实可以考虑退位让贤了。” 塞拉菲娜伸出食指,俏皮地摇了摇:“不不不,格局小了,德拉科。”她眼中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我要当魔王,不分黑白的那种。” 众人:“哇——!” 塞拉菲娜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潘西和达芙妮立刻心领神会,一左一右凑了过来,亲昵地挨着她。 塞拉菲娜也自然地伸出手臂搂住她们的肩膀,她们也顺势将手搭在塞拉菲娜身上,三个女孩瞬间连成一体。 四位男生则立刻站直身体,双手举起,模仿着某种古老的礼仪,朝着塞拉菲娜的方向夸张地弯腰行礼,压低声音齐声道:“拜见魔王大人!” 礼堂里陷入了一段短暂的、相对安静的间隙。 虽然他们声音压得很低,但斯莱特林长桌这诡异的一幕实在太过显眼——几个核心人物脑袋凑在一起嘀咕半天,突然两个女孩被搂住,四个男生同时起身行大礼…… 虽然绝大多数人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但那副场景……实在是太中二了! 教师席上,斯内普的视线几乎就没离开过塞拉菲娜,看见这副场景,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尤其是见到塞拉菲娜左拥右抱、活像个享受温香软玉的昏君模样,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他心里也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话题能导致这幅景象,决定回去一定要问问塞拉菲娜。 旁边的邓布利多敏锐地注意到了斯内普的表情和小蛇们的动静,他笑眯眯地往斯内普这边凑了凑,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着好奇的光:“哦,西弗勒斯,如果打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可别忘了满足一下我这个老校长的好奇心啊。” 就连旁边的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也凑过来点点头。 斯内普面无表情,内心无语。 而塞拉菲娜这边,虽然德拉科四人的声音很小,但周围的斯莱特林学生还是隐约听到了“魔王”、“拜见”之类的词。 附近几个好奇的小蛇也忍不住凑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鬼鬼祟祟地小声问道: “塞拉菲娜,你要当魔王吗?” “什么情况?带我一个!” “塞拉菲娜,只要你一声令下!” “桌上能给我也加个位置吗?” 塞拉菲娜被他们逗乐了,小手一挥,压低声音笑道:“没问题!如果我真能成功,在座的各位都是开国功臣!人人有份!” 新凑过来的小蛇们也有样学样,开始双手举起来,朝着塞拉菲娜的方向兴奋地拜拜。 看着斯莱特林长桌这越来越壮观的“邪教”现场,其他学院的学生和教授们:“……” 格兰芬多长桌那边已经开始有人小声嘀咕:“斯莱特林终于集体疯了?”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邓布利多又凑近斯内普,语气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西弗勒斯呀,回去得好好关心一下塞拉菲娜。就算是塞拉菲娜这样的孩子,说不定也到了会有青春叛逆期的年纪呢?” 斯内普额角青筋微跳,咬牙低声道:“我一直都很关心塞拉菲娜!还有,塞拉菲娜才不会有那种无聊的时期!” 邓布利多看了看还在左拥右抱、接受朝拜、一脸昏君模样的塞拉菲娜,又看了看旁边一群眼神狂热的斯莱特林学生,沉默了一下:“那他们这是……?” 斯内普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一定是其他人的脑子集体出问题了!” 他才不会承认是塞拉菲娜带头搞事。 邓布利多看着那幅景象,忍不住又摸了摸胡子,心里暗自嘀咕:塞拉菲娜……不会是真到了什么独特的“青春期”了吧?这表现形式可真够别致的。 第205章 王夫 当所有师生终于到齐后,邓布利多站起身,用他那慈祥的声音宣布新学年正式开始,喧闹的礼堂渐渐安静下来。 他简短地欢迎了新生,一如既往地强调了学校的团结与友爱精神,并特别提醒大家“在特殊时期要更加注意安全”。 这句话他说得格外缓慢而意味深长,蓝色的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扫过全场。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略显平淡:“……同时,我很高兴地向大家介绍我们新一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她来自魔法部,将为我们带来……嗯……部里最新的、规范化的教学指导精神。” 伴随着一阵稀稀拉拉更多是出于基本礼貌而非发自内心的掌声,一个矮小臃肿的身影从教工席后方略显笨拙地站了起来。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穿着一身饱和度极高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胸口别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天鹅绒蝴蝶结。 她顶着一头精心梳理却僵硬如盔甲的灰棕色小卷发,脸上挂着一种甜得发腻、假得令人牙酸的笑容。 她迈着做作的小碎步走到邓布利多让出的位置前,夸张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又尖又细,活像指甲刮过黑板: “谢谢你,校长。谢谢你……热情洋溢的……介绍。” 她说话时,脸上的肌肉努力堆砌着笑容,但那双如同癞蛤蟆般的鼓泡眼里却没有丝毫暖意,只有冰冷的算计和令人不适的权力傲慢。 “魔法部……一直认为,教育年轻巫师是一项神圣而……崇高的使命。” “为了确保霍格沃茨的教学质量始终符合……嗯……最高的、也是最安全的统一标准,”她刻意顿了顿,目光扫视全场,“部里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对某些特定课程的教学内容和方式,进行必要的规范和统一指导。”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年轻而神色各异的脸,最后定格在格兰芬多长桌的哈利身上,停留了格外长的时间。 “黑魔法防御术作为一门实践性……呃……曾经很强的学科,”乌姆里奇的声音陡然拔高,“更需要……牢固的理论基础!严谨的学术态度!因此,本学年,我们将专注于对防御魔法基本原理的深入、系统性的理论性理解。” “任何……未经魔法部教育委员会批准的、危险的、可能引发不必要恐慌或产生误导的……实践操作,”她甜腻的声音里渗透出毫不掩饰的警告,“都是严格禁止的!课堂纪律、对审定教材的绝对遵循以及对考试规范的掌握,将是衡量学习成果的首要标准!任何试图挑战或质疑这一点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魔法部教育政策的公然蔑视,并将受到……与其严重程度相匹配的处罚!” 她的话语如同在温暖欢腾的礼堂里骤然投下了一块巨大的寒冰。 格兰芬多长桌上,赫敏难以置信地皱紧了眉头,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想反驳却又找不到词;罗恩低声骂了句什么,耳朵尖都气红了;哈利的脸色更加阴沉,拳头在桌下握紧。 其他学院的学生们也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蔓延开来。 理论? 禁止实践? 这还算是黑魔法防御术吗? 乌姆里奇似乎极其满意自己造成的这种压抑效果,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更令人不适了:“我相信,在规范化、安全第一的指导下,大家一定能……取得符合预期的、稳定的学习成果。为了更美好的未来!” 她举起一只戴着粉色蕾丝手套的手,做了个矫揉造作的结束手势,然后像只刚刚成功炫耀完的粉红色毒蟾蜍,迈着得意洋洋的小碎步回到了她的座位。 邓布利多重新站回中央,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温和,但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其锐利的光芒。 他轻轻拍了拍手,宣布宴会开始。 瞬间,长桌上堆满了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 然而,许多学生,尤其是高年级的学生,却仿佛失去了胃口。 乌姆里奇那番充满控制欲和官僚气息的言论所带来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了礼堂上空,让人喘不过气。 魔法部的手,已经如此毫不掩饰地伸进了霍格沃茨最核心的课堂。 但是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显然并没有影响到斯莱特林长桌的某个角落。 以塞拉菲娜为中心的小团体几乎在食物出现的下一秒,就又默契地凑到了一起,脑袋挨着脑袋,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八卦堡垒。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潘西第一个忍不住,用气音夸张地吐槽,“她是从哪个粉红色的噩梦里面爬出来的?那身打扮,我的眼睛!” “我爸爸说过,越是内心苍白无能的人,越喜欢用夸张的外表来虚张声势。”德拉科嗤笑一声,优雅地切着牛排,语气里满是马尔福式的刻薄,“看来魔法部这次是没人可派了,只能派出这么个……呃……视觉污染源。” 布雷司摇晃着酒杯,坏笑着补充:“而且你们听到她说什么了吗?‘理论性理解’?难道下次遇到摄魂怪,我们要排着队给它递一篇《论摄魂怪之吻的情感剥夺效应及理论防御可行性》的论文吗?” 这话引得小蛇们一阵压抑的低笑。 “我敢打赌,”达芙妮也加入讨论,声音轻柔,“她第一个要找麻烦的肯定是波特。你们看到她看波特的眼神了吗?像在看一只需要立刻被消毒的害虫。” “那不是正好?”高尔瓮声瓮气地说,往嘴里塞了一大块土豆泥,“让粉□□去对付疤头,我们看热闹。” “蠢货,”克拉布难得地反驳了他一句,虽然思路清奇,“她要是能把霍格沃茨搞得一团糟,我们不是也得跟着上课?想想吧,整整一年都要对着那身粉红色和那副假笑背诵条规!” 这句话立刻让所有小蛇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盘子里的约克郡布丁都不香了。 “怕什么,”塞拉菲娜终于开口,嘴角噙着一丝慵懒而淡定的笑意,她用银叉轻轻敲了敲杯沿,发出清脆的叮一声,“霍格沃茨的墙壁见识过的风浪,比她那只知道揣摩上意的小脑瓜能想象的要多得多。理论课?” 她紫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正好可以用来补眠,或者……研究点更有趣的东西,不是吗?” 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瞬间冲散了小团体里最后一丝郁闷。 一番“蛐蛐”之后,她们的心情都通畅了许多,仿佛给乌姆里奇起了无数个外号之后,她的威胁性就大大降低了。 开学宴会在一种普遍压抑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学生们鱼贯而出,脸上的兴奋和期待大多被忧虑和讨论所取代。 塞拉菲娜没有在礼堂多留。 她与小蛇们点头道别之后,便悄然脱离了喧嚣的人流,走向地窖的方向。 当她再次回到那扇熟悉的木门前时,斯内普修长的身影已经安静地等在那里。 门无声滑开,门内温暖静谧的紫金色光芒和令人安心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温柔地驱散了从礼堂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寒意和不适。 斯内普在她身后关上门,无形的隔音魔法生效,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 他脱下厚重的黑袍挂好,露出里面合身的深色便服,动作间带着回到私人领域后的松弛。 “那只……粉红色的毒蟾蜍……”斯内普搂着塞拉菲娜在柔软的沙发坐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厌恶,“她那套关于‘理论性理解’的荒谬论调……简直是对黑魔法防御术这门学科最彻底的侮辱和阉割。” 他难得地用了比较重的词。 “她的废话,确实比一锅熬糊了的、冒着泡的疥疮药水更难闻。” 塞拉菲娜表示赞同,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略显紧绷的脸颊,“但不必为她浪费太多心神。霍格沃茨……终究不是魔法部的后花园。她掀不起太大的风浪……最多,也就是制造一些令人厌烦的噪音。” “不过,噪音也很烦人。尤其是……她明显是冲着哈利,最终是冲着邓布利多来的。”塞拉菲娜补充道,指尖滑到他太阳穴,轻轻按压着。 “意料之中。”斯内普冷哼道,享受着她指尖的抚慰,“福吉最忠实的走狗,自然要冲着主人狂吠的目标扑咬。但她很快就会明白,在霍格沃茨这座古老的城堡里,她那些官僚主义的官腔和恐吓……行不通。” 塞拉菲娜轻笑:“就是要委屈我们西弗了,未来一段时间,恐怕要经常忍受这种噪音了。” 她凑过去,亲昵地亲了亲他的嘴唇。 斯内普顺势回应,加深了这个吻。 片刻之后,两人额头相抵,呼吸微乱。 斯内普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和脸颊,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礼堂里,德拉科他们……那副古怪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想象不出是什么话题能让那帮小子对着塞拉菲娜行那么夸张的礼。 塞拉菲娜眼睛弯了起来,闪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彩,笑着把“魔王登基”事件的来龙去脉,包括德拉科的“拥立”、潘西布雷司的“争宠”、以及最后斯莱特林小范围的“朝拜”场面,绘声绘色地讲给了他听。 斯内普:“……” 他先是无语,随即忍俊不禁,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腔震动。 他能想象出那副荒谬又带着点热血中二的场景,确实是这帮小巨怪能搞出来的事。 塞拉菲娜看着他笑,故意伸出手指,轻佻地捏住他的下巴,做出一副调戏良家好男人的模样,紫金色的眼眸里波光流转:“那么,我亲爱的魔王王夫殿下,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 斯内普止住笑,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里面盛满了纵容和一丝玩味的兴致。 他顺势握住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拉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指尖,然后抬起眼,用一种极其斯内普式的、慢条斯理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腔调回答道: “我的看法是……陛下,您是否该考虑先册封您唯一的、正式的王夫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带着一丝戏谑,却又无比认真,“毕竟,总得先名正言顺,才好……辅佐陛下,打理魔法界事务,不是么?” 塞拉菲娜被他这副故作正经却又暗含期待的模样逗得轻笑出声,指尖划过他微热的耳廓:“吾唯一的王夫,你早就是名正言顺、无可替代的那一个了。” 她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所有的流程早就安排妥当了,聘礼也备好了,现在只差……”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紫金色的眼眸含笑望着他,未尽之语在空气中暧昧地流转。 斯内普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这句话击中,泛起滚烫的涟漪。 他低头,用一个轻柔的吻封缄了她的唇瓣,声音低沉而沙哑:“那我……期待着。” 塞拉菲娜满意地笑了,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她向后靠进柔软的沙发里,然后对着他大大地展开怀抱:“那么,我亲爱的王夫殿下,今天需要埋在本魔王的怀里,补充一点能量吗?” 斯内普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虽然这个假期经常埋在塞拉菲娜的怀里,但是现在提起来,这种孩童撒娇般的将脸埋进对方怀里的行为,还会让他感到一丝羞赧。 但这丝羞赧只存在了极短的一瞬。 他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 这是他的塞拉菲娜! 是他名正言顺的伴侣! 他想怎样就怎样! 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于是,那点微不足道的不好意思瞬间被更强大的理直气壮所取代。 他哼了一声,像是为了掩饰那一点点不自在,动作却毫不迟疑,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的意味,整个人便顺从心意地俯身下去,将额头和脸颊深深埋入她温暖而柔软的怀抱里。 鼻尖瞬间被独属于她的清冽冷香所包围。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的起伏和沉稳的心跳,这声音比任何魔法咒语都更能抚平他紧绷的神经。 塞拉菲娜笑着收拢手臂,将他稳稳地抱在怀中,一只手温柔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他后脑勺微凉的黑发,另一只手则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壁炉的火光温柔地跳跃着,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圈温暖的光晕里。 斯内普紧绷的肩颈线条逐渐放松下来,他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第206章 除名 当然,美好的时光似乎总是格外短暂。 比如现在,斯内普在塞拉菲娜温暖柔软的怀抱里还没埋多久,正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塞拉菲娜手臂内侧的紫金色印记便轻微地闪烁了一下。 她心念微动,一面半透明的光屏无声无息地在她面前浮现,上面流淌着加密的符文信息。 她快速浏览着,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语:“哇哦。” 斯内普在她怀里拱了拱,脸颊依旧贴着她的小腹,发出一个带着询问意味的鼻音,在问发生了什么。 “京刚传来的紧急消息,”塞拉菲娜带着一丝看戏的玩味,“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已经定好了——《邓布利多被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除名!魔法界领袖地位崩塌!》。” 斯内普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 该来的还是来了。 塞拉菲娜在假期里就跟他提过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内部针对邓布利多的风向变动,福吉正在不遗余力地运作,试图彻底孤立这位老校长。 塞拉菲娜饶有兴致地看着光屏上那篇充满煽动性和恶意攻击的通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福吉这算是防着我呢。动作这么慢,直到现在才让预言家日报那边最终行动,大概是怕我提前得到风声,出手干预吧。” 她轻笑一声,“真是多此一举。既然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的除名已成定局,我难道还会单单只压着《预言家日报》不发这篇报道不成?格局太小了。” 斯内普在她怀里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冷哼,对福吉这种既想搞大动作又畏首畏尾的愚蠢行径表示不屑。 他随即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和塞拉菲娜不愧是灵魂共鸣的镜像。 在火焰杯之夜确认伏地魔复活之后,如果他们站在邓布利多的立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第一时间彻底控制住福吉这个最大的不稳定因素,从源头掐断谣言和官方层面的背刺。 当然,这只是假设。 而现实中,她们并不会出手干预邓布利多的做法。 塞拉菲娜也更倾向于让魔法部从内部混乱起来,趁机洗牌,攫取更大的利益。 但他知道,自己内心深处却无法完全漠视可能随之而来的混乱会波及许多无辜的普通巫师,他不想陷入那种无能为力、无法拯救任何人的境地。 而塞拉菲娜看透了他的这点心思。 她明确表示过,在这场洗牌中,她会出手庇佑魔法部底层那些无关紧要的普通雇员和他们的家庭,以及可能被伏地魔波及的普通巫师。 她嘴上说着这是为了“卡斯蒂尔的公众形象和长远口碑”,但斯内普心里清楚,这是她为他做出的让步和妥协。 因为她并不在意那些陌生人的性命,她只在意他是否心安。 这份独属于他的纵容偏爱,让他心底泛起隐秘而滚烫的欢喜。 至于邓布利多…… 既然那位伟大的白巫师选择了坚守他那一套光明正大的手段,不愿采取更“高效”却越界的方式,那么这些来自官方层面的明枪暗箭和政治绞杀,就是他必须承受的代价。 斯内普对此并无太多同情,他此刻更倾向于作壁上观。 毕竟,现在还不是他必须挺身而出的“危难时刻”,他可以好好看戏。 他又在她怀里依赖地蹭了蹭。 塞拉菲娜心领神会地低下头,手指温柔地穿梭在他浓密的黑发间,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无声地安抚着。 沉默了片刻,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从她怀里传来:“要洗漱去床上吗?”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埋在她怀里的含糊,但意思很明显——他想要更亲密的姿势,并且暗示着她换上那身能露出一截腰腹的睡衣。 塞拉菲娜立刻听懂了他未说出口的诉求,眼中漾开笑意。 “好。” ······ 第二天的霍格沃茨礼堂,被怪异而沉重的压抑气氛所笼罩。 长桌上不再有昨日开学时的兴奋交谈,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如同蚊蚋般的嗡嗡低语和不安的视线交换。 许多份《预言家日报》被摊开在学生们面前,那头版头条用加粗加黑的特大字体赫然印着的标题砸在每个看到的人心上——《邓布利多被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除名!魔法界领袖地位崩塌!》 “骗子!他根本就是个老骗子!”西莫的声音在格兰芬多长桌显得格外刺耳,他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报纸,脸上交织着被欺骗后的愤怒和一丝不愿承认的恐慌,“他一直说神秘人回来了!可魔法部都明确说了那是假的!是邓布利多在编造谎言!看看!现在连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都不再相信他了!他就是在故意制造恐慌!” 迪安皱着眉,试图保持理性:“可是……西莫,塞德里克和哈利都亲眼看见了……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还有塞拉菲娜!”金妮立刻接口,“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当时也在场,她也作证了!她总不会跟着一起撒谎吧?” 她的话瞬间浇熄了西莫大半的气焰。 卡斯蒂尔所代表的分量和信誉,即使是愤怒中的西莫也不敢轻易质疑。 他张了张嘴,脸憋得通红,最终只是悻悻地咕哝了一句“谁知道呢……也许她也被蒙蔽了……”,然后重重地坐下了,但眼神里的怀疑和不安依旧浓得化不开。 哈利始终低着头,机械地用叉子用力戳着盘子里已经凉掉的煎蛋,脸色苍白得吓人。 赫敏则忧心忡忡地频频望向教师席上那个空空如也的主位——邓布利多没有出现——她的目光又扫过教师席另一端,那个正姿态做作地小口啜饮着红茶、脸上挂着掩饰不住得意和虚假笑容的乌姆里奇,眉头锁得更紧了。 而斯莱特林长桌这边,气氛则截然不同。 由于大多数斯莱特林学生的家庭背景都与食死徒势力有着或深或浅、或明或暗的牵扯,他们心里很清楚报纸上写的纯粹是福吉政府操控舆论的鬼话。 但他们并不会出声为邓布利多辩解。 当然,如果刚才格兰芬多那边质疑的火苗烧到塞拉菲娜身上,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此时,以塞拉菲娜为中心的七个小脑袋又默契地凑到了一起,形成了他们惯常的八卦小圈子,开始低声“蛐蛐”福吉。 塞拉菲娜用银勺轻轻搅动着杯中的牛奶,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你们绝对想不到,福吉特意叮嘱《预言家日报》那边晚几天再发这篇东西,据说是为了防着我呢。” 她嗤笑一声,“真是多此一举。威森加摩和国际巫师联合会那边的除名决议都成定局了,我难道还会单单为了压下这么一份报纸大动干戈不成?也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布雷司立刻嗤之以鼻:“彻头彻尾的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七个人立刻开始兴致勃勃地细数福吉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陈年往事和愚蠢决策,从他早年试图巴结名流却闹出的笑话,到他当上部长后一系列短视的政策,言辞犀利,极尽嘲讽。 塞拉菲娜甚至还给他们补充了一些连这些消息灵通的斯莱特林都不知道的、关于福吉和他的爪牙(尤其是乌姆里奇)的隐秘八卦和黑历史,其细节之生动、来源之可靠,让众人听得啧啧称奇,再次深刻体会到卡斯蒂尔情报能力的可怕。 蛐蛐得正欢,话题不知怎么又歪到了没鼻子身上。 塞拉菲娜像是随口一问,紫金色的眼眸扫过众人:“说起来,你们的大脑封闭术练习得怎么样了?这可是保命的玩意儿。” 众人纷纷表示经过假期的加练,再加上这学期的巩固,能达到炉火纯青,绝对没问题了。 塞拉菲娜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那给你们爆个更大的料——你们那位‘尊贵的’、天天把纯血荣耀挂在嘴边的黑魔王主人,没鼻子本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血。” 众人:“!!!” 这消息比刚才所有八卦加起来都劲爆! 德拉科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感觉受到了欺骗,低声咒骂:“他竟然……骗了我们所有人!” 他一直以为黑魔王是像他自己家族一样的高贵纯血。 达芙妮则显得冷静些,但也蹙着眉评论:“虽然我们斯莱特林现在其实……嗯,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极端在意血统了,但这种刻意隐瞒和欺骗的行为,确实不太光彩。” 布雷司立刻警惕地提醒大家,声音压得极低:“这件事,千万管住嘴,别跟家里任何人提起。父母辈的嘴,不一定有我们严实,走漏了风声,麻烦就大了。” 其余几人立刻神色严肃地点头,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塞拉菲娜又对德拉科补充道:“德拉科,你可以留意一下,如果学院里还有其他信得过的同学有意向,也可以建议他们私下开始练习大脑封闭术。有备无患。” 德拉科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 经历了这么多,尤其是在塞拉菲娜的影响下,斯莱特林内部,尤其是高年级学生,并非所有人都还盲目地跟从家族意志对伏地魔充满崇拜了。 他点点头:“我明白。我会留意的。” 虽然他们都清楚塞拉菲娜当初说的“当魔王”更多是玩笑,但毋庸置疑,她已经是斯莱特林学生们心中无冕的领袖和精神核心。 甚至一些家境不那么优渥的斯莱特林学生,还有特权可以在假期去卡斯蒂尔家族名下的产业实习。 于是话题又歪到了实习上。 “听说卡斯蒂尔给的实习工资和待遇是这个。”潘西比了个大拇指,压低声音,“去年毕业的沃林顿学长,就是进了卡斯蒂尔魔法动力研究所,待遇好得吓人,听说项目奖金都够再买一把光轮系列了。” “门槛也是真高,”布雷司耸耸肩,“但很正常,高薪职位总不能招废物进去。能进去的,都是有点真本事的。” 塞拉菲娜挑眉:“想要人家好好工作,待遇肯定要好。” 她轻笑:“他们给我产出的价值绝对更多。” 早餐时间就在这群斯莱特林核心圈层学生看似闲聊、实则信息量巨大的“蛐蛐”中度过了。 周围的压抑气氛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反而因为他们知晓更多内情和拥有强大后盾而显得从容许多。 第207章 哈利被罚 紫金地窖里,壁炉的魔法火焰无声地跃动,将温暖的光晕投洒在深紫色的天鹅绒沙发上。 早就上完今天课程的塞拉菲娜正慵懒地半倚在那里,指尖轻轻划过一本摊开的古老典籍,银色的长发在暖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 不知道今天西弗的课上得怎么样。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 今天应该是哈利他们五年级的第一节魔药课吧…… 希望他别又惹西弗生气。 突然,地窖的门被一股带着明显怒气的力量猛地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撞在石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骤然打破了这片宁静。 塞拉菲娜循声望去。 看来……还是生气了。 斯内普裹挟着一身地窖走廊的阴冷寒气和他身上混合着各种魔药材料的浓烈气息闯了进来。 他黑袍的下摆因急促的步伐而翻飞,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薄唇抿成一条冷硬无情的直线,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燃烧着压抑不住的熊熊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射出致命的毒液。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急需回到巢穴寻求安抚的黑暗生物,目标明确地径直冲向沙发上的塞拉菲娜。 在离她还有两步远时,他高大的身影猛地顿住,随即带着满身的戾气和显而易见的疲惫,重重地倒了下去,直接将上半身砸进了塞拉菲娜柔软而温暖的怀里。 那颗总是高傲昂起的头颅,此刻深深地、用力地埋进了塞拉菲娜温暖而平坦的小腹。 微凉的黑发丝凌乱地蹭在她丝质的紫色家居长袍上,宽阔的肩膀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愤怒都闷死在这个唯一能让他安心的避风港里。 “塞拉菲娜!”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埋藏的地方传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嘲讽和无力感,“波特!那个……那个脑子里绝对被巨怪鼻涕彻底糊住的、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塞拉菲娜甚至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和紧绷的肌肉,“我还以为……整整一个假期的特训!就算是一块被巨怪反复搬动的石头,也该被敲打出一点最起码的、像样的形状了!结果呢?!” 他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双燃烧着怒火的黑眸,脸上因极致的愤怒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区区一个缓和剂!最基础、最入门、连一年级生都不该失手的缓和剂!他都能把坩埚熬成一锅散发着下水道恶臭的、粘稠得令人作呕的、还闪着诡异绿光的……彻头彻尾的灾难!他甚至差点把隆巴顿那个没脑子的坩埚也一起引爆!” 他越说越气,语速快得像发射毒针,每一个词都在尖锐地控诉着哈利的罪行,“我真该把他那锅……那不知所谓的玩意儿……一滴不剩地灌进他自己喉咙里,让他亲身体验一下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杰作’究竟是什么魔鬼滋味!” 塞拉菲娜被他这投怀送抱式的爆发弄得微微一怔,随即,那精致的唇角便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哦,西弗……”她轻声开口,“真是辛苦你了。听起来简直是场灾难。” 白皙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插进了斯内普浓密却有些凌乱的黑发之中。 指尖蕴藏着细微的魔力,轻柔地按压着他紧绷的头部穴位,缓缓梳理着,动作充满了理解与安抚。 一下,又一下。 那温柔的抚摸让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在她的指尖下,一点点松懈下来。 他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肩膀不再剧烈起伏,只是那埋在温暖怀抱里的头颅,又依赖地蹭了蹭,像一头终于回到安全巢穴、收起所有利爪和尖牙的猛兽,只余下疲惫的喘息和寻求慰藉的本能。 壁炉的火光安静地跳跃着,映照着沙发上这温馨和谐的一幕。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怀里的男人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塞拉菲娜才再次开口: “下午……”她的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着他的发丝,“格兰芬多五年级有乌姆里奇的课。” 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一个极其轻蔑和厌恶的单音节:“哼……” 显然,仅仅提到那个粉红色的名字,就足以引起他强烈的生理性反感。 “嗯,”塞拉菲娜的声音依然温柔,“不知道哈利他们会怎么样。乌姆里奇……她摆明了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如果哈利沉不住气,在课上忍不住提起神秘人复活的事……” “正中那粉□□的下怀!”斯内普的声音立刻从她腹部传来。 “那个恶心的东西就等着有人跳出来质疑部里的官方说法!她会立刻扣上‘散布恐慌’、‘扰乱课堂秩序’、‘藐视魔法部权威’的大帽子!关禁闭?哼,那恐怕只是最轻的开胃菜!她能用一大堆‘完全合规’的条款把波特钉死在耻辱柱上,甚至借此插手更多霍格沃茨的事务!” 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对波特根深蒂固的嘲讽,但这次,似乎多了一丝……即使埋在温暖里也掩盖不住的恨铁不成钢的烦躁:“那个鲁莽的小子!虽然暑假……嗯……在你的监督下,确实让他稍微强了那么一丁点。” 他埋在塞拉菲娜腹部的脑袋似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像是在不情愿地承认那个微不足道的进步。 “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冲动、没脑子、完全被情绪支配的格兰芬多巨怪!指望他在那个粉□□蓄意的刺激和挑衅下保持理智和冷静?梅林复活了也会笑掉大牙!” 他又在她柔软温暖的腹部依赖地蹭了蹭,仿佛要把这愚蠢的现实带来的无尽烦躁也蹭掉,闷声道:“简直是在浪费你宝贵的训练时间!” 塞拉菲娜感受着他脸颊在自己腹部的细微动作和那带着抱怨的语调,紫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她没有再就哈利可能的行为多说什么,因为那几乎是必然。 而是低下头,银色的长发垂落,几缕发丝轻轻扫过斯内普的耳廓和脖颈,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一只手依旧温柔地环抱着他,另一只手则温柔却坚定地捧起了他埋在怀里的半边脸颊,微微用力,迫使他从那片温暖舒适的“巢穴”中,略显不情愿地侧抬起脸。 他的黑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额前和颊边,眼神因为被迫离开舒适区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残留的对愚蠢波特的冷嘲,但更多的是只在她面前才会彻底卸下所有防备的依赖。 塞拉菲娜凝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紧抿的薄唇,然后俯下身,将自己的唇瓣,轻柔地印了上去。 唇分。 塞拉菲娜依旧捧着他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略显苍白的脸颊皮肤,声音低柔: “别为那些注定要发生的蠢事气坏了自己,西弗勒斯。有些教训……有些人,非得亲自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一次,才能把那点东西刻进骨头里,记住那么一时半刻。” 她的目光似乎微微飘远,穿透了地窖厚重的石墙,落在了即将上演新一轮风波的黒魔法防御术教室。 如果哈利真的沉不住气,撞上乌姆里奇精心设置的枪口…… 那或许,也是他成长路上必经的一课。 而她,只需要确保这堂课的代价在可控范围内,不至于真的毁掉什么。 至于怀里这个男人的怒火和无奈…… 一个及时的吻,以及他始终钟爱的专属的“避风港”,足以暂时平息。 斯内普在她指尖温柔的摩挲和那个安抚的吻下,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混合着不满和受用的轻哼。 但身体却诚实地彻底放松下来,脸又下意识地想往她温暖柔软的腹部埋去,更深地汲取那份能让他忘却一切烦恼的安宁。 ······ 霍格沃茨的礼堂灯火通明,晚餐的香气浓郁诱人,却丝毫驱不散格兰芬多长桌上方笼罩的那片沉重阴云。 哈利僵硬地坐在那里,面前的盘子裡食物几乎没动过。 他脸色铁青,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而愤怒的直线,胸口因压抑着情绪而剧烈起伏,那双翠绿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和委屈。 他无意识地紧紧攥着叉子,用力得指节都泛了白,并且微微颤抖。 罗恩坐在他旁边,一脸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愤愤不平,不停地低声说着什么,时而拍拍哈利的肩膀,似乎在努力劝解安抚。 赫敏则紧锁着眉头,目光焦虑地在哈利和教师席上那个穿着刺眼粉红色开襟羊毛衫、正故作姿态小口品尝着布丁的乌姆里奇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充满了凝重和不安。 塞拉菲娜坐在斯莱特林长桌,姿态依旧从容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烤牛肉,但她的目光早已捕捉到了哈利那异常的状态。 那份几乎要实体化的愤怒和憋屈,让他与周围用餐的氛围格格不入。 “所以,”塞拉菲娜放下银质餐刀,声音平静地开口,目光依旧落在格兰芬多长桌方向,“哈利这是……终于被那只粉红色的癞蛤蟆逮到机会罚了?” 坐在她旁边的德拉科立刻转过头,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一丝“果然如此”的神情:“是的,塞拉菲娜。看来整整一个假期的额外训练,也没能让他那巨怪般的脑子学会什么叫审时度势和保持沉默。轻而易举就被激怒了,简直是在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布雷司适当地补充了关键信息,语气相对平淡:“他被罚了禁闭。就在今晚。” 塞拉菲娜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里带着“早已料到”的了然,并没有太多意外:“我倒是对这种情况早有心理准备。他那个脾气,碰上乌姆里奇那种刻意挑衅……” 她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教师席上另一端那个同样脸色不佳的黑袍男人。 只是…… 她微微蹙了下眉。 西弗怕是要更生气了。 她能想象到斯内普得知这个消息后,那副阴沉得能滴出毒液的表情和更加尖刻的嘲讽。 看来以后,光训练魔法还不够,心理承受能力和情绪管理的课程也得给他补上才行。 之后,斯莱特林长桌这边的话题又转向了其他方面。 潘西和达芙妮开始讨论最新一期的《女巫周刊》上的时装趋势,对乌姆里奇那身粉红色的品味表示了极度鄙夷;布雷司和德拉科则聊起了魁地奇世界杯的传闻,猜测今年哪支队伍能脱颖而出;高尔和克拉布专注于解决盘子里堆成小山的肉排。 仿佛格兰芬多那边的风波只是一个小插曲,并不值得他们持续关注。 晚餐时间接近尾声,长桌上的盘碟开始陆续消失。 就在这时,教师席上传来了乌姆里奇那故意拿捏着的、尖细又做作的嗓音:“波特先生?” 整个礼堂的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许多目光投向了格兰芬多长桌。 乌姆里奇脸上挂着那副甜得发腻、假得令人作呕的笑容,继续说道:“我想,你的禁闭时间是不是到了?我的办公室在四楼,门口挂着一个非常可爱的猫形门环,很容易找到。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的话语听起来像是提醒,但那如同毒蛇般的眼神却明确传递着威胁和命令。 哈利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屈辱和怒火,猛地从长凳上站了起来,背脊挺得笔直。 在无数道混杂着同情、好奇、以及斯莱特林这边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目光注视下,哈利迈着僵硬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依旧残留着食物香气的、喧闹渐息的礼堂,走向那个粉红色的充满未知惩罚的办公室。 而斯莱特林长桌上,塞拉菲娜静静地看着哈利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平静的表情。 第208章 牙印 晚餐的喧嚣被厚重的木门彻底隔绝在身后。 紫金地窖温暖的幽光和熟悉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塞拉菲娜。 她刚在壁炉边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坐下,舒展了一下身体,就听见门被带着一丝明显不耐烦的力道推开。 斯内普裹挟着走廊的微凉和晚餐时沾染上的混合着食物气味与乌姆里奇那令人不快的粉甜香水味走了进来。 他脸色依旧阴沉,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但那份针对波特的滔天怒火似乎已经沉淀为意料之中的嘲讽。 他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那张为她们特制的格外宽大舒适的沙发。 高大的身躯带着“终于摆脱所有烦人视线”的彻底松懈感,熟练无比地侧身倒下,上半身精准地嵌入塞拉菲娜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怀抱。 那颗黑色的头颅深深地埋进她温暖而柔软的小腹,微凉的黑发丝在她深色的家居袍上依赖地蹭了蹭,随即发出一声放松的喟叹。 宽阔的肩膀彻底沉下来,将所有对外展示的尖刺与冰冷都收敛了起来。 “果然,”闷闷的声音从他埋藏的地方传来,带着早已料定的嘲讽,“我们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一刻也没让人失望,成功把自己送进了那只粉□□的禁闭室。心性?坚韧?呵……我看他暑假的特训成果,都精准地练到巨怪的脚趾头上去了。” 他的语气是彻头彻尾的“意料之中”的刻薄,但或许是因为埋在温暖的怀抱里,那声音少了几分尖锐的毒液,多了几分疲惫的笃定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或许是恨铁不成钢的余烬。 塞拉菲娜的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他浓密微凉的黑发上,指尖温柔地插入发丝间,熟练地梳理按压着。 “嗯,意料之中。” “乌姆里奇摆明了就是在等他跳进去,他只是……如她所愿了。” 斯内普在她怀里不舒服地拱了拱,脸颊更紧地贴着她的小腹,闷声要求:“菲娜,带我看。” 塞拉菲娜:“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精神探测开启,轻柔地链接了两人的意识,带着斯内普的视线以地窖为起点,无声无息地穿透霍格沃茨层层厚重的古老石墙,无视一切空间阻隔,急速向前延伸。 视线掠过昏暗走廊里摇曳的烛火光晕,穿透冰冷坚硬的石壁,掠过墙上画像中打盹或好奇张望的人物…… 最终,抵达了四楼那间挂着可笑猫形门环的、装饰得如同粉红色噩梦的办公室内部。 景象清晰地投射在两人的精神链接中。 粉红色的蕾丝、搪瓷猫咪摆设令人窒息。 哈利脸色苍白地坐在一张小书桌前,身体僵硬。 乌姆里奇穿着那身刺眼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脸上挂着甜腻得令人作呕的假笑,但那双癞蛤蟆般的鼓泡眼里只有残忍。 她拿出一支造型古怪的黑色羽毛笔,笔尖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微光。 她那尖细做作的声音响起: “写:‘我不可以说谎’……一遍,一遍,不停地写……直到这句话……深深地刻进你的心里。这支笔,会帮你加深记忆,亲爱的。” 哈利迟疑地拿起那支笔,笔尖触碰羊皮纸——没有墨水流出。 取而代之的是,他握笔的右手手背上,对应笔尖划过的地方,皮肤瞬间裂开一道鲜红的伤口! 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浸透了羊皮纸,留下第一个血淋淋的字母! 剧痛让哈利的身体猛地一颤! 更诡异的是,那伤口几乎在流血的同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了! 但当他因疼痛而颤抖着写下第二个字母时,同样位置,皮肤再次裂开! 鲜血再次涌出! 循环往复! 这是在用自身的血肉书写,伴随的是反复切割皮肉的酷刑! “……!” 斯内普的精神在共享链接中爆发出滔天的震怒! 他埋在塞拉菲娜怀里的身体瞬间绷紧! 肌肉贲张,黑袍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看清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禁闭惩罚! 是残忍的黑魔法刑具! 是在用反复的切割与急速愈合施加极致的凌迟般的痛苦! 塞拉菲娜环抱他的手臂瞬间收紧,将他更深地按入自己怀中。 “冷静,西弗勒斯。”她的声音直接在精神链接中响起,“一种黑魔法刑具,‘噬血诫笔’。痛苦烙印,折磨精神,但通常不会造成永久性□□伤害或致命。” 她的西弗呀,就是因为骨子里还藏着过高的道德底线,以及那些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哈利的某种在意,才会如此愤怒。 哈利又惹西弗生气了。 看着共享画面中哈利倔强地咬着牙书写,手背不断裂开又愈合,鲜血染红了一张又一张羊皮纸,塞拉菲娜带着对斯内普状态的关切:“还要继续看吗?” 斯内普的精神剧烈翻腾,怒火与生理性的厌恶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 他死死“盯”着那血腥而令人作呕的画面,几秒后,一股带着强烈毁灭欲和拒绝意味的意念冲回链接:“不!” 他不想再看那粉□□恶毒的嘴脸,也不想再看波特那愚蠢的、徒劳的倔强承受! 共享的画面瞬间消失,地窖里只剩下壁炉温暖跳动的火光和两人在沙发上紧密相拥的身影。 斯内普急促地喘息着,埋在她腹部的头颅微微颤抖,显然那残酷画面带来的冲击和翻涌的怒火尚未平息。 “现在介入,”塞拉菲娜温柔地抚摸着他紧绷的后脑和颈侧,声音低柔,“方法有很多。远程操控乌姆里奇的精神让她立刻停下,或者用高阶幻象覆盖波特的手背欺骗那支笔,都不难做到。” “但,”她话锋一转,手指轻轻捏了捏他僵硬的后颈肌肉,“不够光彩,容易留下魔法痕迹,引人怀疑。更重要的是……”她的目光似乎再次穿透了重重石墙,落在那个正在忍受痛苦的男孩身上,“有些刻骨铭心的痛,是最好的警醒。它能激发更深的潜力和决心。让他实实在在地吃一次亏,或许……从长远来看,值得。” 斯内普的精神剧烈地翻涌着,挣扎着。 理智上,他完全明白她的权衡——过早暴露她那种程度的精神控制能力或精细的高阶幻象魔法,风险太大。让波特承受这一次,是最干净、最安全,也最能让人记住教训的选择。 但情感上,那粉□□极致恶毒的手段和波特手背上无声重复的血肉模糊,依旧像最毒的蛇在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身体依旧紧绷,环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松开些,将被斯内普无意识中紧紧抓住、几乎掐出指痕的那只手,轻轻地抽了出来。 白皙的手腕上,还清晰地留着他用力抓握后泛红的指印。 她将这只手,主动递到了斯内普埋在她腹部的唇边。 塞拉菲娜的声音里带着纵容的笑意:“要咬一口吗?给你泄愤。”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黑眸中翻涌着未消的震怒、震惊后的余波,以及被彻底激发出的暴戾的占有欲。 他死死盯着塞拉菲娜递到唇边的那截白皙纤细的手腕,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指痕。 下一秒,他如同被最原始本能驱使的野兽,张口,带着想要发泄般狠戾的冲动,却最终在牙齿触碰到她细腻肌肤的瞬间,化为了克制的力道,用牙齿咬了下去! “唔……”一声带着纵容和细微颤音的喟叹从塞拉菲娜喉间溢出。 斯内普咬得很用力,仿佛要将所有无处宣泄的愤怒、对那粉□□的汹涌杀意、以及对波特愚蠢的恨铁不成钢,都狠狠地灌注在这一口之中。 但他终究没有撕咬,他舍不得真正伤害她。 只是在她手腕内侧留下了一个清晰无比甚至微微渗出血珠的齿痕。 如同一个野蛮而充满占有欲的烙印。 咬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某种黑暗的执念得到了暂时的满足,重新将脸深深埋回她温暖的小腹,甚至无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那刚刚被他咬过的手腕附近的衣料。 紧接着,他伸出舌头,带着一丝笨拙的安抚,轻轻地舔舐了一下那正在渗血的齿痕边缘。 塞拉菲娜任由他咬着、舔舐着,另一只手依旧温柔而坚定地梳理着他的黑发。 手腕上那混合着细微刺痛和温热濡湿的触感,平息了她心中最后一丝因斯内普失控怒火而产生的细微涟漪。 当斯内普的舔舐离开后,她那只空闲的手,指尖悄然萦绕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弱光芒,点在手腕上那圈渗着血珠的齿痕上。 时间的力量包裹住这小小的伤口——让其愈合的速度变得极其、极其缓慢,仿佛被凝固在了一个即将愈合却始终存在的瞬间。 壁炉的火光跳跃闪烁,将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投在紫金色的墙壁上,拉得很长。 地窖里一片静谧,只剩下斯内普埋首间逐渐平复却依旧沉重的呼吸声。 塞拉菲娜的目光平静,映照着壁炉跃动的火焰。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那颗黑色的头颅,指尖轻轻拂过那被时间魔法刻意延缓了愈合过程的咬痕,唇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带着浓烈独占意味的弧度。 “我的……特殊伤口……”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慵懒的纵容,“让它多停留一段时间吧,我可舍不得让它那么快就好。” 话音未落,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收得更紧。 斯内普埋在她腹部的头颅更深地陷了进去。 闷闷的却斩钉截铁的声音从她怀中传来,带着一丝未散的沙哑和绝对的占有: “那就永远留着。” 第209章 除掉就是 塞拉菲娜轻笑出声,指尖揉弄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黑发脑袋,顺手挑起几缕发丝,灵巧地编起一个小小的麻花辫,像是在给一头闹脾气的凶猛野兽系上可爱的装饰。 怀里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探进她的衬衫下摆,微凉的指尖在她后腰的肌肤上带着点抗议意味地轻轻摩擦着。 塞拉菲娜任由他动作:“西弗,愤怒需要出口。” 她可舍不得自家男人一直生闷气,伤身。 斯内普没有抬头,但埋在她腹部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示意他在听。 那温热的呼吸持续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塞拉菲娜继续梳理着他的头发:“关于那只粉□□,眼下我们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立刻解决她。她使用黑魔法刑具折磨学生,这一点我们‘亲眼所见’,证据确凿。这份记忆,或者如果我们愿意,可以提供更直接的证据,足以让她在阿兹卡班最底层度过余生。我们可以选择匿名的方式,用舆论引爆这颗炸弹,然后迫使魔法部不得不成立紧急调查组,让阿米莉亚·博恩斯那样正直的人出面处理。乌姆里奇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剥夺所有职位,直接逮捕入狱。” 她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一震。 斯内普猛地抬起了头,黑眸紧紧锁着她的脸,那里面翻涌着对这条提议的强烈渴望与快意。 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唇。 “然后呢?”斯内普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干涩,“魔法部会立刻再派一个下来。福吉那只蠢笨的嗅嗅,只会派来另一个穿着粉红开襟衫、只会呱呱叫的癞蛤蟆,或者更糟,一个明晃晃的早就被邓布利多拒之门外的、福吉自己的核心走狗。” 塞拉菲娜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这正是关键所在。赶走一个不受控制的敌人,自然要换上一个我们能够掌控的‘盟友’。” 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紧抿的显得有些苍白的唇。 “我们可以‘建议’魔法部,或者说,通过一些运作,让魔法部主动选择一位… 更合适的继任者。一个我们的人。” “福吉需要安抚霍格沃茨日益紧张的情绪,也需要一个能监视邓布利多、但又不至于像乌姆里奇那样蠢到激起全面反抗、让局面彻底失控的人。只要运作得当,借助卢修斯或者我们在魔法部其他朋友的力量,并非不可能做到。”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而且,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出现这样一个权力真空,我不信没鼻子那边会毫无动静,不试图插手干预。” 斯内普的黑眸深处立刻燃起一丝锐利的算计光芒。 一个能安插在霍格沃茨高层、能量身定制情报、施加影响、甚至在关键时刻提供便利的棋子,其价值远远超过单纯赶走一个乌姆里奇。 “第二条路呢?”他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坐直了一些,但依旧紧靠着塞拉菲娜。 “第二条路,维持表面的和平。暂时放任她。” “她的手段虽然恶毒,但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只需暗中帮助哈利渡过每一次惩罚。” “这很简单,我能让他在书写时完全感受不到痛苦,或者让乌姆里奇‘看到’她想要看到的哈利痛苦不堪的虚假画面,而不留下任何可以被追踪的魔法痕迹。 让乌姆里奇继续她的拙劣表演,让她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肆意蹦跶,让她自以为得计,直到她自己犯下更大更无法挽回的错误,或者直到我们找到一个更完美、更不着痕迹的时机,让她自然地消失。”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斯内普的手臂:“这条路的优势在于,我们无需承担任何暴露自身能力的风险,也无需费心去费力运作继任者的事宜。而且,霍格沃茨内部持续可控的混乱,某种程度上,也能有效地牵制福吉和魔法部的注意力,为我们其他计划争取时间和空间。” 斯内普沉默了。 他重新靠回塞拉菲娜的怀抱,两种选择在他精明的大脑中激烈地交锋、权衡。 塞拉菲娜静静地拥着他,手指重新梳理他的黑发,那个编到一半的小麻花辫就那样随意地垂着。 壁炉的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深邃难测。 地窖里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只有木柴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两人的平稳呼吸声。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塞拉菲娜的手腕上,那里,他留下的咬痕依旧清晰可见,像一个野蛮的勋章。 他缓缓闭上眼,将脸更深地埋进那片带着他专属印记的温暖之中,声音闷闷地传来: “那么……你的倾向呢,菲娜?” 而塞拉菲娜低柔的话语在他尚未完全平息的心湖中激起新的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涟漪。 “如果她的存在让你感到不快,那我们就除掉她。” 斯内普埋在她腹部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 那圈被时间魔法刻意延缓了愈合的齿痕就在他眼前,有力地宣示着怀抱主人的强大与对他独一无二的纵容。 他喉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像是嘲讽命运,又像是某种被精准取悦后的黑暗满足。 他缓缓抬起头。 黑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的震怒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但已被更锐利的算计所覆盖。 他伸出手,用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拂过塞拉菲娜手腕上那圈属于自己的齿痕。 “惹我不快?” “那只粉红色的浑身散发着廉价刺鼻香水味的癞蛤蟆,她的每一次呼吸,她甜腻造作的嗓音,她颁布的那些愚蠢至极的教育令,她踏进霍格沃茨这片土地的每一步都让我感到难以忍受的生理性作呕。” “除掉她。” 斯内普重复着塞拉菲娜的话,黑眸死死锁住她的眼睛,“立刻,马上。把她和她那支该死的黑魔法笔,一起塞进阿兹卡班最阴暗潮湿、连摄魂怪都懒得光顾的角落,让那些怪物去亲吻她那涂满厚厚粉底的肥硕脸庞!”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仅仅是用语言描绘那幅场景,就带来强烈的宣泄快感。 “至于魔法部会派谁来……”斯内普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度讥诮的冷笑,“随便他们派谁来。另一只粉□□,或者另一只更加愚蠢听话的走狗。” “但最终,”他的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塞拉菲娜,“最终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必须是我们的人。”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塞拉菲娜,带着信任和兴奋:“我相信,你有足够的手段和魔力,让福吉那只蠢笨的只会在金币里打滚的嗅嗅,主动地、心甘情愿地、甚至感恩戴德地把我们指定的人选,送到那个位置上。就像你让这咬痕……”他的手指再次充满占有欲地划过她的手腕,“……停留得如此恰到好处一样。” 他深知,玩弄一个康奈利·福吉于股掌之间,对他怀中的这位少女而言,恐怕比精准称量一勺瞌睡豆粉末还要容易。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黑眸,空闲的那只手,指尖悄然在虚空中划过一道轨迹,一丝无法被任何魔法探测到的精神涟漪在她指尖消逝。 “如你所愿,我的魔药大师。” “那只粉□□,很快会成为阿兹卡班漫长历史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而她的继任者……” 她微微倾身,靠近他,气息拂过他的耳廓:“会是一个让福吉深感满意,并且最终只对你我负责的、最安静的影子。”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射在紫金色的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盘踞的蛇影。 斯内普重新将脸埋回那片温暖之中。 塞拉菲娜指尖再次温柔地梳理他的头发。 斯内普依赖地在她怀里拱了拱,随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坐直了身子。 塞拉菲娜疑惑地歪了歪头,紫金色的眼眸里带着询问。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深邃的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 然后,他低下头,带着虔诚却又充满掠夺的强势,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撬开她的齿关,舌尖纠缠着她的舌头。 良久,他才喘息着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灼热。 他将塞拉菲娜紧紧搂在怀里,把脑袋深深埋进她的颈窝。 塞拉菲娜低低地笑着,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 然而,笑声戛然而止——她灵敏的嗅觉再次捕捉到了一丝细微却顽固的属于乌姆里奇的粉甜香水味,混杂在斯内普的气息里。 她一下子不笑了,轻轻推了推斯内普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对那讨人厌气味的嫌弃:“西弗,去洗澡。你身上还沾着那女人的味道,难闻死了。” 斯内普身体一僵,满腔的温存瞬间被这句话打散。 委屈涌上心头,但他抿紧了唇,什么也没说,只是委屈地看她一眼,然后立刻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径直走向浴室。 该死乌姆里奇! 该死的粉红癞蛤蟆! 他的塞拉菲娜都嫌弃他了! 温热的水流急促地冲淋而下,打湿了他黑色的发丝,流过苍白的皮肤和结实的胸膛。 斯内普用力搓洗着身体,仿佛要将所有沾染上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彻底洗净。 他用了比平时多好几倍的沐浴露,浓郁的带着清苦药草香的泡沫覆盖全身,那是塞拉菲娜喜欢的他惯用的味道。 水流冲走泡沫,也冲走了最后一丝不属于这里的气味。 他站在水幕下,微微仰头,让水流冲刷过脸庞,心里再次给乌姆里奇记上了一笔。 洗完澡,他只在腰间松松地系了一条黑色的丝质睡裤,带着一身湿润的水汽和属于他自己的清苦气息走了出来。 微湿的黑发贴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日的刻薄,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 他径直走到同样已经快速洗漱完毕、换上了舒适睡衣的塞拉菲娜身边,像只确认领地的大型犬一样,凑到她旁边。 自己现在只有她喜欢的干净味道。 塞拉菲娜感受到他带着水汽的皮肤和好闻的气息,满意地抬手摸了摸他半湿的毛茸茸的脑袋。 斯内普享受地眯起眼,顺势低下头。 塞拉菲娜笑着奖励地亲了亲他的下巴,然后是嘴唇,一个短暂却温柔的吻。 两人相拥着在床上,斯内普再次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塞拉菲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半干的头发,低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壁炉的火光温暖地笼罩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安宁祥和的气息。 在这份令人放松的温暖与静谧中,听着她平稳的心跳和温柔的絮语,斯内普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他就在她温柔的怀抱和指尖的抚慰下,沉沉睡去了。 第210章 开始布局 第二天清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如同一记惊雷,炸响了整个魔法界。 丽塔·斯基特用她一贯夸张又煽动的笔触,将乌姆里奇那间粉红色的办公室描绘成“裹着糖衣的刑房”,详尽披露了那支会吸食鲜血、反复切割皮肤的黑色羽毛笔——“噬血诫笔”的骇人细节。 文章引述“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对哈利·波特手背上伤痕和痛苦神情的“生动描述”,字字犀利,直指魔法部高层纵容官员滥用黑魔法残害学生。 乌姆里奇看到报纸时,整张脸扭曲得几乎脱离了人形,粗短的手指死死攥着报纸边缘,指甲掐进了纸张里。 她气得浑身发抖,甜腻假笑彻底消失,只剩下狰狞的怒意。 斯内普就坐在她旁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周身维持着一层极淡的魔法屏障,将乌姆里奇身上那股甜腻刺鼻的香水味牢牢隔绝在外。 他绝不允许那令人作呕的气息沾染到自己身上分毫。 斯莱特林长桌这边,小蛇们传阅着那份报纸,脸上表情各异。 布雷司用胳膊肘碰了碰塞拉菲娜,压低声音:“这手笔……该不会是你的杰作吧?” 塞拉菲娜正慢条斯理地给一片吐司抹上黄油,闻言头也没抬:“嗯。西弗受不了那只粉□□。”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拖长了调的起哄声:“咦——” 潘西夸张地捂住胸口,做了个噎住的表情:“梅林啊,这还没吃早饭呢,我就觉得饱了。” 其他小蛇纷纷点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德拉科嗤笑一声,优雅地叠起自己那份报纸:“总算不用再忍受那家伙了。说起来,我们还是沾了院长的光。”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教师席上那个周身气压低沉的背影。 达芙妮好奇地凑近些,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塞拉菲娜,院长为什么一直开着防护魔法?我看他一早上脸色就差得吓人。” 她们都注意到了,斯内普教授先是试图要求调换座位未果,之后便一直维持着那层若有若无的屏障,而旁边的乌姆里奇脸色青紫,嘴都气歪了。 塞拉菲娜终于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嫌弃:“还不是那粉□□的香水味太浓,又顽固,沾上就很难散掉。昨晚西弗回来,身上都带着那味儿,熏得我头疼。” 小蛇们顿时发出一阵恍然大悟的“嗷——”声,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是憋不住的笑。 他们仿佛已经亲眼看到了他们那位高傲的院长被心爱之人嫌弃时,那副憋屈又不敢反驳的模样。 与此同时,里德尔府的昏暗书房内。 一只苍白的手捏着那份刚送到的《预言家日报》。 猩红的蛇瞳缓缓扫过那些耸动的标题和丽塔·斯基特绘声绘色的描述,最终停留在“噬血诫笔”和“哈利·波特”的名字上。 “呵……” 伏地魔苍白的面孔带着一丝兴味。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一只聒噪而愚蠢的粉红蟾蜍。她的手段倒是符合她那令人作呕的品味。低劣,但有效。” 他对乌姆里奇的死活毫不在意,还乐于见到康奈利·福吉的忠犬身败名裂,这只会让魔法部更加混乱。 但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 “然而……这件事曝光得太过巧合,时机可疑。丽塔·斯基特那只喜欢嗡嗡叫的甲虫,背后是谁在给她提供如此详尽的弹药,又推动她在这个时间点发出?” 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不像邓布利多那套光明正大的作风,也不像凤凰社那些人所擅长的方式。 这更像是一股潜藏在暗处的力量,在巧妙地借刀杀人。 难道是卡斯蒂尔那个小丫头? 但他并不觉得那个小丫头会为了哈利·波特受罚而大动干戈。 那只粉□□也不敢找卡斯蒂尔的麻烦。 “小巴蒂。” 房间角落的阴影里,小巴蒂立刻躬身上前:“主人,您有何吩咐?” “看看这个。” 伏地魔将报纸随意地丢到他面前,“一只粉红□□的愚蠢和残忍暴露在阳光下了。魔法部将会因此陷入新一轮的混乱。福吉会急于寻找替罪羊,也会火速物色一条新的看门狗,派去霍格沃茨看守他的利益。” 小巴蒂迅速扫过文章内容,心中雪亮。 这绝对是主人的手笔。 “主人,乌姆里奇完全是咎由自取。她玷污了霍格沃茨!但新的继任者……我们必须密切关注。福吉派去的人,很可能依旧是忠于他的废物,但也可能成为一枚我们可以暗中利用的棋子?” 他小心地抛出诱饵,引导着伏地魔的思路。 伏地魔的红瞳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你说到了关键,小巴蒂。霍格沃茨的位置至关重要。能在邓布利多的老巢安插一个能被我们影响、或者至少能为我们传递情报的人,价值巨大。” 他顿了顿,苍白修长的手指在蛇头杖的雕刻上轻轻敲击,“卢修斯。” 书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卢修斯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银蛇头杖点在厚厚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主人,您召唤我?” 卢修斯微微躬身。 “卢修斯,福吉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乌姆里奇这蠢货不仅把自己彻底毁了,还让魔法部的声誉再次跌入谷底!他急需一条新的至少看起来不那么愚蠢的走狗去霍格沃茨扑灭这场大火。你在魔法部的人脉和消息对此有什么风声?” 卢修斯眼睛迅速闪过一丝精光: “主人,福吉目前最迫切的,是重塑魔法部那摇摇欲坠的公信力,尤其是在国际巫师社会的层面。去年魁地奇世界杯决赛期间的骚乱和黑魔标记事件,已经让英国魔法部的组织能力和权威沦为了国际笑柄。” “乌姆里奇的丑闻,无疑是雪上加霜。福吉和他的核心幕僚们现在如同惊弓之鸟,生怕再出任何一点纰漏,影响到英国申办下一届魁地奇世界杯,或是与其他魔法强国之间的重要合作项目。” “据我所知,魔法体育运动司下属的魁地奇与国际体育事务办公室主任,斯图尔特·加里——他本人正是上一届世界杯组织工作的主要责任人之一,目前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正在极力向福吉推荐一位人选来收拾霍格沃茨的烂摊子:阿米库斯·威尔克斯。” “加里推荐威尔克斯的理由听起来非常充分:此人曾在魔法体育运动司担任过国际赛事安全与公共关系顾问,深度参与了上一届魁地奇世界杯的部分组织协调工作,尤其擅长处理突发公关危机和与各国部门进行那些……嗯,敏感而艰难的沟通。” 他暗示威尔克斯擅长处理那些不光彩的、需要掩盖的交易。 “更重要的是,威尔克斯在世界杯结束后不久便离开魔法部,成立了一家小型的咨询公司,表面上为各大魁地奇俱乐部提供咨询服务,但实际上,据可靠消息,他承接了大量来自魔法部及其相关部门的特殊项目,专门处理那些棘手、不便公开的公关和合规问题。” “然而,近期由于几笔来自魔法部的大额咨询费用因预算审查问题被拖延支付,加上他本人在几项风险投资上的失误,他的公司正濒临破产边缘。威尔克斯本人最近正在四处奔走,急切地寻求资金注入,或者一份足够稳固、报酬丰厚的政府合同来挽救他的事业。”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中兴趣愈发浓厚。 “一个熟悉世界杯那堆烂摊子、擅长给官方丑闻擦屁股的专家……自己的饭碗却快要保不住了?” 他冰冷的嘶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残酷玩味,“斯图尔特·加里想用他来挽回魁地奇世界杯丢掉的面子,顺便保住自己的官位?而福吉……” “福吉对此提议非常心动,主人。” 卢修斯适时接口,“任命一个拥有国际顶级赛事经验且精通公共关系的专家前往霍格沃茨,既能迅速平息乌姆里奇带来的风波,重塑形象,又能向国际联合会展示我们‘深刻吸取教训’、‘高度重视专业人才’的姿态,多少挽回一些上次世界杯丢失的颜面。” “更重要的是,威尔克斯目前的困境使得他对这份任命以及其背后可能带来的长期利益会感恩戴德,更容易成为福吉和加里手中听话的棋子。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举多得的选择。” “哼,庸人狭隘又短视的算计。” 伏地魔轻蔑地评价道,但那对红瞳中的算计却越发深邃,“不过,这个威尔克斯即将占据的位置……对我们而言,确实存在价值。一个深陷财务泥潭、渴望得到官方合同来续命的‘危机公关专家’?” 他转向小巴蒂,命令道:“小巴蒂,去接触一下这位威尔克斯先生。重点确认他的财务困境是否像卢修斯所说的那样走投无路,以及……他是否足够聪明,能明白谁才能真正给予他想要的一切,并且守口如瓶。除此之外,确保他跟卡斯蒂尔没有联系。” “另外,福吉身边那个韦斯莱家的叛徒小子,也留意一下他的动向,或许他能提供更多内部消息。如果这个人选确实合适……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主人!我立刻去办!” 小巴蒂恭敬地低头领命。 卢修斯优雅地欠身:“能为您洞悉这些庸俗政客的愚蠢把戏,是我的荣幸,主人。”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 伏地魔独自留在昏暗的光线下,猩红的蛇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一个即将被安插在霍格沃茨、并且急需抓住救命稻草的危机公关专家——这不仅能成为他窥探邓布利多的情报来源,未来,或许还能在需要的时候,成为在国际国内舆论上抹黑邓布利多、制造更大混乱的一枚特殊棋子。 希望这个棋子跟卡斯蒂尔没有联系。 那只粉□□的倒台到底是不是那个小丫头的手笔? 书房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壁炉中幽绿的火焰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 与此同时,魔法部部长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福吉的脸涨成了难看的紫红色,他重重地将那份《预言家日报》拍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震得旁边的银质墨水瓶都跳了一下。 “诽谤!彻头彻尾的污蔑!”他声音尖厉,却掩不住底色的心虚与恐慌,“斯基特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婆子!多洛雷斯只是……只是对学生要求严格了一点!她怎么可能……” 但他的目光无法从那篇报道上移开。 细节太过详实具体,字字句句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他坐立难安。 丽塔·斯基特虽然名声不佳,但她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尤其是这种足以掀翻一位高级官员的重磅爆料。 “部长先生,”一个冷静、带着一丝恰到好处忧虑的声音响起。 珀西站在办公桌前,身体挺得笔直:“舆论已经彻底失控了。甚至连翻倒巷那边都在议论,说魔法部高层纵容甚至指使使用黑魔法酷刑对待学生! 国际魔法合作司刚刚转来的紧急公文——我们已经收到了至少三封来自国际巫师联合会的正式质询函,以及法国和保加利亚魔法部的非正式关切照会。 我们必须立刻采取果断行动,以挽回魔法部的国际声誉和公众信任!” 福吉慌乱地挥舞着双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的去调查乌姆里奇?她可是我们派去的人!这不等于是打我们自己的脸吗?” “正因为她是您亲自任命的高级调查官,部长先生!”珀西的语气变得愈发恳切,“如果此刻我们表现出任何迟疑或包庇,公众和邓布利多派系会立刻认为我们心里有鬼! 这对您的个人威信和本届魔法部的公信力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邀请一位立场绝对中立、以铁面无私著称的人物来主导调查,彻查到底! 只有这样,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才能向所有人证明魔法部的透明、高效和坚决反对黑魔法的立场!” 福吉急切地问:“绝对中立?铁面无私?谁?现在还有谁?” “阿米莉亚·博恩斯女士!”珀西毫不犹豫,“她是法律执行司司长,公认的硬骨头,对黑魔法犯罪深恶痛绝,其公正严明就连邓布利多也多次公开表示敬佩! 由她来主持调查,既能以最快速度平息国内外的质疑风波,又能彻底堵住所有反对派的嘴!她的结论,无人可以质疑!” 福吉的小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博恩斯!对!对啊!她最合适!没人能说她偏袒谁!快!立刻以我的名义紧急约见博恩斯女士!授予她全权调查权限!要求她以最快速度给出初步结论!要快!” 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把这个烫手至极的山芋立刻扔出去,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部长职位,至于乌姆里奇会怎样,早已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第211章 一切正如预料 霍格沃茨的地窖内,温暖而静谧,只有壁炉火焰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纤细的手指缓缓梳理着斯内普浓密的黑发,她的眼眸半阖,瞳孔深处仿佛有流光闪烁。 “福吉咬饵了,惊慌失措。珀西顺利地将阿米莉亚·博恩斯推到了台前。”她低柔的声音在地窖中响起。 斯内普埋首在她温暖的小腹间,发出一声满意的轻哼。 “另一边,伏地魔也看到了报纸,他果然动了心思,已经指派小巴蒂去接触福吉可能考虑的继任者人选了。一切正如预料。” “人选定了?”斯内普闷声问道。 “一个……处于边缘却足够可靠,有着明显弱点可供食死徒利用的人。” “斯图尔特·加里,那位焦头烂额的魁地奇与国际体育事务办公室主任,会向福吉极力推荐他的一位‘老朋友’——阿米库斯·威尔克斯。” “此人曾在魔法体育运动司任职,拥有处理国际体育事务和敏感公关危机的经验,加里会强调他在挽回霍格沃茨魁地奇赛事声誉方面的专业能力,以及其为人稳重、懂得审时度势。” “而珀西,会在福吉犹豫不决时,恰好补充说明:威尔克斯先生背景干净,经得起最严格的审查,并且对部长您一向极为敬佩,是当前混乱局面下最能稳定局势、避免再生事端的安全牌。与此同时,卢修斯也会偶然地向福吉提及对此人略有耳闻,认为其能力或许足以胜任。”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斯内普黑色的发顶上:“当小巴蒂代表伏地魔,用金加隆和隐晦的暴力威胁去收买这位看似陷入财务困境、急需救命稻草的威尔克斯先生时……” 斯内普低沉地接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这位威尔克斯先生,会表演出恰到好处的贪婪与恐惧,在威逼利诱下半推半就地臣服,心甘情愿地成为食死徒安插在霍格沃茨的又一枚眼线。伏地魔会满意于用金钱就能轻松收买一个边缘但有用的庸人,而不会浪费一个摄神取念或者钻心剜骨去测试他的忠诚——他认为他不配。” “完全正确。”塞拉菲娜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后颈,“之后,威尔克斯会定期通过小巴蒂向伏地魔传递一些经过精心筛选编织的情报,足够真实琐碎以取信,却又无关痛痒。而他在霍格沃茨真正需要执行的命令……” “只来源于你。”斯内普替她说出了最终答案,声音里带着对这场宏大双重骗局的期待与认同。 ······ 霍格沃茨,四楼那间已然成为众矢之的的粉红色办公室内。 乌姆里奇正对着墙上那面华丽的镀金镜子,努力练习着她那标志性的甜腻得令人不适的笑容,试图为自己打气,迎接又一个“整顿校纪”、“纠正不良风气”的工作日。 然而,丽塔·斯基特那篇报道像恶毒的咒语缠绕着她,让她心绪不宁,坐立难安。 她烦躁地将那支心爱的黑色羽毛笔塞进抽屉最深处,用几本厚如砖块的《魔法部教育令修订版》死死压住,又手忙脚乱地将那叠染着哈利血迹的羊皮纸扔进壁炉。 火焰吞噬了羊皮纸的边缘,发出焦糊的气味,但诡异的是,那触目惊心的血字证据,却在塞拉菲娜预先布置的魔法保护下,顽固地蜷缩在灰烬中,未被焚毁。 它们必须在恰当的时刻被发现。 她徒劳地安慰自己:这是无耻的诽谤,福吉部长一定会保护她的,邓布利多和他的党羽休想得逞…… “砰!!” 办公室那扇装饰着可笑猫形门环的门,被毫不留情的巨力猛地撞开,沉重地砸在粉红色的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连墙上的搪瓷猫咪装饰都震得叮当作响。 乌姆里奇吓得浑身肥肉剧烈一颤,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瞬间碎裂。 门口,阿米莉亚·博恩斯赫然矗立。 她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傲罗制服,眼神锐利。 她的身后,是两名面无表情、魔杖已然半出鞘的精英傲罗,强大的压迫感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甜腻得发腻的空气。 “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博恩斯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我,阿米莉亚·博恩斯,法律执行司司长,奉魔法部部长直接命令,现以涉嫌非法使用极度危险黑魔法物品、蓄意伤害未成年人、严重滥用职权等多项罪名,正式对你的办公室进行强制性搜查,并对你本人展开立案调查。请你放弃无谓抵抗,配合执法。” 乌姆里奇的胖脸瞬间血色尽褪,厚厚的粉底也无法掩盖那死灰般的惨白。 她强撑着几乎软倒的身体,尖细的嗓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博、博恩斯司长!这……这是天大的误会!是阴谋!是邓布利多!是那个老疯子和他手下那群无法无天的家伙陷害我!还有斯基特!那个满嘴谎言的贱人……” “乌姆里奇教授,”博恩斯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在我的执法过程中,指控需要确凿的证据支撑。现在,保持安静,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扰或阻碍傲罗执行公务。” 她一个眼神示意,两名傲罗立刻散开,魔杖尖端亮起各种探测与破解魔法的幽光,开始对这片粉红色的堡垒进行地毯式搜查。 博恩斯本人则询问被她叫到办公室的哈利。 男孩的脸色苍白,绿眼睛里交织着尚未散去的痛苦阴影和一丝倔强的希望。 博恩斯示意男孩坐下,目光落在他下意识放在膝盖上的双手——那里,依旧清晰可见数道淡红色、微微凸起的划痕,组成了那句令人不寒而栗的“I must not tell lies”的字样轮廓。 “波特先生,现在,请你冷静、客观、详细地陈述你在这间办公室内,接受乌姆里奇教授所谓‘特殊教育’的全部过程,重点描述那支羽毛笔的使用细节和你的切身感受。” 哈利深吸一口气,他努力稳住声线,冷静地复述了禁闭的经过,描述了那支不用墨水却让他手背反复皮开肉绽的黑色羽毛笔,描述了那循环往复的切割剧痛和被迫愈合的诡异过程,也描述了乌姆里奇在那甜腻嗓音掩盖下的残忍。 他的叙述条理清晰,细节与丽塔文章中的描述高度吻合,更带着亲身经历者才有的无法伪装的颤栗。 博恩斯一边听着,一边用魔杖尖端谨慎地触碰哈利手背的伤痕,进行着一系列黑魔法伤害痕迹检测。 博恩斯的眉头越锁越紧。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转向正在被傲罗们高效而彻底搜查的办公室。 搜查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乌姆里奇显然做了一些仓促的遮掩。 几个抽屉被强大的防护咒锁死,暗格也被巧妙隐藏。 一名傲罗正在尝试破解一个桃花心木抽屉上的坚固锁咒,咒语的光芒在锁孔处激烈碰撞,一时难以攻破。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在精神探测中出手,悄然拂过那处空间,制造了一个瞬时的结构弱点。 “阿拉霍洞开!” 傲罗再次尝试,这一次,锁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应声弹开。 抽屉被拉开,几本厚重的《魔法部教育令修订版》下面,那支通体漆黑、笔尖闪烁着不祥暗红色微光的羽毛笔,赫然暴露在空气中。 另一个傲罗在壁炉中找到几张被揉皱、边缘被火焰燎过但核心部分血字依旧清晰刺目的羊皮纸——与哈利的描述完全一致。 “发现目标黑魔法物品!” 乌姆里奇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不!那是栽赃!是有人趁乱放进去的!博恩斯!你不能相信这些!这是陷害!” 她的辩解在博恩斯冰冷的目光、傲罗手中那散发着浓郁黑魔法波动的羽毛笔以及那些铁证如山的带血羊皮纸面前,显得苍白可笑,徒劳无力。 博恩斯走上前,戴上特制的龙皮手套,小心地拿起那支羽毛笔。 她又拿起一张羊皮纸,上面暗褐色的血字与哈利手背上伤痕的轮廓完美吻合。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博恩斯转向面如死灰的乌姆里奇:“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基于现已发现的非法极度危险黑魔法物品、受害者身上的对应伤痕及其清晰证词,我以法律执行司司长的名义,正式宣布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 “不——!我是高级调查官!我是部长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乌姆里奇爆发出绝望的哭嚎和挣扎,被两名强壮的傲罗毫不客气地反拧双臂,魔法镣铐“咔哒”一声锁死了她的手腕。 那身精心挑选的粉红色开襟羊毛衫在挣扎中扭曲凌乱,精心打理的发髻彻底散落,厚厚的粉底被眼泪和鼻涕冲刷得沟壑纵横,整个人狼狈不堪,像一只被撕碎了所有伪装露出丑陋内核的可怜虫。 她被傲罗粗暴地拖离了这个粉红之地,等待她的将是威森加摩的严厉审判和阿兹卡班的漫长刑期。 博恩斯转向哈利:“波特先生,你陈述事实的勇气值得肯定。后续的审判程序可能需要你出庭作证。” 她又扫视了一眼被彻底搜查、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对留下的傲□□脆利落地下令:“封存所有证据,特别是那支羽毛笔和所有带血羊皮纸,施加最高级别防护咒。任务完成,我们撤离。” 同一时间,伦敦,一家隐秘的巫师俱乐部内。 斯图尔特·加里,这位焦头烂额的魁地奇与国际体育事务办公室主任,正“偶遇”了他那位据说“公司濒临破产边缘”的老朋友,阿米库斯·威尔克斯。 威尔克斯穿着一身料子尚可但明显已有些年头的深灰色细条纹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却依旧掩不住眉宇间深刻的疲惫和那份强撑出来的体面。 他面前放着一杯最便宜的火焰威士忌,小口啜饮着,仿佛在借酒浇愁,品味着现实的苦涩。 “阿米库斯,我的老朋友,”加里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部里现在简直是一团糟!乌姆里奇那个没脑子的蠢货,不仅把自己作进了阿兹卡班的单间,还让我们在国际同行面前又把脸丢尽了!” 威尔克斯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掠过一丝极快的光亮,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和无奈覆盖。 他苦笑着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壁:“斯图尔特,别提了。上次世界杯留下的烂摊子还没彻底收拾干净,现在又闹出这档子事……唉,真是雪上加霜。不瞒你说,我那家小咨询公司,连着几笔部里项目的尾款都被卡在预算审核那里,加上之前一两项投资看走了眼……” 他声音沙哑,露出一截已经有些磨损的衬衫袖口。 “现在,现在连古灵阁那边最低额的贷款利息都快支付不起了。霍格沃茨?那地方现在就是个火山口。 我自身难保,哪还有精力去蹚那浑水?能想办法保住这最后一点摊子,给手下那几个跟了我多年的老伙计发出下个月的薪水,我就谢天谢地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停在了他们僻静的卡座旁。 小巴蒂瞬间锁定威尔克斯,而那蓝色的眼睛则带着审视,扫过一旁的加里。 “加里主任,威尔克斯先生,打扰了。关于霍格沃茨那个急需有人去收拾烂摊子的位置,有些……有分量的朋友,对威尔克斯先生过去处理棘手问题的能力,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兴趣。” 有分量的朋友? 加里脸上立刻堆起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识趣的惶恐。 他连忙站起身:“啊?那你们先谈。我正好……正好去尝尝吧台那边新到的橡木陈酿蜂蜜酒。” 一道隔绝窃听的魔法屏障笼罩了小小的卡座。 小巴蒂:“威尔克斯先生,你在魁地奇世界杯期间替某些大人物处理麻烦的手腕,某些圈子里早有耳闻。现在霍格沃茨需要个懂行的专业人士去扑灭另一场大火,好歹挽回一点……我们在国际上的那点可怜颜面。” 一个皮质袋子被“咚”地一声扔在桌面上,袋口松开,露出里面金光闪闪、数量惊人的古灵阁加隆。 这些钱,足以立刻解决一家濒临破产公司的所有债务危机,甚至还能让其阔绰地运转很长一段时间。 “黑魔王,向来欣赏有用的专业人士。尤其是那些懂得在关键时刻,进行有效‘沟通’和‘信息传递’的专业人士。” “收下它,成为我们在霍格沃茨的耳朵和喉舌。或者……” 威尔克斯的表演堪称无懈可击。 他的目光瞬间被那袋金加隆牢牢吸住,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急促,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眼神在巨大的金钱诱惑和深切的恐惧之间疯狂挣扎,脸色在俱乐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 他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攥住了已经有些磨损的西裤面料,指节泛白。 最终,他像是被压力和耀眼的金光彻底摧毁了意志,肩膀颓然坍塌,身体无力地靠向椅背,发出一声漫长而绝望的、仿佛认命般的叹息。 他抬起头,看向小巴蒂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卑微的屈服,声音干涩:“我……我明白了。我……我需要这份支持。霍格沃茨那边……我会好好看着,仔细听着……把该沟通的、该传递的消息……及时告知你们。” 他伸出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将那袋沉甸甸的金加隆拉到自己面前。 小巴蒂鼻腔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冷哼。 他将一枚看起来像金加隆、实则内部嵌有精密黑魔标记感应符文的金币,“啪”地一声推到威尔克斯面前:“用它。定期。明白?” “明白。”威尔克斯的声音带着顺从的颤抖,将那块金币紧紧攥在手心。 小巴蒂不再多言,站起身,身影缓缓消失在俱乐部更深处的阴影里。 隔绝咒语悄然解除。 威尔克斯独自坐在卡座里,脸上依旧是那副惊恐万状、被命运压垮的绝望表情。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那袋金加隆的重量,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毫无温度的弧度。 他将金袋和那枚“联络金币”仔细地收进西装内袋的最深处。 然后,他端起桌上那杯只剩杯底的廉价火焰威士忌,将最后一点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 霍格沃茨地窖。 壁炉的火光依旧跳跃着温暖的光芒。 斯内普的手臂环着塞拉菲娜,用精神力看着阿米莉亚·博恩斯如何雷厉风行地执法、乌姆里奇如何歇斯底里崩溃被带走的场景,以及威尔克斯在俱乐部如何“完美”地被食死徒“招募”的整个过程。 当听到乌姆里奇那绝望的尖叫和挣扎时,斯内普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而极其愉悦的满足声。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里那股积郁已久的、对乌姆里奇及其所代表的一切的深刻憎恶,正随着那个粉红色噩梦的彻底粉碎而得到酣畅淋漓的宣泄。 “博恩斯……确实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好刀。”斯内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和满意,“精准,高效,毫无冗余动作。” “威尔克斯也已经顺利入局。”塞拉菲娜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他的一缕黑发,“伏地魔会对他新收的这只看似贪婪怯懦的鼹鼠感到满意。而我们真正的影子,很快就能拿着魔法部的正式任命书,光明正大地走进霍格沃茨的大门了。” “影子……”斯内普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希望这位影子,足够安静懂事,也足够精明有用。” 塞拉菲娜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会是的。毕竟,能决定他最终命运的主人……” 她的指尖轻柔地拂过自己手腕上那依旧清晰的齿痕,“从来就在这里。” 地窖中重归静谧,只有炉火燃烧不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粉红色的毒瘤已被连根拔起,戴着双重面具的影子即将就位。 伏地魔以为他成功地在邓布利多的堡垒深处钉下了一颗属于自己的钉子,却丝毫不知,那钉子的尾部,牢牢系在另一只更危险的手中。 第212章 平庸 霍格沃茨城堡在乌姆里奇被博恩斯以雷霆手段带走后,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被各种压抑的议论和暗自涌动的紧张情绪所取代。 那抹刺眼的粉红色阴影骤然消失,留下的权力空白亟待填补,空气中弥漫着混合了解脱与不安的复杂气息。 福吉急于稳定局面,扑灭舆论大火,并向国际社会展示“魔法部高效、公正的善后能力”。 在珀西“忠心耿耿”且极具说服力的建议下(“威尔克斯先生资历深厚,在国际魁地奇事务与危机公关方面经验丰富,背景清白,是当前最稳妥、最能快速恢复各方信任的人选”)。 在斯图尔特·加里“专业且迫切”的背书下(“阿米库斯是我的老同事,能力出众,为人稳重,绝对能妥善处理霍格沃茨的后续事宜,尤其是确保魁地奇赛事不再出任何纰漏”)。 以及在卢修斯看似随意的“认可”下(“威尔克斯?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知道该站在哪边的人”)。 阿米库斯·威尔克斯的名字被福吉以甩脱麻烦的急切心态,签署在了新的“霍格沃茨高级调查官兼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任命书上。 威尔克斯教授的到来,低调得近乎悄无声息。 他没有乌姆里奇那种令人不适的粉红色调甜腻造作的姿态。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但明显有些年头的深灰色西装,打着一条颜色保守的领带,灰褐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角带着些许岁月和忧虑刻下的纹路,整体透着一股饱经世故后的疲惫和刻意保持的不引人注目的谦逊。 他的就职发言简短到了极致:“本人受魔法部委派,前来协助霍格沃茨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重点保障学生课外活动,尤其是魁地奇赛事的顺利进行与安全规范。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将侧重于实用技能的巩固与提升。希望能与各位同事、同学顺利合作。” 第一堂是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威尔克斯站在讲台后,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 斯莱特林们带着惯有的审视,格兰芬多们则难掩警惕,夹杂着一丝好奇。 他的视线极其短暂地在哈利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瞬,但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实战,”威尔克斯开口,“是应对黑暗生物与咒语唯一可靠途径。精美的理论在恶咒真正朝你飞来时,毫无价值。” 教室中央的地板上,随着几声轻微的闷响,出现了三个由黝黑铁条加固的半人高的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丑陋矮小的生物——它们身高不足两英尺,皮肤是令人不适的铁锈暗红色,布满疣粒和陈旧疤痕,佝偻着背,枯瘦的四肢顶着异常巨大、指甲尖利如剃刀的爪子。 它们咧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肮脏黄牙,浑浊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毒与饥饿的光芒,正用那可怕的爪子疯狂刮擦铁笼栏杆,发出持续不断、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沼泽地般的腐臭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红帽子。” “常见于古战场遗迹、城堡地牢或阴暗潮湿的废墟。嗜血,狡猾,攻击性强,尤其擅长偷袭落单者。个体力量中等,但爪牙锋利,动作迅捷,成群出现时颇具威胁。” “本节课内容:制服它们。有效咒语:‘昏昏倒地’。两人一组,轮流上前实践。” 课堂气氛瞬间绷紧。 活生生的、充满恶意与攻击性的红帽子,它们刺耳的刮擦声和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带来了远比书本描述强烈得多的压迫感。 学生们迅速自行组队,魔杖紧握在手心。 威尔克斯魔杖轻轻一点,第一个笼子的门栓“咔哒”一声弹开! 一只红帽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猛地扑向离它最近的西莫和迪安。 “昏昏倒地!”迪安的反应慢了半拍,咒语射出的红光擦着红帽子的肩膀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留下一个小坑。 红帽子已然扑至,利爪带着风声狠狠抓下。 “盔甲护身!”西莫在千钧一发之际吼出铁甲咒,一道屏障瞬间出现,勉强挡住了攻击,但巨大的冲击力仍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 “集中精神!瞄准目标!”威尔克斯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保持距离!不要给它近身的机会!击退它!” 接下来的练习紧张而高效。 威尔克斯的指导简洁,甚至有些冷酷: “咒语要准,要快。战场上的犹豫就是给你的对手递刀。” “帕金森小姐,睁开眼睛!你的魔杖不是用来装饰的!” “隆巴顿先生,下盘稳住!魔力源于你的意志,而不是颤抖的膝盖!” “波特先生,注意观察它的扑击习惯!预判它的轨迹!” 当轮到哈利和罗恩一组时,笼门再次打开。 这次放出的红帽子似乎格外暴躁凶悍,它没有选择直线扑击,而是利用教室里的桌椅作为掩护,像一道暗红色的低矮闪电,在地面和不规则障碍物间曲折疾行,狡猾地逼近,目标赫然是罗恩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的脚踝。 哈利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暑假特训时那种观察、预判、瞬间反应的感觉重新涌上。 “左边!它要绕过去!”哈利大喊一声,魔杖瞬间指向红帽子下一步可能窜出的路径前方! “昏昏倒地!”罗恩几乎是出于对哈利本能的信任,闻声立刻挥动魔杖,一道耀眼的红色光束精准射出! “砰!” 红帽子恰好从一张桌子下窜出,迎面撞上昏迷咒,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哀嚎,像一袋破布般被击飞出去,重重撞在铁笼上,软绵绵地滑落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零星的掌声。 罗恩长长吐出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扭头对哈利露出一个带着后怕和兴奋的笑容。 哈利也松了口气,看着地上那只昏迷的红帽子,虽然只是最低等的黑暗生物,但第一次在课堂上成功运用训练成果,冷静地制服一个真实、充满恶意的威胁,这种感觉与过去的任何一次练习都截然不同。 威尔克斯面无表情地挥动魔杖,将昏迷的红帽子收回笼子,关好门。 “下一组。” 这堂课,高效、实用、甚至带着近乎无情的严厉,但毫无疑问是有效的。 学生们走出教室时,大多手心冒汗,心跳还未完全平复。 就连最挑剔的斯莱特林学生,私下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新教授教的东西或许缺乏深度,但至少是在教真东西。 里德尔府的昏暗书房内。 小巴蒂恭敬地垂首站立,向伏地魔汇报。 “那个威尔克斯,主人,正如您所预料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的软骨头。” 小巴蒂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轻蔑与鄙夷,“贪婪,怯懦,被一袋金加隆和几句严厉的话就吓得几乎屁滚尿流。他毫不犹豫地收下了金币和联络怀表,承诺会定期向我们报告霍格沃茨的内部动向,特别是关注邓布利多、那些凤凰社成员的动静,还有波特那小子的情况。他表现得非常顺从,但也显得十分平庸。第一堂课仅仅是让学生对付最低等的红帽子,教学内容中规中矩,看不出任何超出其职务范围的个人倾向或能力。” 伏地魔苍白修长的手指在蛇头杖上缓缓敲击着,猩红的蛇瞳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而算计的光芒。 “平庸?顺从?很好。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让他继续观察,重点依旧是波特的异常举动和邓布利多的任何可疑安排。金加隆可以按时给他,让他安于现状,做好一只安静的耳朵。” 他对威尔克斯的评价极低,而这正是塞拉菲娜设计的效果——一个价值仅限于传递情报、不值得投入更多关注或怀疑的边缘棋子。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凝视着冥想盆中缓缓旋转的银色记忆丝絮,那是关于威尔克斯第一堂课的景象。 他看到了哈利面对红帽子时瞬间的恐惧与随之而来的爆发,也看到了威尔克斯那冷静到近乎漠然的指导方式。 “你怎么看,米勒娃?”邓布利多轻声询问身旁表情严肃的麦格教授。 麦格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比起乌姆里奇那种令人发指的折磨,他无疑要好上一万倍,阿不思。至少他在教授真正有用的东西,而且目前看来没有表现出任何虐待学生的倾向。但是……” “这一切……似乎太过于干净了。他的履历完美得挑不出错,福吉的任命快得反常,甚至连阿米莉亚那样苛刻的审查都没能发现任何问题。” “这种‘恰到好处’的平庸和‘绝对安全’,在眼下这种敏感时期,反而让我觉得……有些不自在。” “就像是一块被精心打磨过、严丝合缝嵌入缺口的石头,完美得不像自然形成的产物。” 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幽深。 “一块石头……或许如此。但有时,最平静的石头下,也可能隐藏着最意想不到的漩涡。”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通知西弗勒斯,请他……额外留意我们这位新同事的动向。不仅仅是课堂之上。” 他没有言明更深层的疑虑,但麦格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霍格沃茨地窖。 壁炉中的火焰持续燃烧,投下温暖而跃动的光影。 斯内普刚从阴冷的魔药储藏室回来,身上还沾染着淡淡的草蛉虫干和流液草的气息。 他脱下厚重的黑色外袍,习惯性地走向那张宽大的沙发,再次将整个上半身沉入其中,额头抵着塞拉菲娜温暖的小腹。 “威尔克斯的第一堂课,”塞拉菲娜的声音低柔,手指自然而然地穿梭在他浓密的黑发间,“表现得平庸且实用,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伏地魔对他新收的这只‘胆小鼹鼠’十分满意,认为金加隆物有所值。而邓布利多……已经开始觉得这块被强行塞进来的石头,似乎过于完美贴合了。” 斯内普在她怀中发出一声极轻的哼声。 “那只老蜜蜂的多疑症,从来不会让人失望。” 他动了动,更深地埋进那片令人安心的温暖里,声音闷闷地传来:“至于威尔克斯……只要他足够‘安静’,能准确执行他作为影子的职责,平庸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他会保持安静的。” “小巴蒂那边也传来了反馈,伏地魔对这颗听话又便宜的钉子很满意,并未起疑。” 地窖里陷入一片舒适的静谧。 斯内普的手无意识地抬起,摸索到塞拉菲娜手腕上那圈被时间魔法刻意延缓了愈合过程的齿痕。 微凉的指腹反复摩挲着那微微凸起的边缘。 “那令人作呕的粉红色噩梦……总算消失了……”斯内普的声音低沉。 塞拉菲娜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那颗黑色的头颅上。 威尔克斯,不过是她庞大棋局中悄然移动的一枚棋子。 伏地魔在盘算着他新得的廉价眼线,邓布利多在审视着他看不透的完美石头。 而真正的对弈者,正拥抱着她最锋利也最忠诚的武器,在紫金色壁炉光芒的笼罩下,冷静地凝视着棋盘上更远方即将掀起的波澜。 炉火跳跃不定,将两人紧密依偎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两头暂时收敛了爪牙、于暗影中休憩的猛兽。 第213章 吻痕 霍格沃茨的日常节奏,在威尔克斯教授刻意维持的平庸与务实下,似乎逐渐找回了平静。 黑魔法防御术课堂变得注重实战,他仿佛真的只是一位被魔法部派来专心修补烂摊子、恢复教学秩序的技术官僚,对权力斗争毫无兴趣。 然而,在这层刻意营造的平静表象之下,错综复杂的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对于远在里德尔府的伏地魔,威尔克斯完美扮演着一只安分守己的“鼹鼠”。 通过那枚特殊的联络金币,他定期传递着“精心筛选”和“微调”的情报: “目标(哈利·波特)近期情绪波动较明显,常在城堡西侧废弃教室或廊桥附近独处,对魔法部及福吉本人的公开敌意未见减弱,且在私人交谈中有加剧趋势。” “邓布利多近期召见目标的频率显著增加,会面地点均为校长办公室,时间多在宵禁后至午夜前,具体谈话内容无法探知,但目标每次离开时表情均较为凝重。” “保护神奇生物课教师海格,近日从禁林深处带回数只危险等级较高的炸尾螺,似乎在尝试进行某种跨物种杂交培育实验。” “斯内普教授对目标的课堂监控及课后‘辅导’力度一如既往的严密,魔药课惩罚频率与强度均有增无减。邓布利多近期试图与斯内普教授进行非工作会晤的次数增多,但斯内普教授态度始终保持冰冷与距离,未见任何松动或被拉拢的迹象。” 这些情报真伪掺杂,细节足够具体以显得真实可信,又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真正的核心机密与行动计划。 每一次情报的发出与接收,都在塞拉菲娜强大精神力的掩护下进行,过程隐秘,不留丝毫痕迹。 他的观察重点,始终集中在哈利的情绪状态、魔法能力的细微变化、与邓布利多及其他凤凰社成员的互动频率上,这些都是伏地魔急切想知道,却又无关真正大局的边角信息。 在塞拉菲娜的直接指令下,威尔克斯也曾进行过几次极其隐蔽的微干预: 他曾“偶然”路过,用一个驱逐咒吓跑了正纠缠、试图用墨水砸哈利的皮皮鬼;也曾在校管理员费尔奇试图没收一本哈利遗落在走廊、内页涂满了对乌姆里奇和福吉愤怒诅咒字眼的笔记本时,以“所有涉及前高级调查官及部长的物品需由现任高级调查官统一审查”为由先行扣下,随后那本笔记本便“意外”地淹没在他办公室一堆无关紧要的旧文件里,几天后,哈利在图书馆一个偏僻书架底层“幸运地”重新找到了它。 而在里德尔府这边,小巴蒂的神经始终高度紧绷。 每一次向主人汇报,尤其是涉及斯内普的情报时,他都需字斟句酌,如履薄冰,既要传递信息,又绝不能引发黑魔王对斯内普忠诚度的丝毫质疑。 “主人,威尔克斯的最新消息。”小巴蒂躬着身,“波特最近行踪更诡秘了,情绪阴晴不定。邓布利多找他密谈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晚。他们肯定在背后加紧谋划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还有……” “……邓布利多最近也在频繁地召见斯内普。几乎每次找完波特之后,或者隔天,就会把斯内普叫去校长室。每次谈话时间都不短。那老蜜蜂,我看他是贼心不死,变着法地想撬动斯内普的立场,在他身边埋钉子!” “不过,从威尔克斯观察到的细节来看——斯内普对波特那小子下手更狠了,关禁闭关得毫不手软,课堂上找茬扣分更是变本加厉——他的立场……目前看来,还算稳固。至少对波特和邓布利多的厌恶是实打实的。但邓布利多这种持续不断的纠缠和试探,终究是个麻烦!像苍蝇一样惹人厌烦!” 伏地魔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蛇头杖上缓缓敲击着。 猩红的蛇瞳缩成两道危险的细缝,里面寒光闪烁。 “波特……邓布利多……” “继续盯紧!波特的一切反常,邓布利多的一切举动,都要查!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西弗勒斯……” “我相信他的忠诚和智慧足以应付邓布利多那些可笑的花招和试探!他对波特那孽种的‘特殊关照’,就是向我证明忠诚的最好方式!” “小巴蒂,我知道你向来对西弗勒斯心存芥蒂,但在这一点上,不要让你的个人喜好蒙蔽了你的判断,更不要让我失望。他在霍格沃茨的位置,对我们至关重要,无可替代!” “是,主人!我绝不会让您失望!”小巴蒂立刻深深低下头,语气无比恭顺坚定。 但在眼睛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和更深层次的警惕飞快掠过。 ······ 霍格沃茨的日常仍在威尔克斯教授精心维持的“平庸”中缓缓流动。 地窖里,壁炉的火光不安分地跃动,将紫金色的石墙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光影在墙面轻轻摇晃。 斯内普深陷在那张特制的沙发中,几乎整个人陷进塞拉菲娜的怀里。 他黑色的头发散在她深色丝绒睡袍上,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呼吸透过薄薄的布料,温热地渗入她的皮肤。 睡袍的领口早在之前的依偎间松开了些,此时又被他无意识地蹭得更开,露出一段白皙的颈和锁骨的边缘。 塞拉菲娜手指轻轻穿过斯内普浓密的发间,一遍、又一遍。 “伏地魔的信任……”她的声音低沉,“是他亲手为自己挖的坑。” 他埋在她身前,模糊地哼了一声,那声音里混杂着熟悉的嘲讽,但更多的是懒洋洋的满足。 可另一种更私密、更本能的需求,却悄悄抬头。 他终于微微抬起了头,不太情愿似的,磨蹭了一下才彻底离开那片温暖。 壁炉的光映进他总显得冰冷的眼睛,此时却只剩下深黑的依赖与毫不掩饰的渴望。 他的目光停在她睡袍滑落的领口,那片肌肤在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圆润的肩无声地邀请着他。 他抬手,微凉的指尖将领口拨得更开。 整个肩头和白皙的颈线彻底暴露在空气与他的注视之下。 塞拉菲娜低头看他,眼里带着纵容。她还微微侧过头,将那一处肌肤更完整地献给他。 斯内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随后他俯身,将温热的唇印上她的肩头。 先是轻柔的试探,舌尖轻擦过皮肤,留下细微的战栗;然后是他加深的吮吸,仿佛在品尝某种珍贵的甜味;最后是用牙齿轻轻地啃咬,不留下疼痛,只留下被包裹、被占有的触感。 她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叹息,又像是满足。空着的那只手插入他发间,轻轻按压着他的头皮,纵容他继续。 他在那处留下一个深红近紫的印记,清晰得像雪地里的花瓣。 他的嘴唇没有远离,反而更深地埋入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扑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怎么还…没长大…” 没头没尾,却满载着等待的焦灼和想要完全占有的**。比任何清晰的情话都更令人心颤。 塞拉菲娜呼吸微微一滞,手臂将他环得更紧。 良久,他才抬起头,黑眸注视着自己在她肩头留下的痕迹,目光中交织着满足与得意。 他伸出手指,用指腹极轻地抚过那一圈鲜红的印记。 塞拉菲娜轻轻笑了。 指尖无声地抬起,一缕淡金色的魔力悄然落在那个吻痕上。 刹那间,那印记边缘变得更清晰,颜色也更鲜活,仿佛被留在了刚刚被烙印的那一刻。 它会极其缓慢地淡去,长久地停留在她的皮肤上。 “我的标记……”她低声说,声音沙哑而占有欲分明,嘴唇随后温柔地贴上斯内普的额角。 他轻轻颤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再一次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小腹,比之前更用力、更彻底。 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把她锁进自己的怀里。 睡袍彻底乱了。 壁炉中的火焰持续燃烧,将两人紧密相拥的影子投在紫金色的墙上。 地窖里弥漫着魔药的清苦、火焰的暖意,以及强大而隐秘的眷恋。 ······ 几天后,当塞拉菲娜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校长办公室时,邓布利多正凝视着窗外禁林上空盘旋的鸟群,神情凝重。 她带来一个坏消息:“斯多吉·波德摩被捕了。试图闯入魔法部神秘事务司,被当场抓获。” 邓布利多转过身,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深处掠过一丝沉重。 斯多吉是他的凤凰社成员,忠诚可靠,他的被捕绝非偶然。 他看向塞拉菲娜,那张精致得不似凡人的面孔上,神情依旧温和。 然而,就在邓布利多心中快速权衡着营救的可能性和随之而来的更大风险时,塞拉菲娜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 “至于威尔克斯教授……你无需过多担忧。” 邓布利多的手指在胡须上轻轻捻过,复杂的思绪在眼底翻涌。 他确实无需过度担忧威尔克斯——至少不是担忧他本人的威胁程度。卡斯蒂尔家族的强大,早已超出了寻常巫师的认知边界。 假期里训练哈利、赫敏和罗恩的那几位教官,她们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气息,那份举重若轻、仿佛规则在她们面前都显得柔顺的力量,远超伏地魔所能达到的极限。 她们大概率来自那个传说中神秘莫测的中州,是行走于世间的、另一种维度的存在。 卡斯蒂尔家族不会成为新的黑魔王,这点邓布利多无比确信。 她们更像是一群俯瞰尘世的观察者,或是游戏人间的强者,行事准则难以揣度,随性而至,肆意而为。 塞拉菲娜本人更是如此。 至于她们背后是否还有更深、更宏大的棋局,是否在利用伏地魔的崛起达成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邓布利多承认,这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但有一点他同样确信:塞拉菲娜不会真正危害魔法界。她的力量太过超然,这片土地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值得偶尔驻足的花园。 而且,她也不再是那个只能以冰冷理性衡量一切的兵器了。 邓布利多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校长室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厚重的橡木,看到地窖深处那间魔药办公室。 她有了西弗勒斯。 这个认知让邓布利多心中那份因未知而产生的寒意稍稍退却。 无论塞拉菲娜的思维模式多么偏向理性与计算,西弗勒斯的存在本身,就是她与这个世界最深刻的情感联结。 这份联结,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也像一层温柔的缓冲。 哪怕是为了不惊扰、不“吓到”她这位敏感又骄傲的魔药大师伴侣,塞拉菲娜也会在出手时,本能地收敛,将手段控制在一个相对“温和”的范畴内——至少,是相对她自身力量而言的温和。 “我明白了,”邓布利多最终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与沉稳,“感谢你的消息,塞拉菲娜。以及……对威尔克斯的‘关照’。” 塞拉菲娜点了点头,随即她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校长室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银器旋转的细微嗡鸣和福克斯偶尔梳理羽毛的沙沙声。 邓布利多坐回他的高背椅,双手指尖相抵。 威尔克斯暂时被标记为“无需过度担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无害的。 他是塞拉菲娜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这盘棋的对手,是伏地魔。 斯多吉的被捕,则像是棋盘另一端落下的另一枚黑子。 福吉…… 邓布利多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 ······ 地窖,魔药办公室。 壁炉里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将紫金色的壁毯映照得温暖而华贵。 塞拉菲娜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那张深紫色的天鹅绒沙发旁。 她刚坐下,甚至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便带着点急切地靠了过来。 斯内普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侧蜷下,将脸深深埋进了她的颈窝。他的双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在怀里。 “回来了。”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沙哑。 他早就知道斯多吉·波德摩被捕的消息。塞拉菲娜收到部下传讯时,他就在她身边,翻阅着最新的魔药期刊。 卡斯蒂尔家族的事务,只要他愿意听,她从不避讳他。 “嗯。”塞拉菲娜的手落在他浓密的黑发上,指尖轻轻梳理着。 “阿不思知道了。” “他脸色一定很精彩。”斯内普的声音依旧埋在她怀里,带着一丝嘲讽。 他太了解邓布利多的思维模式,斯多吉被捕对凤凰社是个打击,对邓布利多的布局更是干扰。 “他担心威尔克斯。”塞拉菲娜平静地说,指尖的动作未停。 “多此一举。”斯内普哼了一声,脸在她颈窝处蹭了蹭,“那枚带着下水道臭味的小金币,翻不起浪。” “伏地魔需要眼睛。”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那就让他看他想看的。神秘事务司那边,快了。” 斯内普对此毫不意外。 他沉默了几秒,享受着爱人怀抱的温暖和她指尖在发间的轻柔触感,然后才闷闷地说:“波特他们不是巨怪了。” 一个假期在卡斯蒂尔家那群非人教官手下的锤炼,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普通食死徒……哼。” 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意思不言而喻。 而且,波特那小子再蠢,也该知道伏地魔会利用预言球设下陷阱引他上钩,塞拉菲娜也早就告诉他这件事了。 这点警觉性,在卡斯蒂尔教官们的教导下,应该被刻进骨头里了。 塞拉菲娜的指尖滑到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紧绷的肌肉。 “我知道。” “如果是我,会让哈利他们顺水推舟。这可以当成一个历练。” “不过……阿不思……就不一定了。” 壁炉的火光在他们身上跳跃,将依偎的身影投射在温暖的紫金色墙壁上,拉得很长。 斯内普更深地埋进她怀里。 他其实也觉得可以让波特他们去,卡斯蒂尔的魔法可不是花架子。 过了一会,他闷闷的声音响起: “等放假……还要去度假。”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或者等伏地魔消失之后。” 他蹭了蹭。 想跟菲娜一起。 塞拉菲娜低下头,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耳廓。 “好呀。” ······ 清晨的霍格沃茨礼堂,阳光透过高窗洒在长桌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煎培根和南瓜汁的香气,但格兰芬多长桌的气氛远比食物更加热烈。 罗恩·韦斯莱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得有些晕乎乎的。 他面前那盘熏肉和煎蛋几乎没动过,右手却紧紧攥着一份边缘有些卷曲的羊皮纸通知——那是正式任命他为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守门员的文书,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红发下的耳朵尖激动得通红,周围是安吉利娜等老队员,以及哈利、赫敏、西莫、迪安他们热情的祝贺与善意的拍打。 他真的做到了! 他不再是那个总是活在哥哥们阴影下、连魔杖都用的二手货的罗恩了! 他是格兰芬多的守门员! “干得漂亮,罗恩!”哈利由衷地笑着,用力捶了一下好友的肩膀,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这份喜悦暂时驱散了连日来盘旋在他心头的阴霾。 他拿起南瓜汁喝了一口,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教工席。 海格那庞大身影惯常坐着的位置,连续几天都空荡荡的。 “海格呢?”他皱起眉,压低声音问旁边的赫敏,“他好像……消失好几天了?” 赫敏正皱着眉头,指尖快速划过今天《预言家日报》的版面,闻言抬起头,棕色的眼睛里同样盛满了担忧:“我也没见到他。早餐、午餐、晚餐都不在。而且……” 她把报纸推过来一些,丽塔·斯基特那夸张又刺眼的标题立刻闯入哈利的视线:“秩序捍卫者!魔法部傲罗英勇擒获意图破坏神秘事务司的暴徒!” 旁边配图是斯多吉·波德摩神色茫然、被发光的魔法绳索紧紧捆缚的照片。 这份报纸让周遭的空气瞬间冷凝下来。 喧闹声似乎远去了一些。 哈利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动手了。” 他的绿眼睛锐利地看向赫敏和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罗恩,“伏地魔要对预言球下手了!斯多吉就是证明!” 与格兰芬多长桌那份掺杂了忧虑的喜悦不同,斯莱特林长桌这边,气氛更多的是带着惯常的冷淡和一丝嘲弄。 德拉科慢条斯理地切着香肠,眼睛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对面热闹的景象,嘴角撇了撇,转向身旁的塞拉菲娜。 “你看到了吗?韦斯莱家那个红毛鼬鼠,”他拖长了语调,“居然混成了格兰芬多的守门员。我看他们是彻底没人可用了,穷得连个像样的守门员都找不出来了。” 潘西立刻发出一声短促的尖笑,用银勺轻轻敲了敲杯子边缘,吸引周围几个人的注意。 “哦,得了吧,德拉科。你指望什么?指望他们能有个像样的扫帚吗?我敢打赌,他用的还是他哪个哥哥淘汰下来的老古董。”她夸张地哆嗦了一下,“想想都觉得寒酸。” “至少能给他们那破烂的队服增添点‘色彩’,”布雷司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晃着杯里的果汁,语气玩味,“毕竟,扑球失败时,他脸上的表情和他头发的颜色一定会很相配。” 达芙妮轻轻摇头,语气显得稍微“公允”一些,但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她:“好歹是正式队员了。虽然……嗯,以格兰芬多今年的阵容,加上这么一个守门员,我们学院杯的魁地奇奖杯大概可以提前擦亮了。” 高尔和克拉布配合地发出瓮声瓮气的笑声,往嘴里塞着更多的培根。 塞拉菲娜端着牛奶杯,好笑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 这种小团体内部心照不宣的排挤和毒舌,她早已习惯,甚至偶尔会觉得有几分幼稚的趣味。 “说起来学院杯,”潘西又把话题扯了回来,翻了个白眼,“哪年不是这样?期末宴会的时候,邓布利多校长总能找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给格兰芬多加上一大笔分数,硬是把宝石杯变成红金色的。‘勇气可嘉’、‘敢于对抗邪恶’……哼。” “可不是吗,”德拉科冷哼一声,“仿佛我们斯莱特林遵守校规、凭实力赚分是什么罪过似的。” 塞拉菲娜轻轻放下杯子,紫金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微微向前倾身,声音不高,却足以让周围这几个小蛇都听清: “我还跟西弗说呢,让他努努力,平时多扣扣分。我呢,就等学期末再来‘施压’。” 她顿了顿,环视一圈瞬间亮起眼睛的同伴们,唇角弯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毕竟,我是校董。” 这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一圈兴奋的涟漪。 “哇哦!”潘西第一个低呼出声,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这才叫真正的幕后操纵!院长扣分,你来最终拍板!看邓布利多校长这次还能怎么偏袒!” “这简直太棒了!”德拉科脸上也露出了真正愉悦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学院杯易主的场景,“早就该这样了,塞拉菲娜!让所有人都明白,斯莱特林的规则才是真正的规则。” 布雷司吹了声口哨,举起果汁杯向她致意:“为我们的校董大人干杯!看来今年期末宴会,我们终于不用看着他给自家学院疯狂喂分了。” 就连一向比较矜持的达芙妮也掩口轻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高尔和克拉布虽然不太明白具体操作,但看到大家都这么高兴,也跟着咧嘴笑起来,盘子里堆成小山的食物似乎都更香了。 塞拉菲娜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只是笑了笑,重新端起了牛奶杯。 阳光掠过她银色的发丝,在她平静的眼底投下细碎的光点。 第214章 魔药课前后 晨曦微露,礼堂传来的隐约喧嚣已被厚重石门隔绝在外。 塞拉菲娜踏入了这间被改造得温暖而华贵的紫金色地窖。 壁炉中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恰到好处地驱散了霍格沃茨地下特有的湿寒。 她刚在深紫色天鹅绒沙发上落座,还没来得及整理袍角,那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便迫不及待地靠了过来。 斯内普几乎是带着点蛮横的力道,将头深深埋进她怀中,脸颊紧贴着她的小腹,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仿佛要将刚才分离的每一分钟都弥补回来。 他闷闷的声音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不满: “礼堂就那么好?” 他的鼻尖在她柔软的衣料上蹭了蹭,“地窖不够安静?不够舒适?早餐家养小精灵随时都能送来,何必去那里凑热闹。”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阴沉,“要不是得盯着波特那小子——看看预言家的消息有没有把他吓破胆,顺便防止他把熏肉酱滴在领带上给格兰芬多丢脸……我才不要跟你分开!” 他绝口不提自己其实也想看看罗恩当选守门员后格兰芬多长桌的反应,把所有理由都推到了哈利身上。 塞拉菲娜低下头,紫金色的眼眸中漾开温柔的笑意。 她纤细的手指自然地插入他浓密的黑发,轻轻揉按。 “地窖当然舒适,”她的声音清冽温和,“但礼堂有它的阳光和生气。” 斯内普在她怀里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但她的抚摸确实平息了他大部分的烦躁。 他又在她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塞拉菲娜感受着他的依赖,但墙上的魔法挂钟已经指向了某个不容忽视的位置。 她指尖的动作微微停顿,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西弗,该上课了。”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刚刚营造出的温馨氛围。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该死的七年级魔药课……”他低声咒骂,“那些脑子里塞满芨芨草的巨怪,连最基本的剂量换算都能搞错!OWLs之后就该把他们统统赶出霍格沃茨!” 他烦躁地整理着被塞拉菲娜揉乱的头发,试图恢复往日的严肃形象,效果却不太理想。 他站起身,黑袍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但看向塞拉菲娜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未褪的依恋:“邓布利多就该多招几个魔药教授。霍格沃茨的学生数量和他那些甜食一样与日俱增,凭什么所有七年级蠢货都要塞给我?” 塞拉菲娜坐在沙发里仰头望着他,唇角含着温柔的笑意。 紫金色的眼眸倒映着他此刻烦躁又孩子气的模样。 她附和道:“确实应该多招几个教授。辛苦我们西弗了。” 斯内普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心头那股无名火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他轻哼一声,然后狠狠瞪了一眼挂钟,这才迈着步伐转身离去,黑袍翻滚间带走了地窖里最后的暖意。 ······ 魔药课教室里的空气几乎凝滞。 七年级的学生们踮着脚尖走进教室,连呼吸都放轻了。 讲台后方,那个黑袍身影如同刚从极地归来,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斯内普教授双手撑在石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苍白的脸庞紧绷,薄唇抿成冷酷的直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学生,每一个被视线掠过的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当那冰冷的目光最终落在后排那两个显眼的红发脑袋上时,几乎凝结成了实质的冰霜。 “上午好。”他的声音低沉平滑,带着刺骨的寒意,“希望你们那容量有限的大脑,没有被昨晚的恶作剧产品彻底糊住。” “今天,”他魔杖一挥,黑板上瞬间浮现出复杂到令人眼花的配方,“我们将学习配制一种‘简单’的药剂。” 他在“简单”二字上加了浓重的讽刺意味,让所有学生的心都沉了下去。 经验告诉他们,当斯内普说某种药剂“简单”时,往往意味着灾难。 “生死水。”他冷冷道,“一种能让服用者陷入深度假死的强效药剂。我希望你们操作时,能像对待自己那点可怜的脑细胞一样谨慎。” 他的目光再次刺向弗雷德和乔治,他们正努力维持着僵硬的乖巧坐姿。 “任何一点失误——”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都可能让你们提前体验‘永恒安眠’。韦斯莱先生们,这效果想必比你们的逃课糖要持久得多?” 教室里一片死寂,连羽毛笔滚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接下来的两小时,成了七年级学生的噩梦。 斯内普如同一个裹挟寒气的幽灵,在弥漫着怪异蒸汽的过道间巡梭。 他挑剔的目光能精准捕捉到任何一丝不完美:粉末研磨的细度、液体滴落的速度、火苗的稳定性。 而他停留最久、扣分最狠的区域,无疑是韦斯莱双胞胎所在的角落。 “莱斯特小姐,”他突然出现在一个格兰芬多女生身后,冰冷的声音吓得她手一抖,“搅拌时在想什么?蜂蜜公爵的新品?还是某个红头发韦斯莱贡献的笑话?” 女生脸色惨白,狠狠瞪了眼想笑又不敢笑的乔治。 “顺时针,力道均匀,不是像巨怪挥舞棒槌!格兰芬多扣十分!” “拉斐尔先生!”一个赫奇帕奇男生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如果你至今无法理解‘逆时针三又四分之一圈’与‘顺时针两圈’的区别,我建议你现在就去庞弗雷夫人那里预约永久病床!或者,”他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圣芒戈永久性魔力损伤科更符合你的未来?” “韦斯莱!”他猛地转向弗雷德,声音陡然拔高,“你是在研磨缬草根,还是在制造粉尘炸弹?控制你的力度!格兰芬多再扣二十分!” 每一个微小的错误都被无限放大,伴随着淬毒般的讽刺和毫不留情的扣分。 学生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后排的弗雷德和乔治脸色凝重,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到了极点。 他们深知,今天任何一点火星,都可能彻底引爆这座处于活跃期的火山。 当刺耳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时,所有学生都如同获得赦免,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间压抑的地下教室。 弗雷德和乔治冲在最前面,脸上清清楚楚写着“快逃”。 而地窖深处,塞拉菲娜端着热气氤氲的花草茶,听着远处传来的凌乱脚步声,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她的魔药大师,今天把这堂课教导得格外“印象深刻”。 ······ 夜幕降临,塞拉菲娜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地窖。 壁炉的火光将空间染成温暖的橘红,她习惯性地走向那张宽敞的深紫色丝绒沙发,慵懒地半躺下来。 几乎在她坐定的瞬间,那个一直坐在办公桌旁的身影就动了。 厚重的魔药书被随意搁在桌子上,斯内普几步跨到沙发前,俯身将自己埋进她怀中。 他侧过头,冰凉的脸颊深陷在她柔软的小腹,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塞拉菲娜早已习惯他这样的靠近,在他俯身时便自然敞开了怀抱。手指轻柔地梳理着他的黑发,感受着他紧绷的脊背渐渐放松。 “七年级毕业生们今天经历了难忘的一课?”她的声音带着了然的笑意,在壁炉火光下显得格外温润。 埋在她怀里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 “愚蠢的代价需要刻骨铭心。”他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疲惫,更多的是宣泄后的放松,“特别是当某些人的愚蠢具有传染性时。” 塞拉菲娜指尖继续在他发间穿梭。 “康奈利·福吉今天很活跃,”她语气平淡,“他想让威尔克斯担任霍格沃茨的高级调查官。”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绷紧,抬起头,阴影中的眼眸锐利。但很快,那警惕就化为了心照不宣的了然。 塞拉菲娜迎上他的目光,紫金色的眼眸平静:“这个提议在魔法部刚提出就被按下了。邓布利多第一时间反对,校董会的反应也很明确。福吉需要更充分的理由。” 斯内普紧绷的肌肉缓缓松弛,眼神中只剩下对福吉的讽刺。 “那个蠢货……永远学不会认清现实。”他低语着,重新将脸埋回原处,更深地蹭了蹭。 “他不会死心的。”塞拉菲娜指尖轻轻描摹他紧绷的眉骨,“威尔克斯只是他众多试探中的一个。他需要一个能名正言顺干预霍格沃茨的棋子。” “这个棋子不如是威尔克斯。下一次他再提出来的时候就可以顺水推舟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更用力地将脸埋进她温暖的小腹,深深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冷莲气息。 也许是动作幅度稍大,校袍下的衬衫纽扣不知何时松开了两颗。 一片细腻的肌肤暴露在温暖的空气中。 斯内普被那温润的触感吸引,冰凉的薄唇轻轻印上她裸露的小腹。 那是一个充满依恋和占有欲的吻,如同猛兽确认自己的领地。 塞拉菲娜放在他发间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更轻柔地抚摸,任由他沉溺在这份只属于他的静谧里。 地窖外的风雨和魔法部的暗流,此刻都被隔绝在外。 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他唇下那片肌肤传递的亲密。 第215章 霍格莫德日 星期六的霍格莫德,阳光在覆雪的屋顶跳跃,空气清冽。 塞拉菲娜裹着一条触感极佳的银灰色秘银混纺围巾,呼出的白气在阳光下消散。 她身旁的斯内普,罕见地未着黑袍,一身剪裁精良的深墨绿羊毛长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苍白的肤色在日光下多了沉静的冷峻。 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和扫视人群时鹰隼般的目光,依旧透着生人勿近的寒意。 她伸出手,指尖微凉,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几乎是瞬间,她的手指就被完全包裹进他宽大、干燥而有力的掌心。 他自然而然地将她拉近,高大的身躯隔开拥挤的人流和那些纷至沓来的目光——好奇、惊艳、探究,甚至带着几分敬畏。 斯内普的步伐配合着她的节奏,行走在覆雪的鹅卵石路上,周身散发的冷冽气场让前方的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些许空间。 风雅牌巫师服装店的橱窗优雅依旧。 黄铜门铃清脆作响,温暖的高级织物气息混合着淡淡雪松香氛扑面而来。 店员女巫在看清来客时,眼中瞬间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为恭敬的热情。 她快步迎上,姿态比迎接普通顾客更加周到。 “卡斯蒂尔小姐,斯内普教授,欢迎光临。今天想看看些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热忱,目光在塞拉菲娜身上停留的时间略长,带着对顶级客户兼名人的谨慎打量。 塞拉菲娜的目光流连,最终定格在那件低调奢华的墨蓝丝绒睡裙上。 在她驻足时,店员已极有眼色地轻声介绍:“小姐好眼光,这是本季的午夜星河系列,秘银线采自我们家族在挪威的矿脉,由精灵工匠……” “试试。”斯内普低沉的声音打断,目光未曾离开那件睡裙。 当塞拉菲娜穿着那袭墨蓝丝绒从试衣间走出,店员眼中只剩下赞叹。 丝绒勾勒的曲线,深蓝映衬的雪肤,尤其是那双在深蓝背景中流转着神秘星河般的紫金眼眸,构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店内其他几位挑选衣物的女巫也停下了动作,目光或明或暗地投来,低低的吸气声隐约可闻。 斯内普几步上前,站定在她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冷月莲香。 他深邃的黑眸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翻涌着欣赏和贪婪的占有。 “它只属于你。” 随即转向店员,言简意赅:“包起来。” 付账时,他修长的手指从钱袋里拈出金加隆的动作利落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当店员将用墨绿色厚纸精心包裹、系着银灰色缎带的盒子递过来时,他先一步伸出手,稳稳地接了过去,指尖避开了店员可能触碰到包装的地方。 走出店铺,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不远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喧闹如同一个巨大的彩色声浪源头。 七彩招牌闪烁,门口挤满了兴奋的学生,爆炸声、欢笑声和双胞胎极具穿透力的吆喝声震耳欲聋。 橱窗里,一个学生正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终端,对着橱窗里一个不断变换形状的魔法烟花拍照,屏幕瞬间亮起,记录下影像,周围响起一片羡慕的起哄声。 塞拉菲娜看着这充满活力的一幕,唇角微扬,紫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看来弗雷德和乔治把互动展示玩得很明白,魔网上的热度转化得不错。”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喧闹的店铺和橱窗前摆弄魔网终端的少年。 “噪音和光污染的完美结合体,”他嗤道,但眼神掠过那些闪烁着魔网终端屏幕光芒的兴奋脸庞时,并未再多言。 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力道带着催促,显然不想在此多停留一秒。 “走了。” 三把扫帚小酒馆内温暖嘈杂。 壁炉熊熊燃烧,空气里浮动着黄油啤酒、威士忌、烤食和木头烟熏的复杂香气。 罗斯默塔夫人风姿绰约地在吧台后忙碌。 斯内普径直走向最里侧的僻静卡座,将塞拉菲娜安置在最内侧,自己则像一堵黑墙挡在外侧,几乎将她与喧嚣的大厅完全隔绝。 即便如此,仍能感觉到一些目光试图越过他高大的身影探寻。 “一杯你们窖藏最好的奥罗索雪莉桶陈酿红葡萄酒,”塞拉菲娜的声音不大,“以及……” “热蜂蜜柠檬水,多加一片姜和一小勺接骨木花蜜。” 深红近宝石色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摇曳。 塞拉菲娜姿态优雅地轻啜,复杂的果香、橡木桶的烟熏和雪莉酒的独特氧化风味在舌尖绽放。 几口之后,暖意升腾,酒意如同温柔的薄纱,悄然笼罩。 她的双颊染上动人的绯红,那双紫金色的桃花眼眼波流转,迷离如雾,眼尾天生的红晕被酒意熏染得更加秾丽醉人。 她微微歪头看向斯内普,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眸光专注而带着不自知的能勾魂摄魄的魅惑力。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把玩着桌上一个造型精巧显然是卡斯蒂尔家出品的便携式魔网终端支架。 斯内普握着温热的杯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清晰地捕捉到她眼底的水汽、被酒液润泽得更加诱人的唇瓣,以及那份浑然天成、足以让整个酒馆为之屏息的魅态。 他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即使在他刻意制造的阴影下,来自其他卡座的目光热度在明显上升,甚至听到几声压抑的、关于“银发”、“紫金眼”和“魔网”的低语。 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混合着保护欲的暗火瞬间席卷了他。 “够了。” 他果断地伸出手,宽大的手掌直接覆上她握着酒杯的手背,带着宣告主权的意味,将那还剩小半杯的深红酒液移开,放到自己手边。 塞拉菲娜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扇动,紫金色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一丝被夺走心爱之物的无辜控诉。 这神情让斯内普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他压下心头的燥热,声音放低,带着诱哄:“乖,后劲上来了。别喝了。” 他顺手将她把玩的魔网终端支架也轻轻推远了些。 在准备离开时,斯内普走到吧台。 罗斯默塔夫人看到他,笑容满面。 “一杯冰镇樱桃汁,带走。”斯内普声音冷淡,直接放下几枚银西可。 当塞拉菲娜捧着那杯盛满鲜红透亮果汁和饱满去核樱桃的玻璃杯走出三把扫帚时,霍格莫德的喧嚣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 她满足地吸吮着酸甜冰凉的汁液,微微眯起的紫金色眼眸在夕阳下流转着慵懒的光华,那绝世的容颜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绵长。 斯内普一手稳稳提着那个系着银灰缎带的墨绿礼盒,一手则始终牢牢地紧握着塞拉菲娜的手,将她护在远离道路和人群的内侧。 他高大的身躯阻挡着寒风和所有窥探的目光。 偶尔低头,目光落在她因满足而微微鼓起的脸颊和沾着一点嫣红果汁的唇角,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深沉的爱恋与独占。 他指腹在她手背上极轻地摩挲了一下。 霍格沃茨城堡厚重的石门在身后合拢,将霍格莫德的喧嚣与清冽彻底隔绝。 通往地窖的走廊寂静而幽深,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 经过一路冷风的吹拂和那杯冰镇樱桃汁的安抚,塞拉菲娜身上的酒气已散得七七八八,只余下一点微醺的慵懒萦绕在紫金色的眼波里,让她比平日更添几分柔媚。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酒量这么堪忧。 不过要是运转异能的话,倒是可以消除酒精的作用。 问题不大。 地窖门无声滑开,壁炉里的火焰燃烧得正旺,将深紫色的加大沙发和整个空间都染上一层跳动的橘红暖光。 门刚在身后关上,塞拉菲娜甚至还没来得及解下围巾,身后那个一直沉默散发着强烈存在感的男人便从后面猛地将她整个拥入怀中。 他的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冰冷的鼻尖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温热的唇紧贴着她的耳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翻滚的暗流响起,不再是霍格莫德时的克制,而是**裸的占有: “今天……那些人都在看你。”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每一个目光,每一次停留……那些愚蠢的、惊艳的、贪婪的眼神……” 他的声音里淬着冰,又燃烧着火,手臂收得更紧。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微微转过身,指尖抚上他紧绷的下颌。 “西弗……”她刚开口,剩下的话语便被他骤然覆下的唇堵了回去。 这是一场带着宣告和掠夺的亲吻。 他的唇舌强势地侵入,仿佛要将她在霍格莫德沾染的所有“他人气息”都彻底覆盖、清除。 塞拉菲娜环住他的脖颈,指尖陷入他浓密的黑发,顺从地、甚至带着鼓励地回应着这份灼热的占有。 唇齿交缠间,是彼此熟悉的气息和无声的激烈角逐,空气仿佛都被点燃。 在这个漫长而深入的吻刚刚结束时,斯内普猛地将她拦腰抱起。 她的身体骤然悬空,下一刻便被他稳稳地放倒在那个宽敞的深紫色沙发上。 他的身体随即覆了上来,带着滚烫的体温。 他目光幽深,紧紧锁住她。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急切,猛地扯开了她的领口和里面那件柔软丝质衬衫的前襟。 白皙的锁骨和一片细腻的肌肤瞬间暴露在温暖的空气和壁炉跳动的火光下。 之后,俯首,带着惩罚和标记意味,狠狠咬了下去! 塞拉菲娜挑了挑眉梢,带着纵容与安抚环抱住他的脑袋。 然而,斯内普并未松开,齿尖停留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力道在感受到她身体反应的瞬间微妙地控制住,从噬咬转为含着那片肌肤的吮吸和舔舐。 湿热柔软的舌尖反复扫过那圈清晰的齿痕,带来一阵阵酥麻。 他抬起头,黑眸里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占有欲,声音沙哑: “你是我的。” 塞拉菲娜望着他眼中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幽暗火焰,紫金色的眼眸深处都是笑意。 她抬起一只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淡金色光芒,轻柔地拂过锁骨上那新鲜出炉、带着湿润水光的清晰牙印。 “嗯,你的。” 得到她亲口的确认,斯内普紧绷的神经似乎才稍稍松懈一丝。 他的目光落在她抚摸着牙印的手上,那纤细的手腕随着动作从宽大的袖口中露出一截。 就在那腕骨内侧,一个同样清晰的旧牙印赫然在目。 斯内普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幽暗,他执起她的左手,薄唇带着温柔,印在了那个旧痕上。 这温柔的吻仿佛点燃了更深的火焰。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再次扯开她肩头的衣料。 在圆润的肩头,另一个同样被淡金色时间魔法浸润过的、颜色略深的吻痕印记暴露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再次俯首,这次是更为深入和彻底的吮吻,仿佛要将自己的气息更深、更久地烙印上去,覆盖在那旧痕之上,让那抹印记的颜色在火光下显得更加深浓。 塞拉菲娜感受着肩头传来的酥麻的熟悉感觉,看着他偏执地加深着那些标记,紫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又纵容的笑意。 她指尖缠绕着他垂落的一缕黑发,声音带着一丝揶揄: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她故意拉长了调子,“你是打算……让我全身都被浸透你的时间魔法吗?” 这调侃的话语让斯内普的动作顿住了。 他抬起头,黑眸里翻涌的情潮尚未平息,却混杂了一丝被戳破心思的罕见的窘迫和孩子气的执拗。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脸猛地埋进了她柔软温热的颈窝,像一只寻求安慰和确认的大型动物,用鼻尖蹭着她细腻的肌肤,发出一声沉闷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咕哝。 塞拉菲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孩子气举动逗笑了,胸腔发出轻微的震动。 她不再说话,只是温柔地环抱住他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指尖一遍遍地、充满怜爱地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交叠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在书架上。 地窖里只剩下火焰的噼啪声,和他埋在她颈窝的那满足而沉重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5章 霍格莫德日 第216章 学生组织 尽管威尔克斯教授在黑魔法防御术的教学上,比起他那灾难性的前任乌姆里奇更偏向实践——至少坩埚里熬煮的是正经的防御魔药而非官僚主义的废纸——但这平庸的实践性,在赫敏眼中,远不足以应对迫在眉睫的黑暗威胁。 黑魔王的阴影压在霍格沃茨上空,而课堂上学到的皮毛咒语,在赫敏看来无异于用玩具魔杖对抗真正的恶咒。 因此,赫敏、哈利和罗恩,再次行动了起来。 赫敏凭借她一贯的高效和组织力,已经开始悄悄联络那些她认为可靠且有决心的同学。 废弃的教室、人迹罕至的走廊角落,成了他们秘密演练魔咒的临时场地。 空气中弥漫着年轻人的紧张与决心,魔杖挥动的光芒在昏暗的空间里闪烁不定。 一次在图书馆外的走廊偶遇,赫敏拦住了正要去地窖的塞拉菲娜。 她抱着一卷写满名字的羊皮纸,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执拗的光芒。 “我们需要更有效的训练,塞拉菲娜,”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其中的急切清晰可闻,“威尔克斯…他教的东西太基础了,对付不了外面那些……你知道的。” “我们需要真正能保护自己和他人的东西。你…你能来指导大家吗?你的实战经验和魔咒造诣……” 塞拉菲娜停下脚步,银色的发丝在走廊窗边透入的光线下泛着微光。 紫金色的眼眸看着赫敏,她轻轻摇头。 “赫敏,你们的决心我很清楚,也理解你们的担忧。但,由我来做这件事,并不合适。” “况且,”她补充道,目光扫过赫敏身后抱着几本大部头的哈利和罗恩,“别忘了你们在格里莫广场那个暑假的特训。教给你们的东西,足够你们用来引导大部分同学了。你们已经具备了这份能力。” 这时,一直如同沉默阴影般站在塞拉菲娜侧后方的斯内普,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 他黑袍的下摆纹丝不动,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扫过赫敏和她怀里的羊皮纸时,掠过一丝讥诮。 “多么感人肺腑的…课外补习班,”他薄唇微启,“格兰杰小姐那过剩的责任感,驱使她扮演起了迷你教授的角色?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自信。但愿你们那自发的、缺乏监管的‘特训’,不会让庞弗雷夫人的病床提前告罄,或者更糟——给城堡的修复工程增添新的项目。” 他最后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三人组的方向,那目光与其说是针对哈利个人,不如说是对整个“草台班子”的蔑视,随即不再看他们,示意塞拉菲娜继续前行。 赫敏抿紧了嘴唇,抱着羊皮纸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因激动和一丝被轻视的恼火而泛红——她永远受不了对知识和能力的质疑。 哈利只是挑挑眉头。 罗恩则对着斯内普离去的背影,习惯性地撇了撇嘴,一个混合着“又来这套”和“懒得理你”的表情,肩膀也垮了一点。 塞拉菲娜轻轻拍了拍赫敏的手臂,留下一个带着鼓励和“祝你好运”意味的眼神,便跟上了斯内普的脚步。 教导那群学生就代表跟西弗相处的时间减少,而且卡斯蒂尔属于中立。 凭借三人假期的训练,足够了。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合拢,将城堡走廊的凉意和最后一丝喧杂彻底隔绝。 斯内普迫不及待地将手里属于塞拉菲娜的课本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然后没有丝毫停顿,高大的身躯径直走向那张深陷的深紫色丝绒沙发,将自己投入了塞拉菲娜的怀抱。 他的脸再次深深埋进她柔软温暖的小腹,鼻尖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他灵魂安宁的独特气息。 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叹息从他胸腔深处逸出,仿佛要将走廊里那场不愉快的插曲全部呼出体外。 塞拉菲娜早已习惯,纤细的手臂自然地环上他宽阔却微微弓起的后背,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 两人在壁炉的暖意和彼此的体温中静静依偎了片刻,只有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他埋首处传来的逐渐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低垂,映照着跃动的火光,也映照着怀中这个只在她面前显露脆弱与疲惫的男人。 “赫敏他们……”塞拉菲娜的声音轻柔地响起,打破了静谧,“那股劲儿,倒是和在格里莫广场时一模一样。”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斯内普在她怀里微微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带着浓浓的倦怠和不屑。 “格兰杰小姐过剩的责任心和波特那永远学不会的审慎,简直是灾难性的组合。”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她衣料间传来,带着惯有的刻薄,但似乎少了走廊上那份尖锐的敌意,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抱怨。 塞拉菲娜的指尖在他发间穿梭的动作未停,唇角却悄然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她微微低下头,靠近他埋在自己怀里的耳朵,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亲昵: “不过……西弗勒斯,你不觉得……有这么一个组织在暗地里活动着,其实……也不错?” 斯内普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埋在她怀里的脸缓缓抬起几寸,露出一双在昏黄火光下显得异常深邃锐利的黑眸。 他抬着头,目光锁住她近在咫尺的脸庞,试图从她那双流转着神秘光泽的紫金眼眸中解读出更深层的含义 “不错?”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探究,“格兰芬多式的鲁莽冲动,加上毫无章法的秘密集会?这叫不错?” 塞拉菲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迎着他的目光,那抹神秘的微笑在她唇边加深了几分。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太阳穴,动作带着亲昵的安抚。 “福吉蠢蠢欲动,而威尔克斯又只能“平庸无能”……魔法部的手,迟早会想伸得更长,寻找各种理由和耳目。” “霍格沃茨需要一个……安全阀,一个在风暴真正来临前,能让学生们……至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至于束手待毙的安全阀。它不需要多么完美,不需要多么响亮的名字,它只需要存在,在那些真正关心学生安全的人……视线之内。无论魔法部之后是不是通过威尔克斯介入……” 她的话语点到即止。 这个组织在魔法部可能强行介入时,会成为一股潜在的自下而上的防御力量,一个邓布利多可以顺势引导和利用的点。 斯内普的眉头紧紧锁起,黑眸中闪过复杂的思绪。 他厌恶波特和韦斯莱,对格兰杰的固执也嗤之以鼻,但他更憎恶魔法部那些愚蠢官僚对霍格沃茨的染指。 塞拉菲娜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暗涌的涟漪。 他沉默着,在权衡利弊,眼神中的锐利渐渐被思索取代。 塞拉菲娜不再多言,只是温柔地将他重新按回自己温暖的怀抱,让他的脸颊再次紧贴着她的小腹。 她的手指重新回到他的黑发间,轻柔地梳理着。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很长。 地窖里只剩下炉火的低语和他埋首处传来的、逐渐变得悠长而放松的呼吸声。 塞拉菲娜的手指依然温柔地穿梭在斯内普浓密的黑发间,感受着他发丝的微凉和头皮传来的温热。 她察觉到他那瞬间的紧绷和深沉的思虑,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不用想那么多,西弗。” “那些是比较……嗯……冠冕堂皇的解释。” “最重要的是,要是我去教他们,那么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又少了。”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太阳穴,动作带着无比的珍视。 “他们是在榨取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 这句话瞬间让斯内普把所有关于大局、关于福吉、关于邓布利多、关于那个愚蠢的学生组织的权衡和思虑,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 那是属于他的时间! 谁都不能侵占,哪怕是万分之一! 斯内普立刻有了反应。 他环在塞拉菲娜腰间的双臂猛地收紧,将她更深地锁进自己的怀抱。 “不行!”他的声音闷在她的小腹处,却异常清晰、斩钉截铁,带着坚决,甚至有一丝被触碰逆鳞般的暴躁。 “绝对不行!” 他抬起头,黑眸中先前那些复杂的思虑和锐利的审视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执拗的占有欲。 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她刚才提出了一个多么荒谬绝伦、绝不可接受的提议。 “他们休想!”他又强调了一遍,语气更加阴沉,仿佛赫敏他们筹划的不是防御术训练,而是一场针对他个人福祉的阴谋,“你的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认真,“……都是我的。”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瞬间被点炸、将所有理智抛诸脑后、只剩下最直接占有欲的模样,紫金色的眼眸中漾开了笑意,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小小得意。 她顺从地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甚至主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贴合他的拥抱,指尖继续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和发根。 “好,”她连声应着,声音里带着哄慰,“不去,谁叫都不去。就陪着你。” 斯内普紧绷的身体这才在她的安抚和承诺下缓缓放松下来,但那环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半分松懈,反而将她抱得更稳,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被什么“课外补习班”给抢走似的。 他重新将脸深深埋回那片温暖柔软的所在,发出一声满足而又带着点余悸未平的低低的咕哝声,像一头终于护住了唯一宝藏的巨龙。 第217章 第二十四号调查令 霍格沃茨城堡的秋意渐浓,常青藤攀附的石墙上色彩斑斓,但地窖深处那间紫金色的房间依旧温暖如春。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驱散了石壁的阴冷。 塞拉菲娜斜倚在宽敞的深紫色丝绒沙发里,银色的长发随意披散,指尖正滑动着悬浮在她面前的一个半透明的魔网终端投影界面,上面快速滚动着卡斯蒂尔家族在全球各地的商业数据和几条加密通讯。 紫金色的眼眸映照着屏幕的微光,沉静而专注。 地窖的门无声滑开,带着一身室外清冽空气和魔药残余气息的斯内普走了进来。 他脱下厚重的黑色斗篷,动作带着一丝疲惫。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身影时,那份疲惫似乎被室内的暖意瞬间融化。 他习惯性地走向她,没有言语,高大的身躯带着本能的依赖,沉甸甸地在她身边坐下,然后自然而然地侧身,将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深深吸了一口气。 塞拉菲娜的指尖离开魔网终端,投影界面无声消失。 她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插入他浓密的黑发,轻轻按揉着他的头皮,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在自己掌下逐渐放松。 “魔法部今天送来了这个。”斯内普闷闷的声音从她怀里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他没有抬头,只是反手从长袍内袋里抽出一卷印着魔法部官方徽记、系着猩红火漆印的羊皮纸卷轴,随意地搁在了沙发扶手上。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那卷轴,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丝洞悉的微光。 “第二十四号调查令。” 她的指尖依旧在他发间流连。 “嗯。”斯内普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脸在她柔软的衣服上蹭了蹭,“措辞冠冕堂皇,要求全面配合对霍格沃茨潜在不稳定因素的例行审查。核心依旧是针对凤凰社的渗透调查,以及任何与邓布利多过从甚密的可疑活动。” 他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 “意料之中。福吉需要一些成果来安抚他的支持者,或者转移视线。” 塞拉菲娜淡淡地说,手指抚过他微蹙的眉宇,“还有别的?” 斯内普沉默了几秒,才带着更深的厌烦开口:“随调查令一起送达的,还有一份任命通知。康奈利·福吉正式任命威尔克斯为高级调查官。” “还好将乌姆里奇处理的早。” 塞拉菲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她低下头,紫金色的眼眸对上斯内普从她怀里抬起一半脸露出的那双深邃黑眸。 一丝极淡的笑意掠过塞拉菲娜的唇角。 “威尔克斯先生……效率不错。” “他的报告我看过了,嗯……很符合预期。” 斯内普嗤笑一声,重新把脸埋回去,声音闷闷的:“平庸得恰到好处,足以让福吉相信这是个易于掌控、不会节外生枝的自己人,同时又恰好卡在这个关键位置上,能确保那些调查流于形式。” “他只需要像处理魔法部那些堆积如山的陈年卷宗一样,按规章、走流程地执行第二十四号令。至于能调查出什么……” 他未尽的话语里充满了讽刺。 “正是如此。”塞拉菲娜的指尖滑过他挺直的鼻梁。 “福吉需要一个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我们给了他一个最合适的。威尔克斯很清楚他的职责边界——让一切看起来在运转,但不会真正触及核心。” 斯内普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表示赞同的咕哝。 “狡猾的小蛇。”斯内普环抱着她腰肢的手臂却收得更紧。 他抬起头,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对外界纷扰的厌烦,对魔法部愚蠢行径的轻蔑,以及对怀中这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一切掌控于指间的年轻家主的深沉爱恋与依赖。 “福吉还以为自己下了一步好棋。” “是龙,西弗勒斯。”塞拉菲娜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喜欢下棋,我们就陪他下。只不过,棋盘和棋子,由不得他一个人说了算。”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薄唇上。 “现在,忘了福吉和他的调查令吧,西弗勒斯。你需要休息。” 斯内普没有反驳,只是顺从地再次将脸埋进她温暖的怀抱,更深地汲取着那份独属于他的宁静。 第二十四号调查令像一片不祥的乌云,笼罩在霍格沃茨上空。 代理高级调查官威尔克斯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依旧穿着剪裁合体但略显陈旧的深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厚重的塞满了无关紧要表格的活页夹,脸上挂着透着一丝茫然和冷淡的表情。 变形课教室。 威尔克斯坐在后排角落,活页夹摊在膝盖上,羽毛笔煞有介事地记录着。 麦格教授正在讲解阿尼马格斯变形的核心理论。 威尔克斯的笔尖在纸上划拉着,看似在记录要点,细看之下却是一些潦草的、关于“教室采光良好”、“学生出勤率符合标准”、“教师授课内容符合N.E.W.Ts大纲”之类的套话评论。 当麦格教授犀利地指出一个赫奇帕奇学生咒语手势的微小偏差时,威尔克斯仿佛被惊醒,连忙在活页夹上写下:“教师对学生要求严格,体现了高标准教学原则”。 他在麦格教授宣布下课时,才站起来,挤出笑容说了句:“很精彩的课,麦格教授,完全符合规程。” 麦格教授只是微微颔首,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身整理教案,显然没把这个调查官放在眼里。 魔药课地下教室。 这里的气氛比平时更加压抑。 斯内普教授黑袍翻滚,如同盘旋在坩埚间的黑色兀鹫,每一个冰冷的眼神和刻薄的讽刺都让学生们如坐针毡。 威尔克斯缩在靠近门口的一个操作台旁,努力降低存在感。 斯内普在训斥一个手抖把喷嚏草根汁滴多了的拉文克劳学生时,目光扫过威尔克斯。 威尔克斯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活页夹上奋笔疾书。 惹不起,惹不起。 还好家主给他加工资了。 委屈死他了。 他写的是:“……课堂纪律严明,教师对操作规范要求极其严格,体现了对学生安全的重视。” 他都没有抬头看斯内普处理那锅报废药剂时行云流水却带着毁灭性美感的手法。 当斯内普以一句“我希望某些无所事事的观察者,能理解精确的重要性,而不是像巨怪一样只会记录毫无意义的废话”作为下课结束语,并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时,威尔克斯第一个溜出了教室。 家主救命! 他写在报告里的最终评语是:“教师专业素养极高,教学风格独特且富有成效,符合调查令对教学质量的要求。” 占卜课教室。 霍格沃茨城堡高处,通往占卜课教室的螺旋楼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熏香和陈年雪利酒的味道。 威尔克斯抱着他那塞满无用表格的活页夹,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异域的麻瓜。 比起麦格的精准和斯内普的压迫,特里劳妮教授的神秘主义领域更让他无所适从。 上班真难! 推开布满珠帘的教室门,一股热浪夹杂着熏得人头晕的香气扑面而来。 教室里光线昏暗,厚重的深红色窗帘紧闭,无数水晶球、塔罗牌和奇形怪状的茶杯散落在铺着绒布的圆桌上,反射着摇曳烛火的微光。 特里劳妮教授裹着层层叠叠的纱巾,巨大的眼镜片在烛光下闪烁着夸张的光芒,她正用一种飘忽带着颤音的腔调向学生们讲述着茶叶渣的奥秘。 “看呐,帕瓦蒂!这形状……不祥,非常不祥!” 她指着一个格兰芬多女孩的茶杯,声音陡然拔高,“一只断裂的权杖!预示着权力的崩塌,尤其是……那些根基不稳、靠粉饰太平支撑的虚假权力!” 她意有所指地挥动着戴满戒指的手,仿佛在驱散某种无形的厄运。 学生们交换着紧张又带着点兴奋的眼神,显然联想到了不久前狼狈离校的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威尔克斯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他找了个角落的软垫坐下,活页夹放在腿上。 羽毛笔沾了墨水,他煞有介事地开始记录:“教室环境……符合占卜学科特色,氛围营造浓郁。教师授课……富有激情和个人风格。” 特里劳妮教授在教室里飘来荡去,纱巾扫过水晶球。 她似乎完全没把威尔克斯放在眼里,或者说,她沉浸在自己的预言世界里,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官僚。 她拿起另一个学生的茶杯,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噢!天哪!一只扭曲的……癞蛤蟆?粉红色的阴影?跌落……从高处跌落!多么清晰的警示啊!” 她的话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和窃笑,乌姆里奇那粉红色的形象和她戏剧性的倒台,此刻在特里劳妮的“预言”中被赋予了新的注脚。 就在这混乱又充满暗示的氛围中,威尔克斯的手似乎不经意地滑进了活页夹的内袋。 他的指尖触碰到一枚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金加隆。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借着活页夹的遮挡,拇指在金加隆光滑的表面极其轻微地摩挲了几下,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一道只有他能感觉到的微弱魔法波动闪过,悄无声息。 他继续在纸上划拉着:“……教师引导学生解读象征意义,课堂互动……积极(?)……涉及部分近期事件的隐喻性讨论,气氛活跃。未观察到异常组织活动迹象。” 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在一个水晶球前停住脚步,发出一声悠长而怪异的叹息,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在扶手椅里。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以一种截然不同的空洞而缥缈的声音开口,不再是那种戏剧化的表演腔调: “我看见……黑暗在蠕动……盘踞在高处……但它的根基在腐朽……被它自己滋养的毒蛇所噬……一个倒吊的人影……在虚空中挣扎……虚假的忠诚如同流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失焦地望着虚空,“……而更深的帷幕之后……有影子在微笑……在等待……等待高塔倾塌的尘埃落定……”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真正不详气息的预言片段让几个学生打了个寒颤。 威尔克斯握着羽毛笔的手停顿了一瞬,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他脸上那刻板的茫然似乎加深了一分,但镜片后的眼神却锐利地闪烁了一下,飞快地扫过特里劳妮失神的脸庞,又迅速垂下,仿佛只是被墨水弄脏了纸而烦恼。 他立刻在活页夹上写道:“……教师出现短暂……灵感迸发?状态。内容……晦涩难懂,属于占卜学常见现象。学生反应困惑居多。未引发群体性讨论或串联。” 下课铃像是救星般响起。 特里劳妮教授猛地一震,从那种恍惚状态中惊醒,又恢复了那副神神叨叨的模样,催促着学生们离开。 威尔克斯几乎是第一个起身,收拾东西,脸上挂着那副职业性的微笑。 “特里劳妮教授,”他平淡地说,“一堂非常具有学科特色的课程。氛围独特。符合规程。”他避开了所有实质性的评价。 特里劳妮教授只是用她那巨大的眼镜片瞥了他一眼,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命运的丝线……被无形的力量拨动着,调查官先生……有些轨迹,记录在羊皮纸上,也改变不了它坠落的终点……” 然后便转身去摆弄她的塔罗牌,不再理他。 威尔克斯快步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塔楼教室,直到冰冷的走廊空气让他精神一振。 他没有立刻走向下一个调查点,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挂毯后面的凹龛。 他再次拿出那枚金加隆,这次的动作稍微清晰了一些。 “占卜课:混乱,个人表演,涉乌隐喻。学生组织无活动迹象。符合规程,学术氛围独特。” 几秒钟后,金加隆在他掌心极其微弱地温热了一下。 一行细小的、仿佛用隐形墨水写成的字迹在金加隆表面一闪而过,只有他能看清:【收到。继续。焦点:学生组织活动线索。】 字迹随即消失无踪。 威尔克斯面无表情地将金加隆收回内袋,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小卷羊皮纸和一支真正的羽毛笔。 他靠着冰冷的石墙,开始在羊皮纸上写下给魔法部的正式报告初稿,措辞比他活页夹上的记录更加官方、更加平庸,充满了“氛围良好”、“符合学科特点”、“教师投入”之类的废话,刻意淡化了特里劳妮预言中任何可能引起过度解读的片段,也绝口不提任何关于学生组织监控的实质性内容。 刚才金加隆上的短暂通讯,以及特里劳妮那令人不安的预言片段,仿佛从未发生过。 他写完,用魔杖尖轻轻一点,羊皮纸上的墨迹瞬间消失,变成了一张空白的纸卷。 真正的记录,早已通过魔网终端飞向了塞拉菲娜。 他整理了一下那身廉价光泽的袍子,脸上重新挂上那副茫然的、平淡的表情,抱着他的活页夹,走向了城堡的另一处——作为代理高级调查官,他下午还要教授他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课,那将是观察学生动态、尤其是寻找“第二十四号教育令”所针对目标的最佳场合。 城堡的阴影在他身后拉长,像是无数沉默的窥探者,而他,既是观察者,也是被观察者,在平庸的伪装下,传递着真正重要的信息。 第218章 巨人 地窖少了斯内普那沉静而充满存在感的气息,显得格外空旷。 塞拉菲娜处理完几份闪烁在魔网终端投影上的家族报告,目光投向窗外黑湖幽深的光影。 一丝烦躁悄然升起。 她要先离开,去一个能涤荡心神的地方。 念头既定,银灰色的斗篷无声裹住身影。 下一刻,塞拉菲娜的身影已从地窖消失,直接出现在禁林独角兽族群的圣地——星泪湖畔。 清冽纯净的空气瞬间充盈肺腑。 幽蓝的湖水倒映着冬日苍穹与覆雪的奇异古木,宁静而神圣。 湖畔,独角兽女族长艾拉瑞尔静立,她身侧是莱恩迪尔,眼神灵动温和,见到塞拉菲娜便发出欢愉的低鸣,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臂。 艾拉瑞尔优雅垂首,冰凉的鼻尖轻触她掌心,温暖宁静的精神波动瞬间抚平了塞拉菲娜的烦闷。 圣湖的光晕下,时间在交流中静静流淌。 心绪重归澄澈,塞拉菲娜与两位老友告别。 她并未直接传送回城堡,而是选择了一个位于禁林中围、靠近通往城堡小径的坐标。 银光微闪,她的身影出现在一片相对开阔、积雪深厚的松林边缘。她打算沿着熟悉的兽径漫步回去,享受林间雪后特有的静谧。 积雪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冬日的阳光艰难穿透茂密的松针,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冷冽,带着松脂和冰雪的气息。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她感知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生物。 塞拉菲娜的脚步无声无息地顿住,紫金色的眼眸瞬间锐利,精神探测开启,穿透前方交错的树干和低垂的松枝。 大约五十码开外,一片本应被高大冷杉和雪松覆盖的禁林中围林地,此刻正遭受着野蛮的蹂躏。 一个巨人! 一个庞大的、如同移动小山丘般的巨人,正背对着她的方向,用笨拙粗暴的动作,撕扯着一棵碗口粗的冷杉树皮。 它粗糙如老树皮般的皮肤上糊满了泥浆和冰屑,纠结肮脏的毛发垂落,散发出的浓烈体味和隐约的血腥气即使隔着这段距离也隐隐可闻。 巨大的脚掌在雪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深坑,周围一片狼藉。 小树被连根拔起或拦腰折断,灌木丛被践踏成泥,雪地上散落着啃噬过的巨大骨头和沾着暗红血迹的、不知名野兽的皮毛碎片。 这片区域原始而蛮荒的气息被无限放大,粗暴地污染着森林的脉络。 眼前的景象让塞拉菲娜刚从星泪湖汲取的宁静瞬间冻结,随即被怒意取代! 鲁伯·海格! 除了他,还有谁会把这种未开化、破坏力惊人的巨人弄进禁林?! 而且竟然就安置在中围——这个距离城堡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绝对在危险范围之内! 他脑子里那些关于“可爱小动物”的幻想,难道连最基本的风险评估都吞噬了吗? “海格……”塞拉菲娜无声地翕动嘴唇,紫金色的眼眸中寒光凛冽,“你真是……嫌阿不思还不够焦头烂额,嫌魔法部找不到干涉的绝佳借口,嫌霍格沃茨的安稳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就在这时,那个巨人似乎对撕扯树皮失去了兴趣,发出一声沉闷如滚雷般的咕哝,庞大的身躯开始笨拙地转向。 塞拉菲娜瞬间扭曲了空间,遮蔽了她的身形,也阻隔了气息。 巨人浑浊的小眼睛茫然地扫视着四周,鼻子在寒冷的空气中用力抽吸了几下,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让它本能感到不安的气息,但更多地是被自己制造的破坏和浓烈的自身气味所干扰。 它困惑地歪了歪巨大的头颅,最终似乎什么也没发现,注意力又被雪地里一块形状奇怪的骨头吸引,弯下腰,用粗壮的手指笨拙地抠挖起来。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注视着那个巨大的懵懂而危险的身影。 直接瞬移回地窖,海格这次爱心泛滥带来的麻烦,显然比那群蜘蛛还要大得多。 起码那群蜘蛛能给西弗入药! 地窖温暖的空气和熟悉的气息包裹上来,略微驱散了禁林边缘沾染的寒意与那股令人不快的蛮荒气味。 塞拉菲娜脱下银灰色的斗篷,任由它滑落在深紫色的丝绒沙发上。 身体陷进柔软的靠垫,指尖却无意识地轻轻点在沙发宽大的扶手上。 嗒…嗒…嗒… 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地窖里格外清晰。 她在思考。 巨人…禁林中围…海格。 这几个词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本能地开始权衡利弊。 这个巨人的存在,对卡斯蒂尔家,或者说,对她塞拉菲娜和西弗勒斯,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吗? 没有。 一个智力低下、破坏力惊人、难以沟通、且安置地点极其敏感的巨人,对卡斯蒂尔家族而言,非但不是资产,反而是一个巨大的不可控的负资产。 它可能引发的麻烦远超任何潜在的虚无缥缈的价值。 控制它需要投入不成比例的资源,而收益为零。 它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满足海格那泛滥到近乎愚蠢的“保护神奇生物”的癖好。 想到这里,塞拉菲娜指尖点按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紫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鲁伯·海格,他的天真,他的不负责任,他对潜在危险的视而不见,简直令人发指。 他以为禁林是他的后花园吗? 以为邓布利多能永远为他兜底吗? 这股怒意在塞拉菲娜心中盘旋。 她依旧端坐在沙发里,姿态优雅沉静。 只是,一个可怕的画面闯入她的脑海: 她的西弗勒斯。 他穿着黑袍,或许是为了采集某种罕见的、只在禁林特定区域生长的月光草,或是追踪某种她没准备到的魔药材料的线索,独自一人走在幽深的林间小径上。 光线昏暗,树木参天。 然后…… 那个庞大的、懵懂又充满蛮力的身影,毫无预兆地从密林中冲撞出来! 西弗勒斯反应极快,魔咒的光芒或许能瞬间亮起…… 但巨人的力量是压倒性的,它的动作毫无章法却势大力沉。 一个不慎,一次冲撞,一道胡乱挥舞的巨木…… 那脆弱的、她视若珍宝的、属于她的魔药大师的身体…… “咔嚓。” 想象中的骨骼碎裂声在塞拉菲娜脑中响起。 一股毁灭性的杀意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紫金色的眼眸深处,猩红的光芒不受控制的浮起,随即又被她压下。 西弗勒斯身上有她的护体异能,他不会有事。 但是那股力量太强了,真被激发出来霍格沃茨就要没了。 她还不想背上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杀孽。 就在这时,地窖的门被推开。 黑袍翻滚,带着一身魔药教室特有的混合着各种材料气息的微凉空气,斯内普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沙发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以及她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场。 她看起来平静依旧,但那指尖缓慢敲击扶手的动作,那低垂眼睫下深不见底的目光,都透露出她正处于极其不悦的状态。 他反手关上门,脚步无声地走近,高大的身影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依偎过去,而是侧过头,深邃的黑眸带着探究和关切,牢牢锁住她。 “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丝滑质感。 他能感觉到,她遇到的事情,绝不仅仅是公务上的烦恼。 塞拉菲娜指尖的动作终于完全停止。 她缓缓抬起眼帘,紫金色的眸子对上他的黑眸,里面翻涌的雷霆风暴在触及他目光的瞬间,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迅速内敛,恢复了温和。 “没什么大事,只是在回来的路上,在禁林中围,看到了海格教授的新‘宠物’。” 她轻笑:“一个巨人。看起来,胃口和破坏力都相当可观。” 当“巨人”这个词从塞拉菲娜口中吐出时,斯内普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收缩。 他周身原本只是微凉的魔药气息,骤然凝结成一股冰冷的压迫感的寒意。 “一个……巨人?”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和即将喷发的怒火。 “在禁林中围?” 中围! 这比最深的密林更靠近城堡,靠近学生可能误入的区域,靠近……他采集魔药材料的常用路径!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紫金色的眼眸平静地回视着他翻涌的怒火。 “目测身高超过十五英尺,破坏力惊人。海格教授显然认为禁林有足够的空间容纳他的新朋友。” 斯内普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黑袍如同愤怒的蝠翼般在他身后剧烈地翻涌。 他高大的身影在地窖的墙壁上投下巨大的、摇曳的阴影,壁炉的火光似乎都被他周身散发的冷意压得黯淡了几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但紧绷的下颌和抿成一条冷酷直线的薄唇,昭示着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鲁伯·海格!” 这个名字从他齿间迸出,带着浓烈的憎恶和鄙夷。 “那个脑子里塞满了弗洛伯毛虫黏液和炸尾螺排泄物的半巨人!他那点可怜的被巨怪同化了的脑容量,是不是连最基本的危险定义都理解不了了?!他以为禁林是什么?!他那个肮脏混乱的木屋后院吗?!” 他来回踱了两步,步伐焦躁。 塞拉菲娜刚才脑海中闪过的可怕画面——他独自在林中遭遇那个庞然巨物——此刻也无比清晰地呈现在他自己的想象里! 虽然塞拉菲娜给他准备的材料向来齐全,但是他偶尔还是深入禁林体验一下采集稀有材料,那些地方……正是中围! “他知不知道,”斯内普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塞拉菲娜,“那个愚蠢、野蛮、未开化的畜生,一次随意的拍击,一次无心的冲撞,就足以让一个毫无防备的巫师变成肉酱?!他知不知道,如果哪个倒霉的学生——比如隆巴顿之流——在禁林边缘迷路撞上那东西……”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似乎在强行压下更恶毒的诅咒,“或者,如果那东西哪天心血来潮,想看看霍格沃茨城堡里有没有‘好吃的’……” 塞拉菲娜静静地看着他宣泄怒火。 “他显然不知道,或者选择不知道。”塞拉菲娜的声音依旧平稳。 “他的‘爱心’似乎总能完美地屏蔽风险评估。” 斯内普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冷笑。 “爱心?他那泛滥成灾、毫无理智的所谓‘爱心’,只配称之为灾难性的愚蠢!” 他再次踱步,但这次,他的目标明确地走向地窖门的方向。 “他必须立刻!马上!把那头危险的畜生弄走!或者,”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阴森,“我不介意亲自‘帮助’它获得永恒的安眠,用一种……不那么仁慈的方式。”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冰冷的门把手上。 “西弗。” 塞拉菲娜的声音适时响起,让斯内普狂暴的动作瞬间顿住。 他猛地回头,黑眸依旧燃烧着怒火,但看向她时,多了等待下文的专注。 塞拉菲娜从沙发上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紧锁的眉心和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脸颊。 “直接去找海格,除了让他用他那套‘格洛普很乖’的理论把你气得更厉害,或者引发一场毫无意义、可能惊动巨人的争吵,不会有任何结果。” “他听不进去的。他的耳朵只对邓布利多打开一道缝隙,而且仅限于邓布利多愿意容忍的时候。” 斯内普的胸膛依旧起伏,但塞拉菲娜的触碰和她冷静的分析,像是一股清泉,浇熄了他一部分想要立刻冲出去打爆海格脑袋的冲动火焰。 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跟海格讲道理? 那比教巨怪跳芭蕾还难! “所以?”他的声音依旧紧绷沙哑,但少了那份立刻冲出去的暴烈。 “所以,”塞拉菲娜收回手,“你需要去找那个唯一能真正约束海格,并且有权力决定那头巨人去留的人。” “邓布利多教授需要知道,在他忙于应对魔法部和伏地魔的阴影时,他最信任的猎场看守,正忙着在禁林中围饲养一头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她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微妙:“顺便提醒他,根据《国际巫师联合会神奇动物管理控制条例》第11条,未经许可在巫师聚居地附近收容X级(极度危险)神奇生物,尤其是具有高度破坏性和低智商的巨人,不仅会给学校带来难以估量的安全风险,更是给魔法部法律执行司提供了一个绝佳的介入借口。福吉想必会非常‘感激’海格教授这份大礼。” 斯内普看着塞拉菲娜。 “哼。”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但紧握着门把的手却松开了。 他整了整因为刚才的暴怒而略显凌乱的黑袍前襟。 “你说得对。”他承认,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丝滑,却浸透了更深的寒意。 “让那个老蜜蜂去头疼他心爱的猎场看守和他心爱的‘小麻烦’吧。” 他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刻薄的弧度,“希望他的柠檬雪宝糖,能帮他消化这个……惊喜。” “还有,西弗,”塞拉菲娜继续道,“你得做好,邓布利多不会动那个巨人的准备。” “他会权衡。” “他会赌,赌海格能控制住巨人或者至少不让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赌在更大的风暴来临前,这颗炸弹不会先被引爆。” 斯内普沉默点头。 最了解政治家的永远是政治家。 邓布利多的制衡塞拉菲娜也善用。 他不再犹豫,转身,黑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大步流星地走向地窖门口。 “我去一趟校长室。”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地窖的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也带走了那股压抑的暴怒风暴。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迅速消失在走廊远处。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她平静的侧脸。 紫金色的眼眸中,之前的怒意和杀机已经完全沉淀,只剩下深沉的思虑。 她走回沙发,重新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点,等待着这场由海格“爱心”引发的风波,最终会掀起怎样的浪潮。 第219章 护体异能 地窖厚重的橡木门再次开启时,时间并未过去太久。 斯内普的身影裹挟着一股比离开时更加冰冷的低气压席卷而入。 他反手甩上门,力道之大让门板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壁炉里的火苗都摇曳了一下。 他的脸绷得紧紧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面燃烧着被强行压抑的怒火和浓烈的讥诮。 塞拉菲娜从沙发上抬起眼帘,紫金色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斯内普大步走来,将脑袋深深埋进她的颈窝里,动作带着寻求慰藉的急切和挫败后的疲惫。 “塞拉菲娜,如你所说,邓布利多对海格的爱心事业,一如既往地包容。” 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尖锐。 他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冷笑,那声音让塞拉菲娜都能想象出他此刻脸上扭曲的讽刺表情。 “那个老蜜蜂!他端着他那该死的柠檬雪宝糖,用他那套‘理解’、‘同情’、‘给犯错者机会’的陈词滥调,试图给海格的愚蠢和那巨人的危险裹上一层糖衣!他甚至……甚至试图用‘格洛普也是战争的受害者’这种可笑的论调来搪塞!” 他猛地抬头,黑眸直直看向塞拉菲娜,里面翻涌着被理智强行禁锢的暴怒。 “他承认那东西是个巨大的安全隐患!他承认海格的行为鲁莽至极!他甚至承认魔法部一旦发现,绝对会借此大做文章!但是!但是!” 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他居然说——‘现在挪动格洛普会引发更大的骚动和危险’,‘海格需要时间来引导和教育它’,‘学校目前面临的更大威胁来自外部,内部需要保持……稳定’!” “稳定?”斯内普的声音因为极度的讽刺而变得尖锐,“在禁林中围放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魔法炸弹,这就是他所谓的稳定?!他是不是觉得只要他坐在塔楼里喝着甜得发腻的茶,危险就会自动绕开霍格沃茨?!” “他让我‘保持关注’!‘必要时提供协助’!协助什么?!协助海格给那头畜生喂石头还是帮它清理它制造的垃圾场?!或者等它真的拍扁了哪个倒霉学生后,去协助庞弗雷夫人收拾残局?!” 塞拉菲娜静静地听着他宣泄,手指轻柔地抚上他紧绷的脸颊。 “他提到了魔法部的风险吗?”塞拉菲娜平静地问。 “哼!”斯内普冷哼,“他当然提到了!他甚至承认福吉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但他轻描淡写地说‘那是我们需要应对的另一场战斗’,仿佛福吉的蠢钝,会比禁林里那个随时可能失控的巨怪更容易对付!” “所以,”塞拉菲娜总结道,“那个巨人,暂时还是禁林的居民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声饱含了所有愤怒、鄙夷和无可奈何的冷哼代替了言语。 这一次,他将脸再次深深埋进她温暖柔软的小腹,双臂紧紧环抱着她的腰肢。 他发出一声沉闷而悠长的、混合着极度疲惫和未消怒火的叹息,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熨烫着她的肌肤。 塞拉菲娜没有言语,只是温柔地接纳了他全部情绪。 纤细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黑发,轻轻按揉着他紧绷的脑袋和太阳穴。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那未散的怒意在他肌肉下的细微震颤。 “海格……”他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浓浓的憎恶,“还有那个愚蠢的巨人……最好祈祷,它们永远、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魔药采集路线上……”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阴冷,“否则,我不保证它们还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塞拉菲娜的手指动作未停,紫金色的眼眸低垂,看着怀中这个卸下了所有尖刺、只剩下疲惫和依赖的男人。 她没有反驳他的狠话,只是更轻柔地梳理着。 她知道,邓布利多的决定意味着风险依旧悬在头顶,尤其是对她最在意的人。 斯内普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如果格洛普真的威胁到他…… 她紫金色的眼底深处,一丝冰冷的锐芒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 “那就让它们祈祷吧。”她的声音很轻。 斯内普在她怀里又蹭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不知是认同还是疲倦。 他更紧地环抱着她。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墙壁上。 塞拉菲娜的目光投向虚空,指尖依旧无意识地轻点着,思考着如何在这盘越来越复杂的棋局中,护住她最珍视的棋子。 邓布利多选择了容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坐视风险逼近。 有些底线,不容触碰。 斯内普依旧深埋在塞拉菲娜怀里,汲取着她身上那份既强大又温柔的暖意。 塞拉菲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指尖偶尔擦过他冰凉的耳廓。 时间在寂静和炉火的噼啪声中悄然流逝。 那份被强压下去的暴怒和深沉的挫败感,并未完全消散,只是在他紧贴着她的怀抱里,暂时沉淀为沉重的疲惫。 最终,是塞拉菲娜先动了。 她微微调整姿势,带着他一同从宽大的沙发上起身。 斯内普并未抗拒,只是手臂依旧牢牢环在她腰际,高大的身躯半倚靠着她,仿佛卸下了所有支撑自己的力气,任由她牵引着走向房间深处那张引人注目的紫金色大床。 床幔低垂,丝绒的质地流淌着尊贵的光泽。 两人陷进柔软得惊人的床榻,紫金色的丝绸被褥包裹上来。 斯内普本能地再次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着她身上清冽又带着奇异暖香的气息。 塞拉菲娜侧过身,手臂环抱着他紧绷的脊背,掌心缓慢地轻抚。 她的目光落在他紧闭的双眼和紧锁的眉宇间。 “西弗勒斯,关于那个巨人…还有我给你的护体异能。”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含糊地“嗯”了一声,并未睁眼,但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丝,示意他在听。 “那三道护体异能…” 塞拉菲娜的指尖点上他微凉的眉心,那个平日隐没不见的位置。 “…是我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封印的是我三次全盛时期的全力一击。中州广阔,总有些…脑子不太好的存在,行事疯狂,不顾后果。我怕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冲撞了你,而我恰好不在近前。” 她的指腹在那片肌肤上极轻地摩挲着。 “但我没料到,在这里,最大的意外会是一头被圈养在森林里的巨人。” 塞拉菲娜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无奈。 “那三道神技的威力太大。若真是在城堡附近,或是你身处人群中被触发…” 她顿了顿,声音沉下去,“…整个霍格沃茨,连同里面所有的生命,恐怕都会被彻底抹平。而我虽然可以封锁空间,控制范围,但是也会被自己的技能反噬。” 斯内普在她怀里动了一下,似乎想抬头看她,却被她按住了后颈,温柔地固定在那里。 “所以,”塞拉菲娜的指尖离开他的眉心,转而捧住他的脸颊,微微施力,迫使他抬起头。 她的目光直直望进他那双深潭般的黑眸,里面翻涌着尚未完全褪去的阴霾和一丝困惑。 “我把其中一次的护体异能,改掉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斯内普清晰地感觉到眉心深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并非疼痛,而是一种锐利的仿佛沉睡的金属被唤醒的震动感。 紧接着,那处肌肤骤然发烫,一道紫金色的光芒亮起,又迅速敛去,只留下皮肤上残留的温热感。 塞拉菲娜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面小小的镜子。 她将它举到斯内普面前。 镜面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苍白,带着倦意和未消的阴郁,而在他两眉之间的眉心处,一个印记正清晰地浮现出来。 那是一朵盛放的紫金色莲花,花瓣的线条流畅而内敛,花心被一条栩栩如生、姿态昂扬的微型龙形彻底占据。 斯内普瞳孔微缩,盯着镜中那个属于她的印记。 是菲娜的私人印记。 “弱化后的那一次,不再是神技。” 塞拉菲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 “是一缕刀气。” 她的指尖再次点上那朵龙纹紫莲的印记,这一次,斯内普感觉到的不是温热,而是一股仿佛能切开虚空的锋锐感,隐隐透出杀伐之气,却又被那莲花和龙纹牢牢束缚、收束于方寸之间。 “这一式,名为‘湮尘’,是削弱版的。它受我完全掌控,触发时,不会反噬到我。” 她的指尖描绘着那龙形的轮廓,眼神带着满意,嘴角弯起一个带着几分戏谑又亲昵的弧度:“现在好了,西弗勒斯,你被我彻底标记了。从里到外。”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 斯内普的目光从镜中那充满力量与象征的印记,缓缓移回到塞拉菲娜近在咫尺的脸上。 镜面无声滑落,陷入柔软的床褥。 斯内普没有言语,只是深深地、深深地望进她的眼底,那里面翻腾的阴鸷和挫败,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寒冰,在另一种更激烈的火焰下迅速消融沸腾。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吻了上去。 那不是温柔的慰藉,而是如同被压抑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带着残留的怒意,带着凶狠的确认,带着一种要将那印记、连同她整个人都烙印进灵魂深处的疯狂。 塞拉菲娜迎上,紫金色的光芒在她眼底炽烈燃烧,回应着他的侵略,引导着那风暴。 在唇舌激烈交缠的间隙,在呼吸灼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时刻,斯内普的唇骤然偏离。 将她的睡袍拂开,狠狠咬在她左侧后颈下方。 塞拉菲娜的身体微微一颤,将他拥得更紧。 斯内普松开口,埋首在她颈窝,呼吸沉重而灼热。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肤上那新鲜的、带着湿意和刺痛感的齿痕。 方才被粗暴拂开的睡袍衣襟依然半敞着,丝绸滑腻的触感堆叠在臂弯,露出一片细腻光洁的肩颈肌肤。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那处伤口,一丝金色流光在她指尖一闪而逝,悄然没入肌肤之下。 时间异能的微光闪过,那齿痕的愈合被悄然暂缓。 它会像她手腕内侧、锁骨上那些同样由他留下的淡色印记,像左肩上那个尚未完全消退的吻痕一样,成为隐秘的勋章,固执地停留在她的身体上。 紫金色的大床上,激烈拥吻后的余韵在空气中流淌。 斯内普的呼吸依旧有些急促,埋首在她半露的颈窝里,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塞拉菲娜的手抚在他宽阔的背上,指尖下是他紧绷的肌肉线条,以及那眉心处微微发烫、若隐若现的紫金龙莲印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9章 护体异能 第220章 猎杀纳吉尼 禁林深处那令人不快的新住户被发现后,斯内普便彻底划去了深入其中采集珍稀魔药材料的计划。 这并非出于怯懦——他深知自己眉心潜藏的护体异能足以抹平任何威胁——而是纯粹拒绝以身涉险去验证一个已知的愚蠢结果。 毕竟,死的不会是他,但触发那足以夷平霍格沃茨的恐怖力量让塞拉菲娜因为控制范围而反噬? 那简直是比海格还要疯狂的愚行。 思绪至此,他修长的手指抬起,轻轻抚过光洁的眉心。 那里,那朵象征着力量与亲密的紫金龙莲印记已悄然隐去。 然而,它的存在感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如同烙铁在灵魂深处留下的印记。 等那个该死的黑魔王彻底灰飞烟灭,他定要央塞拉菲娜让这印记时刻显形。 他要日日顶着它行走在阳光下。 目光扫过眼前空旷的地窖。 壁炉里的火焰似乎也因主人的缺席而显得有气无力,跳跃的影子在石壁上拉长、扭曲,就连紫金色都添几分寂寥。 塞拉菲娜去上弗立维的魔咒课了。 这个认知让一丝烦躁悄然滋生。 以她的实力,弗立维的魔咒在她眼中恐怕如同稚童的涂鸦,她甚至能轻易反制…… 为何还要端坐在课堂里? 这念头延伸出一个更尖锐的疑问:那么他自己呢?为何还要忍受着站在那间充斥着各种怪味、噪音以及——最难以忍受的——被巨怪鼻涕塞满了脑子的蠢货们的魔药教室里? 他不能……只教塞拉菲娜一人吗? 只面对那双洞悉一切的紫金色眼眸,只聆听她富有洞察力的提问,只专注于那份属于顶尖头脑之间令人愉悦的交流…… 这近乎奢望的念头被手中厚厚一沓羊皮纸冰冷的触感打断。 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最上面一份论文上。 那歪歪扭扭、墨水晕染的字迹,以及其中显而易见足以让任何理智的魔药大师血压飙升的荒谬论点,瞬间将方才那点隐秘的渴望击得粉碎。 他抿紧了薄唇,周身本就低迷的气压仿佛又沉了几分。 巨怪们的杰作。 他冷哼,指尖用力,几乎要将那粗糙的纸张捏皱。 这,才是他此刻无法逃避的现实。 ······ 壁炉的火焰似乎感应到了女主人的归来,噼啪声都变得轻快了些。 地窖的门无声滑开,塞拉菲娜的身影裹挟着一丝室外微凉的空气走了进来。 她径直走向那张舒适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带着一丝属于课后的松散倦意,将自己陷了进去。 就算是她也不喜欢上学。 谁会喜欢上学? 反正不是她。 在她身体陷进沙发软垫的同时,沙发另一侧便陷落下去。 斯内普高大的身影如同被磁石吸引,迅捷地挪了过来。 他没有任何铺垫,动作带着理所当然的依赖,直接将自己挤进她的身侧,然后熟练地将头埋进她温暖的颈窝,整张脸都深深埋了进去。 那冰冷的气息瞬间被她的体温包裹。 塞拉菲娜唇角微弯,抬手自然地落在他浓密的黑发上。他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的肌肤上,温热而平稳。 她低头,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发顶,紫金色的眼眸里漾起一丝促狭的笑意,声音带着刚躺下的慵懒: “嗯?今天不埋小腹了?” 她的指尖调皮地绕着他一缕黑发。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带着点被打趣的不耐烦意味,反而更深地往里埋了埋,用行动表示对这个问题的拒绝回答,也像是在独占这块领地。 塞拉菲娜低低笑了一声,不再逗他。 指尖的梳理依旧温柔,但她的声音却低了下去: “机会来了,西弗。” “他们杀那条蛇的机会。” 斯内普埋在她颈窝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没有抬头,但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催促她继续。 “小巴蒂刚传来的消息,伏地魔大概率会让纳吉尼去神秘事务司探路。” 她感觉到斯内普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我会把这个消息告诉邓布利多,”她继续道,指腹轻轻描绘着他后颈的轮廓,“来源就说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卧底人员’。小巴蒂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这个消息本身,就是一份价值连城的投名状。” “等尘埃落定,伏地魔彻底倒台后,需要清算的时候,我希望邓布利多能记得今天的消息,并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为此作证。” 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滑到他紧绷的肩胛骨,轻轻按揉着。 “至于行动本身……” “我不会出手。猎杀纳吉尼,是凤凰社的事。” “不过,会提醒他们一点:普通的方法,恐怕很难彻底杀死它。它很特殊。” “他们需要证明自己有能力处理这样的威胁,并且找到应对这种特殊的方法。总不能事事都指望着别人替他们扫清障碍,把胜利喂到嘴边。” 她的付出向来需要回报,她不会出手。 “机会已经给他们了,能不能抓住,看他们自己。” 斯内普终于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像是赞同,又像是复杂的低哼。 他依旧埋首在她怀中,贪婪地汲取着这份独一无二的温暖与安定。 那枚隐于眉心的紫金龙莲印记,在他低垂的眼睑下,仿佛微微发烫。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片光滑的肌肤,指间仿佛有紫金色的微光一闪而逝。 神秘事务司,纳吉尼。这个消息在邓布利多那睿智的蓝眼睛中激起一圈深思的涟漪。 他并未质疑情报来源的模糊性——塞拉菲娜的渠道向来神秘而准确——只是迅速召集了凤凰社的核心战力。 行动当夜,预言厅的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石尘味和魔咒残留的焦糊气息。 激烈的战斗在布满高耸预言球架的回廊间爆发,魔咒的光束撕裂黑暗,撞击在古老的石柱和玻璃球体上,发出刺耳的爆裂声。 凤凰社的精英们配合默契,他们的目标明确而致命——那条在混乱中嘶嘶作响、鳞片反射着幽光的巨大蝰蛇,纳吉尼。 塞拉菲娜兑现了她的诺言,没有出手。 在距离战场核心不远的一处角落,她和斯内普的身影如同融入了背景本身。 在塞拉菲娜的空间扭曲之内,她们却能清晰地看到外界的一切,如同隔着一层单向的无声无息的玻璃。 激烈的光影、刺鼻的血腥与硝烟味、魔咒爆发的灼热感,都被完美地隔绝在外,只留下眼前惊心动魄的默剧。 斯内普黑袍下的身体绷得极紧,黑眸紧紧锁定着战场中心那条翻腾的巨蛇。 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些足以致命的魔咒击打在纳吉尼坚硬的鳞片上,却只留下浅浅的焦痕或仅仅让它吃痛地翻滚。 每一次攻击被无效化,他紧抿的薄唇线条便冷硬一分。 凤凰社的成员显然也意识到了塞拉菲娜警告的严重性。 他们开始尝试更强大的咒语,组合攻击,甚至有人试图用变形术限制巨蛇的行动。 然而,纳吉尼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象,战斗陷入了令人焦灼的僵持。 塞拉菲娜微微侧头,靠近斯内普耳边:“效率低下。若是我,此刻一道厉火已经解决。他们太执着于白魔法的界限,束手束脚。” 她的紫金色眼眸里满是漠然。 最终,在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后,凤凰社终于找到了某种突破口——或许是某种专门针对黑暗魔法造物的束缚咒,配合着强大的粉碎咒。 一道刺目的白光伴随着纳吉尼凄厉到扭曲的嘶鸣爆发开来,巨大的蛇躯在魔咒的绞杀下剧烈抽搐崩解,最终化为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焦黑残骸。 空间扭曲内,塞拉菲娜平静地看着凤凰社成员们带着伤者迅速撤离现场,清理痕迹。 她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波澜。 当最后一点战斗的余烬散去,预言厅重归死寂,她才淡淡开口:“结束了。下次来这里做客的,就该是阿兹卡班那些熟面孔了。” 她偏过头,对上斯内普带着了然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算无遗策的弧度:“当然,这也是我让小巴蒂适时提醒那位暴怒主人的方向。” 她顿了顿,“不过,在那之前……卢修斯破译仿制的那个魔网终端,也该是时候推向市场了。也该让伏地魔感受一下‘便利’了。” 与此同时,里德尔府里。 “废物!一群废物!” 伏地魔苍白蛇形的脸因愤怒而扭曲。 纳吉尼,他最忠诚的仆从,最珍贵的魂器之一,竟然被凤凰社那群蝼蚁杀死了! 小巴蒂恭敬地跪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头颅低垂,完美的扮演着一个因主人震怒而恐惧战栗的忠实仆人。 在那低垂的眼帘下,一丝冰冷的算计飞快地闪过。 当伏地魔的咆哮声浪稍歇,他立刻抓住时机,用一种混合着悲痛和愤怒的语调开口: “主人!主人息怒!这……这一定是邓布利多的阴谋!” “他必然知晓纳吉尼对您的重要性!知晓那个预言球对您未来的意义!他故意在神秘事务司设下陷阱,就是为了重创您,打击您的力量!” 伏地魔胸膛剧烈起伏,蛇瞳死死盯着虚空,红得滴血。 小巴蒂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和猜疑。 小巴蒂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刻骨的仇恨和对主人智慧的绝对推崇:“主人,邓布利多此举,无异于向您宣战!他以为毁了纳吉尼就能阻挡您?可笑!但……他必定也预判到您会采取最有力的反击!他一定以为我们会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或者因为损失而退缩!”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压低声音:“主人,属下斗胆进言。既然邓布利多认为我们失去了纳吉尼就会束手束脚……那我们何不给他一个惊喜?一个他绝对想不到、也绝对无法忽视的惊喜?” 伏地魔冰冷的目光扫向小巴蒂。 小巴蒂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阿兹卡班!那里还关押着许多忠于您的、强大的仆从!贝拉特里克斯、多洛霍夫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回到您的麾下,向您献上忠诚与力量!释放他们!让他们在世间重新燃起对您的恐惧!这不仅能瞬间弥补纳吉尼的损失,更能向整个魔法界宣告——您的力量,远未受损,反而更加强大!邓布利多……他一定会措手不及!” “不过,主人,我们也要万分谨慎。凤凰社那群人,尤其是邓布利多,狡猾至极。他们既然能精准伏击纳吉尼,也必然会对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有所防范。阿兹卡班……他们很可能也布下了眼线,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好将我们残余的力量一网打尽!我们必须……更加隐秘,更加出其不意!最好能同时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伏地魔胸膛的起伏渐渐平复。 阿兹卡班……释放那些忠诚的仆人……同时设下反陷阱,将计就计……混乱…… 一丝残忍而冰冷的弧度,缓缓爬上了他那张没有嘴唇的嘴。 空间扭曲内,塞拉菲娜轻轻捏了捏斯内普冰冷的手指,紫金色的眼眸望向虚无的远方,低语道: “……开始了。走吧,西弗,该去欣赏一下卢修斯的杰作了。” 斯内普沉默着,反手将她的手指攥得更紧。 眉心的印记,在黑暗中,仿佛有紫金色的流光一闪而逝。 第221章 马尔福‘银蛇\’上市 塞拉菲娜的预言再次应验了。 就在纳吉尼被摧毁的余波尚未平息,魔法部正疲于应付神秘事务司的“意外损毁”与内部关于食死徒可能复起的流言时,《预言家日报》的头版被一则极尽张扬的广告占据。 “马尔福家族荣耀呈献:‘银蛇’魔网终端——魔法通讯的至高典范,专为尊贵血脉而设。” 广告图片中,一台远比塞拉菲娜推出的卡斯蒂尔终端基础款更为纤薄的终端静静悬浮。 外壳泛着秘银般的冷光,边缘蚀刻着精细的蛇形纹路,背景是马尔福庄园的一角,奢华而含蓄。 一只戴白手套的手正优雅地进行操作,旁边摆放着一杯氤氲着热气的红茶和一枚象征家族传承的纹章戒指。 广告语更是直白地挑动着某些人的神经:“告别平庸,拥抱纯粹。银蛇——不仅是通讯工具,更是纯血统的身份象征。” 卢修斯选择的时机耐人寻味。 魔法界刚从神秘事务司的恐慌中喘过气来,正需要一些新鲜事物来转移注意力。 而伏地魔暂时的沉寂,也让一部分纯血家族——尤其是那些对卡斯蒂尔终端的普及感到不满,渴望更具排他性产品的纯血拥护者——萌生出虚浮的安全感,并急于重新标榜自己的地位。 “银蛇”正式发售当天,对角巷的“博金-博克”魔法店特意辟出专属展区。 深色天鹅绒衬着水晶展台,空气中飘散着昂贵的龙涎香气,整个区域被布置得如同上流沙龙。 卢修斯亲自现身,身着墨绿色长袍,手持蛇头杖,神情矜持而倨傲。 纳西莎静立一旁,仪态冷艳。 他们的儿子德拉科也出现在现场,面带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几位相熟的纯血家族同龄人交谈时,言语间满是对父亲与这款新终端的推崇。 魔法界的反应迅速而鲜明。 《预言家日报》的丽塔·斯基特发表了一篇极尽溢美之词的文章,题为《‘银蛇’游曳,定义魔法通讯新奢华》。 她大肆渲染其“精湛工艺”与“优雅体验”,并含蓄地将卡斯蒂尔魔网基础款形容为“功能实用但略显嘈杂的大众货色”,声称“‘银蛇’才是真正懂得魔法与品味的巫师应有的选择”。 尽管卡斯蒂尔也有高端款,但是她选择性看不见。 而《唱唱反调》的主编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则延续了他一贯的天马行空。 他推测“银蛇”的蛇纹或许嵌有某种古代防护魔法阵,能抵御骚扰虻的精神干扰,但也调侃其价格“足够买上一打骚扰虻探测仪外加一顶防护帽”。 他同时肯定了卡斯蒂尔终端在信息传播上的贡献,并提到塞拉菲娜旗下还有设计简约、做工精良的“秘银之环”系列,虽价格不菲,却风格内敛。 在韦斯莱家,亚瑟对“银蛇”的秘银外壳表现出技术层面的好奇,但价格令他只能摇头。 莫丽则对广告中那股高高在上的调调嗤之以鼻:“不过是个传讯工具,包层银壳就了不起了?塞拉菲娜的就好用得很,双胞胎靠它联系生意顺顺利利!她那‘秘银之环’我也见过,清清爽爽,至少没弄那些花里胡哨的蛇纹!” 弗雷德和乔治则摩拳擦掌,盘算着能不能搞到一台拆开研究,看看里面的魔纹能否用于升级他们的玩笑商品,或者仿制外壳卖给那些想“装点门面”的人。 霍格沃茨校园内,部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在塞拉菲娜的默许下成了“银蛇”的第一批拥趸。 德拉科还不止一次在公共休息室和走廊上展示他的新终端,强调其“纯血专属”的定位。 当然,提前跟塞拉菲娜说过,塞拉菲娜觉得这是正常的,并且告诉他一些让别的斯莱特林小蛇们拥趸“银蛇”的话术。 毕竟马尔福跟卡斯蒂尔的擂台战越激烈,伏地魔才会越相信,魔法部那帮蠢货——尤其是福吉——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盯着卡斯蒂尔终端。 德拉科还故意在哈利、罗恩和赫敏面前晃过,语气挑衅:“看看这个,韦斯莱!这才配得上身份!你那个大概只够玩《疯狂嗅嗅》吧?” 赫敏对此进行了冷静分析:“从核心功能看,卡斯蒂尔终端的网络更稳定,响应更快。银蛇的优势在于材质和那个紧急湮灭功能——虽然对多数人来说用处不大。还有那个纯血认证启动,纯粹是营销噱头。” 罗恩的评论则更为直白:“花那么多金子就为个带蛇的壳子?有那钱不如多买点巧克力蛙!塞拉菲娜的终端又实惠又好用!” ······ 地窖办公室内。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面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光屏,正实时显示着“博金-博克”店内“银蛇”发售的景象——衣着体面的巫师们矜持地浏览、付款,卢修斯面带得体的微笑接受恭维,德拉科在一旁与同伴交谈,少年人的骄傲显露无疑。 塞拉菲娜的目光掠过光屏。 “开始了,西弗勒斯。” “卢修斯将他的银蛇摆上了华丽的货架。纯血家族的虚荣,市场对选择的渴望,都是最好的掩护。” 她指尖微动,光屏上的画面瞬间切换,呈现出一幅复杂的魔网流动图。 代表“银蛇”的银绿色光点与代表“卡斯蒂尔”系列的紫金色光点交织,共同汇入她所构建的庞大魔网。 “你看,无论外壳如何变化,内在流淌的,依旧是同源的力量。” 斯内普的黑眸凝视着脉络。 卢修斯的终端,无论外观多么奢华,功能如何标新立异,其最根本的连接权限、数据规则,乃至那百分之二十五利润的自动分流,都牢牢掌握在怀里这位紫金眼眸的女子手中。 外界所见的所谓竞争,不过是一幕精心排演的戏剧。 “他演得很投入,”斯内普的声音低沉沙哑,“彻底沉醉于纯血领袖与商业新贵的角色中,以为这舞台是他自己搭起来的。” 塞拉菲娜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让他享受这份荣光。这能让他更安心地扮演他的角色,也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与空间。”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密室的石墙,投向遥远的北方,那座被摄魂怪环绕的阿兹卡班。 “伏地魔的怒火已燃向监狱,混乱的最**即将来临。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爆炸与越狱的喧嚣吸引时……” 她略作停顿,眼底紫金流光微闪: “……魔网真正的力量才会浮现。凤凰社的联络、食死徒的密谋、魔法部的仓皇指令、乃至逃亡者的踪迹……都将在这一张无形的网络上留下印记。而卢修斯与他昂贵的银蛇,不过是这盘大棋中,一枚引人注目却又恰好服务于全局的关键棋子。” 地窖重新归于寂静。 表面激烈的市场竞争之下,魔法通讯的真正命脉,早已在无声无息间,被一只隐藏在幕后的手稳稳握住。 —————————— 以下是卡斯蒂尔与马尔福的产品区别,可以跳过。 一、功能与定位的差异: 1、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的产品线(技术领先,覆盖全面): 卡斯蒂尔基础款:主打大众市场,价格亲民,型号多样(基础款到高级款)。核心功能强大稳定:文字、语音、视频通讯极其流畅,网络覆盖广(得益于两年多的建设和塞拉菲娜的布局)。应用生态丰富:《魔法百科》、《魔药配方速查》、《魁地奇赛事直播》、小游戏、新闻推送等。设计简约实用,注重功能性,但材质和做工绝不廉价。 “秘银之环”系列:高端低调路线。采用精选秘银合金,设计极致简约流畅,没有任何冗余装饰,散发着冷冽而内敛的光泽。功能上在基础款的基础上,强化了**加密和安全防护(接近但略逊于‘银蛇’的‘紧急湮灭’),提供专属客服通道。价格高昂,但不刻意强调血统,而是强调“纯粹的力量与掌控”。 2、马尔福的“银蛇”终端(奢华、身份象征、特定功能突出): 核心技术支持由卡斯蒂尔提供:共享核心魔网协议和基础架构,保证了基本通讯能力。卢修斯投入了大量资源在奢华外观和特定功能的极致化上。 极致奢华材质与工艺:最顶级的秘银,手工精雕细琢的蛇形纹路(斯莱耶林徽元素),限量编号发售,本身就是**裸的身份象征。 强化**与安全(重点突出):内置强大的反窃听、反追踪、防诅咒魔咒阵列。“紧急湮灭”功能是其最大亮点——瞬间物理销毁,确保信息绝对安全(对特定人群吸引力巨大)。 “纯血认证”(核心营销噱头):启动时需滴入一滴血,终端会闪烁特定的绿光确认使用者“血统纯净无麻瓜污染”(由塞拉菲娜提供的、经过调整的血缘魔法检测模块,主要起心理暗示和身份认同作用)。 “尊享服务”:承诺提供由马尔福家族家养小精灵支持的专属快速响应服务。 价格极其高昂,定位极度狭窄(纯血/富豪精英圈层)。 二、幕后的真相(仅限卢修斯、纳西莎、塞拉菲娜、斯内普知晓): 技术支持与分成: “银蛇”终端的核心魔网接入技术、基础通讯模块、甚至部分安全框架,均由卡斯蒂尔家族提供。卢修斯支付了高昂的技术授权费用,并且每售出一台“银蛇”,其利润的25%自动流入塞拉菲娜的金库(通过魔网契约强制执行)。这既是技术成本,也是塞拉菲娜帮助卢修斯抵消伏地魔因日记本丢失(实际被毁)而可能施加的惩罚、并帮助他在黑魔王阵营重新稳固地位(通过提供“独立”对抗卡斯蒂尔的成就,以及掌握食死徒的通讯命脉)的代价。 战略意图制造“竞争”假象:塞拉菲娜深知魔网作为信息命脉,若由卡斯蒂尔一家完全垄断,必将引起魔法部、邓布利多乃至伏地魔的过度警惕和打压。扶持一个“竞争对手”,尤其是由古老纯血家族马尔福主导、定位高端的“银蛇”,能有效分散注意力,制造市场繁荣和“选择自由”的假象,让卡斯蒂尔在看似竞争的环境中更安全、更隐蔽地发展和掌控全局。卢修斯乐于扮演这个光鲜的“挑战者”角色,这能提升马尔福家族的地位,并带来丰厚利润(即使被分走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1章 马尔福‘银蛇’上市 第222章 监视与购物 周末的北海,阴冷的风裹挟着咸腥气息,不断拍打着阿兹卡班监狱粗粝的黑色外墙。 铅灰色的天空下,摄魂怪缓缓盘旋,汲取着这座堡垒中弥漫的绝望。 在这片绝望之地的上空,塞拉菲娜与斯内普的身影悄然悬浮。 塞拉菲娜的空间扭曲完美掩盖她们的身形。 从外面望去,只有北海的风呼啸而过。 两人牵着手,精神探测随之延伸笼罩住整座监狱。 石墙的冰冷、铁栏的锈蚀、囚室中的压抑喘息,以及那些在绝望中仍闪烁疯狂的眼眸——所有细节都清晰展开。 她们看见了吉德罗·洛哈特。他所在囚室还算整洁,却弥漫着可悲的自恋。 曾经耀眼的金发如今干枯打结,他正对着墙壁上模糊的影子喃喃自语,重复着那些从未发生过的冒险故事。 而在另一间仍残留着令人不适的粉红色调的囚室里,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蜷在角落。 她那件粉色开衫已污损不堪,脸上交织着恐惧与怨恨,手指神经质地扭绞着。 斯内普的意念扫过她时,只留下一丝冷意。 塞拉菲娜眼中紫金色微光流转。 她的精神力探入数个灵魂深处——在贝拉特里克斯狂乱的意识边缘,在多洛霍夫阴沉的思绪中,以及其他几个值得注意的囚徒心里——悄然埋下精神印记。 她还发现几个没有被亲吻的卡斯蒂尔旁支。 悄悄种下精神印记,等到食死徒越狱的时候启动印记把他们杀死。 完成这一切,她的精神力收回。 “可以离开了。”她的声音直接在斯内普意识中响起,“这里已经没有价值了。” 也不算没价值,还有地底的秘境。 不过那个先不用理会。 至于削弱食死徒? 她眼底掠过一丝讽刺的冷淡。 既然凤凰社坚持他们那套光明正大的准则,宁愿付出更大代价也要以“正确”方式对抗,她又何必越俎代庖。 让阿不思和他的追随者们亲自品尝自己种下的果实吧。 空间恢复如常,阿兹卡班的阴霾被远远抛在身后。 当天下午,伦敦对角巷阳光明媚,人声鼎沸,与北海的阴冷恍如两个世界。 塞拉菲娜心情明朗,拉着斯内普流连于各家店铺,与上午那个冷静的审视者判若两人。 在摩金夫人长袍店,斯内普无奈地看着塞拉菲娜指挥着魔法卷尺为他量体。 除了他常穿的纯黑长袍,她特意选了几件以深黑为底,用顶级紫金丝线在领口和袖缘的款式。 塞拉菲娜自己也订了几套风格各异的长袍——有如夜般纯黑、气场凛冽的;也有银绿相间、华丽中透着斯莱特林式优雅的。 摩金夫人接待着这两位气质非凡的客人,笑容中带着惊叹与一丝敬畏。 她们随后又光顾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塞拉菲娜挑了些设计别致的日常服饰。 经过佐科笑话店时,她驻足看了看那些恶作剧商品,最终只买了几包新口味糖果。 而在蜂蜜公爵,她们几乎扫荡了半个柜台,各式糖果装满了硕大的纸袋。 斯内普嘱咐塞拉菲娜不许偷偷给老蜜蜂糖果,还叮嘱她不许多吃。 夜幕低垂,霍格沃茨地窖的门在身后沉重合拢,将外面的寒意隔绝。 壁炉火光跃动,烘得满室生暖,石墙上流淌着柔和的紫金色微光,让整个空间既舒适又笼罩着一层神秘氛围。 沙发上堆满了购物袋,各种色彩在温暖的灯光下融合在一起。 塞拉菲娜刚慵懒地陷进沙发一角,斯内普便已靠近,紧贴着她坐下。 他手臂环住她的腰,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发出一声低沉而满足的叹息。 他身上从阿兹卡班带回的那股阴冷,在地窖的暖意和她的体温中,正一点点消融。 塞拉菲娜轻声笑了笑,手指自然地穿入他浓密的黑发,缓缓梳理。 她另一只手从蜂蜜公爵的袋子里摸出一颗色彩鲜艳的糖果,眼中映着跳动的炉火,带着慵懒的满足。 斯内普在她颈间轻轻动了动,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安稳,紧蹙的眉宇在无人得见的角度悄然舒展。 塞拉菲娜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的发梢,半闭着眼,炉火的光在她紫金色的眸子里轻轻跳动。 蜂蜜公爵买来的糖果散发着甜香,弥漫在安静的空气中。 就在这时,她搭在斯内普腰侧的手腕内侧,那枚由紫金色魔网印记,极轻微地亮了一下。 塞拉菲娜的眼睫微微颤了颤。 斯内普埋在她颈窝的头也微微一顿。 他没有抬头,但环住她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些,无声地询问着。 “没事,”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刚放松下来的慵懒,气息拂过他的耳际,“是小巴蒂。” 阿兹卡班;下弦月夜,午夜零时;大规模强攻,制造混乱,优先确保贝拉特里克斯、多洛霍夫等核心食死徒越狱。 伏地魔预料到凤凰社可能在阿兹卡班外围设伏。他们将派遣一支诱饵小队,在行动前半小时于监狱西侧悬崖发起佯攻。 而真正的突破口,选在东侧那个古老废弃的排污口。 那里防御相对薄弱,一旦佯攻吸引住凤凰社的注意力,主力便将从此处突入。 黑魔王正期待着上演一场“瓮中捉鳖”。 信息流戛然而止。手腕上的印记光芒也随之隐去。 塞拉菲娜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平静。她没有动,任由斯内普的呼吸继续熨帖着她的皮肤。 过了片刻,她才微微偏头,下巴轻轻蹭了蹭他柔软的黑发,声音依旧慵懒温和: “时间定了,西弗。下弦月夜,午夜零时,阿兹卡班。” 斯内普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又在她熟悉的气息包围下缓缓放松。 他在等待她后面的话。 “伏地魔设了局。” “西边是佯攻,东边的旧排污口才是真正的入口。他想把可能出现的凤凰社一网打尽。” 她极轻地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冰冷的讥诮:“算盘打得不错。” 塞拉菲娜意念微动,将信息发给邓布利多。 做完这一切,塞拉菲娜的注意力便完全收了回来。 指尖重新插入斯内普浓密的黑发,带着安抚的节奏轻轻梳理。 “通知到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慵懒,甚至带上了一点困意,把脸埋进他的发间,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魔药和冷冽的气息,“接下来的仗,该他们自己去打了。” “不过,凤凰社应该不会要人命。” “他们只想抓住那群人。”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低沉模糊的应和。 他动了动,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更深地陷入那片温暖与安宁之中,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瞳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时间、地点、陷阱的细节,都已经送到他们手上。如果凤凰社依然选择踏进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必须承担的牺牲。” “伏地魔这个‘瓮中捉鳖’的计划,此刻恐怕正被邓布利多放在棋盘上反复推演。他们自以为的‘出其不意’,在情报已经透明的战场上,只会显得可笑。” 她微微偏头,下巴轻轻蹭过他柔软的发顶,声音压得更低,渗入一丝冰冷的算计:“让他们斗。斗得越惨烈,血流得越多,伏地魔核心力量的损耗就越大。贝拉特里克斯之流就算能侥幸逃脱,也必定伤痕累累,带着恐惧回去。而凤凰社……同样需要一次血的教训,才能明白,他们坚守的某些规则,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不过是束缚手脚的镣铐。”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鼻音,像是赞同,又像是压抑的冷哼。 塞拉菲娜的目光投向壁炉中跳跃的火焰,那跃动的金红色却未能在她紫金色的眼底映出半分暖意。 “我们只需要待在风暴的中心,”她缓缓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他后颈紧绷的肌肉线条,“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安静地看着。看伏地魔的怒火如何烧向阿兹卡班,看阿不思的棋子如何在陷阱边缘挣扎求生,也看看我们种下的那些种子,能否在这场混乱中悄然生根发芽。” 她略作停顿,眼底紫金色的光芒流转,带着掌控者的从容:“顺便,也验收一下卢修斯那昂贵的银蛇,在真正的混乱浪潮里,究竟能提供多少便利。” 塞拉菲娜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里缓缓浮现暖意。 她已经帮阿不思很多了。 因为盖勒特,因为阿不思本身,更多的是因为怀里这个男人。 在她无法触及的他的时光里,在他成为教授之后的日子里,阿不思改变了西弗很多。 他是对西弗的人生影响最深的人。 她很感激他。 所以……她会帮他。 作者觉得,让西弗改变的契机是莉莉,但是对西弗影响最深的人是邓布利多,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救赎文学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2章 监视与购物 第223章 食死徒越狱 下弦月的夜晚如期降临。 北海的风如同裹挟着冰刃,凄厉地呼啸着,不断拍打着阿兹卡班这座巨大而绝望的黑色墓碑。 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低低压下,吞噬了所有星光,只有监狱塔楼上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明灭不定。 距离午夜零点,还有半个小时。 监狱西侧,陡峭嶙峋的悬崖下方,汹涌的海浪猛烈撞击着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就在这天然噪音的掩护下,几道裹在厚重黑袍里的身影悄然浮现。 “霹雳爆炸!” “粉身碎骨!” “火焰熊熊!”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瞬间压过了海浪的怒吼。 赤红、惨绿、刺目的白光在悬崖峭壁上疯狂肆虐。 坚硬的岩石被炸得粉碎,巨大的石块裹挟着烟尘和火星轰隆隆滚落,砸进漆黑的海水,激起滔天巨浪。 狂暴的火焰魔咒点燃了崖壁上稀疏的枯草和苔藓,火舌迅速蔓延,将整片西侧悬崖映照得如同地狱入口。 食死徒的狂笑和嘶吼夹杂在爆炸声中,充满了挑衅与疯狂。 他们刻意暴露身形,魔咒毫无节制地倾泻,将佯攻的声势推向极致,仿佛誓要将整座悬崖夷为平地。 这惊天动地的动静,足以吸引阿兹卡班内外所有警戒的目光。 几乎在同一时间,监狱东侧,那片被刻意遗忘的荒僻角落。 这里远离主塔楼,冰冷的海水直接拍打着布满滑腻苔藓和藤壶的礁石基座。 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排污口深嵌其中。污浊的海水带着浓重的腥臭气息涌进涌出。 平日里,连最低阶的摄魂怪都不愿在此多作停留。 此刻,这片死寂被打破了。 数道身影悄无声息地从礁石缝隙、从翻涌的海水中浮现。他们的动作迅捷,没有泄露出一丝多余的魔力波动。 为首的是小巴蒂,他脸上覆盖着面具,只露出一双燃烧着狂热与冷酷的眼睛。 他魔杖尖端无声亮起,一道魔力射出,刺向排污口上方一块布满苔藓的巨石。 巨石表面瞬间浮现出复杂而黯淡的防御魔纹,但在这道冲击下,仅仅坚持了不到两秒,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无声碎裂。 与此同时,他身后数名精锐食死徒魔杖齐挥。 数道细微却致命的切割咒、溶解咒落在排污口锈蚀的粗大铁栅栏上。 那些足以抵挡普通魔咒的金属,在高度集中的魔力侵蚀下,迅速软化、变形、断裂。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连最近处一个刚被西侧爆炸惊动、正欲飘去查看的摄魂怪都未能察觉。 “进!”小巴蒂的声音短促冰冷。 他率先化作一道黑烟,从那被无声撕开的裂口钻了进去。 身后数道黑影紧随其后,瞬间消失在散发着恶臭的排污通道深处。 在他们头顶上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冰冷虚空中。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并肩而立。 塞拉菲娜早在到达的第一时间就启动了卡斯蒂尔旁支灵魂里的精神印记。 他们永远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斯内普的黑眸紧紧锁定东侧。 当小巴蒂轻易撕开防御魔纹时,他紧抿的薄唇下掠过一丝了然。 当食死徒精锐鱼贯而入时,他周身的气息仿佛又沉郁了几分。 “声东击西。”塞拉菲娜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佯攻做得够热闹,足够吸引眼球。” 她的目光扫过西侧那片被火光映照得如同白昼的混乱战场,眼底却映不出半点光亮:“凤凰社的人,该露面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西侧战场边缘,几块巨大礁石形成的阴影死角处,空气骤然扭曲。 数道身影瞬间显形。 魔杖的光芒在火光照耀下划出致命的轨迹。 “除你武器!” “昏昏倒地!” “障碍重重!” 咒语瞬间封锁了他们撤退的路径。 一道强大的铁甲咒将几个冲在最前面、正欲幻影移形的食死徒猛地弹了回去。 金斯莱高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矗立,魔杖稳定地维持着屏障。 穆迪那只魔眼疯狂转动,锁定了每一个试图移动的目标,粗哑的吼声穿透爆炸的轰鸣:“堵死他们!要活口!” 唐克斯的头发瞬间变为鲜亮的红色,她动作敏捷地与卢平配合,魔咒接连射出,有效压制着敌人的反击。 佯攻的食死徒们显然没料到对方的目标不是阻止爆炸,而是封堵退路进行抓捕。 疯狂的气焰顿时一滞,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惊慌。 “他们不是来硬碰硬的!” “是陷阱!快冲出去!” 凤凰社的反击并非蛮力对抗,而是像经验丰富的猎人,巧妙利用地形和对方的疯狂,布下了捕捉的罗网。 佯攻制造的喧嚣,此刻反而成了束缚攻击者自己的牢笼。 空间扭曲内,斯内普看着下方西侧瞬间逆转的形势,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塞拉菲娜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看,邓布利多读懂了警告。他的棋子没有跳进屠宰场,反而在陷阱边缘,咬住了诱饵的尾巴。” 她的目光转向寂静的东侧排污口方向,“只是不知道,里面的正餐,是否也能吃得这么有惊无险?” 她话音未落,异变骤起! 阿兹卡班主监狱内部,靠近东侧底层的某条阴暗走廊深处。 轰——!!!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伴随着砖石爆裂的可怕声响猛地炸开! 整座监狱都随之震动! 烟尘和碎石从内部喷涌而出! 紧接着,是刺耳非人的嘶吼,充满了狂暴与痛苦——那是大量被惊扰、被激怒的摄魂怪发出的灵魂尖啸! 绿得刺眼、带着浓烈死亡气息的魔咒光芒在烟尘中疯狂闪烁、碰撞! 食死徒的狂吼与凤凰社成员沉着的呼喝声、魔咒的爆裂声瞬间交织在一起! 真正的、短兵相接的惨烈厮杀,在阿兹卡班冰冷黑暗的腹腔内,轰然爆发! 空间内,两人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声音和魔力爆发的源头——废弃排污口通道连接监狱内部的区域附近! 显然,凤凰社的主力并未完全被西侧佯攻吸引,而是精准分兵,在真正的突破口内部,布下了反伏击。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一丝欣赏闪过:“哦?里面也开场了。看来,邓布利多不仅想吞掉诱饵,连送上门的主菜也打算一并吃下?” 她微微侧首,靠近斯内普耳边:“好戏,这才真正开始。让我们看看,是伏地魔的矛更锋利,还是邓布利多的盾更坚固。” 下方,西侧悬崖的抓捕战仍在继续,爆炸与魔咒的光芒将海面映得忽明忽暗。 而监狱内部深处,那被黑暗和烟尘笼罩的战场,则如同血腥的磨盘,每一秒都伴随着尖叫、哀嚎和魔咒撕裂□□的闷响。 混乱的风暴,终于以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在这座冰冷的监牢墓碑上彻底引爆。 监狱底层东区,靠近排污通道入口的狭窄地带,已彻底沦为血腥的修罗场。 食死徒的精锐部队如困兽般挣扎。 他们从排污口潜入,本以为能悄无声息地深入内部,却迎面撞上了凤凰社布下的反伏击圈。 狭窄的走廊和岔道极大地限制了食死徒的人数优势与咒语施展,反而让凤凰社的成员能够借助拐角和残垣断壁,构筑起有效的交叉火力。 “粉身碎骨!”一名戴面具的食死徒怒吼着,魔杖迸出惨绿光芒,试图炸开前方堵路的石堆。 “统统加护!”石堆后方传来金斯莱沉稳的声音。 一道厚重的防护咒迅速成形,硬生生抵住爆破冲击,碎石纷纷滚落,屏障却纹丝不动。 “阿瓦达索命!”另一名食死徒从侧翼阴影中闪出,索命咒的绿光直冲金斯莱后背。 “盔甲护身!”卢平从旁疾跃而出,魔杖划出弧光,铁甲咒险险弹开那道死咒。 他脸色苍白,眼神却锐利,随即回敬一记强力的昏迷咒。 咒语在狭窄空间里激烈碰撞。墙壁上布满焦痕与裂痕,空气中混杂着硝烟、血腥与被黑魔法灼烧的焦臭。 不时有人被咒语击中,闷哼与惨叫此起彼伏。 然而,比交战双方更致命的,是那些彻底失控的摄魂怪。 西侧的爆炸与内部的激战,让原本在监狱各处游荡、汲取绝望的摄魂怪,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与强烈情绪彻底激怒。 它们像被惊扰的黑色蜂群,从四面八方尖啸着涌向东区底层,不再分辨敌我,只剩下对生命与快乐的疯狂渴求。 冰冷的绝望淹没了整个战场。 一名凤凰社成员正专注地施展束缚咒,试图制伏一名食死徒。 忽然,一只冰冷枯槁、散发腐烂气息的黑色大手从他头顶的阴影中探出,猛地抓住了他的头。 “啊——!”凄厉的惨叫骤然中断。 他身体剧烈抽搐,眼中光彩瞬间熄灭,如同被抽空般软倒在地。 摄魂怪发出低沉的嘶鸣,满足地转向下一个目标。 另一侧,一名试图包抄的食死徒也被数只摄魂怪围住。 他疯狂挥动魔杖:“呼神护卫!呼神——呃啊!” 微弱的银光刚闪现,就被周围浓郁的绝望与更多扑来的摄魂怪吞没。 冰冷的吸力攫住他的灵魂,面具碎裂,露出下面因极致恐惧而扭曲的脸,随即彻底凝固。 混乱,彻底的混乱。 凤凰社的阵型被冲散,食死徒的突围被阻断。 咒语光芒在浓稠的绝望黑雾中愈发黯淡。 摄魂怪成为战场的主宰,每一次无声俯冲都带走一条生命。 人类的厮杀在它们面前,显得徒劳而渺小。 空间内,斯内普的黑眸紧盯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 他看见卢平惊险地躲过死咒,又狼狈地滚地避开摄魂怪的扑击;看见金斯莱的防护咒在摄魂怪集群冲击下剧烈波动;看见食死徒在绝望中愈发疯狂地反击。 每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死亡边缘挣扎,都让他下颌紧绷,周身气息冷峻。 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中只有观察与剖析。 失控的摄魂怪……比预期更有趣。 她的声音在斯内普意识中响起:“伏地魔的利刃,邓布利多的坚盾,在纯粹的死亡面前都显得笨拙。真正的赢家,是这些没有思想的吞噬者。” 她的目光穿透烟尘与飞舞的黑影,锁定几个关键人物。 贝拉特里克斯如同疯癫的复仇女神,卷发沾满血污,脸上带着血口,却更显狰狞。 她完全放弃防御,魔杖如毒鞭般挥舞,死咒与黑魔法疯狂倾泻,口中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来啊!凤凰社的废物!还有你们这些肮脏的破布!来吸干我!主人会为我复仇!” 身边的食死徒被她的疯狂感染,发出绝望的嘶吼。 几只扑向她的摄魂怪竟被那狂暴的魔力与扭曲的情绪所慑,一时不敢靠近。 安东宁·多洛霍夫则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动作迅捷,借助同伴与摄魂怪作为掩护,咒语刁钻狠辣,招招致命。 他试图朝排污口方向撕开一条生路,眼神冷静而阴沉,与贝拉的疯狂形成鲜明对比。 战场边缘,一间囚室的门被震动震开。 吉德罗·洛哈特惊恐地缩在角落,对着烟尘弥漫的走廊和飞舞的摄魂怪黑影,神经质地挥舞双手:“别过来!我……我可是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吉德罗·洛哈特!我精通遗忘咒!我……” 一只被战斗惊扰的摄魂怪被这絮叨声吸引,滑向牢门。 塞拉菲娜的指尖动了一下。 就在摄魂怪即将探入牢门的刹那,洛哈特脑中被种下的微小精神印记泛起涟漪,将他内心深处对“被遗忘”的恐惧放大到极致。 “不——!别拿走我的记忆!别忘了我!我是最伟大的!我是——!”他爆发出凄厉变调的尖叫,绝望与恐惧浓郁至极。 那摄魂怪一顿,仿佛被这纯粹的负面情绪灼烫,随即发出贪婪的低鸣,猛地扑入牢房。 洛哈特的尖叫戛然而止,只剩摄魂怪满足的吮吸声。 塞拉菲娜冷漠地移开视线。 另一间特意布置、残留粉红色蕾丝痕迹的囚室里,多洛雷斯·乌姆里奇的下场更为热闹。 爆炸震塌了她牢房一侧墙壁,烟尘弥漫。 她惊恐地尖叫道:“我命令你们退下!我是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受法律保护!” 回应她的是数只从烟尘中探出的冰冷黑手,从四面八方攫住她肥胖的身躯。 极致的恐惧淹没了一切。 她癞蛤蟆般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被“自己人”吞噬的绝望。 尖叫被扼杀在喉咙里,她如被抽空般瘫倒在那片被玷污的粉红色蕾丝碎布上。 空间内,塞拉菲娜望着乌姆里奇如破麻袋般被丢弃,紫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满意。 “时间差不多了。”塞拉菲娜的声音在斯内普的意识里响起,冷静而抽离,“贝拉和多洛霍夫……该让他们走了。” 她的精神力轻轻拨动。 下方战场中央,贝拉特里克斯正被几名凤凰社成员围攻,还要分神躲避摄魂怪的袭击。 就在她狂躁怒骂的瞬间,脑中那个沉寂已久的印记被悄然激活。 一股强烈的无法抗拒的求生直觉猛地笼罩住了她——指向排污口方向,仿佛那里有生路和接应。 “主人!是主人派人来了!在那边!” 贝拉尖声狂啸,几乎不假思索,全然不顾身后射来的咒语和侧面袭来的摄魂怪,朝着那个方向猛冲过去! 她周身爆发出骇人的魔力冲击,将试图阻拦她的凤凰社成员暂时震退。 同一时刻,在另一侧寻找突围机会的安东宁·多洛霍夫也接收到了同样的暗示。 他没有贝拉那般外露的疯狂,眼神一凛,动作更加诡诈。 他猛地触发了藏在袖中的一枚魔法装置,刺目的强光和混乱的魔力脉冲瞬间爆发,干扰了追兵和附近的摄魂怪。 借着这短暂的混乱,他紧随贝拉冲出的路径,向排污口疾射而去。 他们这突如其来的、目标一致的爆发,立刻搅乱了原本就混乱不堪的战局。 几名离得近的食死徒见状,也下意识地跟着冲向那个突然出现的“生路”。 凤凰社艰难维持的、封锁排污口的防线,在贝拉不顾一切的冲击和多洛霍夫制造的混乱下,顿时出现了细微的动摇。 “拦住他们!”穆迪的魔眼疯狂转动,粗声怒吼,一道昏迷咒擦着贝拉的袍角飞过。 金斯莱想加固防御,却被几只被爆炸吸引的摄魂怪暂时缠住。 卢平被混乱的魔力流波及,脚步一个踉跄。 就在这瞬息之间! 贝拉和多洛霍夫硬生生撞破了那层摇曳的咒语光障,带着满身血污与疯狂,一头扎进了那幽暗、散发着恶臭的排污通道! 另有两三个反应最快的食死徒也拼死挤了进去。 “封死出口!”穆迪的怒吼声中,数道强力的封锁咒和障碍咒狠狠砸向通道入口。 轰隆! 礁石结构在魔咒轰击下彻底坍塌,巨石混合着污水泥沙轰然落下,瞬间将入口严实实地堵死。 烟尘与水汽弥漫开来。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贝拉特里克斯、多洛霍夫和少数几个核心党羽,消失在通道深处的黑暗里。 留在阿兹卡班内部的,是更多被断了退路、陷入绝境的食死徒,彻底失控的摄魂怪,以及付出了伤亡代价、面色沉重地清理战场的凤凰社成员。 血腥气、绝望的哀嚎与摄魂怪满足的嘶鸣,共同构成了这座监狱今夜最后的乐章。 空间内,塞拉菲娜淡淡地收回目光。她不再关注下方那片狼藉的战场和那些注定被牺牲的棋子。 “结束了。” “该走的走了,该留的留了。该付的代价也已结清。” 她轻轻捏了捏斯内普冰凉的手指。 “走吧,西弗。这里的空气,实在令人不适。” 空间无声地弥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北海的寒风依旧凄厉,卷过阿兹卡班冰冷的塔楼,将下方残留的硝烟、血腥与嘶鸣,吹散在无尽的夜色之中。 霍格沃茨的地窖里,壁炉火光温暖地跳跃着,将石壁上流动的紫金色微光映照得如同液态的暖金。 空气中蜂蜜公爵的甜香尚未散尽,与外面那个血腥之夜彻底隔绝开来。 斯内普紧挨着塞拉菲娜坐在沙发里,头依旧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塞拉菲娜的手指缓缓梳理着他的黑发,同时将意识沉入终端印记。 加密的信息流无声涌入她的意识,经过契约筛选与压缩后,迅速重组拼接—— 《预言家日报》紧急号外(草拟):阿兹卡班遭遇史上最严重袭击!大规模越狱发生!魔法部权威面临空前挑战! 魔法部内部通讯(片段):…伤亡数字仍在统计…傲罗办公室全力搜捕…摄魂怪大规模叛离控制…请求国际巫师联合会协助封锁北海区域… 翻倒巷黑市密语:…贝拉和多洛霍夫逃出来了…伤得不轻…正在找地方躲藏…黑魔王大怒…要求找出内鬼… 马尔福庄园(经由“银蛇”终端):卢修斯收到一条来源隐秘的简短讯息:“货已验收。外包装有损,内容物完好。尾款结清。”他凝视着这行字,壁炉火光在他脸上明暗交错,最终化为一种混合着庆幸与深深忌惮的复杂神色。 霍格莫德,猪头酒吧:阿不福思擦拭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听着壁炉里柴火的轻微噼啪声,浑浊的蓝眼睛里看不出波澜,只低声自语道:“…代价不小…但总算…拔掉了几个钉子…” 信息流悄然退去。 塞拉菲娜将意识抽离,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更深地陷进沙发柔软的靠垫里,侧过身,将自己完全偎进斯内普的怀中。 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结束了。” “至少今晚…算是过去了。” 斯内普环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沉默无言。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木柴燃烧的细微声响,以及两人交融在一起的、平稳的呼吸声。 那套崭新的、绣着紫金暗纹的长袍,静静搭在沙发的另一端。 炉火温暖的光晕流淌在深邃的紫金丝线上,漾开一片神秘而内敛的光泽,与他眉心那已彻底隐去、却始终存在的烙印,无声地共鸣着。 风暴在北海的礁石上刻下了血腥的印记,而风暴眼的中心,此刻只余下两人之间带着暖意与甜香的宁静。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3章 食死徒越狱 第224章 各方反应 魔法部此时早已乱作一团。 《预言家日报》的紧急号外像丧钟一样敲进每个人的心里,标题赫然写着:《阿兹卡班全面失守!黑魔王党羽大规模越狱!魔法部防御体系形同虚设!》 福吉的办公室里,他胖乎乎的脸因愤怒和惊恐扭曲着,汗渍浸湿了花呢西装的领口。 咆哮声几乎掀翻天花板:“废物!全是废物!摄魂怪在干什么?傲罗在哪?防御法阵呢?!他们是怎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打进去又逃出来的?!” 他用力挥舞着刚送来的伤亡初步报告,纸张被抖得哗哗作响。 角落裡,傲罗办公室副主任(金斯莱还在阿兹卡班收拾残局)脸色发青,硬着头皮解释:“部长,对方计划非常周密,佯攻极其猛烈,牵制了我们大部分防御……而且那些摄魂怪完全失控了,敌我不分,我们很多损失其实是……” “借口!全是借口!”福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要的是一个交代!一个对公众、对国际巫师联合会的说法!为什么防御会被这么轻易突破?为什么佯攻那么精准?一定有内应!魔法部里出了叛徒!” 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里每一个大气不敢出的官员。 就在这时,一个神色慌张的低级官员冲了进来,手里紧攥着一份刚从阿兹卡班送回来的物证报告:“部、部长!我们在西侧佯攻现场,一名被击毙的食死徒身上……找到了这个!” ······ 翻倒巷的阴暗角落里,贝拉特里克斯和多洛霍夫成功逃脱的消息悄然蔓延,带来的是混杂着敬畏与更深恐惧的低语。 而随之而来的,是黑魔王几乎能焚毁一切的怒火。 “废物!一群无用的东西!” 冰冷的声音,在某间被重重魔法保护的安全屋内回荡。 伏地魔苍白扭曲的面容在昏暗光线下更显狰狞,猩红的蛇瞳中燃烧着暴虐的火焰:“精心布置的行动,竟损失如此惨重!连诱饵都被凤凰社啃掉大半!泄密……一定有人泄密!” 他那无形的威压让跪伏在地的食死徒几乎无法呼吸。 “查!” “每一个知情者,从制定计划的人到最下面的执行者,全部彻查!我要知道,是谁把刀递到了邓布利多手上!” 他的目光,狠狠刺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 此刻,卢修斯正独自坐在马尔福庄园华丽的书房中,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蛇头手杖冰冷的顶端。 他面前的终端早已黯淡,但那条“货已收到。包装破损,核心无损。尾款已付。”的信息,却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包装破损……”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眼睛里交织着浓重的忌惮与后怕。 贝拉他们确实逃出来了(核心无损),但损失惨重(包装破损)。 他想起阿兹卡班那夜震天的爆炸,想起魔法部此刻必然的混乱与追查,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低调。 他必须确保自己、纳西莎还有德拉科完全置身事外,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 地窖里一片沉寂,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靠在斯内普怀中,眼眸半阖,紫金色的流光在眼底深处无声转动。 她的意识沉入魔网,开始进行精密的微调。 她敏锐地捕捉到魔法部内部那份关于“神秘事务司徽记”的物证报告。 意念微动,魔网底层的数据流随之悄然改写。 那份报告的关键细节被重新修饰: …西侧佯攻现场,发现一具身份不明的食死徒尸体(特征:男性,中等身材,黑袍内侧绣有扭曲的、带荆棘的沙漏图案,疑似与预言厅相关标记)。 尸体旁散落着一个破碎的魔法沙漏,内部残留银色细沙。 沙漏底座刻有疑似阿兹卡班外围巡逻路线简图及防御节点评估的潦草符文。 初步判断,此物或用于记录或传递情报… 与此同时,她的精神力悄然连接至翻倒巷深处那个正被伏地魔怒火笼罩的安全屋。 她的目标明确——奥古斯特·卢克伍德。 她“点亮”了他脑海中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关于他早年曾参与维护阿兹卡班部分禁锢法阵的经历。 精神印记被瞬间激活,与他此刻面对黑魔王的极致恐惧混合,引发了一系列难以抑制的生理反应: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呼吸骤然粗重,冷汗涔涔而下,眼神下意识地躲闪。 更为关键的是,塞拉菲娜同时激活了早已深埋在卢克伍德精神深处的伪装——一套完整自洽且充满“背叛细节”的虚假记忆结构。 ······ “…彻查每一个知情者!我要知道,是谁把刀递给了邓布利多!” 小巴蒂匍匐在地。 他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 但他并不慌乱。 塞拉菲娜会为他准备替罪羊,而这只替罪羊的脑子里,会被塞入了足以致命的“铁证”,即便面对最强大的摄神取念,也只会看到天衣无缝的谎言。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时刻—— 奥古斯特·卢克伍德被“点亮”的记忆碎片和随之而来的心虚感,在黑魔王无孔不入的精神压迫下,冲垮了他本就脆弱的防线。 他倒没有主动招供,而是一个强烈的意念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阵法…防御节点…不是我…我没有…’ 伏地魔的蛇瞳瞬间锁定了卢克伍德! “卢克伍德…”伏地魔的声音陡然变得轻柔,却比咆哮更令人胆寒,“你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关于阵法?防御节点?” 他缓缓抬起苍白的手指,强大的摄神取念粗暴地探入卢克伍德的脑海! 精神陷阱,瞬间触发! 就在伏地魔的精神力侵入核心的刹那,塞拉菲娜预设的伪装轰然展开。 伏地魔看到了清晰无比的画面: 卢克伍德在一个昏暗角落,鬼鬼祟祟地将一个魔法沙漏交给一个身影模糊、但特征强烈暗示凤凰社成员的人。 那沙漏中清晰地记录着阿兹卡班的防御巡逻路线、摄魂怪部署盲点、以及外围关键脆弱节点——与此次袭击的战术完美吻合! 卢克伍德心中充斥着对黑魔王的怨恨、对同僚的嫉妒,以及想要两头下注的阴暗快感。 证据确凿! 一股被愚弄和背叛的暴怒瞬间吞噬了伏地魔的理智! “叛徒!”伏地魔的尖啸撕裂空气,蛇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甚至懒得使用钻心剜骨。 “阿瓦达索命!” 刺目到极致的绿光从魔杖尖端爆射而出。 卢克伍德脸上的恐惧和茫然甚至还未完全展开,生命的光彩便从他瞪大的双眼中彻底熄灭。 他像一袋沉重的沙土般轰然倒地,脸上凝固着空洞的死亡表情。 安全屋内一片死寂,只剩下尸体倒地的闷响。 伏地魔胸膛剧烈起伏,苍白的手指紧攥魔杖,杖尖还萦绕着不祥的绿芒。 他蛇瞳中的怒火并未平息,但叛徒的瞬间死亡带来了一丝残酷的宣泄。 他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小巴蒂身上。 “小巴蒂…清理掉这个叛徒的残渣。”他转身,猩红的袍角无声消失在阴影中。 小巴蒂深深低下头:“是,我的主人!” 他和其他食死徒开始处理尸体。 ······ 很快,魔法部傲罗指挥部收到了西侧现场的更新报告。 福吉拿到这份报告,简直喜出望外。 一个死了的前雇员,一套完美的泄密链条——这简直是天赐的替罪羊! “立即发布公告!”福吉挺着肚子,声音洪亮,“阿兹卡班事件的罪魁祸首已查明!是前魔法部叛徒勾结外部黑巫师,泄露最高机密防御情报所致!该叛徒已被同伙处决!魔法部将以此为契机,彻底肃清内部,重建防御!正义已得伸张!” ······ 塞拉菲娜的意识从魔网的信息洪流中缓缓抽离。 她的注意力完全回到了身边。 “西弗。” 她的声音轻柔,指尖抚上他紧蹙的眉心。 斯内普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发出一声沉闷压抑的低哼。 “都过去了……那些喧嚣,那些血腥……都被关在门外了。” “这里只有我们,只有安静和温暖。” 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在她的低语和抚慰中,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环抱她的手臂带着依赖,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塞拉菲娜静静拥着他,紫金色的眼眸映着炉火。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紧密相依的身影投在石壁上。 第225章 再次跳级 地窖里弥漫着一层暖调的微光。壁炉中的火焰不安分地跳动,将人影投在墙上,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宽大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一角,塞拉菲娜侧卧着,手肘支在扶手上托住下巴。 她半阖着眼,紫金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兴致,静静看着眼前这场属于霍格沃茨高年级的“就业指导”。 斯内普坐在她对角不远处的书桌后面,脸色比平日更沉。 他面前摊着几张羊皮纸,对面坐着一位五年级的斯莱特林男生,脊背绷得笔直,却藏不住指尖轻微的颤抖。 斯内普的声音像浸过冰水的丝绸,滑过温暖的空气,一字一句拆解着男生那份关于未来的青涩构想。 他毫不客气地指出对方魔药成绩单上几处致命的短板——足够让任何正规的魔药机构直接回绝他的申请。 “诺特先生,”斯内普的指尖重重敲在羊皮纸某一行可笑的表述上,“将‘对坩埚的热情’作为进入圣芒戈魔咒伤害科的理由?我建议你,不如把这份热情用在避免下一次熬制疥疮药水时,不把你可怜的室友送进校医院——那或许更能体现你的实用价值。” 男生的脸瞬间涨红,汗珠从额角渗出,几乎要把头埋进长袍领口。 塞拉菲娜嘴角无声地扬了扬。 她看着又一个年轻斯莱特林几乎是踉跄着逃出地窖,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 她懒懒地换了个姿势,身下的锦缎靠垫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不得不说,”她的声音慵懒,在地窖里轻轻荡开,“斯莱特林的就业指导,大概是全校最轻松的。” 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缕垂落的发丝,目光转向斯内普,带着几分笑意。 “大多数人的未来,早在他们会写‘纯血’这两个字之前,就已经刻进家族的金库密码和泛黄的家谱里了。继承产业,经营庄园,在魔法部挂个闲职……还需要指导什么?不过是走个流程,让院长看看他们怎么把‘注定’包装得漂亮一点罢了。” 斯内普没反驳,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哼,算是默认。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要驱散最后一点被愚蠢淹没的疲惫。 当最后一名学生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地窖里只剩下壁炉持续的噼啪声,以及塞拉菲娜身上若有似无的暖香时,斯内普身上那种属于院长的冷硬气场迅速消退了。 他立即从书桌后起身,几步就跨到沙发旁。 俯身挤进她身侧特意留出的空位,动作急切。 手臂环过她的腰,稍稍用力,便将她更深地揽向自己。 他习惯性地将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塞拉菲娜低笑起来,手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间。 在这片安静的亲昵里,她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轻轻擦过他的耳畔: “西弗勒斯,”她的指尖顺着他耳廓的线条滑过,“你说……我要不要再去跳个级?”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动了动,发出一声含糊的鼻音,像是在问“跳去哪”。 塞拉菲娜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明年,我去应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怎么样?” 斯内普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笔直撞进她紫金色的眼底,那里面翻滚着惊诧和不解。 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那个被诅咒的职位? 那个每年都像烫手山芋一样扔给不同人的位置? “诅咒呢?”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紧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她看着他紧锁的眉宇,嘴角的笑意加深,染上几分危险又迷人的色彩。 “能解除就正好,”她语气轻松,“解除不了……就干不满一年再走,或者换你去?” 她眼底闪过狡黠的光,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当魔药学教授也行。反正……” “后年你的职位,说不定也要动一动了。” 斯内普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满意。他低低哼了一声,像是抱怨,又像是某种无可奈何的默许。 接着,他重新埋下脸,顺势将脸庞深深埋进她柔软的小腹,隔着丝质衬衫,那里的温度更暖,气息也更令人安心。 动作里带着点固执的孩子气的占有欲。 在彻底埋进去之前,他修长的手指不经意般掠过她衬衫下摆,悄悄解开了最下面的两颗纽扣。 衣料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光滑的肌肤。 他温热的唇随即贴了上去,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紧接着,像是某种隐秘的标记,他在吻痕旁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又用舌尖轻轻抚过。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似的,将脸更深地埋进去,呼吸着她身上独特的暖香。 塞拉菲娜纵容地轻笑,没有阻拦他这些小动作。 她柔软的手掌落在他头发上,轻轻揉了揉,指尖温和地梳理着发丝。 “好啦,那就我先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尘埃落定的慵懒和宠溺,像是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大蝙蝠。 壁炉的火光静静映照在两人身上,光影摇曳。 塞拉菲娜推开校长室厚重的橡木门,福克斯低低的鸣叫像一段轻柔的前奏。 邓布利多正站在冥想盆前出神,银白色的长须几乎要触到盆中流转的银色记忆。 “阿不思。” 邓布利多抬起头:“啊,塞拉菲娜!”他愉快地招呼着,“来一块柠檬雪宝吗?” “今天先不了,谢谢。”她走到那张巨大的书桌前,双手随意地撑在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关于我六年级的课程,我想提前结束。” 邓布利多递出糖果的手停在了半空,眼中掠过真实的讶异,眉毛高高扬起:“提前结束?塞拉菲娜,这倒是……” 他放下糖罐,十指习惯性地对在一起,仔细端详着她,“以你的能力,掌握那些知识自然不成问题。但霍格沃茨的课程体系……” 塞拉菲娜唇角弯起一个了然的笑,眼底有微光流转:“时间不等人,阿不思。我们都需要更充足的准备。何况,”她稍稍压低声音,带上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卡斯蒂尔家的藏书库,还有某些……特别的资源,能给我更直接的帮助。早点考完,我也能腾出手来做些别的事。比如,下学期或许可以帮你分担一下黑魔法防御术的教职?你知道,那个位置总空着,实在有点浪费。” 邓布利多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闪动了一下,随即化为复杂的了然,甚至带着些许赞许。 他静默片刻,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重新漾开温和的笑意:“塞拉菲娜,你总是……出人意料。好吧,好吧。既然是你深思熟虑的决定,又怀揣这样的‘雄心’,我这个老头子似乎没有理由反对。我会通知各位教授为你安排单独的六年级期末考试。祝你一切顺利,我们未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候选人?” 他说着,略带俏皮地眨了眨眼。 “承你吉言。”塞拉菲娜轻松一笑,转身离去。 校长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拢,留下邓布利多独自对着冥想盆,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银白的长须,若有所思。 几天紧凑却毫无悬念的考试之后,那份确认她提前完成六年级学业的文件被安静地放在紫金地窖的书桌上,很快便被更多的羊皮纸卷淹没。 生活重新回归到被塞拉菲娜掌控的慵懒节奏里。 紫金地窖中,壁炉里的火焰永不疲倦地跃动。 那张巨大的橡木书桌是她的领域,上面摊开着卡斯蒂尔家族遍布世界的产业报告、布满艰深符文的魔法契约、等待她批阅的决策文件。 这份宁静时常被黑袍翻卷的声音打破。 斯内普结束了一天的魔药教学、繁琐的学院事务,以及那些沉重任务后,总会带着一身药材的辛涩气和深入骨髓的疲惫归来。 他通常一言不发,径直走向那张铺着厚厚深紫色绒毯的宽大沙发。 塞拉菲娜有时会放下笔,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安神茶。 更多时候,她只是在他沉入沙发的瞬间,自然地靠过去。 然后,那位总是脊背挺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魔药大师,便会像卸下了所有铠甲,带着依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或是侧身躺下,把脸埋进她柔软的小腹,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他沉重的呼吸在她怀中渐渐平缓,有时甚至会陷入短暂的浅眠。 塞拉菲娜便安静地拥着他,自己则重新拿起厚重典籍。壁炉的火光在她专注阅读的侧脸上跳跃,翻动书页的声音轻不可闻。 上课的钟声依旧准时敲响。 塞拉菲娜出现在魔咒、变形、黑魔法防御术和魔药学的NEWT提高班课堂上。 她坐在七年级的学生中间,态度温和有礼,回答问题时思路清晰,实践操作如同教科书示范。 同学们早已对她的存在习以为常,她的实力就像地窖的石壁一样,稳固而毋庸置疑。 下课,收拾好东西,穿过长廊,回到紫金地窖。 处理家族事务,研读魔法典籍,等待那个携着夜色与魔药气息的身影归来,再次沉入这片只属于她们、被紫色温柔包裹的静谧之中。 偶尔,当积压的公务暂告段落,斯内普也恰好没有急需熬制的魔药或秘密会议时,他们会一起离开城堡。 有时是去霍格莫德,塞拉菲娜会挑选一些漂亮衣服或精致的茶具,斯内普则沉默地跟在她身旁,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手里提着她的采购物品;有时则只是在禁林边缘人迹罕至的小路上安静散步,肩并肩地看着林间光影流转,聆听风吹过树梢的声响;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待在地窖里,各捧一本书籍,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安静地重叠、交融。 日升月落,季节更迭。 霍格沃茨城堡外的喧嚣——魁地奇球场的欢呼、节庆日的热闹、低年级学生的嬉闹——都被紫金地窖那扇厚重的石门柔和地隔绝在外。 塞拉菲娜的世界,便这样凝聚在这方天地之间:她的书桌、她的课堂,以及那个总会在她怀中卸下一切重负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5章 再次跳级 第226章 请假 作者要去一趟外地,没电脑,10月10号或者11号开始更新哈 由于版权问题不能显示:请下载看书神,继续阅读 最新章节在APP内更新,下载免费看 第227章 毕业 六月,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寸空气仿佛都被NEWTs考试带来的紧绷感填满。 礼堂被清空,整齐地摆上一排排考桌,魔法部派来的考官们神情肃穆。 走廊里飘荡着羊皮纸和各种提神魔药混杂的气味,处处可见抓紧最后时间背诵咒文的学生。 塞拉菲娜穿着校袍,长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 她在考场外排队,姿态闲适,与周围紧绷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些低声默念步骤的同学,随后投向礼堂深处的阴影——那里,斯内普一身黑袍静立,双臂交叠,沉静的目光正望向考场入口。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触。 塞拉菲娜唇角微扬起一丝弧度,斯内普嘴角也微微勾起。 挺好。 塞拉菲娜想。 现在西弗的嘴角应该扬起很多像素点了吧。 哈哈哈! “考生入场!” 塞拉菲娜走向指定考桌,解开试卷封口的魔法火漆,羊皮纸上清晰地印着考题:生死水。 四周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这剂魔药以步骤繁琐、容错率低而闻名。 她却只是轻轻拿起银质小刀,开始处理月光石根茎。魔杖轻点,坩埚下的火焰便稳定地呈现出完美的幽蓝色。 没有丝毫犹豫,每个步骤都流畅自如。 切割、称量、投放、搅拌、控温…… 坩埚中药液的色泽变化恰到好处,升腾起的蒸汽带着一丝甜香。 阳光透过高窗上的彩色玻璃,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对她而言,这场终极考核,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虽然不创新,但是照着配方做到完美还是轻松的。 甚至在等待魔药反应的关键间隙,她还有余暇抬眼,朝阴影中那抹熟悉的身影递去一个微笑。 坩埚里,那能将人带入深沉睡眠的药剂,正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 当最后一缕蒸汽消散,塞拉菲娜魔杖轻点,熄灭火焰。 她让药剂在最佳状态下自然冷却。 考官踱步到她桌前,目光仔细审视着坩埚中的成品。 取样、观察、嗅闻,脸上严肃的线条似乎因这无可挑剔的完美而略微松动。 随后在评分板上飞快地写下评价。 塞拉菲娜将冷却好的魔药装入水晶瓶,当她将完成的魔药瓶放好时,离考试结束尚有充裕时间。 她没有提前离开,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温和,最后再次落向那片阴影。 斯内普依旧伫立在那里,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身上。 交卷铃声响起,考场内瞬间喧哗四起。 塞拉菲娜起身整理好工具包,走向出口。 经过那片阴影时,她脚步未停,只用他恰好能听见的音量低语:“结束了。” 斯内普的目光追随着她擦身而过的身影,喉间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嗯。” 接下来的理论考试对她而言,更是简单的如同喝水。 她可是过目不忘! 当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响彻城堡,塞拉菲娜合上墨水瓶,轻轻搁下羽毛笔。 周围瞬间爆发出欢呼与嘈杂,她只是安静地站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神情。 她没有融入走廊里沸腾的人潮,而是转身走向熟悉的地窖。 推开门,壁炉中的紫色火焰静静跃动,为室内的一切镀上柔和光晕。 斯内普比她更早回来。 他背对着门站在书架前,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寻找什么,又似乎只是需要一个姿势。 听到开门声,他并未立刻回头。 塞拉菲娜放下包,走到他身后,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他劲瘦的腰,侧脸贴在他挺直的脊背上。 黑袍下传来令人安心的气息。 他的身体放松下来,向后靠入她温暖的怀抱。他抬起一只手,覆盖住她环在腰间的手,微凉的手指与她温热的指尖交缠。 “结束了。” “嗯。”塞拉菲娜应着,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 斯内普转身,瞬间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深邃的黑眸紧紧锁住她含笑的眼睛。 塞拉菲娜仰头迎视,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紧抿的唇角,沿着紧绷的下颌缓缓滑下。 回应她的是一个掠夺的吻。 斯内普低下头,用力吻住她的唇。手臂紧紧缠住她的腰。 塞拉菲娜承受着这份强势,唇齿间给予回应,双手攀上他的脖颈,指尖没入他微凉的黑发中。 良久,斯内普才喘息着稍稍退开,额头仍重重抵着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急促地交织在一起。 他凝视着她被吻得微肿泛红的唇瓣,和那双始终带着笑意的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下一刻,他手臂下滑,托住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 塞拉菲娜依偎在他怀里。 斯内普抱着她,大步走向壁炉旁那张宽大的深紫色沙发。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沙发最深处。 然而,他并未像往常那样只是依偎,而是侧身躺下,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怀抱与阴影之下。 微凉的指尖带着一丝急迫,解开了她校服衬衫领口的几颗纽扣。 一片光滑的肌肤在壁炉火光下显露出来,泛着温润的光泽,锁骨的线条清晰优美。 斯内普的目光暗沉下去,他低下头,在她左胸口靠近心跳的位置,落下一个轻咬。 细腻温软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翻涌的情绪让他在齿间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直到齿痕深深陷进肌肤,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一丝极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仿佛骤然清醒,立刻伸出舌尖,带着笨拙的歉意,轻轻舔舐那个细微的伤口。 塞拉菲娜抚了抚他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指尖悄然掠过一抹金色微光,笼罩在那个新鲜的齿痕上。 这一次,并不是延缓愈合,而是直接将这印记凝固在了此刻的状态。 “我把这个印记的时间停住了。”她的声音轻柔,拂过他耳畔。 斯内普动作一顿,抬起头,深邃的眼眸望向她,带着疑问——为什么只停留这一个? “如果你想要它们都停下来,”塞拉菲娜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吻了吻他的眉心,低语道,“你可以重新留下你想要的印记。” 斯内普的嘴角愉悦地勾起。 目光在她身上缓缓扫过,随即再次低下头,在她纤细的手腕内侧、线条优美的锁骨、左后颈那些早已存在的位置,依次落下更深的痕迹。 他也加深了左肩一处的旧痕。 每一次烙印形成,塞拉菲娜的指尖便随之闪过微光,将这些痕迹一一定格,使之成为凝固在时间中的印记。 斯内普审视着这些被锁定的印记,它们都集中在她的左侧,右侧依旧光洁。 一丝幽暗的光芒在他眼底掠过。 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带着探索的意味,缓缓向下,滑过腰侧,抚上光滑的腿侧肌肤——夏季短裙之下,触感温热。 他轻轻抬起塞拉菲娜的右腿,目光落在大腿内侧那片更为隐秘的肌肤上。 接着,他低下头,带着宣告般的占有欲,在那里也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咬痕。 “唔……”塞拉菲娜轻轻抽了口气。 在他松口的瞬间,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将这个带着微妙位置暗示的最新印记,也永恒地定格在了被烙印的刹那。 斯内普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俯身在那凝固的齿痕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随后,那颗总是习惯性高昂着、布满警惕的头颅,终于彻底卸下重负,深深地埋进了她温软的胸口。 滚烫的呼吸毫无保留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沉重而贪婪。 塞拉菲娜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深陷于柔软如云的深紫色天鹅绒中。 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衣物清晰传来,一下下撞击着。 她抬起一只手,温柔地环住他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指尖带着无尽的怜惜,轻轻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和略显凌乱的黑发。 另一只手则一下下拍抚着他宽阔的背脊。 时间仿佛在壁炉紫色火焰的跳跃中放缓了流速。 塞拉菲娜微微低下头,下巴轻轻抵着他散落在自己颈窝的黑发,感受着发丝带来的细微触感。 她闭上眼,全身心地沉浸在这份毫无保留的依赖之中。 她收紧了覆在他头上的手,更深地陷入那片深紫色的温暖里,更深地陷入身前这个男人抛却所有心防、袒露全部脆弱的怀抱中。 第228章 神秘事务司之战 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的阴影深处,威尔克斯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紧紧捏着一枚边缘刻有蛇纹的金加隆。 金币中心,一行字迹浮现又消散: “将波特引至神秘事务司。时机成熟自会通知。勿失良机。.” 字迹消散后,加隆重归冰冷。 威尔克斯面无表情地将它收回长袍内袋。 地窖里,塞拉菲娜慵懒地靠在斯内普怀中,壁炉的火光在她的紫金色眼眸里跃动。 一道指令悄然发出,同时,激活了威尔克斯脑海深处一个精神印记。 威尔克斯的脑中只有一段被精心处理过的信息碎片自然浮现——伏地魔命令引诱哈利前往神秘事务司的意图,所有关于传递者的痕迹均被抹去。 塞拉菲娜命令他去辞职。 理由需是“无法忍受教学压力”或“理念冲突”,并需在情绪激动地解释时,让一份承载着“近期教学困扰”的记忆“意外”泄露。 比如,一个盛放银色记忆的玻璃瓶因“不慎”滑落,部分融入冥想盆,部分溅落。 虽然理论上来讲她不需要这么麻烦,但做戏要做全嘛~ 她还是很敬业的。 指令结束,一切重归沉寂。 威尔克斯眼神一凛,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这是他在霍格沃茨的终幕。 他迅速调整面部肌肉,让疲惫、愤懑与被冒犯的傲慢交织在脸上,仿佛一个忍无可忍、决意离去的强硬派教授。 而在地窖的温暖怀抱里,塞拉菲娜仰起脸,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西弗,看来伏地魔倒是个‘关心’学弟妹学业的好学生。” 她轻笑着补充:“连搞阴谋都懂得挑期末结束之后,真是体贴。” 斯内普闻言,低沉地轻笑出声,胸腔传来微微震动。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轻柔地印在她的脸颊上,带着赞同与纵容。 他的手臂将她圈得更紧了些,仿佛这个小小的举动便是对她话语最直接的回应。 而另一边,威尔克斯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随着滴水嘴石兽的挪开,他带着刻意维持的冷峻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平静而深邃。 “晚上好,威尔克斯教授。有什么事吗?”福克斯在栖木上发出轻柔的鸣叫。 “校长,”威尔克斯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激动,将一份羊皮纸放在桌上,“这是我的辞呈,即刻生效。” 纸张被他用手指压出深深的折痕。 “我无法继续待下去了。教学理念的冲突,某些学生的公然挑衅……这让我无法履行职责,损害威信。离开是唯一选择。”他语速很快,充满被逼无奈的愤慨。 邓布利多并未看向辞呈,目光温和却极具穿透力:“这很突然。学生们会想念你的。确定没有其他因素促使你做出决定吗?比如,一些……外来的困扰?” 威尔克斯像是被刺中,身体一僵,随即反应更烈:“困扰?哼!困扰来自霍格沃茨本身!对危险和纪律的轻视!” 他情绪激动地挥手。 就在这大幅动作中! 一个装着银色絮状物质的小玻璃瓶,极其“巧合”地从他袖口滑落,“叮”的一声脆响,撞在办公桌边缘冥想盆的银质底座上,瓶塞微微松动。 “糟糕!”威尔克斯低呼,脸上掠过真实的懊恼,急忙伸手去抓。 动作仓促笨拙,非但没抓住,反而将瓶子碰得一歪——瓶口松动,一缕记忆瞬间流淌而出! 大部分银丝精准地汇入冥想盆的液面,迅速融合。 仅有极小一缕,溅洒在邓布利多手边一份关于天文塔望远镜维护的羊皮纸上,迅速渗入,留下微不可察的湿痕。 “真是……失礼了,校长!”威尔克斯收回手,语气尴尬,“一份……无足轻重的记忆,记录着被学生顶撞的烦心事,本想处理掉的……情绪失控,见笑了。” 他显得为自己的失态难堪。 邓布利多的目光在那份报告上极快地停顿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看向威尔克斯:“不必介怀,阿米库斯。意外难免。你的辞呈我收到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付出。麦格教授会协助你办理离校手续。祝你未来顺利。” 威尔克斯紧绷的肩膀微松,僵硬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背影决绝。 办公室门关上。 寂静中,福克斯发出一声悠长清鸣。 邓布利多没有碰辞呈或溅湿的报告。 他的目光,带着凝重,投向冥想盆。 邓布利多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冥想盆边缘。 邓布利多眼中锐光一闪,嘴角微扬。 就是塞拉菲娜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 终端不可以吗? 还是让威尔克斯来走个过场? 他并没有过多疑惑,消息传到了就好。 起身,走向壁炉。 “凤凰社总部!”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翠绿色火焰升腾。 塞拉菲娜在斯内普怀中,睫毛轻轻一颤。 她的嘴角,在无人可见的角度,勾起一抹弧度。 她将所有外放的精神探测收回,更深地偎进斯内普温暖的胸膛。 阿不思会让哈利几人去神秘事务司的。 这是一场不可多得的历练。 ······ 魔法部地下九层,神秘事务司。 幽蓝色的光线冰冷地弥漫在空气中。高耸的黑色预言架上无数旋转着薄雾的水晶球在其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哈利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 他、罗恩、赫敏和金妮隐没在预言架的阴影之后。 就他们四个来了,他拒绝其余D.A成员的陪同。 他们四个学了卡斯蒂尔的元素魔法,有自保的力量。 “保持警惕,”赫敏低声提醒。 罗恩眼神锐利。 金妮身体微微前倾,小腿肌肉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三点钟方向!”哈利的精神感知捕捉到一丝恶意,低喝出声。 “哈哈哈——!” 贝拉特里克斯癫狂的笑声瞬间撕裂了死寂。 她如同鬼魅般闪现。 “小崽子们!欢迎来到你们的坟墓!” 多洛霍夫以及其他几名凶悍的食死徒——特拉弗斯、罗尔、埃弗里随之现身。 “预言球!波特!”贝拉尖啸着,魔杖毫不犹豫地射出一道惨绿的杀戮咒! 哈利瞳孔骤缩! 身体向侧后方急退,同时魔杖本能般挥出! 一道锐利的锋刃随着魔杖轨迹凭空生成。 无咎锋鸣! 地面被无声地切开一道深痕,贝拉的杀戮咒轨迹微微一偏,擦着哈利的身侧轰碎了他身后的预言架! 多洛霍夫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空间切割感而动作一滞! 战斗瞬间爆发! “闪雷!”金妮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刺耳的空气爆鸣声! 她借助闪雷的超短距爆发力,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埃弗里身侧! 魔杖尖端寒芒直刺对方持杖的手腕——冰封咒! 埃弗里完全没料到对方速度如此恐怖,手腕瞬间被刺骨坚冰覆盖,魔杖险些脱手! “空间锚点!”罗恩低吼! 他的身影在原地骤然模糊,下一刻已出现在贝拉斜后方的一个位置! 同时魔杖挥出,一道强力的昏昏倒地红光直射贝拉后背! 贝拉凭借战斗本能惊险扭身躲开,狂怒地回敬一道钻心剜骨,但罗恩的身影再次模糊,瞬移回哈利附近的安全点! “冰封!”赫敏的声音响起,魔杖点地。 刺骨的寒流呈环形扩散,地面瞬间凝结出光滑坚硬的冰层! 刚想扑向金妮的特拉弗斯脚下一滑,顿时失去平衡! 食死徒们惊怒交加! 多洛霍夫撕开冰层,试图用切割咒攻击赫敏,但哈利掠过,魔杖再次划出! 又一道无咎锋鸣撕裂空气,带着高频尖啸斩向多洛霍夫握杖的手! 多洛霍夫骇然急退,袖袍被无声割裂,手臂上瞬间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罗尔的手臂被金妮一次闪雷冲刺配合冰封擦过,动作僵硬了一瞬。 罗恩的手臂也被多洛霍夫刁钻的切割咒划破,鲜血涌出,他闷哼一声瞬移拉开距离,一道枯木逢春的绿光拂过,伤口边缘迅速收拢,只留下淡淡红痕。 “该死的!那是什么邪门魔法?!” 贝拉被哈利连绵不绝的无形锋刃逼得连连后退,气得发狂。 她自己的袍角也被一道掠过的锋刃无声切开,布料整齐飘落。 距离激战范围仅十数米外,一处堆放着破损预言架残骸的阴影角落。 塞拉菲娜和斯内普的身影完美融入这片扭曲的黑暗,她们的存在被空间扭曲彻底隐藏。 塞拉菲娜淡定的看着战场。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死死追随着哈利的身影。 当哈利以“无咎锋鸣”险险切开贝拉袍角,以及多洛霍夫手臂上那道被无形锋刃切开、血流被奇异力量暂时遏制的伤口时,斯内普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 “锋刃精准,愈合特性显现。贝拉失控,多洛霍夫受伤欲退……凤凰社入场。”塞拉菲娜的意识在斯内普脑海中传递信息。 预言厅沉重的大门应声轰然炸碎! “束手就擒!” 金斯莱的怒吼炸响! 他魁梧的身影撞入,一道昏迷咒红光直轰多洛霍夫! 疯眼汉穆迪、卢平、唐克斯、亚瑟等凤凰社精锐涌入! 强大的火力瞬间形成碾压之势! “爸爸!”金妮喊道,身形借助一次闪雷冲刺巧妙避开一道恶咒。 “退后!孩子们!干得漂亮!”金斯莱大吼,凤凰社成员迅速分割战场。 食死徒被彻底分割压制。 贝拉被穆迪和金斯莱联手逼得险象环生。 受伤的多洛霍夫对上卢平和唐克斯,更加吃力。 特拉弗斯被赫敏的冰层迟滞,随即被亚瑟缴械。 埃弗里想幻影移形逃跑,但罗恩强化的空间锚点干扰了空间稳定,他闷哼一声显形,被唐克斯的昏迷咒击中。 “撤退!!”贝拉发出尖啸! 多洛霍夫毫不犹豫地甩出威力巨大的黑色烟幕! 混乱中,食死徒们强行幻影移形。 贝拉消失前,一道无声的杀戮咒射向哈利! 哈利战斗直觉飙升,身体极限后仰,绿光擦着他鼻尖轰碎后方的架子! 贝拉在扭曲的空间涟漪中消失。 多洛霍夫和特拉弗斯成功脱逃,罗尔和埃弗里被罗恩的空间锚点干扰,被凤凰社的咒语击中昏迷。 烟雾渐渐散尽,预言厅一片狼藉。 碎裂的水晶球铺满冰面。 哈利剧烈喘息着,看着完好无损的预言球,感受着体内奔涌的魔力和战斗成功的振奋。 然而,一股冰冷恶意骤然降临! 空气凝固,连飘散的冰雾都仿佛停滞了。 哈利额头的伤疤剧痛欲裂! 他猛地抬头! 那个高大、苍白、蛇一样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预言厅中央。 伏地魔,亲临! “邓布利多……” 翠绿色的火焰腾起,邓布利多的身影从中凝聚。 他平静地挡在众人身前,湛蓝的眼眸迎向那片猩红。 “汤姆,”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稳。 “阿瓦达索命!”伏地魔尖啸! 一道惨绿死光撕裂空间,直射而来! 邓布利多的老魔杖划出,一只由火焰构成的凤凰清唳着振翅迎上! 绿光与金红色的凤凰轰然对撞! 预言厅疯狂震动! 预言架纷纷断裂,水晶球化为齑粉! 在这片混乱中,塞拉菲娜看到伏地魔的猩红蛇瞳穿透混乱,捕获了某块预言碎片的信息:“……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 伏地魔的嘴角,在强光掩盖下,勾起一丝冰冷彻骨的弧度。 强光渐熄,预言厅化为一片废墟。 伏地魔的身影已然消失,只余邓布利多屹立于断壁残垣之中。 预言球也在刚才的冲击中湮灭。 阴影角落的空间扭曲内,塞拉菲娜紫金色的眼眸倒映着眼前的废墟。 “伏地魔仅得‘二者存一’碎片。贝拉、多洛霍夫逃脱。”她冷静地总结道。 斯内普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目光从废墟移回塞拉菲娜的侧脸。 周围的空间扭曲平复,塞拉菲娜伸出手,覆上斯内普的手背。 斯内普随即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消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8章 神秘事务司之战 第229章 后续 里德尔府。 贝拉特里克斯像一头被困的野兽,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她的黑袍袖口被割开,底下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她时不时用指甲抠抓伤口边缘,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 多洛霍夫坐在一旁的高背椅上,脸色阴沉。他手臂上同样带着伤,动作间能看出明显的僵硬与痛楚。 特拉弗斯缩在更远的阴影里,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像是还没从之前的战斗中回过神。 空气里混杂着血腥味、烧焦的袍角和失败带来的耻辱。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伏地魔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尽头。他猩红的双眼缓缓扫过众人,没有怒吼,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 贝拉立刻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多洛霍夫和特拉弗斯也迅速起身,深深低下头。 “解释。” 贝拉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怨毒:“主人!是波特——还有他那几个跟班!他们用的根本不是霍格沃茨教的魔法!那疤头的魔杖能放出看不见的刀刃,快得吓人——连我的盔甲咒都挡不住!” 她激动地扯开破损的袖口:“还有那个韦斯莱家的女孩,冲起来像一道闪电!她哥哥更是像鬼影一样闪来闪去!那个格兰杰,她甚至能把地面冻住……他们根本不是学生该有的样子!” 多洛霍夫接过话,声音比贝拉冷静:“主人,波特他们的战术非常……陌生。这不像已知的任何魔法体系。还有他们的移动方式——短距离的瞬间移位,我也从未见过。” 伏地魔苍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魔杖,猩红的瞳孔微微收缩。 无形刃、高速移动、冰冻控制……这些能力的组合指向性太明确了。 “卡斯蒂尔……”他嘶哑地吐出这个名字,“塞拉菲娜·卡斯蒂尔。” 贝拉一愣,随即爆发出更深的愤怒:“那个仅剩的卡斯蒂尔?是她教的?!” 多洛霍夫皱眉:“卡斯蒂尔家一向中立,为什么会突然插手?” 伏地魔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卢修斯。 “卢修斯,你的‘银蛇’最近扩展得很快……” 卢修斯后背一凉,但仍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微微躬身:“主人,我只是尽我所能,为您的计划铺设更高效的通讯渠道。卡斯蒂尔家的终端技术确实更稳定,但我们在覆盖范围上……确实取得了一些进展。” 伏地魔发出一声低冷的轻笑,让所有食死徒脊背发寒。 “看来我们这位看似超然的卡斯蒂尔小姐,并非对利益无动于衷。” 他猩红的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卢修斯的终端侵占了她的市场,她便用这种方式回应——教波特几个小把戏,在神秘事务司给我们制造麻烦。既不必亲自下场,也足以表明态度。” 这个推断合情合理。 贝拉发出愤怒的嘶声,多洛霍夫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这个可能性。 伏地魔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火光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在解决邓布利多之前,与卡斯蒂尔家正面冲突是愚蠢的。” “卢修斯,你的终端继续推进,但要更谨慎。她的警告,我们收到了。” 他转向窗外,目光仿佛穿透夜幕,望向远方的魔法部。 “神秘事务司的失败只是一个小挫折。”伏地魔的声音再度扬起,带着冰冷的狂热,“我们真正的目标始终是魔法部——那个被福吉搞得一团糟的官僚机器。是时候让它彻底为我们所用了。” 他的目光落在跪在贝拉身后的小巴蒂身上。小巴蒂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表演得无懈可击。 “小巴蒂。” “主人!”他立刻匍匐上前。 “你父亲,老巴蒂·克劳奇……他那张铁面无私的脸还有用。” “我要你回到他身边,用夺魂咒控制他。让他取代福吉,成为新的魔法部长。” 小巴蒂深深低头,声音中充满狂热:“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我会让他成为您最忠诚的傀儡!” “很好。”伏地魔扫视众人,“至于你们——今晚的失败暂且记下。养好伤,重整旗鼓。待魔法部落入我们手中,便是碾碎凤凰社之时。波特和他那些新学来的把戏……一个也逃不掉。” 食死徒们齐声应命,陆续退下。 大厅中只剩下伏地魔与跳动的炉火。 ······ 霍格沃茨地窖中,塞拉菲娜正通过贝拉身上的精神印记注视着一切。 一切正如她所预料。 “伏地魔已下令,小巴蒂将控制老巴蒂,谋取魔法部。” 她的声音平静地传递给身旁的斯内普。 斯内普的脸埋在她袍间,轻轻一动,算是回应。 塞拉菲娜的目光掠过伏地魔野心勃勃的面容,唇角极淡地一勾。 ······ 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来了。 星期五深夜,魔法部部长福吉站在灯火通明的魔法部大厅里,面对着一群鸦雀无声、面色沉重的记者,宣读了一份措辞沉重的声明。 他本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我怀着无比沉重和遗憾的心情必须宣布,”福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那个自诩为‘黑魔王’的巫师——是的,我们都清楚我指的是谁——他不仅活着,而且已经潜回,正在暗中活动。”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同样不幸的是,我们必须报告阿兹卡班发生了大规模的摄魂怪叛乱。这些守卫已公然背叛魔法部。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它们现已投靠……那个人。” “在此危急关头,”福吉提高了音量,试图传递出力量感,却更显出其底气不足,“我们强烈敦促魔法界的每一位公民保持高度警惕。魔法部将紧急出版《家庭及个人初步防御指南》,并在未来一个月内,免费分发至所有登记在册的巫师家庭。” 这份突如其来的声明,瞬间在整个魔法社会激起了恐慌的巨浪。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仅仅在一周前的星期三,魔法部还信誓旦旦地向公众保证:“无论当前流传着何种荒谬的谣言,神秘人已然回归的说法纯属无稽之谈!” 促使魔法部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具体细节尚未公开。 但一个关键事实已无法掩盖:就在本周二深夜,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率领其追随者,公然闯入了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 已恢复国际巫师联合会席位和威森加摩首席巫师身份的邓布利多,目前尚未就此发表评论。 这位老巫师在过去整整一年里,顶住了巨大的压力和公开的嘲讽,始终坚持他的警告:神秘人并未死去,他正蛰伏在暗处,重新集结力量。 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的名字,也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霍格沃茨地窖办公室里,炉火噼啪作响,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塞拉菲娜慵懒地靠在斯内普怀中,纤细的手指展开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 两人深陷在宽大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报纸头版的粗黑标题在炉火光下格外刺眼。 “瞧瞧,”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惯有的讥诮,“转眼之间,他又成了那个光芒万丈的‘大难不死的男孩’了。多么迅速的转变。就在昨天,这份报纸还在不遗余力地把他塑造成一个哗众取宠的骗子。” 他修长的手指绕着她一缕垂下的发丝。 塞拉菲娜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厌倦,随手将报纸揉成一团,抛进壁炉旁的废纸篓。 她利落地转身,跨坐在他腿上,双臂环住他精瘦的腰,将脸埋进他颈窝。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微凉的皮肤,鼻尖充盈着熟悉的魔药气息。 “随他们怎么说,”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反正康奈利·福吉那个官僚,他的部长位置也坐不了多久了。” 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中微光闪烁,凑上前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斯内普的嘴角上扬,收紧了环在她背后的手臂。 他的目光掠过地上那团报纸,重新落回她脸上,黑眸深处透出凝重。 “魔法部的《防御指南》,魔网终端会适时推送。比起关心福吉的公关辞令和那些安全提示……” 他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我们或许该先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暑假……该如何安排。” 塞拉菲娜迎着他的目光,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或许……还能顺手救个人?” 斯内普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短暂而灼热:“谁?” “阿米莉娅·博恩斯。” 这个名字像让斯内普环在她背后的手臂骤然绷紧,瞳孔急剧收缩。 “他会对她下手,”塞拉菲娜语气笃定。 她反手握住他托着自己下巴的手腕,低头用牙齿在他苍白的手腕内侧不轻不重地硌了一下,留下一个细微的痛感。 “之后,她就是下一个能帮我们指证那边自己人的活证据。” 话音未落,斯内普的吻带着一种近乎噬咬的凶狠压了下来。 唇齿间是无声的较量,是计划带来的紧绷。 空气仿佛被点燃,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纠缠的触感,壁炉的火光在他们紧密相贴的身影上剧烈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这阵狂风骤雨才渐渐平息。 斯内普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地拂过她的脸颊。 他更深地埋首于她的颈窝,灼热的唇息熨烫着敏感的肌肤。 接着,是更深重的吮吸,带着贪婪的占有,在她颈侧留下一个清晰的印记。 第230章 快长大了 卡斯蒂尔庄园的午后,阳光透过高耸的玻璃,在会客室光洁的地面上洒下温暖斑斓的光斑。 空气里混合着旧书、干花和红茶的淡香,宁静得仿佛与外界隔绝。 塞拉菲娜身着剪裁合宜的月白色长袍,从容地坐在扶手椅中,对面是应邀前来的阿米莉娅·博恩斯。 这位法律执行司司长坐姿笔挺,头发一丝不苟。 她抿了一口醇厚的红茶,锐利的目光望向塞拉菲娜。 “卡斯蒂尔小姐,茶点很好。不过,我想你请我来,不单是为了喝茶吧?如今外面……风声不小。” 塞拉菲娜微微一笑。 “您一向敏锐,博恩斯司长。” “这个时候请您来,确实有些冒昧。但有些消息,我认为直接私下告知您更为稳妥,也更为安全。” 她轻轻放下茶杯。 “我们……通过某些不便明说的渠道,分析了一些近期动向。结论令人不安,却并非空穴来风。我们认为,魔法部高层内部,或者说,某些对您的立场和影响力深感忌惮的势力,可能正在谋划针对您的行动。目的很明确——清除障碍。” 博恩斯司长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眼神更加锐利,但她没有打断。 她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你是说,‘那个人’的追随者?” “具体执行者尚无法完全确定,”塞拉菲娜修正,但语气肯定,“但威胁的源头,极大可能指向那边。而且,时机……或许就在不远之后。他们需要制造混乱,需要打击魔法部的核心威信,您的职位和原则,使您成为显著目标之一。” 她稍作停顿,留给博恩斯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道:“出于对您安全的考虑,以及对魔法界未来秩序的责任,我们希望能为您提供一份微薄的保障。” 塞拉菲娜从长袍内侧取出一样东西。 它是一枚小巧古朴的徽章,暗铜材质,刻着细密的图案,中心嵌着一粒几乎吸收所有光线的微小黑点。 整体低调、坚固,甚至有些朴素。 她将徽章轻轻推过桌面。 “请贴身佩戴,最好靠近心脏。”塞拉菲娜的语气温和,“它是一次性护盾,只能抵挡一次……您明白的那种咒语。最大优点是隐蔽——触发前,常规探测魔法无法察觉其存在。” 博恩斯司长拿起徽章,触手微凉。她仔细端详着纹路和中央的黑点。 “如果……它真的被触发了呢?”她低声问。 “它会完成防御,同时,”塞拉菲娜坦然迎上她的目光,“会瞬间启动一个强大的敛息魔法。模拟出‘被命中后’生命体征消失的状态,非常逼真,足以骗过绝大多数探查,包括那些……对生命气息异常敏感的存在。” 博恩斯司长的瞳孔微微一缩,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一个争取时间、制造假象的机会。”塞拉菲娜轻轻点头,“在混乱中,在敌人以为得手而松懈时,您能获得喘息之机,等待救援或寻找出路。” 书房内短暂沉默,只闻窗外隐约鸟鸣。 博恩斯的手指紧捏着那枚徽章,指节微微发白。 她抬头看向塞拉菲娜,眼神复杂。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这情报为何如此具体?” 塞拉菲娜轻轻呼出一口气。 “司长,正如所言,消息来自几位……自己人。他们身份极度敏感,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无法透露更多,这既是为他们,也是为您——有时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安全。” 她向前微倾,紫金色的眼中目光恳切:“我们只请求您的信任。信任我们此刻与您立场一致,共同对抗那个不能提名字的黑暗。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魔法界彻底滑向深渊。” 塞拉菲娜的目光掠过旁边沉默的斯内普,回到博恩斯脸上,语气更加郑重:“我们恳请您,在未来某个时刻——当战争结束,当真相需要大白,当某些人的忠诚与牺牲需要被铭记时——您能作为一位公正的见证者站出来。证明在至暗时刻,并非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或屈服;证明有人曾试图发出警示,试图保护;证明……我们为光明所做的努力,真实不虚。” 博恩斯司长久久凝视着塞拉菲娜,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徽章。 她历经宦海沉浮,深知信任的代价与重量。 但眼前年轻女巫的坦率、平静,以及这份冒着风险送来的护身符,让她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她缓缓将徽章收进长袍内袋,紧贴在心口。 “我会贴身带着它。” “至于作证……卡斯蒂尔小姐,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如果真相如你所说,我以博恩斯家族的名誉起誓,当法律和公正需要我的证词时,我绝不会回避。” 塞拉菲娜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又充满感激的微笑,那是恰到好处的诚挚。 “谢谢您,博恩斯司长。您的勇气与公正,是魔法界真正的基石。请您务必……万分谨慎。” 会面在沉重而默契的气氛中结束。 博恩斯离去后,书房重归宁静,阳光依旧温暖。 塞拉菲娜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修剪整齐的草坪,沉默不语。斯内普无声地走到她身后。 “她收下了。”塞拉菲娜的声音很轻。 “嗯。”斯内普低应一声,目光同样投向窗外,深邃眼底翻涌着复杂心绪。 他低沉开口,将话题拉回更紧迫的现实:“那么,我们自己的暑假安排……需要更周详的筹划了。” 塞拉菲娜向后轻轻靠在他身上,感受着那份沉默而坚实的支撑。 ······ 卡斯蒂尔庄园的主卧内,午后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紫金帷幔,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塞拉菲娜半倚在柔软的靠枕堆里,眼帘轻合,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怀中那人柔软的黑发。 斯内普整张脸深深埋在她温暖的小腹间,高挺的鼻梁无意识地蹭着细腻的衣物,温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他环抱着她的手臂结实有力,带着依赖。 就在这片静谧几乎令人昏昏欲睡之时—— 塞拉菲娜手腕内侧,那枚紫金色印记,毫无征兆地泛起一抹微光。 她闭着的眼睫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几乎同时,斯内普埋在她怀中的头颅微微一顿。 他没有抬头,但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却骤然收紧。他身体的线条瞬间绷紧,从慵懒的依赖切换至蓄势待发的警惕,唯有脸庞依旧埋在原处,汲取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是卢修斯。”塞拉菲娜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惊扰的沙哑。 德拉科被选中…黑魔标记…任务:杀死邓布利多或者修复博金-博克的消失柜…期限紧迫… 她的意识在魔网中回应: 我会介入。告知德拉科,向邓布利多坦白一切,开始下注。保持联络。 意念撤出,印记重归沉寂。 她安抚地捋过斯内普紧绷的后颈:“卢修斯的消息。黑魔王选中了德拉科” “任务是杀死邓布利多或者修复翻倒巷博金-博克店里的那个消失柜。前者就是个添头,后者才是真正的任务。意图很明显了,想借此潜入霍格沃茨。” 斯内普猛地抬起头! 德拉科·马尔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被推到了黑魔王血腥棋盘的中央! 塞拉菲娜的手及时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温热,指尖轻按在他紧抿的唇边:“别担心,西弗勒斯,”她的声音低沉,“我会帮他。这件事,不会让他独自承担。” 她顿了顿,紫金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我早警告过卢修斯和纳西莎,让他们尽可能淡化德拉科的存在,别让他成为黑魔王眼中可用的棋子。可惜……” 未尽之语里是对马尔福夫妇无力护子的无奈。 “卢修斯终究没能护住他。”斯内普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对昔日同窗无能的愤怒与判断。 “所以我告诉卢修斯,”塞拉菲娜接道,“让德拉科主动去找邓布利多。坦白任务,寻求庇护。这是下注的时刻了。” 她缓缓抚摸着他的黑发,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本想将他隔绝在这场风暴之外,才刻意未教他元素魔法——毕竟哈利都会了,得一碗水端平——就是怕引来关注…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躲过。” 她微微前倾:“看来我们的度假计划要延后了。” 斯内普摇了摇头,无声叹息。 德拉科被卷入,他确实已无度假的心情。 塞拉菲娜:“就是以马尔福家族的地位,伏地魔不应该下达杀死邓布利多的命令……这是警告。卢修斯应该做了什么。可能是因为在伏地魔看中德拉科的时候反抗太过于激烈了。” 斯内普点头。 卢修斯…… 唉。 塞拉菲娜的指尖仍停留在他脸颊。指腹轻柔描摹过他紧绷的下颌,滑过冷硬的唇线,最终停在深锁的眉间。 在她的安抚下,斯内普眼中翻涌的惊怒渐渐平息。 紧绷的肌肉一点点松弛,那尖锐的警惕被更深沉的疲惫和本能的寻求慰藉的渴望取代。 他更深地向她贴近。 这一次,他没有埋回她的小腹,而是带着更深切的依赖,将脸深深埋进她柔软的胸口。 动作急切,甚至带着点笨拙的用力,高挺的鼻梁和温热的唇隔着丝滑睡袍,紧密贴合着她饱满的曲线,贪婪呼吸着那独属于她的气息。 这姿势让他清晰感受到她沉稳的心跳,那规律的搏动如同安神的鼓点,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他埋首的动作拱乱了她松散的睡袍襟口。 丝缎滑落,露出一小片细腻的肌肤。 精致的锁骨凹陷处,一个牙印赫然在目,带着野性的占有意味。 左胸上方,靠近心脏的位置,烙印着另一个同样深刻的齿痕。 他的脸颊完全陷落在那片温软之中,触感细腻的弹性。 隔着薄薄布料,他能清晰感知到她发育良好的身体曲线,丰腴而有力。 这饱满的触感,猛地与他记忆中饮下增龄剂后骤然绽放的身影重叠。 那时的冲击,混合着此刻掌下的丰盈,以及鼻息间纯然属于她的气息…… 一种滚烫而沉重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底翻腾。 忧虑、后怕、责任、汹涌的占有欲,以及对怀中这具躯体所蕴含的无穷潜能的灼热,连同那一丝对即将完全绽放之美的隐秘期待。 他的嘴唇带着啃噬的冲动,在她柔软的肌肤上反复轻蹭,舌尖能尝到牙印下的细微纹理,发出一声模糊的、压抑着浓烈情感的沙哑低喃,闷在她胸口: “…十六了……不到一年……” “…快…要长大了……” 塞拉菲娜听到了那饱含热度的低喃。 她环抱着他头颅的手臂收得更紧,让他的脸颊更深地嵌进那片温软。指尖依旧温柔梳理着他的黑发,缓慢而坚定。 目光低垂,落在自己胸口暴露在空气中、带着他深刻印记的肌肤上。 她能感受到他所有滚烫的情绪。 她轻轻低下头,微凉的唇瓣印在他柔软的黑发上。 “嗯,”她的声音很轻,传入他耳中,“我会一直在。” 这简单的五个字,回应了他所有的不安。 第231章 勾引 卡斯蒂尔庄园的夏日,时光仿佛被魔法浸透,流淌得缓慢而宁静。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深色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外界魔法界的风云变幻——康奈利·福吉的黯然下台,老巴蒂·克劳奇的铁腕上任,乃至珀西·韦斯莱在权力阶梯上的谨慎攀爬——都被庄园强大的结界过滤成遥远的背景杂音。 在这片由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掌控的领域,她和斯内普构筑了一个近乎自足的小世界。 然而,斯内普身为间谍的职责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迫使他必须定期离开这片宁静的港湾,前往那个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地方——里德尔府,向伏地魔汇报。 每一次离开,都像撕开紧密贴合的血肉。 当庄园的识别魔法在他身后合拢,塞拉菲娜那令人心安的魔力被隔绝,一种熟悉的阴郁便重新包裹上来,如同披回一件湿冷沉重的旧袍。 他必须调动全部意志扮演那个阴沉忠诚的食死徒,汇报着精心筛选的情报,同时敏锐捕捉黑魔王的每一丝情绪波动。 而塞拉菲娜,正是伏地魔猩红蛇瞳中最不可测的阴影。 斯内普深知,关于她的每一句汇报都需字斟句酌。 他要淡化她在霍格沃茨的存在,模糊她那些深不可测的研究,更要小心掩盖卡斯蒂尔庄园本身蕴含的力量。 每一次提及她,都让他的神经绷紧到极致。 当他拖着被黑暗气息浸染的疲惫身躯重返庄园,穿过守护魔法的瞬间,紧绷的神经才会发出哀鸣,骤然松弛。 迎接他的,总是她温柔的注视和靠近。 塞拉菲娜从中州带回的绝版魔药材料,此刻正随意堆放在一张星光蓝宝石打磨的边几上。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这些足以让魔药界疯狂的珍宝,内心只泛起一丝早已习惯的涟漪。 或许这就是富养——塞拉菲娜正以神明的慷慨,滋养着他的一切:他的研究,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以及作为间谍必须消耗的巨大精神。 这种滋养的效果,在庄园宁静的光线下尤为明显。 曾经吸血鬼般苍白的肤色如今透出健康的血色,被魔药蒸汽侵蚀的消瘦身躯变得挺拔结实,黑袍下的肌肉线条蕴含着力量。 最显著的变化在那张曾被苦难深刻雕琢的脸上——眉心的川字纹路在塞拉菲娜持续的魔力抚慰下消失,紧绷的下颌线条柔和了许多。 那双曾盛满阴鸷的黑眸,如今沉淀着深海般的平静,只在深处偶尔掠过一丝锐利。 一次食死徒聚会上,卢修斯探究的目光在他明显焕发的脸上停留许久,最终忍不住低声询问保养秘诀。 斯内普只是讥讽地冷哼了一声,未作回答,但内心清晰——此刻的他,与那个在绝望中沉沦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已判若两人。 关于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职位,斯内普在最近汇报中以极其谨慎的方式向伏地魔提及。 他屏息等待盘问,但伏地魔的反应却出乎意料地漠然。 猩红蛇瞳在他脸上停留片刻,最终只是漫不经心地挥手:“让她待着。” 嘶哑的声音带着高高在上的容忍,以及更深层的忌惮。 虽然斯内普并不知道伏地魔为什么在面对塞拉菲娜的事情上会出现高高在上这个情绪。 他想到塞拉菲娜提到过的:他把自己切的太碎了。 这应该是切碎之后的神奇的脑回路。 “霍格沃茨……是个有趣的观察点。只要那只小蛇安分待着。” 在伏地魔眼中,霍格沃茨反而成了监控这个变数的牢笼。 此刻,庄园书房内。 夏日的暖阳和庄园魔法驱散了一切寒意。 塞拉菲娜斜倚在铺着紫色软垫的躺椅上,看着一本封面流淌金属光泽的炼金古籍。 斯内普处理完一批魔药订单,放下羽毛笔。书房里弥漫着旧羊皮纸、昂贵墨水和塞拉菲娜身上独特的冷莲气息。 几乎是本能驱使,他起身走向那抹沉静的光源。 没有言语,他侧身坐在躺椅空出的边缘。 然后,像一头归巢的猛兽,他俯下身,带着在外界无法想象的急切,将脸深深埋进塞拉菲娜温热的颈窝。 高挺的鼻梁嵌入细腻的肌肤,嘴唇紧贴那深暗的齿痕。 他深深呼吸着,那气息冲刷掉从里德尔府带回的所有阴冷。 有时他会滑下去将脸埋在她小腹,但更多时候,在经历黑暗后,他需要更直接的慰藉。 手臂环住她的腰身,脸颊陷落在饱满的胸口曲线里,鼻尖隔着丝滑布料紧贴她心脏上方的肌肤,感受那平稳有力的心跳。 他像藤蔓缠绕参天巨树,将所有的疲惫与阴郁,都交付给这片由他的“敌人”构筑的避风港。 在这里,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间谍,不是食死徒,只是一个被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用力量与包容“富养”着的男人。 ······ 这个假期的度假计划是彻底夭折了。 也不知是阿兹卡班一役让食死徒死伤惨重令他恼羞成怒,还是行踪暴露后越发焦躁不安,伏地魔召集会议的频率明显增高。 斯内普不得不频繁往返于卡斯蒂尔庄园的宁静与里德尔府的阴森之间,每次归来都带着一身洗不掉的冰冷气息。 与此同时,食死徒活动日益猖獗,塞拉菲娜为了保护那些在恐慌中挣扎的普通巫师家族,需要协调资源、布设防护、处理纷争,案头的公务文件堆积如山,成了另一个需要攻克的问题。 两人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谁也离不开半步。 这天晚上,塞拉菲娜终于批阅完最后一份加急文件,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起身走向房间一角的软榻。 她朝着正坐在壁炉边看书的斯内普张开双臂,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疲惫和依赖:“哦——西弗,我需要抱住你补充点能量,这些公务实在太耗费心神了。” 斯内普在她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就合上了书。 他早就想靠近她了,只是不愿打扰她工作。 他立刻起身,大步走过去投入她的怀抱,用力抱紧,额头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清冽的淡香。 塞拉菲娜满足地喟叹一声,脸颊蹭了蹭他柔软微凉的黑发,感觉疲惫的灵魂终于找到了栖息之地,重新变得充盈。 她搂着他,手指在他背上轻轻拍抚。 抱了一会儿,斯内普手臂忽然用力,托着她的腰臀,轻松地将她抱了起来,让她面对面跨坐在自己腿上,陷进软榻深处。 这个姿势更加亲密无间,他能完全将她圈在怀里。 他再次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像寻求安慰的大型动物般蹭了蹭,然后薄唇开始流连,从最初的触碰逐渐变为轻柔的吸吮。 “唔……”塞拉菲娜微微仰头,感受着脖颈处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他的吻缓慢下移,带着缠绵,从纤细的脖颈到精致的锁骨。 指尖挑开她家居袍的领口,衣料滑落,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肤。 他的唇瓣继续向下,在锁骨下方那片细腻的区域留下细密的印记,温热的气息灼烫着皮肤。 最后,他停了下来,整张脸深深埋进她柔软的胸口,灼热的呼吸透过薄薄的衣料。 沉默了片刻,他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荒谬的笑意:“伏地魔……还让我继续勾引你,探听卡斯蒂尔的动向……” 他抬起头,深邃的黑眸在壁炉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幽深,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请问,尊贵的卡斯蒂尔小姐,有没有被我……拙劣的技巧勾引到?” 塞拉菲娜看着他难得流露出的混合着试探和些许紧张的神情,心头一软,伸手捧住他的脸。 拇指轻轻抚过他微抿的唇角,紫金色的眼眸里漾开温柔而笃定的笑意。 “当然,斯内普先生。岂止是勾引到,简直是被迷得神魂颠倒,无可救药了。” 斯内普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低沉地、由衷地轻笑起来,胸膛传来微微震动。 那笑声里带着满足和得意。 他再次将自己深深埋进她的怀抱,脸颊紧贴着她心口,手臂收得更紧。 他闷闷的声音里带着孩子气的占有和骄傲:“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这句话与其说是宣言,不如说是一种心满意足的确认,在温暖静谧的室内低低回荡,被壁炉的噼啪声轻轻包裹。 ······ 紫金色的大床上,塞拉菲娜呈“大”字型躺着,身上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丝质睡袍。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斯内普正在里面冲洗。 塞拉菲娜望着天花板上流转的微弱魔法光晕,心里默默算着日子。 还有半年了。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有些发烫,又有些难耐的焦躁。 她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微微翘起——好歹日子有了个盼头。 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被拉开,氤氲的热气涌出。 斯内普走了出来,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颈侧,还在往下滴着水珠。 他上半身**着,只在腰间松松地系着一条睡裤,裤腰低低地卡在髋骨上。 水珠沿着他苍白的皮肤滑落,流过清晰的锁骨、结实的胸膛,以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线条分明的腹肌,最后没入那低垂的裤腰边缘。 睡裤要掉不掉地挂在那里,危险地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反而比全然的**更引人遐思。 塞拉菲娜侧躺着,支着脑袋,目光毫不避讳地在他身上逡巡。 从宽阔的肩背到窄瘦的腰身,再到那引人注目的人鱼线,以及紧绷皮肤下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 她眯了眯眼。 西弗就是在勾引她! 斯内普走到床边坐下,拿起一旁放着的干毛巾擦拭头发。 这个动作使得他腰腹的肌肉微微绷紧,裤腰似乎又往下滑了一丁点,露出更多紧实的下腹和隐约的耻骨边缘。 塞拉菲娜轻哼一声。 真是个心机的男人。 趁他放下毛巾,刚要躺下的瞬间,塞拉菲娜猛地翻身,动作灵巧地跨坐到他身上,将他压回床垫。 斯内普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疑问:“……菲娜?” 塞拉菲娜俯下身,直接张口咬在他的锁骨上,听到他压抑的抽气声后,又转为绵长而用力的吸吮,直到那里留下一个泛着红紫的印记。 “菲娜……”斯内普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手不由自主地扶上了她的腰。 温热的呼吸掠过他的锁骨,留下细密的触感。 斯内普喉结微动,感受着她在胸前游移的唇瓣,呼吸渐渐沉重。 当她的发梢扫过小腹时,他猛地攥紧了床单。 “西弗就是在勾引我。” 塞拉菲娜轻声说,指尖在裤腰边缘流连。 “要我帮你吗?” 话音未落,她根本没等他回答,一只手就直接覆了上去握住。 “菲、菲娜……”斯内普的声音彻底哑了,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塞拉菲娜慢慢直起一点身子,她歪着头,故意又问了一遍,手上还坏心地加重了力道:“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的理智那根弦彻底崩断了。 “……小坏蛋!” 他低吼一声,猛地搂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按向自己,同时仰头热烈而凶狠地吻住她的唇。 另一只手迅速下滑,覆盖住她作乱的手,紧紧按住。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突然翻身调转两人的位置。暗沉的目光掠过她微敞的领口,那里还留着淡红痕迹。 他俯身时,睡袍带子悄然滑落。 “这次……”他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该轮到我了。” 指尖掠过细腻的肩带,感受到身下人轻轻的战栗。 窗外月光渐浓,帷帐自动垂落,将交叠的身影笼罩在朦胧光晕里。 (下面是付费内容)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渐渐平息下来。 斯内普拿来温热的湿毛巾,仔细地为塞拉菲娜清理着手上的痕迹。 塞拉菲娜摊开手心。 累到是不累,毕竟她是耍刀的…… 时间挺长…… 看来她以后的□□生活一定很精彩! 还好她身体很好! 超级好!!! 斯内普耳根还泛着红,低声问,声音里还带着沙哑:“怎么……今天突然这么……” 塞拉菲娜理直气壮地指控,手指戳了戳他结实的小腹:“还不是因为西弗!把裤子穿得那么往下,分明就是在勾引我!” 斯内普有些窘迫,小声辩解:“我才没有……” 但随即,他又像是找回了底气,带着点无奈和宠溺,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也不怕我万一忍不住。” 塞拉菲娜笑嘻嘻地凑上去,照着他的脸颊响亮地亲了一口:“放心,我会忍住的。” 斯内普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她只是随意拢着、春光半泄的睡袍上,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有点回升。 但心底深处,却是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开心——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亲密了一步。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低声说:“睡吧。” 塞拉菲娜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很快变得平稳悠长。 斯内普低头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无声地叹了口气。 小坏蛋…… 他无奈又宠溺地想,今晚这场“意外”,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啊。 小“暧昧”一下,作者忍不住了。希望一次过审啊啊啊啊啊!塞拉菲娜身上还剩下一件。没一次过审也没事,作者还有个自留版本可以自己看,桀桀桀。[无奈][害羞][哈哈大笑][哦哦哦][墨镜][狗头][坏笑] 二编:到底还是被锁了。[无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1章 勾引 第232章 食髓知味 自从前一天晚上的亲密之后,斯内普便有些食髓知味。 清晨,他比塞拉菲娜醒得早,却没有动。 晨光透过厚重的紫金色帷幔,在地毯上投下朦胧的光斑。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呼吸均匀,脸颊贴在他胸口,睡得毫无防备。 一种温热而躁动的冲动从小腹蔓延开,伴随着清晨难以忽视的生理反应,让他喉头发紧。 但现在不行。 他打算等她醒。 又过了不知多久,塞拉菲娜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 她先是习惯性地在他颈窝蹭了蹭,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西弗……” 斯内普手臂紧了紧,嗓音低哑得不像话:“早。” 他搂在她腰间的右手缓缓下滑,牵起她的手向下探去。 塞拉菲娜还有些迷糊,任由他引导,直到掌心触碰,她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底瞬间漾起狡黠的笑意,拖长了语调:“嗯——?西弗~” 斯内普耳根泛红,却不肯松开她的手,将脸埋进她散着馨香的发间,闷声要求,带着一丝耍赖:“菲娜,帮我。” 塞拉菲娜低笑起来,顺应了他的请求。 过程中,斯内普的唇流连在她颈侧、锁骨,留下一个个新鲜的印记,对比着那些被时间魔法凝固的旧痕。 他有些不满地低声嘟囔,呼吸灼热:“不公平……你身上的印记,一晚上就没了……我要努努力。” 塞拉菲娜由着他去,还微微仰头,给他留下更多空间。 结果便是,等到一切平息,她起身去浴室时,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遍布了比昨天更密集的红痕,尤其是胸口和颈侧,简直像被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仔细标记过领地。 两人磨蹭到临近中午才真正起床。 斯内普拿来温热的湿毛巾,先仔细替她清理,然后坐在床边,力道适中地为她按摩着手腕和手指。 塞拉菲娜任由他伺候着,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感叹:不愧是压抑了几十年的男人,一旦开了闸,这精力真是惊人。 晚上,开了小荤之后的斯内普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该怎么形容呢? 像是某种长期压抑的本能被悄然唤醒,带着点试探,又掺杂着几分理直气壮的黏人。 比如现在,塞拉菲娜洗漱完毕,穿着丝质睡袍靠在床头,正随意翻着一本魔法古籍。 浴室的门被拉开,氤氲的水汽弥漫出来。 她下意识抬眼望去,然后眼睛瞬间瞪大了。 我勒个豆…… 西弗他……连睡裤都省了! 他就那样毫无遮掩地走了出来,未干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和颈侧,水珠沿着苍白的肌肤滚落,划过结实的胸膛、紧实的腹肌,最后没入那片令人无法忽视的阴影地带。 壁炉的光线在他身上勾勒出明暗交错的线条,平添了几分平日里绝无仅有的嚣张性感。 他果然在勾引我! 心机男人! 塞拉菲娜在心里无声呐喊,感觉脸颊有点发烫,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上逡巡。 斯内普显然注意到了她直勾勾的视线,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但他没有退回浴室,也没有匆忙寻找遮蔽,反而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实则步伐略显僵硬地径直走向床边。 他掀开被子,躺了上来,身体带着沐浴后的微凉和湿润气息。 塞拉菲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侧过身,手臂环住她的腰,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来:“……看够了?” 塞拉菲娜忍不住低笑,放下书,手指插进他尚且湿润的发间轻轻揉搓:“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学坏了。” 他没有反驳,只是在她颈间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 然后,他的吻落了下来,从脖颈到锁骨。一只手也从她睡袍的缝隙探入,抚上她腰侧的肌肤,掌心带着沐浴后的微湿和灼人的温度。 塞拉菲娜很快便被他撩拨得呼吸紊乱,睡袍的带子不知何时被解开,衣襟散开,露出大片肌肤。 他的唇舌在她胸前流连,吮吸啮咬,留下新的印记,与那些被时间魔法凝固的旧痕交错在一起。 “西弗……”塞拉菲娜轻声唤他,手指插入他浓密的黑发,微微用力。 斯内普抬起头,黑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和渴望。 他牵引着她的手,再次向下探去。 “菲娜……帮我。” 他引导着她的手,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唇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身体,在她胸前的柔软、颈侧的脉搏、甚至耳垂上留下细密而灼热的吻。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压抑的喘息,以及那份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炽热**。 当一切终于平息下来,斯内普伏在她身上,沉重地喘息着,额头顶着她的肩膀,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她。 塞拉菲娜也微微喘着气,感受着掌心残留的黏腻。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撑起身,默不作声地拿来温热的湿毛巾擦拭。 然后,他坐在床边,捧着她的手腕,力道适中地按摩起来。 塞拉菲娜安静地躺着,享受着他的服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自己身上依旧完好的内裤。 一个疑惑浮上心头。 为什么不脱掉它呢? 她很清楚,以他们目前的情况确实不该进行到最后一步。 但是,在刚才那样意乱情迷的时刻,若是隔着布料磨蹭,或者……用别的方式……似乎也并非不可。 她其实想象过,西弗用他灵活的舌头和手指,会带来怎样陌生的快感。 “西弗,”她忍不住轻声问,带着点好奇,“为什么……不继续往下?” 斯内普按摩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看向她。 他的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情潮红晕,眼神却已经恢复了部分平日的深邃。 他沉默了几秒,才低声回答,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沙哑:“再等等。” 塞拉菲娜看着他眼中复杂的情绪便没有再追问。 她点点头:“好吧。” 斯内普俯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事后的温存和一丝歉意。 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回身侧,拉过被子盖好两人。 “睡吧。”他说。 塞拉菲娜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靠了靠。 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和好奇,但被他这样珍视着、克制地爱着的感觉,同样让她心底柔软成一片。 来日方长,她默默地想,反正…… 他已经是她的了。 这个念头让她嘴角弯起一个满足的弧度,很快便沉入了睡梦之中。 ······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塞拉菲娜堪称严苛的指导下,斯内普的格斗技巧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 这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日复一日的汗水累积。 塞拉菲娜传授的本就是直取要害的致命技艺,一年半的时间,也仅仅够他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个假期,塞拉菲娜显然加大了训练强度。 具体表现就是,斯内普每天都要在训练室里被放倒几次。 若有人问塞拉菲娜为何不对自家爱人“怜香惜玉”一点,她只会挑眉一笑。 让心爱之人变得更强,才是真正长远的怜香惜玉。 这天,斯内普又一次被撂倒在地,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榨不出来了。 塞拉菲娜看着他苍白脸上沁出的汗珠和微微急促的喘息,心里那点心疼立刻冒了头。 她走上前,俯身,动作熟练地将他打横抱起——标准的公主抱。 起初斯内普对此还表达过微弱的抗议,但在塞拉菲娜笑吟吟地给出“亲爱的,你只能在公主抱、单手抱、或者直接扛在肩上这三个选项里挑一个”的选择题后,他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况且……她叫他“亲爱的”! 这点认知总能抚平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别扭。 既然两人之间都开了个小小的荤了,塞拉菲娜也就更加“不拘小节”。 她直接剥掉他那身被汗水浸透的训练服,将他放进早已备好的温度恰好的药浴中。 深褐色的药液散发着草木清香,包裹住他疲惫不堪的身体。 塞拉菲娜挽起袖子,坐在浴桶边,为他按摩着过度使用而酸胀僵硬的肌肉。 斯内普闭着眼,喉间偶尔溢出几声舒适的轻哼,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她按在他肩颈处的手腕。 享受着这与众不同的药浴体验,斯内普忽然想起之前在布莱克老宅偶然瞥见的情景——那个韦斯莱家的小子在类似的情况下嚎得像是正在被剥皮。 “菲娜,为什么我的药浴……感觉并不难受?” 他记得那些小子们泡药浴时龇牙咧嘴的模样。 塞拉菲娜想起罗恩那堪比杀猪的惨叫,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西弗,说实话,我觉得他们那个根本不算疼。当然,你这个不一样,” 她指尖划过水温,“我给你用的都是顶好的材料,想达到最佳效果又不折磨人,自然得在原料上下足本钱和心思。” 斯内普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抑制不住弯起来。 这是独属于他的偏爱,他心知肚明。 塞拉菲娜手下不停,语气却带上了几分戏谑:“我亲爱的王夫殿下,对于您专属治疗师的服务,还满意吗?” 斯内普感受着肌肉在恰到好处的力道下逐渐松弛,故意拖长了腔调,配合着她的玩笑:“王储殿下亲自服侍,手法精妙,药浴舒坦,自然是无可挑剔。” “只是‘无可挑剔’而已?”塞拉菲娜挑眉,手指在他颈侧一处穴位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带起一阵酸麻,“看来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让我的王夫殿下给出更高的评价。” 斯内普被她按得轻哼一声,非但没躲,反而稍稍仰头,将那片区域更充分地暴露给她。 “殿下若肯再专心些,少些调侃,或许评价能更高一分。” “哦?”塞拉菲娜轻笑,另一只手滑入水下,准确找到他小腿肚一处紧绷的肌肉结节,力道适中地按揉起来,“我以为王夫殿下就喜欢我这样不专心的样子。” 酸胀感伴随着她的按压扩散开,斯内普吸了口气,随即又彻底放松下来,喉间溢出满足的叹息。 “……强词夺理。” “分明是实话实说。” 塞拉菲娜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敏感的耳廓,“难道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不喜欢吗?” 那气息像羽毛搔刮过心尖,斯内普耳根悄然漫上红色,沉默了片刻,才承认:“……喜欢。” 又一天,塞拉菲娜心血来潮,在药浴和按摩之后,兴致勃勃地翻出一罐质地细腻、散发着清冷莲香的面膜。 她拉着斯内普,给他做了一整套细致的面部保养,连脖颈和手臂都没放过。 当然,她自己也没闲着,顺手也给自个儿敷上了。 斯内普觉得有些新奇,配合地仰着脸,任由她微凉的指尖将那乳白色的膏体在自己脸上涂抹均匀。 他闭着眼,听着她轻柔的呼吸近在咫尺。 菲娜喜欢好看的事物,那他好好保养一下,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若是能……更能吸引她的目光,让她偶尔也露出些痴迷的神色,那便更好了。 这点隐秘的志气,他倒是藏得挺好。 敷完面膜,清洗干净,皮肤果然感觉清爽润泽了许多。 接着,他看到塞拉菲娜沐浴后,坐在梳妆台前,往身上涂抹带着相似香气的身体乳。 那细腻的膏体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晕开,留下淡淡的光泽和诱人的香气。 斯内普看着看着,便忍不住走了过去,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低声说:“我也要。” 塞拉菲娜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将罐子递给他:“自己抹。” 斯内普却不动,只是抱着她,闷声道:“你帮我。” 最后,自然是由塞拉菲娜笑着,将带着凉意和香气的乳霜在他身上涂抹开来。 她的掌心温热,力道轻柔,划过他苍白的皮肤,留下蜿蜒的痕迹和阵阵战栗。 两人互相帮忙,涂抹完毕后,身上都带着一模一样的清冽暖香。 他们像是被同一种气息标记,忍不住贴近彼此,脸颊相贴,颈项交磨,感受着对方肌肤的细腻温度和萦绕不散的属于彼此的相同气息,在静谧的夜晚里,诉说着亲昵与占有。 第233章 开学 美好的假期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按理说,塞拉菲娜如今已是正经教授,西弗勒斯更是资深的院长,两人完全有充足的理由不搭乘这趟拥挤的霍格沃茨特快。 但今年,她们却又出现在了火车上——用潘西的话说,这是“斯莱特林核心小团体开学日必须的仪式感”。 此刻,塞拉菲娜正优雅地坐在包厢靠窗的位置,小口啜饮着一杯色泽鲜亮的樱桃汁。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尽管穿着教授长袍,但那略显稚气的精致面庞依旧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学生。 就在这时,包厢门“哗啦”一声被猛地拉开。 一道铂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紧接着便是“扑通”一声——德拉科干脆利落地滑跪在地,一把抱住了塞拉菲娜的小腿。 “塞拉菲娜!” 德拉科抬起头,脸上写满了夸张的悲愤,他猛地撸起自己的袖子,将那个清晰狰狞的黑魔标记展示出来,声音带着刻意拖长的哭腔。 “你看看!那个没鼻子的老怪物!他这是非法雇佣童工!还强制纹身!我才十六岁!这像话吗?!我这细皮嫩肉的手腕!”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包厢内外瞬间安静。 只见包厢门口,潘西、达芙妮、布雷斯,连同高尔和克拉布,全都挤在那里,表情各异。 潘西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达芙妮捂住了嘴,布雷斯则已经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盯着德拉科紧紧抱着塞拉菲娜腿的那双手,眼神阴沉。 他坐在靠里的位置,被塞拉菲娜挡着,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德拉科,放开你的手。然后,站起来说话。” 德拉科却抱得更紧了,扭头看向斯内普,语气甚至带上了点无理取闹:“院长!斯内普教授!您不能见死不救!塞拉菲娜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塞拉菲娜低头看着腿上的“大型铂金挂件”,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樱桃汁。 她哭笑不得地用空着的手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德拉科,起来说话。你这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布雷斯靠在门框上,吹了个口哨:“哇哦,‘跪求好友拯救于黑魔王水火之中’,这剧情我只在麻瓜的戏剧里看过。德拉科,你下次是不是要考虑带个锣?” 潘西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梅林啊,德拉科,你的礼仪呢?就算要求助,不能换个优雅点的方式吗?” 达芙妮强忍着笑声道:“德拉科,你先起来吧……” 高尔和克拉布面面相觑,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也跟着跪下去显得比较有义气。 德拉科在朋友们七嘴八舌的“声讨”中,总算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从地上爬起来,但脸上那副“我是全世界最惨”的表情丝毫未变。 他一边整理着自己根本没乱的袍子,一边抱怨:“你们根本不懂我的压力!那可是黑魔王!他让我去杀邓布利多!梅林啊,我今年才十六岁!这是虐待未成年巫师!他这是干扰我学业!” 塞拉菲娜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紫金色的眼眸里满是戏谑:“所以,你担心的重点是……他影响了你的学业?” 德拉科理直气壮:“当然!这很重要!而且,” 他压低了一点声音,脸上闪过一丝真实的忧虑,“这活儿一听就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斯内普冷哼一声,但语气比起刚才似乎缓和了一丁点,至少不再像要阿瓦达了德拉科:“看来你还有基本的判断力,知道那是‘容易把自己搭进去’的活儿。那么,在列车上表演这一出,就是你想到的‘高明的求助策略’?” 德拉科撇撇嘴:“我这不是想着,先跟塞拉菲娜通个气嘛……虽然你们早就知道。” 他看向塞拉菲娜,眼神里都是“help me”。 塞拉菲娜与斯内普交换了一个眼神,她重新看向德拉科,以及门口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们,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带着笑:“好了,知道了。你这‘惊天动地’的求助方式我们收到了。记住,到了学校,收敛点,别到处嚷嚷。至于怎么解决……” 她顿了顿,拿起樱桃汁喝了一口,“总得让我先把这杯果汁喝完,再想想怎么捞你吧,我亲爱的遇难朋友?” 德拉科这才仿佛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塞拉菲娜旁边的空位上,恢复了点平日里的样子,甚至还有心情挑剔了一句:“这樱桃汁看起来不错,还有吗?” 塞拉菲娜慢条斯理地喝下杯中最后一点樱桃汁,将空杯子放在一旁,对着眼巴巴的德拉科耸了耸肩:“没了。” 她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看向德拉科,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听着,德拉科,关于那个真正的任务……”她微微倾身,声音压低到只有包厢内的人能听清,“他让你修复博金-博克的那个消失柜,对吗?” 德拉科脸色一白,点了点头,嘴唇抿得紧紧的。 “你先配合他,”塞拉菲娜冷静地指示,“至少表面上要做出努力的样子。高尔,克拉布,”她看向那两个大块头男孩,“你们继续像之前一样配合德拉科,但记住,一切以自身安全为前提,遇到任何不对劲,立刻停止,想办法通知我或者西弗勒斯。” 高尔和克拉布重重地点头,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那我……”德拉科的声音带着颤抖,“万一他催我,或者……” “不用担心,”塞拉菲娜打断他,“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他动不了你。” 她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既然把你拖进来,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她沉吟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本来,不想这么早把你卷进更深层的东西里。我原先不打算先教你卡斯蒂尔体系的元素魔法,就是怕树大招风,让那个没鼻子的提前盯上你。” 她目光扫过德拉科、潘西、达芙妮、布雷斯,甚至包括了高尔和克拉布,“结果,到底还是没躲过。” 说着,她像是变戏法一样,从随身的小巧空间袋里取出了六枚徽章。 “现在,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塞拉菲娜将徽章一一放在中间的桌面上,“如果想好了,决定要踏入这个世界,就签下这份保密魔法契约。” 她指尖在空中轻点,六张闪烁着金色字符的羊皮纸契约卷轴凭空出现,悬浮在每个人面前。 “然后,将你们自身的魔力注入徽章,打上属于你们的标记。” “之后,我会安排人每周找个固定时间教导你们卡斯蒂尔的基础元素魔法。拥有这枚激活的徽章,你们可以通过它传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特定教学地点。” “记住,只有被打上你们各自魔力印记的徽章持有者才能使用这个功能。” 她话音刚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签!”潘西第一个抓起羽毛笔,利落地在契约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即拿起一枚徽章,集中精神,引导着魔力注入。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了我?”布雷斯动作优雅,但速度丝毫不慢,签名的动作行云流水。 达芙妮也坚定地点点头,拿起徽章:“我们需要力量保护自己,保护家族。” 高尔和克拉布虽然对“元素魔法”具体是什么概念还有点模糊,但他们清楚跟着德拉科和塞拉菲娜准没错,也笨拙却认真地签下名字,努力调动着魔力注入徽章。 德拉科是最后一个动作的,他拿起徽章,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塞拉菲娜,眼睛里情绪复杂。 他郑重地签下名字,然后将徽章紧紧握在手心,感受着自身魔力与之建立的微弱联系。 开玩笑,那可是卡斯蒂尔的元素魔法! 魔法界多少家族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谁会拒绝? 看着六枚徽章都成功被激活,塞拉菲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很好,她的斯莱特林小团体,终于要开始真正武装起来了。 ······ 霍格沃茨礼堂的穹顶下,悬浮的蜡烛如星河流淌,将四张长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映照得熠熠生辉。 新学期的喧闹与重逢的喜悦在空气中交织。 邓布利多教授站在教师席中央,银须在烛光下闪烁,他抬手示意,礼堂的声浪如潮水般退去。 “欢迎归来,亲爱的学生们!”邓布利多的声音洪亮而温暖,“新学年的画卷已经展开,而我们的教师席上,也迎来了一位老朋友的新身份。” 他湛蓝的眼睛带着笑意,投向教师席斯内普旁边的身影。 “我非常高兴地宣布,从今日起,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小姐将正式担任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掌声如雷鸣般炸响,席卷了整个礼堂,其热烈程度远超寻常。 斯莱特林长桌的掌声震耳欲聋,带着狂热与敬畏。 德拉科小团体挺直了背脊,矜持而用力地鼓掌,目光紧紧追随着教师席上那抹紫金色,充满了崇拜。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响亮的欢呼。 哈利、罗恩、赫敏、金妮几乎是跳了起来,用力拍着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喜悦和自豪。 低年级的学生们虽然对这位传说中的学姐了解不多,但也被高年级的热情感染,激动地鼓掌。 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欢快地送上掌声,脸上是真诚的欢迎与好奇。 无论哪个学院,都曾或多或少地受益于她的帮助或见识过她的风采。 她是霍格沃茨共同的骄傲。 邓布利多微笑着等待掌声稍歇:“我相信,卡斯蒂尔教授渊博的学识、非凡的视角以及独特的力量,将为这门至关重要的课程注入全新的灵魂与活力。让我们再次欢迎塞拉菲娜!” 掌声再次涌起。 塞拉菲娜在万众瞩目中优雅起身。 她身着一袭华美的紫金色长袍,流溢着神秘的光泽,衬得她银色的长发如月华流淌,紫金色的眼眸温和地扫过下方,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安抚了过度的喧闹。 她只是对着所有学生,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微微颔首致意,随即从容落座。 就在邓布利多准备继续介绍其他事项时,教师席上响起一个悦耳且带着明显促狭意味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让临近的几位教授听得真切: “唔……”塞拉菲娜微微侧过脸,银色的发丝滑过肩头。 她的目光落在紧邻她而坐的魔药学教授身上,紫金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 她的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一点,唇角的笑意加深。 “西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看来现在,霍格沃茨最年轻教授的头衔,要易主了?” 麦格教授正襟危坐,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绷紧,目光坚定地投向礼堂尽头悬挂的格兰芬多旗帜。 弗立维教授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吸气,像是被呛到了,连忙低头假装咳嗽。 斯内普侧过头,对上她戏谑的目光,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薄削的唇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低沉的声音带着只有她能听清的温和:“嗯,恭喜你,菲娜。” 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动作轻柔,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和赞许,“你会是个出色的教授。” 然而,放下手时,他却并未收回,而是向下滑落直接覆在了塞拉菲娜随意搭在膝上的手背,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紧密地交握在一起。 塞拉菲娜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他掌心微凉而干燥的触感,得意地轻轻哼了一声,像一只成功偷到腥、心满意足的小狐狸。 她指尖不安分地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轻轻挠了一下,带着点挑衅和亲昵。 教师席的氛围因这小小的互动而显得微妙又和谐。 除了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还在好奇地张望,其他高年级学生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斯内普教授和卡斯蒂尔教授之间的关系,在霍格沃茨早已不是秘密。 宴会接近尾声,甜品的盘子也见了底,学生们在各自学院级长的带领下,开始有序地离开礼堂,准备返回公共休息室。 当人流涌出城堡厚重的大门,步入傍晚微凉的空气中时,惊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魁地奇球场旁,那片原本开阔的空地吸引了过去。 那里,赫然矗立起一座前所未有的建筑!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通体流转着深沉华贵的紫金色泽,在夕阳最后的余晖和初升的月光交织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强大的魔力波动,仿佛它本身就是一个活着的魔法造物。 更令人惊叹的是,塔楼的每一层外壁都镶嵌着巨大、栩栩如生的魔法生物浮雕: 底层是盘踞咆哮的火龙,鳞爪分明,烈焰纹路仿佛下一刻就要破壁而出; 其上是一层展翅欲飞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姿态矫健,眼神锐利; 再往上,人鱼在虚幻的蔚蓝波涛中引吭高歌,独角兽昂首挺立,圣洁无比;接近顶端的位置,月光兽在缭绕的银色云雾中若隐若现…… 各种神奇魔法生物的形象随着塔楼的缓缓旋转依次呈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暮色中述说着魔法世界的瑰丽与神秘。 学生们被这突然出现的奇观惊呆了,围在远处议论纷纷,兴奋地指指点点,猜测着这座神秘塔楼的用途。 但是他们心照不宣——紫金色——这肯定是卡斯蒂尔教授的杰作! 教师们也跟着人流走了出来。 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看着那座旋转的紫金塔,严肃的脸上充满了惊异和探究。 弗立维教授站在一个石墩上,踮着脚尖,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叹。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那在夜色中格外醒目的塔楼,又瞥了一眼身边神色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塞拉菲娜,深邃的黑眸里掠过一丝了然和无奈。 他清楚地记得塞拉菲娜前阵子兴致勃勃地联系她那位炼金术师朋友定制教具时的情景。 她当时就特别强调——必须是紫金色的。 她的朋友对此表示强烈质疑,认为这鲜艳夺目的颜色与霍格沃茨古朴的石头城堡风格格格不入,显得过于突兀。 塞拉菲娜当时只是扬着下巴,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不管,我就要紫金色的。” 在斯内普看来,塞拉菲娜偏爱的紫金色调,非但不显俗气,反而为霍格沃茨增添了一抹独特而尊贵的亮色,某种程度上算是拉高了整个城堡的颜值。 斯内普更是曾表示,能给霍格沃茨弄来这么一座功能强大又好看的塔楼是学校的荣幸。 他上学的时候可没这个条件。 邓布利多站在所有师生的最前面,长长的白须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他望着那座在渐浓的暮色中缓缓旋转、散发着神秘而强大光辉的紫金塔,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清晰地记得几天前,塞拉菲娜神神秘秘地来到校长室,像个展示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从袖中拿出一个不过巴掌大小、却精致无比的紫金小塔模型。 她只是轻轻一抛,那模型便在空中旋转、膨胀,眨眼间就变成了如今这巍峨耸立、引人注目的模样。 “教具,阿不思。黑魔法防御术需要更身临其境的实践环境。” 她当时眨着那双漂亮的紫金眼睛,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在霍格沃茨旁边凭空变出一座魔法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紫金色的教具?”邓布利多当时忍不住扶了扶眼镜,语气里充满了“这很塞拉菲娜”的无奈吐槽。 此刻看着这庞然大物实实在在地立在眼前,他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一个慈祥而纵容的弧度。 好吧,至少这很“卡斯蒂尔”风格,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很引人注目。 第234章 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 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场旁,那座巍峨的紫金试炼塔在秋日阳光下缓缓旋转,塔身镶嵌的魔法生物浮雕流光溢彩,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但对于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提高班学生来说,他们的第一堂课是直接进入了塔内一个专属的空间。 踏入教室门的瞬间,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维度。 墙壁不再是砖石,而是流动的紫金色,如同凝固的星河,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宽敞的房间。 天花板高远深邃,隐隐有星辰闪烁的幻象。 教室中央的地面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仿佛由光构成的半透明感。 塞拉菲娜站在教室前方,银发流泻,紫金色的眼眸温和地扫过陆续进来的学生们。 她依旧穿着那身华贵的紫金色长袍,与这空间融为一体。 当最后一名学生踏入,教室门无声地合拢。 “拿出你们的魔杖。”塞拉菲娜的声音清晰地在空间中回荡。 学生们依言照做。 没有传统的羊皮纸点名册。 塞拉菲娜只是指尖在空中虚点。 一本由纯粹金光构成的、悬浮的书册凭空出现。 随着她目光的移动,书页上一个个名字亮起,紧接着,一道柔和的金色光束便从那名字上射出,落在对应学生的额头上,带来一丝微暖的触感,随即消失。 “欢迎来到试炼塔的内部空间。” 塞拉菲娜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好奇、或紧张、或兴奋的面孔。 “你们在外面看到的,是霍格沃茨最新的,也是最重要的课外实践设施。它拥有二十七层,对应一到七年级及超纲挑战,融合了生存、对抗、解谜、实战模拟等全方位能力训练。” 她简单地介绍了组队机制、安全协议的核心以及赛季排行榜的激励。 “但那些是课后的试炼场。” 她话锋一转,紫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里是课堂。现在,我需要了解你们真正的水平。” “所有人,一起上。目标是让我移动一步,或者碰到我。撑过五分钟,你们学院加二十分。”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教室的地面仿佛活了过来,瞬间变得富有弹性,即使摔倒也绝不会疼痛。 学生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战斗已猝然爆发! 没有指挥,没有配合。 六年级的学生们本能地举起魔杖,五颜六色的咒语光芒如同烟花般杂乱地射向教室中央那抹沉静的紫金身影。 “昏昏倒地!” “统统石化!” “塔朗泰拉舞!” “咧嘴呼啦啦!” 然而,塞拉菲娜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她的身影仿佛在原地变得模糊,又仿佛从未动过。 魔杖在她手中划出优雅而难以捕捉的轨迹。 一道巨大的透明屏障瞬间展开,将大部分咒语无声地弹开或抵消。 障碍重重的力场绊倒了几个试图冲锋的学生,他们摔在柔软的地面上,毫发无损却狼狈不堪。 “除你武器”几道精准的红光闪过,几根魔杖脱手飞出,旋转着被塞拉菲娜用漂浮咒轻柔地放在一旁。 哈利、罗恩、赫敏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经历过特训,比其他人更快镇定下来。 “冰封!”赫敏率先低喝,魔杖指向塞拉菲娜脚下。 紧接着,罗恩瞄准塞拉菲娜侧翼:“无咎锋鸣!” 哈利则在同一时间,施展了他掌握得最好的卡斯蒂尔家简化魔法:“闪雷!” 哈利的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曲折跳跃的蓝色电弧,伴随着轻微的爆鸣声,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方进行了一小段冲刺位移,其轨迹末端直指塞拉菲娜! 周围的学生们发出一阵更大的惊呼和吸气声。 不仅因为那前所未见的位移魔法,更因为赫敏和罗恩施展的“冰封”、“无咎锋鸣”同样闻所未闻! 这些奇特的咒语效果明显区别于霍格沃茨所授的标准魔咒。 斯莱特林小团体的眼睛盯着哈利冲刺留下的电弧残影。 他之后要学的就是这些魔法? 太酷了! 而这边的三重夹击是他们目前能打出的最强配合——赫敏控制限制,罗恩侧翼牵制,哈利的快速突袭近身。 塞拉菲娜的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赞许,但动作依旧从容。 统统加护! 一个更小、更凝练的半球形护盾瞬间包裹住她。 赫敏的冰封撞在护盾上,激起涟漪但未能穿透。 罗恩的无咎锋鸣劈在护盾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银光四溅,护盾剧烈波动却未破。 哈利的电弧最终撞在护盾上。 蓝白电光与护盾同时炸裂! 塞拉菲娜的身影在能量消散的瞬间重新凝实,依旧稳稳地站在离原点,袍角微微飘动。 她没有用魔杖格挡,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不错的尝试。”她平静地评价道,同时魔杖优雅地向上一挑。 刹那间,所有还站着的学生,包括刚刚站稳、因冲刺落空而有些趔趄的哈利,都感觉脚踝一紧! 无数条由魔力构成的闪烁着微光的绳索如同活蛇般从柔软的地面窜出,快如闪电地缠绕上他们的身体。 惊呼声中,学生们被五花大绑,然后被猛地拽离地面,晃晃悠悠地吊在了闪烁着星辉的天花板下,像一串串被捕获的灯笼。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被吊着的学生们尴尬的挣扎和喘息声。 五分钟时间到。 塞拉菲娜依旧站在教室中央,目标达成。 她抬头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战利品:“混乱,无序,各自为战。这就是你们面对未知威胁时的反应?连最基本的配合都没有。”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没有责备,却让所有学生,尤其是骄傲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们,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魔杖轻点,束缚的绳索化作光点消散,学生们纷纷落在柔软的地面上。 “现在,”塞拉菲娜的声音再次响起,“三人一组,自由组合。每组自行决定:指挥者一人,负责战术决策和全局观察;主攻手一人,负责核心输出;策应者一人,负责防御、控制、支援。给你们五分钟。” 学生们面面相觑,迅速开始组队。 格兰芬多铁三角自然一组,哈利主动担任指挥,赫敏主攻,罗恩策应。 德拉科迅速拉拢了克拉布和高尔,他自然是指挥。 潘西、达芙妮、布雷思一组,达芙妮指挥。 其他学生也纷纷组队。 “很好。”塞拉菲娜看着分好的小组,“规则很简单。两组对抗,场地就在这间教室里。目标:击倒对方所有成员,或者将对方逼出场地边缘的光圈。禁止不可饶恕咒及会造成永久性伤害的咒语。安全措施依旧生效。开始吧。” 一组组对抗激烈地进行着。 塞拉菲娜在战场边缘游走观察,偶尔魔杖轻点,化解掉可能失控的咒语,或者救下即将摔出边界的学生。 她注意到纳威在另一组担任策应者时,虽然施咒还有些紧张,但预判和提醒队友的意识意外地出色。 哈利的“闪雷”位移和罗恩的“枯木逢春”治疗成为了所有观战学生目光的焦点,每一次施展都引来一阵低呼和议论。 当塞拉菲娜走过纳威身边时,她听到他小声而羡慕地对队友说:“真希望我也能学那个治疗咒……” 塞拉菲娜表示他们羡慕着吧。 她暂时不打算让更多的人学习卡斯蒂尔的元素魔法。 她怕有脑子不好使的家伙道德绑架她,让她公开咒语。 这会令她生气的。 当最后一组对抗结束,学生们都微微喘息,但眼神却比刚进来时明亮了许多,带着战斗后的兴奋和对配合重要性的深刻认识。 更多的目光则带着好奇、探究甚至一丝嫉妒,投向了哈利、赫敏和罗恩——他们展现的独特魔法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卡斯蒂尔元素魔法的特征太明显了! 尤其是冰封和闪雷! “今天的实战是开始,不是结束。” 塞拉菲娜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试炼塔的每一层,都比这更复杂,更需要你们今天体会到的角色分工和团队协作。至于你们所见的特殊魔法效果,”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铁三角,“那是卡斯蒂尔家族为适应实战需求而改良的简化魔法,需要特定的魔力引导。它们并非课堂必修,但掌握适合自己的战斗风格至关重要。” “记住你们的位置,磨练你们的配合。下课。” 紫金色的墙壁无声地打开,露出了通往城堡走廊的门户。 学生们带着疲惫、兴奋和思考,陆续离开了这个奇异的塔内教室。 走廊里立刻充满了关于刚才战斗的讨论声,尤其是哈利那鬼魅般的位移和罗恩那神奇的治疗术,成为了热议的中心话题。 塞拉菲娜站在原地,目光扫过柔软的地面,仿佛还能看到刚才咒语交织的光影。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实战,永远是最好的老师。 而在塔外,旋转的紫金塔楼在阳光下,仿佛也投下了一道充满期待的影子。 麦格教授站在办公室窗口,望着那座塔,又看了看正从塔底小门走出的、热烈讨论着的六年级学生,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 地窖的门在身后无声合拢。 斯内普已经回来了,他靠在那张宽大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黑袍在暖光下也显得不那么肃杀了。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深邃的黑眸准确捕捉到她的身影。 塞拉菲娜几乎是拖着步子走过去,卸力般跌坐进他身边的空位。 同时,斯内普的手臂便自然地环了过来,将她揽近,让她能舒服地靠在他身侧。 “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他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关切。 塞拉菲娜把头靠在他肩上,叹了口气,开始锐评:“一团混乱。毫无章法,各自为战。除了哈利、赫敏和罗恩还算有点样子。但是他们用了闪雷、冰封、无咎锋鸣和枯木逢春。” 她顿了顿,语气带了点预见性的麻烦:“这下好了,哈利他们当着全班的面用了卡斯蒂尔的魔法,之后怕是有的烦了,肯定一堆人追着问。” “幸好我之前就叮嘱过德拉科他们,在掌握纯熟、能自保之前,先别在人前用元素魔法,不然更热闹。” 她说着,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把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用力蹭了蹭,声音闷闷地开始撒娇:“西弗……当教授比处理家族事务还累……” 她抬起一点脑袋,一脸懊悔:“大意了,当教授一时爽,批论文火葬场。” 想到未来不仅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家族文件,还要加上一沓沓学生水平参差不齐的论文,她哀嚎一声,重新把脸埋回去。 她简直就是顶级牛马。 哦,顶级牛马还有一个被阿不思压榨的西弗。 她起码是给自己打工。 嘿嘿。 塞拉菲娜控制着嘴角。 千万不能让西弗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斯内普听着怀里传来带着抱怨的、含混不清的嘟囔,感受着那温软身躯传递来的依赖和疲惫,冷硬的唇角软化了些。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那头柔顺的银发,动作温柔。 “我帮你批论文?”他低声提议。 塞拉菲娜在他颈窝里摇了摇头,发丝蹭得他皮肤微痒。 她又蹭了蹭,才闷闷地说:“看看吧西弗,你也有你的论文要批,还有那么多魔药订单和课堂准备要忙。” 她叹了口气,总结道:“都忙,大家都忙。” 语气里带着点认命,又有点互相体谅的无奈。 斯内普没有再坚持,只是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让她更舒服地嵌在自己怀里。 另一只抚着她头发的手滑落到她的后背,轻轻地、有节奏地拍抚着,像在安抚一只倦怠的猫。 壁炉的火光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在墙上,静静地摇曳。 第235章 火爆 一个星期的时间,在霍格沃茨这座古老城堡里,仿佛被施了加速咒般飞快流逝。 而这份匆忙与兴奋的源头,几乎都指向魁地奇球场旁那座日夜不息、流光闪烁的紫金试炼塔。 它彻底点燃了整个学校。 试炼塔对所有年级开放,尽管低年级的挑战内容更偏向解谜与基础生存训练。 课后、周末,甚至宵禁前那点宝贵的时间,塔底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前总是排起蜿蜒的队伍。 不同学院、不同年纪的学生挤在一起,脸上混杂着紧张、期待与藏不住的兴奋。 塔壁上镌刻的魔法生物浮雕,在夜色中会泛起柔和的微光,成了霍格沃茨夜幕下最引人注目的地标。 而魔网终端的“霍格沃茨试炼者联盟”群组,更是全天候热闹得几乎要溢出屏幕: 【拉文克劳-泰瑞·布特】急!五年级策应者有没有?晚上六点准时开刷第三层“迷雾沼泽”!要求熟练掌握“盔甲护身”和基础控制咒!通关奖励平分!位置有限,速来! 【赫奇帕奇-厄尼·麦克米兰】黄金三人队缺一强力主攻!目标冲击第六层“熔岩之心”!本人稳定策应(盾防专家),搭档汉娜控制一流!来一个输出爆炸的,荣誉共享,积分共享!战绩可查! 【格兰芬多-杰里·瓦伦】有没有大佬带带萌新?刚解锁第二层,被石像鬼锤懵了……单人塔也卡在入门级,求攻略!有偿也行! 【斯莱特林-萨利·伊夫林】招募替补策应一名,要求反应快,魔咒精准。学院荣誉高于一切,斯莱特林目标登顶赛季榜!非诚勿扰。 【匿名】刚看到格兰芬多的波特又刷新了单人塔第五层最快通关记录!那个“闪雷”位移简直了! 【匿名】韦斯莱的“枯木逢春”才是神技!亲眼所见,在第七层被毒角兽顶伤的队友瞬间满血复活! 【匿名】得了吧,那都是卡斯蒂尔家的东西,羡慕不来。好好练咱们自己的吧! “荣誉”、“奖励”、“赛季积分”、“单人记录”…… 这些词汇几乎占据了所有学生的日常交谈。 公共休息室、走廊转角、礼堂长桌旁,讨论的不再只是魁地奇比分和魔法史论文,更多是关于试炼塔的战术、队伍搭配、隐藏线索,以及谁又刷新了哪一层的记录。 连费尔奇都忍不住抱怨,现在学生在走廊上用移动咒语赶路去试炼塔的频率高得吓人。 ······ 在通往地窖的那条阴冷走廊里,几个一年级新生正被几个高年级赫奇帕奇学生围着。 “看到这墙的颜色没?”一个五年级男生用过来人的口吻,拍了拍在幽暗中仍流转着深紫与暗金光泽的石壁,“这叫‘星烬紫金’,是斯内普教授亲手施的魔法金属融合咒。你们是没见过这地窖以前的样子。” 新生们茫然地摇了摇头。 “嘿,那时候可真是……” 他露出一点心有余悸的表情,“又黑又冷,全是放了几个世纪的魔药罐子和蝙蝠标本的味道——就跟斯内普教授本人似的……呃,我是说,特别有威严!”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现在嘛,你们看,这光多舒服,阴森气都没了大半。这地方可是霍格沃茨独一份的。三年前,塞拉菲娜·卡斯蒂尔教授还在当学生的时候,这儿就开始变了。” 另一个学生也凑过来:“所以你们明白为什么两位教授共用一个办公室了吧?这地窖,从里到外都刻着她们俩的印记。” “你们是没赶上真正的地窖,”最开始说话的男生带着过来人的优越感感叹,“那才叫历练呢!现在多好。连斯内普教授……”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八卦的兴奋,“你们没觉得他最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新生们还是一脸懵懂。 “你们这些小家伙是没见过他从前那样!”他立刻来了劲,比划着说,“那时候他脸色蜡黄得像吸血鬼,瘦得跟蝙蝠标本差不多,整天阴沉着脸,眉头皱得能夹死狐媚子!” 旁边另一个学生也啧啧接话:“没错!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们看他脸色是不是好多了?还透着点健康的光泽。以前那黑袍子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现在肩膀手臂那儿都能看出肌肉轮廓了,结实多了!” “最明显是那张脸!”第一个学生抢着说,“以前眉心那几道深纹,看着就吓人。现在呢?平了!下巴也没绷那么紧了,柔和了不少。眼神……哎,以前那眼神冷得能冻住你,空洞洞的。现在虽然还是黑沉沉的,但感觉像……平静的深海?有种说不出的力量。当然,偶尔瞥你一眼,照样让你透心凉——那可是老蝙蝠的看家本事!” 他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咳嗽一声,“咳,我是说,威严!总之,他现在整个人精神多了,容光焕发!懂了吧?” 新生们听得目瞪口呆,努力想象着那个与他们所见截然不同的、阴森可怕的“老蝙蝠”形象,再对比现在这位虽然依旧严厉、却似乎没那么令人胆寒的教授。 他们再看向周围流淌着紫金色微光的墙壁时,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这地窖的变化,连同它的主人,都仿佛笼罩在一层不可思议的魔力之中。 ······ 地窖最深处,那间属于两位教授的办公室里。 壁炉中的火焰安静燃烧,将温暖的光晕洒满房间。 塞拉菲娜半倚在宽大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魔网终端的光芒映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屏幕上正快速滚动着群聊信息和试炼塔的实时数据。 斯内普侧躺在她身边,高大的身躯略显委屈地蜷着。 他黑色的脑袋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与胸口,呼吸温热地拂过她的肌肤。 一条手臂牢牢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捻着她垂落的一缕银发。 “整整一个星期……”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塞拉菲娜胸前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抱怨,完全不同于人前那副冰冷刻薄的样子,“那群精力过剩的小巨怪恨不得住在塔里!魔药课的预习质量明显下降!魔网群聊吵得终端就没安静过!” 他用力吸了口气,鼻尖蹭到她锁骨下方的肌肤,那里有一个被时间魔法凝固的浅浅齿痕,“连地窖走廊都成了旅游景点,总有不知死活的新生探头探脑。” 塞拉菲娜的目光终于从光屏上移开,紫金色的眼眸里漾开一片温柔纵容的涟漪。 她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环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指尖温柔地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黑发。 “西弗……” “试炼塔刚启动,总要看着它运转起来。效果不是很好吗?你看看这些数据,学生们的实战意识和团队协作能力提升很明显。” 她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黑发上,手指继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后颈。 “至于那些议论……随他们去吧。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喜欢。” 斯内普在她怀里动了动,似乎被顺毛安抚了些,但抱怨没停:“波特和韦斯莱在塔里横冲直撞,格兰杰都快成战术指挥教科书了。德拉科那小子……”他哼了一声,“表面按捺着没用元素魔法,背地里怕是憋着劲,眼神都快把波特的后背烧穿了。” 塞拉菲娜低笑起来,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德拉科有他的路要走,急不来。至于哈利他们……能掌握并运用,是他们的本事。” “而且,这不正好给其他学生树立了榜样,激发了他们的好胜心吗?连隆巴顿都在积极组队了。” 斯内普没有再就这个问题争论,只是更深地把自己埋进那片温软馨香之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闷闷地开口,话题转了回来:“……你的论文批完了吗?” “还没有,”塞拉菲娜老实回答,看了一眼旁边小桌上堆放的一小叠羊皮纸,“刚看完塔的数据报告。” “拿来。”斯内普言简意赅,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一点,露出半张脸,“我批魔药论文,总比你批那些漏洞百出的防御理论要快。” 他顿了顿,补充道,“免得你熬夜。” 塞拉菲娜凑过去,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把那叠六年级的论文递给他:“那就辛苦你啦,西弗。作为回报……”她眨了眨眼睛,“今晚我给你按摩?” 斯内普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接过论文和羽毛笔,重新调整姿势,将头枕在她腿边,开始快速浏览起那些字迹各异的羊皮纸,嘴角却弯了起来。 “……专心看你的数据。” 塞拉菲娜笑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魔网终端,一只手继续轻抚着他的头发。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温柔地投映在流光溢彩的紫金色墙壁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轻响,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魔网终端信息刷新的微弱嗡鸣,以及两人之间宁静而亲密的暖流。 第236章 偏爱(一) 几天后,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一个角落,罗恩正被几个好奇心过剩的学生围住。 他们显然是听说了什么,试图从这位看起来最“好说话”的韦斯莱这里套出更多关于卡斯蒂尔魔法的信息。 “嘿,韦斯莱,那个闪雷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原理是什么?” “空间锚定真的能完全无视反幻影移形咒吗?极限距离是多少?” “那些基础技巧……除了枯木逢春和无咎锋鸣,还有别的吗?听说卡斯蒂尔家的基础魔法体系很庞大……” 罗恩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刚结束试炼塔的挑战,只想瘫在沙发上吃个鸡腿。 “梅林的胡子啊!”他烦躁地抓了抓他火红的头发,“我说了无数次了!哈利、赫敏和我签了保密契约!不能外传具体细节!这都是塞拉菲娜信任我们才教的,为了对付……你们懂的那些事!” “得了吧,韦斯莱,”一个高个子斯莱特林男生抱着手臂,语气带着点嘲讽,“谁不知道你们和波特是‘救世主小队’,卡斯蒂尔教授偏心得很。连马尔福都学不到的东西……” 这句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罗恩被反复纠缠的怒火。 “偏心?!”罗恩猛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声音也拔高了,“你们以为那些魔法是大白菜吗?想学就能学?!我告诉你们——” 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响得让休息室另一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空间锚定、闪雷,还有不少我们压根不知道名字的基础技巧……最初,全都是塞拉菲娜专门为斯内普教授量身创造并加以简化的!量身订造!懂吗?! ” “那些都是卡斯蒂尔家的私密魔法,我签了严苛的契约才被允许学那么一点点皮毛,还不外传!” “可斯内普教授呢?他需要签那玩意儿吗?!你们真想学啊?找他学去啊!” 吼完这一通,罗恩像是用尽了力气,一屁股坐回沙发,抓起鸡腿狠狠咬了一口,气鼓鼓地瞪着天花板,拒绝再看那群目瞪口呆的学生们。 整个公共休息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听到这番话的学生都僵住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量身……订造? 为斯内普教授? 那个严厉、仿佛与一切美好和温情绝缘的魔药学教授? 卡斯蒂尔教授那些强大、优雅、充满生机的魔法,最初竟然是为他创造的? 而且……他居然不需要签保密契约?!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学生们中间炸开。 震惊过后,一种混合着极度震撼和浓浓羡慕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们看向彼此,眼神里充满了“这怎么可能?!”和“梅林啊,这太……太……”的复杂意味。 量身订造的魔法……无需契约的绝对信任……这简直是魔法世界里最顶级的偏宠! 再联想到地窖的“星烬紫金”、斯内普教授焕然一新的样貌…… 这就是爱情吗?!! 羡慕,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羡慕,取代了之前的质疑和不甘。 原来真正的特殊,是那样的。 这爆炸性的八卦像野火一样,瞬间烧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 当斯内普从某个角落那里听到罗恩那番石破天惊的宣言时,他正走在通往地窖的走廊上。 一股炽热的、混杂着多种情绪的洪流猛地冲上他的大脑。 那个鲁莽的红毛鼬鼠! 竟敢在公共场合……如此直白地……暴露如此私密的事情! 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些小巨怪们此刻脸上恶心的、探究的、羡慕的表情! 他的**! 他和塞拉菲娜之间……那些只属于他们的、最初的、关切意味的魔法创造……竟成了学生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可饶恕! 量身订造…… 这个词像带着倒刺的钩子,勾得他耳根发热。 这感觉……太私人了! 太……暴露了! 他们知道就行了,还往外说! 然而,在这汹涌的负面情绪之下,一丝顽固的优越感缓缓升起。 他看到了那些学生眼中纯粹的、毫不掩饰的羡慕——对他能拥有塞拉菲娜如此独一无二的关注和创造的羡慕。 ‘量身订造’……‘无需契约’……这些词像滚烫的烙印,烫得他心头发颤,却又在隐秘的角落滋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和得意。 是的,得意。 这种“我有你们没有”、这种被绝对偏爱的感觉…… 真令人着迷! 这几种情绪在他胸腔里激烈地冲撞、翻腾,让他的步伐更快,黑袍在身后翻滚出凌厉的弧度。 他猛地推开地窖办公室的门,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塞拉菲娜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试炼塔的数据报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抬起头。 她紫金色的眸子里还带着一丝被打断工作的茫然,就看到她的黑袍爱人像一阵裹挟着风暴的乌云,带着一身复杂难辨的低气压,几步就冲到了她面前。 他甚至没有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 下一秒,斯内普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她。 他一手撑在她座椅的扶手上,另一只手不容抗拒地扣住了她的后颈,俯身狠狠地、带着点惩罚和宣泄意味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充满了掠夺性,急切地攫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那些纷乱的情绪——愤怒、羞恼、还有那丝让他自己着迷的优越感——统统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或者寻求安抚。 塞拉菲娜被这突如其来的激烈索吻弄得微微一怔,但随即感受到了他唇舌间传递出的混乱心绪。 她放松了自己,抬起手轻轻环住他紧绷的腰背,柔顺地回应着他,用自己温软的唇舌去包容、抚平那份焦躁。 这个深吻持续了十几秒,直到斯内普胸腔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气息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邃的黑眸里翻涌的情绪尚未完全平息。 然后,他像一头寻求庇护和安慰的大型猛兽,带着点委屈巴巴,把滚烫的脸颊和整个脑袋深深地、用力地埋进了她温暖馨香的颈窝里。 “韦斯莱……”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传来,带着亲吻后的微喘和浓浓的怨气,还有一丝控诉。 “那个脑子里塞满炸尾螺排泄物的红毛鼬鼠……他……他竟敢……” 塞拉菲娜立刻明白了。 罗恩那番话的风暴,终于刮到了她的爱人面前。 她环抱着他,指尖轻柔地穿梭在他浓密的黑发间安抚着。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也能感受到他埋首在她颈间时那份寻求安全感的依赖。 愤怒是真的,羞恼是真的,但那丝被她清晰感知到的因为被独一无二地偏爱而产生的隐秘满足和得意,更是真的。 她的唇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看来,她那番“量身订造”的心意,虽然以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方式被公开,但似乎……也并非全是坏事? 至少,她怀里这只别扭又敏感的黑蝙蝠,虽然嘴上抱怨着,身体却很诚实地表达了他的占有欲和那份专属的骄傲。 她低下头,将脸颊轻轻贴在他柔软的黑发上,感受着怀中人逐渐放松下来的重量。 地窖办公室内,“星烬紫金”的光泽温柔流淌,壁炉的火光跳跃,将两人紧密依偎的身影拉长,投映在墙壁上,形成一个静谧而温暖的剪影。 门外世界的喧嚣与八卦,暂时被隔绝在这片只属于他们的港湾之外。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深深埋了好一会儿,滚烫的脸颊贴着她微凉的皮肤,呼吸才逐渐从急促变得平缓。 那股混合着愤怒、羞耻和隐秘得意的风暴似乎在她无声的安抚下渐渐平息,只剩下一种近乎脱力的疲惫,以及更深层次的、对她身上那份独特安宁气息的依赖。 塞拉菲娜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从刚才的紧绷僵硬,到此刻几乎将全部重量都交付给她。 她的手指依旧在他浓密的黑发间穿梭,力道轻柔,带着安抚的节奏。 “所以,”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了然的笑意,拂过他敏感的耳廓,“罗恩把我们的小秘密公之于众了?”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介于冷哼和咕哝之间的声音,算是默认。 他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环住了她的腰,闷闷地抱怨:“……不可饶恕的鲁莽。格兰芬多的通病。” 塞拉菲娜看着他这副模样,紫金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她指尖顺着他后颈的线条轻轻刮了刮,带着点安抚,又带着点怂恿:“那我们斯内普教授……要不要趁机小小惩罚一下那个鲁莽的格兰芬多?” 斯内普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斩钉截铁:“当然!他死定了!” 语气里的狠劲不像是在说扣分,倒像是在酝酿什么毒液配方。 塞拉菲娜闻言,非但没有劝阻,反而唇角弯起,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等着看好戏的笑容。 她甚至还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轻快:“多扣点分也好。这学期的学院杯,总得想办法留在我们手里。” 她想起去年,学院杯险些又被邓布利多临门一脚加给格兰芬多。 最后还是她动用了校董的身份,外加在校长室里磨了半晌,列举了斯莱特林在魔药创新、黑魔法防御实践等多方面的卓越贡献,才硬生生把分数扳了回来,让银绿色的装饰重新挂满礼堂。 今年,她自然不介意故技重施。 反正,给格兰芬多找点不痛快,以及确保学院杯归属,对她和西弗勒斯而言,是双重乐趣。 斯内普低头,对上她那双闪烁着算计和纵容光芒的眼睛,胸腔里那股因**被曝光的恼怒,被更熟悉的针对格兰芬多(尤其是波特及其跟班)的恶劣情绪取代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属于“老蝙蝠”的标准冷笑。 “很好,”他低沉的声音里重新染上了惯有的刻薄,“我想,韦斯莱先生很快就会发现,他那些多余的精力,完全可以用来清洗……嗯……一批特别顽固的非洲蛇鸟兽的砂囊。徒手处理。” 塞拉菲娜想象了一下罗恩对着那堆黏糊糊、散发着怪味的魔法生物器官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伸手抚平斯内普黑袍领口并不存在的褶皱,语气慵懒:“随你高兴,西弗。只要别真的把他毒进医疗翼,庞弗雷夫人会抱怨的。” “我自有分寸。”斯内普阴沉地保证,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他的“分寸”足以让罗恩·韦斯莱在未来一个月里闻到魔药教室的味道就想吐。 他再次将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她身上汲取执行这番惩罚所需的灵感与坚定。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充满躁动,而是带着心满意足的即将付诸行动的平静。 塞拉菲娜环抱着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壁炉跳跃的火焰上,眼底笑意未散。 看来,接下来的魔药课,会相当有趣。 而学院杯…… 它的归属怎么不算是她和阿不思博弈的结果呢? 第237章 偏爱(二) 罗恩那番惊天动地的爆料,迅速传遍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 学生们再看向斯内普教授时,眼神彻底不一样了。 曾经那份畏惧或是掺杂着些许敬畏的复杂情绪,如今被滚烫的羡慕取代。 这份情绪,在几位不幸,或者说“幸运”——被斯内普逮到在走廊里违规使用移动咒语赶往试炼塔、并因此喜提地窖禁闭的赫奇帕奇学生身上,达到了顶峰。 他们战战兢兢地敲响了地窖办公室的木门,里面传来一声冰冷的“进来”。 推开门的一瞬间,几个孩子几乎忘了呼吸——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忘记了恐惧,只剩下目瞪口呆的震撼。 办公室里依旧温暖,紫金的光泽在壁炉跳跃的火光下静静流淌。 卡斯蒂尔教授似乎不在,只有斯内普教授背对着他们,站在宽大的工作台前。 黑袍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紧实的小臂,他正专注地搅动一口冒着奇异蓝紫色烟雾的坩埚。 但真正吸引他们全部注意力的,并不是那口显然在熬制高阶魔药的坩埚,也不是教授难得一见未披全袍的背影,而是那张巨大工作台上,几件摆放得极其自然的物件: 几片边缘带着天然魔法银纹、散发着清辉的叶子——那是月影银蕨——正随意地压在一本摊开的、关于疥疮药水改良笔记的书页上,仿佛只是顺手用来固定纸张。 一小堆闪烁着七彩虹光的拇指盖大小的半透明结晶——万华棱镜蛇的蜕皮结晶——就搁在他手边那个装标准水仙根粉末的水晶罐旁,两者光芒交织,可教授的目光始终落在坩埚里,甚至没往那堆价值连城的结晶上多瞥一眼。 还有一块拳头大小、表面布满蜂窝孔洞、内部仿佛有熔岩缓缓流动的暗红色石头——深渊炎心石——此刻正稳稳地……压住一卷快要滚开的羊皮纸地图。 这些在魔药课本里被标注为“传说级”“绝版”“有价无市”的珍稀材料,此刻却像最普通的文具一样,被漫不经心地使用着。 这种理所当然的随意,比任何刻意的展示都更具冲击力。 “教、教授……”一个学生声音发抖,指着那块压地图的深渊炎心石,眼睛瞪得滚圆,“那、那是……” 斯内普头也没回,魔杖稳稳控制着坩埚中液体的旋转,语气淡漠:“那个?塞拉菲娜前几天清理庄园库房翻出来的,说可能有点用。” 他甚至没看那石头一眼,“质地还行,压东西挺稳。” 他似乎才想起身后还有几个学生,侧过脸,用那双深邃的黑眸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愣着干什么?角落那桶弗洛伯毛虫,处理干净。水晶小瓶在左边第二个抽屉,自己拿。别碰我的东西。” “是、是!教授!”几个学生如梦初醒,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角落,开始机械地对付那些滑腻的毛虫。 可他们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不受控制地一次次瞟向工作台上那些“传说级日用品”。 羡慕。 几乎凝成实质的羡慕淹没了他们。 量身定制的魔法、无需契约的绝对信任,现在又加上了把绝版魔药材料当镇纸、压书石用的日常特权? 梅林的胡子啊! 这早已超越了所谓待遇,根本是卡斯蒂尔教授将整个家族的底蕴,不动声色地融进了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 而斯内普教授对此等神迹般的偏爱,竟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浑然不觉? 这个消息如同在燃烧的羡慕之火上又泼了一桶热油。 斯内普教授在学生心中的形象彻底升华了——他成了某种行走的被神明(特指塞拉菲娜·卡斯蒂尔)用顶级珍宝与深沉信任精心宠溺着爱着的传奇。 那种几乎要凝成星星眼的羡慕目光,无论斯内普走到哪里,都如影随形。 当他再次踏入地窖办公室时,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尚未散尽的、那种几乎化为实质的灼热视线——即便此刻办公室里只有他和塞拉菲娜。 从走廊到进门,那些粘稠的、毫不掩饰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那股熟悉的、混杂着恼怒、羞耻和优越感的情绪再次翻涌。 他猛地关上门,将外面那些令他心烦意乱却又受用的视线彻底隔绝。 塞拉菲娜正坐在沙发上,膝上摊着一本厚重的魔法书,银发在紫金光泽中如水般流淌。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黑袍下摆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未等她开口,他已俯身,一手撑在她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来。 他的唇舌灼热,蛮横地侵占着她的气息,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外面所有纷扰的、探究的、羡慕的目光彻底隔绝。 一吻结束,他微微喘息,黑眸紧锁着她,里面翻涌着被冒犯的不悦,但更深处的,是被满足后满溢的占有欲。 随后,他再次做出了那个熟悉的动作——高大的身躯微微下沉,将发烫的脸颊和整个额头深深埋进她颈窝。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那群……没完没了的小巨怪,”他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恼火,“他们的眼神……简直像粘在袍子上的狐媚子!” 他收紧环在她腰侧的手臂,鼻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她锁骨下方那个被时间魔法凝固的齿痕。 “……都怪韦斯莱那个管不住舌头的……还有你……”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带着点近乎撒娇的抱怨,“……下次别用那块破石头压地图了……棱角硌得我手疼。” 塞拉菲娜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抱怨逗得想笑,又因他话语里那份理所当然的依赖而心软。 她抬手,指尖轻轻插进他浓密的黑发间,温柔地梳理着,感受着他紧绷的身体在她怀中逐渐放松。 “好,知道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抚过他微烫的耳廓,“不喜欢深渊炎心石?那下次给你换块温玉,或者黑曜石?库房里好像还有一块龙血晶,触手生温,应该不硌手。”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像是满意,又像仍在为那些目光耿耿于怀。 他没有抬头,反而更深地陷进这片独属于他的温暖馨香之中。 塞拉菲娜任由他靠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他的后背。 他并非真的厌恶那些羡慕,她想,他只是需要在她这里,确认这份独一无二。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才闷闷地再次开口,话题却转了方向:“……韦斯莱的禁闭内容,我改主意了。” “哦?”塞拉菲娜挑眉,指尖绕着他一缕黑发。 “非洲蛇鸟兽的砂囊太便宜他了,”他的声音里重新染上那种熟悉的刻薄,“我刚好有一批最新到的、活性极强的比利威格虫分泌腺需要萃取。我想,这会让他更深刻地理解……什么叫谨言慎行。” 塞拉菲娜几乎能想象出罗恩面对那一篮子不断抖动、分泌着粘液的虫腺时惨白的脸色。 她低笑出声,没有一丝同情:“听起来很具教育意义。需要我提前给庞弗雷夫人送点提神剂过去吗?” 真好,满满的都是偏心。 没有丝毫对朋友的同情,只有对自己重色轻友的欣赏。 “随你。”斯内普哼了一声,终于满意了。 他微微调整姿势,让自己在她怀里靠得更舒服些,沉重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平稳。 办公室内重归宁静,门外那个充斥着灼热目光和窃窃私语的世界,被牢牢隔绝在这片紫金色的光晕之外。 在这里,所有的特权与偏爱,都只是最寻常不过的日常。 斯内普嘴角勾起。 这种优越感当然会令人着迷。 塞拉菲娜给予他的一切,早已成为他生命底色的一部分。 她的爱永远拿得出手。 他的也一样。 第238章 罗恩受罚 霍格沃茨的地窖魔药课教室今天格外阴冷,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混杂着药材的刺鼻气味和石墙常年不散的湿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而这股压力的中心,毫无疑问是讲台前黑袍翻涌、面色比煮糊的坩埚底还要阴沉的斯内普教授。 他那双黑眸缓缓扫过教室,所到之处,连搅拌声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谁都能感觉到,他今天的心情比往常更加危险。 自从罗恩那番关于“量身定制魔法”和“无需契约特权”的话传开后,那些黏着在他背后的羡慕目光就没断过,像无数细小的针尖,持续刺激着他本就敏感的神经。 愤怒和羞恼没有平息,反而发酵成急需宣泄的烦躁。 而那个不幸点燃引线的红发男孩——罗纳德·韦斯莱,此刻正坐在哈利旁边,愁眉苦脸地对着自己那锅颜色诡异、正冒着可疑气泡的疥疮药水。 罗恩额上沁着细汗,手里的搅拌棒在坩埚里划拉得毫无章法。 他似乎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公共休息室那番没过脑子的话,究竟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韦斯莱。” 斯内普冰冷滑腻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罗恩身后响起,惊得他手一抖,搅拌棒“当啷”一声磕在坩埚边缘,溅出几滴浑浊的药液。 他僵硬地转过身,脸色发白:“教、教授?”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审视失败品般的嫌恶。 “解释一下,”他用魔杖尖轻轻敲了敲罗恩的坩埚边缘,那锅药水立刻发出一阵咕嘟声,“你是在尝试发明一种新型毒药,还是单纯想把教室改造成沼泽?这颜色,这气味……简直是对魔药学这门精密艺术的侮辱。” 整个教室静得可怕。 连斯莱特林那边惯常的窃笑声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清晰地感觉到压力笼罩在罗恩身上——今天的斯内普教授,火力全开,目标明确。 罗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想辩解,想说自己是太紧张忘了逆时针搅拌,或是月长石粉末受潮了…… 可在斯内普那足以冻结空气的目光下,他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斯内普:“搅拌手法粗糙得像巨怪在挥舞木棒。至于火候?看来你的注意力都用在别的地方了。” “月长石粉末加入的时机完全错误,导致药性冲突,呈现出这种……令人作呕的、难以定义的失败品。” 他微微俯身,声音压得更低,嘲讽道:“或许,某些特殊的魔法学习经历,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魔药学这种需要严谨、专注和基本智商的科目,也可以靠鲁莽和大嘴巴蒙混过关?” “大嘴巴”三个字被他咬得极重,狠狠扎进罗恩心里。 罗恩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埋进坩埚里。 他知道,这就是报复! **裸的报复! 就为了他在公共休息室没过脑子的那几句话! “零分,韦斯莱。”斯内普直起身,黑袍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课后留下,处理两桶新鲜的弗洛伯毛虫。但愿那滑腻的手感能让你混乱的脑子清醒一点。现在,停止你那灾难性的搅拌,以免它彻底毁掉这间教室。” 说完,他不再看罗恩一眼,转身滑向下一个目标。 罗恩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像是被抽走了魂。 哈利坐在他旁边,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他死死捏着搅拌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前这一幕,让一股极其复杂混乱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 活该! ——这个念头最先冲上来,带着怒气。 罗恩这个大嘴巴! 他难道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尤其是在公共休息室那种地方,周围还坐着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的斯莱特林! 关于斯内普和塞拉菲娜之间的事,那些明显涉及私人情感和家族秘密的东西,怎么能像讨论魁地奇比分一样随口嚷嚷? 看看现在! 斯内普的怒火有多可怕,哈利比谁都清楚。 罗恩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这顿教训,他挨得不冤! 然而,当看到罗恩被当众羞辱得面如死灰、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时,哈利的心又猛地揪紧了。 那是罗恩。 是他最好的朋友之一,是那个在德思礼家窗外用飞车救走他、在无数个夜晚和他分享糖果和秘密的罗恩。 看着他被斯内普用最刻薄的话语贬低得一文不值,看着他被罚去处理那些连纳威看了都要皱眉的弗洛伯毛虫,哈利的同情心迅速淹没了那点“活该”的念头。 他能想象罗恩此刻内心的羞耻和无助——那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而且…… 斯内普的记仇是出了名的。 罗恩接下来在魔药课,甚至在霍格沃茨的日子,恐怕都要笼罩在这片阴云之下。 他该怎么办? 哈利下意识地瞥向讲台前的斯内普。 对方正背对着他们,挑剔着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的药水,但哈利毫不怀疑,教授那刺骨的注意力,有很大一部分依然牢牢钉在罗恩身上——或者说,钉在他们这个“麻烦不断”的小团体上。 他深吸了一口地窖里混合着苦艾草和潮湿石壁味道的空气,强迫自己将目光转回自己的坩埚。 他必须更小心,不能再给斯内普任何借题发挥的机会。 同时,他伸出手,在桌子底下用力地握了握罗恩冰凉且微微颤抖的手腕。 罗恩紧绷的身体似乎因为这个动作而极其轻微地放松了一点点。 魔药课的下半段在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缓慢爬行。 斯内普如同一个黑色的幽灵,在课桌间无声滑行,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句冰冷的点评或扣分,精准地打击着任何微小的失误。 而他的注意力,总会时不时扫回格兰芬多长桌,尤其是在罗恩和哈利身上停留片刻。 哈利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刺在背上。 他强迫自己专注于面前的坩埚,严格按照步骤操作,搅拌的圈数、火候的大小,一丝不苟。 他发誓这是他魔药做的最好的一次! 他的疥疮药水呈现出教科书般的淡蓝色,但他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种如履薄冰的紧张。 罗恩则彻底蔫了。 他机械地处理着斯内普命令他停手后留下的那锅失败品,动作迟缓,眼神空洞,偶尔偷偷瞥一眼斯内普的背影,又迅速低下头,像是受惊的小狮子。 哈利在他旁边,能清晰地听到他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 当终于熬到下课铃响,斯内普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调布置完作业(一篇长达十五英寸的关于月长石特性及其在疥疮药水中稳定作用的论文,明显是针对罗恩之前的失误),并冷冷地补充了一句“韦斯莱,留下”时,罗恩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住了。 学生们如同获得特赦般迅速收拾东西,低语着涌向门口,投向罗恩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以及斯莱特林那边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哈利犹豫了一下,飞快地低声对罗恩说:“坚持住,罗恩。我们……我们在公共休息室等你。” 罗恩没有回头,只是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随着人流离开了教室。 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阴冷的气氛,但哈利和赫敏的心并没有轻松多少。 他们知道,对罗恩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斯内普和罗恩。 空气仿佛比刚才更加粘稠冰冷。 斯内普现在已经不会让学生去地窖办公室受罚了——那样会弄脏他和塞拉菲娜的空间。 他没有立刻说话。 先是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讲台上的教案,魔杖轻轻一挥,将几个学生留下的失败药水清理干净。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意的缓慢,加剧着罗恩的煎熬。 终于,他转过身,黑眸落在像罚站一样杵在原地的罗恩身上。 “那么,韦斯莱,”斯内普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趣味,“让我们来谈谈,如何在处理弗洛伯毛虫时,保持……安静。” 他挥动魔杖,两个巨大、散发着腥湿气味的木桶“砰”地一声出现在罗恩脚边。 桶里,无数黏糊糊、肉粉色的弗洛伯毛虫缓慢地蠕动着,彼此缠绕,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罗恩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还要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将它们按照长度和活性分开。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条……被不小心捏碎。那会影响它们分泌液的纯度。” “在你完成这项……有益身心的工作之前,我想你不会有机会享用晚餐了。” 罗恩绝望地看着那两桶不断蠕动的生物,感觉腿都有些发软。 他知道争辩毫无意义,只会招来更可怕的惩罚。 他颤抖着伸出手,屏住呼吸,探向那滑腻的虫堆。 斯内普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批改之前收上来的论文。 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与角落里罗恩压抑着的、偶尔因触碰虫子而发出的细微吸气声,构成了地窖里唯一的声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罗恩的手指很快变得黏糊糊的,鼻腔里充满了弗洛伯毛虫特有的腥气。 他强忍着恶心,机械地进行着分类,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折磨逼疯了。 他无数次想起自己在公共休息室里那些不过脑子的话,后悔像毒药一样啃噬着他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斯内普终于放下了羽毛笔。 他起身,无声地走到罗恩身边,低头审视着他的“成果”。 “令人遗憾的效率,韦斯莱。”他冷冷地评价,“看来,即使是这种不需要脑子的工作,对你而言也是一种挑战。” 他挥动魔杖,两个木桶消失了,“今晚到此为止。明天晚上,继续。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罗恩如蒙大赦,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冲出了地窖教室,连手上黏腻的液体都顾不上擦。 斯内普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身,目光落在自己刚才批改的、哈利的论文上——字迹工整,论述清晰,几乎挑不出错处。 他冷哼了一声,将论文扔回桌上。 麻烦总是接踵而至,而鲁莽的格兰芬多,永远学不会管住自己的舌头。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让某些人深刻理解“谨言慎行”的必要性。 地窖的阴影里,魔药大师的报复,从来不会只有一种形式。 地窖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合拢,将魔药教室的阴冷和弗洛伯毛虫的腥气隔绝在外。 斯内普先在身上施展一个清洁魔法,防止身上带着讨厌的弗洛伯毛虫的腥气。 塞拉菲娜斜倚在壁炉旁那张宽大的深紫色天鹅绒沙发里,一本摊开的厚重典籍放在膝上。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紫金色的眼眸在暖光下流转,落在他依旧带着一丝未散阴郁的脸上。 “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刚阅读完的些许慵懒,询问道,“今天怎么样?” 斯内普脱下厚重的黑袍,随手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深色常服。 他朝她走去,步伐比在教室里时明显放缓,带着卸下对外伪装后的疲惫。 他在沙发前停下,垂眸看着她。 壁炉的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投下明暗交织的影。 “韦斯莱,”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带着一丝处理完麻烦事后的沙哑,“如愿以偿地享受到了与他的鲁莽相匹配的……教育。” 他嘴角极轻微地扯动了一下,“两桶弗洛伯毛虫。希望滑腻的触感能让他那张嘴暂时安分些。” 他没有详述惩罚的过程,但塞拉菲娜能从他的语气和细微的表情里,拼凑出那绝对算不上愉快的场景。 她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了。 然后,斯内普是俯下身,将整个上半身靠向她,随后,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她温暖馨香的颈窝。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缩,手臂环住她的腰。鼻尖无意识地蹭了蹭她颈侧那个被时间魔法凝固的齿痕。 塞拉菲娜环抱住他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指尖轻柔地穿梭在他浓密的黑发间。 她能感受到他身体传递出的那份混合着烦躁、疲惫,以及一丝执行完“正义”后隐秘满足的复杂情绪。 “看来我们的红发朋友,今晚是没什么胃口享用晚餐了。”她低声说。 斯内普在她颈窝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算是回答。 他更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身上那独特的冷莲气息混合着壁炉的暖意,如同最有效的缓和剂,慢慢抚平他眉宇间最后一点褶皱。 两人静静依偎了片刻,办公室里只剩下壁炉火焰持续的噼啪声,和他逐渐变得平稳深长的呼吸。 “下周的六年级提高班,”塞拉菲娜忽然想起什么,指尖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的头发,“实践课内容需要用到非洲树蛇皮。你那边的库存还够吗?” 斯内普动了一下,脸依旧埋着,声音闷闷地传来:“嗯。上周刚清点过。品质尚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熬制时需要注意火候骤降的节点,那群小巨怪十有**会搞砸。” “那就多准备几份备用材料,”塞拉菲娜从善如流,“免得有人炸了坩埚,把你的地窖弄得一团糟。” 他又哼了一声,这次带着点认命的意味,手臂却将她环得更紧了些。 在这片只属于他们的紫金色光晕里,外面的纷扰、学生的愚蠢、以及所有需要应对的麻烦,都暂时被屏蔽了。 此刻,他只需要这片温暖、这份宁静,和这个能让他全然放松的怀抱。 批改完最后一篇论文,斯内普将羽毛笔搁在墨水瓶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 壁炉的火光已经微弱下去,只余下暗红的炭火在地窖里投下摇曳的影子。 塞拉菲娜合上手中的魔法书,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颈。 两人默契地起身,走向相连的浴室。 站在浴室门口,塞拉菲娜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跟在身后的斯内普。 紫金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闪着狡黠的光,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西弗,”她的声音带着点故意拖长的调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一起洗澡呢?” 塞拉菲娜歪着头,发丝滑过肩头,眼神直白。 那些在她脑海里盘桓已久的理论知识,此刻几乎要溢出来了。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一下。 她总是调戏他。 昏暗中,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红色。 两人目前的亲密止步于彼此用手纾解,每一次都带着试探和克制,在即将失控的边缘堪堪停住。 他并非没有期待。 事实上,他脑海中设想过的画面远比实际发生的要多得多。 只是……塞拉菲娜还有半年才正式成年。 这个念头像一道界限。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在低语,或许不必等到那一刻,只要不做到最后…… 这些纷乱的思绪让他喉咙发紧。 他避开她灼热的视线,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紧绷:“快……快了。” 说完,他像是为了掩饰这份不自然,向前半步,微微低头,将发烫的额角轻轻抵在她的颈侧,像个寻求安抚的大型动物般,依赖地蹭了蹭。 塞拉菲娜被他这带着羞赧和依赖的小动作逗笑了,心底软成一片。 她抬手,指尖轻轻捏了捏他泛红的脸颊,然后凑上去,在他紧抿的唇上印下一个清脆的吻。 “好啊,”她的气息拂过他微烫的皮肤,声音轻快,“我很期待呢,西弗。” 斯内普没有回应,但环在她腰侧的手臂收紧了些,表达着同样的期待。 塞拉菲娜轻笑一声,终于转身走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间浴室,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 斯内普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深吸一口气,走向另一间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洗去一天的疲惫,却冲不散脑海里那些因为她的直白邀请而愈发清晰的念头。 他有些庆幸这地窖里有两间浴室,否则今晚恐怕更难熬。 当两人都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相同的沐浴香气回到卧室时,地窖里只剩下壁炉余烬的微光。 斯内普先躺上床,塞拉菲娜随后自然地靠过来,手脚并用地缠上他。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腿搭在他的腰侧,整个人几乎完全贴合在他身上。 斯内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然后伸出结实的手臂,将她更紧地、以一种圈占的姿态搂进怀里。 她的发顶抵着他的下颌,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胸前的肌肤。 属于她的、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清冽暖香,混合着彼此刚沐浴后的洁净气息,萦绕在鼻尖,成为令人安心的催眠曲。 在这片静谧的黑暗里,他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和温软的触感,那些关于界限、关于等待的纷杂思绪渐渐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种被需要和被填满的满足。 他闭上眼,下巴无意识地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与她一同沉入无梦的睡眠。 第239章 撬墙脚 斯内普连续几日对罗恩那毫不留情的“特别关照”,如同一场持续不断的魔药课拷问,终于让之前那场关于“量身定制魔法”与“无契约特权”的流言逐渐失去了热度。 尽管学生们望向地窖方向的目光中,那份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炽热羡慕依旧难以掩饰——这已成为霍格沃茨里一道心照不宣的日常风景。 在地窖那间光线昏沉、四周被魔药气息包裹的办公室里,塞拉菲娜正斜倚在深紫色的丝绒沙发中。 她微微低头,紫金色的眼瞳里漾着温柔,静静注视着此刻像个固执的大型生物般、整张脸都埋在她胸口的男人。 她太熟悉他这副模样了。 那些来自外界的、近乎仰望的艳羡目光,仿佛成了某种无形的养分,悄然滋养着他骨子里那份占有欲与优越感——他表面上困扰,却又在暗地里乐此不疲。 塞拉菲娜唇边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手臂轻轻收紧,将他的头更深地按向自己。 回想起来,他这个“躲避式依偎”的习惯,也经历了一场微妙的演变。 最初,他还带着几分试探与不易察觉的羞怯,常常只是靠在她的小腹或是颈窝。 而现在,她的胸口成了他最贪恋的栖息地。 有时,他会在这片温软之间彻底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她低下头,线条优美的下颌轻轻蹭了蹭他浓密的黑发,声音放得很低:“哈利他们……好像开始注意到德拉科不太对劲了。” 德拉科还有高尔、克拉布偷感太重了! 怀里的人含糊地“嗯”了一声,黏糊糊的尾音拖得很长,像是不满被打扰,又像是懒得从这片温柔中抽离。 塞拉菲娜被他这副慵懒的模样逗得低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到他耳侧。 “你说,邓布利多有没有把德拉科的事告诉哈利他们?” “我觉得他会说。这样哈利他们心里有数,表面上继续对德拉科施压——让他看起来仍像个合格的食死徒预备役,但暗地里自然会手下留情。” 她的指尖绕着他的一缕黑发,“有卡斯蒂尔魔法的加持,德拉科在哈利面前根本没有胜算。” 她摇摇头:“德拉科他们目前掌握的元素魔法还不太熟练,哈利他们毕竟是先学的。” 她觉得如果他们真打起来,两边都用元素魔法…… 说不定他们会先大眼瞪小眼一会儿。 这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 到时候还得她去救场捞人! 斯内普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像只不耐烦的猫一般在她怀里更深地埋了埋脸。 他敏锐地察觉到身下那排衬衫纽扣的阻碍——不像她常穿的丝质睡袍那样容易蹭开。 于是那只原本搭在她腰侧的手,开始不着痕迹地动作起来,灵巧地解开了最上面两颗纽扣。 直到那片细腻肌肤和上面淡淡的齿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他才满意地重新将整张发烫的脸埋了进去,深深地呼吸着她身上令他安心的气息。 邓布利多的安排?哈利他们的动向?德拉科的处境?伏地魔的棋局?…… 那些纷繁复杂的算计、沉重的责任,此刻都被他毫不留情地隔绝在外。 他不在乎。 在这个被紫金色柔和光晕笼罩的空间里,他只想被她的气息包裹,被她的温度渗透,被她无条件的纵容所安抚。 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一只暂时卸下了所有尖刺与负担、只想贪婪汲取温暖与安宁的人。 至于外界的喧嚣与危机……都等他在这片温柔乡里充够了电再说。 塞拉菲娜就这么抱着他,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绵长。 斯内普感觉到她抚摸自己头发的手慢慢停下,便侧过头,在她胸前的肌肤上落下一个轻吻,随后也沉入了更深更安稳的睡眠。 地窖中的静谧温柔地包裹着相拥的两人。 壁炉中的火焰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与两人平稳交织的呼吸声一起,构成了这深夜里唯一的韵律。 不知过了多久,塞拉菲娜搭在斯内普腰间的那只手腕内侧,忽然泛起一抹柔和的紫金色光晕。 就在光芒亮起的瞬间,塞拉菲娜倏然睁眼,紫金色的眼眸里没有半分睡意。 几乎同一时刻,怀中的斯内普身体微微一僵,方才那份深陷的依赖与松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刻入骨髓的警觉。 “是阿不思。”塞拉菲娜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低哑。 她没有移动,只是手臂微微收紧,下巴在他发顶安抚般地蹭了蹭,“我们刚讨论就来信息了,真巧。” 斯内普抬起头,脸颊上还印着衣料压出的红痕,黑发微乱,眼神却已锐利。 “波特那过剩的好奇心终于撞对地方了?” 语气里带着惯常的讥诮,但塞拉菲娜听出了其中“终于来了”的意味,以及对接下来必须配合演出的烦躁。 “他一直敏锐,只是此前缺少关键线索。” 塞拉菲娜看向斯内普,“阿不思需要我们到场。”她轻轻推了推他,“起来吧,我的魔药大师。我们去凑个热闹。” 斯内普发出一声轻哼,带着被打扰的不悦,却利落地从她怀中起身。 他先替她仔细扣好之前解开的衬衫纽扣,抚平衣褶,随后才整理自己的衣物,重新披上那件标志性的黑袍。 冰冷坚硬的面具瞬间覆盖了方才的温存。 “走吧。” 塞拉菲娜自然地牵起他的手,下一秒,两人便自原地消失。 校长办公室内的空气凝重。 哈利、罗恩和赫敏坐在那里,脸上交织着焦虑与困惑——他们刚刚向邓布利多汇报了德拉科近一个月来的状态。 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异常严肃。 空间微微波动,塞拉菲娜与斯内普并肩现身。 “塞拉菲娜?斯内普教授?”哈利有些惊讶地看着同时出现的两人。 塞拉菲娜的存在让他安心,但斯内普阴沉的脸色立刻让气氛重新紧绷起来。 “晚上好,朋友们。” 塞拉菲娜对他们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她与斯内普走到邓布利多的办公桌前落座。 “塞拉菲娜,西弗勒斯,你们来了。”邓布利多微微颔首,省去寒暄,“请你们来,是因为哈利他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德拉科的异常。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们知道了。” 三个孩子立刻挺直了背脊,屏住呼吸。 “首先,卢修斯·马尔福和纳西莎·马尔福目前是安全的。” 邓布利多的第一句话就让三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尤其是哈利和罗恩。 “安全的?卢修斯·马尔福?”罗恩难以置信地重复。 “是的,罗恩。”邓布利多肯定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马尔福家掌控着伏地魔一方至关重要的信息渠道,这是汤姆无法舍弃的战略资源。但他不会完全信任他们,因此将目标锁定在了他们唯一的孩子——德拉科身上。”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赫敏倒吸一口冷气,哈利感到一股寒意爬上脊梁。 “德拉科·马尔福并非自愿成为食死徒。”邓布利多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力量,“他是在伏地魔的死亡威胁下,被强行烙上了黑魔标记。伏地魔交给他的任务,是修复霍格沃茨城堡内一个古老的消失柜,使其成为食死徒潜入的通道。” “消失柜?”哈利困惑地重复。 “是的,哈利。”塞拉菲娜接口。 “那您就让他修?!”罗恩忍不住叫起来,“万一他真修好了……” “这正是‘将计就计’的关键,罗恩。”邓布利多眼中锐光一闪,“我们默许他进行修复‘尝试’,但确保其最终无法真正投入使用。这既能让他向伏地魔证明自己的努力,消耗对方的耐心,又能让那个消失柜成为一个我们可以掌控的诱饵。伏地魔以为他在利用德拉科打开通道,而我们,则在利用这条‘他以为的通道’布置陷阱。” 这个大胆的战略让三个年轻人听得心惊不已。 “但是……”哈利努力消化着庞大的信息,眉头紧锁,“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们?我们该做什么?” “因为你们已经注意到了德拉科的异常,哈利。”邓布利多的语气格外郑重,“而你们的注意和调查,在伏地魔安插在霍格沃茨的眼线看来,正是德拉科处境危险、计划仍在进行的最佳证明!这本身就成了他的保护色。”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因此,计划需要你们的参与。在公开场合,你们必须维持对德拉科·马尔福的敌意,甚至要表现得比之前更激烈!继续调查他,指责他,制造冲突……” “什么?还要我们假装恨他?”罗恩一脸痛苦,“这太难了!尤其是现在……” “罗恩,”赫敏打断他,“我明白了!我们必须让所有人,包括隐藏的食死徒,都相信我们仍在怀疑马尔福,仍在努力阻止他!这样,伏地魔才会继续相信德拉科在他的掌控之中,还在努力完成任务,而不会因为我们的松懈或马尔福的无能而提前对他下杀手!” “完全正确,赫敏。”塞拉菲娜赞许地点头,脸上带着“你果然懂”的微笑,“这需要极强的表演能力。我知道这很困难,尤其是对你们来说。” 她的目光扫过哈利和罗恩,带着理解与鼓励。 “至于联系方式,终端就可以,那是安全的。” “马尔福那边……”哈利犹豫地问。 “他使用马尔福家族的终端,”塞拉菲娜解释,“德拉科和卢修斯通过它联系。卢修斯……他现在是伏地魔身边能为我们提供深层战略信息的关键渠道,风险极高。他传回的每一个信息都至关重要。” 哈利、罗恩和赫敏面面相觑,信息量巨大得让他们有些眩晕。 那个傲慢的卢修斯·马尔福,竟然是……卧底? 而德拉科·马尔福…… “我们明白了,教授,塞拉菲娜。”哈利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我们会演好这场戏。” 罗恩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恍惚:“梅林的胡子啊……卢修斯·马尔福,居然是……我们这边的?” 他用力摇了摇头,仿佛想把这个过于冲击的事实甩进脑子里,“这简直比听说皮皮鬼想竞选学生会主席还离谱。” 哈利深有同感地点头,他到现在还觉得……不太真实。 记忆里那个傲慢、刻薄、在魁地奇世界杯上肆意嘲弄他们的卢修斯·马尔福,形象正在剧烈地摇晃崩塌。 塞拉菲娜看着他们俩一脸世界观被刷新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不用这么惊讶,罗恩。战争开始前,不就是各方往对面塞卧底,大家一起演戏嘛。只不过我们这边运气不错,暂时没有被忠诚于伏地魔的卧底渗透而已。” “各方?”赫敏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她转向塞拉菲娜,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塞拉菲娜,你该不会是想说……食死徒那边,有一大堆是你安插的……或者,是你策反的人吧?” 她直接把这个惊人的问题问出了口。 塞拉菲娜只是弯了弯唇角。 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哈利眼睛一亮,像是被打开了新思路,带着期待和看向金大腿的目光,看向塞拉菲娜:“塞拉菲娜,那你努努力,加把劲,争取把剩下那些食死徒都撬动!” 罗恩也来了精神,挥舞着手臂,仿佛自己正握着一把无形的锄头:“没错!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争取到时候,伏地魔开食死徒会议,长桌两边坐着的,全是给你递消息的自己人!”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滑稽的一幕。 赫敏虽然觉得这两个男生的想法过于乐观,但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从战略上讲,如果真能做到有效分化瓦解,确实能极大削弱对方的实力,甚至可能兵不血刃地结束冲突。” 塞拉菲娜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你们可真看得起我。哪有那么容易?有的食死徒,脑子就跟被巨怪踩过一样,根深蒂固,油盐不进,那是真的撬不动。” 食死徒可不能全撬过来。 等大战之后他们死了或者进阿兹卡班了,他们家族的产业就是她的了! 合作哪有直接低成本甚至零成本收购来的安稳? 这叫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邓布利多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温和的笑意,安静地看着年轻人充满活力的讨论。 而斯内普早已将目光投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如果塞拉菲娜的“锄头”是件武器,那绝对能被评定为“神器”级别了。 事实上,单说伏地魔目前还算信任的核心圈层里——他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巴蒂·克劳奇、卢修斯·马尔福,再加上一个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这寥寥四人中,竟然就有三个与她关联深厚。 至于那张长桌上更多的不那么核心但同样在场的食死徒,比如高尔和克拉布的父亲,以及不少斯莱特林学生的家长,也早已在各种权衡、威逼或利诱下,被塞拉菲娜不动声色地纳入了她的情报网络或至少是“可影响”的范围。 斯内普的思绪慢慢飘回。 他看着身旁少女沉静的侧脸,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有些荒谬却又无比贴近事实的念头:伏地魔这些年处心积虑地筛选、恐吓、聚集起来的所谓“班底”,倒像是在变相地为塞拉菲娜培养势力。 当然,如果钻心剜骨和死亡威胁也能算作一种另类的“培养”方式的话。 他的目光落在塞拉菲娜身上。 她行事既有雷霆手段,又不乏仁慈之心;既能施以怀柔策略,又天然带着令人臣服的威严。 他实在想不出,在见识过她的手段、感受过她那复杂而强大的人格魅力后,有几个人能真正硬扛到底,死心塌地地为那个越来越疯癫的黑魔王卖命。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当年邓布利多的对手是塞拉菲娜…… 倘若他被派去她身边做间谍,恐怕最终也会意志动摇,彻底倒戈,成为她麾下真正的一员。 不,如果是塞拉菲娜的话,他一开始就会心甘情愿地站在她的光芒之下,无从叛起,也无需叛离。 不对,这个假设也不对。 以塞拉菲娜的智慧和她那润物无声的方式,她根本不会让邓布利多将她视为要对付的敌人。 就在这时,他感到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置于膝上的手背。 他回过神,对上塞拉菲娜转过来的视线。 她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在他手背上极轻地按了一下,带着无声的询问和安抚。 斯内普反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窗外依旧夜色深沉,前路依旧危机四伏,但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安定。 第240章 福利‘福瑞克斯\’上市 日子在霍格沃茨城堡里平静地流淌,如同黑湖深处的水,表面波澜不惊。 哈利、罗恩和赫敏继续在走廊与教室间,与德拉科上演着一场精心编排的“敌对戏码”。 每一个挑衅的眼神、每一句带刺的嘲讽、每一次看似偶然的碰撞,都成了保护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塞拉菲娜偶尔远远望着,紫金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赞许,随即又陷入更深的思虑。 她的生活远非表面这般平静。 手腕内侧那枚紫金色印记时刻闪烁着,通过魔网将指令传向魔法部深处的小巴蒂。 “趁着黑魔王‘清洗’的势头,把魔法部里那些顽固反对卡斯蒂尔家族的人,悄无声息地替换下来。职位调动、意外事故、或者用繁琐的文书工作困住他们。记住,优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和地位。如果阻力太大,就立刻放弃,保全自己最重要。” 塞拉菲娜轻叹,她发现小巴蒂真的很喜欢辅佐别人,简直就是天选打工人。 也因着他的这份忠诚和真心,哪怕抛开契约,她也会想办法在解决没鼻子之后给他安排一个康庄大道。 与此同时,伏地魔的阴影正在迅速蔓延。 《预言家日报》上关于“失踪”的报道日渐增多。 更令人窒息的是,针对麻瓜出身巫师的系统性迫害开始了。 魔法部新成立的“麻瓜出身登记委员会”颁布的法令一条比一条严苛。 塞拉菲娜的应对同样迅速且隐蔽。 “利用我们安插的人手,发起大量合法但极其繁琐的程序:要求对委员会进行独立审计,针对每一条新法令提起合宪性质疑,启动最高级别的司法审查……用官僚体系本身的低效和复杂规则,消耗他们的精力,制造混乱,拖延他们迫害的脚步。”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用红头文件和听证会对抗着现实的残酷。 每一次成功的拖延,都可能为一个无辜者争取到宝贵的逃生时间。 短暂的周末,无人知晓塞拉菲娜的身影已悄然出现在德国南部一片被魔法森林环绕的宏伟庄园。 这里是福利家族的领地,一个以精密炼金术和商业头脑闻名的纯血家族。 与福利家主的会面在绝对机密中进行。 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界,壁炉里的火焰安静跳动。 塞拉菲娜优雅地坐在客位。她指尖轻点,一道魔法屏障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终端运行良好,”塞拉菲娜的声音温和,“最终检测已经完成,上市计划按原定时间推进。记住,你们的目标是德国及周边地区的中端市场。” 福利家主——一位银发灰眸、眼神锐利的老人——微微颔首。 他深知这笔交易的分量。 福利家族将获得卡斯蒂尔魔网终端在特定区域的独家销售权和部分技术授权,代价是利润的25%流入卡斯蒂尔的金库。 这看似高昂的代价,换来的却是接入无与伦比的魔法通讯网络和塞拉菲娜的隐性支持。 当塞拉菲娜通过魔网核心,注视着福利家族终端激活时产生的新生数据流,如同繁星般汇入她亲手编织的庞大魔网时,一丝极淡的笑意掠过她的唇角。 福利家族每售出一台终端,就意味着她的“眼睛”和“耳朵”又多了一对。 那些终端用户之间看似独立的通讯,其数据流向在她构建的主干网络中清晰可见。 失去的那点市场利润,与由此获得的深入社会各阶层的信息流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金钱只是燃料,是消耗。 而信息,才是真正的权力。 德国柏林魔法商业区最繁华的地段,福利家族的旗舰店前人潮涌动。 哥特式尖顶与炼金黄铜管道交织的建筑外,巨大的魔法横幅猎猎作响:“福瑞克斯魔网终端·智慧连接未来!” 店内锃亮的展示柜中,福瑞克斯终端整齐陈列。 它们的设计与卡斯蒂尔家族的高端“秘银之环”、中端“恒流”以及马尔福的“银蛇”截然不同。 “秘银之环”以流畅的秘银线条和深邃的紫金符文为标志,历经三年迭代,已是顶级身份与极致安全的象征;“银蛇”走的是奢华纯血路线,镶嵌宝石,线条冷冽;而“恒流”则稳居中端市场主力。 相比之下,福瑞克斯终端显得更为务实。 坚固的炼金合金材质,圆润的边缘。 功能上,基础的即时通讯、加密信息、魔法备忘录一应俱全,还加入了德国魔法交通图实时更新、炼金材料价格提醒等本地化功能。 它的魔力波动稳定,但敏锐的巫师能感觉到,其核心的“灵性”和某些高级功能确实略逊一筹。 然而,它的价格极具竞争力,完美填补了中端市场的空白。 “终于等到了!”一个穿着整洁长袍的巫师学徒兴奋地对同伴喊道,“再也不用眼巴巴看着那些少爷小姐用‘秘银之环’或者‘银蛇’了!福瑞克斯的价格,我攒攒零花钱就能买!” “听说连接很稳定,加密也不错,虽然比不上‘秘银之环’,但比双面镜强多了!”同伴同样两眼放光。 福利家主站在二楼的观景台,看着楼下抢购的人群和不断跳动的销售数字,脸上露出微笑。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挑战卡斯蒂尔的技术巅峰,也不学马尔福只做贵族生意。 他要的是市场份额,是德国乃至中欧广大的中产巫师和实用主义者。 那25%的利润分成是值得付出的代价。 消息很快飞越边境,传到了英国。 《预言家日报》的商业版块语带警惕:“德国福利家族推出‘福瑞克斯’魔网终端,挑战卡斯蒂尔市场地位?” 《巫师周刊》则更为兴奋:“通讯革命新浪潮!福瑞克斯终端登陆中端市场!” 详细介绍了其功能和价格优势,称之为“普通巫师的福音”。 在翻倒巷阴冷的博金博克店里,或某些纯血家族的隐秘沙龙中,食死徒和他们的同情者对此嗤之以鼻。 “粗制滥造的仿品,”一个食死徒把玩着手中的“银蛇”终端,语气轻蔑,“真正的纯血精英,当然用马尔福家的‘银蛇’,或者直接上‘秘银之环’。” “功能是差了点,不过给那些泥巴种和混血用用倒是合适。”另一个声音附和道,带着优越感。 而在遥远的里德尔府,伏地魔苍白的手指放下了那份关于福瑞克斯终端销售火爆的报告。 猩红的蛇瞳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冷漠和一丝嘲弄。 “又一个纯血废物家族,终于爬上了卡斯蒂尔的技术门槛。”他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花了这么久,造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三年前卡斯蒂尔的原版。” 他理所当然地将这归功于纯血家族“终于”破解了部分技术,完全忽略了卡斯蒂尔技术本身的飞速进化。 “卢修斯·马尔福是幸运的,他有西弗勒斯带来的那份意外获得的魔网核心碎片。否则,‘银蛇’也不会在一年前就顺利上市。” “那个卡斯蒂尔家的小丫头,不过是在报纸上哗众取宠罢了。”贝拉特里克斯抬起头,狂热扭曲的脸上满是不屑,“她那点花架子,在主人真正的力量面前……” 伏地魔没有回应,只是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塞拉菲娜可能的反应,他毫不在意。 在他净化魔法界的蓝图里,纯血家族之间的商业倾轧不过是蝼蚁争夺腐肉的闹剧。 只要这些家族最终臣服于他,他们的财富和资源都将为他所用。 然而他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蔑视的“仿品”终端售出的那一刻,在霍格沃茨的地窖办公室,塞拉菲娜手腕内侧那枚核心符文,平静地吸纳着又一片由福利终端构成的数据。 地窖办公室里,壁炉的火光将墙壁映照得暖意融融。 斯内普高大的身躯微微蜷着,整张脸深深埋在塞拉菲娜胸口前,呼出的温热气息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她的皮肤。 塞拉菲娜背靠着柔软的沙发垫,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他宽阔的背上。 “福瑞克斯这一上市,”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伏地魔那边,恐怕对你的信任又要多上几分了。” 她指尖缠绕着他的一缕发丝,“两相对比,卢修斯要是没有你当初冒险送去的那点核心碎片,光靠他们自己,一年之内恐怕连终端的边都摸不着。更何况,福利家族世代的炼金术底蕴,可还在马尔福家之上。” 她说着,掌心轻轻揉了揉那颗埋在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斯内普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嗯”,算是回应,带着点被顺毛后的慵懒。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不满足于隔着衣料的接触,手指开始解她衬衫最上面的几颗纽扣。 微凉的空气触到肌肤,塞拉菲娜配合地微微仰头,让他顺利地将衣领向两边拨开更多。 他的脸颊终于直接贴上了她温热的肌肤,细腻的触感让他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塞拉菲娜低头看着他的发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调侃:“我觉得还可以再拉开一点。” 斯内普抬起头,昏暗光线下,他耳根泛着可疑的红晕,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低沉沙哑:“你的小脑袋瓜里,怎么整天尽是些不正经的想法。” 话虽如此,他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下。 指尖勾住衣襟的边缘,稍稍施力,便将那层遮掩又褪开几分。 暖融的空气触上袒露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低着眼,眸色深得不见底。俯身时,温热的唇覆了上来,先是轻柔地含住,继而用齿尖不轻不重地碾过。 塞拉菲娜轻轻抽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黑袍的布料。 做完这一切,斯内普又重新将发烫的脸颊深深埋进那片柔软中,像一头疲惫又固执的兽,贪恋地汲取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塞拉菲娜低低笑了起来,指尖在他后颈轻轻划动,语气带着纵容的揶揄:“啧啧啧……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正经。” 斯内普没有抬头,只是在她怀里蹭了蹭,手臂环住她的腰收得更紧,闷闷的声音传来:“……别闹。”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将两人紧密依偎的身影投在流光溢彩的墙壁上。 塞拉菲娜不再说话,只是任由他靠着,手指缓缓地梳理着他的黑发。 第241章 约会 十月中旬的风早已褪去夏末的倦意,变得清冽而鲜明,卷起金红交错的落叶,拂过霍格沃茨塔楼古老的石砖。 这是一个许多学生期盼已久的日子——本学期的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 城堡里弥漫着按捺不住的雀跃,连石墙的缝隙里,都仿佛渗出了期待的私语。 在地窖深处的卧室里,厚重的帷幔将外界的喧嚣与寒意隔绝。 壁炉中,柴火噼啪作响,映出一片只属于两个人的、温暖而安宁的角落。 斯内普侧躺在宽大的四柱床上,身体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松弛。 他整张脸埋进塞拉菲娜胸口前,呼吸间满是她肌肤上淡雅而熟悉的香气。 在一片静谧中,他闷闷地开口,声音被衣料滤得低沉: “明天……要不要去霍格莫德?” 他顿了顿,像在斟酌用词,“……约会。” 塞拉菲娜唇角无声地扬起,声音轻软:“好啊。我想去三把扫帚——罗斯默塔女士新进了一批蜂蜜酒,听说很不错。” “不许喝酒!” “蜂蜜酒”三个字像咒语般触动了斯内普某根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抬起头,动作快得掀起一阵微风。 方才的依赖与温存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警惕。 他黑色的眼睛紧盯着她,里面翻涌着清晰的阴影。 他永远忘不了她上一次沾酒后的模样。 那该死的液体,轻易瓦解了她素日的优雅与自持。 双颊泛起薄红,那双紫金色的眼眸仿佛蒙上一层雾气,眼尾那抹天生的绯色也变得秾丽如罂粟。 更要命的是她不经意抬眼时,那浑然天成的风情,瞬间便能引来周围所有令他憎恶的目光——好奇的、惊艳的、甚至贪婪的。 仅仅是回忆,就让他胸口窜起一阵邪火,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酸意。 那群像鬣狗一样盯着她的人…… 他的塞拉菲娜,她的每一分醉意、每一寸风情,都只能属于他! 强烈的占有欲绞紧他的心脏。 他立刻后悔提起那个“人多眼杂”的约会地点。 冲动之下,他猛然倾身,狠狠吻住她的唇。 惩罚的、宣示的吻,焦灼、强硬,仿佛要将她彻底烙上自己的印记,隔绝所有可能的窥探。 塞拉菲娜的手滑入他浓密的黑发,指尖有节奏地梳理着,像在安抚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这个吻并未持续太久。 当他退开时,呼吸仍有些乱,深黑的眼眸紧锁着她,阴影未散。 他的视线扫过她被吻得湿润的唇,又缓缓下移,掠过她纤细的锁骨——那里留着一枚清晰的齿痕。 他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她左胸上方另一个被他留下的印记,一个深刻而私密的咬痕,仿佛要将所有权刻进她的心房。 这些印记,是她默许的勋章,也是他无声的宣告。 塞拉菲娜的身体在他身下轻轻绷紧一瞬,又很快放松。 一声慵懒的轻哼从她喉间逸出,像是默许,也像是回应。 斯内普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更加幽深。 他低下头,虔诚地再次吻上她左肩那枚颜色依旧秾丽的旧痕。他的鼻尖埋在她颈窝,呼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樱桃汁,”他抬起头,下巴抵着她的肩,声音闷重,“买樱桃汁喝。” 他停顿片刻,像在内心激烈权衡。 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她脸上流连,最终落在那双被他吻得更饱满的唇上。 一丝满足的暖意沉淀在他眼底。 “……蜂蜜酒,”他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勉强,仿佛每个字都裹着对上次“灾难”的深刻忌惮,“……想喝的话,买回来再喝。” 他强调:“只在这里。” 塞拉菲娜的唇角弯起一道弧度。 他像是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风雅牌服装店。去看看。” 他的塞拉菲娜如此耀眼。 “你的衣服够多吗?”他问,语气却是在陈述,“不够,买新的。” 他脑海里已浮现她穿着新衣的模样——他的塞拉菲娜穿什么颜色、样式的衣服都好看。 这个念头奇妙地抚平了他因“外出约会”而升起的焦虑,带来隐秘的满足。 “要买很多。”他低声咕哝。 他再次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整张脸埋进她温软馨香的颈窝,深深呼吸。 壁炉的火光跃动,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帷幔上,温暖而静谧。 他满足地喟叹,声音含糊地消失在她的肌肤间,带着被爱意浸透的孩子气宣告: “我的。” ······ 十月的霍格莫德村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秋意中。 空气中飘着糖浆羽毛笔的甜腻、滋滋蜜蜂糖的焦香,与学生们的笑语喧哗交织。 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得仿佛要掀翻那些歪斜的屋顶。 在这片喧闹中,有两道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塞拉菲娜穿着紫金色长袍,衣料在光线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完美映衬她那双独特的眼眸。 走在她身旁的斯内普,身着一件崭新的黑色长袍,深邃的底色上,用极细的魔法丝线绣着流动的紫色暗纹,随他的呼吸若隐若现,与她的衣袍悄然呼应。 他一只手紧紧环在她腰间,将她牢固地拢在自己身侧。 步伐沉稳,目光扫视四周,任何过于直白的注视都会被他冰冷的眼神逼退。 学生们下意识地为他们让开道路。 塞拉菲娜对此视若无睹,目光投向风雅牌服装店那扇嵌着魔法水晶的橱窗。 “到了。” 门铃轻响,店内温暖明亮。 原本在等待招待客人的店员一眼认出他们,立即换上热情而恭敬的笑容迎上来: “卡斯蒂尔教授!斯内普教授!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 旁边的几个女生也认出了他们,小声议论着退到一旁。 塞拉菲娜微笑颔首,目光掠过琳琅满目的衣饰。 斯内普寸步不离,揽在她腰上的手没有松开,眼神审视四周。 店员跟随介绍当季新品。 塞拉菲娜偶尔停下,指尖轻抚某件长袍的质地。 斯内普的目光始终追随她。 当她的视线在一件深紫色、缀着点点银光的礼服上停留时,他低沉开口:“包起来。” 接着,她又看向一套剪裁利落的银绿色猎装风格情侣套装,衣襟上绣着精致的双蛇纹饰。 “这套也要。” 就在这时,塞拉菲娜的目光被角落里一套墨黑与夜空紫相衬的情侣长袍吸引,衣摆处以紫金丝线绣着低调的莲纹。 斯内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那套,”他指向那对衣袍,毫不犹豫,“一起。” 塞拉菲娜唇角掠过一丝了然的弧度,向店员点头。 店员应声去取衣。 趁塞拉菲娜被一条酒红色金线刺绣的晚礼裙吸引时,斯内普的目光迅速扫向店内另一区域——展示内衣与睡衣的角落。 他的视线定格在一条黑色真丝吊带睡裙上。设计极简,唯一的点缀是胸口处用紫金细线勾勒的几乎隐形的莲花暗纹。 他的指尖在她腰侧极轻地一动,一道无声的指令传向正在打包的店员。 店员身形微顿,与斯内普的眼神短暂交汇,随即会意。 他动作流畅地取下睡裙,迅速折叠,用一个不显眼的深色小袋单独封装,悄悄混入那堆已选好的衣物中。 整个过程无声而迅速。 塞拉菲娜仿佛未觉,仍欣赏着晚礼裙的刺绣。 “这条裙子,”斯内普的声音再次响起,指向那件酒红礼服,一切如常,“也包起来。” 塞拉菲娜转头看他,紫金色的眼中带着询问的笑意。 斯内普迎上她的目光,下颌微抬,语气是被宠惯的理所当然:“好看。都要。” 店员已抱着数个精美礼盒与那个不起眼的小袋走来,笑容满面:“教授,您选的全部包好了!” 斯内普满意地看着那一堆“战利品”,手臂再次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风雅牌的包装袋被斯内普缩小放到兜里。 两人穿过喧闹的主街,走向同样人声鼎沸的三把扫帚。 推开厚重的木门,暖意扑面,混杂着黄油啤酒的甜腻、烤肉的焦香与鼎沸人声。 吧台后的罗斯默塔女士一眼看见他们,脸上立即堆起熟稔的笑容,高声招呼: “卡斯蒂尔教授!斯内普教授!这边请,为你们留了位置!” 她指向酒馆深处一个靠窗的安静角落——两张扶手椅,一张小圆桌,巧妙地避开了人群。 塞拉菲娜微笑致谢,斯内普只微微颔首,目光已迅速扫视环境,确认安全后才护着她走过去。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自己则坐在她身侧,半侧着身,将她护在靠墙的一边。 手臂看似随意地搭在她椅背上,实则形成一道保护的屏障。 “两位今天想来点什么?”罗斯默塔女士亲自递上菜单。 “一份今日推荐的烤肉套餐,谢谢,”塞拉菲娜声音温和,“饮料要樱桃汁。” “我也一样。”斯内普立刻接口。 在“饮料”二字上,他的目光与她短暂交汇,带着提醒。 蜂蜜酒在外面绝无可能。 樱桃汁或者其它饮料是他此刻唯一允许出现在这张桌子上的饮品。 “好的,两份套餐,两杯樱桃汁!”罗斯默塔女士记下,目光在他们相配的长袍上轻轻掠过,转身离去。 等待间,酒馆的喧闹涌来。 有学生认出他们,低声议论,却无人敢上前打扰。 塞拉菲娜侧首望着窗外熙攘的街道,秋日阳光透过玻璃,为她侧脸镀上柔光。 她神情放松,享受着这人间烟火。 斯内普的视线却几乎全落在她身上,只偶尔警惕地扫视周围,像守护珍宝的龙,逼退一切窥探。 食物与饮料很快送上。 塞拉菲娜小口啜饮冰凉的樱桃汁,深红汁液衬得她唇色愈发动人。 她优雅地切着肋排,斯内普沉默进食,目光却始终追随她每一个细微动作。 用餐接近尾声,塞拉菲娜放下刀叉,拭了拭唇角。 目光落向吧台后方酒架上一瓶标签精美的蜂蜜酒。 “罗斯默塔女士,”她轻声开口。 女店主立刻走来:“教授?还需要什么?” 塞拉菲娜指向那瓶酒:“麻烦把那瓶新到的蜂蜜酒帮我装起来,带走。” 斯内普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当然,这就为您包好!”罗斯默塔女士会意转身。 塞拉菲娜看向斯内普,紫金色的眼眸在昏光中深邃,带着一丝笑意。 他迎上她的目光,紧绷的下颌终于放松些许。 他饮尽杯中最后的樱桃汁。 很快,包装精美的酒瓶送上桌。 斯内普起身,自然地拿起那瓶蜂蜜酒。 他再次向她伸出手,姿态依旧保护十足。 塞拉菲娜将手放入他掌心,借力起身。 两人并肩走出酒馆,将喧嚣与无数目光关在门后。 傍晚的风已带凉意,斯内普的步伐明显加快,朝着霍格沃茨的方向。 他一手提着那瓶如定时炸弹般的蜂蜜酒,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回城堡的路似乎变短了。 当霍格沃茨巍峨的轮廓在暮色中显现,地窖入口那熟悉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时,斯内普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弛。 他侧首看她,她沉静的侧脸在暮光中格外温柔。 他握紧她的手,加快了脚步。 只有回到那帷幔深垂、炉火温暖的堡垒,他才会允许那瓶危险被开启。 也只有在那里,他才愿意独自面对——并独占——那份被蜂蜜酒点燃的、令人心醉神迷的“灾难”。 地窖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整个世界。 斯内普将购物袋与酒瓶放在一旁小几上,转身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呼吸,鼻尖全是她身上令人安宁的馨香。 “到家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第242章 喝酒 地窖厚重的石门在身后合拢,将霍格莫德的喧嚣与暮色彻底隔绝在外。 斯内普立即将购物袋和那瓶蜂蜜酒放在靠墙的小几上。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将塞拉菲娜拥入怀中,手臂收得极紧。 他深深埋首在她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到家了。”他的声音低沉,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塞拉菲娜依偎在他怀中,指尖轻轻抚过他紧绷的脊背。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落在那瓶蜂蜜酒上,紫金色的眼眸在炉火映照下微微闪动。 “现在,”她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的邀请,指尖轻点那瓶酒,“可以喝我的蜂蜜酒了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抬起头,黑眸中情绪复杂。 他取来两只水晶高脚杯,放在壁炉旁的矮几上。 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温暖的金色光泽,散发出清甜的蜂蜜香和淡淡的橡木气息。 他只给塞拉菲娜倒了小半杯——一个他认为安全的份量。 至于他自己,则从酒柜里取出一瓶年份久远的威士忌。 塞拉菲娜斜倚在扶手椅中,姿态放松而优雅。 她接过那半杯蜂蜜酒,指尖轻轻摩挲着微凉的杯壁,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坐在对面矮凳上的斯内普身上。 他坐得很近,膝盖抵着她的膝盖,身体微微前倾。 她小口啜饮着。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舒适的暖意。 如她所料,这点酒远不足以让她失态,但酒精已经开始悄然显现。 壁炉的火光似乎变得更加温暖,跳跃的火苗在她眼中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的脸颊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那抹颜色极浅,却让她的容颜变得更加生动。 斯内普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 他看见她眼中的锐利被一层朦胧的水光取代,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知的慵懒风情。 她眼尾那抹天生的红晕,在酒意和暖光的晕染下,显得格外动人。 她的动作也带上了一丝慵懒。 她微微侧头,几缕发丝垂落颈侧,目光扫过那些购物袋,又落回他脸上,唇角噙着一抹笑意。 斯内普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就是这样的神态——上一次,就是这被酒意催化的风情,吸引了那些令人不快的目光。 一股熟悉的占有欲混合着后怕的酸意涌上心头。他立刻放下酒杯,高大的身影倾覆下来。 他单膝跪在她椅边的地毯上,一手撑在她身侧的扶手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椅背之间。 另一只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发烫的脸颊,最终停留在她眼尾那抹红晕上,反复摩挲。 “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烈的占有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就是这样。” 他的目光灼热地描摹着她被酒意点亮的眉眼,“……在外面,绝对不许。”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警告。 塞拉菲娜微微仰起脸,迎向他灼人的视线,紫金色的眼眸在迷蒙的水光下,清晰地映照出他紧绷的身影。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还剩少许酒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 “只在这里,”她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柔软,带着微醺特有的质感,清晰地重复着他之前的禁令,“只给你看。”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那道被占有欲和不安紧锁的阀门。 一股混合着满足与情动的洪流奔涌而出,冲垮了他最后一丝克制。 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猛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贪婪地汲取着她唇齿间残留的蜂蜜酒的清甜,混合着她本身令人迷醉的气息。 他吻得又深又重,仿佛要将她此刻所有的风情都吞吃入腹,不容一丝一毫外泄。 塞拉菲娜承受着他带着酒气的、狂风暴雨般的吻,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被轻轻放在一旁。 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指尖没入他浓密的黑发中,带着安抚,也带着无声的邀请。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深吻终于在两人急促的喘息中稍稍分开。 斯内普的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轻蹭她发烫的脸颊,深黑的眼眸中翻涌的占有欲并未消退,却沉淀下一种被满足的暖意。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左肩那抹被时间魔法凝固的吻痕上。 他低下头,温柔地用滚烫的唇,极其缓慢、极其珍重地,一遍遍描摹着那印记的形状。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两人依偎的身影投在石壁上。 空气中弥漫着蜂蜜酒的甜香、威士忌的醇烈,以及那份独属于他们的、浓得化不开的占有与亲昵。 地窖里只余下壁炉燃烧的轻响,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斯内普将塞拉菲娜抱到腿上。 斯内普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眉头微微蹙起,像是经过了一番权衡,才低声开口:“我觉得你应该练练酒量。” 他无法想象她永远只在私密处小酌,将来总会有不得不举杯的场合,无论是必要的宴会,还是无法推拒的应酬。 塞拉菲娜闻言,懒懒地掀起眼皮,紫金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 “好啊~”她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微醺的软糯,“虽然用异能也可以强行解酒,但有些场合,总是不太方便嘛。” 她说着,习惯性地将头靠向他坚实的臂膀,像只寻求暖源的猫般轻轻蹭了蹭。 感受到她的依赖,斯内普紧绷的下颌柔和了些许。 他拿起桌上那瓶开启的蜂蜜酒,又为她斟上浅浅一层。 “我先监督你,”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从度数最小的开始。” 他的目光紧锁着她,补充道,“小口小口喝。” 他是真怕她像喝果汁那般一饮而尽,那后果他简直不敢想象。 塞拉菲娜乖巧地依言照做,小巧的鼻尖几乎要碰到杯沿,小口啜饮着。 她心里默默想着,总不能一直把樱桃汁装进高脚杯里充场面吧,那也太失格调了。 斯内普不错眼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丝细微变化。 几杯浅酌之后,他伸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怎么样?”他问,指腹下感受到的温度明显高于平常。 “脸很红。” “有些晕,”塞拉菲娜诚实回答,主动将发烫的脸颊更紧地贴在他带着薄茧的掌心蹭了蹭,“思维有点慢,但影响不大。” 她感觉像是踩在柔软的云朵上,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但神志依旧清明。 这回答让斯内普略微松了口气,指间力道稍重,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蛋。 “看来你的酒量比我想象中的要高,”他得出结论,语气里带着一丝如释重负,“起码不是一杯就倒。” 这个发现让他悬着的心落下少许,至少不必时刻担心她在公开场合因浅尝一口而失态。 “下回可以换一个度数稍大一点的试试。” 塞拉菲娜似乎耗尽了坐着的气力,懒洋洋地朝他张开手臂,声音含混:“抱~” 这毫无防备的姿态瞬间击中了斯内普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他依言俯身,动作轻柔地将她打横抱起,塞拉菲娜也顺势用腿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像无尾熊般挂在他身上。 “先去洗漱,”他抱着她往浴室走,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去做醒酒魔药。” 他暗自庆幸,之前未雨绸缪,特意研究如何将那些味道古怪的魔药改良成她喜欢的樱桃口味,此刻果然派上了用场。 之后他又不放心地确认,“还能自己洗漱吗?不行就先躺着,一会儿我来帮你擦脸。” “可以洗漱,”塞拉菲娜把脸埋在他颈窝,呼出的气息带着蜂蜜的甜香,“那你快点。” “好。” 斯内普将她小心地放在浴室门口,看着她脚步还算平稳地走进去,这才转身快步走向他的魔药工作台。 处理药材、控制火候、精准调配……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在等待药剂稳定的间隙,塞拉菲娜方才那副软绵绵、依赖着他的模样不受控制地浮现在眼前,斯内普紧抿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一抹弧度。 可爱死了。 当塞拉菲娜洗漱完毕,穿着丝质睡袍、浑身带着湿润水汽来找他时,魔药还没有结束。 斯内普伸出一只手,将她自然地揽到身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快了,马上就好。” 他柔声安抚,目光却未离开咕嘟冒泡的坩埚,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魔药的火候,终究不是他能随心所欲加速的。 塞拉菲娜也不催促,安心地倚靠着他,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稳定心跳和周身令人安心的魔药气息,几乎又要昏昏欲睡。 终于,药剂完成。 斯内普利落地将泛着莹润光泽的樱桃色液体倒入杯中,递到她唇边。 塞拉菲娜就着他的手喝下,眼睛顿时一亮,惊喜地抬头:“樱桃味的!” “嗯。” 斯内普淡淡应了一声,嘴角克制地弯起,目光落在她脸上,隐含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果然,下一秒,带着清甜樱桃气息的吻便印了上来,塞拉菲娜毫不吝啬她的夸奖,声音雀跃:“西弗你最好了!怎么什么都能想到!” 斯内普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接过她手中的空杯放下,顺势将人稳稳地打横抱起。 “知道就好。” 他低沉的声音里含着被取悦的满足,抱着他心满意足、开始有些眼皮打架的姑娘,稳步走向被温暖与静谧笼罩的卧室。 第244章 食死徒会议(一) 霍格沃茨的夜晚深沉而静谧,唯有壁炉内余烬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塞拉菲娜靠在宽大的四柱床床头,指尖缠绕着斯内普枕在她腿上的一缕微凉的黑发。 他整张脸深深埋在她胸腹之间,呼吸匀长。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骤然被打破。 斯内普左臂的皮肤下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灼痛——是黑魔标记。 他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僵硬,埋在塞拉菲娜怀里的头用力蹭了蹭,发出一声极其不情愿的、带着浓重睡意和鼻音的闷哼,模糊地抗议:“唔……不去……” 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强行打扰的依赖和耍赖的抗拒,鼻尖甚至带着些委屈地顶了顶她,试图驱散那不容忽视的召唤痛楚。 塞拉菲娜无声地叹了口气,指尖从他发间移开,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顶:“起来,西弗。该走了。” 斯内普又在她怀里磨蹭了两下,这才万分不舍地抬起头。 那张平日里线条冷峻的脸上此刻带着刚被强行唤醒的迷茫,眉头紧紧锁着,满是毫不掩饰的烦躁。 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氤氲着水汽,全是睡眠被打断的委屈和不情愿,与他平日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瞥了一眼自己仍在隐隐灼痛的左臂,眉头厌恶地拧得更紧,仿佛多看一秒都脏了他的眼睛。 动作慢得像是在对抗某种阻力,他磨磨蹭蹭地坐起身,离开了那片温软的栖息地。 慢吞吞地拿起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长袍,动作刻意地拖延着,仔细整理着其实并无褶皱的袖口和领口,每一个动作都写满了“不想去”。 塞拉菲娜只是斜倚在床头,紫金色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这番无声的抗议,并不催促,仿佛在欣赏一只闹别扭的大型猫科动物在被迫出门前打理自己的皮毛。 直到他实在找不出任何再拖延的借口,才终于板起脸,深吸一口气。 顷刻间,所有外露的情绪被强行压下,那张英俊的脸庞重新覆上一层冰冷空洞的面具,眼神也变得锐利而漠然,变回了那个人人畏惧的魔药学教授和双面间谍。 他站直身体,等待着。 塞拉菲娜见状,指尖随意地在空中一点。 一道紫金色漩涡在斯内普面前展开,旋转着。 斯内普最后看了一眼塞拉菲娜,那目光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不甘,随即他不再犹豫,大步跨入那紫金色的漩涡之中。 身影瞬间被光芒吞没,漩涡在他身后迅速收缩,无声无息地弥合。 地窖卧室里重归宁静,只剩下塞拉菲娜独自一人,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于他的气息。 ······ 里德尔府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冰冷的石壁上跳动着幽绿的火焰,映照着长桌周围一张张或狂热、或恐惧、或麻木的面孔。 长桌尽头,伏地魔蛇一般的面孔隐在阴影中,猩红的蛇瞳缓缓扫过他的仆人们,最终定格在卢修斯身上。 “福利家族的魔网终端已经流入市场。” 伏地魔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告诉我,那位卡斯蒂尔小姐对此有何反应?” 卢修斯语气谨慎而带着一丝困惑:“主人,卡斯蒂尔小姐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反而在《预言家日报》的独家采访中对‘福瑞克斯’终端给予了……相当积极的评价。当时‘银蛇’上市,她也给予了积极的评价。” “又是积极?”伏地魔的蛇瞳微微眯起。 “是的,主人。” “她公开称赞福利家族在炼金术与商业创新上展现的远见,认为‘福瑞克斯’的出现,恰好填补了终端市场过于单一的空缺,甚至表示……‘健康的竞争有利于推动整个魔法界的进步’。” “哈!”贝拉特里克斯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她的脸上写满了鄙夷,“虚伪!彻头彻尾的谎言!她怎么可能真心称赞竞争对手?卢修斯,你该不会是被她那套漂亮话迷惑了吧?” 卢修斯的面色不变,只是眼睛里也带着同样的不解:“最开始她称赞‘银蛇’的时候,属下也以为是维持公众形象的客套话……毕竟神秘事务司中波特几人的元素魔法就是证据。但是,紧接着,她又通过正式渠道,向我们订购了一批‘银蛇’终端,声称是为了……表示庆祝。而据我查到的,她同样订购了一批‘福瑞克斯’” 石室中响起一阵压抑的、交头接耳的议论声。这行为太反常了。 伏地魔的身体微微前倾,猩红的目光紧锁住卢修斯:“她订购了多少?” “一百台,主人。”卢修斯报出数字。 伏地魔苍白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困惑。 “一百台?”他重复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不合理。垄断才能带来最大的权力和控制。她为何要主动培养竞争对手,甚至资助他们?”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所有人。 他的头转向另一边,目光落在如同黑色石像般静立的斯内普身上。 “西弗勒斯,”他嘶声问,“你觉得呢?她跟你提过类似的想法吗?”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到魔药大师身上。 斯内普抬起眼,黑色的眼眸空洞无波,声音淡漠:“回主人,属下观察她许久,认为她追求的,或许从来不是简单的市场垄断。” 他稍作停顿,“‘银蛇’终端初次在《预言家日报》亮相时,她只是瞥了一眼,发出一声‘哦?速度还不错。’的轻语。当时属下也曾疑惑,她解释说,单一的技术路线会限制魔法本身的进化潜力,百花齐放才是长久之计。” “荒谬!”贝拉特里克斯尖声打断,“这一定是某种我们尚未看穿的阴谋!那个女人诡计多端!” “或许并非阴谋,贝拉特里克斯。”斯内普平静地反驳,“她曾对属下说过一个比喻:当一个人垄断了整条街的生意,他确实能获得巨大利益,但整条街也可能因此变得萧条。而当整片区域都因此繁荣起来,人流如织,那么即使只是这片区域里的第二大玩家,他能获得的收益,也远超他独自垄断那条萧条街道的时候。” 多洛霍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嘶哑地开口:“所以……她是故意培养竞争对手,是为了把蛋糕做大?” “这是原因之一。”斯内普微微颔首,“但属下根据她后续的一系列行为推断,她或许有更大的野心。如果……所有有影响力的魔法家族,最终都在使用基于相似核心原理的终端,那么,最初制定这套原理、掌握核心标准的人,才是真正隐藏在幕后的、不可动摇的掌控者。” 他抬起眼帘,看向伏地魔,“她看似放弃了表面的垄断,实则是在建立一套所有人都必须遵循的规则。她放弃的是短期利润,换取的是对未来的定义权。” 这个解释让石室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一些食死徒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另一些则更加迷茫。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微微收缩,指尖无意识地在椅扶手上敲击着。 “规则……定义权……”他低声咀嚼着这几个词,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忌惮,也有欣赏。 “卡斯蒂尔……不愧是卡斯蒂尔家族百年来最难缠的角色。若非如今卡斯蒂尔嫡系只剩下她一人,血脉凋零……”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竟之语里的凝重显而易见。 片刻后,他重新看向斯内普,语气变得锐利:“那么,关于你的任务,西弗勒斯。我让你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两年过去了,进展如何?除了那些随手可得的魔药材料和一间你可以出入的地窖,你可曾真正触碰到她的核心秘密?” 石室内的目光再次如同实质般聚焦在他身上。 小巴蒂坐在伏地魔旁边,眼神锐利地审视着他;卢修斯垂着眼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蛇头手杖的顶端;贝拉特里克斯则毫不掩饰地扬起下巴,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讥笑。 斯内普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眸中可能泄露的任何情绪。 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仿佛难以启齿:“她……并非易与之辈,主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声音低沉:“她给予属下物质上的便利毫不吝啬,庄园、资源、珍稀材料……但在精神层面,她的壁垒森严。她对属下的接近,更多的像是对一件……还算有趣的玩物的纵容。” “属下可以进入她的地盘,使用她的资源,甚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但关于卡斯蒂尔真正的秘密、她的力量根源、她对魔法界未来的长远布局……她守口如瓶,从不主动提及。” “但是,”他话锋微妙一转,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当属下以闲聊的方式询问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对马尔福家族终端的看法时,她又会像刚才属下汇报的那样,给出清晰……甚至堪称深刻的回答。” 他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向伏地魔的审视,声音里带着自嘲:“属下毫不怀疑,以她的智慧,她早已看穿属下的意图。她只是……乐见其成。看着她名义上的伴侣在她面前费尽心机地扮演着忠诚与背叛的戏码,对她而言,或许别有一番趣味。” 他微微欠身,“是属下无能,未能真正完成主人的重托。” 伏地魔静静地听着,猩红的蛇瞳里看不出喜怒。 “有趣。”他最终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既然她喜欢看戏,那你就继续你的表演,西弗勒斯。纵使是玩物,也要体现出你不可替代的价值。我需要知道她下一步的动向,尤其是……她对魔法部日益加深的渗透,究竟意图何为。” “是,主人。”斯内普低头领命。 “哼,”贝拉特里克斯阴阳怪气地插嘴,目光像淬了毒的针一样扎在斯内普身上,“可别演着演着,就真对那个卡斯蒂尔小妖精动了心,想要假戏真做啊,西弗勒斯。” 这个问题似乎也勾起了伏地魔的兴趣,他猩红的目光再次停留在斯内普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等待着回答。 石室内的空气仿佛又凝固了几分,所有耳朵都竖了起来。 这个学年的锁章会多一点,让作者挣扎一下[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44章 食死徒会议(一) 第245章 食死徒会议(二) 斯内普面对贝拉特里克斯那带着毒刺的质疑和伏地魔那无声的审视,并未立刻回答。 他微微垂首,浓密的黑发在脸颊旁投下阴影。 整个石室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紧绷寂静,只有壁炉中幽绿火焰不安地跃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映照着长桌周围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片刻后,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向贝拉特里克斯,语气淡漠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动心与否,是软弱的情感,贝拉特里克斯。” “但准确评估她的威胁程度与本质,是主人赋予我的职责,我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的视线转向长桌尽头的伏地魔,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丝审慎:“主人,属下无法否认,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下,塞拉菲娜·卡斯蒂尔……身上确实存在一种令人……不得不注意的矛盾性,或者说,复杂性的个人魅力。” “她可以在处理威胁时展现出毫不留情的果决与力量,转身又能对某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生命施以近乎多余的仁慈和关照;她的情绪稳定得异乎寻常,属下……算是看着她从少女时期成长至今,从未见过她失态,永远是一副温和从容的表象;她拥有古老尊贵的身份和力量,却又能表现出对个体——无论其地位高低、立场如何——某种形式上平等的尊重。她甚至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欣赏,无论是对手下,还是……敌人。” 他的声音里适时地掺入了一丝真实的困惑,这让他接下来的话更具说服力:“她明明早已看穿了属下的目的与立场,却又能以惊人的耐心倾听属下那些或许别有用心的言语,甚至……会满足属下许多看似无关紧要的要求。她偶尔会指点属下一些……超出魔药领域的见解,关于人心,关于权衡,关于如何更有效地……达成目的。” 他微微蹙眉,“她给属下的感觉,更像是一种‘既然你想这样表现,也行吧’或者‘看在你尚且能带来些许趣味的份上,我便满足你这个要求’的纵容。像是……居于绝对优势的强者,对于脚下尚算有趣的弱者,所展现出的那种混合着傲慢与仁慈的姿态……虽然属下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斯内普最终总结,再次微微躬身,将评判的权力交还给他的主人。 “这便是属下目前最深的感受。” 伏地魔猩红的蛇瞳凝视着斯内普,半晌,嘶哑的声音响起:“西弗勒斯,你的观察……一如既往地敏锐。” 他的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那并非全然是对下属的赞许,更像是对一个难解谜题的忌惮与扭曲的欣赏。 他是欣赏塞拉菲娜的,欣赏她那与他截然不同,却同样有效的掌控力。 他曾想过将她纳入麾下,但理智告诉他,卡斯蒂尔的骄傲绝不会允许她们臣服于任何人。 “这正是卡斯蒂尔家族最令人着迷,也最令人憎恶之处。” 伏地魔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回荡,“她们从不屑于仅仅依靠恐惧来统治。不,她们编织罗网,用的是……理念,是那种无懈可击的姿态,是那种令人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想要追随的、该死的魅力!” 他的目光骤然扫过在场的其他食死徒,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失望:“看看你们!力量!恐惧!杀戮!这些固然重要!是基石!但若只会挥舞这些粗笨的工具,我们与那些只凭本能嚎叫、争夺地盘的狼人又有何异?” 他的声音拔高,带着训诫:“真正的、持久的统治,需要触及灵魂!需要让追随者从心底认同你的理想,心甘情愿地为你献上一切,甚至为你的宏图去死!而不仅仅是因为害怕不去做的惩罚!” 他的视线再次压回斯内普身上,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却更添了几分深意和期待:“塞拉菲娜·卡斯蒂尔……她深谙此道。她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一个……值得我认真对待的对手。若非立场相悖,我甚至会考虑将她纳入麾下……” 他发出一声叹息的嘶声,那里面混杂着遗憾与冰冷的杀意,“可惜,卡斯蒂尔的骄傲不会允许。” “所以,西弗勒斯,”伏地魔的身体微微前倾,猩红的瞳孔紧紧锁住他,“你身处一个独特而关键的战场。继续你的观察,继续你的分析。我要你不仅仅汇报她的动向,更要……深入理解她的思维模式,洞悉她那种魅力的根源究竟何在。如果可能……”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石室内落针可闻,所有的呼吸都仿佛停滞。 “找到腐蚀那自信姿态的方法。或者,学会如何将其……在未来,为我所用。” 斯内普深深地低下头,掩去眼中所有可能泄露的情绪,声音平稳无波:“是,主人。属下明白。” 霍格沃茨外围的夜色浓重如水,空气里带着清冷潮湿。 斯内普的身影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响从虚空中显现,黑袍在夜风中拂动。 在他双脚触及地面的瞬间,他面前的便出现一道紫金色漩涡。 塞拉菲娜从漩涡中踏出,紫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微光落在他身上。 她来了,他的塞拉菲娜,总是能感知到他的归来。 斯内普没有任何停顿,大步上前,带着一股冲劲,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弓起,将额头深深埋进她温热的颈窝,像一头受伤后归巢的野兽,寻求着慰藉与安宁。 他用力蹭了蹭,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令人心安的清冽气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疲惫和委屈的闷哼。 每次去参加那种会议,与那些疯狂、猜忌和死亡气息周旋,都极度耗费心神。 塞拉菲娜抬起手臂,轻柔地回抱住他,一只手安抚性地拍着他的后背。 与此同时,那紫金色的漩涡并未消失,而是从她们身后平滑地向前移动,将相拥的两人彻底吞没。 下一刻,周围的景象已然变换。 霍格沃茨地窖那间熟悉的卧室取代了荒凉的郊外,壁炉内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驱散了夜寒,也驱散了从里德尔府带回来的阴冷气息。 “没事了,西弗。”塞拉菲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到家了。” 她偏过头,脸颊轻轻贴了贴他柔软的黑发。 拥抱持续了一会儿,塞拉菲娜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先把衣服换了。” 那身沾染了里德尔府腐朽气息的黑袍,穿着并不舒服。 斯内普顺从地直起身,虽然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愿分开的依恋,但动作却利落起来。 他解开厚重的黑袍,露出里面相对轻便的深色常服。 塞拉菲娜也顺手将自己穿在丝质睡袍外的保暖长袍解下,挂在了一旁的衣架上。 当两人都换上舒适的家居衣物,在壁炉旁的软榻上坐下时,气氛已经变得沉静而专注。 塞拉菲娜抬手,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紫金色光幕浮现,里面模糊地映现出刚刚结束的食死徒会议的场景片段——她一直通过留在贝拉特里克斯灵魂深处的那个精神印记,观看着会议的一切。 “伏地魔对‘福利克斯’终端的反应,在预料之中。” 斯内普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显然无法理解你主动‘培养’竞争者的行为,认为这违背了垄断权力的原则。” 塞拉菲娜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光幕中伏地魔那张困惑而阴郁的脸:“他习惯于直接的掌控和恐惧。对于构建生态和制定规则这种更迂回、更长远的权力形式,他缺乏认知。你的解释很好,引导他往‘制定标准’和‘做大蛋糕’的方向思考,这能有效转移他对我们真实意图的注意力,尤其是对福利家族那边终端数据流的监控。” “他对你……评价很高。”斯内普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认为你是一个‘天生的统治者’,甚至流露出惋惜,觉得无法将你纳入麾下。” 塞拉菲娜轻轻哼了一声:“卡斯蒂尔从不臣服。他应该庆幸这一点,否则他的事业可能会结束得更快。” 她顿了顿,看向斯内普,“他对你的‘任务进展’似乎不太满意。” “他需要的是卡斯蒂尔的核心秘密,而我目前能提供的,更多是观察和分析。” “我按照我们商议的,强调了你的纵容和强者姿态,这符合他一贯对卡斯蒂尔家族的认知,也解释了为何我无法触及更深层的东西。贝拉特里克斯的挑衅……算是意料之中。” “她的话无需在意。”塞拉菲娜摆摆手,光幕中的景象随着她的心意变换,显示出伏地魔最后对斯内普下达指令的部分,“他希望你更深入地理解我,甚至找到‘腐蚀’我自信的方法……这个方向,我们可以好好利用。” 斯内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锐光:“这意味着,他暂时不会对我施加过大的压力,反而会鼓励我进行更深入的接触和观察。我们可以借此传递更多我们希望他相信的信息。” “没错。”塞拉菲娜指尖轻点,紫金光幕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下次你可以偶然地向他透露,我对魔法法律执行司新颁布的那条修正案‘略有微词’,认为它过于粗暴,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斯内普记下了这个要点。 “他提到了你对魔法部的渗透意图,这是他现在关注的重点。” “让他关注吧。”塞拉菲娜靠进软垫里,“注意力放在明处的博弈上,才能忽略暗处的织网。卢修斯那边,继续保持单向静默联系,确保他传递的信息准确无误。”